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1949

“你们这一大家子可真好，真和睦。我那些堂哥，我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在一起也不亲……” 惠珍珍说着摇摇头，叫她：“书玥，你赶紧回去吧，我也回去了，我妈等我呢。”
“好哒。”两个女孩挥手再见。
姜书玥一踩脚踏车，拐进路口，对准路边的大侄子姜向楷就直冲过去了。
姜向楷哈地一笑，利落跳开，躲过小姑姑的脚踏车袭击，顺势一把抓住脚踏车的车把，一手稳稳扶着，小跑着跟姜书玥一起往大宅走去。
一边走，两人一边说笑。
“好凶啊，怎么会有人说你淑女，差点就撞到我了，我怎么得罪你啦？”
“哼，叫小姑姑。”姜书玥抬着下巴，端着小长辈的范儿教训他：“在我同学面前不给我面子，以后要老老实实叫姑姑，记住了没？”
“行，小——姑姑。”姜向楷拖长腔调，特别强调了一个小字，惹得姜书玥不依地拍打他胳膊。
姜书玥在外头很好相处，文雅有礼教养好，从来没架子，甚至很淑女很乖巧。可你要相信那都是假象，在家里就不一定了，一大家子宠着的小孩，小公主范儿总得有那么一点才像话。
有时候，公主不是病，是命。
姜书玥回到家，跳下脚踏车就往客厅跑，姜向楷则服务周到地接手了她的脚踏车，帮她推去放好。
客厅里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十分热闹。
姜书玥丢掉背包，跟长辈们一一打了招呼，就跑过去窝在奶奶身边，笑着问：“奶奶，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讨论去哪儿避避暑。”
田大花一看见孙女儿，心情越发好了，还是小孙女招人疼，漂亮乖巧，软萌软萌，怎么不叫人疼呢。
薛新桃在旁边问：“宝宝，你说，爷爷奶奶一个想去北方避暑，一个嫌路远，想去海边小住，你帮他们选选，你说去哪儿？”
“有没有我的份儿？”姜书玥歪着脑袋笑嘻嘻问。
“有啊。”姜茂松说，“这不马上放暑假了吗，爷爷奶奶带你一起去。”
“那行。”姜书玥一拍手，笑道：“爷爷奶奶你们俩剪子包袱锤。”
“没用，你爷爷输了也照样耍赖皮。”田大花瞥了姜茂松一眼说，“宝宝我跟你说，你爷爷最会耍赖皮了，他一辈子就靠耍赖皮混过来的，他要是不耍赖皮，说不定我早就把他踹了。”
全世界大概也就她能这么说这位“老首长”了，姜茂松吹吹胡子瞪瞪眼，委屈地说道：“我怎么耍赖皮了？我这不是跟你讲道理吗。”
田大花撇嘴：“你还没赖皮？这么大人说话不算话，老没羞。”
姜茂松于是开始说服孙女加入己方阵营。
“宝宝你想想，爷爷奶奶去年是不是去的北方避暑？都跑到黑龙江边上了，你奶奶在江边的度假村住了大半个月，吃够了地锅炖江鱼才回来。今年还去北方？关键是你知道她想去干啥吗，她一把老骨头想去登山，要去长白山，还说要亲眼看看天池水怪。你说咱们找个安静的海滩，泡泡海水，吹吹海风，多舒服呀。”
“拉倒吧，你就是故意跟我唱反调。”田大花也拉着孙女儿说，“宝宝你不知道，你爷爷说想去海边，为了就是躺在海景房睡大觉，我就去天池看水怪怎么啦？惹恼了我，我还去阿尔卑斯滑雪呢，哼。”
“滑的什么雪呀，我问问您田董啊，您老几岁了还滑雪？万一摔着呢？
“要你管。姜茂松你反正比我老。”
哎呦喂，家里两个国宝级的老宝贝，加起来足有一百八.九十岁，都快到两百岁了，耳不聋眼不花，这当然是好事儿，可你说老小孩老小孩，两人越活越任性了，越来越跟小孩儿似的，想干啥就得干啥，出去游山玩水说走就走，这些年几乎走遍了神州大地。
现在居然还想去登山，看水怪。
姜书玥丝毫不怀疑，就是让他们去海滩度假，她这对任性且超长待机的爷爷奶奶，还敢下海游泳。
他们这年纪出游，家人能不担心吗，甚至每次都偷偷安排了救护车跟着。
姜书玥想了想，决定两不得罪，和稀泥。
她笑眯眯地一拍手，说：“这么着吧，反正我还有几天才能放暑假，爷爷奶奶再慢慢商量，一定要找一个你们俩都喜欢的地方去避暑，到时候爷爷奶奶去哪儿我就陪你们去。”





悍妇1949 138.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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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 你爷爷奶奶最疼你, 比较听你的, 你得想法子哄哄他们, 不能再让他们跑太远去玩了。这么大年纪可真不行。”
晚上, 二伯娘薛新桃来找姜书玥闲聊。
姜书玥有时候觉得，自己更像是二伯和二伯娘的女儿。
二伯娘大概是除了爷爷奶奶之外, 家里最宠她的人了。
倒不是说她爸妈不疼爱她。她妈妈怎么说呢, 就是个科学研究狂, 整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 养女儿也比较粗线条。
而她那个爸爸生性骚包, 特别能折腾, 在家里呆不住那种，又是从事互联网行业，工作忙，经常到处跑。
这夫妻两个平常住在市区离工作地点更近的房子，于是姜书玥很小就发觉，她还是住在爷爷奶奶的大宅更舒服，还可以让她那对爸妈每周至少两三次回来陪她玩耍兼蹭饭。
二伯和二伯娘大部分时间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姜书玥喜欢二伯娘，二伯娘薛新桃从事服装纺织业，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把自家公司新出品的各种漂亮衣服拿来，打扮姜家唯一的女娃儿, 给她穿花裙子, 梳小辫子。
小时候是童装, 等姜书玥长大一点, 薛新桃居然又兴之所至，开发了一些少女路线的品牌服装。
在外人眼里，女企业家薛新桃多么多么厉害，可在姜书玥眼里，二伯娘最最温柔漂亮，不光不像个女强人，甚至还挺小女人的，喜欢跟二伯撒娇。
而二伯也愿意惯着她，这夫妻俩的相处模式真的好可爱。
这跟姜书玥那一对父母不同。在他们家，她爸负责骚包耍酷制造浪漫，她妈妈负责打击她爸爸骚包浪漫的积极性，这反差很大的两口子，居然也莫名和谐。
“二伯娘，爷爷奶奶那脾气，我怕哄不了啊。”
姜书玥也是服了他们家老爷子和老太君，超长待机，身体好，这都是儿孙的福气，可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大老远路跑去游长白山，怎么能叫人放心，就算有人跟着也不行啊。
“走一走散散心可以，但是想个什么法子，别让他们跑太远了。”
薛新桃想了想说：“这么着，宝宝，咱们给爷爷奶奶弄个什么他们愿意参加的活动，把他们拖住走不开，老人家兴头过了，也许就不想去长白山了。”
“这个好办。”姜书玥笑嘻嘻地说：“再给爷爷弄个老战友聚会，百试百灵，他一准要去，前前后后能拖上一阵子。兴许这俩老宝贝在家耽误一阵子，就来了别的兴致，登山看水怪什么的就忘了。”
薛新桃顿了一下，感慨道：“你爷爷的老战友聚会怕也难。二十年前老战友聚会，喝酒的一桌，喝茶的一桌，不能来的还要单摆一桌。十年前老战友聚会，许多老人家都已经不在了，现在……像咱们家老爷子这年纪这身体，能有几个啊？”
“那不是还有很多老部下吗，年轻点儿的，六七十岁的，七八十岁的，能来多少是多少，尽量近一些的。只要是老战友聚会，爷爷就舍不得走开。咱们再跟他忽悠忽悠，就说好多老战友要来。”
定下了“老战友聚会”的计策，并且故意安排在两星期后，姜茂松一听，果然就上心了，兴致勃勃地忙问：“都有哪些人来？”
儿孙们便笑着跟他数了半天，其实大概意思也就是：同城和周边的老战友、老部下们想找您喝个酒。
毕竟老战友聚会也不敢太大动静，这些老爷子们，一个个可都上年纪了，都曾经是厉害人物，现在也都是被精心照顾着，路远的就算要来，也不敢轻易让他们跑来呀。
可姜茂松一听就高兴了，呀，这么多老战友要来跟他喝酒？
人年纪大了大概就特别念旧，他晚年的一大乐趣就是见见老战友、老部下们，聊天说话喝酒，聊一聊“想当年”，心情就特别好。
太好了，哪儿也不去了，在家等着。
然后他就开始耐心地说服老伴儿：先别去了，我得参加老战友聚会呢。
这么一来，田大花就不高兴了，怎么地，你老战友聚会，得让我在家呆着？凭什么呀。
长辈们于是派出姜书玥去劝。作为老太太的心尖儿，姜书玥最明白老太太的脾性，那就是你不能说老太太不行，你得从旁边找理由。
“奶奶，爷爷老战友聚会，您一定得留在家看着点儿，你想想，你要是不在跟前，爷爷肯定跟他那些老战友们喝个大醉，又伤身又伤胃，他这年纪怎么行啊。您说这家里除了您，谁还能管得了他？”
老爷子自己也跟着劝，悄悄说：“老伴儿，你可不能不管我，咱不是说好了，咱干啥都一起吗。要不等我们老战友聚会完了，你想去哪儿，随便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嗯，你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
“我要去哪儿都可以？”
“能去的地方就可以。”老爷子想了想，谨慎地避开了语言陷阱。
“那行，我想去月球。”老太太说，“我去月亮看嫦娥，你给我造个宇宙飞船？”
“……”老爷子顿了顿，无奈地跟孙女儿抱怨：“看见没？你奶奶不讲理，你奶奶最不讲理了，你奶奶就喜欢欺负我。”
“哈，谁不讲理了，牛皮吹破了吧？”老太太反驳。
姜书玥笑了半天，一琢磨，第二天晚上就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姜茂松便跟孙女儿神神秘秘先出去了，田大花慢悠悠吃饭，薛新桃陪着她去院子里散步，一抬头，便看到自家院子里挂着一个那么大的月亮。
“老伴儿，过来过来，我把月亮给你摘下来了。”姜茂松笑声格外洪亮。
田大花抬头看着院子上空那大月亮，哎呦喂，可真大，又大又圆又亮，农历月末天上没有月亮啊，夏季的夜空星河灿烂，越发衬托的大月亮格外亮堂。
大月亮挂得还挺高，估计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想想周围居民要是看到，大概要各种惊奇了。
院子里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媳妇，好多人都在，都在那儿说说笑笑的围观老爷子旅行“承诺”。
“你又折腾什么呀。”田大花走过去问，“这是什么东西，是怎么弄上去的？”
“你别管怎么弄个上去的。老伴儿，我现在把月亮给你摘下来，让你游览月球。”
姜茂松十分得意地打了个手势，还装模做样对着“大月亮”招招手，果然那大月亮就慢慢往下落了。
田大花四处看了看，大概就明白了，孙女姜书玥和曾孙姜向楷，俩人在那儿摆弄什么呢，这大月亮被他俩控制的呀。
“你俩摆弄什么呢，给我看看。”
田大花走过去，从姜向楷手里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个放风筝的线架。
嗬，她不禁也笑了，指着姜向楷说：“这是你们谁捣鼓的玩意儿？”
“太奶奶，这是太爷爷专门给您设计制做的。”姜向楷笑着说，“我和小姑姑受太爷爷之托。”
田大花拒绝了孙女儿的代劳，自己饶有兴致地慢慢收线，慢慢把“大月亮”降了下来。
原来是个偌大的夜光风筝，一个圆圆的大球形状，直径足有一两米，淡淡的玉白色，上头居然还画了月球地形图，弄得真像个月球模型。
等“大月亮”慢慢落下来，姜茂松就把“月球”放在院里早已准备好的台子上，笑着叫田大花：“老伴儿，月球我给你弄来了，你可以游览了。怎么样，我说话算数的吧？”
田大花无奈摇头，这赖皮也是耍到极致了。
“老赖皮，一把年纪还耍赖，也不怕人笑话。”
田大花撇撇嘴。可这么好玩的东西，她也是很有兴致。
她围着那月球转了两圈，一边嘀咕着，“又被你赖皮一次。我留在家里等你参加你那个老战友聚会，等聚会完了，我要去马场住一阵子，谁也不许拦着。”
“行，我陪你一起去。”姜茂松一口答应着，却强调道：“那你也不许跑马，要骑马，得叫人给你牵着。”
老夫妻俩一边“谈判”，一边慢悠悠顺着大院花木间的小径散步，留下一堆儿孙们围着那大月亮说笑玩闹。
“哎，你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姜向楷问姜书玥，啧了一声说：“厉害，又学了一招，等我交了女朋友，她要是要月亮，我也可以给她送一个了。”
“看人家放夜光风筝想起来的。”姜书玥笑着说，“爷爷自己先想的主意，让我给他弄一个月球模型，最好能亮晶晶的，他要送给奶奶，我后来就想到了夜光风筝，今天专门请人做的。”
“好浪漫哦。”薛新桃感慨道，“看不出来，老爷子还挺会哄人的。”
“你喜欢？”姜明致靠近媳妇儿，小声说：“那我明天也送你一个，行不行？”
明天再来一次？薛新桃扑哧一笑，说：“我不要月亮，我要你抽空陪我去海滩度假。”
“行。”姜明致一口答应着。
这两口子，几十年来感情都那么好，家里小辈们也都习惯了，然后便看着人家两口子牵着手也去散步去了。
留下小辈们围着大月亮，感慨羡慕长辈们相濡以沫几十年的感情。




悍妇1949 139.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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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放了暑假, 天气热, 姜书玥跟很多刚放假的同学们一样, 呆在家也懒得出门, 先舒舒服服宅上几天再说。
白天吃着冰激凌, 嚷嚷着减肥减肥，晚上跟几个年纪小的侄子们在院里捉小飞虫, 要是你仔细找, 还会有小蜻蜓藏在花叶底下。
好惬意的假期。
每当这时, 爷爷奶奶就喜欢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 看着他们一帮大孩子小孩子玩闹嬉戏。
正玩得高兴, 薛新桃走出来说：“宝宝, 大院门口的警卫打电话，说你同学找你，说叫惠珍珍，问让不让进来。”
“惠珍珍？”姜书玥意外了一下。
这大晚上的，还是放暑假，惠珍珍跑来找她？这姑娘有点儿兔子胆，还很宅，虽然就住在邻近的小区，可平常叫她来玩她都不来呢，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她想了想, 看看院子里消闲纳凉的一家人, 就说：“让她等一下, 我这就去。”
“大晚上, 可不能走远了，不能离开大院门口，要是有事，一定得先跟家里说一声。”薛新桃嘱咐了一句。
“我知道啦二伯娘。”
姜书玥换掉拖鞋，拿上手机，就往大院门口走去。
她走到跟前，便看到惠珍珍在警卫室里面，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姜书玥便推门进去，关切地打量了一下惠珍珍，她低垂着头，眼眶发红，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怎么啦，珍珍？”
“书玥。”惠珍珍站起来，咬了咬嘴唇说：“真抱歉这么晚来找你，我……我实在没法子了，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借我几百块，够我打车和找宾馆住一两天就行了。不过……我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还你。”
“谢谢你们啊，这是我同学，她家就住在旁边的小区。”姜书玥跟警卫交代了一声，便拉着惠珍珍出了警卫室，走到大院门口的一侧，问她：“怎么啦？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跟爷爷奶奶吵架，手机也被我奶奶摔坏了，我气的跑出来了，现在也不敢回去。”
“你爷爷奶奶又来了？”
“嗯，还有我叔叔。”
姜书玥也就大概明白了，心里暗暗叹气。
惠珍珍不爱跟别人讲家里的事情，甚至觉得太丢人。可两人作为闺蜜自然不同，姜书玥对他们家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
惠珍珍一家都是南方人，她父亲是高级工程师，母亲在事业单位上班，家境算是比较优越。因为计划生育，惠珍珍父母只生了她一个孩子，平时也算疼爱她。
去年，惠珍珍叔叔的儿子，比她小一岁的堂弟考到这座城市读大学，惠珍珍的好日子大概也就到头了。大一按要求住校，暂时没能搬到他们家住，可手已经伸过来了。
她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严重，说惠珍珍是女孩，没有资格继承他爸爸的财产，要求他们家的财产和房子都得留给男孙，也就是她堂弟。
她爷爷奶奶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说孙女根本不算自家人，出嫁就是外姓人了，家产应该都是家中男孙的。说为了她堂弟将来工作和结婚有底气，让她堂弟将来大学毕业能更好的留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要求现在就把房子过户到她堂弟名下。
说白了，其实就是看惠珍珍现在长大了，怕她过几年结婚嫁人，父母把房子和财产给了她。
在她爷爷奶奶看来，不光孙女没有承财产的资格，连结婚的嫁妆都不能有，没拿她挣钱换彩礼那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惠珍珍的妈妈当然不同意，她爷爷奶奶就各种闹，各种折腾逼迫。
以前她爷爷奶奶住在老家，现在逼上门来了？
“……我爸爸就是个愚孝的，我爷爷奶奶撒泼打滚，把家里闹得一团糟，说我爸不把财产留给惠家唯一的男孙，就是天理不容。我叔叔还一直煽风点火，说我爸百年后死了还得指望侄子给他当孝子送终，男孙才能继承香火，堂弟才是惠家的一条根，骂我丫头片子是外人。”
“现在我爷爷奶奶和我叔叔干脆住进来了，比自己家还随便，赶都不走，整天变着法子折腾人，还说我爸妈没有儿子，房子反正早晚是他们家的。今天晚上我妈跟我奶奶吵起来，我帮了我妈两句，我奶奶就又哭又闹地骂我顶撞长辈，打我，拿东西往我身上砸，还把我手机给摔坏了。我气得实在没法子，空着手就跑出来了。”
姜书玥无语半天，很想骂人。
这都什么年代了，她还以为，这样的情节只会出现在几十年前个别地去的农村呢，现实中还真有？
可是从小的家教，姜书玥到底骂不出来粗话，最终气愤地骂了一句：“无耻！”
她想了想问道：“那你看你爸的态度呢？”
“……我爸愚孝啊，什么都听我爷爷奶奶的，现在我爷爷奶奶以死相搏，说我爸不同意他们就去死，我爸就劝我妈先答应下来，居然说房子过户给我堂弟，我们也还能继续住。现在那两个老不死的，死不死不知道，反正我妈快要被他们逼死了。有我爸爸夹在中间，报警都没人管。”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惠珍珍摇着头说，“我跑出来以后，在附近游荡半天，想离家出走，连打车的钱都没带，我又不想回去，回去我奶奶肯定还要骂我打我，她就是故意这样想把我逼走，还跟我爸说指望女儿没有屁用。我实在没法子，就来找你了。书玥你借我几百块钱，我先在外面安顿几天，找个暑假工先养活自己，慢慢再想办法吧。”
都这么晚了，放她一个女孩子去外边流浪？
姜书玥想了想，就说：“这样吧，你先跟我去我家，给你爸妈打个电话，下一步再说吧，你这么跑出来，他们肯定也不放心的，说不定急着找你呢。”
“算了吧，书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们家。”惠珍珍摇摇头说，“我跑出来的时候，我奶奶还跟在后边骂，叫我出来被车撞死算了，反正也是个没用的赔钱货。”
“你先跟我回去再说吧。”
姜书玥先把惠珍珍带回了家里，院子里纳凉玩闹的侄子们还在嬉闹，爷爷奶奶则回了屋，正坐在客厅里，几个小辈陪着看电视，姜书玥伸头一看，果不其然，又是爷爷喜欢看的军旅题材。
爷爷喜欢看军旅题材，不过很讨厌抗日神剧，看了要骂娘的，而奶奶喜欢看各种纪录片，尤其喜欢看关于各种动物的。
“奶奶，这个是我同学惠珍珍。”
“哦，你的小伙伴，我见过的。”田大花笑着点点头，叫惠珍珍过来吃水果。
惠珍珍很忐忑，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似的。姜书玥就先把她带回自己房间，嘱咐她给她爸妈先打个电话，自己下楼回到客厅。
“奶奶，我能留她在我们家住几天吗？”
“当然能啊。”田大花说，“这不是你的朋友吗。不过我记得她家住的不远，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宝宝啊，她爸妈知道她来我们家吗？小孩子自己离家出走可不行。”
老太太是有多精明，家里的大事小事从来就没人瞒着老太太。
姜书玥就简单说了惠珍珍的事情，完了很气愤地说：“奶奶，你说世界上怎么真的有这种家庭？”
“这还不多的是。”田大花笑笑。姜书玥的生活环境不容易接触到，也就觉得很惊诧，可实际上，这样的爷爷奶奶，即便在如今的社会也不缺，还真多的是。
“奶奶，我真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太气人了。”姜书玥窝在奶奶身边问：“奶奶，您说她现在该怎么办呀？”
“宝宝，你是大姑娘，你留同学在家里住几天当然没问题，不过一来呢，你得保证她父母知道，二来，你得尊重她自己的意思，不用出于关心非得留她住下，她要是真没地方去，你不放心，你可以帮她安顿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