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199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兜兜麽
他眼泪坠在面汤里,又多添一分咸,一分涩。
没有保险,做工做到再也爬不动,只能期盼一月一千块综援,一分一厘都先给子孙,自己反而要露宿街头、满街乞食。
这座城,这些人,个个都在夹缝中求生存,却还有残存的情,留等真心人。
人来人往的査士丁尼大道,楚楚凭一腔怒火不顾一切往前冲,肖劲凭四十四寸长腿三两步追上,跟在她身后半步距离,路过一间江华大药房时说:“你知道在哪里搭巴士?”
楚楚猛然回头,凶巴巴瞪他,却换一副脸孔轻声细语问路人,“请问,上山的巴士去哪一站等?”
青年人教她左拐右拐再直走。
她听得发晕,从来没有方向感,在校园都能走丢,更何况自己找路?
肖劲在她身后勾唇笑,无人能奈何的轻佻。
她道谢,昂首向前。
他紧跟在后,背着手,十字路口处提点,“左转直走。”
五分钟后又见分叉口,楚楚身后再次响起低沉嗓音,“右转。”
她回头,“我知道。”
他举手投降,笑,“我已经老掉牙,要靠声音提醒我自己。”
他们一前一后继续走,在潮汐人流,在灯火霓虹,在摄影家镜头,咔嚓定格。定格他暗暗笑容,定格她任性眉头,定格他与她之间寂寂暗涌。
竟能一刹那凝固永恒。
最终她在肖劲悉心指点下到达准确地点,97号巴士还剩最后一班,在队伍瞩目下摇摇晃晃驶来。
肖劲排在队尾跟着她上车,她挑中最后一排,身边空余,大约、可能是为某某人留一个座。
却有一位四眼仔抢先坐在她身边。
明明左手边仍有空位,肖劲却一动不动站在过道,皱着眉,紧紧盯住平头四眼仔。他肩宽身高,剃得干干净净的短发衬出头发里两道长疤,这些年满世界参战,一瞪眼杀气腾腾。四眼仔挨不过六十秒,已经抱住公文包,畏畏缩缩起身,一旦站直身座位马上奔到最前一排,离“恶鬼”越远越好。
肖劲的目的达到,顺顺当当坐她身边。
楚楚似乎当他陌生人,左手撑在脸侧,风从车窗透进来,吹起她耳边碎发,少女高高马尾随巴士颠簸来回摇晃,活泼好似踩着鼓点节奏。
午夜电台又开始播放旧年相思,侧耳听,居然说中她心事,“痴心象马戏,似小丑眼内希翼,
为想得到你愿竭力以心献技。想你但怨你,暗街灯也在想你,但却在暗示结局甚迷离…………”
谁愿意等结局迷离?
又想起他刚才鼓出双眼蠢似鱼,越想越不自觉发笑。
夜风微微凉,音乐撑起暧昧背景,她侧脸惊艳,似玫瑰开在此夜。
而她越是想忍,越是忍耐不住,微微笑发展为噗嗤一声,双手扶在前座椅背,胸口颤动,乐不可支。
肖劲静静看着她,嘴角亦止不住上扬,问:“笑什么?”
她转脸对他,盈盈笑靥灿烂无敌,一瞬间照亮凄冷而乏味街巷,“你怎么那么坏?恶声恶气同黑社会有区别?”
他解释,“我在礼貌请他离座。”
“用什么?眼神威胁,杀气喊话?”
“沉默的力量。”
她深深看他,晚风吹拂长发,轻轻吻过她面庞,她眼中透亮,昏暗中全被他占领,“丁为什么推荐你?明明坏透底。”
“坏不过你——”他声音好轻,轻得如片叶过水。
电台放到副歌循环,“无助无望无奈曾立心想放弃,自制自我在每日怨天怨地,情话情意情路情尽都经过也是因你,留下我在昨日过活但如死…………”每一个字都好苦。
楚楚眼睛也不眨一下,望着他,“我又坏在哪一点?”
巴士开始爬坡上山,可预知前路茫茫满目漆黑。
而她仍在等,等一个书写开端的错误,等一句怦然心动。
他稍稍挑眉,像个游戏人间的混蛋,“随随便便拿出轨当威胁,还不够坏?”
根本没有轨道,哪来的出轨?又威胁谁?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却听得明明白白。
楚楚没回答,转过身面对窗外匆匆略过的树与灯,假装欣赏路边十年不变的风景。却没能控制面部肌肉,弯出一道甜蜜微笑,源自她隐秘而微小的少女心事。
她所求不多,一点点暗示,一点点鼓励,已足够开心一整年。
她的梦,亦不算空。
而他忽然间陷入深思,眉间愁绪抹不开,阴雨拢聚。
行车颠簸,她渐渐迷糊,座位上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幸得他出让坚实左肩,右手绕过她小小脑袋,只敢用一点点力道,牵引他靠在自己肩头。
电台音乐已停,却仍有他寻找节奏轻轻哼,“为想得到你愿竭力以心献技,想你但怨你,暗街灯也在想你…………”
一模一样,还是《想你》。
保镖1997 第14章 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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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失约
虽然她在他身上睡到发梦,也曾偷偷向上帝祈祷,让她心事再埋得深一点,久一点,但生活仍旧保持那张老叟一般沉闷的脸,没有分毫改变。
至多她当晚失眠到凌晨,满脑袋都是不可告人画面,挑挑拣拣足够拍一部新锐艳情片。
第二天照旧上课上学,与面目可憎师长及麻木不仁同学共处一室。从第一堂课起陈家兴就被ms.张责令在贴墙罚站,原因只在于他衬衫抽丝有碍观瞻。
而满教室学生连同陈家兴自己都已习惯,他穷成异类,人人当他是病菌,恨不能就地毁灭。
英国文学课结束,只有楚楚走向教室末端,陈家兴低头自己嗡嗡嗡念书,撞见一双干干净净黑色皮鞋,一对线条笔直的小腿,不抬头,反而缩得更可怜。
楚楚说:“老巫婆走了,你不用再罚站。”
陈家兴艰难地抬起头,空出左手来抓了抓后脑,“可是……张老师教我站足四堂课。”一听就知道从哪里来,称谓、语调、发音都不对,一点点小错就被一排一座取笑到六排七座,恨不能扒掉他衣服尽情羞辱。
“不怕,下一堂国文,容先生是好人,绝不会为难你。”她笃定容老先生从根本上看不起ms.张的嚣张跋扈。
谁知道陈家兴当ms.张是洪水猛兽,怕得浑身僵直,“不……不可以,如果被张老师发现我绝对没有好下场。”
楚楚抓住他手臂将他往回脱,“她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强逼你回座。”
陈家兴与她僵持,“我……我怕害到你。”
楚楚卯足力拉扯他,“那就让她来……”
天知道是不是因为学多两手功夫拳法,居然正义感爆棚,要做救死扶伤匡扶正道的女侠客。
这时候闫子高刚刚好回到教室,从礼拜六那天起,他自认是江楚楚男朋友,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担起男人职责,务必全心全力保护好“娇妻”。
他的保护与死缠烂打及四处顶锅划等号。
他当即隔开楚楚与陈家兴,代替她拖住陈,“要找找我,她算算我爹地给学校捐多少钱,百分百一个字都不敢说。”
陈家兴被逼无奈,结束罚站回到座位。
袁柏茹趴在桌上冷哼,两只眼死死盯住江楚楚后背,长出獠牙淬着毒液。
闫子高背过身朝楚楚得意地挤眉弄眼,“看,是不是好犀利?”
楚楚耐心敷衍,“对,超人都比不过你。”
他得她一句话,心上开花,双脚虚浮,就快要像超人一样就地起飞。
好在相安无事一整天。
放学后闫子高也一样跟在她身边,袁柏茹从她座位经过,他立刻张开双臂挡在她身前,老母鸡护住幼崽的架势。
如果拉高脖子喊两声就更像。
无奈袁柏茹没心情欣赏他的赤子雄心外加滑稽面孔,她心中一酸,“男仔头”也差一点哭出声。
即便她不够娇嗲不够美丽,却不意味着连她的心都没有血肉,同样是十七岁的青涩光阴,她喜欢上一个把她当杀人凶犯戒备的少年。
感情总是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纠葛缠绕,麻烦不断。
因此才有百万本小说,孜孜不倦地写着俗套故事,却仍然一本又一本攀上销售金榜。
等袁柏茹走后,楚楚才与闫子高一同下楼,“袁柏茹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不喜欢她。”闫子高的拒绝几乎是本能,“成天凶巴巴看谁不顺眼就动手,迟早要被警察抓去重新教育。”
斜阳挂在摩天大楼,岌岌可危。血色残光在脚下,追着一前一后步伐。
楚楚低着头,隐约带笑,“你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才是喜欢?”
闫子高跨一步跃到她面前,伸手扶住她双肩,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就像我喜欢你,就是这种睡不着放不下病入膏肓的感觉。”
楚楚歪着脑袋看他,“谁教你说这些?”
他方才的气势全消,回到原来轨道,低头耸肩,“我新买一本恋爱手册。”
“我以为闫二少经验丰富。”
“我计划学一点新知识。”
“白痴。”
她声音冷冷,闫子高却如获至宝,他脑回路与普通人相左,“我会努力学习争取入校。”
“少做梦——”
闫子高不理,“几时举办入学考试?”
楚楚回答,“直接给你零分。”
“我刚才帮陈家兴不可得两分?”
“不可以。”
她一人远走,他独自踏步,沉沉夕阳下,想哭。
但他很快跟上,并且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明明自家司机已经上来打招呼,他仍站在她身边陪她等。
时钟走到六点整,肖劲还没能出现。
依照他对时间的绝对敏感,她开始猜测他是否遭遇车祸、抢劫,或是强*奸等等暴行。但转念一想,测量他一百八十公□□高与迅捷身手,全市能够拿下他的应当都是稀有物种。
除非因他自身原因。
他选择迟到或缺席。
礼拜六那天晚上,他陪她走在影影绰绰赫兰道,还记得留下邀约,可惜只有三个字,“礼拜一?”
“好。”
两个人完完全全是地下党对暗号,或者说是沟通障碍患者的同乐会,凡事用最短字句解决。
相约再去教她练习搏击,学生痴痴在等,老师迟迟不到。
闫子高小心提议,“要不要坐我的车?”
“嗯。”她不是那类固执傻等痴人,更何况她待肖劲还未到痴心苦等的程度。
夜班车的暧昧旖旎,突然间吹散在斜阳晚风里,散了。
一路上,闫子高雀跃异常,脑细胞饮过虎骨酒,持续不断地发昏发热。
楚楚始终望窗外,从头至尾忽视他的欲言又止。
到下车也没能说上半句话,闫子高彻底败北,“明天需不需要我来接?”
“不用。”
“那……”
“拜拜。”她关上车门,毫不留情。
他对着紧闭的车门挥手,痴痴呆呆,“拜拜……”
司机先生在偷笑,“二少,现在妹妹仔越来越不好追。”
“我再去找本书……”
“不如去找大少取经?”
“我会考虑。”闫子文不趁机陷害他就是万幸。
楚楚回到家,心情持续低落。难得今天江展鸿江太太连同江安安通通都在,大家终于能够凑足一家人共一桌晚饭。
席上江太太优雅地向女儿表示关心,“学业上有困难还是与同学相处不开心?阿楚一晚上闷闷不乐。”
楚楚放下汤匙,简要回答,“我没事。”
江太太微笑,温温柔柔看向江展鸿,“女儿大了,不愿意再跟父母分享心事。”
江展鸿开口,“阿楚还算乖,好过对桌那位江大小姐。”
江安安立刻皱眉,“又扯上我?我期末论文没有低分,还不能过关?”
江展鸿哼一声,“只一个a,在你眼里就算高分?你的自我要求需要进一步调整。”
江安安没所谓地耸耸肩,“好吧,下学期我把自己当□□因斯坦造计划。”
江展鸿冷冷哼一声,又将枪口调回楚楚方向,“准备考哪一所学校?”
没等她回答,江太太笑呵呵说:“不一定在本埠念大学,去英美也好,你与嘉瑞都是明年毕业,两个人一起去读书最好。”
江安安问:“程嘉瑞还要继续读?”
江太太答,“听说要去牛津念llm。”
从头至尾与己无关,程嘉瑞三个字在楚楚身体里产生化学反应,令她头晕反胃,病入膏肓。
“我吃饱了。”她放下碗筷预备上楼。
江太太小声询问江安安,“阿楚最近是不是遇到烦心事?”
江安安摇头,“她有事也自己解决,几时跟我们讲过?”
到拐角处听见人声,肖劲来了。
他匆忙回来,正与江展鸿道歉,解释他今天因何晚到,但楚楚没兴趣听。
江展鸿只说:“下不为例。”
江太太却很宽容,“都是小事情,已经有同学送她回来。”
更有兴趣探听他私人事,“是不是遇到难事?如果需要帮忙,请一定向我们开口。”
她听见肖劲回答,“多谢江太,我还处理得来。”
到此她再没兴趣继续听壁角,闷不吭声回房间。
枯坐在椅上还是不安心,轻手轻脚挪到窗台。背靠墙壁,小心翼翼挑起窗帘,目睹他略显寥落的背影独自走到院中。
突然间他在泳池边站定,回头望,视线似乎就冲着二楼窗台。吓得楚楚放开窗帘,慌慌张张跑回床上,大被蒙头才够安全。
而肖劲望着飘飘荡荡乳白色窗帘,勾一勾嘴角,挑出一个铺满邪和痞的笑。
他暗藏深处的气质,这一刻从骨子里透出来。
一时间风采无人能敌。
楚楚护住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紧张得随时要暴毙而亡。
她开始痛恨他——一个无耻无赖一无所有的王八蛋死扑街。
恨不能找阿婆打小人,打打打,打死你个负心薄幸陈世美!
咦?他们几时发展到这一步?连楚楚自己都满头雾水莫名其妙。
好在还有闺中密友能够分享垃圾情绪。
晚九点她与安琪通电话,“我约好要与袁柏茹决斗。”
电话那端沸水开锅,“我有没有听错?你去?你连书包都提不动,学人家送死?”
楚楚说:“我已经下定决心。”
“拜托,你是不是最近看太多日本漫画,认为是超人转世,全世界都需要你拯救?”
她及时喊停,“我们几时出来饮茶?”
“明天七点,你逃掉一堂补习课,我给你介绍新朋友。”
“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还要卖关子。
接下来互道晚安,结束混混沌沌一天。
第二天肖劲按时到场,她胃痛,又赌气,更加不跟他讲话。
车内装满低气压,等他傍晚来接也不见好,而肖劲心事重重好难猜。
楚楚的心思陷入泥淖。
到时间她从九朗大厦溜出来,在咖啡店遇见寒潮之中穿洋装的郑安琪,还有个老熟人黄茵茵。
见她疑惑,郑安琪坦然说:“我一知道barsix是她阿叔,马上更换态度同她做朋友。你看,其实茵茵人不错。”
保镖1997 第15章 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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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出轨
楚楚与黄茵茵打过招呼,郑安琪一秒钟也不浪费,开足马力着力打听barsix私密事。
追星族只关心一个话题,“你阿叔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问出口,连带楚楚都打起精神用心听。
黄茵茵喝着拿铁,回答得理所当然,“有啊,怎么会没有?”
“是谁?”这回紧张的是楚楚,“她几岁,做什么工作?”
黄茵茵说:“是我小姨,他们认识好几年,早就在一起。”
楚楚背后响起轰隆隆雷声,炸得她耳后面颊都滚烫。
郑安琪捧住脸呜呼哀哉,“我不相信!barsix那么靓仔,怎么会有女朋友?他只可以独身一万年。”
黄茵茵好心解释,“我没说谎,昨天我小姨摔伤,还是阿叔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忙前忙后照顾人,你不去看,根本不相信barsix会做这种事。”
郑安琪趴在桌上要哭不哭,“上帝,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barsix是我的,我至多同阿楚分享。”
她的少女心化作碎片。
黄茵茵仍嫌不够,继续补充,“为照顾我小姨还耽误工作,阿楚应该知道。”
突然被点名,楚楚来不及做反应,呆得可怜,“他昨天确实没能及时去学校。”
黄茵茵摊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郑安琪身在烈狱,兀自伤心,因而没能抓到楚楚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我被barsix抛弃,人生头一回失恋,你二位应当让我中头彩以表安慰!”
楚楚懵懵懂懂未发声,她仿佛一失足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脑细胞手牵手跳海,情绪只剩下几个黑漆漆小人儿——一个叫伤心,另一个叫绝望。
鸳鸯奶茶也变寡淡无味,玻璃杯没能对准嘴唇,全漏在裙摆上,头一次穿出街的深蓝色小洋装就此报废。
郑安琪顺势拥住她,“阿楚,让我们一起抱头痛哭。”
需不需要再喊一声失恋万岁?
可怕的是厄运还未结束。
三个人走出咖啡厅,黄茵茵要回天安大厦,楚楚折回九朗,都不过五百米距离,三人并排走,快到天安大厦楼底,楚楚与“鱼蛋面”只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
交通灯由红转绿,出租车碾过斑马线,路边有人先一步推开车门,却不向前走,转而弯腰伸进车内,轻手轻脚抱出一位清秀佳人。
她穿白色洋装,长发及腰,背影婉柔,与楚楚的明艳全不相同。此刻她侧着头靠入他臂弯,修长双腿也挂在他手臂,他似乎低头细心询问,或许她说不要紧,或许她抱怨真难受,总之他嘴角含笑,温柔如水。
“奸夫□□!”是郑安琪仗义执言。
黄茵茵出声反驳,“喂,人家天造地设一对,关你什么事?再说,他们两个早就住在一起,要不了多久就会注册结婚。”
“我不信,你从来谎话连篇。”
“不信你在街口等到凌晨,看我阿叔下不下楼!”
郑安琪同她的新朋友黄茵茵相互赌气,黄茵茵转头跑开,郑安琪抱住楚楚抽泣,“barsix居然不是单身?我再也不要对着他发花痴。”
“噢——”楚楚木呆呆没知觉。
郑安琪说:“今晚就换对象!阿楚,我失恋了,你怎么都不安慰我?”
今晚恐怕最伤心的不是她。
“taxi!”楚楚召来一辆出租车,也不记得郑安琪最后是否再撂下狠话亦或者发出重誓,她脑中空白,双眼发花,仿佛一夜之间染上绝症,再也没有治愈的可能。
人为什么可以轻易地爱上另一个人?这问题她或许可以请教闫子高。
回到家立刻蒙头大睡,没人知道她流多少眼泪,掉落多少心伤,这秘密从萌芽到结束仅限于她自己,她一人花开一人花落,一个月时间无声无息斩断一场惊心动魄单恋。
或许不止眼前时光,或许是从雷雨交加夜晚,安琪带着她站在沸腾的人群中偷看他比赛的那一天起,她从此坠落情网,弥足深陷。
可恨是他,她心如小鹿也好,绝望伤怀也罢,他根本无知无觉,就仿佛她的磅礴爱恋与他并无关系。
没错,确确实实与他无关。
怪只怪她自作多情。
楚楚在被子里哭到力竭,她面颊濡湿,已分不清是眼泪还是热汗,从滂沱大雨到默默抽泣,渐渐无声息,她去梦里讨要真心。
第二天起床见人,双眼皮格外深刻,江安安在餐桌上打趣,“妹妹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连夜去割双眼皮。”
江太太表示关心,“发生什么事,阿楚这段时间都闷闷不乐。”
她还是回答,“没事。”但双眼红红骗不了人。
江太太心中隐隐不安,要适时点播小女儿,“嘉瑞说好久没见,想邀你出门。”
“马上期末考。”
江太太换一套说辞,“那不如邀他到家里来,嘉瑞中学时年年考第一,他辅导你功课,两全其美。”
“这礼拜没时间。”她怕自己忍不住拿原子笔扎死程嘉瑞,她眼下暴躁得像一头公牛。
“那暂定下个礼拜天。”江太太从善如流。
楚楚还要反驳,正座上立时传来咳嗽声,江展鸿将一叠早报翻的哗哗响,眼睛阴沉沉望向她,“你几时长出上进心?要头悬梁锥刺股,立志考麻省还是哈佛?”
江展鸿在家中拥有绝对威严,楚楚没胆多说,唯有放下汤匙,“我吃饱了。”机械地拿起书包走向玄关。
换鞋时听见江展鸿愠怒道:“你是怎么教的?目中无人,脾气也越来越大。”
江太太懒得与他争辩,倒是江安安嘀咕说:“论脾气,我才是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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