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那年她上没上小学忘了,就记得奶奶给她买了条漂亮的小裙子,浅浅的翠绿色,袖口和下摆缀着白色的蕾丝花边,漂亮极了,她穿上第一天就遇到了麻烦。
胡同口住着姓谢的一户人家,主人谢老六,有一门吹糖人的好手艺,为人老实巴交,他儿子小谢却十分调皮,和安安差不多大。幼年的安安几乎每天都要从谢家门前经过,有时就站在谢家门口看放在门洞里的挑子,架子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动物,神灵活现。
那天她正看着,小谢凑了过来,安安一直讨厌他,也有几分惧怕吧,那孩子天生长得就不讨喜,小小的脑瓜,三角眼,偏偏嘴巴很大,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小谢每次见了安安眼睛都放亮,安安漂亮得象个洋娃娃,尤其这天穿了一条漂亮的裙子,他终于忍不住了,两只泥巴小手伸向她的小裙子,用力扯了扯,立即印上了两个手印。
安安吓得扭头就跑,一不溜神没看清脚下,当时就栽了一跤,小谢咧着嘴,笑着跑过来,还喊着“安安,你别跑啊,我一直想跟你玩的”
安安着实被这丑孩子惊着了,大呼大叫“你是老鼠,我最怕老鼠了闪开,闪开”她甚至都忘了爬起来继续跑。
眼看他的小脏手又抓住了她裙子,小钟同学从天而降,神武般喝了一声“喂,不要欺负小安子”
小钟在这一片出了名的霸道,小谢也怕他,畏畏缩缩地站在路边。
小钟扶起安安,安安吓得往他并不宽阔的怀里藏“他是老鼠,立维哥哥,他是老鼠,他要咬我”
他安慰地拍拍她“别怕,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
他终于又扬眉吐气做一个英雄了
他围着小谢转了几圈,小谢滴溜溜的小眼睛也跟着转小钟笑了。
他从墙角捡了一块砖头,吓得小谢直哆嗦“立维哥哥我没欺负安安,我只是想跟她玩”
他走近他,象小男子汉似的,一卡腰“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我听,我听”
“记住,不许喜欢安安,更不许跟她玩,她是我的”
小谢不解地看着他。
小钟弯下腰,用砖头在小谢两脚周围画了一个圆圈,将他圈起来。
他站起来,扔了砖头,拍拍两手的尘土,又对小谢说“以后,只要见安安从胡同里走出来,还是要走进去,你只能站在这个圈儿里,等她走远了你再出来”
记忆似乎很遥远,却又仿佛只是昨日,陈安微微地红了脸。
最近这些日子,那些遥远的童年常常不经意地钻进脑子里。
感觉身子突然一提,长高了似的,她双脚仿佛离了地。
钟立维双手抱着她,她身子轻飘飘的,仿佛没有几两重,他脸孔笑微微的,她甚至能数得清他长长弯弯的睫毛,一个男子,竟然有这么长这么黑的眼睫
只是这状况,窘极了。
她惊叫“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下一刻,她双脚重新沾地,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个圈子是你自己画的,我就用这个圈子圈住你”
小盆友们,提问啦骑在羊背上的国家,是哪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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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她说,不可以
陈安无端地脸颊滚烫,他这话的意思
低头一看,她双脚早移了位置,被他抱进那个圈内,周围湿嗒嗒的一圈水印,清晰可辨阄。
这是她亲手画的圈圈儿她愣住了。
画地为牢
不,她已经被另一道圈儿禁锢了多年了,她不要
那么钟立维这是要
头顶乍然响起一声闷雷,电火花滋滋地从她头顶击穿,醍醐灌顶一般浇开心田,她顿时惊慌失措,背心里绵绵密密象刺一样沁了一层汗。
她斜剌剌地生出一股反感哦
“不”她本能地拒绝,“不可以”
他的双臂依然缠在她腰上,这样亲昵地相拥于他而言,难得珍贵。
而她大煞风景地说,不,不可以
他的手臂不由一紧,黑眸眯了眯,热血霎时降到了冰点,虽然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他还是被打击到了。
不可以
真直接
陈安,你可以再狠点儿吗
他倒笑了,双臂牢牢控制了她,并且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看似亲密极了,而他黑亮的眸子里却起了风暴,连声线也异于往常,他说“小安子,如果我一定要让你待在这个圈子里呢”
她大骇,这分明是威胁和警告,并且强势、坚决。
不,钟立维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向吊儿郎当,没有认真的时候。
她甚至有些恼怒,恼他平白无故给自己添乱
“钟立维,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发小,是哥们儿,怎么能这样”
他撇了撇嘴,慢悠悠地说“我和你是开过很多玩笑,可是我敢说,每一句玩笑话,其实百分百都是我的真心话”
她瞬间犹如五雷轰顶,那是真的真的吗为什么她没听出来
她不信
太突然了,她不能接受
就犹如,她认识他快三十年了,他一直是那副慵懒散漫的样子,而如今他却告诉她,原来的他不是真实的他,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钟立维
那原来的钟立维哪儿去了,她万万不能接受突然转变的他
她僵了几秒,脑中愈发昏昏噩噩,杂沓凌乱。
她只知道不行,这样不行,这样不可以
她只要做简单的陈安就好,而他依然还是那个特立独行、潇洒纨绔的钟立维
她也不要再想起乔羽,她不要被他继续禁锢
她不要那样不负责任的父母
更不想看到那对别有心计的母女
那些人,她统统把他们埋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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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是那些人,生生夺走了她所有的幸福啊
她只觉得唇齿间在打战,她抓紧了他衬衣后摆,用力绞着,绞着
她似乎听到一声轻叹,那声音绵细如针,刺进她心里,疼进她每个神经末梢,她不由得抗拒出声
“不我不”
他忽然抬起头,却没有松开禁锢她腰身的手,他的气息近在她咫尺,很近很近,他一俯身,温润的唇一下印在她唇上,轻轻缓缓抿着她的,一点点地,一点点地深入心仿佛一下子得到极大抚慰似的,这个动作,他今早上就想做了,或许更早更早,在他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在她毫无顾忌地冲他开怀大笑时,而他则心怀不轨盯着她粉红的嫩唇,嫣红的小舌,馋极了他暗自掐着自己,忍着,象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
这是他的安安,他守护了二十几年的安安。
他一直站在她背后,而她却看不到他。
她似乎大大地吞咽了一口,他看到她迷离的眼神,痛苦而迷茫,他知道,此时她心中想到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黑眸一眯,更加和缓地亲她吻她,一只手扣在她背上,他灼热的掌心象烙铁一样在她背上游走、揉压,企图抚平她的僵硬和忧伤。
她一分一分地柔软下来,那清洌的气息钻进鼻孔,令她向往而神驰,那是乔羽的味道,干净得似纯净水,温暖得象阳光,一点点将她吞没
她仿佛看到高广的天空,他们无忧无虑并躺在草地上,看云彩在上空飘过来,荡过去或是在大附近的小屋子里,他们摹拟法庭上的一辩和二辩、原告和被告,实战演练不知怎么的,他凑近了她,轻易捉她进怀里,然后开始亲吻她,她则笑嘻嘻地搔他痒痒肉,他们滚倒在小木床上,吱吱呀呀的她的肚皮适时地叫了一声,他顿住,然后下床,高挽着袖子,笨拙地为她煎一只荷包蛋,而她心安理得的在旁边取笑他那么多回,那么多次属于她和他的缱绻情深,呢喃细语,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男子。
他们一直在彼此心里眼里,满满的,容不下别人。
她在渐渐地回吻他,她的身体柔柔软软的
他心跳得更急了,却有一丝怅然,他忽然停住了。
“安安”他温柔地叫“看清楚我是谁”
她慢慢睁开眼,一双黑眸闯进视线,温和的,安静的眸子,她笑了笑,极妩媚的,耳边仿佛还响着他快乐爽朗的笑,和他流畅的反辨。
“安安”他有些忐忑,他不要她认错人,更不要她恨他。
她的笑忽地凝滞在唇边,脑海里那片白云还未飘走,刚刚萦绕的笑语还在,只是,哪里出错了
眼前还是那双黑如墨玉般的眸子,却不是她想要的,这双眼睛
今早她在陌生的房子里醒来,这双眼睛就在看她,异样的、动情的眼神,却有着无法掩饰的、蠢蠢横生的,那双眼的主人小心翼翼地试探令她胆战心惊,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昨晚,还是这双眼的主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吻她割伤的手指,除了担忧、疼惜,还有别样的情愫,她谈过恋爱,她不是感情的白痴,她能读懂那是什么。
因为乔羽,曾经也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火热的、缠绵的、悱恻的的眼神,绵密得如同针眼,密不透风,她窘得厉害,无所遁形那分明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渴望和爱慕。
天,她刚才做了什么
第九十四章 痛苦的蜕变
她,竟然亲吻了钟立维
他不是她的乔羽啊
她亲错了人,竟然还可耻地陶醉其中了
她觉得周身都烧起来了,劈里啪啦地冒出猩红的火苗子,她被炙烤着,汗浸浸的,脑中仿佛也战火纷飞,狂轰烂炸,无数细碎的弹片迎头朝她丢下来,压着她,让她彻底乱了方寸,兵败如山倒,喉间也烟熏火燎的,疼得厉害阄。
她呼吸困难,只剩了大口喘气,眼前这个人,熟悉的眉眼,抽紧的下巴,还有颈间粗大的喉结,明明是钟立维的长相,可她怎么看怎么不象他了,明明一起长大的人,她竟然不认识了。
是的,不是他了,在经历了那一刻,一切都变质了,不对味了。
而她,也不再是陈安了。
下一刻,一只大手扣在她下巴上,牢牢的。他的气息象海水一样漫过来淹没了她,他没有刚才的温柔,而是狠狠地啃着她的唇,似是在发泄,他那么得用力,发着狠劲儿,唇齿硬生生磕碰在一起,简直不得章法,疼,很疼很疼,可他仍卖力地亲她
她陌生而又排斥的眼神,砸在他心上,令他避之不及,他既难过又窝火,为什么还没有完全表白,她一个眼神就将他的爱情钉死在十字架上,凭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默默地守护着她,竟然抵不上一个外人哦。
没错,那个人,只是个外人,是可耻的者和侵入者。
他越发凶狠地压在她唇上,舌尖拼命抵着她齿关,企图冲破那层障碍,他要进去,要把那个可恶的人揪出来,毫不留情将他碾成粉末,然后挫骨扬灰
而她不肯退让半分,胸口排山倒海地翻腾着,她抗拒,用手去掰他的手,她下巴被他握住,很痛她不要这样,她喜欢安于现状,她宁愿将一心颗放在箱底压起来,日久经年,管它沉寂还是死去,那种割裂开来的痛,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曾经她柔软、毫无防备的身体外衣,被狠狠撕掉一层皮后,她就怕了。
仿佛一只丑陋的蛹,努力蜕变成一只美丽的蝶蝴,拼尽力气从千丝万缕的束缚中破蚕而出,然后在阳光下翩翩起舞,没人知道它蜕变过程的痛苦。
但她不是蛹,不是为了追求光明和美丽,但她还是蜕变了,痛苦而无奈地蜕变了。
这次,她不要再次改变什么。
她听到一声类似于叹息的低喃“安安”
她微微一震,齿间一松,他立即趁虚而入,一下攫住了她的舌,火热、绵密的气息再次笼罩了她,她喘不上气来,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他们贴在一起的身子滚烫,他心房里一个接一个的嘣嘣心跳,几乎跳出身体,紧锣密鼓一样撞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她真急了,只知道这样不行,怎么可以,只有乔羽才能这样吻她
钟立维,他们简直在乱仑
而他又是那样一个放荡的花花公子
她攒足了力气,一口咬下去,他闷哼了一声松开了她,唇上沾着妖娆的赤红。
她胸口起伏,脸上青青白白的颜色“钟立维,你混蛋”
他胸膛也剧烈起伏,俊美的脸染成了猪肝色,唇角那一抹猩红异常耀眼,他抬手抹了一把,看了看手上,又看了看陈安,不笑不怒,看似随意,仿佛跟平时没什么差别。
他不咸不淡地说“我就是一混蛋,你不是刚刚才知道吧”
陈安噎得不轻,她可以忍受他无理取闹,但这样对她,以前绝无仅有,她也绝不允许他对自己撒野
她发怒地讨伐他“混蛋,兔子不吃窝边草”
他撇了撇嘴笑了“刚冒芽儿的小草有什么好吃的,一旦长肥了,还是要吃掉的”
“你你你”她伸手点着他,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他好笑地望着她,她小脸一阵红的,一阵白的,看着让人揪心。
他慢慢笑不出来了,心里狠狠一疼,刚要去握她的手
“立维哥哥”她大叫了一声,一下子泪如泉涌。
他的手生生地僵在了半空。
多少年了,她不曾再叫他立维哥哥
又有多少年了,他不曾看到她哭泣过
记忆忽如海潮一样涌上来,漫上了浅滩,在他心底搁浅了。
幼年时,调皮而热情的安安,只有在刻意讨好他时,才会叫一声“立维哥哥”
他心里美得啊,就象三伏天吃了凉爽的冰棍,舒坦极了,又有丝窃喜。
但刚刚这一声,却象裹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心口上,疼,真疼
她的泪纷纷堕下,象疾雨一般,晶莹如玉,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能安慰她。
屋子里陷入了僵局,她的泪砸在他心上,那里就蚀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洞,象一张张利嘴啃噬着他。
没错,他就是一混蛋,他除了会欺负她,他还对她做了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静谧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微微动荡起来。
他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总算畅快地喷了出去。
他的黑眸眯了眯,看着她。
她愣了几秒,伸出了手
他却更快她一步,迅速伸出手盖住了手机。
她的指尖微微触到了他手背,惊悚般缩回了手。
他装作没理会,自顾自拿起来看了看,然后递给了他,唇角一扯,他说“董非的。”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然后跺着脚跑进了卧室,门“呯”得一响,关上了。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又在客厅来回走了几趟,似乎有点口干舌燥,于是走近冰箱,一拉门一股浓重馊腐的味道冲出来,差点熏了他一跟头。
他捂着口鼻,看了看,除了几瓶矿泉水,还有一个包袱搁在架子上。
他立时连喝水的念头也没了,一根小手指小心挑出包袱,甩在墙角。
他嘀咕了几句,又拿起摇控器,啪啪地播着台,声音弄得很响,然后他的眸子突地定格在了某处
那画面,分明是他捏紧了拳,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他狠狠一按,画面消失了,他霍地冲到门口,一脚踢开了门。
门一响,她一惊,象森林里惊慌逃蹿的小鹿。
他盯牢她,半晌“从此以后,你归我管”
第九十五章 藏匿的心事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手用力抓住藤椅背儿,这一连串的突变和打击,让她措手不及,这个人,还是钟立维吗他,刚才在说什么
她瞪着他,满眼的警戒和防备阄。
“你再说一遍”
钟立维也看着她,对着那双熟悉的、灵动的眸子,这一望就是二十多年,一眼一眼的,转眼就过了那么多年,她的目光还是清澈如溪水,但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盯着一只黄鼠狼
一只心怀叵测、居心不良的黄鼠狼
他暗自苦笑一声,面上居然是淡淡的笑,状似悠闲地将身子倚靠在房门上,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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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是说,安安,我想管你,我想为你负责”
她一下涨红了脸,视线不由落在他唇上,他的唇红润饱满,一看就是气血丰足的样子哦。
她赶忙移开了眼,稍稍平复的心跳又剧烈运动起来,她的唇上,仿佛还沾着他的气息,他的唇烙铁一样烫着她的她顿时慌张了“不我不需要”
他卟哧一声笑了,跟平时一样放肆张扬,安安有些恼,恼恨被他看穿了心思。
他似乎不屑地瞥了瞥她,然后缓缓地说“我有那么肤浅吗我亲你,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没有亵渎的意思”
她几乎在刹那间又煞白了脸,他忍不住心疼她,安安,你的聪明劲儿哪去了竟然还不懂啊。
不过也难怪,他做砸了很多事情,几乎没一件是做对了的,她讨厌他,理所应当,连他自己都鄙视自己。
他看到她用力掐了一下手,似乎不安极了。
他站了许久了,也觉有点儿累,于是他两脚换了一个姿势。
既然这样了,不如索性说个明白,将他藏了二十多年的心事说出来。
他说“我知道,你一直恼我,小的时候,你喜欢霍二哥的,我偏偏不让,于是我骗你到了什刹海边上,我威胁你说若要再去找二哥玩,我就跳海淹死算了。你眨着眼睛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一急,真就跳了海,一个猛子扎进去可我那时哪懂什么水性呀,跳进去就后悔了,只想着,我再也见不到小安子了再也见不到小安子了我怕,怕得狠,怕你把我忘了,于是我开始挣扎”
回忆令他尴尬,心里涩涩的,那样懵懂的年纪,浑沌初开的感情,发生在两个很小很小的孩子身上,细细一品味,却原来也甘之如饴。
那样小的他,竟然以那样一种方式喜欢一个小女生。
“后来还是你叫来了二哥和三哥,我喝了很多水,拼命扒着河里一段浮木,象鱼漂子一样沉沉浮浮二哥和三哥合力把我捞上岸来,我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听见你在旁边哇哇地哭,二哥黑着脸,象大人一样训了我一通,说我胆子比黑熊还大,不过长在海边的孩子不会游泳不象话。二哥误以为我不小心掉进海里的,于是我倒因祸得福了,二哥教我学会了游泳。”
他看着她,她的眸子乌黑发亮,象两颗琉璃般耀眼,她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似乎陷进往事里。
他又说“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那么多年,我一直在你身边打转,虽然照样做了很多无厘头的蠢事,让你生厌,可是并不影响我喜欢你”
“而刚才,我亲了你,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要让你知道一件事,安安,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她震动地看着他,仿佛不相信似的,这个人,在她眼里心里,一直是发小,没有性别的发小,吵也好,闹也好,一直类似她的家人。
她之于他,他之于她,多年来就象一片云,挥之即来,招之即去,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丝烦恼。
他的私生活,她向来不关心不过问,于己无关痛痒。
而她有了心事,他连个最差劲的倾诉者都算不上。
如今一旦捅破,有些东西,朦朦胧胧的,真的变了。
他看了她半晌,明知需要给她时间消化。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他终于出声说。
她只“哦”了一声,还是不解地看着他,似乎在一点一点地、迟钝地剖析着。
他笑笑,转身往外走,她不由自主跟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看,地砖上的水痕早干了,那个圈子也踪迹不见,只有模糊的几个浅印。
他踏出门,稍微顿了顿,一回头,他忽然抬起手
陈安一惊,急忙一偏头,他却将她头上的纱巾拽下来,笑微微看着她。
她脸孔发热,再面对他竟是这般不自然,眼睛都不知放哪儿好了。
他说“把头发留长吧,好看”
她一时语塞,脸孔越发燥热。
他把纱巾塞进她手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她着实被烫到了,他却倏地松开了她,仿佛没事人一样。
他声线里都漾着笑,低低地仿似耳语“晚上等我”
他朝着电梯大步去了,她还愣愣地抓着纱巾站在那里,耳旁呼啦啦生起了一堆火焰。
有什么东西,真的变了。
连他的声音,也变了。
钟立维站在电梯里,好半晌,直到电梯门自动合上,他看到光亮如镜的墙壁映出他微笑的脸孔,他抬手摸了摸,然手用手一抹,笑肌这才慢慢归位。
心情极好,连步子也松快了。
他走出大楼,临上车前又抬头看了看楼上,高高低低的飘窗,有统一的白色护拦和装饰,被阳光一照,不起眼的整幢楼房竟显几分巍峨。
不知哪一个窗台是她的
但是,其中有两个紧挨的飘窗,必是属于他和她的。
这种感觉一下子钻进脑子里,心里油然涌起一股晕晕乎乎的快乐和幸福。
途中从黄记取了两个沉甸甸的食盒,钟立维一直将车开进银丝胡同,一进胡同口就有卫警盘查,他显得格外有耐心一道岗一道岗地开进小巷里。
巷子口顺序停着几辆军车,他黑色的豪华座驾就排在最后,没有车牌,倒也不显太突兀。
他下了车,拎着两个食盒进了院,穿过垂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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