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862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暹罗走那条‘巧路’,是在刘暹打第一次对法战争之前就开始的,也是刘暹打第一次对法战争的结果决定的。
那个时候‘我大清’没能趁胜追击,强硬的为阮朝讨回丢失在法国手中的全部国土,让暹罗依旧处在英法两大列强的夹缝之中。
等到刘暹举兵树起造反大旗,那个时候除了已经绑在了秦军战船上的阮朝以外,虽还敢坚定的站在秦军的背后呢?暹罗又经过了两年的拖拉,朱拉隆功丧失了最后的机会。然后就只能一步步看着中国强大起来,迫不得已,也是压力之下,一次次接受英法等国的扶持,骑虎难下,最终害了整个暹罗,也害了他自己!
不过这些都不是郭松林要去操心的,从酣睡中醒来的他,看了下表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半了。中午的那番话被他抛在了脑后,“怎么样?战事有进展吗?”穿上军装,一副军人肃穆威严的形象在他身上浮现。
“将军,英军凸出布置的阵地已经被攻破了,现在太平军正对着右翼的暹罗军发起进攻!”
起床就有好消息,郭松林高兴了。忙问战斗经过!
“上午10点三十分,太平军孙榕将军组织了第二次进攻。这次进攻太平军分做了三路,吸收了上次进攻的经验,火力布置更加有序。炮兵打出了弹幕作为掩护。
英军也吸收了教训,重机枪随即就开始射击。太平军进攻部队匍匐前进、还击,又用迫击炮集中射击打掉了英军的一部分重机枪火力点,一步步靠近英军阵地。最后用炮兵攒射,趁着英军火力被压制的空档,全体起立进行冲锋。
英军第一线的部队依旧凶猛,立刻以刺刀战发起反冲锋,与太平军进攻部队杀作一团。此次太平军三路进攻,两路得手,英军阵地更加混乱。
后续的太平军部队立刻开始跟进。英军自然以凶猛的炮击再次阻击太平军后续部队,结果为太平军的炮兵所趁,被太平军在步兵进攻当中提近阵地的炮兵一部反制。英军的炮兵的轰炸还没展示几分钟,就被迫中止。太平军的后续部队顺利跟进英军阵地,靠着人多势众,赶着一线英军的败兵向着二线冲击,再有炮兵的助阵,英军阵地的两道防线陆续失守,截止到下午两点钟,英军全线溃败。”
“太平军伤亡和战果都是多少?”郭松林脸色变得很严肃。从随从的言语形容中,他感觉不出英军有多么高的战斗力,就跟中午时候他受到了前线观察团的军官们返回的报告一样。但这个事情还要看实际的伤亡比例,这才是最能说明问题的。
“太平军战死一千人,伤一千三四百人,击毙英军一千五百余人,俘虏一千人。其中英国红虾兵三百人,廓尔喀拥兵二百来人,锡克兵四百多人,几近被全歼。”
少校副官手中的资料很完全,立刻报出了答案。
郭松林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大英帝国……”口气在这一刻是说不出的轻佻。
“我似乎可以往回发一次电报了。”对英国人的战斗力作一次评估,至少精锐的英印军队就这么多能耐。国防部也好,总参谋部也好,更定会感兴趣的。
“也不知道太子妃的桂冠花落谁家了。我可在金陵赌场下了五万块呢!”心情轻松起来的郭松林,脑筋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他本人的事儿上。而国内这个时候最能牵动他心神的事情,莫过于太子妃一事。
五万块不算多,他压得是曾广珮,文正公的孙女,曾国藩次子曾纪鸿的二女。其母郭筠,时为当今有名女诗人,曾广珮与长姐曾广珊自幼即耳濡目染,也爱吟诗填词,同时受酷爱数学的父亲熏陶,也学了不少西学,通晓法语和德语。
长相也胜过其姐,端庄秀美,年纪十八,正跟太子爷相配。
虽然这只是郭松林一类人的一厢情愿,可整个湘淮阵营里,当初受邀游玩御花园的也只有曾广珮与李鸿章的孙女,郭松林当初再跟着淮军混了阵子,这个时候他也绝对会压曾广珮!(未完待续。)
穿越1862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中国第一金龟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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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之人选对于整个中国至关重要,不管是勋贵一系,还是湘淮为代表的前清降官一系,亦或是以侍从室为代表的的新贵一系,都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妃’垂涎三尺!
因为太子的位置稳若金山,太子本人也不是刘荣、李承乾、胤礽这类自寻死路的前辈。他宫内有皇后娘娘撑腰,朝外有嫡亲大姐跟着固宠,外带还拉上了前任首辅范家,同时朝堂还有一个门生遍天下的叔祖首辅大臣,自身又敏而好学,端在元良,极得皇帝的宠爱。现今的太子妃那板上钉钉的就是日后的帝国皇后千岁!
因为众臣文武看好太子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皇帝年岁日好,今年已经五十有三了。没人会认为青年起兵,征战半身的皇帝陛下能变成活人瑞。即使他现在身体还好的很。可越是如此越令人担心,中国历史上有太多身体好好地却一病呜呼的主儿了。
皇帝不是一个暴戾的人,他不杀功臣,也不杯酒释兵权,对臣下仁和宽优,可这不是因为皇帝是个圣主,而是因为他在权利构架当中添加了太多的制肘。每个官职左右都跟着好多个副手,且法令规定下了每个副手必须承担起的责任,也就是每个副手都有一定的实权。光是内斗,彼此间的监视、制肘就足够人费精力的了,就别说是挤兑他人大权独揽了。
再有一个是文武分家,整个国朝除了少量的几个边疆总督还挂着将军衔,能调遣部队外。内陆省份已经全是只文不武的巡抚了。再加上财政拨支,财权大头归属中央。那些地方税能养活地方上的官员就谢天谢地了,连逢年过节慰问驻军的开支都没有。他们还怎么指望去拉拢军队?
国防部可早就不是当初的兵部了。军队大权更在总参谋部和总后勤部!
在国朝现今的情况下,即使是内阁首辅大臣,也完全变不成堵塞圣听的跋扈权臣。当今皇上完全可以对臣下放心,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国朝鼎立十余年,看看又几个开国功臣犯事儿的?不仅是他们自己都老老实实的安守本分,就是家族后人也乖觉的很。
皇帝手中的国安部和军情局,加上遍布各地的新闻媒体,和那一大批不怕死也不怕事的监察院官员,还有似乎各个都是强项令的法院人员。就跟一张密不通风的天网一样,从所有人的头上垂下来,罩着了全国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
所以,现在中国的皇权还是那么的至高无上,太子妃的荣耀和权势自然也至高无上。
郭松林作为一个湘军老将,当然希望自家人能登上那个闪着光芒的宝座。甚至于他对这件事的急迫比之他现在的工作都更甚。
这种心情根本不是那五万华元可以匹敌的。而他为什么要去金陵赌场下那五万块钱的筹码,并不是想赢钱,或是别的什么。根本原因不过是想为自家人壮一壮颜面。因为太子选妃的事儿,普天下都知道。赌坊里开出了赌局,郭松林不可能看着曾广珮名下的赌金比其他人选差的太多。
话说这些开赌局的人也是胆大包天!
心里面挂念着这样的事儿的郭松林,也难怪对暹罗战事不上心了。但是很明显的。北京方面对暹罗战事很有一种迫切又不想给太平军压力的焦急心情。北京非常关注暹罗战局的变化,对于刘暹来说,选个好的贤惠有能力的正房儿媳妇。是一个大问题,可同样暹罗战事的关系也相当的严重。
作为皇帝。永远不可能只面对一件事,也永远不可能在一段时期内只做一件事。眉毛胡子一把抓才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常态。
刘暹还要关注海军造舰的进度。还要关注西北、蒙古地区的雪灾,还要关注今年的适龄儿童入学率,还要关注东北和外兴安岭滨海地区的移民,中亚地区的移民,以及今年全年的财政岁入和财政余额,再有军队的扩建和装甲部队战斗力的形成……
现在已经是年末了,整个国家都有大把大把的事儿等着刘暹,他的精力怎么可能全放在选太子妃上?这事儿,皇后和太子本人的意见也占着不小比例。
明年太子的飞艇就差不多可以定型了,然后就能开始组建飞艇部队了。当太子从京都大学毕业之后,整好就能进入军中,把握住飞艇部队,把握住将来空军的前身。
所以你要说刘暹心里究竟有几分注意力是钉在太平军身上的,这个比例还真的会很小很小。可刘暹绝没有拿太平军当尿壶。在他构造的势力结构上,太平军是中国力量的一种向外延伸,在中国韬光养晦,苦修内功的时间段里,太平军就肩负着蹦跳和显示武力的作用,外交上是有着很重要的定义的。这绝不是‘尿壶’可以拿来比的。只是很多联系都不放在表面,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可不就是用着了超前,用不着了丢一边的尿壶么。
腊月的北京城一片冬季的肃杀。寒风刺骨,真心比前世的冬季要冷得多。
老天爷又下了一场雪,但不大,田里的积雪只有半尺。可是李鸿章李次辅病了。
刘暹在宫里接到消息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李鸿章要搞什么鬼!?他可不信李鸿章真的会病的请病假,原时空里这家伙到1900年还有劲的呢,还搞出了一个“东南互保”协议。
要不是局势所逼,抱病从南方跑来北京,有受气背黑锅,人再活两年也不稀奇。
虽然感觉奇怪,李鸿章这个性喜弄权的人怎么就自己主动告病了呢?刘暹还是派出太子出面去瞧一瞧病号。
但太子并不是第一个去李府探望的人。李鸿章是什么人啊,湘淮系的首领,隐隐代表着全部的前清降官,身居次辅,位高权重,声望更是高隆。
两年前刘暹才给他封了贵候,之前差劲的爵位这也能拿得出手了。身居一派之首,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一告病,震动的整个朝野。对于其派系内的成员来说这是个很糟透的消息。这个时候他们当然要去探病,不仅是在京的,就是河南、山东的外地官员都有派人搭乘火车赶进京城的。而朝中诸臣,不管是敌——对方来试探的,还是中立——对方来好奇的,抑或是有求李鸿章的,也都齐齐聚到李府的大门前。
没有人会想到李鸿章这一病,完全是拜太子所赐,在所有人(包括刘暹)看来,李鸿章与太子走得距离适中,太子对李鸿章谦和有礼。这完全就是一个不涉政的太子爷与朝中大臣标准式的亲密度。即使李鸿章的儿子李经述去年就被调入了东宫的詹事府。
李鸿章有意与太子拉近距离,那还是在李经方嫡女被招入御花园之后,才兴起的热情。那安分守己的太子是怎么吓着了李鸿章的呢?
这就要从李鸿章的二儿子李经述说起了。李经述是李鸿章的二儿子,实际上是李鸿章的大儿子,那李经方是李鸿章从自家六弟李昭庆那里过继来的。李经述生下来就长有两颗牙齿,眼睛很有神,亲友们都感到很惊奇,认为不同凡俗。曾国藩见了对李鸿章说:“此公辅器也”,预言将来必成大器。李鸿章的母亲李氏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便说:“其父固亦如此,此子必肖其父。”李家上下的喜气洋洋可想而知。
但长大了之后的李经述却跟李鸿章完全的不一样,他是很有才,不然刘暹不会把李经述点入东宫的詹事府,可他的才不是李鸿章的那种才。李经述的才华更属于传统的文人墨客。他的诗写的很好。
《蜂》:
大义君臣重,辛勤日两衙。
积香成世界,工酿度韶华。
假子春分粟,真王晓课花。
专房竟腰细,岂独楚宫夸。
《蠹鱼》:
谁复知鱼乐,游行此大观。
以书为性命,于古得波澜。
粗涉千篇易,遥传尺素难。
丛残殊厌饫,枵腹笑儒冠。
同时为人极孝顺。这一点十分的为刘暹看重。李经述的母亲赵氏,常年患肝病,经年不愈,发起病来剧痛不止。每逢这时,李经述总是衣不解带地服侍在旁,亲尝汤药,无微不至,想方设法为母亲减轻病痛。他到处打听治病良方,年幼时有次听说这种病要用亲生儿子的肉和药以进,病才能治愈。李经述信以为真,真的从自己的手上剪下一块肉来,和进母亲的中药里煎熬,呈送老母。可惜赵氏的病并未好转。
太子对父母自然也是孝顺的。虽然学习西学,中学也不曾放下,而如今之时,诗词凋零,能写的如李经述这般好的并不多见。太子与李经述接触较多,而李经方的大女儿相貌也确实不错,品行有李经述这个活例子在呢,太子根本不考虑李氏品行有差的可能。可以说因为自己的二叔,李氏先就在太子的眼中得了一个好印象。
李鸿章心里很有谱,感觉自信满满——自己孙女就算不能被选作太子妃,退而求其次,也能求一个侧妃的位置。将来李家一门的富贵就有了依靠了!
期望值很高。一时间老头神清气爽,意念通达。
可就在这时儿,赵小莲,就是他的继室夫人,李经述的亲母赵氏,因为今年冬季天寒受了冷,旧病复发,眼看就要不好了……(未完待续……)
穿越1862 第六百八十四章 被参观的李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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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神经很有韧性,为人也确实老而弥坚!没被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搞崩溃了。
他一边是心疼自己的老妻,两人已经陪伴着走过三四年了。李鸿章的原配夫人是周氏,并没有为他留下一儿半女,否则李鸿章也不会去抱自家六弟的儿子来养了。咸丰十一年的时候周氏病逝,李鸿章隔了一年,纳太湖望族、进士赵昀之女赵小莲为继室,两年后赵小莲为他生下了嫡子李经述,不久又生了嫡女李经璹,小字菊藕,人多称其李菊藕。嫁给张佩纶的那个。
李鸿章从内心里讲是感激赵小莲的,可赵小莲发病发的真不是时候。要是选妃能尘埃落定,也就是了。可要是赵小莲撑不到那个时候,李鸿章的孙女等若是自动出局了。
赵小莲再是继室,也是李经方的嫡母、长辈。赵氏病逝,李经方就要跟着丁忧服孝,下面的孙子孙女也要跟着带孝的。那里还能参与皇室的选妃呢。
李鸿章也是七十岁的人了,老妻重病,孙女前途大败,儿孙仕途遇挫,这些压力压得他是直直的喘不过起来,最终也是一病不能起了。
李鸿章是真的病了,所以接见也是挑人的,官太小的就干脆拒绝接见。放人到前堂坐一坐,有儿子代为喝杯茶,说两句客套话,也就是了。本系的重要成员是他想见的,自然被允许入内。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要先见一些他不得不见的人。
比如,张守炎就派了儿子先期来探病。张守炎与李鸿章也就是个点头之交,关系平淡得比白开水还清,甚至还有些互瞧着不顺眼。张守炎自己不来,派来的却是长子张树桢。张树桢出身侍从室,现在已经是内阁秘书处的科长,看似官不大,却是正三品的顶戴,来探个病。是很能拿得出手了。
他领了父命,递了名贴,帖子上写的就不是秘书处科长了,而是张府。很快就得以近距离参观据说病了的李次辅李大人。作为在内阁秘书处任职了两年有余的张树桢,可是见识过李鸿章的威风的,也当然知道之前选太子妃时,李家孙女是占着优势的。
如果太子开口了,皇后娘娘不会做决断。事情抵到皇帝跟前,皇上十有**会应允。让李鸿章这么个降臣在眼前晃荡了那么久,又拔入内阁任职次辅,皇上肯定是满意李鸿章的。
之前皇上为太子妃选家,圈的范畴里就有李家,这至少七成的几率是不会驳的。张树桢一边想着这个,一面由李经方亲自引领着往里走,非常不厚道地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李鸿章真要大病了,那还不得呕死啊?!
入得室内。结果却是大吃一惊,李鸿章以前不管碰到什么事儿,都是一副淡定的宰相度量,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客气的说,比自己老子都更像宰相。现在好像真的被病魔给击倒,眼睛深凹,脸上的褶子看着都极明显了。
张树桢先执了晚辈礼,见过李鸿章。李鸿章苦笑道:“峙轩(张树桢字峙轩)来了?恕老朽多病,不能相迎了。”说着还作势要坐起身来。
张树桢那里敢真让李鸿章这样,抢上一步。扶着李鸿章的胳膊让他躺下,脸上不带斑点表演成份地吃惊道:“老大人怎么病成这样了?前阵子您和家父一道儿伴驾巡视辽东南,您还挺精神很呢,回来的路上……也硬朗。怎么才几日就……”
李鸿章的苦衷怎么能对外讲?现在他病了。遮住了赵氏病危的消息,外人还都不知道。不然……,李家的苦日子就要到来了。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唯有含糊地道:“老了,不中用了。”一句话说完,就想起自己的年岁来,今年已经整七十。来年任期一结束,是肯定需要致仕的,而老妻若真的病危了,儿子丁忧三年,连自己的余荫都承不上,一时间真是怎一个心酸了得啊。
张树桢不敢再待下去了。他看这样儿不对,心里没谱。李鸿章叹老?这开什么玩笑!他还小的时候,李鸿章就已经名满天下,等到变成青年,李鸿章又以满清的护国柱石的形象遮挡在他眼前,那时儿真心觉得李鸿章了不起的。等到他入仕了,李鸿章的声望也一样不低,纵然受了身份的制约,可‘能臣’两字就像是给他配的一样。而且李鸿章在新疆一手捞起了‘旗人’的念想,让他声誉更高了一层。等到李鸿章与自家老爹夺起首辅大位的时候,自己父亲虽然胜了一筹,可张树桢的心理硬生生的能生出一种——老爹胜之不武的赶脚来。
似乎自己老爹能踩着李鸿章登上首辅宝座,完全是自家老爹跟对了人,又有亲戚关系,而李鸿章就是那一切的反面。
张树桢那时候可已经从侍从室里出来了,当了几年官,深知道能给自己都做出并做成这种‘赶脚’的人是多么的厉害。最近两年他又在内阁秘书处工作,就更能体会李鸿章的了不得了。这个被张树桢从内心里认定‘了不得’的人,这会儿跟遭霜打的茄子似的,真是太反常了。事有反常即为妖,人有反常要遭殃。他还是先撤为妙。
想到这里,张树桢果断地说:“老大人何必担忧,想是连日奔波劳累所致。又值隆冬,天气也不好。您静养些日子也就是了。”
两人这不怎么长的说话时间里,李鸿章已经咳嗽了两三回了。张树桢就跟小孩儿坐不住了似的,屁股在椅子上来回移磨了两下,觉得真心不能再待了。不管李鸿章的这场病是因为出了什么幺蛾子,反正他是不好奇的。面上略带懊恼:“是晚辈打扰您了,看您老没有大毛病,我也好回去向家父复命,好叫家父不要太过牵挂。”
李鸿章实际上也没心情留他联络感情:“已经到了年底,朝中事物众多,正是忙碌的时候。老朽却抱病在家,真的甚感汗颜。代我向首辅大人问好。”
张树桢不敢说:“朝中之事,自由安排。老大人只管安心将养。”这样说的话,就跟挤兑李鸿章一样。他只能弯腰一施礼,老老实实的说:“小子会替家父转告。老大人请安息,晚辈告退了。”
李鸿章在张树桢退下后叹了一口气,张家人才济济,后继有人啊。李家,一个月前看似还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现在……
李鸿章叹口气:“今儿还有谁?”
李经方偷看一眼他的脸色,咽咽唾沫:“还有……翁安孙,代他祖父来看您了。”
“哼。是看我是不是要死了吧?”翁字一入耳,李鸿章脑筋里的警报雷达就立刻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笛,声音阴恻恻的,听得李经方不由得一缩头。自家人跟翁家的仇,这辈子是不用想着化解了。
“还愣着干什么?请他进来啊!”李鸿章坚持着挺起了身子,李经方连忙在他背后床头塞上了枕头和靠背。
翁安孙是翁曾翰的大儿子,咸丰年间的人,现在也步入中年了。他老子翁曾翰是翁同龢三哥翁同爵的三儿子,道光十七年的人,只比翁同龢小八岁,但因为是翁家兄弟中年岁最小的侄子了,没有后的翁同龢就过继了翁曾翰为子。
后来翁同爵病逝,翁曾翰回籍处理生父翁同爵丧葬之事,事后途径淮安感染伤寒,以至于不幸早逝。所以翁安孙跟着翁同龢的时间更长一些,面上一团和气,像极了他那个道貌岸然的祖父大人。当然这是李鸿章说的,腹诽完毕,他还要作慈祥长者状:“还要你跑一趟啊!你祖父还好么?”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官身都没有,翁家也是要败的底子。李鸿章内心里继续诅咒着。
而翁安孙呢?这时正紧张的看着李鸿章的面容。这老头儿看着像是真有病啊,自己要不要立刻去通知六叔【翁曾桂,翁同书的三子】。要是这老李头真的死了,六叔肯定会高兴地放上三天的炮仗!但面子上翁安孙还要口不对心地关切道:“老大人怎地如此消瘦了?”
那声音和做作假的很。李鸿章这会儿没心情跟他计较。长年的条件反射下来,让他在面对翁家一派人的时候恢复了一些战斗力,没有放任自己的情绪继续焦恼、无措下去。打起精神与翁安孙周旋:“上了年纪了,就是这样。你祖父的身子如何了?说来我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别跟我似的也病了。这都要到年底了,朝中的事情大把大把的,这时候病了可不好。”
“劳您挂念。我祖父大人身体安健着呢,还能为朝廷效力。倒是老大人您,要好好安养啊。这朝中的事儿多,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次辅大人您啊。您可得宽心安养,早些儿好了才成。”
一来一往,明讥暗讽,却都不能说破了。无趣的很。在李鸿章又咳嗽了两回之后,翁安孙也无聊地告辞了。
接着,一些碍于情面的人也来了。探病也是有讲究的,李家见的人也是按照一定顺序排的。先亲后疏,先尊后卑。李鸿章这回要用着一副病容把一切都给打发了,可以想得出来,来日,不,用不着来日。只今天下午和晚上,李鸿章大病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北京,甚至通过电报传到更远的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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