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如歌岁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干嘛呢!你们!”穗儿抱着床杯子进来,看到他们闹成一团,连忙喝止起来,小国容从后面冲进来,看到楚明秋被压在下面一下便叫起来:“舅舅加油!舅舅加油!收拾他们!”
穗儿扭头一看,连忙呵斥:“干嘛呢,添乱啊!你这孩子!一边去!”
小国容冲穗儿作个鬼脸,溜到一边依旧使劲叫,虎子小八他们连忙松手,楚明秋从地上爬起来,也没返身扑上去算账,冲他们叫道:“好啊!居然敢对我动手,哼,这次从乡下回来,好吃的东西都没你们的份,国荣过来,舅舅这次从乡下给你带好吃的,高兴吗?”
“好!就我的!谁也不给!”小国容高兴的大声叫起来,穗儿拿了块塑料布,将杯子包起来:“小秋,我可告诉你,少乱花钱!这日子还长着呢。”
“日子长着呢,”楚明秋将小国容抱起来,经过一个冬天,小国容又高了一截,已经到楚明秋的腰上了,小国容也在叫:“日子长着呢!长着呢!”
穗儿见楚明秋将小国容架上肩头,这是小国荣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也重了许多,她连忙叫起来:“还不快下来!快下来!”
看穗儿有些着急,虎子过去将小国容抱下来,在他鼻子上刮了下:“你呀,就是你舅舅的应声虫!”
小国容冲虎子作个鬼脸,楚明秋过去将东西收好,箱子比较大,全部东西装进去后,还比较松,楚明秋将拉链拉上,挂上个小锁,这箱子里除了衣物药品外,还有三百块钱,楚明秋出门在外,预算一向做得比较宽松。
穗儿也将被子捆好,楚明秋看了半天,忍不住摇头,穗儿这被子就简单的捆了个十字,他过去将被子解开,穗儿不解的看着他,楚明秋重新打了个井字,这种打被子的法子是前世军训时学的,这样打被子,不管怎么跑都不散。
“行,这下奶奶肯定放心了,连被子都会打了。”穗儿笑道,楚明秋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前世跑了不少地方,都是一个拉杆箱,揣上银行卡便走,那用得着这样麻烦。
傍晚时,岳秀秀又过来检查了下,再次询问下去后的情况,楚明秋便又重复了一遍宋老师讲的话,这次他们下去住在老乡家,主要劳动是割麦子,没有危险,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可能会和同学住在招待所;吃饭是和老乡一块吃。
“老师说了,下乡除了劳动外,还要体验生活,”楚明秋说,狗子在边上嘀咕道:“有什么好体验的,哥,要不上我们山上去,我带你去抓兔子,现在没狼了,也没野猪了,就剩下兔子了。”
“没有就好。”岳秀秀算是松口气,楚明秋叹口气,狗子一直想让他去他们山上玩几天,可楚明秋总抽不出时间,狗子心里一直很遗憾。
“狗子,哥答应你,有时间,我一定到你们家去。”楚明秋说,狗子却不领情,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出去了,远远的传来他的声音:“骗人呢,去年就说要去。”
岳秀秀让楚明秋将箱子打开,她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又再三叮嘱,楚明秋不由苦笑:“妈,您也别担心,又不远,就在淀海,又不是第一次出去了。”
“这能比吗,这次要去七天,以前不是还有王熟地吗。”
楚明秋再度苦笑:“老妈,这次人更多,除了同学,还有好几个老师。”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件事:“对了,说起熟地叔,老妈,我走这段时间,让熟地叔不要再去乡下了,最近风声很紧。”
岳秀秀稍稍迟疑便点头:“行,听你的,明儿我告诉他。”
“老妈,你们政协最近学习那个五反文件没有?这又是一次运动,咱们虽然没搞什么投机倒把,可这运动一来,难免从严,咱们不惹那不必要的麻烦,”楚明秋叹口气,好像很是遗憾:“再说了,家里东西还不少,池塘里有鱼,地里还有麦子。”
“还说我啰嗦,我看你呀,比我还啰嗦。”岳秀秀笑道:“你妈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吗,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所谓五反,就是“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反对铺张浪费、反对分散主义、反对官僚主义”。这场运动其实早就开始酝酿了,在二月时报上便隐约透露出来,进入三月,中央向全国下发了《《关于厉行增产节约和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反对铺张浪费、反对分散主义、反对官僚主义运动的指示》,这标志着五反运动正式鸣锣开张。
自从这个运动一开始,楚明秋便注意上了,当时还不太明白这个运动是怎么进行,只是以为还像整风运动或大跃进那样,可看了半天,这次运动与以往不一样,至少在城里不一样,宣传照样有,胡同里到处是大标语,街道照样组织了宣传队,可更进一步的行动却没有。
经过一个多月了解,楚明秋发现这次五反运动与以往不同,更多的是在企业中进行,而且针对的是企业中的领导干部,以楚家药房为例。
楚家药房在四月便进驻了工作组,工作组进厂后便开始清查库房,清查账目,找工人谈话,很快便抓出了两个所谓的贪污犯,一个是厂里采购,另一个是书记。采购是多报账,书记是多吃多占。
采购是楚家药房老人了,十五六岁进药房,二十多岁便随药房老采购到各地办药,湘婶牛黄他们都认识,牛黄说这小子是亏了,实在都堵不上那窟窿,没办法才这样的。楚明秋问了下,原来现在药厂出差,每天补助一毛八分,这包括了住宿和吃饭,采购科的人都不愿出差,这人老实,领导让去便去,可差旅费不够吃饭住宿,每次都要用工资补贴,一两次还行,可架不住多,谁也补贴不起,于是便在外面弄了些发票来报账,这次被查出来了。
“其实,查出来也好,不就是退赔嘛,退了便行,他被调离采购科了,这倒是因祸得福。”牛黄评论道:“现在采购科没人愿去,去了的也不愿出差,原来采购科的老人退的退了,新进的又不行,现在的药啊,赶不上以前了。”
牛黄说这话是有原因的,药厂采购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以前楚家药房的采购没有十年辨识药材的功夫,简单的说,拿起药材,就要能分清楚产地,年份,药性,没这本事,根本当不了采购,楚家药房的采购全是楚家用了几十年的老人,公私合营后,这十多年过去,这些老采购多数退休,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新进的业务上差多了,好些人连产地年份都分不清。
不过,被查出来的采购也倒霉,他虚报的钱也不多,就四百多块,要退赔,他家没那么多钱,只能东挪西凑,家里的东西卖了不少,了解内情的人虽然同情,可也不敢借给他,这个时候借钱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除了工厂在五反外,市面上对投机倒把的打击加强了,各胡同都组织了小脚侦缉队,凡是拉菜挑担的都被严格盘查,五一以前,王熟地下乡买东西,回来的路上便遇上几次盘查,差点就被当投机倒把分子给逮起来,楚明秋跟着下去两次,也被盘查了。五一后,楚明秋就在盘算,是不是先停段时间,今天他终于决定停了,至少要避过这段时间再说。
楚明秋嘿嘿笑了两声:“哦,还有,老妈,老爸那你得加两分小心,必要时,就拉他上高老师那,要不将高老师请家来也行。”
“我知道,老爷子这两年身子骨更差了。”岳秀秀叹口气,经过一个冬天,六爷的身体比往年更差了,家里人都很担心他,他自己却无所谓,依旧那样好强,上个月得了场感冒,折腾了半个月才好。
楚明秋又把家里的事叮嘱了一番,岳秀秀这才发现,这些年家里好多事都是楚明秋在打理,她还真没管多少事,大人小孩,从六爷小赵总管到小八狗子树林,都是楚明秋在照顾,里里外外,吃饭穿衣,都是他在规划。
看着儿子年幼的脸,岳秀秀心里有些难受,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么大时,还在无忧无虑的玩,可他已经担起了这个家内外几十口人的生活。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352章 双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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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王熟地蹬着三轮车送楚明秋,楚明秋在路上再次给他交代,最近不要下乡买东西了,家里就算紧张点也比出事要好。王熟地倒是满遗憾,现在下乡买东西容易多了,而城里无论菜店还是肉店,东西很不准时,每次去都要排队,店里几乎每天都在吵架。其次,如果不下乡了,府里几乎就没什么事了,整天在家闲着,他觉着浑身不舒服。
“熟地叔,这段时间,您就帮着赵叔打理下家里,赵叔说了几次,院子里有些地方要修修,这段时间你帮赵叔打理下,赵叔年级大了,家里的事,你多操点心。”
王熟地满口答应,楚明秋到学校时,好些同学已经到学校了,看到楚明秋从车上下来,不少人露出鄙夷的神情,楚明秋视而不见,将行李拿下来,又叮嘱了王熟地几句,才扛起被子拉着皮箱过去。
这要在十小,好多人都会过来帮忙,但这里没有,相反由于他坐着王熟地的车来,虽然这只是三轮车,可依旧让他显出与众不同,楚明秋扫了眼堆积在一边的行李,他把箱子放在边上,箱子上写着他的名字,又把被子放在箱子上面。
一辆吉普车在校门口停下,委员从车上下来,看见聚在这边的人群,委员提着包,背着被子过来,猴子和芝麻糕便迎了上去,一个帮他提被子,一个和他一块拎包,见此情景,楚明秋忍不住摇头。
又一辆伏尔加在校门口停下,莫顾澹从车上下来,他也同样提着包,背着被子,这次有三四个同学过去帮忙,楚明秋忍不住露出丝嘲弄。这时,秦淑娴出现在路口,她吃力的拿着东西,走几步喘口气。楚明秋见状忍不住摇头,他离开人群,快步过去。
“怎么不叫辆车,就你这豆芽似的,还拎两个包。”楚明秋调侃道,秦淑娴喘口气:“我昨天试了下的,不怎么重,没想到居然这么重。”
楚明秋一手拎包一手扛着被子:“你呀就是眼重手轻,这包还不轻,带了几本书啊?”
秦淑娴现在抄手走在身边,轻松的说:“六本。”楚明秋故作惊讶:“六本!每天一本,够累的。”
“这一回来,就要考试了,我可比不上你,得抓紧时间复习。”
“这我可要批评你了,”楚明秋一本正经的说:“咱们是下去支农,带这么多书,我怎么觉着你是下去复习呢。”
“去你的,有上那去复习的吗,我这不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俩人说说笑笑的过来,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阵惊讶的目光,秦淑娴有些不好意思,可自己要提又提不动,只得跟着楚明秋过来,楚明秋看她的包上没有留名,于是又拿了张纸条,写上她的名字,贴在包上。秦淑娴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快步跑到女生堆里去了。
初一年级几百人全都在操场上,全年级都去一个公社,但在不同的生产队,学校联系了车,八点半到学校接人,每个班一辆车。
接着又有几个同学来了,楚明秋却只出去帮忙过一次,这次是帮监工,她也是乘公交车来的,拎了口小皮箱,这皮箱是藤条制成,看上去有些陈旧,楚明秋估计是她母亲或祖母的。
朱洪一早便来了,他一直注意楚明秋,楚明秋下车,出去帮秦淑娴,又去帮监工,两个都是女生,这要换个人,会以为这是在讨好女生,可朱洪看到另外一些,平时与楚明秋来往较多的二班的殷柔柔出现时,楚明秋没动,王少钦出现时,楚明秋也没动,这几个都有个共同特点,都是坐车来的。
另外还有一个走路来的,葛兴国,楚明秋也没动,不过,葛兴国一出现,便有好几个同学过去帮忙。
“这家伙。”朱洪看破了楚明秋的想法,忍不住笑了笑;其实他也看不过去,同样是坐车来的,楚明秋不过是坐的家里的三轮车,其他人便投以鄙夷的目光,觉着这是剥削阶级遗毒,而委员莫顾澹是父亲的吉普车和伏尔加,这些人便没有丝毫感觉,好像觉着理应如此。
“怎么一个人在这呢。”
楚明秋坐在花坛边上正看戏呢,二班正上演着同样的戏码,闻言抬头看,却是葛兴国,便冲他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那边太挤了,这边清静,哎,你怎么过来了?”
“我也是过来躲清静的。”葛兴国说,楚明秋看了他一眼:“哎,我心里一直纳闷,怎么他们都喜欢围在你身边,走那都众星捧月似的。”
正说着,汪红梅出现在校门口,看得出来,她也是乘公交车来的,提着两个包吃力的走进来,从女生中过去三个人,帮着她将行李提进来。
葛兴国淡淡一笑,楚明秋不是这个圈子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个圈子的规则,他也没必要给他讲这些。
“我看你也挺奇怪的。”葛兴国说,楚明秋依旧目光乱飞,头也不回的问:“我那奇怪了?”
“卓尔不群。”
“也可以说孤僻。”
“孤芳自赏。”葛兴国很刁钻。
“也可以说自惭形秽。”楚明秋的回答也挺古怪。
“睥睨天下。”
楚明秋噗嗤一笑:“这可是夜郎自大了。”
俩人说着相视而笑,下课铃响了,学生从教学楼里涌出来,羡慕的看着这些在操场上等候的同学,两个高年级同学从楚明秋他们身前经过,边州还边议论他们什么时候下乡。
“其实,下乡很简单,”楚明秋说:“我们院有个,去年高考落榜,下乡插队去了,今年春节回来了,据说是有病,现在整天在家看书,准备高考。”
“你这什么意思啊?”葛兴国问,楚明秋笑道:“我的意思就是,要真想参加农业建设,将来不参加高考,直接下乡插队,然后象邢燕子那样,扎根在那不就行了。”
“那不可能,你看吧,别看现在热闹,要不了三天,大半人都得趴下。”葛兴国扭头看着他:“你能干几天?”
“你能干几天,我就能干几天。”楚明秋说,葛兴国没有言声,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宋老师已经在召集大家过去,车已经到了,这是军队的车,开车的司机都穿着军装,宋老师让男生负责将全班同学的行李搬到卡车上去。
楚明秋很机灵,提起自己的行李便爬上卡车,然后便没下来,站在车上负责接行李,这车上接行李要轻松得多,而且还很显眼。葛兴国却没有,老老实实的在车下,来回跑,五十多个人的行李全部搬上车。
行李搬完后,楚明秋又向宋老师提出由他负责押车,这卡车是行李车,五十多个人的行李将车厢占去大半空间,仅仅在车后,留下一个人宽的空隙。
楚明秋不想上客车,在春天的时候,坐在这种卡车上是非常惬意,宋老师自然答应了他的请求,楚明秋兴高采烈的爬上卡车后厢,没成想朱洪也爬上来了,随后葛兴国也上来了。
楚明秋抢先上来,占了一个角,也不管是谁的被子拉过来垫在屁股下面,朱洪抢了另外一边,同样拉了条被子垫在屁股下面,葛兴国上来后,坐到楚明秋身边,他干脆拉了三床被子,两床叠在一起,另外一床垫在屁股下面,悠闲的仰身躺在上面。
车箱晃动,卡车出发了,葛兴国大声对楚明秋叫道:“哎,我说,公公,你丫够贼的,居然想到这好地方。”
“这还好地方,”楚明秋笑道:“我可是为了班集体,又癫又窄,我这可是学雷锋作好事,牺牲我一个,幸福全班同学。”
楚明秋绝不承认自己是早有计划,可卡车使出学校后,驶上街道,楚明秋从兜里拿出口罩,给葛兴国和朱洪一人一个。葛兴国拿着口罩在手上晃悠下,对朱洪说:“你看着这家伙还不承认,连这都准备好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楚明秋说:“春天容易得流感,乡下卫生条件有限,最好还是带上口罩,这是讲卫生。你别知好歹,我可把我一周的量贡献出来了。”
朱洪和葛兴国大笑起来,朱洪同样拿着口罩在玩,没有带上的意思,他笑着说:“三个就是一周的量,这口罩也讲量了。”
楚明秋没接话,现在尘土还不大,葛兴国将口罩挂在脖子上对朱洪说:“朱洪,我听说你们那小组了,你们最近在研究什么?”
朱洪摇头说:“研究还不敢,我们只是在学习,最近在学,**的《论**员的休养》。”
“公公,你最近在看什么书?”葛兴国没有评论而是又问起楚明秋来。
“我,”楚明秋想了下说:“战争与和平,托尔斯泰的。”
“你喜欢苏联文学?”葛兴国问道,楚明秋嗯连声:“苏联文学让人着迷,宏大,浪漫,悲怆,交织在一起,在世界文学中独竖一帜。”
“你在看什么书?”朱洪反问葛兴国,葛兴国说:“西方经济发展史。”
这让楚明秋有些惊讶,这家伙不是军队大院的吗,怎么看这书。
“你对经济感兴趣?”楚明秋好奇的问,葛兴国点点头:“我觉着今后我们国家最主要的任务是发展经济,八大上说,今后国内的主要矛盾是‘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我认为这个判断是准确的,我们国家要想强大,要抵御外辱,首先要成为工业国,所以经济发展至关重要。”
“你不想入伍参军吗?”楚明秋问道,葛兴国无声笑了笑:“当然要,参军入伍是我父亲的愿望,我的愿望则是研究经济。”
楚明秋现在明白了,这家伙为何成为那帮干部子弟的中心,这家伙和他一样,有超越同龄人的成熟,对事物有独特的看法,如果再加上有足够的理论学习,在这个时代很有魅力的。不过仅凭这一点,楚明秋认为还不足以让纳群骄傲的大院子弟们围着他转,这家伙应该还有神奇的地方。
“**在八届十中全会上说,我们现在的主要矛盾依旧是两个阶级之间的矛盾,要警惕资本主义复辟,并进一步说明,我们党内有可能产生修正主义,这是我党面临的主要危险。”朱洪在对面说道。
楚明秋没有答话,依旧保持淡淡的微笑,他看不见葛兴国的表情,葛兴国的语气稳定而平静:“两个阶级的矛盾始终贯穿在整个社会主义建设中,但不能因此否认经济建设的重要性,相反,如果我们忽略了经济建设,那么资本主义复辟的土壤将更加肥沃,所以,这二者是不矛盾的,我更认为,在很多时候是交织在一起的。”
朱洪正要反驳,忽然灵机一动将战火拉到楚明秋身上:“公公,你怎么看?”
“我对这些没有研究。”楚明秋自然不肯加入这场争论,轻轻巧巧的将话题卸下:“不敢发表意见。”
葛兴国扭头冲他笑了下,晃悠悠的说道:“不敢是真的,没有研究恐怕未必。”
“你们的话题太沉重,也太遥远,”楚明秋说:“我认为,以我们现在的认识,恐怕难以真正看清楚什么东西,你们俩不管争论的结果如何,都可能是错的,你们说呢。”
“同意!”葛兴国举手答道,朱洪思索片刻,笑了下也点头同意。
卡车颠簸了下,三人身体摇晃,这段路有些破碎,卡车颠婆得有些厉害,三人也顾不得说话,楚明秋匆忙中将口罩带上,果然,尘土扬起来了,葛兴国和朱洪也连忙将口罩带上。
五月的阳光已经稍稍有点烈,可陪上这风,却是一大享受,卡车驶出颠簸区,尘土小了,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后面的客车,朱洪站起来冲着客车举起双臂,葛兴国也兴起,跟着站起来,冲着客车手舞足蹈,没成想卡车忽然加速,葛兴国一屁股坐下来,狼狈不堪,楚明秋和朱洪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嘿,这谁啊,居然还把吉它带上了,真以为是春游啊。”葛兴国爬起来,一眼看见后面的吉它,忍不住嘀咕起来。
“肯定是彭哲的。”楚明秋说:“班上就他有吉它。”
“这叫革命浪漫主义。”朱洪说,楚明秋顺势点头:“那是,革命工作和娱乐两不误。”
“公公,来一曲。”葛兴国也不管什么,将吉它拿给楚明秋,楚明秋顺手放在一边,摇头说:“拉倒吧,这车上尘土太大,开口一嘴泥。”
朱洪问道:“我说公公,你歌唱得这样好,怎么没进小演出队呀,你要去了,肯定能把其他学校都震了。”
“拉倒吧,这四九城可藏龙卧虎,不说别的,就说这大院吧,几千个大院,你们大院子弟恐怕就有十多万,遗传因子又好,赶不成那出来一个,就能把这四九城给震了。”
“你丫说什么呢?什么遗传因子又好,这大院的,遗传下打架的因子一向不错,那来什么唱歌因子。”
“靠,”楚明秋爆了句口头禅:“多少文工团员嫁作将军妇,这遗传因子还有差了的。”
朱洪大笑不已,葛兴国也放肆的大笑起来,这不是楚明秋说的,是那些干部子弟们议论出来的,建国前后,经过二十多年奋战的将军年岁也大了,文工团和医院是他们找老婆和换老婆的绝佳场所,不少文工团员便嫁入将军府,进入燕京的各个大院中。
卡车出了城,没有直走淀海镇,而是从旁边绕过去,走上乡间土路,尘土变得更大了,三人赶紧把口罩带上,土路上更加颠婆,三人再不敢嚣张,葛兴国紧紧抓住后挡板,楚明秋依旧靠在车厢侧板上,身子随着颠婆起伏。
燕京附近交通比较发达,几乎所有村子都通公路,朱洪抓住车舷站起来,公路两边田野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金黄的麦浪在风中摇摆,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麦香。
朱洪深吸口气,陶醉在这丰收景象中,葛兴国其实就住在淀海区,以往也经常从田间地头过,经常看见这麦田,可此刻再看这层层麦浪,感觉是截然不同,令他震撼。
一阵喧嚣的锣鼓声,将俩人惊醒,卡车一阵摇晃,俩人连忙抓住东西,稳住身形,此刻卡车后面已经只剩下一辆客车,村头一大群人正敲锣打鼓,两边的树杈上挂着大红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第九中学师生下乡支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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