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巅

“钟市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话是不是太狭隘了，什么叫功劳算省里的，责任在你，你这不是一个负责人的态度啊。”





刺巅 第15章 无从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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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立笑着说道：“梅书记不要生气，我这是实话实说，你说省里给了我主任的头衔，然后我又什么决定权都没有，那我还要这个头衔干什么，我说的也是实话。”
梅彦君显然是没有料到钟立会这么说话，能做到副省级的官员，哪个不是圆滑的很，个个都知道怎么去说话，知道怎么样才是正确的说话方式，趋利避害，这才是一个下级对上级应该有的态度。
钟立不是傻子，事情的本质应该是什么样的，现在大概心里有个数了，梅彦君跟顾濂江其实是一个样的，做事根本不避讳，刚刚告诉钟立的话，就是他要表达的意思。
“钟市长，事情呢就是这么一个事情，文件我现在给你，你可以看一下，至于人员配置，编制，还有经费的问题，这个都要省里的统一协调，等协调好了再通知你，这是好事，这样你可以省心很多，换做别人，开心还来不及呢。”
钟立表情上还是带着笑容，说道：“这样吧，梅书记，咱也不要麻烦了，这个协调委员会主任的职务，我就当着您的面辞职好了，我不干总行了吧，谁要舒服谁舒服去，我不稀罕。”
梅彦君楞了一下，显然他没有想到钟立会这么任性，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好像钟立是省委书记，他是市长一样。
刚想说什么，钟立说道：“梅书记，我还有事，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也不说了，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在梅彦君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直接就出去了，好像完全没把梅彦君放在眼里的感觉。
钟立走了一会了，梅彦君似乎才反应过来，他回到办公桌前面，拿起了手机，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
电话那头说道：“梅书记。”
梅彦君想了一下，说道：“老顾啊，你那招没用啊，这个钟立不好对付，说话硬气的很啊，我刚刚都把面子丢光了，看来我这个一把手，貌似在他眼里也不算什么嘛。”
对面正是顾濂江。
顾濂江说道：“梅书记，你想多了，钟立是什么人，他是上面那个人的亲信，但是你要知道，越是那个位置，偏偏越帮不了钟立，燕赵省我们经营了这么多年，况且上面还有人，怕什么，咱辛苦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这个高通新区只要在我们手里，你放心好了，钟立他翻不出多大的天来。”
梅彦君听顾濂江说完，也稍稍宽心了，说来也奇怪，他堂堂一个省里的一把手，居然会听顾濂江这个石门市市委书记的话。
挂了电话，梅彦君把秘书叫了进来，说道：“你去布置一下，我开个常委会，研究一下高通新区的事情，把这个事情早点落实下来。”
秘书出去之后，梅彦君想了一下，又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这个电话出去之后，梅彦君才算真的吃了定心丸了，快步出了办公室，开会去了。
钟立在回去的路上，翻了一下国务院下来的文件，这个文件上面，是提到了燕京地区协同发展的事情，并且把主要的职责和未来的期许在上面都有一个规划，但是涉及到石门市的部分却没有提，原则上要等石门市规划好之后，再提交报告，由上面审批，也就是说，高通新区只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放出去的一个名词而已，从现在来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或者直接可以这样说，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说不存在，其实已经存在了，因为连马其东都知道的事情，你说他不存在，其实真的说不过去，钟立有些头疼，这个事情还真是一件烦心的事情，就跟那个蜷缩在一起的刺猬一样，根本无从下口啊。
在中天国际大酒店的一个包厢里。
这个包厢相当的奢华，很有中世纪西方宫廷建筑的风格，包厢很大，有台球桌，也有ktv，在中间的位置也有一个酒柜，跟小型的酒吧有得一拼了。
吧台前面坐着两个人，两个人手里各拿着一瓶啤酒。
这两个人，一个叫张猛猛，是石门市有名的人物，金城地产集团董事长。
可别小看了金城地产集团，在全国都算得上号的企业，正儿八经的上市公司，虽然跟顺达集团不能比，但是绝对也是房地产业的佼佼者，张猛猛这个人，算得上投资界的一个奇葩，因为他投资的所有行业基本上都赚钱了，这些年投资中超，建了一个金城足球队，还赚了不少钱呢，所以说，张猛猛这个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而坐在他旁边的，是现任的京北市市长，古向潜，古家的掌舵人，许荣杰走了之后，古向潜接了许荣杰的位置，堂堂的京北市市长，居然出现在了一个私人会所里面，不得不说，张猛猛算得上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老古，不是我说你，你们古家，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古家了，古卫国这个人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他审时度势还是厉害的，现在他的公司业绩也是蒸蒸日上，你抛弃了古卫国，其实是失算的。”
古向潜喝了一口啤酒，叹了一口气，愤愤说道：“还不是因为钟立这个家伙，我就搞不懂了，凭他钟立就算是钟鼎天的孙子又怎么样，我们古家差吗？你等着吧，你们搞的那些东西，现在钟立来了，也得黄。”
张猛猛跟古向潜的关系不一般，古向潜一生没有什么朋友，如果唯一一个说得上的话的，那就是张猛猛了，古向潜也贪财，但是这样的钱他是不赚的，所以在高通新区的部分，古向潜是完全没有利益点在里面的。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提醒过顾濂江了，但是他并不听我的，他认为石门市跟铁桶一样，钟立翻不起浪花来，上次我在这里见过钟立一面，我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小伙子不好惹。”
张猛猛一边说话，一边回忆着当天在隔壁的包厢里看着钟立跟顾濂江他们吃饭的场景。




刺巅 第16章 生杀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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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向潜又喝了一口，说道：“上面已经传出来风声了，钟立很有可能是下一代的接班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他钟立现在一般的人已经惹不起了，所以，我说的话，你能明白吧。”
张猛猛哈哈一笑，说道：“老古啊，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个事情呢我也有自己的计划，我会把握好的。”
嘴上虽然说着，心里的想法却是完全不一样，他让古向潜自己先喝酒，然后离开了这个包厢，来到了另外一个包厢里面，在这个包厢里坐着一个女人，穿着紧身的连衣裙，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长发飘飘，看起来很漂亮，身材也是很好，年纪不大，大概也就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看到张猛猛进来了，女人站了起来。
张猛猛挥挥手，让女人坐了下来，说道：“说说看，蒋幼华那边是什么反应？”
女人说道：“蒋部长同意跟我们合作，但是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事成之后，他儿子的事情……”
张猛猛摆摆手，没有让女人继续说下去，他说道：“我知道了，蒋幼华那边你再盯着点，顾濂江这边本来就五票，加上蒋幼华就是6票，现在最难办的就是梅玉那边了，如果搞不定，事情还是要黄。”
很多人都不知道，以为顾濂江这个集团是以顾濂江为首的，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这个集团所有的计划，几乎都是出自于张猛猛的之手，张猛猛虽然不是官场中人，但是他有着极高的官场天赋，如果入了官场之后，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对手，因为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他都是信手拈来，几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钟立刚上班，就接到了一份省委办公厅下达的文件，这份文件里，正式任命钟立为燕京地区协同发展委员会主任，整个委员会给予厅级编制，也就是说，除了钟立意外，三个副主任可以是正厅级干部，也可以是副厅级干部，办公地点是石门市公安局旁边的一栋新的办公楼，这个办公楼是新建的交警大队的办公楼，因为刚刚完工，交警大队还没有搬迁，所以暂时划拨给委员会使用，等委员会的职责履行完毕，再移交给交警大队。
委员会给的配置名额是36名职员，这些职员的配备，由钟立来完全，等于已经下放了足够大的权力给了钟立，也就是说，一些处级干部，如果钟立能够调用他们，他们可以借这个委员会让政治级别上升一级或者半级，这个生杀大权，几乎全部在钟立的手里。
昨天还说决定权在省委手里，这才过了一个晚上，权力居然全部到了钟立的手里，钟立自然不会觉得梅彦君良心发现了，他还是觉得，这不过是梅彦君想留住他在这个委员会的而已，钟立确实想得没错，这的确是套路，但是在钟立看来，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套路，其实偏偏更加不简单。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请米乐吃饭的时候米乐告诉他的话，如果按照之前她得到的消息高通新区成立的话，不管是金城地产还是泛水控股，两个的直接利润应该都在百亿左右，这是直接的利润，还不包括两家的股票上涨，另外他们保有土地进行房地产开发的利润，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也可以想象，之所以会出现现在的这个状况，没有这么多利润的驱使，倒还真的不可能呢。
正想着呢，许忆走了进来，他从钟立的办公桌上拿起了电视的遥控器，打开了钟立办公室的电视机，调到了石门电视台，这个时候，石门电视台正在转播一条新闻。
钟立一看，只见在新闻的画面上，在一个宾馆的门口，不少男人女人都被蒙着脸，一个手铐接着一个手铐，从宾馆里面押出来，从他们的穿着，还有有些男人甚至没穿衣服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次抓嫖的现场，这种事情很常见，钟立搞不懂许忆要放这个给他看干嘛。
许忆一看钟立没看出来，指着画面上的一角，说道：“钟市长，你仔细看这里。”
钟立盯着他手指的地方，仔细地盯着，突然，画面一闪，在镜头一闪的时候，钟立看到警方的车子前面还有一辆警车，在警车的边上被大概四五个持枪特警围着一个女人，正在给她上手铐和脚镣，一个卖淫嫖娼的，居然还要持枪特警看着，然后还要上手铐和脚镣。
许忆指着这个女的说道：“钟市长，前几天你让我查金援朝老爷子的事情，我没找到，但是我找到了金捷跟他妻子的照片，我就多看了几眼，后来我回来之后一打听，听说金捷的妻子万诗音其实也是国安一直追捕的对象，但是一直没有归案，刚刚我无意扫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很像万诗音，多看了几眼我就确定了，那个戴着手铐脚镣的女人，就是金捷的妻子，万诗音。”
“那说明什么问题呢？说明国安抓到了万诗音还是万诗音现在在这家宾馆卖淫啊？”
钟立问道。
许忆说道：“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呢，坊间传说，万诗音是顾濂江的姘妇。”
钟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抬头看着许忆，许忆又强调了一遍：“顾濂江跟万诗音之间很早就有奸情，据说还被顾濂江的原配妻子抓到过一次，那一次还直接闹到了市委来，后来顾濂江压下去了，这个事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市委市政府只要有过两年以上工作经历的基本都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我怀疑……”
不用说下去了，钟立明白许忆的意思了，不管万诗音跟金捷的间谍案有没有关系，万诗音被国安抓了，顾濂江肯定是有所反应的，既然金援朝是关键，而金援朝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顾濂江的手里，所以顾濂江一乱，钟立就有机会了，所以钟立现在要做的，就是给顾濂江制造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分分心。




刺巅 第17章 乱套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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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怎么样把万诗音控制起来，他现在并不知道国安局局长杨冰是不是可靠，虽然是陈义的老部下，虽然跟邓颂曾经是战友，但是毕竟这么久没见了，人都是会变的，现在杨冰是谁的人，钟立并不知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钟立还是决定试一试，毕竟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他要是直接找顾濂江要人，顾濂江一定不会承认，所以万诗音身上，说不好是一个缺口。
钟立给杨冰打了电话，电话里也没有明说什么，就是说希望杨冰把万诗音控制起来，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见她，而且还加重了语气告诉杨冰，是任何人，不管是谁，都不行，如果有人要问，就说是钟立命令的。
杨冰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钟立看不到杨冰的表情，虽然他答应了，但是并不知道是不是一定靠谱，也只能这样了，钟立这么做其实就是打草惊蛇了，如果杨冰是顾濂江的人，那么这样一来，肯定就泄露了钟立的动机了，不过想想问题也不大，顾濂江做事并没有藏着掖着，其实他也没这个必要。
忙完了这个事情，钟立参加了一场市政府的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关于今年上半年的年度总结会议，钟立刚到，所以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听文开国在说，文开国作为常务副市长，也是有这个权力主持会议的。
本来文开国一直说的是上半年经济的增长点，主要是围绕工业和第三产业来说的，石门市的经济在全省是处于第二的位置，排名第一的是曾经发生过地震的凤凰城市，但是值得可喜的是，石门市的经济增速在全省是保持第一位的，文开国特意提到了工业对石门市经济的拉动作用。
石门市在这次燕京地区协同发展之前，也就是前两年，为了分流首都的功能，已经有一批工业企业搬迁到了燕赵省，这个钟立是知道的，因为在苏省的时候，还因为这个差点出事，当时已经有一部分重工业企业在燕赵省落地生根，其实石门市分到的并不多，少数的企业而已，如果要说拉动作用，前几年就已经起到了，其实钟立看过上半年的经济报告，主要的增长点并不在工业，反倒是第三产业更有后劲一点。
也就是说，文开国说的并不是事实。
“所以说，我们应该尽快促成燕京地区协调发展的开展，也只有那样，石门市的经济才能出现高速增长，也只有那样，石门市作为省会城市，才有可能赢得经济上的第一，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听到最后一句话，钟立总算是听懂了，搞来搞去，绕来绕去，还是要说关于燕京地区协调发展的事情，文开国说完，全场鼓掌，只有副市长陈礼升没有动。
钟立刚准备也说两句，这个时候陈礼升说道：“文副市长，说来说去，还不是高通新区的事吗？这件事已经被人大否决了，你再提有意思吗？”
文开国估计是料到陈礼升会说这话，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说道：“人大是否决了，但是陈副市长你要知道，这是上面的决议，是中央和国务院的决议，我想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既然是上级的命令，总是要执行的。”
陈礼升冷哼了一声，指着钟立说道：“以前钟市长没来，你文开国的确是市政府的一把手，但是现在的市政府，应该不是你说了算了吧，你为什么就不敢当着钟市长的面挑明了说呢，你们现在把金援朝老主任关起来，你以为这样，事情真相就掩盖了吗？我陈礼升首先就不答应。”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灼热了起来，文开国看着陈礼升，说道：“陈副市长，钟市长刚来，很多事情都需要捋一捋，你这么说，是在给钟市长添乱吗？”
陈礼升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着文开国，说道：“你不说我不说，钟市长是神吗？他能知道？我不怕做第二个金援朝，钟市长，我告诉你为什么金援朝主任反对协调发展，他不反对，相反他还支持，但是现在高通新区的四个县他反对，因为如果选择了这四个县，那就是在坑老百姓，你知道吗？顾濂江一伙人，早就已经把这四个县的土地吃完了，到时候高通新区一成立，他们这一伙人下半辈子，不对，子子孙孙都赚死了，那是国家的钱啊，他们是在利用政策的不对称赚国家的钱。”
钟立看到，陈礼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泪俱下，看起来真的是很痛心的样子，这个样子不是装的，钟立能看出来，而且他之前各方面的信息汇集起来，得到的也是这个结果。
会议室里，突然死一般地安静，没有人说话了，好好的一场会议，现在看来，是开不下去了。
文开国也不说话了，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愧疚的表情，好像是懒得说话那样，又或者，他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钟立，他想知道钟立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怎么表态。
钟立咳嗽了一声，想了想，说道：“既然大家有问题，争论一下也没什么坏处，这样吧，我私下里再把事情了解一下，这个事情到此结束，散会。”
陈礼升看到钟立没有正面回答，有些失望，还想说什么，钟立已经直接出去了，留下几个发呆的副市长。
文开国本来也要出门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陈礼升，说道：“陈副市长，有时候你太异想天开了，你是石门市的老人，有些东西你应该明白。”
这模棱两可的话说完，文开国就出门了，他说的话，陈礼升自然是明白的，文开国是想告诉他，就算是钟立，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的确是这样，石门市沉珂太深了，想要改变，可能性微乎其微。
钟立回到办公室之后，心情就有些糟糕，他糟糕不是因为今天乱套的会议，他是从现在开始，完全接受了事实，因为陈礼升说的就是事实。




刺巅 第18章 创造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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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立的桌子上，现在放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是顾濂江的秘书马良送过来的，马良指着这份名单说道：“钟市长，这是顾书记拟的一份关于协调委员会的名单，你过目一下，然后执行就可以了。”
钟立不动声色，随便翻了一下，上面的名字他当然是一个都不认识，昨天接到命令的时候，钟立还记得省委办公厅给他的指令是所有人事大权都在钟立的手上，这份文件还没捂热呢，顾濂江就已经把人事的问题给拟好了，并且让他执行就可以了。
钟立胸口压着一股火，自从江汉市经历了那么多之后，钟立对现在的这个官场上很多人是越来越看不惯了，心里那股火，要说以前吧，压制起来还真不难，自从上次跟梅彦君那里甩脾气回来之后，似乎越来越容易生气了。
拿起那份名单，钟立随手就扔到了垃圾桶里面，说道：“执行就算了，这个协调委员会的人事命令的权力，在我的手里，跟顾书记没有多少关系，马秘书，你回去转告一声就可以了。”
马良一瞬间都愣住了，他没想到钟立居然是这样一个没有城府的人，按理说钟立这个年纪就到了副省级，应该是很有城府的人啊，怎么可能表现得跟个年轻人一样急躁。
马良没有说话，直接就出了钟立的办公室。
钟立现在已经能慢慢看清石门市的官场了，石门市官场上的大部分人，都跟顾濂江是一系的，所以大多数人也都是有恃无恐，根本就无视那些所谓的党纪国法，在他们看来，有些事情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人家都说天高皇帝远，在燕赵省，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应该叫“灯下黑？”
咚咚咚……
钟立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许忆站在门口，钟立朝着他点点头，许忆说道：“钟市长，周秘书长让我转告您一声，李庆轩已经被开除了。”
李庆轩？什么李庆轩？
楞了一下，钟立才想起来，这个李庆轩就是当初钟立乘公交车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大娘的儿子，市政府副秘书长李庆轩。
钟立当初其实就想警告他一下，并没有想把李庆轩开除，可是没想到秘书长周钱进做事比钟立还要绝，直接给开了，开就开了吧，钟立也没放在心上，像李庆轩这种以权谋私，滥用职权的人，驱除出人民公务员的队伍也是应该的。
突然，从楼下传来了一个声音。
“钟立，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李庆轩今天如果死了，就是被你杀死的，我到阴曹地府都放不过你……”
钟立一听，马上冲到了窗户边上，许忆也冲了过去，打开窗户，只见刚刚被开除的李庆轩站在市政府大院的中间，看着钟立办公室的方向，当看到钟立站在窗户口的时候，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个褐色的玻璃瓶，打开之后，一股脑喝了下去，然后把瓶子一扔，指着三楼的钟立，骂道：“钟立，你是王八蛋，你是杀人凶手。”
然后腿一蹬，直挺挺躺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身体不停抽搐了起来。
门卫上的人和一楼办公室的人赶紧冲了出去，许忆也跑了出去，钟立看着一帮人围着李庆轩，手忙脚乱，却没有一个人叫医生的，他拿起手机，拨打了120。
十分钟之后，一辆救护车开进了市政府大院，然后李庆轩被抬上了担架，救护车呼啸而去，钟立才回到了办公桌前，这时候许忆走了进来，说道：“喝了甲胺磷。”
甲胺磷是一种剧毒的农药，整整一瓶，估计李庆轩的命保不住了。
钟立的表情上并没有太多的着急，经历了这么多的钟立，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司空见惯了，虽然说不上麻木，但是要用这种手段，对钟立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
他想了想，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电话打完之后，松了一口气，对许忆说道：“估计没多久，就有人要我停职一段时间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还是坚持每天上班，我估计时间不会太长，也就一周到半个月的时间，然后这个协调委员会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成立，等我回来上班的时候，我应该还是委员会主任，不过人员配置都已经安排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