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1949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麻辣香橙
“就是这个话。你们两个,有些事情,一张纸揭过去,过去了,就谁也不许再提,尤其不许在孩子跟前提,大花呀,你大人大量,你给他在儿女跟前留点儿脸面。”奶奶脱掉鞋子,一边往床上躺,一边挥挥手。
“你现在把你媳妇带回屋去,关上门呆三天,哪儿都不许去,三天后你该干啥干啥,都安生过日子。”
“奶奶,我……”姜茂松脸色为难,“我这几天真的有要紧事情,您不知道,上级调我负责西山剿匪,哪能耽误的起。要不这样,您等我忙完这几天,我一准回家好好住一阵子,您撵我我都不走,我保证。”
“我不管你忙啥,家都不要了,你还能干好别的啥事?我一把老骨头是管不了你了,我还就不信了,就算剿匪要紧,离了你一个人就剿不动了。”奶奶的口气根本不容商量。
姜茂松为难地看了田大花一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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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茂松当真拉着田大花回屋了。
田大花被他拉回去的时候,正在出神,她琢磨着,老奶奶这是多高明啊,这么管用。
结果一时不留神,就被姜茂松拉着回了屋。等她回过神来,脸色便有些恼,用力甩开了姜茂松的手,自己走到床边坐下,随手把簸箩拿过来做针线。
姜茂松站在屋里,也有些窘,屋里气氛尴尬别扭。见田大花低头只管做针线,姜茂松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地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两手扶着膝盖,开始没话找话说。
“那个……这鞋,是做给我的吗?”
“茂林的。”
屋里又静了下来,显得格外沉闷。
姜茂松沉默了一会儿,摸摸鼻子:“那个……你怎么就跟奶奶说了,你可不知道,奶奶这眼药给我上的……”
“我没给你上眼药。”田大花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只是跟奶奶说,你给她找了个城里的孙媳妇,我打算给人家挪地方呢,跟奶奶告个别罢了。”
这还不叫上眼药啊,姜茂松看着田大花,心说她为这个家吃苦受累,自己终究是亏欠她。眼前这情势,便是容不得他有离婚的念头。
既然他自己做出了决断,那就把心里对小林的那点心思断了吧,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生儿育女,养老养小,人生几十年,睁眼闭眼一辈子,安安分分做一对柴米夫妻。
只是眼前这个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女子,一如记忆中娇小瘦弱,看起来却让他想到了某个小动物。
刺猬。
“大花,其实我……就算奶奶没去找我,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心里游移。我一个大男人,总归是不能任性自私,奶奶……或许就是早一点帮我做了决断吧。”
姜茂松想说,就算奶奶不去逼他,他或许还要纠结游移一段时间,可田大花这样强势不松口,加上他自己的亏欠,他大概终究还是会选择回归这个家吧。
七年前他侥幸逃出去,战乱四起,遍地狼烟,他也不知道家中如何,家人是否平安。甚至一度想过,兴许他这样一去不回,生死不明,田大花会不会已经改嫁了。
悍妇1949 47.老子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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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茂松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脑子一片茫然, 他赶紧挣扎了一下, 田大花却已经放开了手。
姜茂松坐起来, 见她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离他远了些,拿着针线,低着头继续去缝手里的鞋面,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姜茂松看着她愣怔一下,她娇小的身材, 清秀细致的面容,怎么看刚才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姜茂松懵了一会儿,觉得大约就是因为自己一不留神罢了。
“大花, 你……什么意思?”相对于被她推倒, 姜茂松此刻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怎么叫不做夫妻的事情?”
“我心里别扭,看着你就不舒坦。我不想跟你同房。再说了, 我们已经有小石头了,又不急着传宗接代, 也用不着同房。” 田大花态度坦然, 在她看来, 同房不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姜茂松沉默了一下,莫名觉得嗓子里发干,有些困难地确认:“你看着我就不舒坦,也不跟我同房?这叫什么夫妻?你既然这么讨厌我,那你为什么不答应离婚?”
他怎么就搞不明白这里头的逻辑呢?
田大花却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有了外心,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还要同房?这跟你离婚休妻没有关系,于情于理,论哪一条你都没道理休妻。我原本在这个家里过得好好的,奶奶疼我,茂林敬我,福妞和小石头懂事听话,我们一家人生活得很好。明明是你亏欠了这个家,凭什么你回来了,就想把我扫地出门?”
“……可我当时明明也说了,你可以……”姜茂松本来想说离婚不离家,想起当时被田大花怼得无地自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硬生生改了个说法,“你照样可以留在姜家生活,谁要把你扫地出门了?”
“我这个人认死理,离了婚,我要是留在姜家,名不正言不顺的,我算什么人?这些年我日子过得好好的,不想改变什么,我挺满意,总不能因为你回来就什么都变了。我早就同你说过,我田大花,当寡妇可以,下堂妇不行。”
田大花说的理所当然,在她的认知里,道理原本就是这样。她本来的意思,这些年姜茂松生死不明,她就算“丧夫”,却也可以名正言顺在姜家生活,要是真离了婚,她当然不会留在姜家。可是凭什么呀,他姜茂松七年未归,他为这个家做什么了?凭什么来打乱她好好的清净日子!
可这话听在姜茂松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种效果了。
瞥一眼姜茂松,田大花平平淡淡说道:“你要是觉得委屈,我跟你说过的,你把那个什么小林养在外头好了,我只当不知道。但有一条,不许她到我跟前膈应人,也别随便领出来见光了,别的我都不管,你们给自己留点脸就行。”
姜茂松再一次切身体会了什么叫“噎死人”。
他窒了好一会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沉默半晌,才耐着性子解释道:“大花,奶奶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些事一张纸揭过去,我们往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现在是新社会,不存在你说的那些,绝对不许养什么小老婆,我更加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一个大男人说话算话,我自己保证过的,安安生生过日子,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以后都不提了,行不行?”
“那就不提。”田大花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谁还不想安生过日子?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们往后守着夫妻名分,客客气气过日子就好。只是我一个人这么多年都已经不习惯了,别的事情都好,同房还是不必。”
绕了半天,她居然还是“夫妻名分”四个字,姜茂松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可看着田大花那平淡的脸色,姜茂松却只好闭了嘴。这个问题再纠缠讨论下去,倒显得他好像多么猴急地把这“夫妻名分”落实了似的,姜茂松也只好讪讪地住了嘴。
天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儿子都七岁了!
一别七年,姜茂松本来也没对他们的夫妻生活抱多大希望,总觉得田大花一个家庭农妇,不能要求她太多。就是他跟自己说的,他不能不仁不义,田大花这样烈的性子,也容不得他不退让,就像世界上许多靠着责任和义务维系的夫妻一样,做一对平平淡淡的柴米夫妻。
“你……”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最终无奈地轻叹,“大花,过一阵子,大概有工作组会到村里来,到时候要办识字班,要扫除青壮年文盲,你可以去识字班读书认字,多明白些道理,接受新思想,也可以长长见识,不会我还可以教你。如今新社会不一样了,你的许多想法……是不对的。”
姜茂松其实更想问她,她哪儿来的一脑门旧思想,完全还停留在旧社会啊。想想这山村偏僻闭塞,她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根本也无从了解外头,姜茂松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话听在田大花耳朵里,心里却轻嗤一声:呵,你说谁文盲呢,姑奶奶读过的书,恐怕还够你再读几年的!
不是她瞧不起姜茂松,她知道这男人读过几年书。姜家好在有十几亩养家糊口的田地,不至于赤贫,据说祖上就是读书人出身,奶奶当初很重视子孙读书,姜茂松和茂林都是从小读私塾,后来花大力气给送姜茂松去城里读书上学,可时局动荡,抗战全面爆发,生命都朝不保夕,姜茂松这读书求学的路也就半途而废了。
而田大花前世那样的出身门第,就算父兄都是武将,却也绝不会养得女儿大字不识,书还是要读的。
不过……要是她去那个什么识字班混几天,倒是可以当个幌子,以后就不用装作不识字了。
“行啊,有闲工夫就去。”田大花答应了下来。
谈话告一段落,田大花低头继续做她的针线,不再理会姜茂松,全当姜茂松那么大块头不存在一样。
姜茂松坐在她对面小石头的床上,两手撑着膝盖,真不知道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应该做什么。从中秋节那天回到家之后,他每每面对田大花,就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走七年,这是她的地盘,她的一亩三分地,他似乎……被这个家排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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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候,姜守良和茂林从田里回来,见姜茂松从屋里出来,又高兴又有些意外,茂林忙问:“大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奶奶也回来了?”
“早上回来的,我陪奶奶回来的。”姜茂松说。
“奶奶怎么忽然又回来了?也不知奶奶怎么想的,前天一大早,非叫我送她进城去找你,一会儿都不肯多等,还说要进城见识见识,享享你的福,我说你忙,有任务,可是根本劝不住她。” 茂林笑嘻嘻跟姜茂松嘀咕。
姜茂松这一刻对奶奶充满了感激,他要离婚的事情,奶奶瞒得严严实实,跟谁都没说,姜茂松此刻真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不自觉地看了看小石头。
他想起奶奶的那句话,给自己在孩子面前留点脸,有些事既然没发生,他当然不想让儿子知道。
小石头见到姜茂松坐在桌边,有些陌生拘谨,可还是很高兴,父子天性,姜茂松一边帮田大花摆碗筷,一边眼睛的余光察觉到小石头在偷偷看他,还跟旁边的福妞悄悄对眼色。
人小鬼大,俩小孩嘀咕什么呢,姜茂松不动声色地看着小石头,小石头却忽然冲着茂林做了个鬼脸,福妞则咬着筷子笑起来。
姜茂松正在有趣,田大花已经开口问道:
“石头,福妞,你们两个不好好吃饭干啥呢?”
“没干啥呀。”福妞摇头,还是小石头老实些,嘟着嘴问:“爸爸,你今晚回来了,我是不是又得去跟小叔睡了?其实我们屋里也住得下,你睡我的小床,我和我妈睡大床。”
茂林扑哧笑出声来,福妞拿筷子指着小石头,笑哈哈地说:“他嫌二哥睡觉不老实,二哥还嫌他睡觉不老实,两人谁也不想要谁。”
姜茂松顿时有些……
要是没有田大花之前的话,姜茂松心里大概还不会这么尴尬。可以预见,今天晚上他大概只能睡小石头的小床了。
男人的某种心态作祟,田大花那种压根不在乎的态度,让姜茂松莫名地窝火却还无处发泄,再说小石头作为男孩子,也该分房了。
他想了想说:“小石头,你已经七岁了,不能再跟爸爸妈妈睡了。要不,爸爸把你的小床搬到你小叔屋里,你跟小叔各睡各的床,行吗?”
“不行。”小石头喝着粥,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我不想搬。反正你也不经常在家,等你回城里了,我还回我妈屋里睡。”
“石头啊,现在打完仗了,你爸往后会经常回家,我看你还是搬去跟小叔一个屋吧。” 奶奶笑着哄小石头。
父子两个一问一答,田大花连眼皮都没抬,这会儿听见奶奶的话,就说:“奶奶,茂林住的那间东厢房太小,再多放一张床,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我看先这么住着吧,茂松他部队忙,估计也不会常回来。等两年小石头再大一些,自己睡不害怕了,可以把茂林隔壁那间厢房腾出来给小石头住。”
她说完看看姜茂松,神情自若地问他:“你说是不是呀,当家的?”
姜茂松敢发誓,她这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浓浓的嘲讽和胁迫,连家都不希望他常回了。
姜茂松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脑子一片茫然,他赶紧挣扎了一下,田大花却已经放开了手。
姜茂松坐起来,见她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下,离他远了些,拿着针线,低着头继续去缝手里的鞋面,就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悍妇1949 48.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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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茂松只知道, 田大花是西山一户农家的女儿, 父兄靠开荒种田和打猎为生,她就是土生土长的山里姑娘, 也没读过书。记得在两人短暂的婚后生活中, 她手脚勤快, 性子沉静话不多,印象中一直挺温顺的。
真没想到, 她还有这样刚烈火爆的脾气。
姜茂松回来之前就想过了,他要离婚, 肯定会有阻力,奶奶和他爹都是传统的老思想,怕是要反对的。他原本想, 先跟她好好谈一谈,跟她先沟通好,先取得她的同意, 等她同意了, 再跟家里说,奶奶和他爹才不会硬拦着。
原本他设想好的, 田大花在他印象中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妇女,性子也内向温顺, 他先跟她心平气和谈一谈, 把事情跟她讲清楚, 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想来她是能明白的。田大花先同意了,奶奶和他爹那边的工作应该就好做了。
谁知道,一开口就弄成这个样子。
姜茂松无奈地枯坐半夜,真没敢再提离婚的话,田大花和衣而卧也不理他,两人就这么独处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姜茂松就离开了家,一个警卫员骑马来接他,说是归队有任务。
奶奶有些失望,她本来还想着姜茂松好不容易回来,这次能在家中多住些日子,可一听有任务,这样的时局,奶奶也就没阻拦。
送走姜茂松,看到田大花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奶奶还以为田大花是因为姜茂松刚来就走了,不高兴呢,忙安慰她。
“大花,自古官身不由己,茂松他既然有任务,也不好耽误。等他事情忙完了,我叫他回来多住些日子。”
田大花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先不告诉奶奶昨晚的事,老奶奶年纪大了,要是姜茂松从此以后收了离婚的心思,那她也不打算再揪扯张扬。
姜茂松这一走七八天,人没回来,倒是叫人送了一趟东西回来,是一些点心吃食、饼干罐头之类的,罐头上印着洋文,大约是战利品。还有给小石头和福妞的两样小玩具,哨子和木头做的小枪。
奶奶拉着捎带东西的人问了半天,说姜茂松如今人在城里,要留在当地有重要任务。
田大花总觉得,这人不回来,未必就是真没时间回来。他这是要冷着她了?冷到她日子久了灰了心,慢慢再做他离婚的打算。
田大花心说,没那么便宜的事情。凭什么呀!
恰好奶奶担心挂念,隔了几天,就打发田大花进城去给姜茂松送新做的鞋袜。田大花正想着去看看情形,就痛快地答应了,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叫茂林套上驴车送你去。”
“不用了,奶奶,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了。”
“也行。”奶奶笑得一脸慈祥,“那你就自己去吧,到城里可不近呢,你要是天晚了回不来,就索性留在他那儿住几天,不用着急回来,家里有我呢。”
田大花早上吃过饭出的门,她骑着家里的驴子当脚力,出了山口,又赶了小半天的路,晌午前找到了姜茂松的住处,是一处军营大院,稍有些偏僻。听说她要找姜茂松,守门的哨兵就问她的身份。
“我是他媳妇。”田大花说。
哨兵于是给她指了路,田大花把驴子拴在大门外的树上,就按着哨兵的指点,径直找了过去,在大院后头一排砖瓦房的最东头第二间,田大花走过去,屋檐下有一排水龙头,一个穿浅蓝色衣裳的年轻女人正蹲在水池旁边搓洗衣服。
田大花走到门口,屋门半开,她敲了两下,屋里却没人。
田大花左右张望了一下,恰在这时,姜茂松大步流星走过来,边走边翻着手里的几张纸。他抬头看见她,明显一愣。
“是你呀。”他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奶奶让我给你送两双鞋袜来。”田大花说,“还是你这儿我不能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进来吧,我刚开完会,这会子正好能空一会儿。”
姜茂松拉开门,眼睛往水池那边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搓搓手跟田大花解释道:“上级调我来这边参加当地剿匪,因为我比较熟悉地形和情况,以后大概就留在本地了吧。最近忙,这几天都没能回家,你跟奶奶解释一下。”
“你既然忙,没人强要你回家。”
田大花放下给他的包袱,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这是他的宿舍,布置十分简单,一张抽屉桌,一把椅子,一张行军床,床头一个藤编的箱子,加上脸盆架,就没别的了,整个屋子收拾得十分整洁。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自己来的?”姜茂松站在她身后问。
“我自己骑驴来的。”田大花说。
察觉到某种视线,田大花一转身,便看到刚才洗衣裳的年轻女人端着盆站在门口,两人目光接触,那女人端着盆,目光中带着某种打量。
田大花也挑眉打量了对方一眼,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城里女学生常见的齐耳短发,模样清纯秀气。
其实想想,田大花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她十六岁嫁到姜家,如今小石头七岁。
生活的体验完全不同,加上再世为人,心态不同,田大花便很自然地把对方归入了“黄毛丫头”行列去了。
田大花打量着对方,旁边的姜茂松脸色便开始尴尬了。
“小林,你先回去吧,那个,我家里来人了,这是我家属。”姜茂松说。
“哎,那我就先回去了。”那女人放下盆,甩着手上的水,对他笑笑说,“衣裳我给你洗干净了,毛巾泡在水里还没洗,你回头自己洗一把啊。”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姜茂松语气中有些不自觉地着急,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在门口,隔开了田大花和那女人,把田大花留在了屋里。
“那我就走了啊。你……跟她慢慢说,她没读书不识字,道理你慢慢跟她讲清楚,其实她也是不容易。”那女人小声说着。
“……再说吧,小林,这事情,我需要认真考虑。”
姜茂松的声音很低,似乎送出几步,低低的声音说:“小林,你这阵子……就不要过来了吧,我这边,很忙的,你总是过来也不好。”
那女人小声回了一句什么,离得又远了些,声音更低,田大花耳力却比一般人灵敏,听到那女人似乎是说,她愿意等,让姜茂松安排好家里。
姜茂松很快就回来了,迎面看到田大花往外走,下意识地问:“你去哪儿?”
“东西送到了,回家。”田大花看着他,“不然我还能去哪儿?”
难不成去撕那个女人一顿?田大花是不屑于为之的。
搁在古代,她是正室,那个女人连个妾都算不上,巴巴的跑来给男人洗衣服,其实连个通房丫鬟都算不上,田大花不清楚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如果……苟合了,那顶多算个养在外头的外室,低等下贱的小情儿。
田大花心说,让她当面去撕那个外室小情儿?她没那个打算,丢脸丢人不说,反倒贬低了自己。
“你们两个,到了哪一步了?”田大花心里想着,口中就问了出来,“你要是已经把她睡了,那你总得认账,你就把她养在外头吧,我只当不知道,反正我也没有多在乎,只当你是个死了的牌位。你要是还想离婚娶她进门,那就要看看你和她是不是命大。”
“大花!你想到哪儿去了!” 姜茂松重重地叫了一句,满脸赧然的无奈,“……没有的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田大花反问,“你自己说,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她又怎么会在这儿帮你洗衣服?姜茂松,你把我说过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当我吓唬你呢?”
“大花……”姜茂松沉默半晌,低声说,“这事情,我知道不可能两全……你让我好好想想,给我点时间。”
“那你就慢慢想吧。我田大花,当寡妇可以,下堂妇不行,我不能让小石头有一个抛妻弃子的爹。”田大花说完,抬脚就走,姜茂松愣了下,忙追了上去。
“你去哪儿?”
“回家。”田大花说,“不然我还能去哪儿?我呆在这儿膈应。”
“那我送你回去。”姜茂松忙说,“你一个女人家,这么远的山路……”
“我能自己来,也能自己回去,这么多年我一个女人家也好好的。”田大花一句话把姜茂松堵了回去。
姜茂松心里叹气,他越发不了解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了,记忆中她刚嫁过来,红棉袄红棉裤,性子温顺,话也不多,怎么七年不见,她每句话都像吃了枪药似的,不噎死人不称心的架势。
姜茂松无奈地快步赶上,拦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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