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桃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飞翼
“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
“不不不!”胖团子急忙摆手说道,“我也是外人,我也是外人。”
这不是故意去挤兑排挤人家那红衣小姑娘么,胖团子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成白莲花儿了,吓得大眼睛里都是眼泪,唯恐自己再说错话,回头就成了黑心团子,抓着卫瑾的手连声说道,“都喜欢找你玩儿,是因为大家都喜欢阿瑾。”
她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犹豫了一下,见那小姑娘站在远处正往这儿看来,一开始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之后有多了几分伤心委屈,就有些不自在了。
这位想必就是魏阳侯府的七小姐。
说起来她才是正经的北朝豪门贵女,大概在家中的时候,一向都是被娇宠长大的,卫瑾的冷落,确实会令她委屈。
见那小姑娘孤零零的很可怜,阿妧犹豫了一下,抓着卫瑾的衣摆摇了摇,小声儿说道,“小姑娘娇生惯养的,脾气都大。我。我在家生起气来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怕呢。阿瑾是男子汉,要对女孩子宽容一点,就算不喜欢,也不要伤害她。”她这么说又觉得自己有些白莲花了,抿了抿嘴角,却当真有些不安地低声说道,“若还是因为我的缘故,那我,我怎么……”
“如果是靖王叔,你也会这么劝他么?”卫瑾抱着白兔轻轻地问道。
“靖王殿下也不是我能劝得动的呀。”阿妧就小声儿说道。
那个家伙对女人更坏。
说踹就踹,说骂就骂,可是阿妧却觉得见到靖王对那些女子冷淡无情,有一点小小的高兴。
“好。”
“咦?”
“我听姑姑的话。看在她年纪小,我不跟她一般见识。等往后长大了……”
“长大以后,你不喜欢谁,就不要理睬她。”阿妧就仰头说道。
她终于想明白了,她觉得那红衣裳的小姑娘可怜,不过是因她年纪小。可是若那小姑娘是个花季的女孩儿,她也不能勉强卫瑾去对她好。那是对卫瑾的不公平,也是她狗拿耗子了。
她想通了,就对卫瑾露出大大的笑容,卫瑾一双漆黑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片刻,也浅浅地笑起来。他不知因阿妧说对了哪句话,明显欢喜了几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红着脸捏了捏胖团子的脸。
“姑姑要常来看我。”卫瑾就指着阿妧的平安符认真地说道,“也要常常想着我。”
“我也会常常想着姑姑的。”
“你想得够多了。”这么长的时间,诚王府的好东西就跟插了翅膀儿似的天天往胖团子的屋里飞,那都是卫瑾给她的。
阿妧就有些害臊地抓了抓自己漂亮的小发髻,拱爪感谢道,“总是把好的送给我,我都不知该如何偿还了。”虽然宁国公府也是富贵双全,可是有些物件儿,却还是皇族特有的。她扭了扭小身子,见卫瑾对自己微笑,就轻声说道,“我看见里头还有很漂亮的首饰衣料的,你给了我这么多……”
“我不必姑姑偿还我。”卫瑾将手里的白兔递给胖团子。
阿妧急忙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这沉甸甸,一脸大爷状对自己弹了弹腿儿的白兔。
白兔吧嗒了一下嘴儿,踢了胖团子一脚,窝起来团成了一颗毛茸茸的毛球。
阿妧小心翼翼地拿手指给这雪白的大爷顺毛儿。
卫瑾就默默地看着,只觉得眼前的这两只都毛茸茸的,叫人想要摸一摸。
“卫瑾!”他和阿妧立在这灌木的地方太久,久得远处的那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大步走了过来。
见卫瑾正对着一颗圆润可爱的胖团子十分亲近,她想到最近魏阳侯府的传闻,就忍不住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疑惑地歪头看过来的阿妧。见她穿戴首饰都是宫中的样式,她的眼眶就忍不住红了,突然冷笑问道,“你就是宁国公府的阿妧?”她用力地捏着手,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你好啊?”阿妧就试探地说道。
她觉得这小姑娘怒气冲冲的。
卫瑾皱了皱眉,往阿妧的面前站了站,有些不悦地看着这小姑娘。
“她有什么好的?你偏要护着她?!”见卫瑾不着痕迹地将胖团子护在身后,这红衣小姑娘越发地恼火了起来。
她在魏阳侯府年纪最小,又生得漂亮,性情也有北朝女子的火爆,因此在侯府之中格外得宠爱。因此她见到卫瑾爱护阿妧胜过自己,甚至面对自己的时候爱答不理的,顿时就红着眼眶指着卫瑾尖锐地喝道,“前一回,你是不是因她的缘故才不要和我下棋?”
“你棋艺不精,与姑姑无关。”
“难道她能下棋比我还好?!”
“陛下都赞过她蕙质兰心。”卫瑾静静地看着这小姑娘,面无表情地说道,“周玉,你不要撒泼。这里不是魏阳侯府,是诚王府。你若是不收敛你的脾气,我只能送客了。”他的表情很冷淡,可是又回头对阿妧低声说道,“你看,我听你的话,没有对她很冷酷。”
因为胖团子的缘故,所以他才会这样好声好气地对周玉说话,不然只单凭周玉对自己的这份傲慢,他都不会再理睬她。
阿妧就觉得这也蛮冷酷的。
不过她不是卫瑾,不能替卫瑾做主,更不会再三地叫卫瑾不要和这名为周玉的小姑娘退让,容忍她。
胖团子现在也发现这周玉仿佛脾气很厉害了。
“你!”周玉就顿了顿脚,显然被卫瑾伤得不轻,只顿足道,“我告诉姨母去!”她虽然这样说,可是脚下却没动,只看着卫瑾仿佛是等着卫瑾来哄她。
见她是这么一副脾气,胖团子就又往后蹭了蹭,觉得自己方才对卫瑾说的劝谏都混账透了。她觉得女孩子都需要怜惜,可是周玉这性子,凭卫瑾高贵的身份也确实不好忍耐她。她也觉得自己在卫瑾面前似乎是有些得意忘形,竟然没有问清楚周玉的脾气,就先来劝卫瑾。
“对不起。”阿妧就跟卫瑾小声儿道歉。
卫瑾的嘴角就轻轻地勾了勾。
“你跟卫瑾说了什么?!”见这胖团子贼头贼脑地躲在卫瑾的身后说着什么,周玉的眼睛顿时就刺在了阿妧的身上。
她到底年纪小,也有几分忍不得,只冷笑着吸了吸鼻子,声音越发尖锐地说道,“就是因你们这些南朝的小杂种,这京中才会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装模作样的,不要脸!”她想到魏阳侯府里那些个南朝女子弱柳扶风的做派,顿时恨得红了眼睛。
那些女子也生了女儿出来,柔柔弱弱,可怜巴巴装模作样的样儿,和这阿妧是一样儿的!
“你住口!”卫瑾本精致漂亮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此刻一张小脸儿顿时就沉下来了。
“你跟她道歉!”
“我又没有说错!你看看你,卫瑾!打从遇上她,你都不像是你了!”
卫瑾面对女孩子的时候总是很冷淡,那时对周玉也冷淡,可是周玉却觉得他的性子本就如此,因此并不感到恼火。
可是魏阳侯府和诚王府本是姻亲,自然也知道元秀郡主的心上人宁国公世子林珩带着妹妹往来诚王府的事儿。待知道卫瑾又是送那阿妧衣裳又是书信往来还和她下棋,这份恼怒就再也叫她咽不下去了。
“都说狐媚子,果然是狐媚子!”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叫道。
“怎么,你还要打我?!”见卫瑾几步上前抬起了手,她就尖声叫道。
为了一个宁国公府的阿妧,他竟然要打她。
“口出恶言,你简直不似勋贵家的小姐。”卫瑾上前拉住周玉的手,见她痛呼了一声就大声说道,“你给她道歉!”
“我不!”周玉本就是个倔强的脾气,最是个叫她做什么就偏不做什么的性子,见卫瑾袒护阿妧,就觉得伤心越绝,大声道,“我讨厌她!卫瑾,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伤我的心?她除了装可怜,还有什么好的?!”
她伤心极了,看着卫瑾那张涨红了的小脸儿大声叫道,“我喜欢你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用力扭动自己的手腕儿,却见挣脱不开,顿时大哭起来。
阿妧就呆呆地看着。
这短短的时间,一下子后院儿就闹起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似乎在周玉的眼睛里,自己是抢走了她心上人的坏女子。
可都是豆丁儿,做什么一副醋海生波的样子呢?
可怜巴巴,原来是错的。
可是她并没有装可怜,只是,只是……
周玉并不是寻常家的小家碧玉,而是当真魏阳侯府的贵女,虽然年纪小,可是出身尊贵,此刻远远服侍的丫鬟们哪里敢叫她伤一根毫毛,急忙上前赔笑要将卫瑾和她拉开。
只是一向待人冷淡,若有若无的卫瑾,却突然变得不通情面了似的,就揪着周玉不放。这就乱了套了,什么“小祖宗”,什么“公子息怒”,什么“姑娘不是有心的”就乱糟糟地响成了一团。
那些魏阳侯府出来的丫鬟就看着呆呆捧着白兔的阿妧,目光之中都多了几分不善。
见有人劝着,周玉就越发地大哭了起来,她一双通红的眼睛看见了对面缩着小脸儿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阿妧,顿时越发恼怒。
“父亲打从回家,一直都说林家的那个阿萝!我听说她是你的亲姐姐,果然呢,连陛下都能迷惑,你们姐妹俩都是一样儿的!”
她听了家里头的几句闲话,还想着父亲曾经耳提面命叫追随显荣长公主往江东去的大哥离那个阿萝远点儿,就越发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了,大声道,“都爱迷惑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狐狸精!”她只见卫瑾霍然抬手,就抬起了脸叫道,“你要打我,你打呀!姨母若知道你为了这妖精打我的脸,看姨母会不会骂你!”
“你看母亲会不会骂我!”卫瑾高高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可是阿妧却猛地瞪圆了眼睛。
“不许你骂我姐姐!”
她听着周玉的话,一下子就想到那个时候,后宫之中满京的勋贵看向阿萝的那种怀着各种打量不屑警惕唯独没有善意的眼神。
凭什么皇帝相中了阿萝,阿萝就是错的?
为什么错的不是皇帝,不是他们这些内怀龌蹉的男子?!
“我姐姐不是狐狸精,我也不是!你,你给我姐姐道歉!”胖团子嗷地一下子扑上来,揪着周玉的衣摆,一下子就把卫瑾给拱到一边儿上去了。
一颗胖团子气势汹汹的。
“你就是!我听说南阳侯府内惟不修,都是你们这些南朝的狐狸精在作祟!如今看来,你连卫瑾都迷惑,由你就能看出你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玉正还要说什么,却只见那胖团子叫了一声,如同一颗小炮弹一样撞到了她的身上,一下子就被撞到在了地上。
这颗方才还在装模作样的团子此刻比谁都厉害,一屁股就跨坐在她的腰间,一拳头就打在她的脸上气势汹汹地叫道,“你给我姐姐道歉!”
庶女桃夭 112|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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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了得啊?
两个小丫头顿时就滚成了一团。
虽周玉是被横冲直撞一下子呆住了被阿妧打了一拳头, 只是阿妧一向软绵绵的哪里有力气,脸上一疼的周玉顿时就反应过来,反过来一下子就将阿妧给推到了地上, 伸出手就去抓她, 还未等一旁的丫鬟们跟上, 就见两个小孩子已经扭打成了一团, 在地上滚来滚去。
偏偏这两个女孩子都有一股子气势,嘴里哇哇地叫个不停, 谁都不敢上去将她们给分开。卫瑾急得追在这两个女孩子的后头, 想要帮阿妧,却总是看见这两个扭在一块儿分不开谁是谁。
“你给我道歉!”胖团子脸上挨了两下,一口咬在周玉的手腕儿上。
“偏不!狐狸精!”周玉就抓着阿妧的小辫子叫道。
这两个闹成了一团, 哪里是丫鬟们能撑得住的,就有满头大汗的丫鬟往前头去禀告主子了。
“这是在做什么?!”第一个冲过来的就是诚王世子妃了,见了这地上还滚得乱七八糟的两个, 她顿时就恼了,指着一旁的丫鬟们喝道,“你们是死人啊?!还不把她们给分开!”
因她是未来的王府主母, 一向都有威严,因此那几个丫鬟忙不迭地就上前,硬是挨了阿妧与周玉的胡乱挥舞的小拳头之后, 好不容易将这两个给分开。不提气喘吁吁鼓着小肚皮喘气儿的阿妧, 只说周玉, 方才还精致簇新的红衣上都是灰尘, 头发都散开了,乱糟糟的。
“姨母!”她见了一旁的世子妃,顿时就哭着扑上来。
她受尽娇宠,一向说一不二,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世子妃急忙扶住她,见她的眼眶都青了,脸上花里胡哨的,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这是在做什么?!你做什么狠心,要往阿玉的脸上来?!”女孩子的容貌最重要不过,哪怕周玉是侯府贵女,可是若一张脸被打坏了,往后只怕婚事也要艰难。且这世上谁家男子不喜欢容色娇艳的美人?
周玉的脸若破了相,就算是看在魏阳侯府的面上勉强娶了她,可是又能对她有多少真情?见周玉的眼眶青里透着黑,世子妃只后怕得满头是汗,拥着周玉就厉声道,“谁家的规矩,叫你往人家的脸上招呼?!”
这若是周玉坏了容貌,她可怎么和她姐姐魏阳侯夫人交代。
“母亲,是她先出言不逊。”卫瑾将孤零零被人丢在地上没有搭理的阿妧给护在身后说道。
“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儿子眼里,她才是外人!”卫瑾就指着周玉说道。
他不明白,一向公允温柔的世子妃,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样偏袒周玉。
周玉被打了一个乌眼黑,可是阿妧的脸上也被周玉给抓得一道一道儿的,雪白的小脸儿还有几缕血痕。
他垂头拿出帕子来给阿妧擦脸上的血痕,见这小团子疼得直抽抽,本是软乎乎的性子,却倔强地瞪着眼睛不肯掉眼泪。
卫瑾握着帕子的手就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给阿妧擦脸,低声说道,“别怕,你没错。若谁侮辱我的姐姐,我也会打她。”他见胖团子仰头对自己小小地笑了笑,可是精气神儿却很从前不大一样儿,仿佛还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倔强,抿了抿嘴角,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往后你别上手儿,我替你打她。”
卫瑾看着阿妧雪白的脸和脖子上好几道血檩子,就低声说道,“你疼了。”
“我也打她了,没吃亏。可厉害。”阿妧就讷讷地说道。
她对世子妃对自己的呵斥完全不放在心上,也不觉得什么。
卫瑾这个时候宁愿忤逆世子妃也要护着她,已经叫她感到很满足了。
“姨母,我疼。”周玉是魏阳侯府娇养长大的,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揪着世子妃的衣摆就落下眼泪来。她委屈得什么似的,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阿妧竟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跟自己杠上了,还和自己厮打。
这些南朝的狐狸精不都是一副矫揉造作的小白花儿的样子么?
她这么泼辣,怎么勾引别人呢?可是为什么偏偏卫瑾却还是对这宁国公府的丫头那样维护。
为什么啊?
她虽是个霸王脾气,却还是年幼的心性,顿时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阿妧见她哭了,却梗着小脖子说什么不肯跟着哭。
“你也哭。”这世道,哭得可怜的才会叫人偏心些,卫瑾见世子妃已经心疼地抱着周玉轻声安慰,知道这么长时间,前头祖父只怕也要跟着来了,就握着阿妧的手低声说道,“别怕,我保护你。”
他握了握自己小小的手,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些无力,却不敢放开阿妧免得她叫那些魏阳侯府的丫鬟下了狠手。只是阿妧却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说道,“我不要哭。”
她也委屈得直抽自己的小鼻子,却说什么都不肯哭出来。
她不要在不喜欢她,对她充满敌意的人的面前露出软弱来。
卫瑾就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
远远的就见远处大步走来了几个人,当首的一个脸色诧异,一张脸沉下来狰狞扭曲得跟土匪似的,那身上彪悍的气势顿时令这小小的院子都寂静了下来,正是诚王。
诚王就匆匆走到了这儿,见眼前这乱七八糟的,儿媳妇儿抱着魏阳侯府的丫头在默默垂泪,长孙却难得露出恼火的样子来把宁国公府那颗胖团子给护在怀里,呆了呆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就跟大战了一场似的。
“祖父给阿妧做主!”卫瑾赶在世子妃开口前,几步就到了诚王的面前一把就抱住了诚王的腿仰头,精致漂亮的脸上滑落了两滴泪痕,面无表情地流泪说道,“周玉无礼大放厥词,冲撞了阿妧。”他顿了顿抬眼看了不敢置信的周玉一眼,轻声说道,“你真是不知好人心。你来了王府,我不愿理睬你,还是阿妧劝我要善待你。可你却口出恶言,侮辱她和她的姐姐。”
“什么?”诚王顿时就皱了皱眉,冷冷地看向周玉。
他虽然很喜欢周玉这种爽直的典型的北朝贵女,可是却不喜欢一个盛气凌人,去欺负一个完全对她无害的女孩子的周玉。
“阿瑾,你怎么这么对你表妹说话。”
“我一向公允,母亲是知道的。”卫瑾小小的身子立在诚王的面前,看着世子妃低声说道,“我的表妹也很多。母亲的姐妹好几个,个个儿都是我姨母,魏阳侯府不过是其中一个。若周玉有冤枉,那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可是母亲,周玉先出言不逊,我命她道歉她却不肯,这难道是阿妧的错不成?”
他小小年纪本是一副冷淡的脾气,可是说了这么多话,却还是继续开口说道,“母亲是心疼她的脸。可是阿妧的脸也伤了。”
他把阿妧给拉过来,翻着她的衣领将她的脖子露出来,脸扬起来给脸色铁青,越发令人畏惧的诚王看。
“祖父你看,看她把阿妧给挠的!若如母亲说伤了别的女孩子的脸就是恶毒,她也很恶毒!”他就指着抽抽搭搭抹眼泪的周玉说道。
“这,这可真是……”诚王见胖嘟嘟讨喜的胖团子那小脸儿给挠出好几道血檩子,头上都见汗了,想要伸手给阿妧擦擦脸,却见自己大手粗糙得跟铁砂掌似的,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赔笑对身后垂着眼睛不语,看似温和平静,实则已经十分恼火的林珩说道,“女婿,女婿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呀!”他就搓着大手很讨好地说道,“要不,赶紧先请太医过来给咱们阿妧看看,不然落了疤可怎么办?”
“疼不疼?”林珩不理诚王,只探身抱起了阿妧,见妹妹的大眼睛通红,却不肯掉眼泪,就摸了摸她的头。
“大哥哥在,可以哭了。”他柔声说道。
“不要,不要叫大哥哥担心。”阿妧瘪了瘪嘴巴,抽抽搭搭地将小脑袋枕在林珩的肩膀上小声儿说道,“我没错儿。我不哭的。”
她不要当一个叫人看笑话的泪团子,只抱着林珩的脖子把刺疼的脸埋进兄长的颈窝里哽咽地说道,“我不是狐狸精,姐姐不是,我姨娘也不是。”她紧紧地揪着林珩的衣襟,那明明很难过却始终忍着的样子,不由叫林珩想到初见这胖团子时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初入宁国公府如同惊弓之鸟,努力讨好所有人的妹妹,养成了如今好不容易才真正地快活肆意的样子。
可是却在诚王府吃了委屈。
“女婿啊,祖宗!赶紧叫太医吧!”诚王简直郁闷死了。
这倒霉催的魏阳侯府的丫头,是不是找死不看日子?这要是林珩以为诚王府都是一群欺负他妹妹的坏蛋,往后还会不会娶他的女儿啊?
比起周玉,元秀郡主自然是要紧多了,且诚王也对周玉的话恼怒得很。
小小年纪,怎么就知道狐狸精了?
且性子这么霸道,卫瑾都看不下去了?
诚王一向知道长孙是个冷淡的人,他不喜欢谁,素日里也就当做没有这么个人远远地排斥开,却没有这一回竟然直指周玉的过错。且卫瑾是不撒谎的,孰是孰非还用说么?
北朝贵女的确张扬直爽,性烈如火,可是也不是周玉这般娇养任性,霸道欺负人。
“父王。”世子妃一见诚王脸色不对,顿时自己的脸也跟着白了。
她嫁入诚王府也已经多年,自然知道诚王的性子,那厌恶了谁就绝对不给谁一丁点儿体面的。见诚王待阿妧十分亲近,又对林珩赔笑,一下子就想到林珩是元秀郡主的心上人。
她心里一凉,知道只怕诚王是要拿周玉来祭旗,急忙勉力上前转圜,也不说都是阿妧的错了,只恭顺地说道,“不过是两个小丫头拌拌嘴,吵吵架罢了,这女孩子的交情,不都是这么来的?没准儿回头,她们就不打不相识了……”
“不打不相识?”诚王就皱眉看着抿了抿嘴角的世子妃。
“母亲,谁会和一个辱骂自己的人不打不相识。若是我,一辈子都不要和她往来。”卫瑾就笔直地看着周玉说道,“你得给阿妧赔罪。”
“给我姐姐道歉。”阿妧从林珩的怀里探出头来,小鼻子都红了,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
“做错事儿就得赔罪。方才你说了那些什么狐狸精的话没有?”
诚王见世子妃手足无措,就哼了一声,越过了欲言又止的世子妃走到了周玉的面前,见她害怕地退后了一步,很畏惧自己的样子,他也不在意,只看着周玉严肃地说道,“是不是你先骂的人?敢作敢当,既然你伤了别人,就得道歉,莫非魏阳侯没有教过你?”他说得严肃极了,却并不是因要讨好林珩的缘故。
诚王本就是个正气的人,谁敢在他面前耍无赖,都没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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