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如歌岁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有时糊涂
戏痴没有说话,脚下的步子却很慢,快到前堂才开口说:“秋儿,上次教你的画还记得吗?”
“记得。”
“去画幅初秋小菊试试。”
楚明秋答应着便走到盆子前,先把手洗干净,再抹了把脸,他很不明白,每次作画都要作这些程序,难道不洗脸不洗手便作不好画?
真是个痴人,难怪叫戏痴。
看到楚明秋开始作画,戏痴便坐在正厅里喝着菊花茶,菊花悄悄去了厨房,穗儿则在戏痴身边伺候着。戏痴规定,楚明秋作画时,谁也不能打搅,就连她自己也不行。
楚明秋并没有立刻提笔而是对着宣纸发愣,初秋雏菊,脑海里就浮现出全智贤那头柔顺发亮的黑发,阿姆斯特丹如画的美景,杀手无奈的挣扎。
“花,能送爱情,也能送死亡。”
戏痴何尝不是如此,菊,是她的思念,也是她的寄托,活在菊中,葬在菊中。
提笔描出美妙的身影,孤单的望着眼前的小菊,细细秋风卷起裙带,一片落叶飘过她的黑发,雏菊,在秋风中微微绽放,恍若婴儿刚刚睁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美人垂暮,发丝微微荡漾,目光凝视着小小的菊花,如母亲看顾孩子,舔犊之情溢满纸面。远远的,一丝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小小的菊上。菊,好像从睡梦中惊醒,舒缓的展开花瓣,开始生命的第一次绽放。
戏痴看着看着,忍不住热泪盈眶,把穗儿和菊花吓了一跳,又不敢问,连连向楚明秋使眼色,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孩子,好孩子。”戏痴强忍着泪水,将楚明秋拉进怀里:“你若学画,将来必成大家。”
良久,戏痴才松开楚明秋,擦擦眼睛后才说:“菊花,把柜子里屋那柜子打开,第三格正中间那块砚台拿出来。”
菊花小心翼翼的捧出那款砚台,楚明秋看她的样子有些纳闷,心说不就是块砚台吗,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捧的不是块砚台,而是易碎的珍珠玛瑙。
“这是什么砚?”楚明秋上前伸手便从菊花手中接过砚台,随意的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砚台入手手感很重,厚约十二三公分,与一般砚台不同的是,这款砚台不是黑色的,而是灰黑色。
砚台的一边雕刻了个老头,周围朵朵祥云,青松从祥云中穿过。老头慈眉善目,手里柱着根长长的,顶端分叉的木棍,祥云环绕在他身边,高崖峻壁,青松颤颤巍巍伸出枝叶,松叶下面有个鸟窝,幼小的苍鹰。悄悄的探出头,打量着这陌生的世界。
整个雕刻惟妙惟肖,老头慈眉善目,脸上的皱纹,笑容的纹路,衣服的皱褶,云彩的形状,松树的树干树叶清晰无误,甚至可以看到小鹰好奇的目光,好像活了一般,这雕功,让人叹为观止。
“这幅画以后就给我陪葬吧。”
这让楚明秋有点惊讶,又有点伤感,他将砚台放在桌上,笑呵呵的说:“老娘,你这是怎么啦,您还没看见我娶媳妇,抱孙子呢,您可别急着走,那边其实一点不好玩,黑漆漆,阴沉沉的,等再过个五六十,七八十年再去也不晚。”
戏痴噗嗤一乐,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傻小子,再过七八十年,那不成老妖怪了。”
听到楚明秋的话,菊花脸都吓白了,见到戏痴笑起来,她的脸色才渐渐恢复正常。在戏痴身边这么长时间,菊花很清楚戏痴的身体状况。
今年以来,戏痴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多坐会便会打瞌睡,有些时候一个人对着秋菊香的照片能看半夜,今年还生过几场病,冬天几乎不出屋子,饭量也明显下降,平常与她闲谈,总是说自己身后之事,这在以往是完全没有的。
楚明秋却非常认真的伸出小手,小指微弯:“老娘,咱们可说好,得等我有了儿子,不,有了孙子,你才能去见老爹,告诉他秋家有后了。”
“行,行,等你抱了孙子。”戏痴依旧保持着笑容,楚明秋正经的说:“拉钩,不准反悔。”
“好,好,那就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一百年不许变。”
菊花轻轻在穗儿耳边说:“小少爷就是懂事。”
穗儿微微点头,小少爷就是古怪精灵,这事要撂她身上,都不知道该怎么作,要换一个人吧,或者可以说你不会死,你才七十,可戏痴却不是普通人,你这样安慰,根本无济于事。楚明秋这样不回避,却用戏痴最关心的方式,激起戏痴的希望。
又待了一会,吃过菊花做的燕窝粥后,穗儿才向戏痴告辞,晚上回去还有吴锋的训练在等着。坐在车上,楚明秋回头望去,戏痴依旧依依不舍的站在门边,望着他的背影,那目光犹如慈母看着远去的儿子。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十六章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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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城市布局胡同套胡同,四四方方,不容易迷路,可不知道的也容易将你转晕,这一点从戏痴的院子出来便很明显感觉到。
戏痴喜静,住的地方很是僻静,别人的住所,大门都朝大街开,她的院门便开在小胡同里,这小胡同并不深,是个死胡同,只有三十多米,胡同里只有戏痴家这一道门,胡同自然也就没了名字。
出了胡同便是个大点的胡同,叫王拐子胡同,这条胡同住着十来户人家,全部是住家,没有商业店面,只在胡同口有一家小店面,卖点油盐点心等日常家居必须品,整条胡同都非常安静。
出了这王拐子胡同,便上了大街,大街上便嘈杂多了,街道上摆摊设点,卖菜卖小吃的,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路过的汽车卷起的尘土,能扑你一身。
喧闹无序的集市,飞扬尘土的街道,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燕京,那可是全国的心脏,到处耸立着高楼,道路宽敞平坦,还有就是到处都是车,稍有阻碍,便能停上十几里。
即便到了这世界五年了,楚明秋依旧不是很习惯,那些占道经营的,居然没有城管来管管,自行车随意摆放,甚至还有马车驴车,拉出来的粪便熏得满街都臭气熏天。
好容易看见两个带着红袖套的女人,两个女人沿途吆喝,被吆喝到的连忙将车顺一下,要不然将菜筐或桌子往里面拉拉,也没见她们在收钱。
“咚咚咚!咚咚咚!”
后面传来一阵震天锣鼓,楚明秋回头看去,一群人敲锣打鼓的过来,领头的俩人手中牵着一幅巨大的纸,上面用红字写着“喜报”,后面的人扯着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斜树街修理厂公私合营!”
车夫王熟地将车停在路边,楚明秋趴在椅子上迷惑的看着这热闹的人群,即便是富二代,他现在的座驾也不是奔驰宝马,而是三轮车,也就比人力车强点,老王原来也是家里拉人力车的,现在改蹬三轮了,时代进步了嘛。
穗儿担心碰着,将包袱紧了紧,这包里可有戏痴给的东西,除了那方端砚外,还有两件衣服,一套是给楚明秋的,一套是给她的,在她心中,这两套衣服可比那方端砚贵多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锣鼓喧天,震耳欲聋,人人都喜笑颜开非常开心,连走在最前面的,穿着西装的老板看上去也很高兴。
楚明秋有点闹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啦?这世界怎么傻子这样多,除了老爸,居然其他人也这样。
耳边传来穗儿的叫声:“少爷,当心碰着,别乱动。”
楚明秋没有理会,穗儿什么都好,人漂亮,勤快能干,很会照顾人,可就是一点,瞎操心,爱唠叨,就像他前世的老妈,什么都不准作,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象护犊子的母鸡一样,慌不择路。
老爸老妈老娘倒是非常欣赏她这一点,楚明秋也拿她没办法,说实话,穗儿对他也是非常贴心,比亲弟弟还亲。
这五年,穗儿也就回过一次家,在家里也就待了三天,她家里人倒来燕京看过她几次,楚明秋也见过,穗儿的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民,进入楚府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那放。
去年她父母来,曾经将穗儿的弟弟妹妹带来,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妹妹比楚明秋大三岁,小弟弟大四岁,可这两孩子看上去就象营养不良似的,脸色苍白,上初中的弟弟个头比楚明秋高不了多少。
路上碰着几波这样敲锣打鼓送喜报的,快到楚家胡同时,还碰上一波,是楚府附近的大排档,楚明秋认得大排档的麦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这大排档也不大也就六七张桌子,卖的东西也就是很常见的炒肝爆肚,早晨还卖豆汁包子馒头焦圈,他吃过这里的焦圈,感觉很好吃,以前怎么不知道燕京还有这样好吃的早点。
“啪啪啪啪!”
穗儿慌忙把楚明秋抱过来,楚明秋奋力挣扎,不过就是串鞭炮,又不是机枪大炮,至于这样吗。
“小少爷,别动,小心崩了眼睛。”
麦老板的老婆,快五十岁的妇女,看着秦老板那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大声嘲笑道:“我说你这老头子,合营有什么不好,看看人家老楚家,几百年的楚家药房都合营了,就你这铺子,六爷随便扣一撇就够了。”
“是呀,师傅,”从里面窜出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师娘说得对,这合营就走上社会主义道路了,再也不是资产阶级单干了,我们也就成了党的人了,您说是吧,杜同志。”
杜同志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头发剪得短短的,精气神十足,张口说话声音极大:“小卢同志说得对,合营了,我们便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成为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一员,成为光荣的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楚明秋眉头深皱,上次楚家合营的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对,感觉自己被坑了,被判官马头冠牛头冠这伙小鬼给坑了,可到底是坑在那呢?楚明秋开始慢慢整理思路。
三轮车继续向前走,路过报摊时,楚明秋眼睛一亮,赶紧让穗儿买了几张报纸。楚家合营时,楚明秋觉着不对,没细想究竟那里不对,这些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外面的事了解不多,还以为是楚家的个案,可今天看来,事情没那样简单。
楚明秋安静的坐在穗儿身边,再没有东张西望,只是快速浏览报纸,穗儿轻轻松口气,到家后,穗儿发现楚明秋依旧在车上看报。
“少爷,到家了,”穗儿叫了声,可楚明秋好像没听到,穗儿又加大声音:“少爷,少爷,到家了,快下来吧。”
车夫老王过来伸手将楚明秋抱下车笑呵呵的轻弹了下他的小鼻头:“怎么,这就吓傻了,少爷快醒醒。”
“哦。”楚明秋抬头看看,好像是到家了,才将报纸收起来,慢吞吞的向里走,过了二门,穗儿才听到他低声咕哝道:“嗯,应该没错,还是在…。。,好像要发生….”
穗儿轻轻叹口气,以后要尽量少带少爷出门,这要真给吓着了,可怎么好。
楚明秋终于明白过来了,他是在地球上,也是在中国,可时间不对,现在是新中国刚成立阶段,还要经过几十年,才能到他熟悉的社会阶段。
或者简单的说,他被坑了,被判官马头冠牛头冠给坑了。
**广场没前世那么大,是因为那时还没有扩建;同样的原因,所以没有人民大会堂,也没有太祖纪念堂,太祖还活着呢,谁敢让他睡里面去。
现在他麻烦了,为什么呢?
麻烦就在于,他对这几十年历史几乎一遍空白,除了知道一个抗美援朝,应该已经结束了,还有个便是文化大革命,据说这场革命中,太宗倒了大霉,差点就没得过去,可这场革命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结束,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不知道。
说来知道文革还是因为混娱乐圈,当时有部关于知青的电视剧,那时他正与这个剧组从事剧务的一个姑娘打得火热,这姑娘设法为他谋得一个露脸,还有句台词的角色,所以他对这段历史有那么一点点了解。
中学时的课本上也曾经简短介绍过文革,可他早就忘记了,现在隐约还记得的便是错误,好像太祖犯了错,被人利用了,至于到底被谁利用了呢?就忘记了。
该死,忘记了。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十七章值半个楚府的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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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判官,狗日的马面,狗日的牛头,下次要遇见你们这帮杂碎,老子绝不轻饶,老子要上天庭举报你们。”
楚明秋发泄的嘟囔着,可地府即使再**,也不可能两次将他错拘去吧。
“你在瞎嘀咕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将楚明秋唤醒,楚明秋抬头见六爷和岳秀秀正低着头注视着他,楚明秋迅速换了个笑脸:“老爸,老妈,我回来了。”
六爷轻轻嗯了声,他和岳秀秀并没有听清楚明秋骂的什么,只是见楚明秋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出了什么事。见楚明秋的样子,好像没什么事,俩人均松了口气。
六爷看了眼穗儿手里的包袱:“你娘又给了你什么好玩意?”
“也没什么,就两套衣服。”楚明秋心不在焉的答道,走了两步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一方砚台,看菊花姐姐小心的样子,可能挺贵重的吧。”
“一方砚台?”六爷忍不住皱眉,随即有些惊讶的问:“是不是上面雕着文曲星。”
“文曲星倒没见着,是一个老头,灰扑扑的,倒是挺好看的。”
六爷明白是什么了,他摇头苦笑下:“傻小子,你可是手握宝山不识宝呀,我告诉你,这方砚台可以换半个楚府,你信吗?”
楚明秋一下便惊呆了,楚府多大他可是知道的,如果楚府不败,或者始终留在楚家人手中,到了他熟悉的二十一世纪,这楚府光地皮便要卖几个亿以上。可这方砚台居然可以换半个楚府,那就是几个亿。
楚明秋不信,绝对不信,就算再名贵的砚台也换不到几个亿去。
“看来你不信,来,我给你说说吧。”
楚明秋老老实实的跟着六爷到了书房,这书房就是原来他住的地方,他搬走后六爷便将这辟为书房,实际上,六爷现在很少在这看书,要看书便到如意楼去。
在书房坐下后,六爷伸手向穗儿要那包袱,穗儿听说那方砚台居然能换半个楚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捧在手上怕摔了,抱在怀里怕压着了,感觉抱的不是块宝而是块祸根,此刻六爷要看,赶紧小心的连包袱一块放在桌上。
六爷将砚台取出来,用手托着,先仔细的看了会才放在桌上,楚明秋凑过来,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什么来。
“没什么嘛,就是刻得不错。”楚明秋实在看不出来,这玩意到底那值钱了,就算雕刻精细,可也值不了半个楚府,这老爸该不是骗人吧,便宜老娘的柜子他也看过,里面是有好几块砚台,老娘也没怎么滴,就那样随随便便放着,又随随便便给了自己,怎么一下便值半个楚府了。
“儿子,让你去如意楼看看书,你去过几次,整个一小白痴。”六爷笑骂道。
“你就给他说说吧。”岳秀秀不乐意了,端来两杯茶放在桌上,嗔怪的说道。
“看来你也不知道,好吧,我就给你们说说。”六爷的手在砚台摩挲,语气中带点惋惜,好像这砚台给了楚明秋,恰如明珠投暗,从此坠入凡尘。
“要说这砚台,首先你得知道自古以来砚台的分类,”六爷开始给楚明秋,也包括岳秀秀扫盲:“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自古以来为读书人看重,读书人对它们的追求也就精益求精。”
“笔,相传为秦朝大将蒙恬所制,主要讲究材料,制作笔尖的有兔毛,狼毛,羊毛,笔筒的材料就更加丰富,普通的用竹子,后来用象牙、玉石、兽骨、红木,都有,笔毛要求坚韧柔顺有弹性,好的毛笔,用……”
“老爷子,秋儿还要练字呢,文房四宝,你一样一样讲下来,那要讲到啥时候去,今天先讲这砚吧。”
楚明秋听着还有点兴趣,可岳秀秀不耐烦了,这文房四宝要一样一样从起源传承,再到材料鉴别,制作工艺,各时代的特点,这一路讲下来,可以讲七天七夜。
“好好,”六爷笑笑,也不同岳秀秀争辩:“你们看这方砚,石质坚硬,抚摸上去却又十分光滑,毫无纹路阻碍,”说着六爷用手指轻轻敲打,砚台发出一阵嗡嗡声:“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楚明秋皱眉凝神仔细辨别,六爷微微一笑,手指又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楚明秋恍然大悟:“象木头的声音。”
“对,就是象木头的声音,”六爷点点头说:“现在从石材和声音上看,这是款端砚无疑,而端砚又要细分,最好的端砚是斧柯山端溪砚,斧柯山端溪砚有三大名坑,老坑,麻子坑、坑仔坑,这三大名坑的石材最优,收藏砚台,最重要的便是断坑口,只要出自这三大名坑的方砚,便都有极高价值。
那么这方砚出自那个坑口呢?你看这石质,手感,再看它的花色纹路,仪态多姿,变化多端,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是老坑石材。”
楚明秋听得津津有味,一边暗暗记下,一边努力的辩识上面的纹路,六爷却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再看这石材的颜色,晃眼看去,有点发灰,可仔细看去,却又带点青色,你看这一带特别明显,所以这是老坑中极品,天青石材,这是制作端砚的最佳石材,仅凭这一条,这方端砚便值得收藏。
看方砚,还有个重要东西便是时间,石头不是瓷器,也不是字画玉器,很难判断时间,不过可以从旁边的雕刻做工制式来断。”
六爷洋洋洒洒将端砚各个时期的制式特点,如何分辨等进行了详细讲述,楚明秋越听越佩服,这老爷子不愧老顽主,前世娱乐圈中有些顽主,比如圈中大佬某公司的老板,便喜好此道,可楚明秋敢断定,在老爷子面前,他们也就是小学生水准。
“说了这么多,这方端砚出自那个时期呢?北宋徽宗年代,为宫廷御制,可仅仅如此还没完,这方端砚乃徽宗皇帝御用,徽宗赵佶虽然是亡国之君,可擅长书法绘画,其所创书法瘦金体,为千年来一绝。
徽宗赵佶尤爱端砚,常以端砚授臣子,宋代书法家米芾就曾蒙徽宗赏赐数方端砚。史载,徽宗推崇道教,这砚上的人物,显然是文曲星造型,徽宗对自己在书画上的造诣非常自信,认为自己就是文曲星下凡,所以他赏赐臣下的端砚中可以有道德真君,可以有鸟兽苍松,但绝没有文曲星。
他在位时还下旨,禁止在端砚上雕文曲星,整个大宋,只有他的御案上摆着一款文曲星造型的端砚。
乾隆朝时,内阁大学士纪晓岚曾获此砚,乾隆闻之后,向纪晓岚索要观摩,纪晓岚担心乾隆有借无还,坚持不给,非要让乾隆到他家来看,乾隆无法最后还是只能屈尊到纪府。”
楚明秋乍舌不已,哇塞,这纪晓岚也太拽了,连皇帝的账都不卖,不过也可能,想想辫子戏里,纪大烟锅和乾隆关系可非同一般,乾隆这小子也挺好糊弄。
楚明秋的傻像落在六爷眼中,六爷得意的笑笑,岳秀秀悄悄在后面捅捅他的腰,六爷这才说道:“儿子,这下你知道这款端砚的珍贵了吧,你记好了,这方砚叫文曲砚,古今只此一方,别无分店。民国十一年,你爷爷侥幸得到,一直视若珍宝,临死还舍不得丢下这方砚,曾经有人用大洋五万换,你爷爷都舍不得,现在落到你的手上,你可要好好珍惜。”
居然值这么多大洋,楚明秋喜出望外,心里正要计算着,将来值多少,岳秀秀却插话道:“他才多大点,这样好的东西别给糟蹋了,我先替他收着。”
啊,楚明秋心里差点滴血,民国十一年便值五万大洋,现在要值多少,再过三十年要值多少,老妈你不会这样就给我没了吧。
向老妈要肯定不可能,楚明秋立刻拉住老爸的手,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铁人也心碎,可六爷已经识破他的伎俩,不但不帮他,反而说:“老妈说得对,你还太小,这些东西你妈给你收着就行,要说你娘也是,这东西,怎么现在就给你了,要是打碎了,那可就毁了。秀,先别收起来,我再看看。”
原来如此,楚明秋鄙夷的目光盯着六爷,怎么就忘记了,这老爸对砚如此熟悉,房间里也有好几款砚,肯定是砚的爱好者和收藏者,见到此砚,岂能不想占为己有。
“老爸,你也喜欢这款砚是吧。”楚明秋忍不下这口气,打算先找补点回来。
“嗯,是呀,”六爷随意的答道,随即反应过来,看着楚明秋笑道:“怎么,给老爸爸玩几天又怎么啦,你这小财迷。”
“切,想玩就玩吧,非要拿老妈作借口,鄙视你。”
六爷楞了好长一会才“勃然大怒”想要反击,可楚明秋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六爷只能心有不甘的骂了句臭小子。
鄙视你,几乎已经成了楚明秋的口头禅,府里几乎每个人都被他鄙视过,久而久之,大家也没当回事。
不过今天六爷被一个五岁孩子看破心思,这让六爷的老脸有些挂不住,有些恼羞成怒。
重生之如歌岁月 第十八章断了月例,只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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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中,六爷几乎足不出户,政协也不去了,反正年龄大了,开会时经常走神打盹,干脆请了长假在家挥毫。
楚明秋鄙视过后也没闹腾,生活还是按部就班,不过现在他的活动范围大了,可以出府了,当然是在穗儿的看护下。
楚府的确很大,大到这条胡同就以楚家命名,楚家胡同,楚府几乎占了整条胡同,从这条胡同出去,便是灯帽儿胡同,这条胡同便不像王拐子胡同那样安静,热闹非凡,杂货铺,饭店,剃头铺,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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