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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老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草草
只见那贾孟齐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壶,分别为在场的另外二人斟酒。
以此看来,在座三人中,应以其辈分最低。
而位于主位右侧的人,一袭朴素的灰衣,发髻上也只简单地以白稠固定,衣着远没有那贾孟齐华贵。
但此人眉间散出一股傲然之气,眼中波澜不兴,颇有侠客之风,光是桌上摆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便可管中窥豹,略从其中知其一二。
原来,那人便是名满天下的落霞山庄的少庄主李肖。
程久孺心中暗道那韩子绪才刚回归天道门不久,便已将贾孟齐这在白道中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笼络到自己手下,而那李肖,则是韩子绪的幼年玩伴,从小便一起习武玩耍,直到韩子绪被送到天佑宫拜师。





客栈老板 分节阅读_12
看这三人的热络程度,看来交情不浅,可见那韩子绪的手腕实在是非同一般。
视线再度转移,因那贾孟齐起身为距离稍远的李肖倒酒的缘故,莫离才得以看到坐在主位之人。
只见那人身着一身淡雅白衫,白衫乃上好的苏州丝绸所制,上压绣清丽高雅的暗纹,白衫外,尚有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笼盖,天青色腰带上,镶嵌一颗硕大的碧绿猫眼石。
往上看去,那人眉眼带笑,连那星辉月明都为之灿然失色,而他举手投足间,由内而外,自然而然地散发出的气势,竟生生地将身边那也算出色的二人给压了下去。
也难怪贾孟齐与李肖这般心高气傲的人也心甘情愿地屈居于其之下。
看那人言笑晏晏,豪爽地一杯一杯喝下他人以各种名义所敬的酒,可谓是来者不拒。
半晌过后,韩子绪仍双目如炬,未见丝毫醉意。
倒是那些灌他酒之人,不知几杯黄汤下肚,也开始脸色微醺,席间的话也多了起来。
莫离见到韩子绪这般风采卓然,知道他定是在重重危机之中化险为夷,心中压着的大石,也顿时落了地。
不知那酒席何时才能结束,好让自己也能与那思念了多日之人说上几句话。
刚想着,便听到那贾孟齐道:“韩兄果然好酒量,好酒量我贾孟齐本以为自己千杯不倒,总也能在这方面略胜韩兄一筹,今日看来,真是班门弄斧,班门弄斧哪”
李肖也笑道“虽说韩贤弟与我二人年岁相差不大,但论起足智多谋,临危不惧的本事来,连我这愚兄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韩子绪并未多言,只是举杯道“兄弟谬赞了,韩某愧不敢当,愿自罚三杯。”
说罢举杯便饮,身边的人齐声叫好。
韩子绪虽是自谦之人,但在受到盛赞之时,眼中也难免流露出淡淡的欢喜之色。
那贾孟齐转了转自己手中的酒杯,唤了声韩兄,却欲言又止。
韩子绪是何等机敏之人,便道“贤弟有何疑虑,不妨直说。”
贾孟齐道“我对韩兄身份自是深信不疑,但我担心,苍龙门的人定不肯轻易作罢。”
李肖放下手中酒杯,正色道“没错。他们定会死抓着你手中没有御龙令之事兴风作浪,实在不妙。”
贾孟齐道“韩兄也不像是疏忽大意之人,对外界所说的不慎将御龙令丢失之事,我看其中背后定不只是那么简单吧”
李肖见贾孟齐将旧事重提,赶紧看向韩子绪。
只见韩子绪神闲气定,面色并无不愉。
“小老弟自可放心,韩贤弟做事,定有他的分寸。”
那贾孟齐知其说错话,便也爽快地自饮一杯,道“也是,韩兄向来莫测高深,非我能望其项背,小弟却是问了不该问的事了。”
李肖见席间气氛稍僵,便想起另一话题来。
“说起韩贤弟,不仅是才华过人,就连那天运也是旺于他人。”
贾孟齐见李肖转开话题,知道其是为自己圆场,便也立刻将话接上。
“对对,否则,一般人,又如何能将那龙晶弄到手呢”
李肖大笑道“那是。这游龙晶,可是能开启天下第一名器游龙剑的关键。”
贾孟齐道“没错,虽然世人皆知那游龙剑是绝世名兵,也知道其长年收藏在静禅寺之中。静禅寺主持早已说过,只有持有龙晶的人,才能得到这柄名剑,而且如果没有那龙晶,就算得到了游龙剑,也无法在剑上凝聚功力,那剑,便也与一堆废铁无异了。”
李肖道“当时我接到贤弟的飞鸽传书,要向我讨要那醍醐丝之时,我尚有一丝疑惑,今日看来,那醍醐丝是发挥了应有之用吧”
说罢,便与贾孟齐大笑起来。
显然,在座的三人都知道那醍醐丝的功用。
韩子绪面无表情,只是仍旧谦恭有礼地拱手道“今日我虽幸得龙晶,但毕竟尚未去那静禅寺取剑。虽然此事只有内部少数人得知,但我想,被他们知道是早晚之事。而以一言堂之狼子野心,他们定不会轻易让我们上静禅寺取到宝剑。”
其他两人点头通道“没错。”
韩子绪道“届时,便要依仗二位帮忙,与我一起协力,抗击一言堂,顺利拿到游龙剑。”
李肖道“我们自是义不容辞。”
贾孟齐道“眼看黑道势力日益做大,而且那一言堂堂主文煞,竟然从灏王手上得到落雁八式的武功秘籍,加之其手中握有兵器谱中排名第二的吟凤剑,气焰何等嚣张可恨那苍龙门与其勾结,我们却苦无证据,否则我定要将那些狗贼杀个片甲不留,为正道清理门户”
韩子绪道“正是如此,所以此次上静禅寺取剑,直接关乎我白道各大门派的生死存亡,请两位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三人说罢又对饮一杯。
商议完大事,本应散席,但那贾孟齐毕竟年轻气盛,好奇心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那被韩兄下了醍醐丝的是哪门佳丽,会不会以后就成我嫂子了”
喊韩子绪听言,脸色一沉。
李肖年长稳重,深知个中缘由,便喝斥贾孟齐道“真是胡扯此事休得再提堂堂天道门门主,怎可能与一男子一起”
贾孟齐惊到“原来那人竟是一男子这”
转念一想,贾孟齐道“如今韩兄你名满天下,他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如果那男子有朝一日发现你当日对他呃,只是为了他手中的龙晶,岂不会来找你麻烦”
李肖听贾孟齐说得有理,也担忧道“小老弟说的也是。我听说那男子身边也有不少奇人异士,若他能劝说那些人来帮他复仇,这”
贾孟齐酒过三旬,说话也不经大脑,便直嚷嚷道“那不如先下手为强,把那人先除了,为了我们正道基业,就是牺牲一两个无关之人也无妨”
贾孟齐在一边慷慨激昂地胡说八道,韩子绪尚未来得及阻止,便听到隔墙那边,似乎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
隐隐的,似乎是一声哽咽
韩子绪操起佩剑,大喝一声“什么人”
便一掌推破墙板,闯了过来。
在墙的另一边,一字不漏地听着谈话内容的莫离,起初是担忧,而后是震惊,再而后,却是泪流满面。
他身体僵硬,止不住地颤抖。
到了后来,莫离不得不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才能将那就要倾泻出口的哭声阻挡住。
待到最后,在贾孟齐向韩子绪提出要对他“先下手为强”的建议时,他或许是再也承受不了,或者是本能地不想听到韩子绪的回答,终于,哭出了声来。
程久孺一见莫离发出声音,立刻将其扯着向后退了数步。
才刚站定,韩子绪已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墙而入。
一阵尘土飞扬。
韩子绪一时间,只看到对面有两个人影,却看不清人的脸。
韩子绪道“何人竟如此大胆,敢做偷听这般下作之事。”
那李肖与贾孟齐也跃了过来,立在韩子绪身后,浑身杀气。
程久孺将莫离护在自己身后,笑道“说起卑鄙下作,我等又如何能与你韩门主相比”
韩子绪听到熟悉的人声,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想到刚才说的话,不知被那人听去多少,一时间,紧握的剑的手也有些微微颤动。
“放肆何等狂徒,竟敢侮辱韩兄”
贾孟齐听出程久孺话中的讥讽之意,勃然大怒,便要拔出腰间玉箫。
韩子绪伸手将其拦住。
“贤弟,这是我自己的事,你莫要插手。”
贾孟齐见韩子绪脸色肃然,也不敢造次,只能站在原处,对程久孺忿然而视。
程久孺身型宽大,挡在前方,韩子绪也看不清其身后究竟是何人。
但想起刚才听到的那声哽咽,便也大约猜得出来了。
韩子绪轻声唤道“莫离”
放下手中的剑,便要走过去。
程久孺却举起了手中的剑,虽然依旧笑面迎人,但眼中尽布森寒之气。
“韩门主,请留步,我家莫离似乎不是很想看到你。”
韩子绪虽有满腔言语,但碍于在场尚有外人,也只能憋在肚里。
“莫离,我”
双方仍旧对峙着,空气也凝结起来。
莫离躲在程久孺身后,一手紧紧抓着程久孺背后的衣裳,一手则揪着自己心口。
他不想哭,他不想的。
但是,心好痛好痛,痛得什么都想不了,痛得喘不过气,痛得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死去。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
不长的指甲却将自己的掌心抠得血肉模糊。
再忍受不了那令人窒息的气氛,莫离只是想逃。
只是想远远地,远远地逃离这个人身边,永远不用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想也不想地,莫离夺门而出。
韩子绪见莫离跑开,心急便要追去。
程久孺即刻挡在他身前。
韩子绪脸色也未比程久孺好到哪里,他举剑道“还请神相让路。”
程久孺道“想见莫离,那便要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韩子绪知程久孺不会善与,提剑相搏。
剑光闪烁,刃尖相碰,蹦出火花。
两大高手对决,自是天昏地暗,星月无光。
百招过后,二人不相伯仲,在化开对方的剑招之后,韩子绪道“这是我与莫离之间的事情,还请神相让我与他亲自道明。”
程久孺见韩子绪罢手,便也收了势。
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只要莫离同意,我没意见。”
韩子绪见程久孺态度有所软化,心中暗喜,拱手道“还请神相行个方便,韩某感激不尽。”
程久孺冷笑道“莫要高兴得太早,若莫离不愿意见你,就是与你天道门为敌,我也不会再让你碰他一根寒毛”
说罢,程久孺冷哼一声,甩袖便走。
21诀别1
程久孺回到客栈,见到莫离的房门紧闭。
轻敲三下,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
叹了口气,程久孺直接推了门进去。
莫离正坐在床上,收拾着本来就不多的东西。
见程久孺进来,莫离扯了扯唇角,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久孺,我们回去吧。”
程久孺在一旁的八仙桌旁坐下,道“莫离,韩子绪想亲自见你一面。”
莫离一听到那人的名字,脸色即刻暗沉下来。
也不给程久孺回话,莫离只是一边将已经叠好的衣服弄出来,又重新拾掇回去,然后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程久孺转过身来,压住莫离来回忙碌的手。
“莫离,我觉得你有必要与他亲自谈一谈,虽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艰难,但逃避始终不是办法。”
过了半晌,莫离也没有回话。
程久孺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没有松开。
良久之后,一滴滴的水珠落到程久孺手背上,溅开朵朵泪花。
程久孺看着这样的莫离,心疼不已,便将他扯进怀里抱着,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背。
将脸埋在程久孺怀里,这个像大哥一样一直照顾他帮助他的人,让莫离不由得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
想起当时,父母抛下年幼的他撒手人寰,他多想便跟着他们去了。
因为他实在承受不了,自己一人孤单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孤寂。
虽然后来,学业与工作的忙碌,让他暂时忘了这些,但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温馨甜蜜的过往,都难免泪湿衣襟。
经历那次医疗事件之后,他又孤身一人,来到这更为陌生的时空。
害怕、无助,但也要假装坚强。
一直,一直到他遇到药郎与久孺,还有三娘他们。




客栈老板 分节阅读_13
如漂泊的船终于靠岸,亲人的抚慰让莫离的伤感一发不可收拾,莫离便倒在程久孺怀中大哭起来。
起初,只是默默地流泪。
后来,肩膀也开始抽搐,幅度越来越大。
直到程久孺说了一句“哭出声来,你有资格任性。”
莫离便再无形象可言地大哭出声了。
不知哭了多久,莫离哭得累了,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
他听到程久孺温柔的声音在自己的头上说“如果你真不想见韩子绪也没关系,我与药郎,是无论如何也要护你周全的。”
莫离稍微清醒了一点,从程久孺的怀里爬了起来,擦掉眼泪,摇了摇头。
“我也想见他一面。”
程久孺道“你可想清楚了”
莫离道“当日我未听你言,选择救他,当时就说了自己不会后悔。今日的这个局面,可以说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莫离低下头道“见他一面也好,把话说清楚,以后便再没什么交集,他当他的门主,我就回去继续呆在我的小破客栈里,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程久孺抬起手,揉了揉莫离发丝柔软的头顶,低声道“莫离,你实在没必要时时刻刻都那么懂事。”
莫离笑了笑,道“没办法,已经二十多年了,这毛病想改也改不了。”
程久孺见莫离情绪已然平复了许多,便也不再过于担心。
莫离拍了拍他的手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我没事。”
程久孺道“也好,那我便先去与韩子绪知会一声,明日让他来与你相见。”
莫离点了点头。
看着程久孺离开的背影,莫离的心情还是没来由的黯淡。
久孺,我并不是不想任性,而是没有人能让我任性。
莫离轻轻地在心里说道。
本来,以为那老实巴交,孤言寡语的丑奴,是可以和自己携手一生的人。
今日看来,却是错得如此离谱,如此讽刺。
莫离躺倒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桌上的烛火。
那滴滴流下的红泪,与自己那受伤的心,真像
翌日
河岸渡口韩子绪昨夜接到程久孺送来的口信,心中欣喜异常。
他本在凝翠阁又定了一间厢房,但被莫离拒绝了。
莫离让程久孺传话说,只是有一两句话要说而已,没必要劳师动众,在河岸的渡口见一面即可。
韩子绪没办法,只得早早地在渡口等着。
时令已过中秋,北方的气候也开始萧瑟起来。
已经过了适于出行的季节,渡口的船只寥寥无几,这个时段,更是人迹罕至。
虽然阳光依旧明媚,但昔日的熏风已渐转凉,便像那原本火热的心一般。
暂时抛下那堆积如山的公事,让天道门对新任门主特有的工作狂的个性有了新的认知。
其实韩子绪也不是不想工作,只是那满心满眼的,想着惦着的都是昨日泪痕满面的莫离,这般情况之下,又如何能静得下心去处理这些枯燥乏味的公文。
挫败之下,韩子绪索性早点动身去渡口了。
空中传来几声雁鸣。
韩子绪抬眼远望,只见那排成人字形的候鸟正往南飞去。
天气寒冷,鸟儿便要往南飞。
如果人的心冷了,是不是也像鸟一样,再也留不住
韩子绪隐隐地觉得不妙,顿感心乱如麻。
22诀别2
莫离来到渡口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一袭白衣的素雅之人,背手仰望天际的模样。
从那身型装束来看,确是韩子绪无疑了。
程久孺将莫离肩上的包袱接过,温暖的大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似乎在传递一种无形的鼓励。
“我就在不远处的凉亭等你,有事便叫唤一声。”
莫离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后,才向韩子绪走去。
如果不是韩子绪正在仰望天空思索着某些问题,会更早地发现莫离的到来。
不过,在莫离走过来发出脚步声的时候,韩子绪还是回过头来了。
“离儿”
韩子绪眼中满是惊喜,说罢便要凑到莫离跟前来。
莫离赶紧说道“韩门主请留步,我们这样说话就好。”
韩子绪欣喜的眼神顿时黯淡下来,眼中闪过的,似乎是一抹伤痛
莫离不知道,也不再想知道。
他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也再不想与他有任何更深的纠葛。
韩子绪硬生生地停出欲向前迈出的脚步,问道“我离开的这些时日,你可还好”
莫离自嘲地笑笑,神色有些惨然。
“如果不是多此一举,应该也比现在好些吧。”
韩子绪道“对于那醍醐丝的事,我很抱歉,但”
莫离打断道“你不必对此事多做解释,此时再说,也是无益。”
韩子绪正色道“无论你信或不信,我是真的对你有情。”
莫离身形一颤,抬起头来,看着韩子绪的眼睛。
“或许,不过”
莫离顿了顿“为了证明你无比的真心,请你把龙晶还给我。”
韩子绪听言,神色一凛。
“莫离,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心在昨日,早已被这个男人千刀万剐,但此时此刻,痛感却如此深入骨髓。
莫离眼中含泪,道“这便是你说的真心,韩子绪。”
看到莫离眼中的悲怆,韩子绪着急道“离儿,我是有苦衷”
莫离道“我不想听也不要听”
泪水滑落双颊“无论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盖不了你欺骗我的事实这也便罢了,而你现在却要用我父母留给我的仅有的东西,去伤害其他更多的人”
韩子绪怒道“那些人都是无恶不作的邪道中人,今日不除他们,以后便有更多善良的人会因此受到伤害”
莫离冷笑道“所以你就可以伤害我了”
一句话,堵得韩子绪什么都说不出来。
莫离道“罢了,便当我是瞎了眼。那龙晶,既然已经送给了你,便就是你的东西,你想怎么用是你的事。”
“我现在对你,只有一事相求,只要你答应,便当是还了我救你之恩。”
韩子绪听言道“何事”
莫离伸出手,“我要醍醐丝的解药。”
韩子绪握剑的手顿时一紧。
片刻之后,他从腰带中取出一蓝色瓷瓶,交给莫离。
莫离收下,转过身去。
“以后,我们便是陌路之人。我不会请我的朋友们帮我报仇,这点你大可放心,也请你千万不要再来找我。”
韩子绪见莫离转身要走,急唤道“离儿。”
莫离忽然停住脚步,又转回身来。
“差点忘了一件事。”
莫离走回韩子绪身边,从脖子上取下韩子绪送的御龙令。
“物归原主。”
将玉诀放在韩子绪手上,莫离再无牵挂,只是潇洒地再次转身,迈步远行。
韩子绪知道,他这次伤莫离甚深。
如果就这样让莫离离开,可能他们这生,便会像莫离刚才所说的那样,再无瓜葛。
虽然,他明明知道,自己如果与莫离有所牵扯,对他,对莫离,对天道门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但就让他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温柔似水的人儿走离自己的生命,理智上或许可以说得过去,但情感上他无论如何是无法接受。
莫离放在他手心上的御龙令,还带着他淡淡的体温和味道。
韩子绪一下发狂,飞身向前将莫离拥进怀中。
扑入鼻尖的,是熟悉的皂角的清香。
那是他韩子绪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味道。
“离儿,离儿,离儿”
将脸埋在那人的肩窝,韩子绪一遍遍地唤着莫离的名字。
莫离仰起头来,让泪水不要落下。
所谓挥剑断情,其实质也只是在自己心上割刺罢了。
许久之后,莫离才淡淡地说了句“放手吧。”
意识到莫离的决绝,韩子绪心中如排山倒海般翻腾。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莫离这样淡出他的世界。
轻易地钳制住莫离,韩子绪动作神速地将手腕上的捆仙索解下,穿过御龙令,又再次系回到莫离颈间。
莫离在韩子绪怀中挣扎着,但二人力气相差悬殊,莫离无法撼动他分毫。
“干什么,给我放开”
待韩子绪放开他时,莫离便疯狂地要将再次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御龙令扯下来。
韩子绪连忙制住莫离如若自残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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