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数定理

    开始，他们就突然失去了平衡。

    不是空间转移，不是光学隐身，不是精神干涉。

    正确答案是“扫堂腿”。

    他下蹲的时候就消失与两人的视野之中。他只是速度更快。很难想象奥尔格这种一身白大褂的中老年知识分子居然能如街机角色一般，使出这样犀利的武术。老混蛋的下盘稳固得可怕，左足抓地，右腿一




第九章 异化、理想与故事开始
    有一种错误观念广泛存在于大众的意识当中。他们觉得，一个高等级法师就一定可以胜过低等级法师，就好像mmorpg【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即常规意义上的“

    网游”】。法师的战斗，更像是集换式卡牌游戏【ccg】。高等级的魔法，就等于是“稀有度更高的单卡”——但是这种游戏并不是一张秘稀或传说或收藏家罕贵就能决定全场的。法

    师的法术列表，就相当于他的“卡组”。高等级魔法也只有在适当的时点放出来，才能起到决定战局的作用。

    低等级的法师，不一定打不过高等级的法师。正是因为如此，理想国法师等级评定标准里，战斗技术等级和魔法专业等级是分开考量的。而就算如此，战斗等级更高的法师，也有可能因为魔法的克制而被战斗等级更

    低的法师击败。

    而与此相对应的，则是“搏击”。很多人认为搏击是靠技巧的。这种观点倒也不能说是错的——前提是“必须在同一个量级上”。

    “一力降十会”才是真理。

    奥尔格是一个优秀的法师，所以才能依靠一个魔法，获得凌驾于精英战斗法师之上的身体能力，继而摧枯拉朽般击倒数名斗犬。

    但是，当双方处于不平衡的状态时，“力量”的作用也能被抵消掉。奥尔格凄惨的靠在玻璃墙壁上。颈动脉、股动脉、小臂肌肉、小腿跟腱等要害部位纷纷中刀。尽管他本人使用魔法阻止了失血，但这样的伤势，却使得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一柄匕首插在他肝脏的位置上。与此同时，他的小腹被开了一个洞。在他行动能力下降的时候，仿柯尔特终归是能够命中他的。内脏缓缓从枪伤中流出。

    而奥尔格的对面，一个有着一头利落短发的金发青年随手扯下自己快碎了的头盔。这头盔是奥尔格最后反扑的结果。青年在将匕首送入奥尔格肝脏的同时，也直面了太极拳的经典重手招——转身搬拦捶。“聂政”的头盔很好的吸收了冲击，直接碎了一半

    。

    奥尔格惨笑:“忍术八卦掌真是可怕的暗杀武术。”刚才的阴影生灵，杀伤力非常有限。但是，它们能够夺去奥尔格的视力，并且阻碍他的拳脚运动。而青年身为阴影的操控者，能够抓住阴影生物的空隙，以匪夷所思的角

    度、匪夷所思的速度，或戳或割，不断将费钢匕首切入奥尔格的要害。

    奥尔格甚至觉得，就算没有聂政式的辅助，他和青年一对一，自己的胜算也不足一半。

    这个家伙最擅长暗杀的武术。而他的魔法，则能将一切阴影存在的场合，变成“适合暗杀的环境”。

    在确认学者已经重伤无力之后，金发青年压着喉麦，开口道:“全队，这里是‘赫胥黎’，第一区已经镇压完毕，首要目标奥尔格刘已制服。完毕。”

    奥尔格的办公室内，两名斗犬粗暴的翻阅着纸质文件，用力敲打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奥尔格那张价值连城的办公桌被砸出几个坑。他们在寻找可供介入的端口。听到青年的指令，那名瘦弱的斗犬叹息:“这里是‘贝格尔号’，已经找到最近的实现记录。人体实验，实验对象非自愿、非知情，存在通过生理扭曲意志的行为，存在非必

    须虐待，存在有意识毁灭人类生命的行为，完毕。”

    “哦，不是只找到了最近的资料吗完毕”

    “这是他们的日常项目。成熟实验体的资料，没有纸质版。申请‘侦查’。完毕。”

    “这么难的吗——允许。”

    瘦弱斗犬松了口气，将自身的灵性集中在即将出口的语言上:“‘过个侦查’。”

    一个只有他才能看见的白色二十面骰子无声无息的落下。写着“20”的那面正正朝上。这就是第四概率魔法“天命之路”它是根据一个免费的桌面游戏规则“d20系统”编写的概率魔法。“d20”系统，以及其他类似的trpg游戏【比如其近亲《龙与地下城》】，会将一切行为的“难度”用一个数字表示。当角色想要执行某个行为的时候，就需要投出一枚骰子，然后根据投出数字是大于或是小于“难度指数”，来决定该角色的行为是

    否成功。

    而“天命之路”所设定的规则之中，“20”代表“骰子数值翻倍”。

    他可以在没有任何加值的情况之下，完成一个难度小于40的任意行为——而在d20系统之中，难度30就已经是“英雄行为”了。

    而难度40，意味着“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一个几乎不会游泳的人，在洪水之中渡河，难度也略低于30。

    “不借助任何工具在下过　24小时雨的坚硬地面上追踪某个敌人”的难度差不多就是40了。

    在“天命之路”的作用下，瘦弱斗犬的下一个“侦查”将会必然成功——只要难度低于“不借助任何工具在下过　24小时雨的坚硬地面上追踪某个敌人”。

    这也是奥尔格在意识到“枪手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依靠运气，隔墙击中了对他们威胁最大的05”后，就瞬间做出判断的原因。

    他曾经是阿卡德米的高级成员，知道“天命之路”，也知道斗犬部队的常规战术。

    看到这一枚骰子，瘦弱斗犬不自觉的后退了一小步。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斗犬拔出匕首，割开手织波斯地毯。另一面斗犬叹息:“这地毯很贵啊……”

    “又不能抱回去。”瘦弱斗犬撬开了一层不厚的合金层，露出了里面的电子元件。他将右手递了上去。随后，他的腕表内伸出三根电线，如同有生命一般探入那开口之中。

    “链接建立，可以黑进去了……”

    另一面，十二名斗犬分成两组，准备进入关押实验体的区域。为首的斗犬压低了声音:“‘贝格尔号’，这里是‘巴利俄尔’，实验体的数据还没有取得吗”

    “镇静——哦，我找到了。”代号“贝格尔号”的斗犬语气淡漠:“资料上传，完毕。”

    “全体，阅读资料，准备镇压实验体。”

    “赫胥黎”下达了新的指令。而奥尔格则挣扎着抬起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破坏郇山集团的财产……”“非法财产，刘教授。”“赫胥黎”冷冷的看着他，如同以“怒火”为主题的古希腊雕塑:“我甚至都不想用‘财产’这个词——没有任何一个文明国家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们过

    去是人！”

    “呵呵，资本，一旦看到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奥尔格刘语气微弱:“但是，你们的行为，会挑起大康采恩和理想国的战端……”“你恐怕不大关心董事会的动向啊，教授。这可不大好，至少你也得知道自己的经费是打哪来的。”青年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德利瓦尔家的三位董事，因为经营问题而被弹

    劾。这件实验室，被认定为‘存在法律隐患的不良资产’。”“赫胥黎”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语气，模仿某个商人:“‘实验室本身配备了强大的武装力量。这股力量原本是标配的安保。但是由于德利瓦尔的不法行为，这股

    力量过于膨胀，简直有些失控了。正常关闭实验室根本不可能——哦，实际上，由于这个实验室是违法的，所以我们一开始就不知道这实验室的存在，没有控制它的权限。

    所以，我们需要委托比特犬佣兵团铲除这些公司的害虫……’——大概就是这样。”

    完全就是胡说八道一般的理由。但大康采恩内部，这样胡说八道的理由，其实也足够成为“交易”的筹码了。

    奥尔格刘咳出了两口血:“啊，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哼哼，哈哈哈哈……‘比特犬佣兵团’‘比特犬’你们明明连徽章都没有佩戴。”

    斗犬部队的徽章，是一头黑色的比特斗牛犬——一种看着简直像是肌肉妖怪的大型犬。

    这根本就是在装傻了。“掩饰自身来历”的行为之中，都透着一股敷衍。地上的血泊越来越大。在没有预先准备的情况下，高级法师也无法在这种程度的失血后还保留着战斗力。奥尔格洒在地上的厚厚血层，和玻璃幕墙后那个实验体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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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冉阿让、沙威和追击
    “look　down，look　down，【低头看，低头看】

    you＇ll　always　be　a　slave．【你永远是个奴隶】

    look　down，look　down，【低头看，低头看】

    you＇re　standing　in　your　grave．【你正站在你的墓地上】”05飞快的在通道之中逃窜。他四肢着地，后肢膝关节直接反了过来，如同野兽一般快速前进。他那实验体穿的宽大白色病号服已经破了，胸口有个狰狞的大洞。他的心脏

    如同一个被砸烂的苹果一样，根本没没有跳动、里面甚至还嵌着一枚费钢子弹。但血液就在伤口处，如同果冻一样晃来晃去。

    尽管从医学上来看，他应该是个死人了。但05就是如此兴奋，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唱起歌来。

    ——尽管从内容上看，这首著名囚徒冉阿让的定场诗听上去非常不吉利，而且05还唱得有点不在调上。

    他的速度比奥尔格开启循环加速之后更快。因为本质上，奥尔格的“流体加速”，就是对他超自然能力的模仿而已。他就是依靠这个能力，在心脏被打穿之后维持循环。

    而骗过斗犬的，也是这个能力。骗过斗犬并不容易，05刚才是真的没了呼吸与心跳。他除了要控制血液流动、将部分静脉血抽出、铺在地上之外，还要保持肺部不扩张、收缩的基础下，将氧气送入肺中

    ，将二氧化碳排出。

    万幸的是，这些东西，都是流体。

    ——亲爱的读者老爷们，观众朋友们，谢谢啊……

    05再一次确定了。他就是主角。不然的话，所有实验体之中最弱的超自然能力，不可能这么恰到好处的适合这个场景。

    故事开始之前，剧情就已经存在了。而现在，这个故事将推动他前往下一个剧情点。

    他暂时自由了，已经可以前往下一个场景了。

    奥尔格最后的遗言，实际上就是一条“命令”。

    那个老混蛋从来不用这么模糊的语言下达命令的。他对自然语言的可靠性深表怀疑，所以每一次下达命令都小心翼翼的斟酌词汇，不给实验体们一点儿曲解指令的机会。

    唯有这一次……

    奥尔格最后的命令解放了无形的枷锁。现在，05可以依靠自己的意愿，解释奥尔格话语之中的“一切手段”、“逃出这里”和“应该做的事”了。

    “剧情已经开始了……嗯，可以考虑‘以后要做什么’的事情了！”

    05为取得了思考的自由而欢喜。他倒是毫不担心自己是否能逃出去的问题。他很确定，自己必定可以逃出去，因为这就是“剧情需要”。

    哪怕这个时候有个神明过来阻拦他，神明也得被“剧情”杀死。故事就得这么写。

    “当然，我也不是准备躺着离开就是了。”05在心底里补充道。对于一名正面人物，尤其是主角来说，躺着等作者爸爸开挂，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05对流行文化研究很深。他知道，在很多时候，“人气”与“战斗力”可以画上等号。

    尽管就算他躺在地上，作者也会想尽办法让他脱离这个空间站——不然作者就没办法生活了。但是，这样非常伤人气。

    如果人气下跌，甚至变成负数，在读者之中背负“恶名”，那么读者甚至会期望看到他被虐待的样子。

    因此，哪怕对结果没有影响，哪怕只是表面上，他也得做出“我很努力的策划逃跑了”的样子。

    当然，剧情要跌宕起伏一点，自然就少不了“阻碍”。

    比如……“噗噗噗噗噗噗噗”。一连串子弹打在05脚边。05却好似未卜先知一般，身体一斜就提前避过。他的运动能力早就超过了许多顶级跑者。在这种速度下，一点偏斜就好像脱

    轨一般恐怖。但05却远比列车要灵活。巨大的冲击力化为压力，将他压在墙上。实验体就如同壁虎一般在墙壁甚至是天花板上奔驰、旋转，躲避斗犬的子弹。“哇哦，‘赫胥黎’，我们找到那个实验体了——一点也不难找，他甚至还蛮有品味的。”斗犬侧耳倾听。走廊的远处飘来了“look　down　and　show　some　mercy　i

    f　you　can”的歌声:“奥尔格刘居然还会安排实验体看音乐剧吗看起来实验体的生活水平还蛮高的嘛……”

    “或许只是实验的一部分。”在05逃跑的地方，“赫胥黎”在给自己点眼药水:“要是作为实验体素材的那个人本质上不喜欢那作品呢”

    “有谁会讨厌浪漫主义的那可是维克多雨果！”“当然是现实主义者。或者喜欢后现代什么的。”青年眨了眨眼睛。纳米装置随着眼药水流入他的眼球。无数的微小仪器相互勾连，在眼球表面形成一层薄膜。某些魔法对身体的完整性或原装性有要求，因此很多法师选择人工肢体、人工器官的时候都非常谨慎。“赫胥黎”不能使用强化义眼。在战术头盔内置的显示屏被击碎之后，他就只能

    用这种东西来作为战术辅助系统的“输出装置”。

    现实增强技术将许多图示很好的叠加进了他的视野之中——就好像游戏的任务提示一样。

    “那个实验体呢”

    “朝着三号区域去了。‘老大哥’和‘真理部’可能会拦截到他……”

    “赫胥黎”皱眉:“情况很糟糕”

    “各种意义上——这些实验体可真够劲的，我现在没办法去追击。”仿佛是这回答的注脚一般，实验室突然断电。周围一片漆黑。然后，房间里一盏低功率照明设备开启。走廊两侧也有一些暗淡小灯被点亮。这些应急设备在供电断开的时

    候就会自动启动。

    这里大部分设备都有独立的后备电源，防止实验体失控。

    “怎么回事”

    “一个拥有电磁类能力的实验体破坏了部分电子设备。”

    “赫胥黎”转而问道:“‘贝格尔号’，刚才逃走的那个实验体，他的资料找到了吗”

    “实验体编号05，其素材的真实身份已经被销毁，超自然能力是‘流体控制’，疑似掌握独有魔法，是概率系的……概率系的‘主角属性’概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