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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1949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麻辣香橙
“哎,奶奶,我心里有数,您就放心吧。”田大花随口答应着。
“大花呀,你说这么大的野猪,寒冬下雪饿极了倒是会下山溜达,这时节不该出来的,怎么会跑到靠近村子的山头来了?”
奶奶不解,田大花之前也有这疑问,野猪这东西野性特别大,常年在深山老林子生活适应了,冬季一般也不至于饿着,草根树皮、野兔山鼠,都可以成为它的食物,因此即便是大雪封山的冬季也少见下山的,更别说这入秋时节。
“我琢磨,是不是山林里有什么惊扰了?而今刚打完仗,西山听说不太平。”三叔接口说,“到底是个畜牲,也兴许它自己晕头跑到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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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杀猪的手艺可不是吹的,很快就把那野猪剥皮开膛,猪下水扒出来,猪肉从中间劈开,两扇肥厚的猪肉摊开在石台上。
“三叔,你把这半扇给我割成两斤左右的块儿,回头我给村里各家分一块,剩下的,这天气也不好放,吃不完我打算都腌了做腊肉。”
“好嘞。”三叔响亮地答应一声,一边动手切割猪肉,一边嘴里嘱咐道,“村西七爷爷、三伯、四伯他们那几家就不用给了,他们昨天进山也打了两只小野猪,还有几只兔子,足够他们明天过节了,今天早上也是我给收拾的,原本七爷爷还说要送给咱们这几家呢,正好两不送啦,剩下的你都做腊肉吧。”
村里人逢年过节往往会结队上山打猎,打到的猎物,就各家分着吃。田大花其实也知道昨天村西七爷爷他们猎了两只小野猪,于是也不再多说,看着三叔分割猪肉,就使唤福妞和石头给村东这些人家送肉。
三叔割好了野猪肉,自己去收拾最难弄的猪头,猪头毛多还不好剥皮,要埋在软草里烧去猪毛才行,三婶熟门熟路给三叔打下手,帮着清洗猪肠和猪肚。
田大花则趁着新鲜,把剩下的猪肉留够明天过中秋节吃的,又专门给三叔三婶他们家留了一大块好肉,就搬了瓷缸出来腌制腊肉。
她得抓紧把这些肉处理好,晚上炖野猪肉、溜肥肠、炒野鸡,再去菜园里摘几个茄子、扁豆炒了,三叔帮了一下午忙,得留三叔在家里喝酒。
正忙碌着,外头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人,一进门就大声喊着:“大花,奶奶,可不得了了,大事情,大事情。”
田大花一看,是五爷爷家的儿媳,名字叫做吴翠芬的,此刻满面红光,欣喜若狂地跑进来拉着她。
“翠芬嫂子,什么大事情啊,看把你高兴的。”
“大花,大喜事儿……哎呀,这么多野猪肉,大花,多给我一块猪肉行不?哎你再送我一截猪肠行不?我家铁蛋他爹最喜欢吃我炒的猪大肠……”
吴翠芬似乎是高兴过度,说话没头没脑的,可田大花却敏锐地听明白了,忙问:“嫂子,你是说,你家铁蛋他爹回来了?”
“是是是,回来了回来了。”吴翠芬连声说,满脸欢喜,“穿军装,挎着枪呢,可精神了。”
“什么?根保回来了?那咱家茂松呢?”姜奶奶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吴翠芬连声追问,“铁蛋妈,你说你家根保回来了?那我家茂松呢?有没有我家茂松的信儿?茂松……他到底……是死是活?”
“活着呢,全须全尾的,活得好好的。”吴翠芬一拍大腿,终于说到了重点,“嗐,奶奶,你说我这个笨脑瓜,真是高兴坏了。铁蛋他爹就是使唤我来告诉你家,茂松兄弟明天就要回来了,赶着回来跟你们过个团圆节呢。”
姜奶奶一听这话,激动得手发抖,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她一把抓住田大花,眼泪就掉下来了。
“大花,你听见了吗?茂松要回来了……我可怜的大孙子,他还活着啊……”
田大花刚听到这消息也愣住了,姜茂松,她男人,真的要回来了?这么多年了,她还以为……
姜茂松只知道,田大花是西山一户农家的女儿,父兄靠开荒种田和打猎为生,她就是土生土长的山里姑娘,也没读过书。记得在两人短暂的婚后生活中,她手脚勤快,性子沉静话不多,印象中一直挺温顺的。
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刚烈火爆的脾气。
姜茂松回来之前就想过了,他要离婚,肯定会有阻力,奶奶和他爹都是传统的老思想,怕是要反对的。他原本想,先跟她好好谈一谈,跟她先沟通好,先取得她的同意,等她同意了,再跟家里说,奶奶和他爹才不会硬拦着。
原本他设想好的,田大花在他印象中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家妇女,性子也内向温顺,他先跟她心平气和谈一谈,把事情跟她讲清楚,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想来她是能明白的。田大花先同意了,奶奶和他爹那边的工作应该就好做了。
谁知道,一开口就弄成这个样子。
姜茂松无奈地枯坐半夜,真没敢再提离婚的话,田大花和衣而卧也不理他,两人就这么独处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姜茂松就离开了家,一个警卫员骑马来接他,说是归队有任务。





悍妇1949 54.心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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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花这下坐不住了, 虽说山里孩子, 风寒发烧喝点姜汤就好, 可福妞这情况毕竟不一样, 从小身子又弱,哪敢大意。
田大花赶紧叫茂林去请郎中。
“你快去快回, 一定把郎中请来。”田大花看看黄昏的天色,嘱咐道, “你跟郎中说, 叫他天黑出诊辛苦了, 我们给他多补一些诊病的钱。”
“大嫂, 我知道了。”茂林答应着, 赶紧往外跑。姜家村太小, 根本没有郎中,要到十几里外的村镇去请。
茂林才出门一小会儿就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竟然是姜茂松赶到了, 一身灰土一脑门汗。
“你怎么来了?”
“大花, 你……没事吧?”
姜茂松看着她莫名有些担心和紧张, 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解释道:“是我不好, 对不起, 我本来还在西山, 收到消息赶紧就来了,在村口遇上了茂林。”
“这么晚了你还跑来干什么?”田大花说,“你来了又有什么用。”
她其实就事论事罢了,姜茂松却堵得老半天没说出话来,尴尬,愧疚,沮丧,挫败,他回到家乡,还没给家里做什么,却给家里带来了危险。万一今天田大花和福妞有什么事……
各种情绪交织一起,姜茂松掩饰地咳了一声,从身后叫过一个人来。
“这是部队的卫生员,赶紧叫他给福妞看看。”
还带了个卫生员来,算他稍微有点用。田大花瞥了姜茂松一眼,转身带着那个卫生员去看福妞。
福妞发着烧,一直昏睡不醒,卫生员检查了一下,喂了药,又拿了温水来擦拭降温。
姜茂林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拉着田大花去他们屋里说话。
“大花,你……真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不是……我,我真的很抱歉,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在,让你面对三个土匪,还有福妞。”
“没事儿,三个都死了。”
姜茂松无语地搓了一下头发。
明明他有点文化,还是做政工干部的,没有那么笨啊。可是他每次跟田大花说话,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够用的,还是嘴巴不够用的,总觉得……不知道下一句他能说啥。
除了吃瘪,他在她面前就没有过别的经验。
姜茂松看着眼前的她,老半天又干巴巴问了一句:“你不害怕?张二柱说,你当时好像一点都不慌张,很冷静,很……勇敢。”
张二柱那个愣小子,用的就是勇敢这个词,那小子原话是说,嫂子是他见过的最冷静、最勇敢的女同志。
姜茂松此刻看着面前娇小瘦弱的女人,总觉得这个词放在她身上,很不搭配,让人联系不起来。
“害怕有用吗?”田大花反问。
“大花,我知道,有些事是我不对,可是都过去了,是我不好,我们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几十年,你能不能……能不能别总是像个刺猬一样对着我。”
刺猬?田大花奇怪地瞟了姜茂松一眼,没有啊,她哪句话说的不对了?
于是她没了继续聊下去的耐心,转身去看福妞,离开时丢下一句:
“你说谁是刺猬,你才是刺猬呢!”
姜茂松看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张二柱跟他讲述的情形,总让他有几分难以置信。
或者说,他们今天实在是走运,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土匪根本没想到田大花这样一个娇小瘦弱的女人,会突然反抗,还撞倒了土匪,才给张二柱他们制造了机会。
这当中,要是随便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许今天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比如土匪有防备,比如张二柱他们反应慢了一秒……想想都叫人后怕。或许就是奶奶说的,田大花就是个憨大胆。
可他却不知道,田大花赌的就是“反应”。
她那么一捣一撞,就以她一身神力,不死也是重伤,事发突然,就算张二柱他们反应慢一拍,第三个土匪也未必反应的过来,她已经准备了后招,如果张二柱反应不及时,她完全可以在倒地后顺势踢倒第三个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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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员忙活了半天,老奶奶驱邪烧香也忙活了半天,可福妞不光没醒,烧得却越来越烫了。
老奶奶急得团团转,田大花皱着眉守在床前,姜茂松则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嫂子,你说她当时摔了一下,会不会摔出了内伤?”年轻的卫生员问田大花,问完了自己又嘀咕,“也不该啊,看起来不该有别的问题。”
“不会是摔伤。”田大花十分肯定地说,“我当时把她抢过来,心里肯定有考量的,那一小块山坡都是泥土杂草,这个时节,枯枝败叶落了一地,我抢过来也就把她往旁边草地上一推,山里的孩子,不可能摔那么一下就受伤。”
“这样下去不行。”姜茂松烦躁地踱着步,走到床前停下来说,“大花,你收拾一下,我看我们赶紧带她进城吧,去城里的大医院好好看看。”
田大花考虑了一下,也只能连夜进城了,赶紧给福妞拿了两件换洗衣裳,也来不及准备别的,拿家织的布毯把福妞包起来,就抱着她摸黑出了门。
姜茂松他们是骑马来的,甚至有战士带了马灯,可是这样的夜晚,走这样的山路,真不是太容易的事。
“要不,我先带她进城去医院,你明早天亮以后再赶过去。”姜茂松为难地看看田大花。
“我还是跟去吧,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她?不叫人放心。”
“可是这黑更半夜的,骑马走山路,你怎么去呀,你会骑马?”
“我骑过驴,驴跟马还不都一样。”
“……”姜茂咳了一声,“要不,我骑马带着你,再找个人抱着福妞,你抓住我就行了。”
“不用。我不跟你骑一匹马。”
田大花其实想说,姑奶奶上辈子学骑马的年纪,你恐怕走路还不稳当。
她走出院门,一听说她要骑马进城,张二柱屁颠屁颠跑过来,赶紧给她挑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张二柱叫人先抱着福妞,自己小心翼翼地扶着田大花骑上马背。
姜茂松瞥见这情景,忽然对张二柱有些看法了,这小子,什么立场啊,就差没摇摇尾巴了!
姜茂松只带了两个战士,加上田大花,四个人各骑了一匹马,路上姜茂松和田大花轮流抱着福妞,终于在后半夜赶到了城中最大的医院。
一番忙碌检查,福妞打了针,被送进病房。
田大花还是第一次见到打针,这个东西似乎很神奇,药水打进去以后,福妞的烧真的开始慢慢退了。医生说,除了发烧昏睡,没发现其他问题,眼下小姑娘多睡睡反而是好事,惊吓过度,睡眠可以修复治疗。
田大花看着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也只好信了。姜茂松坐在病床边守着,她就去旁边空着的病床上躺着眯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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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花夜间起来看了几遍,早上醒来的时候,福妞居然还没醒,晨光落在病床上,小丫头呼吸平稳,烧也退了,看起来睡得还挺香。
算算时间,她已经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了。田大花不放心伸手摸摸她的手腕,尽管她不懂医术,可这脉搏感觉也很平稳,于是田大花放弃了叫醒她的想法。
算了,这不省心的小丫头,让她睡吧,看她到底还能睡多久。
“你醒了?”
田大花扭头看看旁边椅子上的姜茂松,嗯了一声说:“你部队有事回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家里发生这么大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在这儿看着。”
姜茂松自嘲地想,她会不会再来上一句,你守在这儿又有什么用?
昨天夜里在路上,起先他还担心她骑马骑不好,一路暗暗地留意,结果发现人家骑得稳稳当当,根本不用他管,就连他那点关心都是没用多余。
有用也好没用也罢,他这个时候当然不能离开。
“那个,我们去外头吃点东西吧。”
“你自己去吧,我看着她。”
“病房里有护士,离开一会儿不碍事的。”
姜茂松原本以为,田大花这次怕也是不会领情,可田大花想了一下,就点点头说:“那快点儿去,我还真饿了。”
田大花跟着姜茂松走出医院。大半夜来到的,她这会子才得以看到医院建筑,大柱子的楼房,有花坛的院子,拱形镂空铸铁的大门,典型的民国建筑,看在田大花眼里十分新奇。
姜茂松带着她去了医院旁边的一家小铺子。说是铺子,其实就是半间临街的小店面,门口街边摆着几张木桌,热腾腾的早餐,豆浆、油条、八宝粥,豆腐脑和包子、馒头。
他正想招呼她,便看见她坦然自若地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分明是一个人的量,问都没问他。
姜茂松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索性照着她的,给自己也点了一份。店家很快端了上来,田大花便自顾自地吃饭。
田大花吃饭很快,吃相却很文雅。她坐在那儿,眉眼清秀,沉静自若,人群里属于十分细致耐看的那种。
很难想象一个山村的农妇,能有这样沉静独特的气质。她好像做什么都是这副坦然自若、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管在山村,在他的营房,在医院,还是在这很多人的街边小铺子里。
姜茂松一边吃饭,一边不由自主地看着她,脑子里还在琢磨这前前后后的事情。
他当然丝毫不怀疑自己娶回来的妻子,她的身份来历半点问题都没有,土生土长的山村姑娘,可是她却每每给他一些意外,比如昨天的事。
张二柱昨晚悄悄跟他汇报,说打扫战场的时候,他发现其中两个土匪身上除了枪伤,肋骨好像都已经断了。姜茂松当时愣了一下。
“你觉得……怎么断的?”
“不知道。”张二柱在他的注视下挠挠头,目光游移,“可能……让我们踢的?当时我们都恨得牙痒痒,击毙之后不放心,我记得我也踹了两脚出气。或者,是他倒下的时候摔的?”




悍妇1949 55.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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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独家发表于晋.江.文.学.城,其他皆为盗版。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 婆婆生这孩子的时候难产, 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 产后赶上鬼子大扫荡, 也没能好好坐月子,落了一身的病, 不到一年就撇下这孩子病死了。因此福妞算是田大花一起带大的,真正的长嫂如母, 从小跟田大花最亲。
姜家六口人四世同堂, 姜家老奶奶还在世, 公公早年受伤腿脚不好, 家里还有个十七岁的小叔子姜茂林, 如今还没娶媳妇。
一家子六口人, 老的老小的小,田大花就成了这家里实打实的女主人,里里外外都靠她操持。
姜奶奶是个精明人, 田大花又是个强悍的性子, 因此姜家尽管一家子老小孤弱, 在村里却没人敢欺负。
姜家比村里一般人家家境好一些, 算不上赤贫,家里有祖辈留下的十几亩田地, 自家人耕种, 大忙时也会请人帮短工, 只要别撞上兵灾和饥荒,温饱是不愁的。就算收成不好,她也能上山打猎,不至于让一家人冻着饿着。
这些年一直战乱,幸好小山村避世而居,一家人虽然几经动荡,好在都还平安。如今听说天下大定,新中国都成立了,也该能过上太平日子了吧。
三叔带着几个村民汉子吆吆喝喝地把野猪抬进院子,早已惊动了姜奶奶跑出来看,一看也惊讶了。
姜奶奶七十二岁,这年头少有的高寿,头发几乎都白了,身体倒还健朗,此刻因为担心,扶着拐杖,三寸的小脚走得飞快。
田大花隔三差五上山砍柴,野鸡野兔经常带回来,甚至獾、獐子都打到过,姜奶奶也是习惯了,一直知道孙媳妇能干,可这么大的野猪,还真把她吓了一跳。
“大花,你没伤着吧?”姜奶奶慌得过来拉着田大花,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松了口气,责怪道,“这么大的野猪,你还不赶紧跑,你还敢去打它?你是傻了不成?你说你要是叫它碰一下,还不得要命?”
“奶奶,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这畜生冷不丁冲出来,我一躲,它自己刹不住摔到山崖下去了,我算是白捡的。” 田大花照旧的说辞,不当回事地笑着。
“那是你今天走运!”奶奶瞪了她一眼,忍不住数落起来,“你说你这孩子,跟你说多少回了,你要上山,沿着一路山边子砍柴就罢了,可不要往山里头走远,你一个身单力薄的女人家,那山林里头啥野兽没有?我看你就是个憨大胆,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早就叫你不要独自进山打猎。”
“奶奶,真没事儿,我原本就是上山打柴,也没进山多远,我哪知道村子附近的山头还能遇上这家伙呀。”田大花推着奶奶往屋里走,一边笑着说:“奶奶,你就别唠叨我了,去给我倒点儿水凉着,我早就渴了。”
奶奶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一听孙媳妇渴了,赶紧转身回屋去倒水。
田大花在院子里站了站,看着三叔和几个村民商量着怎么收拾那头野猪。家猪和小野猪都是用开水烫过之后,用专用的刀子刨刮去毛,可这么大的野猪,一身油皮太坚硬,猪毛刮不下来不说,猪皮恐怕煮不烂,咬不动的,于是三叔决定剥皮。
剥猪皮是个技术活儿,三叔招呼几个人把野猪抬到院子西南角青石砌成的石台上,带着几分得瑟,开始卖弄他杀猪的刀工。
田大花让奶奶去给她倒水喝,原本是怕了奶奶的唠叨,找点事情给她转移注意力,谁知道一回头,奶奶竟然端着一个白瓷大碗出来,挪着三寸小脚,笑眯眯叫田大花过来喝水。
“奶奶,您怎么端出来了?我自己进屋去喝。”田大花赶紧接过碗,扭头喊了一句,“石头,给太奶奶搬个板凳来。”
“哎,这就来,太奶奶你等我一下。”石头答应了一声。
田大花顺着声音看过去,不禁扑哧一乐,大人这边只顾着收拾野猪了,石头和福妞那两个小毛孩蹲在一个木盆跟前,正抓着一只湿漉漉的野鸡拔毛,旁边还放着家里烧热水的大铁壶。
“你们两个小东西要成精啦!能干的活儿不仔细,不能干的活儿倒勤快了,可别烫着手。”田大花忍不住呵斥了一句,忙走过去看。
福妞却笑嘻嘻抬起头说:“大嫂,这活儿我们能干,保证干好了。”
“就是今天这鸡毛有点儿不好拔。”石头也咧着嘴笑,表功似的跟田大花说,“妈妈,你放心,保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田大花不禁失笑。这姑侄俩虽然才七八岁,平常烧火做饭打猪草之类的活儿倒是都干,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乡间这么大的孩子,家里田里的活儿也都能帮忙了。
她伸手到盆里试了试,摇摇头笑着说:“你们这水不够热,野鸡没烫好,鸡毛当然不好拔。”
福妞抬头瞅了石头一眼,石头咧着嘴笑:“太奶奶在灶台里温着的水,我以为够热呢。”
于是俩熊孩子提起水壶,重新跑去烧水。田大花见他们干得有模有样,也就放手随他们去了,自己回去站在奶奶身边,看三叔他们收拾野猪。
“大花呀,往后可不要一个人进山了,这么大的野猪,我这把年纪都没见过几回,吓死人的,想想都叫人后怕。你说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可咋办?这一家老小还都指望你呢。”姜奶奶不放心地嘱咐。
“哎,奶奶,我心里有数,您就放心吧。”田大花随口答应着。
“大花呀,你说这么大的野猪,寒冬下雪饿极了倒是会下山溜达,这时节不该出来的,怎么会跑到靠近村子的山头来了?”
奶奶不解,田大花之前也有这疑问,野猪这东西野性特别大,常年在深山老林子生活适应了,冬季一般也不至于饿着,草根树皮、野兔山鼠,都可以成为它的食物,因此即便是大雪封山的冬季也少见下山的,更别说这入秋时节。
“我琢磨,是不是山林里有什么惊扰了?而今刚打完仗,西山听说不太平。”三叔接口说,“到底是个畜牲,也兴许它自己晕头跑到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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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杀猪的手艺可不是吹的,很快就把那野猪剥皮开膛,猪下水扒出来,猪肉从中间劈开,两扇肥厚的猪肉摊开在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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