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如歌岁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为了避免鸡染上病,楚明秋将养鸡的密度下降一半,小赵总管每天检查,按照书上的说的,定期给鸡舍消毒。目前,他也只能想到这些。
除了鸡以外,那鱼也长起来了,王熟地隔三差五要弄几十斤草扔进池塘里,再加上小赵总管配的饲料,这鱼长得飞快,上次捞起来条五六斤的,全家美美的吃了顿。
“赵叔,您这是拿那去?”楚明秋问道,小赵总管手里的鸡蛋不少,平时家里的鸡蛋就收在粮库里,若是要吃便在早晨拿出来。
家里现在的日常开销由楚明秋把总,小赵总管负责具体细节,比如每天吃什么,这要听小赵总管的,粮库的钥匙,楚明秋一把,小赵总管一把;六爷或岳秀秀有特殊需要,要事先告诉他。
“老爷子吩咐,给宽元媳妇送去,她不是生了孩子吗。”小赵总管答道。
楚明秋一听脸色便阴下来,在心里,他对楚宽元是越来越不满,这次明明可以将楚明书保下来,至少可以保他不下农村,可他却根本没动,就看着他父亲立遗嘱,下乡支农。
还有,岳秀秀,老妈这么老实的人,说了几句话便被打成右派,将来要是也要下乡支农,他楚宽元还不一样袖手旁观。
“给她干啥,咱们自己还不够呢。”楚明秋赌气似的说道,可一想既然是老爷子说的,小赵总管肯定不敢违背,他简单数了数:“赵叔,拿一半给湘婶送去,湘婶身子也不好,老爸要问,就说是我定的。”
小赵总管迟疑下便点头答应,然后叹口气端着鸡蛋走了。娟子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她当然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不过,楚明秋那做派却让她很是羡慕。
庄静怡还没到,楚明秋让娟子弹弹她最近的作业,自己端把椅子坐在旁边听,娟子弹了曲巴达捷芙斯卡的《少女的祈祷》。
这首曲子不是很复杂,节拍变化比较少,曲子平缓,结构简单,旋律柔和带有较强的回旋感,节奏明快欢乐,是最受初学者欢迎的曲子。
娟子弹得很认真,每个音符都清晰传递出她的这个态度,可楚明秋还是在她变换节奏时,听出些许瑕疵。
堪堪弹毕,娟子抬头看着楚明秋,楚明秋沉凝下,他知道娟子想听什么,迟疑片刻才说:“你对这首曲子的把握还是很好的,这首曲子表达出少女的纯洁向往,这个意思你把握住了。不过在技巧上还有缺陷,第三变奏时,左右手交叉弹奏,八度和旋,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楚明秋便坐在她身边将这个和旋弹出,娟子注意的看着他的弹奏,等他弹后,自己学着弹了遍,楚明秋点头:“对,就是这样,速度再快点,不要太用力,尽量轻柔,对,对,就是这样。再练十遍。”
娟子老老实实的按照楚明秋的吩咐弹了十遍,楚明秋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心里禁不住有些纳闷,这个问题虽然不明显,可受过训练的钢琴教师应该能看出来的,可为什么没给她纠正呢?
若非很菜,便是没尽责。楚明秋倒是宁愿相信很菜,这时代能用得起钢琴的人不多,象陈少勇瘦柴他们,连钢琴是啥都不知道。
娟子并没有管多少遍,而是一遍一遍的弹,楚明秋听得都有点腻味了才忍不住叫停,让她将《少女的祈祷》重新弹一遍。
楚明秋注意听了听,又发现两个错误,于是又给她纠正,娟子依旧老老实实的按照他的指点,重新弹奏。
“对,在这个位置节奏要稍稍快慢,这一段代表少女对未来的憧憬,幻想,应该浪漫,迟缓,而这个和旋则要快点,这里是3/4拍,可以稍稍快点,你看就这样。”
“对,这段很好,娟子,要想完全掌握一首曲子,首先要明白它的创作背景,只有明白这个才能明白作者想要表达什么,然后才能加上自己的理解。”
此刻楚明秋完全成了娟子的私人教师,一点一点的将娟子在演奏上的毛病纠正过来,有些毛病他还比较熟悉,他以前也犯过,也因此被老师狠狠折磨过,记忆深刻。
“说得好。”
正当楚明秋说得热闹时,身后传来柔和的称赞,娟子温言立刻站起来,楚明秋转身看着庄静怡嘿嘿的笑道:“好为人师,一直是我的毛病。”
“这次挺不错,都说在点上。”庄静怡先将外套取下来,挂在门边的衣架上,再取下那条红色围巾,然后才走到娟子面前,娟子紧张极了,庄静怡低头看着她:“小妹妹,你叫什么?学琴多长时间了?”
“我,我,我叫娟子,两,两年了。”娟子有些结巴,寒冷的天气里鼻尖上居然冒出层细汗。
庄静怡心里叹息一声,这和楚明秋比起来差得太远了,这神仙姐姐可不知道,她眼中的天才,还在娘肚子里便弹了七年钢琴,那进步自然是帅呆的。
“那有两年,顶多一年半,”楚明秋看出娟子有点不安,便笑着说:“娟子,和俺比,俺最大的优势便是,俺有个名师。”
说着楚明秋冲庄静怡作个鬼脸,庄静怡噗嗤一笑,随即扳着脸说:“坐下,把作业弹一次,不合格,打屁股!让你知道名师的厉害!”
楚明秋捂着屁股坐到钢琴前,开始弹奏肖邦的《降b小调第二钢琴奏鸣曲》,娟子悄悄的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那琴弦的颤动,和躁动不安的旋律,只有那双不大的眼睛透露出她内心的情绪。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一百二十二章送别和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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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书死了,死于心脏病发作,死于对艰苦条件的不适应。送他回来的工作组同志告诉六爷,他死在晚上,心脏病发作时,身边的人都睡着了,等他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工作组的同志暗示,能把楚明书送回来,已经是很大的照顾了,按照楚明书犯下的罪行,就地掩埋才是正常的,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将他送回来。
六爷非常感谢,工作组同志走的还送了他们一坛六十年的绍兴黄,呵斥了在旁边大哭不已的常欣岚。
楚家又要办丧事了,按照习俗,楚家大院门口挂上白色的灯笼、白色的纸花以及白色的招魂幡,府内所有红色的东西都被白色的布包裹起来,整个楚府后院变成一个白色的世界。
除了楚芸还在路上外,楚明书的子孙们全回来了,常欣岚悲切的痛哭着,楚宽元脸色阴沉得碜人,楚宽光悲悲戚戚的流着眼泪,楚眉很是不安,好像有些走神,金兰胆怯的看着周围的人,楚宽远有些木然,呆呆的不知该做什么。
已经很长时间没到楚府来的亲戚们从燕京城各个角落出来了,楚宽敏带着老婆孩子也过来了,大房三房来了好些人,甚至连长期与楚家没有来往的楚明乾楚明篁都来了。
楚明书生前大慨没想到,他的葬礼居然来了这么多家人,居然会来这么多人,益字辈的老家伙们坐在那沉默不语,明字辈的长吁短叹,宽字辈的角落里对着楚宽元悄声议论,女人们则悲声戚戚的落泪。
以前,楚家的人很少能聚得这样齐整,就算每年族祭,也没有这么整齐,总有几个找借口不来,可今天却来得很齐整,除了出走海外的,全到了,这可是历年少有。
常欣岚和金兰穿着白色的麻布片,跪坐在棺材前,楚宽光楚宽远则跪坐在她们身后,楚宽元和楚眉却没有,俩人陪着长辈兄弟们说话。
按照六爷的吩咐,楚明书的葬礼不对外,除了楚家族人,外人慨不接待,也不是完全没有外人来,时不时总有外人抬着花圈进来。
区工商联送来了花圈,市政协也送来了花圈,工商联的同志还殷勤的询问如果有什么要求,六爷可以提出来,他们一定向领导汇报,但六爷代表常欣岚没提任何要求。
楚宽元陪着公字辈长辈坐着,感到浑身不自在,看看在院子里玩耍的楚诚志和楚箐,听着身边的爷们聊着父亲的往事,那语气有些是轻蔑,有些是惋惜,说实话,楚明书这一生,让人赞叹的事,几乎没有。
即便到了这盖棺定论之时,也很难让人说出好话来。
这守灵,守着守着便变味了,叔伯们开始聊起各家的事,聊着聊着便开始抱怨起来,合营之后,他们的生活水准下降一大截;粮票肉票发行后,物质变得紧张起来,钱多也没多大用处,买什么东西都要票。
生活水准下降的同时,其他方面也跟着下降,家里的佣人少了,玩的地方也少了,以前经营性的舞厅给取缔了,妓院自然早关张了,现在也就看看戏,听听相声,那有以前丰富多彩,他们寂寞的在家里生活着,不知该干什么。
“前几天,你猜怎么滴,我在潘家园遇见你家小子,这小子抱着个明代的宣德炉在那悄悄卖,我问他是不是偷你的,你猜这小子怎么说,说我闲吃萝卜淡操心,嘿,我差点扇他!”
说起这些后代子孙,明字辈的老家伙们便争先恐后的抱怨,楚宽元想安慰他们,可看见他们看他的眼神,他的话便说不出口,明显感到他们在排斥自己。
楚宽元的尴尬落在六爷眼里,六爷没有理会,他正和楚明篁说话。
“明秋,过来,见见你三哥,明篁,这就是我那老儿子。”六爷伸手将楚明秋叫过去,楚明秋正好奇的打量着楚子衿。
楚子衿的做派在楚家女人中有点另类,既不像常欣岚那样,也不像岳秀秀,相反给楚明秋的感觉有些象外国人,具体说象日本人。
她的身材不高,楚明秋目测大约一米五到一米五五的样子,可礼节特多,每个和她说话的人,她的回应都是上身先微微前倾,象是鞠躬,然后才开始说话,可具体说什么,他没听见。
楚明秋悄悄向岳秀秀打听,果然,这楚子衿是日本女人,是楚明篁从日本带回来的媳妇,她的日本名字叫什么,没人清楚,中国名字叫楚子衿,楚明秋一听便知道取自诗经郑风,“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有思念爱慕之意。
这让楚明秋对楚明篁大感兴趣,于是岳秀秀便悄悄给他介绍了下楚明篁。
楚明篁在华清大学教书,今年已经五十一岁了,曾经留学日本,三五年回国后便在华清大学教书,抗战时随学校迁到西南,在西南联大教书,战后回到燕京。
楚明篁在华清教的是精密机械,是机械系元老教授之一,他的两个儿子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大儿子出生在日本,从华清大学建筑系毕业后,在江城大学建筑系教书,小儿子也是华清大学毕业,在申城机械设计院担任工程师,女儿正在燕京医科大学读书,据说明年要毕业了。
楚明篁是在日本结婚的,结婚时根本没有通知家里,自己做主便结了,回来还带着日本太太一块回国,把大伯楚益骏气得半死,迫不得已将家里已经定下的妻子给退了,当时在燕京城里还引起轰动,楚益骏算是丢了老脸。
这个时候的涉外婚姻可是凤毛麟角,就算在前世,国家综合国力超强,被称为世界第二的时候,嫁到国内的外国女人依旧不多,主要是出口,更何况在那个赢弱不堪的年代,还经历了八年惨绝人寰的抗战,这女人居然不离不弃,从日本跟到燕京,再跟到西南。
但楚家不愿承认这门婚事,那时中日关系紧张,正是学生闹事时,在楚明篁要求将太太和儿子的名字录入楚家族谱时,被楚家益字辈老人坚决拒绝,尤其是族长楚六爷。
六爷暴跳如雷的告诉他,要么休了日本女人,要么滚出楚家。楚明篁毫不犹豫选择了滚出楚家,从此再没登过楚家的门。
楚明秋到了跟前,楚明篁打量着他,他早就知道六爷添了个儿子,可从来没见过,几十年过去了,他没登过楚家的门,可今天他又回来了。
现在的楚府已经衰败了,楚家族人分崩离析,远走海外的远走海外,散落国内的散落国内,原来叱诧风云的益字辈,现在也已经垂垂老矣,老人斑已经爬上他们的脸庞,眼神变得浑浊再无往日的锐利,走路再没有那种矫健,只能落寂的坐在院子里,看着这皑皑雪白的燕京城,发呆。
初次见面,楚明秋又拿出大杀器,乖宝宝似的偎六爷的身边,手里摆弄着那根系在腰上的白布条,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着楚明篁,略带拘谨的叫道:“三哥。”
楚明篁在心里稍微愣怔下,才下意识的答道:“哦,小…小弟,几岁了?上学没有?”
很普通的开场寒暄,俩人一问一答,主要是楚明篁问楚明秋答,六爷看着他们说话,心里有些纳闷,这小家伙今天怎么这样乖巧。
可过了一会,楚明秋的本性开始出来了,就见他甜甜一笑:“三哥,以前怎么没见你来过?”
一句话便让楚明篁感到难以回答,他正迟疑着,六爷在旁边给他圆场:“你三哥工作忙,可不像你其他哥哥那样闲得慌,将来你要有他那样的本事,我就放心了。”
楚明篁依旧有些尴尬,顺着六爷的话岔开,六爷其实心里也有些纳闷,这么多年,楚明篁从来不上门,这次居然会回来,不但他意外,其他人也同样意外。
楚明篁是楚益循带回来的,楚益循悄悄告诉六爷,楚明篁也落入阳谋中,被定为中右,没有象楚明书这样被派下乡支农,但级别从一级教授下调到三级,工资少了近百块,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被闲置了,再无法上讲台,也不能进实验室,现在整天在图书馆里整理图书。
华清大学和燕京大学是反右的重灾区,被定为右派的学生教授不少,甚至还有被直接逮捕的,楚明篁被定为中右,已经算是幸运了。
或许是出于苦闷,或许是楚家人骨子里的happy因子发挥作用,楚明篁开始养花养鸟,在淀海花市遇上楚益循。
楚明篁自然不会告诉楚明秋这些事,很老套的把话题岔到楚明秋的学习上,楚明秋正不知道该怎么说,以他现在公开的学习程度,小学二年级,可实际上,包德茂认为在文学上,已经达到本科水准,神仙姐姐从未提过他的钢琴水准,不过以他自己判断,大概有十级水平了,赵老先生对他的评价也越来越高,二师兄说他可以去美院读书了。
“哦,包爷正教他呢,学校嘛,他倒是去得少。”
六爷眼中,无论是钢琴还是国画,都不过是玩意,不值一提。
“老爸!”楚明秋不满的叫起来,然后才略有些害羞的对楚明篁说:“包老师教语文,庄老师教我弹钢琴,赵老师教我国画,嗯,还有,老爸教我学医。”
楚明篁不由倒吸口凉气,包德茂他是知道的,解放前还经常见面,赵老先生,他也是知道,现在国画界的大拿,门下弟子都是名满天下的画家,能被他看上,这个小弟自然非凡品。
楚明秋眼珠一转,很热心的说:“三哥,大哥现在走了,家里空荡荡的,不如你就搬回来住吧,大家也有个伴。”
楚明篁笑笑,他住在华清大学内,是学校的房子,虽然没有楚府的院子大,可也绰绰有余,还用不着搬回来。
待晚上回到家里,六爷摸着楚明秋的脑袋:“你就是个佛爷!怎么又看上了楚明篁?”
楚明秋嘻嘻一笑,没有答话,返身溜出了院子。
楚明书的葬礼并没有持续多久,楚芸从苏州赶回来时,楚明书已经安葬了,楚芸甘河只是在坟前上了一柱香,抱着孩子给楚明书磕了个头。
楚芸回来后,六爷将楚宽元叫回家,就在楚明书的灵牌前,拿出了楚明书生前拟定的遗嘱,当着全家宣读。
“芸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六爷将遗嘱放在桌上,点燃烟斗问道。楚芸是唯一没有在遗嘱上签字摁手印的人,也就是说,她是唯一有权力推翻这份遗嘱,而不会受到任何责备的人。
大家都看着楚芸,楚芸摇摇头没有说话,她的神情并没有多少悲戚,只有淡淡的愁绪。六爷正要开口说那就按照这个方案分家,楚芸却忽然开口了。
“大哥,你是知道爸爸身体的,为什么?你就不打算解释下吗。”
楚宽元怔住了,不等他开口,夏燕抢在前面反击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下乡支农是上级安排的,宽元也管不了,再说他已经调到淀海区去了,让他怎么管?徇私枉法?”
楚芸没有理会夏燕只是盯着楚宽元,楚宽元苦涩的制止了夏燕,然后艰难又缓慢的说:“我没想到,走之前,工商联征求过区里的意见,书记办公会上通过了,我我不能因为他是爸爸,就说情,我我以为就下去几个月,再说工作并不重。”
楚芸冷笑一声:“是呀,工作不重,他是你爸爸,所以,即便知道他有高血压,有心脏病,,就算监狱,也有保外就医。”
“你这说的什么话,”楚宽元不高兴的说:“什么监狱,下乡支农是市委市政府的决定,我们都要下去。”
“是吗,可你没有高血压心脏病。”
楚芸说完之后,从甘河手里接过孩子,站起来准备走,六爷皱眉呵斥道:“坐下!”楚芸冷着脸坐下,六爷厉声说:“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有意思吗!芸子既然没意见,那就按这份遗嘱分家。”
“那妈怎么办?”楚芸说着便看着常欣岚:“你是跟我去苏州,还是留在楚家?”
“我去苏州干啥?你这孩子,”常欣岚摇头说,六爷淡淡的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可是个好地方。”
楚宽元越听越难受,他有些气愤的说:“妈,要不这样,你跟我们住得。”
“跟你住干啥,妈,我负责养你。”楚宽光哼了声,挑衅似的看着楚宽元,六爷含着烟斗含混不清的赞道:“行呀,明书媳妇,你有一群孝顺儿子。”
“爷爷,你别这样阴阳怪气的!”楚宽元爆发了,冲着六爷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怪我,可这事,我,我不解释!不解释!爸爸过世,原因多种多样,工商联工作组的工作有失误的地方,可,。,这只是意外!”
“当然是意外,谁也没说是谋杀。”楚芸逗着儿子,冷不丁的插话道,楚宽元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芸,你这可是严重右派言论!”夏燕冷冷的瞧着楚芸,楚芸嗤之以鼻正要反击,六爷将烟斗在桌上敲得当当响。
“都给我住嘴!尽扯些没用的!明书媳妇,你自己拿主意,是跟芸子去苏州,还是跟其他谁?自己拿主意,谁也不准再说话!”
常欣岚的目光在楚宽元夏燕楚宽光的身上转了一圈后,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楚宽元,六爷又将几个孩子怒骂一顿,才回去。
楚宽光很是失望,常欣岚手里还有大笔现金和古董,那就意味着,将来楚宽元可以继承大笔财富。
等六爷一走,楚宽光又开始闹起来,要求常欣岚也象六爷那样立个遗嘱,楚宽元气坏了,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楚宽光好像不那么怕他了,毫不退让的与他吵起来。
楚明书活着时,楚眉觉着有没有这个父亲无所谓,可等他真正没了,楚眉才发现,好像失去一切,孤零零的站在空荡荡的原野上,无边的寂寞袭来,她感到从骨头里浸出的寂寞,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楚眉跟着六爷出来,常欣岚不管怎么选,都不会选她,可到了外面,她犹豫了,站在那不知道该作什么。
正在犹豫时,金兰带着楚宽远也出来了,看到楚眉,金兰同样迟疑下便过来:“眉子,你爸爸不在了,将来我那,就是你的一个家,有难处,就来找我。”
楚眉眼泪差点涌出来,她以前一直不待见这女人,可没想到,就在她彷徨不知时,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这话多少真的成分,可她依旧感到温暖。
“嗯。”楚眉止不住眼泪便淌下来,金兰叹口气,将手绢递给她,楚宽远也很有些伤感,这楚家大院让他感到陌生,这里不是他的家。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一百二十三章楚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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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看着母亲的照片,照片里母亲妩媚的大眼睛正看着她,她有意将母亲的照片挂在这里,为的便是,每天早晨一睁眼便能看见母亲,知道她在天上看着自己,心里便很踏实。
黑白色的强烈对比,照片中的女人美丽,眼睛里透着天真的温婉,长大后的楚眉曾经无数次问过她,为什么会选择父亲这样的男人,可这双美丽眼睛却无法回答,只是默默含笑望着她,似乎在告诉她,这个问题,已经不用再去追问了。
“眉子!在吗?”
门外传来楚明秋的叫声,楚眉擦干眼角的泪痕,爬起来打开房门,楚明秋进来告诉她六爷让她过去。
楚明秋眼多尖,立刻看出她的眼睛有点红,肯定躲在屋里哭,略微想想便明白了,他叹口气:“眉子,别伤心,老爸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才叫你过去,眉子,这里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嗯。”楚眉胡乱点着头,像个小丫头似的,任由楚明秋拉着她的手出来。
到了六爷的那里,果然,六爷在担心她,这让她安慰之余,又很是感动,眼泪再也压不住了,狂涌而出,扑在岳秀秀怀里大哭不止。
1958年的春节是楚明秋到这时代来的最冷清的一个春节,院子外面时不时传来鞭炮声,楚家大院再没有人潮声,常欣岚随楚宽元搬到淀海去了,那天,楚宽光和楚宽元大吵一架,楚宽元气得差点动手揍他,最后常欣岚做主,将她现在住的这房子归楚宽光,又拿出几件古董才勉强让楚宽光满意。
楚宽光将房子拿到手后,一转身便连房子带古董全卖给了楚明秋,拿着几千块钱高高兴兴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狗子本来是要回家过节的,可吴锋不同意,认为他正在打基础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能中断,最好等基础再牢实点再回去。
狗子的父母爷爷在春节前来过一趟,给家来带来些野味,无非是什么野兔山蘑木耳干黄花之类的,老爷子却很高兴,殷勤挽留他们住了几天,他们也看到狗子在这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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