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甲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湘南笑笑生
公孙军弩箭手的箭雨却并未因为西域人的厄运而停止,密集如蝗的箭矢仍旧像无情地攒落下来,不断地杀伤着西域人。
只有中路的马超依旧率着本部西凉骑兵在继续向前冲,那正中两里宽的安全距离,成了西凉骑兵的冲锋带。
而且冲在最前的西凉骑兵还高高的举着大铁盾,使得弩箭的威力大打折扣。
马超满脸的狰狞,眼中战意熊熊,高声吼道:“今日之事,唯拼死一战耳,拼他个鱼死网破!”
眼看众西凉军已然冲到百步之内,前面的弩箭兵早已往两旁撤去,只见得空荡荡的一线约两里长的土丘。在众西凉骑兵的身后,那些被战壕和弩箭挡住的西域骑兵也紧紧的跟在后面,乱哄哄的形成一条长龙。
就在此时,土丘之后又涌现出一道亮光,紧接着形成一片白色的浪涛。
马超不禁脸色大变,涌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刚刚消失的三万公孙军铝盔铝甲的公孙军铁骑,而屹立在最前的赫然是连战马都披着铝甲的白马义从。
说时迟,那时快,两军相聚已不过五十步。
大军之前,赵云手提龙胆亮银枪,跨骑照夜玉狮子,望着气势汹汹而来的马超,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鱼必死,网不可破,举投枪!”
令马超气得七窍生烟的一幕出现了,前面的白马义从竟然齐刷刷的举起了一排排投枪,在晨曦的照耀之下,如同一片片死亡的森林。
投枪破阵,原本是他的拿手好戏,居然被白马义从用上了。而且由于公孙军的弩箭的射程太远,再加上公孙军骑兵大都身着铝甲,使得西凉骑兵反而索性放弃了投枪破敌的战术。
下一刻,一排排锋利的投枪已经从白马义从阵中掠空而起,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之林,然后挟带着锐利的尖啸恶狠狠地扎落下来。
“当!”
马超挺枪格开一支向他射来的投枪,仰天凄厉地长嗥:“树盾!赶快树盾~~”
“哗啦啦~~”
汹涌而进的前排凉州骑兵整齐划一地树起了大铁盾,再次将身体量蜷缩铁盾的掩护之下,可悲的是,这一次掠空袭至的再不是基本呈直线射击的狼牙羽箭,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的锋利投枪!
西凉骑兵不过前两排是盾骑,后面的则都是轻骑,那一道道如同流星一般的投枪的呈抛物线状运行轨道,直接掠过了盾骑兵,射向他们身后的西凉轻骑。
“笃~”
一支锋利的投枪挟带着沉重的惯性凌空攒落,轻易地刺穿了头盔,深深地扎进了一名凉州骑兵的头颅,那凉州骑兵闷哼一声,目光陡然变得一片呆滞,从奔腾的战马上颓然栽落。
“噗~”
“噗~”
“噗~”
利器刺破体腔的清脆声不绝于耳,战马的悲嘶和士兵的惨叫霎时交织成一片,马超霍然回首,只见身后汹涌而进的凉州铁骑正一排排地倒下,活生生的英勇战士顷刻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眼看着英勇的部属纷纷倒毙马下,马超的眸子霎时变得一团血红,狂暴的怒意如烈火他的胸膛里翻滚不休。
杀!
一轮投枪射罢,两军已不到二十步的距离,赵云银枪一举,率着众白马义从滚滚而下,直扑混乱不堪的西凉骑兵。
“呼噗~~”
“吭哧
沉重的战马喘息声中,五千白马义从俯冲而下,与汹涌而进的凉州铁骑恶狠狠地撞一起,凉州骑兵的坐骑本能地想从铝甲铁骑的缝隙之间穿行过去,却正好撞上那一柄柄横出的锋利百炼钢刀。
“噗噗噗~~”
“唏律律~~”
血光崩溅,战马的悲嘶响成一片,身披轻甲的凉州骑兵甚至没能挥出手中的马刀,便已经被白马义从的百炼钢刀劈中,然后整个人拦腰斩断,两截尸身喷涌着鲜血从马背上摔落,只有极少数的凉州骑兵能够临死之前将手中的马刀奋力掷出,却根本不足以穿透白马义从身上铝甲。
居高临下俯冲攻袭前来仰攻的对手,全身被铝甲包围的白马义从铁骑对装备简陋的西凉轻骑兵,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战争还没有开始结局便已经注定。
马超挺起长枪冲向赵云,想要与赵云决一死战。然而却被文丑抢先一步,催动着翻羽俯冲而下,对着马超发出了倾力一击。
吭~
两人双枪相交,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马超的武力原本高出文丑两点,但是在文丑借着军马的冲势,以上攻下,恰恰打了个平手。只听两声骏马的嘶鸣声,两匹千里良驹齐齐后退,而沙里飞因为处于仰攻的位置,被翻羽借力一冲,竟然刹不住脚,连连后退了十数步,而翻羽则只后退了三四步而已。
倾力一击之下,两人都是全身气血翻腾,这一拼之下各自都消耗了不少气力,就在这时赵云借势再次朝马超俯冲而来。
马超原本被文丑占了个便宜,心头的气血尚未平静下来,又见得赵云居高临下再次奔袭而来,虽然气得咬牙切齿,也只得举枪相迎。
赵云却是将全身气力全部贯注于枪身,银枪如同一条无坚不摧的神龙,带着无敌的霸气和攻无不克的必胜之气,爆刺而出。
“游龙不悔”,枪出无悔,倾力一击!
噗~
马超原本被文丑倾尽全力一击,消耗了大半气力,又被赵云再次以十成十的力道加上照夜玉狮子的千钧冲击力一击,只觉双臂剧震,胸口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虽然只是各接了文丑和赵云各一招,但是两人却已将全身气力贯注于一枪之中,又借了连人带马的千钧冲势,已胜过百招之力,马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悲号一声,头也不回的,纵马窜入已被白马义从冲的大乱的西凉骑兵之中,亡命逃窜而去。
在赵云和文丑的率领之下,众白马义从如同切菜一般,在敌群里一阵狂砍乱杀,只杀得众西凉骑兵鬼哭狼嚎,纷纷掉头狂奔,又与身后的西域骑兵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三万铁骑的狂杀,两旁的弩箭依旧在连绵不断的激-射。很快,整个土丘以下的连绵数里的西域骑兵阵列,纷纷溃散,无数的西域骑兵在各自的主将的率领之下,狼狈而逃,再无战心。
天色已逐渐亮了起来,东面的天空中出现一缕朝霞,照在草原上,如血如火。
在尸横遍野的草原之上,三万多公孙军铁骑一路追着三倍以上的敌军狂砍乱杀,其实土丘之上的弩阵和白马义从的冲杀只不过让马超所率的西域和西凉联军只折损了两万余人,联军仍有十万精骑,只要退出万钧连弩的射程范围,再列阵组织反扑,战况未必就是一边倒的情况。
只是在公孙军的弩箭和百炼钢刀的屠戮之下,再加之马超的受伤,使得十余万联军已完全成了溃军,莫要说只是十万兵马,就算是一百万溃军在三万铁骑之前也不过是一百万头任意宰割的猪羊而已。
赵云一眼望到了乌孙大旗之下,端坐在八尺有五的大宛良驹之上的乌孙左大将铁靡,当下挂起长枪,取下神臂弩,装箭上弩,对着铁靡略微一瞄准,便扳动弩机。
只听咻的一声疾响,那箭便如流星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直奔铁靡而去。(未完待续。)
兵甲三国 第517章 兵临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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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铁靡听到背后风声响动,正要闪身来躲时,已然来不及了,那箭直接穿透了身上的铁甲,透入了后背,然后从他的肺部窜了出来,又射倒了前面一名西域骑兵。
铁靡口中鲜血狂喷,身子在马背上晃了一下便栽倒在地,然后又被身后的乱马奔腾而过,踩成了肉泥。
乌孙国左大将,相当于大汉的大将军,就此毙命!
兵败如山倒,整个草原之上,都是乱哄哄的逃兵,东一团,西一簇的,毫无阵型,甚至不少人相互碰撞在一起。
无数的公孙军铁骑,高举着战刀,在溃兵之后狂追猛砍。
萧瑟的朔风刮过战场,卷起漫天风沙,有浓重的血腥味空气里飘散。
从决战之地到福禄城,一路都抛洒着西域人的尸骨、断刃和无主的战马,完成阻击使命的解忧军沿着西域人逃跑的路线,收拾着战马等战利品和收编降卒,至于那些尸骨就这样任其抛露于荒野,成为沃草的肥料。
这次追袭,远远超出了以往任何一次追袭的距离,三万公孙铁骑一人双马,一路狂追不舍,从禄福城一直追到敦煌郡,使得禄福城下留守的数万骑兵也只得扔弃了粮草辎重仓皇而逃。从禄福城到玉门关,足足有七八百里之遥,这一路下来不少西域骑兵马力不继,不是战马倒毙,便是被众公孙奇兵追上或杀或俘。再加上大部分西域骑兵身上只带了一日之粮,又餐风露宿的,不少人又饿倒在地。
三万公孙铁骑足足追杀了三百多里才停歇下来。最终马超和诸国主将只收拾得十万残兵败将退回玉门关以西。
整个这一场战役,马超率着二十余万西域联军骑兵而来,被公孙军斩杀了六万人,被践踏死、饿死和失散者近万人,约三万西域人成为了俘虏,缴获战马八万多匹,其中七尺五以上的战马八千余匹,八尺以上的战马五十匹。
这一战,使得西域人彻底元气大伤,尤其以乌孙国、鄯善国为最,其次是龟兹国,倒是那些小国见机得早,折损反而小些。
消息传来,整个西域诸国皆惊,他们终于验证了这个传说中的大汉燕王的恐怖,视公孙白为魔鬼一般,人人闻公孙白之名而色变,甚至不少小国偷偷率兵撤回了本国。
可惜为时已晚,鲜卑、乌桓和匈奴人的下场,西域人岂能没有耳闻,一旦被公孙白攻入西域,则西域诸国恐怕都将不复存在,运气好成为大汉一州一郡,运气不好的话甚至可能被灭族,尤其是出兵最多的乌孙、龟兹和鄯善国。
所幸的是,西域人尚有阳关和玉门关为屏障,可以阻敌。所以西域人派驻重兵坚守阳关和玉门关之地,希望公孙白能够知难而退,放过他们,毕竟玉门关和阳关到关中等地有千里之遥,途中运输粮草和辎重都不甚方便,公孙军不可能在西陲之地打持久战的。
……
玉门关,始置于汉武帝开通西域道路、设置河西四郡之时,因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此而得名。玉门关与另一重要关隘阳关,均位于敦煌郡龙勒县境,皆为都尉治所,为重要的屯兵之地。当时中原与西域交通莫不取道两关,是汉代时期重要的军事关隘和丝路交通要道。
如今公孙白的大军就云集在玉门关下,共有三万铁骑和五万解忧军。又有两万五千镇西军铁骑和数万解忧军驻扎在阳关之前,当然这一路大军并非想破关,只是为了堵截诸西域人,防止其趁虚而入,再次进入凉州之地。
这一次公孙白是铁了心要攻下西域,将其再次纳入大汉的版图。
“简单任务:占领凉州,已完成;
较难任务:占领西域,待完成;
困难任务:……,待完成。”
要想系统升到8级,必须完成以上三个困难任务,除了第三个神秘的变态任务,取西域之地也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公孙白别无选择。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在王之涣的诗中,唐时的玉门关是雄伟壮阔又荒凉寂寞的。但是呈现在公孙白面前的玉门关,却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长城蜿蜒,烽燧兀立,胡杨挺拔,泉水碧绿。红柳花红,芦苇摇曳,与古关雄姿交相辉映。若非因战事而使雄关关门紧锁,应是驼铃悠悠,人喊马嘶,商队络绎,歌声嘹亮。
玉门关与阳关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道,鄯善国和车师等国率大军守在阳关,而马超则率西凉兵和乌孙以及龟兹国联军坚守玉门关重地。
抬眼朝玉门关上望去,果然是雄关如铁。墙体高大而坚实,以碎岩石与黄土夯实而成,城墙之上弩箭、礌石、滚木等守城之物一应俱全,一队队凶悍的胡兵严阵以待。
关上正中一人,身长九尺,白袍银甲,手执虎头錾金枪,威风凛凛,正是马超。
关下,连营数里,营帐星罗棋布,将整个阳关之前围得水泄不通。
马蹄声动,公孙白率着十数名战将和吴明等一干亲卫亲自奔到关下,在三四十步外停了下来。
城头上,无数的弓弩已然架起,随时准备施射,而众亲卫也齐齐举起了大铁盾,护卫在公孙白两旁。
从公孙白身后窜出一骑,此人二十岁出头,面目英俊,身高八尺有余,手持长刀,跨骑白马,显得十分俊逸,正是西凉名将马岱。
经过几个月煎熬的马岱,终于缓过劲来,彻底投了公孙白。
马岱纵马而出,向前又奔了十余步,这才仰起头来,对着关上一拱手,高声喊道:“大兄,马岱在此!”
关上的马超见到马岱,眼中闪过一丝羞愧和歉意,然而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即换上一副冷酷的神色,怒声道:“伯瞻,你终究是投了与我西凉马家不共戴天的仇人,还有何面目来见我?”
马岱微微叹了一口气,高声喊道:“大兄,你差点将我击杀,我并不怪你,只是你勾连异族,已有损我西凉马家的声威,如今异族联军已败,无力回天,何必负隅顽抗,不如就此率众投降,终究为时不晚!”
马超勃然大怒,指着马岱怒斥道:“你这背主投敌之贼,为了奸王的一些小恩惠,竟然背叛了生你养你的马家,还有脸面在此说降?再不速速退下,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一箭将你射杀!”
不等马岱回答,公孙白已厉声喝道:“马超,你是否还知道羞耻二字如何书写?你西凉马家,好歹也是大汉伏波将军之后,名门望族,背叛朝廷也就罢了,居然数典忘祖,勾连异族,背叛汉人,辱没祖宗。你这种无耻之人,可谓是千古之第一奇葩。”
马超被骂得哑口无言,不禁恼羞成怒,指着公孙白喝道:“燕王,你杀我父兄,此血海深仇,马超岂会放过你?如今我等有玉门关天险,即便你有千军万马,也休想撼动玉门关分毫。你孤军深入此地,江南和江东之地迟早趁机北上伐之,届时刘虞将成为阶下囚,你也将成为丧家犬,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白冷笑道:“西域不定,孤必不还师。玉门关虽险,孤指日可破!”
马超二话不说,怒声吼道:“放箭,射死公孙小儿!”
关上箭矢如雨,众亲卫急忙举盾遮挡来箭,护卫公孙白和众将退下。公孙白原本就没奢望马超投降,只是为了了却马岱一场心愿,当即率着众将和郁郁不乐的马岱退回本营。
半个时辰之后,公孙军营之中,辕门大开,无数的公孙军将士一涌而出。车轮声隆隆,一片尘土翻飞中,无数的投石机被拉过来。
而跟在投石机之旁的,则是周仓所率的神雷营,人人背负着一袋火药弹。
很快,十数架投石机已然聚集到了关下,紧接着一个个火药弹被点燃,随着周仓的一声号令,一个个铁球飞上关楼之上。
轰!轰!轰!
关楼上雷声轰鸣,气浪滚滚,铁屑四溅,惨叫连天,血肉横飞。
一阵乱炮过去,关楼上再无冒头的人影,人人举着大盾护住身子,匍匐在关墙之下。马超显然对这种土雷有了防备,关楼上的守军举的都是一人高的纯铁打制的盾牌,这种土雷虽然威力巨大,却对这种大铁盾没有破坏力。
几个神雷营的骑兵迅疾冲到关楼之下,扛着几个用火药特制的大土雷奔到关门下,迅速点燃后撤离。
又是几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巨大的气浪和烟雾将整个关门都掩盖住了。
然而烟雾散尽之后,公孙白望着关门处,不禁脸色微变。
如此威力巨大的土雷爆炸之后,关门却依然挺立,只是稍稍有点变形,门上漆黑一片。
“是铁门!”郭嘉沉声道。
一般的关门都是用厚重的坚木制作,外面包一层铜皮而成,玉门关的关门居然是纯铁打制,这种威力相对较小的土火药居然奈何不了它。
“哈哈哈……”
马超举着手中的大铁盾,从硝烟中站了起来,对着关下大笑。
“燕王,别白费劲了,玉门关是雄关如铁,纵你有妖雷和强弩,也奈何不了我等,还是乖乖趁快退兵吧。玉门关不但是铁门,而且老子已将关门甬道堵死,休想用妖雷炸毁。”
公孙白阴沉着脸不说话,望着铁门出神。马超说得没错,铁门再加上堵实的甬道,这种黑火药还真没办法炸毁。
郁闷之下,公孙白只得率众回营。
就在郭嘉、司马懿两人在大帐之内商议时,突然吴明传报马岱求见。
“末将数年前曾到西域游历,听闻自敦煌入西域,除了阳关和玉门关之外,往北尚有一条谷道可入,如今玉门关仓促之间难以破之,不如派人往北寻找那处谷道,则可绕过玉门关,攻入西域腹地。”(未完待续。)
兵甲三国 第518章 龙门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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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郡内,大都是戈壁和沙漠,绿洲并不多,尤其是往玉门关之北,更是黄沙莽莽,天地之间一片昏黄。
公孙白、赵云、马岱、吴明、司马懿和一干亲兵侍卫约百人的队伍,在玉门关一线往北的荒漠之中前行,寻找着传说中的可突入西域腹地的谷道。
一行人除了公孙白和赵云之外,马岱、司马懿和吴明是一人双马,而那些亲兵侍卫则除了胯下的骏马之外,还照看着两匹马,一匹备马,一匹驮马。所有的马匹之上都挂着一个大水囊和干粮袋,驮马上更是驮了不少清水和干粮以及锅碗瓢盆之类的物品,当然还有帐篷。
因为再往北就是纯粹的沙漠地带,想要寻找水源和食物都很难。除了亲卫,众人又带了两个敦煌郡内的牧民作为向导。
虽然此时已然夕阳西下,血红色的残阳将他们的影子拖得长长的,他们在将近黄昏时进入沙漠,因为白天实在太热了,到了晚上会凉快一点。
慢慢的,太阳虽逐渐已落下,热气从沙漠里蒸发出来,仍然热得令人恨不得把身上衣裳都脱光。
但用不着多久,这热气就消失了,接着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刀一样。
公孙白暗自庆幸没带郭嘉来,否则的话这小子未必顶的住,自己的兵甲币又要遭殃了。
夜越深,寒气越重。
公孙白、赵云和马岱三人倒还好,其他人则冷得在马鞍上不住地发抖,许久那两个牧民才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在沙丘後搭起了帐篷,生起了火。火上煮了一锅热菜,他们围着火,喝着酒,啃着煮软的干牛肉。
这时众人才觉得舒服多了。
公孙白不禁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自穿越以来,见识过辽东滴水成冰的苦寒,曾穿越辽西的虎豹蛇虫出没的群山追杀乌桓单于蹋顿,横跨过漠北一望无际的荒原激战鲜卑人,在莽莽雪原上千里追袭匈奴人,夜渡波澜壮阔的黄河和淮水奇袭对手,却从未见过大沙漠如此凶险之地。
他感觉在这里,稍有不慎,恐怕纵有命疗术在手,也未必能将所有人都带出去。
他很喜欢太阳,也看过各式各样的太阳,有的猛烈如虬髯丈夫,有的温柔如黄花处子,有的迷茫灰黯,如老叟的眼晴,有的却又绚丽多采,如少女的面靥。
但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太阳。
虽然是同一个太阳,但这太阳到了沙漠上,就忽然变得又狠又毒,像是要将整个沙漠都晒得燃烧起来似的。
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也没有丝毫声音,在烈日下,沙漠上所有的生命,都已进入了一种晕死状态。
然而,到了夜晚也似乎并不好过,四野一片静寂,静寂得如同鬼蜮一般。
风在呼啸,沙在飞卷。沙漠中的夜,已开始在显示它可怕的威力。冷风如刀,进入帐篷之后,就算是和衣而睡,再躺进用双层羊皮夹着棉花、里面又塞满羊绒的睡袋里,依旧暖和不了多少,一如当年追袭匈奴人的那个冬天的夜晚。
次日,众人一大早醒来,沿着山脉脚下,一路往北而行,又行走了小半日。虽然仍然是热的令人想脱个精光,但是众人清水带得充足,又都是尸山血海里出来的百战精兵和猛将,倒是可以忍受。
然而,就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异变。
天气变得十分怪异,白晃晃的太阳突然红了,红得像只充了血的猪尿泡,渐渐地,猪尿泡被撑破了,血光就四溅开来,染红了大地,,染红了沙漠,也染红了众人的衣甲和骏马的鬃毛,地上荡起了一波一波的红浪,气温骤然炎如烈火炙烤一般,变得更加的炎热。
那两名牧民突然脸色变得煞白,两股战战,撕心裂肺的高声喊道:“不好,是沙尘暴!”
话音刚落,天际边突然传来一阵诡异而恐怖的声音,紧接着一片乌云铺天盖地而来,遮蔽了整个天空,半边天色都愈发暗淡了起来,而那诡异而恐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公孙白抬起头来,突然忍不住脱口而出:“龙门飞甲!”
正如“龙门飞甲”电影里那场景一样,那片乌云是一群乌鸦便铺天盖地由南向北飞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乌鸦几乎是一个紧挨着一个,飞过头顶的时候,能感觉到翅膀煽动下来的凉风。
血红的太阳已被乌鸦覆盖住了,地上的红浪便也消失了。乌鸦的翅膀,乌鸦的身子,都被太阳染成了红色,乌鸦就不像了乌鸦,竟成了红鸟。
乌鸦从天空掠过时,同时还发出“呱——呱——”的叫声,竟是那般的起落有序,像齐声合唱,没有一声杂音。那音律,那节奏,仿佛有一种超乎它们之外的神力在指挥着,控制着。当你屏气凝神,再仔细听来,“呱——呱——”的叫声,竟变成了“走哇——走哇——”的呼唤。一声一声地,听来凄凄的,惨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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