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1997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兜兜麽
“他学w开摩托车戴头盔,本来就俗。”
安琪严正反对,“喂,开摩托车载女生难道不够时髦?”
“黑色皮衣穿三年,黑色西装像保全。”
“他一百八十公分手长脚长肌肉喷张,西装裤都包不住翘臀。”
楚楚无可奈何,“总之你赶快换一个花痴对象。”
安琪提议,“几时陪我去‘白兰度’观比赛?看看有没有人劲过他。”
“不懂你为什么痴迷拳手,一个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嘿嘿,开赛免费脱到半裸……”
楚楚迷迷糊糊睡着,梦中睁开眼,无一例外的都在水中,反复出现的场景总让她怀疑上辈子是否在海底生活,最理想是成为一头杀人鲸,广袤海洋无处不是战场。
今夜她仍是人形,在水底仰望天空,明镜一样碧蓝透彻。
忽然间多出一张男人的脸,肖劲的脸。
她悄悄拖住他脚踝,轻而易举地将他葬送在水底……
她长着耳鳍、长尾,而他却已闭上眼……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阿楚……阿楚……醒来吃早餐……”
光闯进来,似劫匪抢夺视觉。
慢慢她才看清,原来依然在卧室,原来什么也没发生,除开她床边挂吊瓶,再多围住个白衣护士。
江安安揉着眉心,已显疲态,“你昨晚发高烧烧到开口编故事你知不知道?哎?发什么呆?难道真的烧成白痴?”
她懵懵懂懂发呆,江安安接着说:“我同妈咪都吓个半死,连夜打电话叫钟医生,量你体温,温度计都快爆表。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楚楚摇了摇头,一开口嗓音都已经生锈,“我饿了。”
“吃完早餐睡一觉,马上就好。孙小姐留下来照看你,我同妈咪要去陪程太太挑项链。”看楚楚没兴趣听,她仍要多说一句,“假期怎么安排?外婆说挂电话来想接你去多伦多过春节。”
“好,马上订机票。”
江安安轻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既能避过程嘉瑞,又能离开伤心地,两全其美。
病中眼皮有千斤重,吃过饭缓口气,渐渐又睡过去,梦中再一次遇见肖劲,他大约刚刚剃过胡须,下颌干净,带着剃须水的薄荷凉,仍穿那一件三年不换的旧皮衣,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看她看得入神——
“肖劲……”
“嗯?”
有梦壮胆,她伸出手,指尖划过他下颌,仍有微微的刺。
他笑,孩子气的青涩。
“你时时刻刻都好性感……”她皱眉,认真研究,“好像一大罐敞口荷尔蒙。”
可能是她痴痴呆呆模样取悦他,肖劲的笑容更胜,暖融融像一颗小太阳。
他握住她的手再放回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听江小姐讲,你病得很严重,昨天怎么不说?”
“跟你说有用?回回都同我说‘嗯’,一个字都不肯多。”她病了,有特权在手,随意撒娇。
“嗯——”
“你看,你是不是只有对蒋女士才有话讲?”
“蒋女士?”他先是疑惑,但很快明了,“你认识她?”
“不认识!”
“人讲话,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肖劲真挚道出他人生格言,且从手边抽出一束花,“早日康复。”
十二朵红色康乃馨——
楚楚怒极攻心,就差当场呕血。
他说来探病就一定是探病,绝没有其他意图,康乃馨即为铁证。
她望着一捧小红花阴阳怪气,“你下回送只活鸡来我都不会惊。”
好在他还有另一只“贴心礼物”,“也送你。”
一只长方形礼盒,扎着紫色缎带,拆开外包装已消耗大半体力,如果是一盒生鸡蛋,她发誓一定砸在他头顶。
但居然是一只乖乖模样彼得兔,公仔穿着格子西装打领结,比肖劲更时髦。
她忍住笑,一再忍住,“你几时发现我喜欢小彼得?”不等他回答,她已自行揭秘,“算了,早知道侦查伏击都是你本能,不然杨家安怎么会被扭断手?”
肖劲只剩下笑。
他拍拍她脑袋,“按时吃药。”
“还有没有其他?要不要按时打针、早起早睡?”
他皱眉,想了想说:“还是要多休息。”
他带上彼得兔外包装,起身走。
“肖劲——”
他回头,眉与眼深如海,都是她梦中模样。
她犹豫许久,最终选择沉默,换另一句,“我要去多伦多度春假,这个月你轻松啦。”
他微怔,眉心皱出一道痕,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重复祝她“早日康复”,带上门。
楚楚转过头望窗外,她想,如果在多伦多能够戒掉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个人离得太远,再努力也是徒然。
何况她最不能吃苦,她已经被金钱养废。
机票定在五天后,临走那一天程嘉瑞驾车在楼下等。
他穿白衬衫与薄呢外套,五官清俊,只有皮肤在阳光下显得过于苍白。
他穿白衬衫与薄呢外套,五官清俊,皮肤苍白,细边框眼镜衬得斯文儒雅,同江展鸿夫妇之间也极为客气,见楚楚下楼,便上扬嘴角张开双臂等她来。
于楚楚而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眼前明明是温柔画面,却令她痛不欲生。
江太太殷勤未改,“阿楚快来,嘉瑞知道你今天走,再忙也亲自来送。”
她调整呼吸,一步慢过一步,依旧无法逃开。
她乖乖落到程嘉瑞怀抱。
但在外,他懂得保持克制,仅做礼节性拥抱便放开她,皱着眉打量她,“怎么瘦了?”
江太太解释说:“寒潮时不注意,前几天还在高烧。”
程嘉瑞只专注于她,“现在好了?”
楚楚点点头,蒙混过去,“妈咪,你记得帮我请假,学校还有最后一次交流会要参加。”
“好,早就同你老师通过电话。”
她无多话,怕与程嘉瑞独处,想尽办法拖时间。但江太太慧眼如炬,早看穿她,一个字也不许多说,拿上行礼与护照就将她推上车,压低声音叮嘱,“不许任性。”随即换一张笑盈盈面孔迎上程嘉瑞,再三道谢,“现在的年轻人都只会疯,还是嘉瑞稳重细心,阿楚托付给你,我最放心。”
还有江展鸿亲自上场恭维程嘉瑞,对楚楚却疾言厉色,“听话,从前的毛病要改!”简直是当堂警告。
无奈她脑后生反骨,根本不听,江展鸿的话还未完,她已经关山车门,半分面子都不给。
上车后,程嘉瑞同样沉下脸,问楚楚,“怎么突然想起去多伦多?忘记电话里我交代过什么?”
楚楚对他,少不了害怕,“外婆点名说想我……”
“外婆说想你……呵……多久没见,阿楚就不想嘉瑞哥哥?”他说话时稍稍偏过头,望她一眼,冷冰冰猜不出意图。
她犹犹豫豫开口,“想……还是想的……”
“不用勉强。”他牵起她右手,指尖划过皮肤,令她惊颤、发抖。“我想阿楚就够了。”
他与她十指交握,紧得难分难舍。
楚楚下意识地往回缩,尔后硬生生被他拉回去,从始至终神情未改,带着细微的宠溺的笑,却总让人后怕。
她提醒他,“你专心开车好不好?”尾音软糯,带一点点祈求,他最是受用。
“你放心,阿楚在车上,我比任何时候都专心。”
话是假的,因为他分明拉着她的手做其他事。
一路上她都在小声抽泣,除了哭,似乎没有其他办法使自己获取一刻解脱。
到达航站楼泊车区,他整理衣领,微微喘息,又是衣冠楚楚模样,身后来刮了刮她面颊,再将手帕递到她手上,“别哭了,你临时外逃我都没舍得生气。快下车,不然赶不上飞机还要怪我。”
她在安检关口红着眼与他道别,一对俊男靓女难舍难离,谁看到都要为爱情感动。
程嘉瑞正搂住她腰身,一只手伸进上衣下摆,狠狠掐她侧腰,脸上一派安然平和,“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不要跟小男生疯玩。”
“好……”她疼得要落泪,讲出来的话都带颤音。
他就是喜欢看她哭。
程嘉瑞终于满意,低头亲亲她面颊,嘴唇靠近耳廓,于她耳边低声告诫,“下不为例。”
满是阴狠。
楚楚吓得身体一颤,他又变成好好先生,细心疼爱地拍她后背,“好了好了,不吓你了。下飞机给我电话,不要让我担心,嗯?”
“好——”
“给你未婚夫一个离别吻。”
她快速在他侧脸轻啄一下,垂着眼问:“可以走了吗?”
“去吧——”
如此才得特赦,能转过头喘口气,迫不及待逃离。
保镖1997 第21章 多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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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多伦多
一万六千公里,十六小时飞行时间,从黑夜到黑夜,环行赤道四分之一距离。
落地时,感冒仍留有余威,集结病毒在她体内作祟。
表哥许如双一早在接机口苦等,人群中找到小妹,立刻提供无偿熊抱,“江楚楚,你是不是学人减肥,瘦得眼睛外凸都变外星人。”
她从他领口的佛手柑微甜里抬起头,嘴角弯弯,狡黠地笑。
许如双年仅三十,依然称得上年轻英俊,他满身活力,捏了捏她的脸,“太瘦了,没福气,好难嫁出去。”
“那就嫁给你。”
许如双拖着她往外走,边走边说,“千万不要,你体内养一只巨龙,随时吐火烧死我。”
“对,反正我当定老巫婆,还好有莫枢姐姐充当白雪公主。”
“哎?提她?一来就要教育我严守本分?”
楚楚笑个不停,“拜托,只有你,三十岁还被中学生教育。”
“能者为师咯。”
“看来你的桃花烂账远近驰名……”
“多多少少,威名远播,但还是挡不住飞蛾扑火,你懂得啦,女士们总认为自己最特别,一定是浪子终结者,可惜……”
“可惜自己反被终结。”
许如双领她登上一辆沃尔沃,前排驾驶座已有司机,他介绍说:“这是于助理,上海人。”再向他转向楚楚,“这位是江楚楚,暂时是我最小小表妹。”
陌生人打过招呼,点头致意就够。楚楚要来一瓶水,再吃一片退烧药,止住头痛。
途中,许如双向她列举家中新年度假人群,更抱怨,“小孩子满地跑,还好没结婚,不然发红包都发到手软。”
楚楚道:“莫枢姐姐听你讲这句,一定又气得偷偷哭。”
许如双也头痛,“我才要哭,年年聚会都被长辈骂到眼冒金星,唉……不结婚是就被判死罪,我都以为活在原始社会,没有半点自由。”
车内空调再度调高,但多伦多实在冷,没走几分钟天空已然飘雪,四处白茫茫一眼无际,与拥堵嘈杂的红港存在天壤之别。
她兴奋地盯着窗外雪景,对于许如双的烦恼全然不能感同身受,“我只晓得你日日花天酒地情人不断,只有莫枢姐姐肯包容,但你居然舍不得给她一段安稳婚姻。”
“江小姐你十七岁不是七十岁,你也把婚姻当交易?”
“那你干干净净与她分手,何必耽误她青春?”
“毕竟我爱她……”许如双皱着眉,他的话半点不假。
楚楚几乎要笑出声,不敢置信,“爱?你同赵钱孙李脱光衣服乱滚的时候也还爱着她?”
“小孩子乱讲话!注意尺度,我今天特意调到儿童台模式。”他敲她脑袋,“爱有很多种,我跑多远都依然回她身边,难道不是爱?”
“是爱!”她真真假假点头,“你是情圣转世呀表哥,长腿靓女你哪一个不爱?你比耶稣都博爱。”
“说的也对。”
楚楚的外婆王女士在五十五岁离婚,至今保持单身,年轻时在多处置业,多伦多市郊这栋小楼仅是其中之一。
家中小孩满屋乱跑,一开门,笑闹声飞扑过来,迎面砸在脸上。
许如双拉住她挨个认人,无论是亲是疏都借着新年的愉悦相互拥抱。许如双偷偷跟她说,“今天是年前大聚会,到午夜通通走光,你放心,不会叫你带童子军。”绕过嘟嘟小火车,他领她上楼,“外婆为了你,熬到现在不肯休息。”
二楼左手边第一间,他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女士,“许少爷江小姐都回来了。”奇怪,折回去三十年才有少爷小姐这类称呼。
许如双介绍,“这位是姜小姐。”
姜连忙让开路,请他两个进屋。
书房与卧室连接,中间设隔断。摇椅上留一个清癯背影,银发如云,等到姜低声提醒,“方女士,许少爷与江小姐到了。”
不是谁的夫人或太太,她再一次做回她自己。
她放下书,回过头,气质如玉,“来了?两年多没见过,阿楚都长这么高,同你表哥只差半个头。”
许如双大呼冤枉,“方女士你讲话凭证据,我明明长到一百七十八公分。”
方女士摘下眼镜,玩笑说:“你穿上皮鞋勉强够数。”
同时张开手揽住楚楚,“我记得你明年毕业,有没有打算到多伦多来读书?”
只要不跟程嘉瑞凑在一起,她去哪里都无所谓,但几时由得她做主呢?“我都好想来陪外婆,要不然……外婆去跟妈咪说,勒令她必须送我到多伦多。”
“我去说?你妈咪只会跟我顶,适得其反。”
又问,“饿不饿?想吃什么叫如双去跟谭阿姨讲,她今天加班,还在厨房做事。”
楚楚摇了摇头,“飞太久,又有时差,整个人好像还在天上。”
许如双插嘴,“那要劳你同财神打交道,本月彩票积到三亿美金,能不能让我抽中?”
方女士调侃他,“莫枢在厨房,你不去陪她?”
“我两个天天见面,今天还是该陪小表妹。”
“我看你们又吵架,两个人都冷脸装友好,不要以为我老花眼看不清。”
“明白,您有额赛斯眼镜,比钻石都值钱。”
争嘴逗趣心无芥蒂,这大概是多伦多日常生活。
“不理他,我带你去卧室。”她正要起身,姜与许如双第一时间伸手来扶,却都被她挡开,“我带阿楚在家里走走,就当散步。”
楚楚这时才看到,一旁摆有一辆轮椅,她印象中外婆的身体不至于此,前次见面还领她们开车郊游。
许如双向楚楚使眼色,她当即领会,状似无心地缠住方女士手臂,扶住她慢慢走。
楚楚的卧室就设在隔壁,难得的黑白灰三色,简洁明亮,而不是像江太太一样,装一屋子恶俗的粉红色,当她还是六七岁缺牙又缺脑的小女孩。
方女士叮嘱她,“早点休息,明天再叫如双带你去市区逛一逛。”
“我来是为多陪外婆。”
“孝心我领了,我也有个人生活,不至于老了就只能有天伦之乐,万一我有约会呢?”
“好吧,那我先去折磨许如双。”
祖孙两辈人,互道晚安。方女士始终或在二十五岁,微熟、自信、独立、果敢的年代。
第二天,果然由许如双带她出门。
她见到雪就已经失去理智,根本不需要绞尽脑汁想节目。
下午正在圣劳伦斯市场闲逛,她看中一只鹿头,想要运回红港。许如双接到莫枢电话,即刻拉上楚楚往回赶。
路上一句话不肯多说,到家后有华人医生在一楼客厅收拾听诊器。
许如双上前问,“怎么样?”
医生摇头叹息,“越来越不好,方女士仍然拒绝入院,乐观估计也只剩两到三个月,许先生……请做好心理准备。”
许如双摘掉手套,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无力道:“没人劝得动她。”
姜也下楼,提议说:“要不要让江小姐试一试?”
许如双未同意,“她早已经下定决心,我从小跟着她,她的性格我最清楚。她不会改,叫阿楚来,仅为见她一面。”他父母早逝,由方女士抚养成人。
一来一往对话,楚楚已猜出大概,但不愿相信,“两个月?开什么玩笑,昨天见面,外婆明明很健康。”
许如双弯腰垂头,几乎埋在沙发内部,“胰腺癌四期,已经扩散,她近期都靠止痛药生活。”
“我明明……外婆不肯接受手术?”
“治愈希望渺茫,她认为都是拖延时间。”
楚楚同样腿软,与许如双同坐沙发,两个人都茫然无措,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只有姜还记得礼貌周到地送走医生。
不记得呆坐多久,直到落地窗隔不开满地血红,才听见楚楚低声自语,“从没想过外婆叫我来,居然是为见最后一面。”
许如双揽住她肩膀,“不要到她面前哭,她希望走的时候人人都开心。”
她一抹眼角,居然都是泪。“你先上楼,我还没哭完。”
方女士在九点左右醒过来,第一件是问她玩得开不开心,又讲她面色苍白,从梳妆台拿出未拆封的口红三支,勒令她出去玩,至少需要武装嘴唇。
她闷不做声,方女士玩笑说:“怎么,还要我安慰你?同你讲人人都要死,我活到六十三,已经别无所求。”
她因此再没能忍住,趴在方女士膝头放声哭。
许如双来送药也没发觉,方女士同他打手势,叫他闭紧嘴关上门。
等她哭够了抬头,许如双递上手帕,“女人真可怕,我以为莫枢已经是林黛玉,没想到你是白娘子,一哭就是水漫金山。”
“你少管我——”哭到打嗝,真够丢人。
方女士却说,“正好你两个都在,楚楚又提前知道,那该说的话就留在今晚说。”
保镖1997 第22章 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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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遗嘱
方女士靠在床头,握住楚楚的手,徐徐说来,“现我名下多为不动产,多伦多市郊两处物业都留给如双,又有八十万加币存款,拿出一半给你,就当是嫁妆。”
楚楚口中苦涩,无言以对。许如双尚好,还能开一开玩笑,“责令她马上结婚,下月就在多伦多办婚礼,我身边无数单身汉供你随便挑。”
“你干脆说明天就嫁掉我,看我妈咪不飞过来找你算账。”
“你不要理他,他自己都不愿意结。”方女士笑了笑,继续说,“另所有股票债权也都转到如双名下,阿楚,如双除了我,再没有依靠,原谅我多分一点给他。”
“我都不懂这些——”
许如双回敬说:“这都证明你命太好。”
“少来,我也住过公租房。”
“是是是,小姨真伟大。”
他们两个斗嘴斗个不停,方女士的精神见好,继续交待,“近两年你妈咪找过我多次,劝我投资。我已将原有房屋变卖,部分股票套现,都转给她,她应该知足。不过……你多劝一劝她,我看她最近不太对……”
“她从来不听我劝,不过我家里,爹地比她更疯,跟着程先生四处买楼买债,实业都不再管。”
“最近形式不好,我有两间屋亏损不少,幸好及时脱手。”对于女儿的事,她似乎不愿多谈,“我在多伦多市区还有一间公寓,也留给你,以后跟丈夫吵架,还有地方可以离家出走。”
许如双咕哝,“谁吵得过她?”
“喂,你再啰嗦我要打电话找莫枢姐姐告状。”
“好好好,我闭嘴,我等未来妹夫对付你。”
“你等到牙齿掉光都没可能,谁有本事对付我?我吵架都无敌的。”
方女士笑,“其余我还留着一小盒首饰,一部分给莫枢,一部分你拿去玩。”
“我不想要……”话说的越是平静,心越是难熬,疼痛无法抑制,她没能忍住,趴在床边痛哭,“我想要你好起来,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是这样…………”
许如双皱着眉毛反对,“又哭?多伦多都要发洪水。”
“你少管我!”
方女士却很是欣慰,“你比你妈咪好,她从来不听我话,生了女儿也不见好。我懒得见她,你来了我就安心。”
“外婆………还在气我妈咪嫁给我爹地?”
方女士未能释怀,“阿楚,别提老人家伤心事。”
“噢,我不是故意……”
“江展鸿人品欠佳,从二十年前到现在,我始终对他持保留意见。”
楚楚听完默不作声,方女士自我解围,“饿不饿?突然想吃巧克力派。”
许如双当即龇牙,“那么腻……现在是晚上九点半,你两个吃完巧克力派明早增重二十磅。”
方女士耸肩,“anyway,我现在并没有男朋友需要负责。”
楚楚举手,“我也是,我也是。”
许如双无奈,“自我放纵的结果是再也交不到男朋友。”
楚楚反驳,“那你不要吃。”
许如双想了想,认真说道,“我认为烤猪排更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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