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希行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好人,也没有朋友,只有利用。
这太平居的人堂而皇之的上门来打窦七,仅仅是他们说的要报仇,还是有别的阴谋?
是周家要针对他的阴谋?
正思付间门外又有小厮跑来。
“大人,大人,陈相公家有人来见。”他举着一张名帖说道。
瞧瞧,动作够快。
刘校理面色凝重,不过旋即又释然。
处置周老爷这种事早晚会被打听到,虽然他做的很谨慎,但如果有心的话早晚会打听出来,再说他原本也没想永远隐瞒下去,本来嘛,就是为了杀鸡给猴看,鸡杀了,猴子被吓到了,但却不知道主人是谁,岂不是白费力气?
他脑中再次将事情理顺一遍,确信处置的理由合情合理,就是见了皇帝也说得过去,一个陈相公,虽然比他地位高的多,但是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只要是在这官场混的,谁的身上都不会清白干净。
陈家在祖居没少干夺人田产的事,那童内翰就更不用说了,身上的破事多得数不清。
他们要是以为自己这个老实人稍微打压一下就可以的话,那倒是件好事。
刘校理脸上重新浮现惯有的笑容。
“快请。”他说道。
马车停在神仙居前。
神仙居已经停业了,此时只开着两扇门。
“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吧?”秦十三拉住周六郎问道。
周六郎回头瞪他一眼。
“你还是顾那几个人的命吧。”他说道,“也亏你们敢如此做,京兆府的大牢黑幕重重,生死不过眨眼间。”
“放心,那不是他们几个兄弟的命,那是我的命。”秦十三郎说道。
周六郎看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下车。
另一边程娇娘已经由婢女扶着下车了。
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迈进门去。
门里两三个伙计以及一个老掌柜正在整理桌几,看到他们进来都停下手。
“这里今日不营业。”老者含笑说道。
周六郎看了眼这老者,长得慈眉善目,说话柔和,穿的跟伙计们的衣服差不多。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他说道。
“哦。”老者含笑看着他们,“周公子,老儿斗胆说一句,这无凭无据的,闹下去可真没什么好,虽然说同行是冤家,但这样闹,两败俱伤,高兴的是旁人罢了。”
周六郎哼了声,还没说话,身后的程娇娘迈上前一步。
“是。”她说道,略一施礼,“多谢刘大人赏脸。”
刘大人?
周六郎有些微微的惊讶打量这个老者。
刘校理深居浅出,在京城这么多年就如同不存在一般,又是文武有别。他这个年轻后辈倒从来没注意过。
原来长得是这般的不起眼。怪不得不起眼……。
咬狗不叫。叫狗不要,说的还真没错。
老者也含笑打量程娇娘,这个女子豆蔻年华,身子瘦弱,看上去很是单薄,但形容举止温文尔雅,面容俊俏,只是眉眼看上去有些异样。乍一看有些怪异,再一看就有些寒意。
这就是那个江州傻儿……
他不信鬼神,但却深信世事无常,万事要小心不可大意。
这傻儿曾经是真的傻,但如今也是真的好了,可见必有奇遇。
他含笑点头。
“好说,好说,不敢,不敢。”他说道,一面放下手里的抹布。转身向内,“这边来坐坐吧。”
而在另一处。陈老太爷若有所思。
“又出什么事了?”他问道,“怎么突然跟着姓刘的扯上了?”
陈绍叹口气。
“归德郎被降职,太平居厨子被歹人暗害,神仙居白日被人打砸。”他说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陈老太爷伸手按了按额头。
“说白了,还是上次的事。”他说道,“这刘校理如今越来越贪了。”
“父亲是说,那次的事是姓刘的主谋?”陈绍问道。
“上次不一定,但这次肯定是。”陈老太爷说道,一面笑了笑,“这刘校理顺风顺水过太久了,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程娘子她是待如何?”陈绍沉默一刻问道,“该不会,也杀了吧?”
说到这里他失笑。
那可是秘阁校理,士大夫,就是皇帝想要杀还杀不得呢。
陈老太爷却没有笑,伸手捻须。
“这个程娘子啊…”他慢悠悠说道,“真是不容易,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你看她不过是要开个食肆,结果多么艰难。”
“世事本就艰难,哪有一帆风顺的。”陈绍笑道。
“所以啊,人都不可避免遇到事,不得不面对啊。”陈老太爷说道。
“父亲是说,她这次真的要对刘校理动手了?”陈绍惊讶道,“她,她,要做什么怎么做?”
那是官!京官!几十年的老京官!
“她要做什么怎么做我不知道。”陈老太爷笑摇头,“这女子,行事看似有规却是无矩,摸不准也猜不到,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刘校理这次只怕要崩到牙了。”
“那我们该做些什么?”陈绍说道,“她只让我牵个线,做个中间人请刘校理见一见,别的什么都没说。”
“不用,那娘子行事有度,该说的时候她一定会说,不说的时候,你不要说,万一乱了她的安排。”陈老太爷说道。
陈绍点头。
“不过我们也可能多想了。”他想到什么又说道,“许是她要跟刘校理和解也说不定呢,这也是自保啊。”
是吗?
陈老太爷捻须没有说话。
要是换做其他人,事到如今的确是该找中间人说客和解了,但别人的自保要么退避,要么断腕,这个娘子的自保,可就厉害了,看上一次泼皮事件,她的应对不躲,不避,不让,威胁到她,她就敢直接弄死了事。
如今那已经咬了她一口的人,她会放过?
厢房里,刘校理坐好,待程娇娘与周六郎施礼过后,才含笑开口。
“久闻程娘子大名,一直无缘得见,多亏陈相公引荐,实在是荣幸啊。”他说道。
周六郎心里哼了声,看向程娇娘。
“你干的好事!还不快说!”他喝道。
这倒把刘校理吓了一跳。
“刘大人,是这样。”程娇娘再次向刘校理施礼,“太平居是我的,我舅父一家都不知晓。”
什么?
刘校理皱眉。
“刘大人。”程娇娘俯身未起,声音沙哑,“事情闹到这一步,我也没想到的,那几个军汉是我半路捡来的,施恩贿赂充作打手,因为李大勺怀疑是窦东家暗害,我也只想吓窦东家一吓,没想到那些人出手太狠…”
刘校理干笑两声,捻须没有说话。
这是来低头认错想要和解了?有胆子做这种事,怎么就没胆子继续闹下去了?
“刘大人,我舅父就要回来了,如果他知道是我惹来的这些祸事,那我就要被赶回江州了。”程娇娘说到抬起头,“刘大人,我好容易才在京城站稳脚,我不想就这样一切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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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五十五章 信否(祝豆豆天空已微蓝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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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周家不和?这一切都是这个江州傻儿一个人干的?
太滑稽了吧?
“这件事也怪我。”周六郎说道,“当初是我带她去神仙居,结果因为过路神仙她与窦东家心生罅隙。”
说到这里他再次看程娇娘,带着几分愤愤。
“没想到她竟然私下筹划立太平居,倒是好本事!”他咬牙说道。
刘校理呵呵笑了。
“程娘子的确有好本事,也不为怪,要是换做别人也立不起来啊,你看看窦七,这不成器的,有家里打下的根基,又有好运气,这神仙居还不是神仙难留?”他笑呵呵说道。
如果有外人在,这场景好似有嫌隙的是这少年少女,而这个宽厚的老者则是在劝慰说和。
“有些本事的难免得志猖狂。”周六郎说道,一面看向刘校理,“大人,不满大人说,至今尚还未告知父母家人。”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刘校理和煦说道,如同慈祥的长者淳淳劝慰,“家长就是家长,怎么相瞒?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想办法嘛。”
“他们要是能给我想办法,我会如此?”程娇娘说道。
“闭嘴!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周六郎喝道。
刘校理嗨了声。
“莫吵,莫吵。”他起身伸手劝慰道,带着几分长者的忧心。“有话好好说。”
程娇娘看向他。再次施礼。
“刘大人。过路神仙是我教会他了,他却经营不好,本是他的错,却来背地算计我,刘大人,他纵然是您的干孙,我也要这样说。”她说道,“这样的干孙。真是辱没你的脸面。”
刘校理哈哈笑了。
“不怕不怕,犯了错,我会管教他,只是。”他说道,“不能外人说他如何就如何,咱得讲证据不是?”
“证据自在人心。”程娇娘说道。
“那二位今日是借着陈大人要问老儿我本心的?”刘校理含笑问道。
在陈大人二字上加重语气。
两个少年人沉默一刻,似乎有些踌躇。
“我们是来向刘大人你请罪的。”周六郎说道,“还请,高抬贵手,这件事能揭过去。”
刘校理哈哈笑了。
“你们真是孩子家。”他说道。一面又语重心长,“怕你们父母亲长责怪。要做的就是去坦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要怕,如果担心那些闹事的被官府抓走的人,你们则要去官府,诉情由,让府尹大人做断,还有一个,这件事说来就是市井打架闹事嘛,要想真销案,你们就去找原告,原告不究,那自然也就罢了。”
“那怎么样,原告才会不究?”周六郎问道。
刘校理摇头笑。
“这个,你们要去问原告才是。”他和煦说道,又想起什么,“哦对了,听闻程娘子是李道祖真人的亲授弟子,起死回生断肢再生不在话下,那去帮他把胳膊治好了,不就什么都好说了?”
周六郎嗤声。
“什么道祖真人弟子!”他说道。
程娇娘沉默一刻,忽的伸手从身上拿出一个绣花囊,伸手推过去。
“其实不是道祖真人。”她说道,“就是当今一个异人,他治好了我的病,又给我留下这个方技。”
刘校理看着带着几分好奇点点头。
“原来如此啊,那程娘子真是好运。”他含笑说道,目光从香囊上移开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我把这个给大人,请大人自己找个大夫,按照其上的法子便能给窦七治好胳膊。”程娇娘说道。
“这,这,为何要我?”刘校理惊讶道,一面摇头,“你们的结你们解才是好。”
“我让人打了他,我再去给他治好,大人,这不是解,这是火上浇油。”程娇娘说道,“您不一样,您是他的亲长,您给他治好了,他对你更为感激,你再出面让我们化解,才是最好。”
刘校理依旧摇头。
“出面和解嘛,说句话的事,我自试试就好了,娘子无须如此。”他说道。
“只说话没有诚意。”程娇娘说道,“我决意要靠自己过好日子,所以不想被这事毁了我的太平居,也不想让舅父知道,被绑送回江州,思来想去,最方便最直接能帮我的,就是刘大人您了。”
她说罢俯身将香囊再次推过去。
“还请大人怜悯我身世可怜,母早亡父不养亲不待。”她说道。
一旁周六郎脸色难看,但强忍着没有说话。
刘校理看着眼前的二人,视线最终落在那香囊上。
“那么,我就姑且试一试。”他说道。
程娇娘和周六郎这次忙一起施礼道谢。
“多谢大人大人大量。”他们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刘校理说道,语重心长,“遇到事不要冲动,不要瞒着家长,这件事我暂时与你们兜下,但待归德郎回来,你们还是要和他说明的,都是自己的亲长,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再气再恼,也是要护着你们的。”
程娇娘和周六郎再次施礼道谢。
看着这二人离开,刘校理慢慢的站起来。
“大人,您觉得可信否?”一个亲信从里间出来,问道。
“说话而已,什么信不信的。”刘校理说道,“人家说,咱们就听,咱们说,人家不也是听嘛。”
“这个江州傻儿还真敢来,而且态度还这么嚣张。”亲信说道。
刘校理笑了笑。
“年轻人嘛,嚣张一些很正常。”他说道,“去吧,打听打听去。”
亲信领会应声是,疾步出去了。
刘校理低头看着还摆在席垫上的香囊。
江州傻儿……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太平居是她的,那么上一次射杀泼皮也是她主谋的么?
好个江州傻儿……
真是可惜了,如果当初就知道这过路神仙是她的,当窦七进城之后他就放低姿态周全一番,那样的话如今普修寺的那些和尚收入囊中的钱就有很多属于他了。
若不是已经结下了仇,按照他的规矩以及习惯,都是必须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他还真想留下这个女子,让她为自己所用。
不过,也没什么可惜,没了人,方技留下便是。
“来人。”刘校理说道,站直身子。
门外立刻有人进来。
“把这个拿着。”他说道。
小厮应声是,矮身拿起香囊。
“打开看看。”刘校理说道,目光盯着小厮。
小厮应声是打开。
“大人只有一张纸。”他说道,将手中的卷纸打开。
其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小厮不认得,抬头等候刘校理指示。
刘校理审视他一刻,点点头。
“收起来吧。”他说道,抬脚迈步,“去叫怡春堂的詹大夫来。”
马车驶入玉带桥,看着程娇娘下车,周六郎跟过来。
“他会信吗?”他到底忍不住问道。
已经走到廊下的程娇娘回头。
“当然会信。”她说道,“因为我不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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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五十六章 静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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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七的哭嚎从屋子里不断的传出来。om
“爷爷,让他们死,让他们现在就死。”他喊道,动作太大牵动胳膊又发出一声惨叫,“我的胳膊啊。”
“行了,先不要管他们,最要紧的是你的胳膊。”刘校理说道。
屋中女眷闻言更是流泪。
“多谢爷爷惦记。”她们纷纷叩头说道。
“我的胳膊废了,我的胳膊废了。”窦七依旧哭喊道。
“有我在,废不了!”刘校理没好气的喝了声,不再理会窦七的哭嚎,转身向另一边走了几步。
那里有一个中年男人正举着一张纸,神情激动,整张脸都恨不得贴到其上。
“詹大夫,如何?”刘校理问道。
“妙啊,妙啊。”詹大夫激动说道,小心翼翼的捧着这张纸,“竟然有如此之法,竟有如此之法,我怎么想不到呢?”
“说正经话。”刘校理喝断他,“到底能不能用?”
詹大夫回过神。
“此方技中所用之物都是从未如此用过的,所以到底疗效如何要试一试才知。”他说道。
“那就试吧。”刘校理说道,“要你来就是做这个的。”
詹大夫忙忙的应声是。
“来人,来人,去抓药….”他喊道。
话喊一半,就被刘校理踢了一脚。
“这种事能让别人去做吗?”他皱眉说道。
詹大夫回过神忙赔罪。
“大人放心,我亲自去,我自会周全不露。”他低声说道。迟疑一下将手中的纸小心的递过来,“大人。您收好。”
刘校理看着递过来的纸并没有接。
“这个,没问题吧?”他忽地问道。
这个?
詹大夫低头看手中的纸。问题?什么问题?
“我闻着有点香。”刘校理说道。
詹大夫明白了。
有些人会在信纸上做手脚,当初有个人给仇家送了卷书,墨中加了毒药,仇家拿过书读了后就毒发身亡。
他忙再次认真的查看了手中的纸张。
“大人,没有问题,小的医术平平,但制药出身,世间没有那种毒药能逃过小的眼。”他说道,带着满满的自信。一面再次嗅了嗅信纸,的确有淡淡的幽香,“这个,大约是香囊的缘故,又好似一种墨松香。”
“那个香囊我已经扔了。”刘校理说道。
“大人谨慎做得好。”詹大夫忙赞道。
谨慎些好,刘校理点点头。
“你放这里吧。”他说道,依旧没有伸手接,“快去准备治伤吧。”
这些最恶的人却往往是最怕死的人。
詹大夫心里撇撇嘴,低头应声是忙转身去了。
大夫出去之后。又另外的人进来了。
“大人,都打听清楚了。”他低声说道。
刘校理抖袖子跪坐下。
“说。”他说道。
这程娇娘与周六郎的确去过神仙居,还指点了过路神仙。
这程娇娘的确与周家不合。
当初治好了陈老太爷,竟然直接拒绝回周家。反而另起宅院。
那周六郎陈家门前劫车,另陈家十分恼火,所以两家没有来往。那陈家也只招待程娘子而已。
程娇娘在周家挑吃捡穿,几次三番让周夫人难堪。好名自己占,遇事便推给周家。闹的是合家焦头。
她是被周夫人赶出来的…
伴着隔壁窦七高一声低一声的哀嚎咒骂,刘校理听亲信一一讲来,听到这里不由开口打断。
“赶出来的?”他问道,“什么时候,所为何事?”
“就在太平居初建之时。”亲信说道,脸上的笑有些古怪,“是因为这程娘子与那周六郎私相授受,私定终身…”
刘校理哈哈笑了。
“真是少年多情啊。”他说道。
那日那少年未有多说话,一直绷着脸,但看那女子时眉眼里的情义,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但却逃不过他这个老人的眼。
如此看来,这件事莫非真的是这两个少年人私自而起的?
看那说话行事,果然是少年莽撞又倔犟冲动。
如果周老爷回来知道,自己竟然被自己家的两个小儿带入坑中,岂不是要气死?
“刘大人,我舅父就要回来了,如果他知道是我惹来的这些祸事,那我就要被赶回江州了,我好容易才在京城站稳脚,我不想就这样一切烟消云散。”
刘校理点头笑了。
这傻儿倒也是不傻。
只是这性子太倔,你看看,来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样子,反而一副趾高气扬,年轻人呐,要好好的打磨才是。
“还有大人。”亲信再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陈家一直打听的这程娇娘遇到的异人,好似找到了。”
“果然?”刘校理微微有些惊讶问道。
“具体的不清楚,陈家瞒的很紧。”亲信说道。
那个无所谓,要紧的是更加证明这程娇娘手中的方技来路。
现如今就看这方技是真是假了。
如果是假的,就是这两个小儿以及周家在玩拖延的把戏,这对刘校理来说早已经在筹划应对中,无须在意。
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好,他一定会让他们痛快一些,免去死前的担惊受怕流放跋涉、女眷充入营妓的种种痛苦。
这种识时务的人,就该受到照顾,不是吗?
程娇娘伸手拉住李大勺受伤的右手,用力的拽了下。
周围的人只觉得浑身麻痒牙根酸软倒吸一口凉气移开视线。
“痛吗?”程娇娘问道。
李大勺眼圈发红哽咽点头。
“痛。”他说道。
几日眼泪不断已经流干的阿宋嫂在一旁又拭泪。
能痛就好,能痛就好。
“等三日后再换了药,再痛。你也要活动手。”程娇娘说道,起身站开。
李大勺和阿宋嫂俯身在地叩头。
“东家他们…”李大勺又抬起头哽咽道。“都是我惹来的祸端,我当时不该瞒着东家…”
“这个你无须自责。自来福祸相依。”程娇娘回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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