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如歌岁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楚眉倒吸口凉气,在学校那匆匆一眼,虽然惊心,却绝没想到有这么严重,她心里略微有些不安,当初如果自己不提那建议,邓军不会去北大荒,也就不会得这么严重的病,甚至以她的表现,可能都摘帽了。
“这是阶级斗争,革命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残酷打击。”楚眉很快又安心了,自己没做错什么,她既然滑落到资产阶级阵营了,自然应该受到坚决镇压。
“爷爷,我去看看她,您好生休息,别太累着了。”楚眉站起来告辞,六爷把她叫住,让她再装一袋烟,嘴里还嘀咕着,现在这烟丝是越来越差了。
楚眉回到房间,将行李放好后,先洗了个澡,在乡下条件太差,洗澡很不方便,这一个多月,也就洗了一次澡,幸亏这是冬天,要不然身上都有味了。
躺在浴盆里,楚眉心里依旧很兴奋,这次回来估计可以解决入党问题了,只要入了党,便是自己人,政治上便有了保证,嗯,对了,回校后,便向组织上交份思想汇报,再去韩副书记那汇报一次,如此,五一恐怕便能入党了。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
楚眉哼着歌,仔细洗着身体,忽然她想到六爷的话,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一了,是该找个男朋友了,可谁合适呢?
在学校,她的追求者不少,这四年里,她收到过上百封情书,学校组织的舞会上,她受到的邀请也是最多的,但她对谁都一视同仁。
在这些追求者中,不乏何新这样的学生干部,也不乏成绩优异者,有文采飞扬者,连胡振芳郭兰都奇怪,胡振芳就曾经问她,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她当时的回答是不知道。
那个少女不怀春,她也曾经怀过,可朦胧中,又不自觉的作着对比,她喜欢《战争与和平》中的安德烈,也欣赏皮埃尔,安德烈知识渊博,性格坚定,可让她有些害怕;皮埃尔真诚天真,可性格有些懦弱,虽然他最后异想天开的要刺杀拿破仑,可他的行动方案却是天真的。
想来想去,或许白瑞德是个更好的选择。他象是个魔鬼,实际上却是天使,他爱着郝思嘉,为她作了一切。郝思嘉,这个看上去精明,实际上蠢笨的女人,直到最后才知道,最适合她,最爱她的人是谁,可惜,那时,她已经失去他了。
“想什么呢。”楚眉轻轻拍拍脸蛋,四下瞧瞧,房间里静悄悄的,她轻轻揉了下高耸的胸部,柔软坚挺充满弹性,轻轻叹口气,将毛巾拧了搭在脸上,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
好像有谁进来了,楚眉有些惊慌的睁开眼,那人是个男人,看不清他的脸,她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她想逃,却动弹不了,那个人走过来,轻声说:“我要走了,你在家要好好的。”
她忽然觉着自己不害怕了,这个人与自己很熟很熟,就象一个人一样,自己了解他的一切,她惊慌的问:“你要上那!”
“敌人正在进攻,我要去前线了!”
“前线!”楚眉觉着自己糊涂了,哪儿有前线啊,全国早已解放了,蒋介石都赶到台湾去了,前线在那啊,那人又说:“你听,枪声。”
果然,外面传来怦怦的枪声和爆炸声,楚眉急了,她猛地向前一冲,忽然她觉着自己能动了,她不顾一切的从浴盆里冲出来,抱住他,吻着他。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们一起去战斗!”
“砰!”
从门外冲进来一群人,他们手里拿着枪,对准了他们,领头的那人好像也很熟悉,她努力睁大眼睛,却依旧看不清他的脸。那人好像很得意,看着他们,噶噶大笑起来,得意而猖狂。
“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
她的男人扑向了敌人,敌人惊慌的开枪了,子弹穿过了他高大的身躯,绽出朵朵血花,染红了雪白的墙面,那墙面慢慢扭曲变成了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帜。
“不!”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271章 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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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眉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这不过是南柯一梦,澡盆的水已经有点凉了,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眉子!眉子!眉子!”
楚眉稳定下慌乱的心神,连忙答应,外面的声音是小赵总管的:“眉子,吃饭了,快起来,吃饭了。”
“知道了,赵叔,你先过去吧,我马上过来。”
小赵总管答应声便离开了,楚眉匆忙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内衣,看看门边的那双棉鞋,棉鞋上沾满泥土,她略微迟疑,还是换了双翻毛的皮鞋。
楚眉到饭厅时,家里人都已经在了,楚眉只是略扫一眼便发现多了俩人,她也认识是方怡和庄静怡,没有邓军。岳秀秀招呼她坐下,便让开饭。
“我睡着了。”楚眉有些不好意思,让家里人等这么久,岳秀秀怜惜的摇摇头:“你呀,是累的,在家能歇几天?”
“学校给了三天假,让我们写总结。”楚眉的语气中有些遗憾,岳秀秀也挺遗憾:“三天就三天吧,看你瘦得,在家好好歇会,调养调养,我听说好些下乡整风整社的都浮肿了,我们政协都送回来好几个了。”
楚眉轻轻嗯了声,可惜岳秀秀和她的遗憾不一样,岳秀秀是觉着三天太少,而她觉着要是再整几个月,到五一时,入党问题在工作队便解决了。
穗儿照顾着小国荣吃饭,小国荣现在还不能上桌,楚明秋找人作了张婴儿椅,让他坐在里面,他的饭是单做的,蒸了个芙蓉蛋,还有一碗海带汤,两岁多的他已经能说几句的简单的话了。
小国荣吃饭不老实,两条肥肥的小短腿不时蹬两下,嘴巴还吧唧着,喂了半碗饭便不吃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穗儿有些生气,小赵总管在旁边说下午才吃了杯牛奶和一个鸡蛋,现在不怎么饿,饿了他会说的。
穗儿在他小脸上轻轻拧了一把:“你可真够烦的,一点不像你舅舅,他小时候可比你听话,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哪像你,尽捣蛋了。”
小八和狗子两人几乎同时露出诡异的笑容,楚明秋很是无奈,小时候的糗事经常被拿出来讲,成为这些家伙打趣的材料。
这样的对比显然发生多次了,岳秀秀也笑了,她心里也挺纳闷,没有对比不知道,这一对比才知道,楚明秋小时候几乎没让她操多少心,吃饭睡觉都很老实,从不吵吵闹闹,那有这么闹腾的。
穗儿转身吃饭了,小家伙见没人理他,便又在那闹腾起来,吱吱呀呀的坐在那吼着,方怡想要去抱他,被穗儿制止。
“别管他,你要抱出来,便没完了,你还是快些吃,吃完还要去照顾邓军呢。”
方怡嗯了声,她的身体恢复很快,身上的浮肿几乎消完了,只是还没回校。旁边的庄静怡恢复就要慢些,身上的浮肿也消得差不多了。
“邓军怎么没出来?”楚眉问道。
“爷爷不让她出院子。”方怡答道。
楚眉倒吸口气,作为楚家女儿,虽然不懂医药,可有些基本状况还是清楚,这邓军都到楚家快一个月了,居然还不能出院子,说明情况有多严重,迟疑半响,楚眉重重叹口气。
“老妈,我要的东西带回来了吗?”楚明秋问道,岳秀秀点点头:“在你爸书桌上呢,待会再去看。”
“都说些啥?我也学习学习。”六爷也说道,岳秀秀笑着说:“行,吃完了我再给你说吧。”
现在六爷很少出门,但不代表他对外面的情况不清楚,他了解外面的方式便是让岳秀秀给他讲,岳秀秀从政协带些通报和文件回家,讲给他听。
岳秀秀迟疑下忽然说道:“宽元受处分了。”
一时之间,饭桌上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六爷才皱眉问道:“你说啥?宽元咋了?”
岳秀秀轻轻叹口气:“老爷子,今天传达文件,宽元,被处分了。”
岳秀秀说着看了吴锋一眼,吴锋依旧是那样,不动如山,似乎根本没听见。穗儿有些好奇:“为什么呀?宽元犯什么事了?”
楚明秋把脑袋一低,埋进饭碗里,心里叹口气,看来还是没绕过去呀,精明人还是多啊。岳秀秀说:“市里清查共产风,淀海区的共产风也挺重,宽元不是负责淀海区的农业吗,他要负领导责任。”
楚明秋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他有些糊涂了,迷惑不解的望着岳秀秀,难道不是养猪的事,他给楚宽元出的主意是分散养猪,实际便是让农民自己养,不过是穿个马甲,若因此被处分,那也说得过去,可。。共产风!
这也太逗了吧。
别人或许不知道,楚明秋可是清楚的,一平二调的共产风一刮起来,楚宽元便反对,随后的清查瞒产私分,他更是坚决反对,若不是他这个主管农业的副区长在上面顶着,淀海区还要惨烈数倍,可现在他却成了淀海区共产风的主谋了?!
没天理啊!
“让宽元回来一趟,待会给他打个电话。”楚明秋说。
“好生吃饭,”六爷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回来就能免了处分?都四十的人了,他懂得还比你少,半桶子醋在那瞎晃。”
方怡觉着有些纳闷,这还是到楚家后第一次听说这个长房长孙,她询问的看看庄静怡,庄静怡默不作声的示意她不要开口,方怡心知这其中必有另情,心里好奇,这楚家就这么一个革命干部,怎么楚家人好像还有些不待见他。
楚眉心里更是意外,她立刻想到这事的影响,地院便在淀海区,学校和区政府的关系还挺好,这事肯定会很快传到学校,会不会对她入党的问题造成影响,她心里禁不住焦急起来。
“还是把大哥叫回来吧,爷爷,您也好久没见诚志和小箐了,再说,楚诚意也有两岁了,您都没怎么见过,这一开学,他们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又没时间了。”
六爷闻言楞了下,将筷子放在桌上,脸色更加阴沉,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楚眉不敢开口低下头紧张的扒着米饭,岳秀秀叹口气,接着说道:“是啊,诚志小箐这俩孩子也不知怎样了。”
六爷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终于点头:“那就行吧,让他后天回来吧。”
“嗯。”楚眉高兴的站起来,立刻跑去打电话,那边是常欣岚接的电话,楚眉举起六爷的大旗,让常欣岚告诉楚宽元,六爷想重孙子了,让他周日带孩子们回来。
“哼。”六爷重重的哼了声,岳秀秀笑了笑:“行了,行了,是我想行不行?”
“本来就你,”六爷口气强硬:“那兔崽子谁想他了。”
所有人都无声的笑了,连小国荣好像都听懂了,坐在那手舞足蹈的哇哇大叫。
晚饭后,楚眉随方怡到她们的院子,刚走出院子,便听见娟子哼着歌蹦蹦跳跳的过来,看到楚眉后,娟子很高兴的先向楚眉问好,正要问方怡,方怡告诉她,庄静怡和楚明秋已经去琴房了,娟子连忙赶过去。
“庄姐住过来,娟子肯定很高兴。”楚眉看着她的背影笑道,方怡也随口说道:“是呀,这小姑娘恨不得睡在庄姐旁边,全天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
楚眉噗嗤乐了,娟子痴琴,在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庄静怡住进来,恐怕最高兴的便是娟子,自然每天都到后院来。
“庄姐现在也收她为学生,”方怡说:“每天晚上,公公他们去练功后,庄姐便指导这小丫头练琴。”
说到这里,方怡叹口气,无论是琴技还是画功,都是不进则退,庄静怡现在每天也勤练钢琴,力图尽快恢复,她也在每天画画,楚明秋还帮她找来年悲秋的讲义,拿出些现代名家的画让她临摹。
方怡这才发现,楚家真是个宝藏,几乎那个时代的名家之作都能找到,她难以相信,楚明秋不声不响的收集了那么多现在名家的作品,从李可染到傅抱石,从徐悲鸿到张大千,几乎只要她点名,楚明秋转身便能拿出来。
“眉子,你和邓军是不是有矛盾?”
楚眉一惊连忙追问为什么,方怡笑了下:“我和邓军在北大荒住了两年九个月,一张炕上睡了两年九个月,她虽然不说,可我能感觉出来。”
楚眉稍稍安心,她勉强笑笑:“可能是当年反右时,我批判过她。”
方怡没有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叹口气,几年前的那场运动,让很多好友背离,很多恋人背叛,当年她的几个好友也同样对她展开毫不留情的批判,这样的事,在右派连比比皆是,毫不奇怪。
邓军看到楚眉过来似乎毫不意外,她坐在床上正在看书,楚明秋给她作了张床上书桌,让她可以躺在床上看书写字。
楚眉仔细打量着邓军,灯光下,邓军的脸色依旧那么苍白,比上次见到时瘦了点,可依旧是胖了一圈,楚眉坐在床边,邓军看着她,俩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272章 楚宽元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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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宽元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中,这个处分完全出乎他所料,给了他当头一棒。春节假期后,市委召开了全市农业工作会议,这个会议不但审查过去几年的农业工作,还要落实九中全会决议精神。
在九中全会上,中央在继去年提出整风整社后,又向全党全国人民提出“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战略,楚宽元敏锐感到中央政策的微妙变化,他决定在淀海采取进一步措施,重新回到合作社的道路上,进一步以小组为结算单位,但这个想法在区政府办公会被张智安否决,张智安决定还是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
但张智安现在表明态度,支持他将田坎分给社员的决定,同时进一步将养猪模式在全区推广,不再象以前那样躲躲闪闪。
在市委农业工作会议上,市委甄书记批评了大兴通州等县在大跃进时的激进政策,通州县委书记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下放农场劳动,保留党籍以观后效;大兴县委张书记受到党内警告处分。全市几乎所有主持农村工作的副县长副区长均向市委作了检讨,包括楚宽元在内,可市委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检讨而轻易放过,甄书记在会议上大发雷霆,全市所有主管农业的副区长副书记副县长几乎一个不落的被点名批评,严厉批评他们在工作中弄虚作假,谎报军情。
市委农业会议后,在淀海区进行的整风整社运动也相继查出一批刮共产风的社队干部,区里查处了六个生产队长,七个民兵连长,两个公社副书记。张智安在区委召开的工作会议上,严厉批评了楚宽元,认为他在主持淀海区农业工作时,放任下面大刮一平二调共产风,放任反瞒产私分运动扩大化,决定给他党内处分,报请市委批准。市委以前所未见的速度批复下来,给楚宽元以党内警告处分。
一连串打击把楚宽元搞蒙了,不但他蒙了,连区委区政府很多人都蒙了,糊涂了,这才仅仅几个月时间,楚宽元便由各方称赞的优秀干部迅速变成淀海区共产风黑后台,似乎他在淀海区一手遮天。
“你呀,就是只埋头干活,不抬头看路,”面对楚宽元的困惑,夏燕很是不以为然,她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你在城西区弄了鞋厂,结果被调离城西区;在淀海区,弄了养猪场,结果呢,被处分,我看你呀,里外不是人。”
这次楚宽元没有反驳,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几乎完全不知所措,不知道工作该怎么干才好。这淀海区不是他当家,张智安无处不在,任何一个决定没有他的同意都不可能执行下去,现在张智安一点责任都没有,屎盆子全扣在他头上了。
“当初我就给你说这个张智安不安好心,结果怎样,”夏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还好好心,掏肝掏肺的,什么责任归你,功劳归他,现在好了,倒真是责任归你了,功劳归他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他这样无耻的。”
“算了,算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星期天你回吗?”楚宽元心里烦,不想谈这事,转化话题问道。
夏燕迟疑下点头说:“回吧,好长时间没见着老爷子了,恐怕老爷子都生气了。”
上次到楚府后,夏燕感触极深,楚府合府将她看作外人,这深深刺激了她,她觉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有所改变,她,夏燕还是燕京楚家的长房长孙媳妇!
楚宽元嗯了声,夏燕又补充道:“坐你那车回去。”
“坐车?干嘛?”楚宽元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夏燕,他从来不这样,即便上次在老莫遇见楚眉,那也只是顺路,当时司机要去接人,他不过顺路搭车。
夏燕冷笑声:“你呀,还是没想明白,整个淀海区,不,整个燕京,谁不知道,淀海区是他张智安的,没有他张智安的同意,什么事都做不成。
你这次又是分田坎又是养猪,在区里威信直线上升,他张智安会就这样看着?再往前,在城西区,全区谁不知道,三反五反,公私合营,鞋厂,都是你楚宽元打冲锋,没有你楚宽元,工作局面就那样容易开展?
你这是功高震主,本就是下属大忌。你以为这还是战争年代,能冲锋陷阵便行!
再说,平时,别的领导都用车,送孩子上学,回家上公园,那车,说是公家的,其实就是他们私人的。区里领导中就只有你不这样,怎么,显得你清高是不是?
这次就给你个教训,打压下你的势头,让你知道,这淀海区姓张,不姓楚。”
楚宽元没有反驳,他默不作声的低头看报,夏燕看看他的脸色,自从上次事件后,夏燕现在没那么强势,说话做事多了两分小心,只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原形毕露。
“宽元,这次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如果张智安又要你作,你一定不要接受。这次,恐怕得罪的人更多。”
楚宽元没有回答,九中全会闭幕后,市里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作为头等大事来抓,要求各区尽快落实。按照中央文件,各条战线都要作收缩,农业战线却要增强,这对淀海区来说是好事,可具体该怎么作,区里还要开会研究。
晚上,楚宽元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这些年的工作,从城西区到淀海区,一点一滴的过滤,将以前没注意的小事从脑海里挖出来,他越想越觉着夏燕说得没错,至少这次说得有道理,这次张智安是有意拿他作祟,推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他不能去。
第二天,他在办公室里写了份检讨,承认在工作中犯了错误,完全接受上级给的处分,请领导继续考察他的工作,最后请求区委调整他的工作,让更有经验的同志来负责,以免给党给国家造成更大的损失。
检讨写好后,楚宽元又重新读了两三遍,然后拿起检讨便上张智安的办公室了,他相信张智安一直在等他的这份检讨。
果然,张智安看了他的检讨大为高兴,亲自给楚宽元端上茶水,很亲切的坐到他身边。
“宽元同志,你有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这次实际上你是替我受过,”张智安很热情也很坦率,让楚宽元禁不住有些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想多了:“宽元同志,你的工作全区同志都看着,是很有成绩的,这点市委甄书记也是清楚的,不就是个处分,革命这么多年,谁没受过处分,我可以这样说,没受过处分的,对工作就是敷衍,没有用心。”
楚宽元勉强笑笑,话里套话的说:“是呀,革命这么多年,我也受过不少处分,以前在部队,后来在城西区,都摔了不少跟头。张书记,我觉着这次摔跟头,主要还是我对农业工作不了解造成的,我以前从来没有作过农业工作,所以我请求区委考虑调整我的工作,换个有经验的同志,我给他当助手,边工作边学习。”
“你的这个态度很好,至于工作嘛,我看犯不着调整,咱们吃一堑长一智。”张智安心情很是畅快,他等这份检讨已经等了好久,处理楚宽元实际也是不得已,几年大跃进,社员群众积累了不少怨气,几个月的整风整社,又让基层干部积累了不少怨气,已经有好些公社书记生产队长到他这哭诉,上面不能把所有责任都压给下面。
张智安看着这些老部下,他知道,如果这次处理不好,他在淀海区的威信势必大滑,将来的工作便再难开展,相反一直在暗暗给下面松绑的楚宽元威信势必大涨,恐怕好些人都会投靠过去。
说来这楚宽元确是人才,敢想敢作,敢作敢为,不愧是从战火硝烟中闯出来的战将,淀海区农村现在相对较好的情况全是他一手促成,这要换个时间,自己一定会重用他。
可惜,这次只能拿他开刀。区委必须有人承担责任,必须有人来为他张智安承担责任,而楚宽元是最合适的人选。
“宽元同志,你可不能闹情绪哟,工作还是要作,我是保你的。”张智安非常大度。
让楚宽元意外的是,下午他便收到区委文件,文件是关于做好开展“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宣传动员的通知,不过在文件最后多了个附件,这附件便是他楚宽元的检讨。
楚宽元看着油印的铅字,心里顿时大怒,这张智安真不是东西,当面人背后鬼,这是要做什么!所有的罪恶都与他张智安无关!都是他楚宽元的!
他心里一个劲冷笑:“好吧,张智安,咱们就斗斗,别以为你在淀海便真的一手遮天!”
楚宽元并不害怕张智安,张智安在上面有人,他楚宽元在上面也有老领导,真要斗起来,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决定他们胜负的是燕京市委甄书记。
甄书记虽然信任张智安,可张智安不是甄书记的嫡系,相反他是市委主管人事的常务副书记鲍副书记的嫡系,鲍副书记的上面则是原北方局干部处处长,现在中央组织部文子岸部长,背景实力很强大。
相对而言,他就要弱一些,不过,战争从来不是强的就理所当然该赢得胜利,以弱胜强的战例书不是很难书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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