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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他抬脚跟了出去,景公公也忙跟上。
周箙抬脚向内走去,刚要进去,忽的停下脚,门外有若有若无的声音传进来。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一些事?”
顾先生低声说道。
晋安郡王停下脚步。
“什么事?”他问道。
顾先生视线看向这边,透过窗户能看到其内垂下的床帐子。
“今时今日的事。”他垂下视线慢慢说道,“殿下不觉得好多的事,很……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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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七十六章 当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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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今日的事,顾先生原本不想这个时候说,但又不得不说。
宫里皇后派人来人一是关切王妃的伤,二来就说过继的事。
虽然朝会上没有提及这件事,但皇后的意思是私下里该让朝臣们准备上书请求了,最好是在太子追封定下的同时,晋安郡王过继成为皇子的事也要落定。
其实如果是在朝会上直接定下来最好,只是郡王一心在程娇娘身上,这件事不得不先放到一边。
回来半日了,也一直守着程娇娘,幕僚也好,一些大臣家派来的人也好都不见。
眼看就要到宫变后的第一个夜晚了,有好多事必须要布置了,不能再拖了。
这些话其他人不敢来说,就只有他来说了。
“今时今日什么事?”晋安郡王淡淡说道。
顾先生抬头看着他。
“一夜之间由一个郡王成为皇子,成为太子,成为下一任天子的事。”他说道。
这就是今时今日的事。
一步登天九五之尊的事,不是谁都可以想的。
虽然很多人都在说晋安郡王在想,说他居心不良有所图,但作为晋安郡王的身边人,他们却是很清楚的知道晋安郡王没有想。
但晋安郡王没有想,不表示他们也没有想,尤其是当突然有资格有机会的时候。
平王突然被雷劈死之后,那些曾经看起来是遥不可及,动念头就是大逆不道的事,就这么突然的不再那么虚无缥缈,过继宗室为皇子被摆到了世人面前。
既然都是宗室,那晋安郡王这个宗室自然也可以,何止也可以,应该说更该可以。
那个念头便如同雨后的春笋疯了一般的压制不住了,不止是他自己,所有的这些跟随者都动了念头,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肯相信,如此的死心塌地奋不顾身拥簇,也许就是为了这个。
但这个念头只是想一想,却并没有真的去做,因为连做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现在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个念头就变成了事实?
不,不是什么都做,想一想,有很多事发生了凝聚着推动着最终成就了今日。
如果没有离开京城,他们肯定会被困在郡王府,也就谈不上能带兵冲开城门入宫。
如果当时接了太后的诏书回京,也就不可能有今日,说不定此时在宫里自尽身亡的就不是陈绍和高凌波,而是晋安郡王。
如果不接诏书起程离开清远驿,也不可能有今日,因为夜里赶不回来带兵入城,白日里再带兵入城,那就是绝对不能的事了。
城门口有人接应,城外有卫戍军等候,宫门前有重臣迎接。
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恰到好处,巧的不可思议。
要这么说,不止这事的事,以前的。
比如平王被雷劈死了,虽然做了演示,但正如民间所说,下大雨站在雨里的人多了,为什么单单劈了他?
再往前,殿下向程娘子求亲得到了允许,为什么单单是郡王殿下就允许了?在郡王之前和她议亲的人可不少。
她能知日蚀月蚀,正是因为天灾高凌波被赶出京城,将高凌波赶出京城的是陈绍,而陈绍之所以能有今日,是因为她救治了他的父亲,免去了陈绍丁忧事,才能有今日朝堂与高凌波对峙。
她能造的神弓利器,成就了伸臂弓的范江林,成就了李茂,才有了那日路上击退匪贼的突火枪,才有了今日破宫门的石弹炮。
她能行巫祝让人起死回生,但却不救治皇帝,甚至不救治太子,那晚她已经先进了宫中,为什么太子还是死了?
看似毫不相干的种种事,却汇聚凝结到成就了今日之事,回想过往的种种的事,如有一个没发生,今日之事便会出偏差。
“今时今日之事,殿下可想过夫人是不是为此耗费了心血?”顾先生看着晋安郡王说道。
晋安郡王视线转向他,神情肃木。
“她做什么事都是不惜心血全力以赴。”他说道,“救周六郎,当然会不惜心血耗费。”
竟然是避开了他的话,顾先生垂目应声是。
“那殿下要珍惜王妃的心血,不可自暴自弃荒废。”他也避开了晋安郡王的话,而是继续接着说道,“过继之事不能再拖,必须快刀斩乱麻的定下来,各地的宗室就要到了,否则只怕太子的丧事也办的不会安心。”
“属下想,殿下不会也不想让王妃,让太子,不安心的。”
二人之间沉默一刻,气息有些凝滞。
晋安郡王没有再说话迈步向外而去,打破了这凝滞。
“你要说什么呢?”一旁的景公公这才上前揪住顾先生竖眉低声说道,“躲躲藏藏吞吞吐吐的,王妃现在都这样了。”
“我就是要说王妃殿下都这样了,殿下更不可躲躲藏藏。”顾先生低声说道,“让殿下明白王妃所做的这么多事的功劳,明白王妃殿下的心血,千万别荒废。”
景公公看着他。
“你是说,今日之事,是王妃一手促成的?”他低声说道。
今日殿下能成为皇子,将来能登基为帝的事,是王妃早就想好的也为此而努力的?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那可真成了……
“你疯了!”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胡思乱想什么!”
“胡思乱想?”顾先生压低声音说道,“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一直以来发生的种种事再说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他又回头看了眼程娇娘所在的宅院。
“巫祝,巫祝,一向是只听到过,从来没有见到过,原来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术。”
他慢慢说道。
“原来,她真是神仙弟子啊。”
说到这里眼睛发亮。
所以殿下是真龙天子,所以神仙才会相助,所以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天命所归。
不,不对,巫祝可算不上神仙,只能说是诡秘之术,这种术是只能藏在阴暗之处,绝不能展露与人前的。
所以这女子所为的起死回生治病救人从不被人看到,所以才一命要拿万贯来换,所以……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直到被一只手狠狠的打在肩头,打断了遐想。
“说你胡思乱想你还不承认。”景公公没好气的说道,“李太医说了,这没什么稀奇的,巫可是他们医者先祖呢,就如同童便做药引,也是一种巫祝罢了。”
顾先生冷笑。
“我是胡思乱想至少也是想了,你是不是连想都不敢想?”他说道,“你为什么不敢想?”
“我怎么不敢想了?”景公公瞪眼,“有什么事可想的?”
“可想的事多了,就看想不想罢了。”顾先生说道,重重的吐口气,“再说,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王妃殿下如此费心为殿下,真是再好的事了。”
早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自从突然说离开京城就觉得事情巧的古怪,原来果然一切都是布局精巧啊。
直到今时今日一夜之间大局已定,简直是让人犹如做梦。
俗话说的翻云覆雨,就是如此吧。
“我对王妃殿下是敬佩的五体投地,不敢有不敬之心。”顾先生再次说道,一面冲身后的宅院躬身施礼,继尔捻须施然而去。
景公公站在原地,忍不住也回头看那座宅院。
好事?那要看对谁来说了。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今时今日之事,还真的不敢也不想去想。
但它是存在的,且充满了各种疑问的存在着,现在不想,不代表明日不想,明日不想,后日也会想,只要想了,就会越来越想,越想越多……
周箙从窗户上收回手,垂下视线转过身来,床帐子半开着,可以看到其上的女子闭眼睡着。
薄薄的亵衣上有褐色的药汁渗出。
他们都在试探着问他,这女子到底是怎么给他治伤的,他不知道,但看着她的样子,他能想象得到。
断了的头发,割烂的双手,满身的刀口。
巫祝……
他也听说过,听说那些巫祝都是要献祭的,要求什么就必须先付出什么来换。
所以她是用自己做了献祭,用自己换了他的命吗?
周箙的手攥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混帐!混帐!谁稀罕你来换!谁稀罕你来换!
“娘子娘子。”
门外响起半芹和素心的哭声。
被遗留在清远驿的人终于也进城回来了。
周箙低头转身抬手擦去眼泪,再转身看着跌跌撞撞冲进来的两个婢女跪倒在地上大哭不能起身,门外还有男子的呜咽声,他透过窗看去,见是曹管事等人跪在院中。
想不到前一刻还对面说笑,下一刻就可能后悔无期。
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常。
夜色深深的时候,脚步响动,晋安郡王走了进来,坐在卧榻边的周箙带着几分警惕抬头看过来,半芹和素心起身施礼。
“我忙完了。”晋安郡王说道,“你去歇息吧。”
周箙摇摇头。
“她醒来之前,我要守着。”他说道。
半芹和素心忍不住看了周箙一眼。
她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也很理解周箙此时的心情,但晋安郡王和程娇娘到底是夫妻……
怎么说都是外男,和人家丈夫不分昼夜时刻不离的守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晋安郡王看着周箙,周箙也毫不退避的看着他。
室内一阵沉默。
“好。”晋安郡王说道,收回视线。




娇娘医经 第七十七章 日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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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四年八月初十,太子谥号宣文,择日发丧。
但这一次没有同时进行大赦天下的诏书,也印证了朝廷对太子被谋害而横死的愤怒。
八月十一,朝廷又下发了过继晋安郡王方玮为皇子,册立为皇太子,因天子太后皆圣躬违和,国一日不可无君,所以在过继,册立太子两份诏书外,还下了一份太子监国的诏书。
进京的马车渐渐的多了起来,驿站驿馆里也变的热闹起来,迎接着来自各地的宗师郡王国公们。
“…真是没想到,为了太子殿下的大婚来的,结果竟然是喜事变丧事。”
“…吴越这边的宗师进京可比咱们早许多,你见到延平郡王了吗?”
“…来得早走得早,说是病了起不了身,昨日已经离京回吴越去了。”
走廊里两个宗师笑着低声说道,说到这里其中一个又意味深长一笑。
“…也不全是丧事,不是还有喜事嘛。”他说道,“赶上了太子大丧,又赶上了新太子册封,真是一举两得,省的我们来回跑,说不定……”
他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说不定连新帝登基大典都赶得上。”
另一人听到这里忙伸手拍他嘘声。
“这话可说不得。”他低声说道,一面左右看。
“怎么说不得。”先一个宗室低声笑道,“做的。难道别人说不得?”
虽然宫变已经过去几日了,京城的宵禁也解除了,但有关宣文太子的死,高凌波陈绍的谋逆,在京城才刚刚的流传开来,那一夜又是烟火又是炮弹又是卫戍军和府兵街上混战,给这件事增添了很多神秘的色彩,堪比当年太祖太宗烛光斧影。
“…不过这么说,皇帝之位还是回到了太祖一脉了。”
他们说到这里旁边有人挤过来。
“别乱说话。”来人提醒道。“听说不止是太祖一脉,行事也颇有太祖遗风。”
他说这话冲外努努嘴。
“延平郡王怎么走的?那可是被兵丁押解走的,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呢。”
这事大家是第一次听说,本以为是延平郡王自己回避了,没想到竟然是晋安郡王,不。太子玮不给面子。
二人神情惊讶。
“开始监国了,态度很强硬。”那人接着低声说道,“昨天还将一个大臣训斥一番呢,当着满朝人的面将奏章砸人家头上了。”
听得二人神情更惊讶了。
“这,这,跟了陛下这么久。怎么性子成这样?”他们惊讶说道,“哪里有半点陛下的宽厚仁慈?”
那人冲他们点点头。
“所以啊。大家都小心点吧。”他低声说道,“可别被当成鸡杀了。”
他们说着话,听得门外一阵喧闹。
“秀王妃到了。”
秀王妃!太子的生母!
“秀王妃难道也来驿馆了?”大厅里的人纷纷问道。
“没有。”从外边进来的人说道,“人家自然去太子的府邸了。”
“她能进东宫?皇后虽然不听政,可还掌着玉玺呢,这不是打皇后的脸吗?”
“不会还没登基,濮议之争就要开始了吧?”
大厅里立刻七嘴八舌。
“要是真的太祖遗风。性格强硬,那还真说不准。”二楼走廊里的一人摇头感叹道。
正乱纷纷间。听得外边又是一阵热闹。
“没有,没有。”有人跑进来说道,“秀王妃被赶回来了。”
此言一出满厅哗然。
“……在大门外被拦住的….”
“….连门都没让进….”
“…说如要觐见可以向宫里请求…没有私下见的道理,更不能入住郡王府了….”
“…秀王妃哭着走的…”
大厅里更多的消息散开。
原先说话的二人对视一眼。
“没想到竟然第一个被杀的鸡是秀王妃。”一人喃喃说道。
而大厅里针对这件事的议论也喧喧而起。
“真是太过了,亲生母亲竟然如此对待,沽名钓誉的,连最起码的人伦都不要了。”
“是啊是啊,做的太过了。”
二楼上的人笑了,伸手指着楼下。
“你看到没,一件事两种说法。”他说道,“不管怎么做都有人说错,见,是不孝,不见,也是不孝,做人做事,难啊。”
“这样看来,太子还是性格强硬一点好。”旁边的人含笑说道,“若不然,是这等过继的身份,又是这样乱哄哄之下上位,若性格柔绵,必然束手束脚,口水都能淹死他。”
“哦对了。”先前的人又想到什么,看向外边,“太子未住进东宫?还住在郡王府?”
“是啊。”那人点点头,“据说太子妃身体不太好,不宜动土移居。”
“太子妃不是神医吗?怎么会身子不好?”先一人笑道,“难道是医者不自医?”
“那就不知道了。”那人摇头,“太子每日皇宫和王府来往,所有朝事都在天子寝宫处置,府中不见外客也不说朝事,命妇们也没有获准探视。”
“那可真是奇怪了。”先一人笑道看向门外,“这么说宣文太子葬礼以及册封太子仪式,是见不到太子妃了。”
倒是有些遗憾呢。
………………………………………….
“外边热闹什么?”半芹问道,一面向外看去,手里捧着一碗汤药。
“没什么。”素心说道,“不管咱们的事。”
她们如今的事就是守护伺候着娘子,外边的所有事一概不用费心。
“太子妃今天怎么样?”素心问道。
半芹神情低落垂下头。
素心叹口气不再问了。二人转身迈进厅内,一眼就看到坐在室内的周箙。
周箙依着凭几闭目似乎睡着了,但当半芹和素心的走近内室时,他猛地睁开眼,待看到是她们,眼中的警惕掩下去,又闭上眼。
“六公子。”素心上前说道,“您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呢。”
周箙没有理会。
半芹冲素心摇摇头。素心便不说话了,二人扶着程娇娘喂了药,又擦拭手和脸。
“…娘子的伤好得很快呢。”
“是啊,明天又该换药了吧?”
二人一边低声说话。
“我想起了以前了。”半芹说道,“那一次娘子也是突然昏睡不醒呢。”
素心还未答话,有人先开口了。
“不一样。”
素心和半芹扭头看周箙。
“不一样。”周箙再次说道。
那一次是昏迷。这一次是受伤,那一次是因为她自己,这一次是因为他。
周箙眼睛闭紧了紧。
“不过那一次也很凶险啊,太医也好大夫也好,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郡王殿下一句话喊醒了娘子呢。”素心便接着说道。一面露出笑容。
半芹点点头,看着卧榻上的程娇娘。
面容虽然还发白。但不似前几日那样吓人。
只是…..
她的视线慢慢的扫过去。
不一样,那一次是睡着了,这一次,看到的人没有会认为是睡着的。
胸口没有起伏,身子僵硬的直直的….
没有心跳,没有脉息,别说让人来伺候了。就是听到了都会吓死的。
半芹垂下头眼泪啪嗒啪嗒而落。
“你别担心。”素心的话在耳边急急的响起,“上一次是郡王喊醒了娘子。这一次也一定能,太子殿下一直都在陪着娘子的,还和她说话。”
半芹擦去泪水点点头。
“是,是。”她忙说道,似乎慢一步就是否认了这个可能,视线看向窗外,日光渐斜,“今晚太子殿下是不是还是要回来的很晚啊?”
宣文太子葬礼在即,再加上自从皇帝病了以后积攒的朝事众多,太子殿下天不亮就走,日落才能回来,而且回来的越来越晚。
但不管多晚,他都会来这里歇息。
只是……
素心的视线看向周箙。
“六公子。”她走过去,跪坐下来说道,“您也熬了好几天了,您还是好好的去休息吧,别总在这里了,这样,大家都休息不好的。”
周箙似乎睡着没听到。
“六公子。”素心急道,“你这样太过分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夫妻啊,你,你一个外人挤在这里叫什么事啊!”
“夫妻怎么了?”周箙慢慢说道,微微抬了抬眼皮,“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至亲至疏夫妻。”
素心瞪眼看着他。
“六公子,您为什么对太子殿下不放心?”她忽的问道。
对太子殿下不放心?
半芹猛地抬起头看过来。
为什么?
太子对娘子这么好,怎么还会不放心?
周箙没有说话,垂下视线。
室内陷入沉默,门外的脚步声便清晰的传来。
“景公公。”
素心忙出来看到来人施礼。
“没事没事,殿下今日回来要晚一些,让奴婢先回来给太子妃说一声。”景公公含笑说道。
素心和半芹忙施礼应声是。
景公公便迈进内室,冲卧榻上的程娇娘施礼,又关切的问今日怎么样。
素心和半芹一一答了。
景公公又看向周箙。
“六公子您的伤如何?”他问道。
“如你们所料,我的伤已经痊愈了。”周箙说道,抬眼看着他。
这话听得总有些古怪,景公公讪讪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他说道,一面又想起什么,“哦对了六公子,钟将军的人到京城了,您要不要见一见。”
他的话音落,周箙的视线便直直的看向他。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他。”他说道。“我曾经是他的旧部,不过现在我在卫戍营。”
景公公笑了。
“旧部才亲近嘛。”他说道。
“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我困了要休息。”周箙打断他说道。
素心和半芹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转过来转过去,眼中浮现几分疑虑。
景公公闻言再次笑了。
“是这样,殿下要论功行赏。”他说道,“不知这次卫戍军镇逆贼是否也有钟将军功劳?你当初与钟将军是怎么约定的?太子妃殿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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