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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如歌岁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书房不大,放上一排书柜后剩下的空间也就能摆下一张桌子,楚宽元和夏父同时站在房间里,整个空间便显得有些挤了。
“我们可比不上你们地方上,和你那书房比起来,我这可算得上陋室了。”夏父自嘲了下,这是中央直属部门和地方之间的最大差距。
按说,夏父是司长级别,比楚宽元的副厅级要高一些,可楚宽元是地方诸侯,有资金有地盘,只要不超标,住房自然要强多了。
“您这陋室往来的除了我外,就没白丁了。”楚宽元也含笑恭维道,夏父哈哈大笑:“你可不能算白丁。”说着夏父从书柜里取出个画轴在书桌上展开:“前段时间,有个老战友送给我的,说是明代沈周的松江烟雨图,你看看。”
楚宽元微微摇头:“爸,您这就问道于盲了,我哪懂这个。”
画轴展开,古风盎然,画纸略带黄色,画的左上角有几枚印章,画中江河疏淡,一叶扁舟在江中飘荡,斜斜细雨随微风飘过,岸边的梅林中有飞掾飘出,远处朦胧青山,如遮上一层薄纱,时隐时现。
“好画呀,应该是真的吧。”楚宽元叹道。
“呵呵,刚才还说不懂,现在就现原形了吧。”夏父笑道。
“我可是真不懂,只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楚宽元连忙解释:“我爷爷倒是挺喜欢这些玩意的,小时候也见过;可您要让我鉴定这画,我可实话实说,您找错人了。”
楚宽元说着弯下腰,眼睛都快凑到画上了,夏父从抽屉里拿出放大镜递给他,楚宽元接过来,仔细看那几枚图章,又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随后又沿着画轴边沿仔细看。
这就是世家子弟与普通干部的不同,拿上手便知道该从何处入手。夏父虽然不知道该怎么鉴定书画,可也知道鉴定书画首先便是看传承,书画上面的印章便代表了传承,代表了此画在历史岁月中的沧桑经历。
“不行,不行,我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在这方面,我那小叔都比我强。”楚宽元看了会,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摇着头苦笑着:“这沈周我倒是知道,吴门四家之一,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你呀,是太忙了。”夏父也不以为忤,抚摸着画:“这画要是真的,我就送给柯老,唉。”
楚宽元闻言不由暗暗佩服老丈人的谨慎,这画虽然看不懂,可凭感觉,他觉着这画有八成是真的。自己这老丈人是柯老的老部下,与柯老关系莫逆,即便这样也没有贸然行事。
“爸,要不这样,我带回去,让我爷爷看看,我爷爷是这方面的行家。”
“嗯,这样好,不过,要快,柯老在燕京的时间不长。”夏父点头说,楚宽元连忙答应,夏父将画收起来:“宽元,我听说你们楚家收藏也不少,什么时候让我见识下。”
“我家的收藏?”楚宽元苦笑下:“到底有多少,我也不知道,刚进城那会,国家组织献宝,家里就献了不少,后来分家,又分了不少,现在家里还剩下什么,我可真不知道。”
夏父又点了下头,这个情况他是知道的,夏燕早就说过。楚家分家,楚宽元拿得最少,股息古董一点没拿,就分了点现金,其他的全给他那弟弟了。
“我小叔那恐怕还有些,二叔去香港前,卖了几件给他,这两年他又从琉璃厂买了些,不过,”楚宽元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有些游移:“不过,这琉璃厂现在都是国营了,象这样的画,都是要送故宫博物馆的,恐怕也买不到啥好东西。”
“是这个理。”夏父点头说:“我也去过琉璃厂,还真没什么东西,要有也不过大路货。要不然,你那小叔也不会在展览会上一挥万金。”
夏父的语气包含些许轻蔑,楚宽元知道自己这位老丈人,出身虽然贫寒,可江南文化荟萃,他深受影响,对字画有着较浓的兴趣。这在党内也不算少见,党内的高级干部中,象柯老这样喜欢书画的不少,据说最高领袖便喜欢书法。
楚宽元没有答话,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叔平时看上去人畜无害,可要稍不留意便作出点事来,让你惊讶万分,楚宽元自己便有切身体会。
翁婿俩在书房又说了会话,楚宽元说了这两年基层的困难,夏父又谈了些这次会议的一些内幕,让楚宽元暗暗惊心,根据夏父所言,除了甄书记,还有中央领导也在暗示,什么九个指头一个指头不合适,要三分天灾七分**,这不明明是指向伟大领袖吗?
可要说,三分天灾七分**是错的,楚宽元从实际工作中,也感到不妥,以淀海区为例,58年大跃进,全区展开加强农田水利建设,极大提高了全区抗旱能力,除此之外,整个燕京地区,这几年没有遭受什么自然灾害,若不是他抢先,还在大跃进**时,冒着极大风险给下面松绑,淀海区的情况也不会如此轻松,这三分天灾七分**,还是有道理的。
可这话能说吗?就算是岳父也不能说。
从夏家出来,楚宽元心情异常轻松,夏燕带着楚箐和小诚意在后座,楚诚志坐在副驾座上,眼睛时不时瞟过来,好奇的盯着他手里的方向盘。
楚宽元出来从不带驾驶员,楚家以前便有轿车,他还在念书时便学会了开车,解放战争刚开始时,缴获了美式吉普车,全团没人会开,就他上去,没琢磨两分钟便将车开走,将当时已经升为师长的原团长惊得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下来。
“爸,啥时候也教教我!”楚诚志叫到,楚宽元还没隘口,夏燕便在后面呵斥道:“又想什么呢,还嫌没处捣蛋,又打上这车的主意了。”
“你呀,等你满十八岁再说吧。”楚宽元头也不回的笑道,楚诚志撇下嘴,不高兴的将两条腿翘起来蹬在前面,这让他的整个身体弯曲起来,看上活像只大虾。
小诚意似乎不高兴回家,在后面闹腾着,夏燕将他抱起来,不停的威胁着他,可小诚意根本无视她的威胁,不停的嘀咕着,夏燕说急了,小嘴一撇便要哭,楚箐将车窗摇下来,望着车外的街景。
“这死孩子!怎么就这么折腾!”夏燕始终搞不定这孩子,禁不住生气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小诚意裂开嘴便要哭,楚箐连忙将他抱过去,指着车窗外跟他说话,没有多久,小诚意的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了。
“慢点!慢点!”夏燕冲楚宽元叫起来,楚宽元将车速降下来,绕过月坛公园后,楚诚志忽然叫道:“二叔,爸,那是二叔。”
楚宽元扭头看了眼,果然看见楚宽光蹬着辆自行车和几个同伴说说笑笑的,他的车座后面还坐着个女人,仅凭那一眼背影,楚宽元便断定,那不是弟妹,他禁不住皱起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上次分家时,弟妹便闹过,要求离婚,最后还是爷爷拉下老脸才勉强让她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后来他说过楚宽光两次,可楚宽光根本不听他的,去年,楚宽光添了个儿子,弟妹好像也没再闹了,楚宽元以为楚宽光已经改邪归正,没想到居然还这样。
“你这弟弟呀,迟早会惹麻烦。”夏燕在后面无可奈何的嘀咕道,楚宽元也重重叹口气,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各级干部管好自己的亲属,可..,楚宽元忍不住又在心里叹口气,那中苦涩难以出口。
说来自己是楚家长房长孙,依照传统,宽字辈儿女都要听他的,可实际上,楚宽元的话谁都不听,楚芸因为楚明书的事,心里一直埋怨他;楚眉和楚宽远与他本就有隔阂,而且楚宽远心中对他的怨恨恐怕比楚芸还深,本来一奶同胞的楚宽光,在他没离开家前,楚宽光差点便是他的跟屁虫,整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可现在也丝毫不理睬他。
这究竟是怎么啦?怎么弄成这样了。
楚宽元忽然觉着,好像小叔楚明秋在家说话的分量比他重,至少楚眉楚宽远都要听他的,听说楚芸也经常给家写信。
想到这些,楚宽元忽然有种冲动,想把车停下,好好问问楚宽光,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家不要了?孩子不要了?难道连自己也不要了?
楚宽元想着想着,吉普车便渐渐向旁边靠,夏燕看出来了,连忙提醒:“小心点,宽元,算了,就他那样,谁管得了。”
“让叔爷管!”
在楚诚志楚箐眼里,楚明秋好像无所不能,管他们这二叔不过小事一桩,夏燕在楚诚志脑袋上拍了下:“你叔爷才不会管他呢,我看啊,就算他死了,你叔爷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说到这里,夏燕忽然想起什么来,问楚宽元:“宽元,我听说楚明秋打小就不会哭,是这样吗?”
楚宽元勉强笑了下:“嗯,是这样,这事你们别往外说,奶奶挺忌讳。”
“有什么忌讳的,封建!”夏燕说得很随意,可还是吩咐两个孩子不要乱说,楚箐逗着楚诚意笑道:“叔爷才不在乎呢,你说是不是小弟。”
“你叔爷是不在乎,可你祖奶奶在乎,知道吗。”楚宽元说,楚箐这才答应,楚诚志嗯了声表示知道了,经过这一打岔,楚宽元的车已经将楚宽光远远甩在后面了。
楚宽光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落在大哥眼里,他正高兴的和几个哥们说笑呢,自行车后座的女孩是前几天认识的,这女人条顺,一双眼睛闪闪的直勾魂,楚宽光请她下了几次馆子,又张罗了一身灯芯绒,女人便跟他上了床。
这女人比上次那个好,至少容易上手,上次那个每次叫她还扭扭捏捏,要了他不少钱,可他手头稍紧便跑了,可一听说他又有了钱,便又跑回来,可惜他已经对她没兴趣了。
身后的女人和旁边的男人开了个玩笑,在哈哈大笑,楚宽光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女人抱住他的腰,饱满的胸部紧贴在他的后背,虽然隔着厚厚棉衣,他依然感到非常舒服。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308章 归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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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的春节,比起1961年还凄凉,国家没有增加什么供应,每个居民只增加了一斤瓜子和半斤花生,往年的粮食和食用油。今年的祖祭也比往年萧条,只有大房除了楚明篁外,就没来人,三房也只派了代表,祖祭一结束便匆匆走了,倒是楚明篁在这吃了午饭。
楚明秋缠着楚明篁问关于电动自行车的事,楚明篁告诉他目前进展不大,他现在又被允许上课了,还有科研任务,实在没有多少时间来研究这个。
楚子衿倒是检查了楚明秋的功课,她对楚明秋的进展有些不满意,她觉着楚明秋这段时间分心太多,他应该更集中精力。
楚明秋算是领教了日本人的直率,楚子衿的批评没有留一点情面,完全是直率不留情面的,没有中国人那种顾虑。
“你要学日本文化,就要付出努力,不要三心二意,不要以为学一种文化很轻松,喝点茶,说两句语言便掌握了一种文化,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楚明秋完全接受了楚子衿的批评,这段时间他出去的机会很少,没有区琉璃厂潘家园和铜锣胡同,但他的精力放在提升内气上了。
经过近一年的调整冲击,楚明秋觉着自己的内气有了很大的提高,任督二脉也摇摇欲坠,身体周围的反应也更加敏感,出手速度更快。
吴锋对他的训练也更严厉,他现在已经练到第十一段歌诀,但沙包的数量却减少了,从七个减少到五个。这里面有个调整,原来的七个沙包重量都是三公斤,高度全一样,现在这五个沙包的重量增加到五公斤,高低配置不同,距离也不一样。
这样一升级,楚明秋觉着难度增加不止两倍,出拳要更快,用力更大,身体移动更快,对沙包运行轨迹的预判要更准。很长时间没出现过的那种强烈的疲劳又出现了,每次练习过后,他都累得象条狗似的爬在喘气。
升级到2。0版后,虎子和勇子瞧着眼热,分别来练了一次,他们俩人都能打五个沙包了,正准备突破到六个,可在这二代沙包下,虎子坚持了三分钟,勇子只坚持了一分钟便被撞得东倒西歪。瘦猴和明子看得脸色发白,相反狗子还好点,他的力量不足,但身法灵活,对这2。0版好像更适应。
除了习武外,神仙姐姐对他的课也抓紧了,每周两节课一点不准少,每次课后布置的练习也多了,神仙姐姐又给他开了门新课,《钢琴即兴编配》,这门课在国内还没有,皇家音乐学院也是四十年代末才开设,在钢琴系来说,这是门新课。
对楚明秋来说,这也是门新课,在前世他同样没学过这门课,所以对他来说,这次他完全无法取巧,只能靠现在的功夫来学。这门课对前世的钢琴系学生来说也同样不同寻常,要学好这门课必须对音乐理论,钢琴技巧,都有极深的造诣,否则难以在短时间里面抓住乐曲的精髓,从而实现完美的即兴配乐。
楚明秋没有办法,只得压缩了日语的时间,另外还压缩了习画的时间,好在高庆那还是原样,甚至由于习武消耗了大量体力,楚明秋变得瘦削了些,高庆担心他吃不消,主动减少了些课程。
楚子衿的批评,让楚明秋只能增加日语的时间,减少习武的时间,其实主要还是减少了练气的时间。六爷在去年底又对那张药方进行了改良,这次改良很成功,降低了药的烈度,同时又保留药的功效。
楚明秋想把药拿到医院找几个患者试试,可六爷坚决反对,按照楚家传统,这种药要投入上市,制药者必须自服半年以上,以观察药效。
“这药不是什么治病的药,这是那种固本培元的药,老年人吃最合适,我先试试。你呢,还是吃原来那药。”
楚明秋一下便明白,六爷将这药改良成了保健品,已经没有练气的功效,或者说练气的功效很小,这让他有些失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小子,别太贪心,有这几种药,将来楚家复兴就有望了。”六爷摸着胡须乐呵呵的笑起来。
楚明秋叹口气,这倒也不错,当初他不就是想给六爷弄个保健品吗,误打误撞弄出了个练气丹,现在六爷这一改良,倒是和了他的原意。
看到在六爷身边玩的小国容,楚明秋忽然灵机一动:“老爸,能不能弄一个符合小孩子的保健品,象国荣这样大的,咱们固本培元不是更方便。”
“他?”六爷看了看小国容,摇摇头:“他需要吗?这小子比你当初还壮实。”
“老爸,咱不能只看小国容,您看,象琼瑶,小时候身子多弱,这要是有种药,让她吃了,身子变强壮,少生病,脑子好使。”楚明秋嬉皮笑脸的说,小国容在旁边叫道:“我不吃药!舅舅,我不吃药!”
“行,行,你这傻小子,那用得着吃药。”楚明秋伸手将他拉过来,又对六爷说:“再说,老爸,你看,豆蔻姐又怀孕了,这些年,她受了不少苦,孩子生出来必定体弱,老爸,咱们先给他准备一种药,您看行不行?”
楚明秋很希望穗儿再怀个孩子,可左盼右盼,穗儿那始终没有动静,倒是豆蔻怀孕了,刚得到这个消息,把牛黄给乐得,脸上的皱眉都笑开了花,走路都不知该迈那条腿,整天见人就乐。
不过,这一次楚明秋没有满世界去买奶粉,要买也没有,这类东西就算有特供本也买不到,除非有医院证明。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你这药改改方子就行了。”六爷沉凝着说,楚明秋露出了笑容,六爷疑惑的看着他,觉着自己好像上当了:“小子,你又打什么主意?”
楚明秋笑了笑:“老爸,我还能有什么主意,不就是为将来做点准备,现在准备好了,将来就轻松点,老爸,您可不知道,这可是个大市场,再苦不能苦了孩子不是,望子成龙的父母到处都是,您这要是弄成功了,咱赚钱海了去。”
不要输在起跑线上,中国的父母们拼命在孩子身上花钱,这药要成功了,赚十倍利润都还是有良心的,君不见,哪种保健品的利润不在百倍以上。
“小子,你呀,就是个佛爷!大贼!”六爷忍不住骂了句,楚明秋洋洋自得,丝毫不以为耻:“那是,小偷小摸算什么,咱要做便作大的,几十几百的弄太累,咱们要弄就几十万上百万的弄。”
小国容鹦鹉学舌的叫起来上百万的弄,上百万的弄。楚明秋在他屁股上敲了下,小国容也不在意,抓来了根拂尘作马鞭,挥动着跑出去,在院子里玩起骑马来。
这个时代的小孩子真没什么玩的。
春天到了,北海的冰融了,玉渊潭的樱花开了,落英缤纷,飘满花香,街道两边的树木挂上了新绿,天空不再是灰蒙蒙的,多了些许蔚蓝。人们仿佛卸下重重重担,变得轻松许多,广播里的歌声也变得轻快起来。
孙满屯就是在这个初春中回到燕京的,他背着被子提着包,满身尘土的从公共汽车上下来,站在坚实的土地上,抬头四下打量,就像一个经过长途旅行,疲倦的行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有些茫然的观望着,寻找着可以歇息的旅馆。
在他前面有个穿着洗得发白工作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还在火车站等车时,他便注意到他,那人不知道是在那上的火车,不过可以肯定是河南,之所以注意他,是因为,孙满屯可以肯定,这人和他一样,都是从农场回来的。
所谓农场是官方称谓,可实际上,这些农场都应该算是劳教农场,孙满屯所在的农场主要是燕京各级政府部门,包括中央各部门,在反右倾中落马的党员干部,据他所知,这样的农场在河南有好几个。
孙满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他回来,这几年,他一直设法给中央写信,即便在大跃进最疯狂的年月,他也没停下,他将在农村的所见所闻全部写成文字,向总理向最高领袖反映,这让农场领导非常生气,为了不让他写信,农场领导将他派到劳动最艰苦的山区,那里几乎见不到外人,他的工作便是打石头,与一帮年青人一块打石头。
粮食短缺很快在农场蔓延,很多人患上浮肿,可农场领导依旧组织了几次会战,什么春耕夏收挖水渠,就连重体力的打石头也没停下,结果是悲惨的,孙满屯就亲自埋下了好几个队里的年青人,有段时间他的浮肿也非常严重,他一度认为自己肯定不可能活着回去,所以他悄悄写下了遗书,幸亏队上的一个难友懂得些草药,在山上找到草药,才把他从死亡边缘救回来。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仰头看看有些香味的天空,深深吸口气,孙满屯忍不住露出丝笑容,从这个动作看,责任多半不是他们这样右倾农场的,很可能是右派农场的,只有那些知识分子还有这样的浪漫。
中年男人的行李跟他差不多,背着捆好的被子,旁边是两个鼓鼓囊囊的手提包,这两个包的鼓胀程度,大概是唯一与农场身份不符的东西。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309章 归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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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吃力的提起手提包,慢慢向胡同走去,孙满屯快步赶上他:“你上那?”
中年男人有些意外的扭头看了他一眼,显然他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和他打招呼,而且这人看上去有帮忙的意思,迟疑一下他才说:“楚家胡同,楚家大院。”
这下轮到孙满屯意外,他打量下中年男人,看着他瘦削的脸,深凹下去的眼窝,以及略带南方的口音,他忽然想起楚家大院的一户人家。
“你是古震研究员吧,我们是邻居,我叫孙满屯。”
孙满屯说着伸出手去,古震显然更加意外,但他还是将手中的包递过来,孙满屯接过来,包很重,孙满屯有些诧异:“好家伙,这么重?”
“书。”古震的回答很简单,他又看了看孙满屯:“你也住楚家大院?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走后,我才搬进去的,咱们门对门,都在前院,我见过你老婆和孩子。”孙满屯提着走了两步,感觉非常吃力,古震见状连忙过来,俩人一块提着这包书走。
孙满屯一说前院,古震便知道他是邻居,只有楚府大院的人才说前院,其他的都是楚府大院。
“你是在那?”孙满屯随口问道,古震说:“商城,你呢。”
“还是邻居,我在光山。”
古震对孙满屯的玩笑没有反应,连一丝笑意都没有,俩人默不作声的走进楚家胡同。
在这个时代,穿着还是比较多样化,街上有穿长袍的,也有穿西装的,女人还有旗袍的,高跟鞋,还有抹口红化妆的,当然最多的还是穿工作服的,那中蓝色的棉布工作服,这种工作服每年每个工人都要发两套,一套秋冬,一套春夏。
但俩人的装束在胡同里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俩人的工作服都洗得发白了,身上还补着各种各样的疤,特别是孙满屯,瘦削的脸上胡子拉碴的,胸前和后背上都补着大块补丁,整件衣服都快看不出原来的布料了。
俩人站在胡同口,胡同还是他们离开时那样,没有什么变化。胡同口的槐树挂上新绿,嫩嫩的叶子在初春的寒意中微微发抖,天空中飘着几只孤零零的老鹰或小鸟,几个孩子扯着线,在大声叫喊。
理发店的幌子依旧那样,灰扑扑的沾满灰尘,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洗了,经过店门口时,依旧可以听到袁师傅老伴正扯着嗓门吼金猴子。
距离理发店不远处的小饭店店门紧闭,门口挂着一块小黑板,小黑板上什么也没写,可粉笔被擦去的痕迹依旧清楚,在饭店对面的小卖部,郭家媳妇和一个年青姑娘坐在店门前闲聊,槐树下,几个老人正坐在那扯闲篇。
这一切对古震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以前没有怎么注意,可今天他却微微有些动容。
“这是蜻蜓,你看这蜻蜓多漂亮,连上线便能飞了!”
街边一个女人正和一群孩子说话,那声音匆忙诱惑。古震扭头看过去,那是个小摊,小摊上有一些小玩意,最引人注意的便是挂在后面墙上的花花绿绿的风筝,这些风筝各式各样,有蝴蝶,有老鹰,有小鸟,还有大汽车。一群孩子围着风筝流口水,摊主正极力诱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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