无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淡樱
沈珩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拉着萧宛进屋,然后絮絮叨叨地说了她一番。
上一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这一世总算如愿说出。沈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并未注意到眼前的阿宛目光怪异地看着自己。
萧宛对沈珩是当头一棒。
“师父,你可是喝醉了?怎地尽说些怪话?”
沈珩此时方是回神,眼前的人是阿宛,又不是阿宛。
他颤着声音道:“我忘了……”
是呀,他忘了。眼前的阿宛是真真正正把他当成师父的,仅仅是师父而已。于现在的阿宛而言,即便他死掉了,她也不会伤心,最多便是感慨一会罢了。
且沈珩此刻清楚地感受到阿宛对他的不满。
沈珩不愿阿宛会不满自己,更怕这种不满会变成厌恶。沈珩单是想想有一日阿宛会用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心就像是被扎了根针一样。
沈珩想要露出温和的笑容来,不过他试了试,似乎不太成功,嘴角都弯不起来了,他唯好淡淡地说道:“明日为师便开始教你……”
阿宛离开后,沈珩坐在刚刚萧宛坐下的位置,他抱起萧宛的手炉,上面还是温热的,还有股淡淡的香味,是阿宛的味道。
他当夜抱着这个手炉入睡。
许是上一世留下来的习惯,沈晏上一世就寝时怀里若是没有谢宛的牌位,是绝对睡不下的。而这一世的沈珩,在没遇见萧宛之前,他晚上都是难以入睡,即便睡下了也容易惊醒。
而遇到萧宛之后,沈珩身边倒是有不少萧宛的小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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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萧宛十一岁那年不小心在大街上丢失的香囊,那是萧宛某日在大街上闲游时丢失了,沈珩尾随在后,自是眼尖地发现了。他本欲归还的,但是萧宛随即又买了另外一个香囊,还对梨心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沈珩瞅了瞅萧宛的新香囊又瞅瞅自己手里的旧香囊,最后兴高采烈地收进自己的袖袋里。
又比如萧宛十二岁那年学女红时第一次绣的小手帕……
萧宛不精女红,教萧宛女红的女先生要求萧宛绣水鸭。
萧宛绣了一夜,沈珩趴在窗前也看了一夜。
萧宛在帕上绣出的第一只水鸭后,桃枝忍着笑说道:“郡主,这……这好像是一只……一只……”桃枝绞尽脑汁地想着有什么物种可以跟水鸭靠拢,最后她一本正经地说道:“郡主,这好像一只被踩扁的鸭子。”
话音未落,桃枝只觉背后冷飕飕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瞪着自己。
她扭头一看,并没有人。
而此时沈珩默默地在心里道:被踩扁的鸭子也是鸭子,阿宛第一次绣成这样已是极其不易了!
萧宛听桃枝如此说,她瞅了瞅也觉若是明日将这帕子交到女先生面前,定是少不了一顿责骂。她将帕子一揉,直接扔到了窗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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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拿条帕子来。”
窗下的沈珩刚好接到了这条帕子,沈珩小心翼翼地展开。
在桃枝眼里,这是一只被踩扁的鸭子。
在梨心眼里,这是一只勉强看得过去的水鸭。
在正常人眼里,这条洁白的帕子上绣的仅仅是有若干条丝线连成的看不出是何物的东西。
而在沈珩的眼里,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阿宛心目中的水鸭!沈珩甚至觉得阿宛很有天赋,完全可以创造出新的一种绣法来。
桃枝只是双眼蒙尘,不懂得慧眼识英雄!
沈珩如获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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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有个大匣子,就是专门来装这些宝贝的。他这回来南朝也将这个大匣子带了过来,每一夜睡下前沈珩总要挑一样阿宛的物件,然后放在自己的枕边,又或是揣在怀里,如此一来,沈珩方会睡得舒服,感觉像是阿宛在自己身边一样。
而这一夜沈珩的新宠是萧宛刚刚用过的手炉。
沈珩一夜好眠后,次日醒来便将手炉锁进了大匣子里,他精神奕奕地去了萧宛的院子。萧宛还未醒来,沈珩便在外间里等待。
他打量着阿宛所住的院落。
蓦地,他瞧见了软榻上掉了本书籍下来,他顺手捡了起来。一瞧书名,原来是话本。阿宛这一世爱看话本,沈珩亦是晓得的。
原以为是一本才子佳人的话本,未料他随手一翻,字里行间竟是极其香艳淫靡,看得沈珩险些就流了鼻血出来。
沈珩看得太过入神,一时间也未察觉到阿宛来了。
直到阿宛颤颤巍巍地喊了他一声“师父”,沈珩方是回神,他心里咯噔一跳。但转眼间想起自己是阿宛的师父,万万不能失态。
遂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道:“坐。”
之后他同阿宛深刻讨论了此话本,沈珩内心臊得不行,可偏偏又要装成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差点就要受内伤了。看着阿宛一脸懵懂,沈珩心中只觉情路漫漫,看阿宛如今对情之一字的理解,估摸是撬开了她的脑袋也未必能晓得何为情。
沈珩在心里叹了声。
此时,沈珩注意到萧宛眼圈的青黑,脸色微微有些白,似乎随时随地都能病倒。沈珩琢磨了一阵子,深觉自个儿得硬下心肠来逼阿宛改善自己的身子。
沈珩离开后,心里在滴血呀,想着方才用那么冷的声音同阿宛说话,沈珩就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前些年养成的某些不良习惯又再次发作了。
沈珩偷偷地趴在窗子前,看到萧宛咬牙切齿地道:“明日卯时一刻便叫本郡主起来,备好茶水糕点恭候师父大驾!”
沈珩心想方才他说的话当真有这么重么?竟是让阿宛怒成此般模样。不过话说回来,阿宛发怒的模样也很有趣呀,眼睛瞪得圆圆的,腮帮子上的那抹晕红也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颜色。
他的阿宛果真是无论何时都是极好的。
师父番外(七)
沈珩自己也曾是无心之人,他晓得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阿宛也不会因此而喜欢上他。所以沈珩准备从另外一个方面入手,他不求无心的阿宛能喜欢上自己,只求阿宛离不开他。
要让阿宛离不开自己……
沈珩思量数日,决定从阿宛的胃开始抓起。
沈珩将这些年所学的厨艺发挥得淋漓尽致,每日绞尽脑汁地在厨房里捣鼓新的膳食,既要色香味俱全,又要能改善阿宛的身子,且还得让阿宛意犹未尽。
一月后,阿宛果真如他所料一般,同他愈发地亲近了,每日见到他时目光总是闪亮闪亮的。
沈珩心中颇是欣慰。
虽说晓得阿宛眼睛亮晶晶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但好歹也是他所做的膳食,是跟他沈珩有干系的。放眼南朝,也未必能有哪个厨子能比得上他的厨艺。
若是哪一日阿宛遇上一个比他厨艺更好的厨子……
沈珩琢磨了下,驱之赶之!再不行,他还有一手好琴技,能做得一手好膳食的厨子未必能弹得一手好琴,能弹得一手好琴的也未必能做得一手好膳食。
且只要是阿宛所爱的,他都愿去学。
如此一想,沈珩信心满满,与阿宛相处得愈发如鱼得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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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教习阿宛时,常常走神。尤其是看见阿宛支颐而坐双眼眨也不眨的全神贯注地凝望着他时,沈珩心里就砰咚砰咚地跳得厉害。
每回沈珩一走神,神色就会装得特别淡然平静,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
一日,沈珩正在教阿宛奇门遁甲术。
阿宛也走神了,目光从未离开过阿宛的沈珩自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阿宛提议出去走走,沈珩心里跟开了花似的。
外边春光明媚,如同沈珩此刻的心情。
他想过无数遍跟阿宛像是寻常夫妻一样在街道上漫步,两人执手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温情无数。虽说此刻身后多了个桃枝,也没跟阿宛执手,不过也罢……
此生漫漫,总有一日会实现的。
沈珩靠近……再靠近……
右手挪动……再挪动……
桃枝眨眨眼,心道:这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总觉得沈公子似乎离郡主越来越近了?
阿宛忽然抬起头来,沈珩打住,装作一副凝神细听的模样。
“师父不必介怀,建康女子皆是如此,她们并无恶意,只是师父生得太过好看,一时间才会让她们情不自禁……”
沈珩一愣,此刻方是发觉周围女子的目光果真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飘来。
不过沈珩的注意力却是没有在这些女子身上,而是在阿宛的这番话里头。比如那句——只是师父生得太过好看。
沈珩此刻的心情已不足用明媚来形容了,而该用灿烂一词了。
只可惜沈珩的灿烂维持了不过片刻,阿宛便笑眯眯地同他说起结亲一事。什么让各自孩儿订个娃娃亲,沈珩听得乌云遮面。
他冷着张脸先行一步,刚走数步,沈珩心里又后悔了,自己不该给阿宛甩脸色看的。沈珩放慢了步子,想着要如何同阿宛好好地解释方才自己冷脸的原因。
阿宛追上来,“师父是嫌弃阿宛的孩子了?”
沈珩蓦然想起上一世棺木里的女娃娃,心尖上像是插了把啐了毒液的刀刃,疼得他脸色发白。他怎么可能会嫌弃阿宛的孩子?只要是阿宛的孩子,即便不是他的,他也会待其如掌上明珠。
因为阿宛的孩子就是阿宛身上的一块肉,只要是阿宛的东西,他沈珩都会珍之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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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在一品楼里遇上秦沐远,是在沈珩的意料之外。
当小二拒绝了阿宛的换房要求时,沈珩就已是猜测到了一品房里的人身份高于阿宛。而放眼整个南朝,身份能高于西陵王的人也只有二人,一个是太子,另外一个是三皇子。
三皇子绝无可能在此处,那么也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秦沐远就在这里。
沈珩并不愿这么快就与秦沐远碰上。他晓得秦沐远此刻还未记起上一世之事,但却难保他见了阿宛会不会忆起来。沈珩不愿冒这个险。
但阿宛此刻已是坐下,并兴致勃勃地问他用膳有何禁忌。
沈珩从来都不愿违了阿宛的意,更不愿扫阿宛的兴。
他心道:兴许没有这么巧……
遂安然坐下,与阿宛谈笑风生。之后掌柜送上蒲桃酒,阿宛饮之,仅仅是第一杯,沈珩便已是晓得阿宛爱此酒。
阿宛爱的东西越多,沈珩便更有把握让阿宛离不开自己。
酿酒而已,难不倒他。
“你若喜欢,改日我也可以试着酿一酿。”
阿宛兴高采烈。
能博得阿宛一笑,沈珩心中亦是同样欢喜。他不由感慨若阿宛是祸水妖姬,自己恐怕也只能当那暴虐残酷的帝王了。
许是天意为之,沈珩最终无可避免地遇到了秦沐远。
噢,不对,这一世应该唤作司马瑾瑜了。
沈珩心中一紧,担心司马瑾瑜会在此刻认出了阿宛来。不过幸好有易风在一边干扰着,司马瑾瑜看起来似乎并未认出阿宛,也没有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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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西陵王府后,沈珩着手让人去查了司马瑾瑜如今府中的情况。
上一世的秦沐远不知用了何种法子跟随着阿宛来到这一辈子,以秦沐远的性子,估摸着他这辈子又不知会去哪儿寻些高人回来再做一些逆天之事。
沈珩得先查清楚,以绝后患。
同时,沈珩也开始命人去寻酿蒲桃酒的法子。应承阿宛的事,沈珩定会摆在第一位的。只不过就苦了沈珩的心腹,本以为可以跟着太子殿下干一番大事业,他也不求到沙场上金戈铁马了,最不济也来个朝堂间的明争暗斗吧。如今可好了,太子殿下一心扑在南朝的平月郡主身上。
他跟了太子这么多年,太子每做的一件事情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开这位郡主。
瞧瞧人家心腹做的是何事,再瞧瞧自家太子殿下让自己做的事,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呀。会有太子心腹年年月月日日地满朝乱跑去寻一些乱七八糟的琴师厨师酿酒师么?
太子心腹满腹心酸,他委实不知那个平月郡主是镶金还是嵌银的,竟能让自家太子殿下为其倾倒十数年!且十年如一日地痴心!
最后,太子心腹劝慰自己道:平月郡主身上定是有藏宝图!得听了太子所弹的琴吃了太子所烧的饭食饮了太子所酿的酒才会显现出藏宝图来!太子殿下这是舍己为公!
番外(一)
在沈珩醒过来后,萧宛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明明当时沈珩是没有心跳了,她也诊过师父的脉搏了,静如死水,一点也不像是活人的脉搏,可如今却是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会喊她“阿宛”,会温柔地看着她,还会哄着他们的娃娃睡觉。
许是怀孩子的时候折腾了些,这娃娃生下来后格外地调皮,隔三差五总爱哭一哭,一哭起来便不可收拾,哭声大得都可以拆掉整间屋子了。
不过幸好有沈珩在,每回孩子一哭,沈珩便会起身哄她。说来也怪,这孩子特别黏沈珩,每每沈珩抱起来柔声哄一会,她便能安然入睡。
是夜,沈珩哄完孩子后,一回房便见到萧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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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有些凌乱地披着,乌黑乌黑的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沈珩在床榻边坐下,含了笑意往萧宛身上披多了件外袍,“孩子吵醒你了?”
萧宛摇摇头,眼睛依然是眨也不眨地看着沈珩。
距离沈珩醒过来已有五日,可萧宛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踏实。
“师父……”她低低地喊了声。
沈珩握住了阿宛的手,发现有些冰凉时,心里就慌了下,“手怎么这么凉?如今你还在坐月子,可万万不能落下什么病根子来。”说罢,沈珩便将阿宛的双手揣进了自己温热的胸膛里。
萧宛道:“挺暖的。”
沈珩心满意足地道:“嗯。”顿了下,他又道:“我看你这几日似乎有些不对劲,你可是在担心些什么?”
萧宛靠在了沈珩的肩膀上,又低低地“嗯”了声,她问:“师父,你是怎么醒过来的?会不会又……”她打住了,没有说下去。
不过沈珩晓得她想说什么。
“我是中了剧毒,但是满岐用秘术给我治好了,如同上辈子一样,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我如今活过来了,便会一直活下去。”沈珩心底犹如有股暖流缓缓地滑过。
阿宛懂得关心他了。
即便沈珩晓得阿宛有心了,也知道阿宛对自己是有情的,可沈珩依旧不确定阿宛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情。但无论如何,阿宛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便足矣了,更何况如今他们还有了个孩子。
捂热了萧宛的手后,沈珩又开始捂热萧宛的脚。
两人换了个姿势。
萧宛躺在床榻上,沈珩跪坐在萧宛的身边,双手握住纤细的脚踝,小心翼翼地揣在了自己的胸膛前。此时的沈珩仅仅着了单薄的里衣,而里衣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洁白的胸膛,还有两点若隐若现的朱红。
萧宛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脚丫子和沈珩的胸膛。
她的脸突然红了红。
沈珩注意到了,他低头一瞧,脑袋里蓦然想起之前两人在这张床榻上翻云覆雨的场景,小腹猛地一热,再见眼前触手可及的阿宛,沈珩咽了咽口水。
两人视线碰上时,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沈珩想要阿宛,很想很想。可是现在不能,阿宛还在坐月子,而且……他不知阿宛到底愿不愿。他从来都不会做勉强阿宛的事情。
最后是沈珩先别开了目光,他把阿宛的脚丫子放进了被窝里,面不改色地道:“夜深了,我们睡吧。”
萧宛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了声“好”,不过心底却是有些黯然。她原本以为方才师父会吻过来的,可是师父没有。
想来师父心里还是在意她和司马瑾瑜的事吧。
“师父,明日替孩子取个名字吧,先取小名,过几年再取大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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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每日都起得很早,他要给阿宛做早膳。自从阿宛生了孩子后,身体明显比以前弱了不少,是以沈珩更是花费心思在药膳上。
不过今日沈珩要做的事还有一件,就是取名。
昨夜阿宛睡前说了要替孩子取名,想名字是件费神的事儿。阿宛产后身子恢复得并不好,不宜过多思虑。于是乎,沈珩唤来了自己的心腹。
太子心腹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太子妃稳稳地熬到了太子殿□边了。
太子心腹想道:如今太子总算是成家了,孩子也有了,接下来该是立业了!太子殿下,尽管吩咐小人去赴汤蹈火吧,小人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珩沉吟片刻,“去找慕容太傅起几个吉祥好听的女娃娃小名。”
太子心腹好辛酸!
太子殿下这是熬完太子妃又要熬小郡主了么?前途果真漫漫呀……不!他心想,定是太子妃身上的藏宝图跑到小郡主身上了!太子殿下这是要牺牲自己的一辈子呀。
太子心腹办事效率极高,恰逢慕容太傅最近闲得很,当即大笔一挥,若干个小名便呈现在笺纸上。太子心腹捧到沈珩面前。
沈珩一瞧,道:“这几个倒是不错。”
太子心腹点头,“小人瞧着珠珠二字便是极好,明珠宝珠如珠如宝,喊起来亦是琅琅上口。”
沈珩道:“难免俗气了些,我倒是觉得皎皎不错,皎皎明月,颇有意境。”
太子心腹道:“还是太子殿下有眼光。”
沈珩端过早膳,道:“捧着这些笺纸过去吧,让阿宛挑一挑。”
太子心腹忙道:“早膳让小人来捧吧。”
沈珩笑着摇头,“不必了,阿宛的东西我不得不小心些。”
“小人明白的。”太子殿下,太子妃才是你的珠珠呀!谁敢在太子府里给太子妃下毒呀……
萧宛在用早膳的时候,沈珩便含笑道:“昨夜阿宛不是说想替我们的孩子取名么?我让慕容太傅想了几个,你瞧瞧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的话,我再另想其他。”
说罢,他给心腹使了个眼神。
太子心腹恭恭敬敬地捧上红木漆盘,上面整整齐齐地摆了若干张笺纸。
萧宛瞅了瞅,细细地看了看,忽而对沈珩笑道:“这几个倒是不错。”
沈珩眼里满是笑意,“我亦是觉得不错。”
萧宛拿起写有“皎皎”二字的笺纸,道:“这个挺好的,不过明月过于清冷了。”
沈珩笑道:“阿宛说得有理,清冷不适合我们的孩子。”
太子心腹默默地看了沈珩一眼。
萧宛的目光忽然凝望在最后一张笺纸上,她绽开笑容,“啊,珠珠这个极好。师父,你说是不是。”
太子心腹又默默地看了沈珩一眼。
沈珩面不改色地道:“我亦是觉得极好,明珠宝珠如珠如宝,喊起来琅琅上口,也不俗气,最适合我们的孩儿不过了。”
太子心腹在心里泪流满面——
太子妃身上肯定是有比藏宝图更厉害的东西!对,一定是的!
番外(二)
阿宛坐完月子后,一直在苦恼一件事情——就是为何师父不肯碰她。明明都坐完月子了,可每一夜就寝时师父都是中规中矩的,最多也就只肯抱抱她,连亲她一下都没有。昨夜她的手都悄悄地摸到了他的胸膛上,状似挑逗地画了几个圈圈,可师父却仅仅是握住了她的手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沈珩也相当苦恼一事。
他很想念阿宛的身子,以及那种销魂的紧致。阿宛已是坐完月子了,可如今看来阿宛却是一点也没有行鱼水之欢的欲望,她甚少主动碰他。唯一一次主动的也是昨夜,她的手又变得冰凉,受不住了才来他的胸膛取暖。他握了好久都舍不得放开,好想顺着这根手指缓缓挪上……
可是……他不敢,生怕阿宛会晓得自己对她的欲望强烈得快要可以将她淹没,也害怕阿宛晓得自己每夜对着她时脑袋里想的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要她,包括用各种方式舔遍她的每一寸肌肤。
两人一起各自苦恼半月后,阿宛忍不住了。
此时正值下午,阿宛把珠珠哄睡之后,便去寻沈珩。
她问碧榕:“如今什么时辰了?”
碧榕道:“快酉时了。”
这个时辰,师父估摸着会在膳房里捣鼓着她的药膳。萧宛理了理衣裳,拿起一面菱花镜瞅了瞅,碧榕轻声笑道:“公主无论是什么样子,太子殿下都不会嫌弃的。”
萧宛“唔”了声,“你说得有理。”师父的确不会嫌弃她,只不过师父总不碰她定是有些理由的,且这半月以来师父都不曾和她提过司马瑾瑜,想必师父心中还是介怀着。
她中了秘术的那几个月里,谁也不知道她和司马瑾瑜到底有没有行过鱼水之欢。
师父也不曾问过她。
她晓得无论一个男人有多大度,在此事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在意的。若是换位处之,她也会极是在意。遂萧宛决定今日要摊开来与沈珩说个一清二楚。
萧宛去了膳房里。
膳房里的厨子每一回见着萧宛都会很心酸感慨,本是揣着一身本事来太子府当差,孰料太子殿下却精通厨艺,打从太子妃回来后这膳房里便再无他的用武之地。
他一身精湛厨艺只能贡献给府里的侍卫和丫环,还有大狗旺财!
“太子呢?”
厨子幽幽地答道:“去桃林里摘桃花了,说是要给太子妃您做桃!心!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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