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如歌岁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面对和颜悦色的万处长,明子他们倒不知该怎么处理了,好半天才点点头,小女孩这时也过来了,很大方的自我介绍说:“我叫殷柔柔,妈妈叫我妞妞,你们叫我柔柔吧,你们是住这的吗?”
万处长的温和和殷柔柔的大方很快化解了明子他们的不满,小孩子也难得记仇,小小怨恨很快便化为乌有,一群孩子便玩在一起。
薛大姐见孩子无恙,便也松口气,好好的夸奖了万处长几句,万处长也谦逊了几句,更卖力的指挥手下将房子布置好,然后又把院子里的清洁打扫一遍,这才带着人走了。
房间还没收拾完,殷副部长的秘书便过来提醒他部里开会的时间快到了,殷副部长便随秘书离开了,留下薛大姐一人在家收拾房间。
临近晚饭时,殷红军和殷柔柔从外面回来,只这短短一会时间,殷红军的脸上便蹭得灰一块土一块的,殷柔柔的身上倒依旧素净。
殷红军一溜小跑冲上台阶,刚站住便看见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两孩子,男的穿得倒是挺漂亮,女的穿着普通,小男孩边走还边跟小女孩说着什么,小女孩不时点点头,很是乖巧。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到我家来了?”
殷红军枪一横拦住俩人的去路,两个小孩这才注意到他,小女孩见他的样子忽然噗嗤一下笑起来,小男孩也笑了。
“这里怎么是你家了?我们每天都在这里玩,啥时候成了你家的了?”小男孩神情很是迷惑不解。
殷红军端详下对方,估摸着自己比他高半个头,便毫不客气的训斥道:“现在就是我家,你们是什么人?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到这来。”
“你家?”楚明秋看看他又看看打开的房门,原来这里是家里前院客厅,他们搬到后院去后,里面原是空荡荡的,现在已经摆满家具,还有人在里面活动。
“哦,你是新搬来的吧。”楚明秋笑道:“我住在后院,我叫楚明秋,她是邵小娟,住在东偏院,你叫她娟子便行,以后我们便是邻居了。”
殷红军收起枪上下打量着楚明秋,楚明秋微微有些不快,感到这小孩的目光过于肆无忌惮,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顾忌,更让楚明秋不爽的是这目光中带着很强的优越感。
“你就是后面那个资本家的狗崽子?”
“你怎么骂人呀。”娟子不高兴的上前质问道。
“管你啥事,”殷红军毫不客气的把娟子推开,得意洋洋的看着楚明秋:“你说你是不是资本家的狗崽子。”
楚明秋凝视着他,一言不发的凝视着他,殷红军开始还满不在乎,渐渐的在他的目光下感到浑身不自在,慢慢的愤怒从心底升起。
正当他要发作时,楚明秋忽然冲他一笑,没等他反应过来,楚明秋冲着屋里便大声叫起来:“这谁家小孩呀!有人管没有!懂不懂点礼貌呀!”
殷红军愣愣的望着他,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娟子噗嗤一下笑起来,他妹妹殷柔柔这时才走过来,看着正在大喊大叫的楚明秋微微皱眉。
“对不起,若是我哥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我替他向你道歉。”
楚明秋看着殷柔柔说:“他是你哥哥?”殷柔柔很斯文的点下头,楚明秋又冲着她笑笑:“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比你哥哥强。”
“你放屁!”
脑后传来一股风声,楚明秋朝侧面一闪,木枪带着风声从身边滑过,楚明秋想都没想条件反射似的抬脚便是个侧踢,就听见“哎哟”一声,殷红军踉跄着跌出去几步。
楚明秋没有进一步上前,反而后退两步,一腿在前,一腿在后,双手握成拳,身体微微前倾,警惕的注视着殷红军。
娟子和殷柔柔被刚才一幕惊呆了,俩人反应各不相同,娟子先是看见殷红军凶狠的挥动木枪,她连惊叫都来不及,只能闭上眼睛,再睁开便看见殷红军已经跌倒在一旁。
殷柔柔则是目睹了整个过程,殷红军刚扑上来,她甚至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楚明秋便作出反应了,随后便见他抬脚将哥哥踢出去。
她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气,好勇斗狠,在长春大院里,哥哥经常跟人打架,从来没有吃过亏,这次一见他站起来,以为他要扑上来,没想到殷红军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傻不溜秋的看着楚明秋,好像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呆了半响才直愣愣的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面…”
楚明秋收势上前,暗笑自己太紧张,这小屁孩不过是个小纨绔,甚至还不能算纨绔,应该说是被宠坏的孩子,总想着在一亩三分地上逞英雄。
“娟子,我送你回去。”
说罢拉着娟子就要走,殷红军上前便要拦,楚明秋提腿作势,殷红军吓得往后一跳,楚明秋冲他酷酷的笑了一下:“我要想踢你的话,你就是想躲也躲不了。”
楚明秋心里那个畅快,两世为人,今天算得上是最畅快的一天,这次没有六爷的面子,没有岳秀秀的照拂,更重要的是,没有前世的便宜,完全是他这两年苦练,挣来的!
啥黄飞鸿,啥成龙,啥李连杰,有老子酷吗!
“怎么啦!小军,又在欺负人了!”薛大姐从屋里出来,看见几个孩子又不对了,禁不住有些生气:“小军,一天到晚你不惹点事心就慌是不是,你给我回去!不许再出来!”说着又对楚明秋和娟子抱歉道:“对不起呀,小朋友,我家小军不懂事,以后他要欺负你们,你们就告诉我,我会教育他的。”
楚明秋转身规规矩矩的对薛大姐行礼:“谢谢阿姨,嗯,他只是有点顽皮,或者说,优越感太强了些。阿姨,再见。”
薛大姐愣住了,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她无论如何不会相信,这种有点哲理又一针见血的话是从这样的小人嘴里说出来的。这个小不点似的小孩,还没儿子高,看样子还没上学,年岁也没儿子大,儿子都念二年级了。
“妈,今儿你可错了,今儿他想欺负人来,可没成想没欺负成,倒被别人欺负了。”殷柔柔笑眯眯的告状起来,好像哥哥挨了一脚,她很高兴似的。殷柔柔一边比划着将殷红军的糗事告诉了母亲,一边冲着哥哥作鬼脸。
薛大姐一听儿子被踢出去老远,连忙问有什么受伤,殷红军一拍胸脯:“没事,这算什么,爸爸说过,没受过伤的士兵不算好士兵。”
薛大姐哭笑不得,殷道邺经常给儿子讲长征讲抗战讲解放战争的经历,特别是长征,弄得儿子整天便幻想着去冲锋,迎着敌人的子弹冲锋,将红旗插在敌人的阵地上。
晚上薛大姐对回家的丈夫说了今天的事,最后严肃的提醒道:“你别再给小军讲那些战斗故事了,他现在已经把打架当作战斗了,整天想着怎样和人打架。”
殷道邺无所谓的笑笑:“哪有什么,不就是打架吗,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特别是男孩,没打过架的男孩是长不大的。”
说到这里,殷道邺若有所思的看着后院方向,后院那个没落的资本家家里还有点神秘,居然出了个这么小的家伙。
百草园里,吴锋正严厉盘问楚明秋今天的事情,楚明秋委屈望着他说:“我已经收力了,要不他还爬得起来。”
“胡说!他没习过武,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就算让他打一下,也根本伤不了你。”吴锋语气极其严厉:“去,跑五百圈,三百个蛙跳,一百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习武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欺负别人。”
楚明秋垂头丧气的去跑圈去了,虎子心里有些不解:“先生,我觉着小秋没做错啥呀,是那小子先动手,而且还是背后偷袭,秋弟也收力了。”
“他要不收力的话,我就废了他的功夫,”吴锋的语气不容置疑,虎子不由打个寒战,吴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收不了力,还可以说得过去,他的进展我清楚,就那小子的身板,他一脚可以踢断他两根肋骨。”
“虎子,你要记住,我们习武的人在使用武力上要特别小心谨慎,即便别人有点小冒犯也要忍下来,习武不是为了打架,为了称霸一方,也不是为了行侠仗义。
习武是为了锻炼意志,强身健体,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听明白了吗?”
虎子想了想摇摇头,非常困惑的说:“先生,我不明白,行侠仗义不好吗?保护自己,保护家人,不一样要动手吗?”
“习武之人,以武犯禁,现在我们是新社会了,有什么事情应该找警察,找政府,而不是你自己出手来管,没有人赋予你这个权力,你不是警察,不是政府,明白吗?”
虎子这次明白的点点头,吴锋语气缓慢的又说道:“至于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其实,从根本上说,习武是不能保护家人的,最多能保护自己,在突如其来的情况可以暂时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这个问题将来你就明白了。”
吴锋想起了自己的女友,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开枪自杀,却没有丝毫办法。
虎子的训练才刚刚开始,他只能羡慕的看着楚明秋穿着沙背心受罚,他只能安静的在那扎马步,楚明秋告诉过他,他开始练时,扎了整整一年的马步,每天早晨下午晚上都要扎,每次一到两个小时。听了楚明秋的话后,虎子每天在家都要加练,希望能尽快赶上他。
经历了这场风波后,院子里重新变得安静起来,让楚明秋有点难受的是,娟子现在每天下午都来,他不得不抽出几十分钟教她。
除了娟子外,前院的殷家兄妹也经常跑到后院,殷红军很不甘心失败,也不知道他去那里学了点什么,隔三差五便来挑战,非要跟楚明秋打一场,楚明秋每次被迫收拾他一番,有了吴锋的教训后,楚明秋也不敢用劲。
有意思的是,每次较量殷柔柔都在旁边使劲为楚明秋加油,殷红军被打倒后便跳着脚欢呼,楚明秋后来烦了,干脆将虎子叫来,让殷红军跟虎子打,打赢了虎子再来挑战他。
殷红军开始还很不满,虎子看上去比他瘦弱些,不愿欺负弱小,可几次较量下来,发现弱小的一方居然是他,虎子能收拾了殷红军也是楚明秋以前悄悄教了他一些。
不过,六爷倒是挺喜欢殷红军和殷柔柔这两个小家伙的,楚诚志和楚箐没有再回到楚府,楚宽元送他们去幼儿园了,家里清静了很多,这两个小家伙的到来,无意中为家里增加了几分热闹。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四十六章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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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寒假便结束了,院子里安静了很多,吵闹玩乐的春天结束了,孩子们被收拢到学校和幼儿园里,只在将夜时,嬉戏和玩乐才重新回到院子里。
开学后不久,又有两家搬进前院,空荡荡的前院算是填满了,可不久楚宽元再次回来,希望能借原楚明道的住宅,但这一次,楚明秋坚决拒绝了,他非常客气的告诉楚宽元后院不能借,六爷年纪大了,不喜欢太热闹,而且这些院子大部分都有安排了。
至于都有那些安排,他扳着手指头告诉楚宽元,吴锋和穗儿留一间院子,楚宽元如果要回来住,也得留一间,戏痴要留一间,小赵总管要留一间吧,更重要的是,万一楚明道他们在香港混得不如意要回来,总得给他们留两间房子吧。
楚宽元听后只得无奈回去了,夏燕对此大为不满,讽刺岳秀秀平时假装积极,实际还留着资本家的尾巴,楚明秋听说后什么也没说,心里更不待见她了。
三月的时候,大伯楚益骏病逝,楚家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葬礼,楚益骏死后,大房彻底散了,继楚明和之后,又有两个宽字辈投奔香港。
清明祭祖时,楚氏全族再次聚集在楚府,不过现在进出楚府再不是从前院过来,只能走后院新开的门,益字辈的老人们站在最前面,明字辈在中间,宽字辈在后,最后面是女人和小孩,依次给祖宗叩拜上香。
看着一年比一年少的人,六爷和益字辈的老人都有些心酸,大房散了之后,三房也走了五六个,明字辈宽字辈都走了几个,有些去了香港,有些随孩子去了外地,曾经繁盛的楚族,如深冬的香山,枝叶凋零,满目疮痍。
祭祖在落寂中结束后,谁也没有心思留下来吃饭,甚至六爷也都没心思挽留便匆匆告辞,中午,楚明秋匆匆刨了几口饭便仍下,叫上穗儿就要走,岳秀秀连忙叫住他。
“老妈,累您今天收拾下,今天有急事,穗儿姐,咱们走。”
说完便拉着穗儿在六爷和岳秀秀的惊讶不解的目光中匆忙出门,坐着老王的三轮车,沿途楚明秋不断催促老王快点,穗儿不知道楚明秋把她拉出来做什么。
“老姐,你就别问了,咱们今天得把你的幸福解决了,师傅那木头脑袋,就那想不开。”
楚明秋百无忌惮,穗儿嗔怪的拍了他屁股两下,脸蛋微烫的同时也禁不住有些纳闷,这和自己的幸福有啥关系。
“穗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小少爷可费了不小心思。”王熟地显然知道得多一些,在前面笑呵呵的说道。
穗儿更加纳闷了,连声追问,楚明秋笑而不语,老王卖力的将车子蹬得飞快,初春的寒风呼呼刮来,楚明秋忍不住将领子竖起来,用围巾将自己包得紧紧的。
很快宝安公墓便在眼前,清明时节,来扫墓的人很多,墓园内香烟萦绕,不时传来阵阵鞭炮爆炸,楚明秋拉着莫名其妙的穗儿飞快的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沿着苍翠的青松路,绕到山的一角。
转过一处牌坊后,忽然变得安静起来,好像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扫墓人,在墓碑间静静的祭拜。
楚明秋看到远处的吴锋,心里终于松口气,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他女友墓的位置,说来吴锋女友牺牲后,尸体不知道被日本人埋在那了,胜利之后,吴锋便在这给女友建了个衣冠冢,他的举动又带动了其他人。
抗战期间军统在华北牺牲了不少人,绝大多数人都找不到尸骨,于是他们的朋友家人便纷纷将遗骸迁移到这里,或在这里设立衣冠冢,在国民党统治时期,这里变成了没有名称的英烈园,解放后…。,这里人迹蓼蓼。
吴锋站在墓前,每年他都要来两次,一次是清明,一次是如萍牺牲的日子,脑海中,他清楚的记得,如萍的目光,没有绝望,只有幸福和欣慰,被血迹覆盖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用胸膛迎接灼热的子弹,仿佛那不是死亡,而是情人温柔的爱抚。
“师娘,学生今天来看您了。”
清脆的童音将吴锋从记忆中唤醒,吴锋抬头见楚明秋和穗儿正站在他不远处,穗儿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楚明秋则好奇的打量着墓碑上那张有点发黄的照片。
“老师,今天我们也来看看师娘,行吗?”
没等吴锋点头,楚明秋便将手中的那束百合放在墓碑下,然后从穗儿手中接过篮子,将祭品一一摆在地上,吴锋平静的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心情万分复杂。楚明秋点燃一柱香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冲着照片磕了个头。
“师娘,非常抱歉,我才知道您住在这,学生来得太晚,请您原谅。”
说完将香插在墓前的石香炉里,然后又点起第二柱香,再磕一个头:“这第二柱香,学生要告诉您,老师这些年一直深爱着您,从来没有忘记您,他对您的爱,天日可表,山河可证,您没有爱错他。”
将第二柱香插在香炉里,楚明秋又点起第三柱香,又在地上磕一个头,郑重的说:“师娘,您的壮举学生听说了,您为国杀生成仁,为燕京百万民众铭记,将来若有机会,学生将把您的事迹书写成册,传诸后世,让中华子孙永远铭记您和您的同伴,在国破家亡之际的壮举,告诉子子孙孙,要以您为表率,锐身赴难,无所畏惧!”
听着楚明秋的话,吴锋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他忍不住眨眨眼睛,眼眶变得红红的,本以为楚明秋三柱香上完,就要起来,出乎他意料的是,楚明秋又点燃了第四柱香。
“师娘,师傅孑然一身,学生想为他做媒,可他顾忌您反对,始终没有答应,师娘,师傅若不结婚,将来师傅老了病了,由谁来照顾,老来孤寂,您不心疼吗?您就放心吗?
更重要的是,师傅若不结婚,吴家香火谁来继承?吴家岂不是绝了后,师傅岂不是吴家的罪人。
我听说,师娘家里也没有男丁,师公就您一个独女,师傅若了结婚,将来有了儿子,可以分出一个继承师娘家的香火。
所以,师娘,师傅应该结婚,也必须结婚,他若不结婚,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您说是不是,您若同意的话,便笑一笑,若反对的话,便摇摇头。”
楚明秋说完之后又等了等,然后才说:“师娘,我看见了,您在笑,您笑起来真美,师傅的眼光真是没得说。”
说完之后,楚明秋将香又插在香炉里,然后站起来,将裤上的尘土拍去,好像卸下一块巨石,浑身轻松般。
吴锋现在有些哭笑不得,这刁钻古怪的学生,前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可以让所有人感动,可一转眼,却让人感到犹若儿戏,摇摇头,笑一笑,照片上如萍永远在笑。
纯真无暇的笑容!
可无论是谁都生不起气来,相反却为其中的真情感动。
没等他开口,楚明秋从地上爬起来,拉着穗儿过来,对着墓碑上微笑的如萍说:“师娘,我把穗儿姐带来了,您给看看,穗儿姐姐是天底下心底最善良的好姑娘,她一直深爱着师傅,将来师傅有她陪伴,您大可放心。”
穗儿眼眶红红的,她慢慢走到墓前,让吴锋惊讶的是,穗儿慢慢跪下,双手合十,乌黑的秀发缓缓低下,垂到地上。
“姐姐,穗儿今天才来看您,还请您原谅,”穗儿轻声说:“我出身贫寒,是个乡下姑娘,没有姐姐有学识,更没有姐姐那般容貌,可我对先生的心却不下姐姐,先生…。。”说到这里,穗儿有些说不下去了,停顿片刻,她毅然抬头决绝的说:“姐姐,不管将来怎样,我都等着先生,等着他愿意娶我那天,除他之外,妹妹绝不另嫁。”
听到穗儿的真心表白,吴锋不知该说什么好,眼角微微湿润,楚明秋给穗儿使个眼色,穗儿轻轻走到吴锋面前,俩人双目相视,穗儿眼眶依旧红红的。
楚明秋打心眼里乐出来,吴锋外刚内柔,穗儿这话一出,吴锋除了融化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春天来临的时候,楚芸和甘河又回来了,这次他们是来告别的,甘河最后处理结果下来了,遣送回原籍安置,楚芸的上级征求她的意见,是留在燕京还是随甘河返回原籍,楚芸选择了和甘河一块回苏州。
六爷没有多少话,只是再次告诉楚芸甘河,好好过日子,岳秀秀很是不舍,就像个母亲一样,反复叮嘱他们来信,到苏州后要小心谨慎,有什么难处。
楚明秋悄悄将楚芸拉到一边,再次塞给她一个信封,楚芸从信封的厚度便知道里面是一笔不小的钱,她想推辞,可楚明秋却摁住她的手,坚决的摇摇头。
“芸子,你们此去前途莫测,将来的难处还多着呢,多留点钱防身,就不要推辞了。”
楚芸想了想便默然收下,苏州虽然是甘河的老家,可甘河家并不在苏州城内,乃苏州下属的小镇,他们回去后,要面对什么,谁也不知道,上面虽然说回原籍安置,可原籍到底怎样安置,谁也不知道。
楚明秋见楚芸收下了,然后他才吞吞吐吐的说:“芸子,甘河心高气傲,必要时你要劝他,嗯,尽量,尽量,少写,或不写,还有,家里,文字性的东西,最好就烧了。”
这番话说得楚明秋费劲无比,他很当心楚芸没有听懂,可楚芸却已经听懂了,她有些凄凉的告诉楚明秋,甘河被隔离审查后,警察便来家抄过一次,甘河和她的日记都被搜走了,幸亏警察在日记中没在里面发现什么,要不然甘河也出不来。
这次甘河回家后,他们便在家搜罗了一番,家里的信件日记通通付之一炬,现在家里连半片纸也没有。
楚明秋稍稍放心,也不敢再深入说下去,只希望他们能这样沉默下去,能安然渡过那谢可怕的岁月。
目光扫到桌上的报纸,楚明秋灵机一动,接着说:“芸子,你和甘河要多看毛选和中国***党史,还有就是《人民日报》。”
楚芸微微皱眉,稍后点点头,楚明秋见她不在意,便再次强调:“《人民日报》是党的喉舌,国家政策方针都在这上面,毛选就更重要了,里面包含有很多治国纲领。”
楚明秋在治国纲领四个字上加重语气,他希望楚芸能听懂,可楚芸还是只默默的点点头。
提醒了楚芸也提醒了他自己,这些天他一直在认真读报,打算结合前世那点记忆,研究下这个时代,现在又多了个途径,研究研究毛选,至于毛选几卷呢?管他几卷,明天去书店找找看,找到几卷算几卷。
楚明秋最担心的是文革,文革什么时候开始,会发生那些事,什么时候结束,结束时自己多大,他根本不知道。他估计到时自己应该会上山下乡当知青,可即便要当知青,反正现在多准备点,至少到时别那么惨。
在春天的阳光中,送走了楚芸甘河,楚明秋注意到,当火车缓缓离开站台后,六爷望着火车的方向很长时间。
让楚明秋高兴的是,吴锋穿上了穗儿作的那件中山装,这件中山装去年便做好送给他了,可吴锋从未穿过,一直放在箱子里,可清明之后,吴锋穿上了这件衣服。
看着穗儿和吴锋感情日渐亲密,楚明秋心里得意,撮合这桩婚事,应该可以攒不少功德吧。
老话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咱促成一桩婚,算下来,该是建了十座庙,这功德,海了去。
想想可悲,咱这小身板,不仅要谋划这辈子,还要谋划下辈子,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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