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高樵摸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身上虽穿着病号服,可那也是人中之龙,于千万人之中望过去,那也是难得一见的一道风景,此时形态虽狼狈,吊着两条腿,却自有一股迷人的慵懒和优雅,他的神情,象在打量钧窑的瓷器一般看着陈安。
陈安刚放松的身子又绷紧了,她挺了挺秀直的背,又问“可以开始吗”
高樵捏着下巴,漫不经心来回转了转头颅,细长的眼线笑微微的,懒散地说“no,no,陈小姐,我今儿找你来,不是谈我太太的案子,而是借着这个由头,想和陈小姐你好好叙叙旧。”
陈安讶然,他说什么,叙旧他的秘书一大早通知她,让她上午来医院一趟,她自然以为是谈公事,而刚才的开场白,只不过热身而己
毕竟是律师,在职场多年的本能,练就她镇静从容的本领,她把档案袋放在一旁,脸上是标准的职业微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高先生身体抱恙,如果不想谈沉重的事情,那我们就聊些轻松的话题”
既没拒绝,也没同意,既不失礼又大方得体。
高樵鼻孔喷出两股气,什么跟什么嘛,这还是一个人嘛,完全对不上号
十五六岁的少女,明艳动人,洒脱开朗,一张灵动的圆脸,骨碌碌的大眼,跑在遍地花开的植物园里,翩跹似一只美丽的蝴蝶,他举眸望过去,所有的花都黯然失色了,只余那一道快乐奔跑的身影
而眼前这位,真真儿无趣。
难道是职业塑造了她以钟立维的性子,怎么受得了
他没好气道“我跟你,早就一刀两断、曲终人散了,从我出国的那刻起,我们就再无交集所以陈小姐,你必须明白,我所说的叙叙旧,其中并不涉及我”
陈安觉得,扎在心尖的那根硬刺,又蠢蠢欲动开始疼了。出国,又是出国她痛恨这俩字,她不是不能出国,可是追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她收了笑,清晰而认真地回应他,暗中却掐着自己的手。
“你知道什么”高樵唇角一牵,他没有忽略她瞬间苍白的脸,事实上从她一脚踏进来,她的脸色就不好看,憔悴极了,但他不打算放过她。
“刚才,你提了他两次”
高樵一愣,但只是瞬间的事,他就笑了“你还是那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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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好。
第一百六十五章
陈安顿觉房间里亮堂起来,阳光灿灿的,连带心里也亮起来,还有一股醉人的暖风吹进心田,和煦如春。言酯駡簟他的笑容明朗透澈,不带一丝讥诮,她心跳不由快了两拍,即便是现在,她照样无法抵挡他的笑,就象当年他不谙世事、略带青涩、美玉无瑕如同妖孽的脸,无辜地网住了多少女生,而她自然也不例外,被他蛊惑了。
直到遇到乔羽后,她才知道,那不是爱情,每个小女生都会做梦,梦里有英俊的白马王子,有漂亮的城堡和公主,美丽虚幻得如同童话。而她,真实地做过这样一个梦罢了。
高樵一直夸她聪明,他说他喜欢聪明又漂亮的小女生。
现在,他又夸她聪明魁。
她知道这会子,他没有讥笑她。
陈安微笑“那不是聪明,我顶多就是有一说二,有二说二,知道什么说什么。”
高樵有点意外她这样说,他“唔”了一声,瞧她一眼,道“你这样一说,倒显得我惺惺作态,不够坦诚了。”
“不是,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只是叙叙旧,既然是叙旧,我认识的人里面,你必然也认识,那些往事,我记得,你也记得,所以我就没必要说谎。”
陈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是属于那美好时代的,他们的交往,也是那般美好,她格外珍惜那段情,那是她年少青葱的岁月里完全驻得进阳光的地方。她将它视作一颗光亮的珍珠,藏在心底,永远不会被尘垢污染,不会被世俗亵渎。
高樵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桃花眼对着光线眯缝着,有些深思的样子,只过了几秒,他又笑了一下,看向陈安说“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实说了啊。我今儿找你来,只想好好挖苦挖苦你,陈安,你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初我对你那么好,送你这送你那的,带你玩哄你开心,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那么狠,一声不响就打击了我,真真儿叫我恨呐,这会儿想起来”他咬了咬牙瀑。
陈安攥了攥手心,有些难过,可是再难过,也及不上对他的歉意。
她忍不住走过来,站在床前,看着他漂亮的眼睛,他也盯着她,恨恨的,甚至有几分哀怨,桃花眼里渐渐起了雾。
陈安惊得后退半步“对不起,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高樵抬起脑袋“你知不知道,我是第一次那么投入地喜欢一个女孩子,可你那样,那样狠,那样绝情,真t戳人心窝子”
陈安抖了抖嘴唇,说不出话来。
高樵颓然地落回枕上,苦笑着挥了挥手“瞧我这张嘴,起了头就管不住了,婆婆妈妈,斤斤计较的,不象个男人,是吧”
陈安眼睛有些湿润,仿佛又回到那些岁月里,那些人和事,有些不堪回首,她不愿想
她安慰道“我不但不笑话你,反而觉得这样的叙旧很难得,很感动。高樵,你说吧,索性一次说开了,心结就打开了,系了十年的扣也该松开了。”他有心结,她也有,她一直对他怀有歉意。
高樵不再看她,而是看向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也跟着木了,空白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自顾笑了“咱俩分手后,我后来听说,老陈家出事了,你和家里闹翻了,难怪你能翻脸,就你那脾气,怎能受得了,在自己身边晃了多年的朋友,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我心里这个解气啊,心说陈安,你不让我好过,瞧,遭报应了不是,活该倒霉”
陈安笑了笑,高樵扭脸看了看她,比哭还难看。
他觉得有些闷,又挥了挥手“算了,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
陈安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高樵看了看,撇了撇嘴“我想抽烟,你能不能”
“不能”她一口回绝,固执地举着水杯。
他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拿在手中,漫不经心道“如果钟立维那混蛋在,他肯定会允了我,在这病房里,俩人对着吸。”
陈安心里一紧,默默的坐在床前。
“要说起来,咱仨儿都是发小儿,可是论起谁了解他,恐怕你不如我。”他看着她,只见她咬起了嘴唇。
她不想说话或难过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做这个小动作。
高樵成心逗她似的“哎,认识这些年,你对他什么看法”
陈安咬着下唇,半晌才说“我对他”
“没感觉是吧”高樵打断她,“我们三个在一起那么多年,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没有感觉,不然你们早在一起了,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各自耍着单儿”
陈安不说话。
高樵笑了笑,看似语重心长道“安安妹妹啊,这样就对了,他那人,啧啧,不是我背后说他坏话,真不是个好东西来着就咱俩好的那会儿吧,你还记得吗,他那副德性儿,小头发向后梳得倍儿亮,跟老牛舌头舔过似的,小西服穿着,就那身子骨儿,说没长开吧,是给他留足面子,我k,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却硬充人家周润发,扮做潇洒哥,成天介在学校里四处招摇撞骗,就差召告天下了,说他女朋友一抓一大把,一天换一个,我呸,那时候,我顶瞧他不顺眼了,真想一脚给丫开琉璃厂去,再给他配个鸟笼子,擎个烟枪什么的,学学人家八旗纨绔,没事就逛逛街、解解闷儿,也比在咱学校搞得乌烟瘴气强”
陈安忍不住笑出声,高樵描述得太形象了,不过,钟立维确实是那样的。
高樵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又说道“不是个东西吧这厮打小就有花心的潜质,上学时祸害人也算就了,没想到老天还特别眷顾他,赐他一副人模人样的尊容,仗着这些,他什么出格的事没干过,喝酒,泡妞儿,搓麻,捧戏子,吃喝玩乐所以妹妹啊,千万别让他甜言蜜语蒙骗了,嫁给这样的人,忒不靠谱,早晚也是个离”
晚些还一晚。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陈安这次没有笑,而是用大大的眼看着他,他到底想表达什么。言酯駡簟
不可能叫她来,只是为了叙旧,顺便再把钟立维批得一无是处,他不是那样无聊的人。
高樵等了半晌,却没有动静,他以为她会回应自己。
“怎么不说话”
他再次看向她,一时有点儿怔住了,她正在打量自己,只是这眼神,多美,跟上学时那会儿一样,清得透亮,象潺潺的溪水,可是那眸子里,多少有点儿疑惑。
她发觉了什么高樵心里一动览。阿随大流困境的南宋
只听陈安说“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钟立维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有一本账,不是随意妄加评论的。”
高樵懒散地笑了笑“我以为每个女人都有好奇心,喜欢涉猎男人谈论男人,喜欢八卦和绯闻,原来你有所不同,让我猜猜,因为律师的缘故,你看中证据胜于流言”
陈安也笑了“我也有好奇心,不过目前我更好奇,你对你的婚姻怎么看,你对你太太怎么看。律师不是阎王身边的判官,律师也有成人之美的时候。”
高樵哈哈大笑“陈安,你这是想套我供词吗”
陈安直言不讳“有点儿那意思,除非你有更好的理由解释一下,你今儿找我来,不单单为了叙旧这么简单”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这点儿不好,什么事都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高樵摇着头,细长的眼睛里全是笑意,心里也暗自吃惊,有十年的时间了,他不肯低下高傲的头颅面对她,可是现在见了面,仅寥寥数语,那些隔阂似乎微乎其微,一下就消失了,针鼻儿大点儿的事,他耿耿于怀了十年痉。
他想笑。一时分不清是自己拿它太当回事了,还是太不拿它当回事了。
陈安稳稳地坐下来“愿闻其详。”
高樵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就着手里的杯子,他一边喝着水,一边快速整理着思路。
喝完了这杯水,他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抬眼看见一束洁白的铃兰,映着淡黄色的再生纸,乳白的小花们悬垂若铃串,香韵浓郁,莹洁高贵,令人陶醉。
“这花很漂亮,谢谢。”
陈安看着他,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
他活动着手指,刚才握杯子有些发紧,他指关节发麻。
良久,他才说“安安,你知道我多大了”
陈安的脑子有点儿抽抽儿,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嘛。
“你二十九”
“是,我今年二十九了,和钟立维那厮同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76
岁,他比我还大仨月,过了年,我们就三十而立了。”
陈安不知为何,一颗心蹦蹦跳起来,有些慌乱,高樵清朗的嗓音,在此刻听起来,有点儿低沉,沉得像是一口古刹陈钟。
他虽然没说什么,可她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震动地看着他。
高樵笑了一下,“还好,我结婚了,我有家有太太有事业,而且太太也是我自己选的,我希望三十岁到来的时候,我真正立起来,安身立命。安安,你明白吗”
陈安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再点点头,鼻头却涩涩的。
那样喜欢拈花惹草的一个人,她竟然险些被他骗了。
高樵仿佛看透她心思似的,又说“我也不是好东西,和钟立维那混蛋是一类人,可哪个男人不花呢,吃喝玩乐,一头扎进温柔乡里拔不出来,你老爹”
陈安脸色顿变。
高樵急忙跳过这句“我和钟立维一样,从十八岁一直玩到现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十多年了,有时候,也烦,可是不玩,除了工作还能干什么好在,我有家,不想玩的时候,回家去,可老钟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看着陈安。
陈安攥紧了手心,咬起了小白牙。
高樵细长的眸子里精光一闪。
“老钟心里一直有个人,那个人牢牢盘锯在他心里,从小到大,那个位置不曾换过人。这些年,他疯,他闹,他连吃醋都可以吃得鸡飞狗跳。有时候,我在旁边看着,也有看不下去的时候,就骂他这有什么啊,大不了,学土匪那一套,绑了来,索性一浑到底,可他没有,他一直在等着她,守着她,等着她来爱他”
陈安的头越垂越低,他几乎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安安,你不觉得感动吗你说那个人,心里是不是驻了别人,如果有就算了,索性告诉老钟,死心得了;如果没有,那这么些年,怎么轮,也该轮到钟立维那厮了吧,否则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陈安倏地抬起头。
怎么轮,也该轮到他了
她真的将钟立维弄到这么卑微的地步了吗
钟立维还没到公司,在路上时眼皮就开始蹦,一会儿左眼,一会儿右眼,要不两个一起。
他有些搞不懂,高樵这唱的哪儿出啊,把安安提溜过去,无非一件事,谈离婚。
哼,离得了才怪。再说对象是刘子叶,不是安安。
这叫什么事啊
到了公司,一边处理秘书送来的文件,一边不时看着时间。
谈了快俩小时了,他不认为他们俩有什么好谈的。
还好没一会儿,阿莱来电话了,说陈安从高先生病房出来了。
钟立维看了看腕表,整整两个小时。
他刚要挂断,只听阿莱又说,那位小姐步行走的楼梯,精神有点恍惚似的,在五楼站了好久,才离开医院。
钟立维嗒一声扔了电话,抓过手边的茶杯就往口里灌,滚烫的茶水所经之处,立即起了一层水泡。
他愣是咽进了肚里。
很快,电话又响了。
“干嘛”他哑着嗓子没好气道。
高樵心情颇好,得意洋洋地说“我初恋情人来看我了呗,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大,还是那么亮,我这心跳啊,一如当年,卟嗵卟嗵的”
钟立维翻着白眼“你哪天不卟嗵卟嗵跳了,你该去阎王那儿报到了”
亲们,明儿见啊,喜欢看亲的评论,有种收获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七章
高樵啐道“滚丫的,有没有一点儿浪漫细胞”
“浪漫细胞没有,有炸药包”钟立维沉着嘴角,身子微微一拧,转了下椅子,然后面朝窗外,整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外面是高楼林立、三千繁华的万丈红尘,他莫名有些压抑。言酯駡簟
“哈哈小气鬼”
“”
“嘿,我都闻到火药味儿了,说说,谁又惹你了”
“”
“喂”
钟立维抚着疼痛的喉咙“没有谁,我要忙了,挂了吧。”
“喂喂”高樵大叫“装什么装啊,不想知道我们谈了什么吗”
“”
“五积六瘦,心里不得劲了吧诂”
“没兴趣知道”
“哟嗬,还闷上了,我呸”
“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你丫还别小瞧我,我高樵再怎么说也是个人物,当初是她负了我,可我哪,真男人,大度,咱不跟女人计较十多年了头一回见面儿,咱哪能冷了场儿啊。再说,咱也是舌灿莲花,我就说了,我说安安,刘子叶非要跟我离婚,离就离呗,谁怕谁啊,我前脚离了,安安,后脚咱俩就死灰复燃,把事办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
高樵看着手机,乐了,自言自语道“死德性,撑着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钟立维闪了一会儿神,直到办公桌上的ca器响了,是他的秘书bonnie。
“钟先生,您订的花篮已经送到大剧院现场了。”
“嗯,知道了。”
昨晚上回家,钟夫人叮嘱他,一定要记得送一个花篮过去,以全家的名义。
那个花篮,是送给陆然的演奏会的。
似乎,又不单纯是为了她。
钟立维按掉呼叫器,更觉得心烦。
倒不是烦高樵,那小子鬼话连篇,虚虚实实的,他才不信呢,高樵顶多就是含沙影射地刺挠安安几句,不至于有多过分,更不会乱来。
就是就是乔羽抱着那个保温筒,一副泪流满面、痛楚万分的样子,直插他心肺,一想起来,不免另他心惊肉跳,那是比任何犀利语言都有杀伤力的武器。
乔羽,是他的威助,以前倒没觉得,现在,忽地冒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坐立不安。
他看着桌上的手机,挠挠头,然后拿起来,想着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拨出去了。
有个甜美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他再拨,还是占线。
他有些气,索性扔在桌上,不管了。
眼睛看着a4纸上的折线图和数字,看着看着,就幻化成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那大大的眸子空灵灵的,有几分酸楚,几分廖落,几分迷茫那是,什么时候的安安,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手机响了起来。
他慢吞吞拿过来,又慢吞吞瞄了一眼,顿时一惊,又马上喜上眉梢,他赶紧接通。
“安安”声音微颤。
“你找我”她仿佛很平静。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他寻问道,可是心里,卟嗵卟嗵的,象一面小鼓在敲打。想起高樵的笑贫,他不由抬起另一只手按在胸口处,嗵嗵嗵
“我约了赵嫣。”
“哦,那好吧。”失望,有一点儿。
“嗯。”
两人沉默了几秒,陈安想着高樵的话,怎么轮,也该轮到他了吧或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心里的不安在慢慢扩大。如果说执着地爱一个人,等一个人,是相当辛苦并且熬心费神的一件事,那么这滋味,她品尝过,她曾经那样等过一个人。所以这会儿,她格外不忍心先放电话。总想着,应该再说点什么吧,对他,应该再说点儿什么的。
钟立维说“我晚上可能要晚点儿回去。”
“哦,少喝酒,路上小心。”她想起高樵的车祸,不免多叮嘱了一句。
钟立维觉得,心里倏然闯进一米阳光。
“嗯,还有什么要说的”他放缓了语气,拖延着时间,竟然有些不舍,这片刻的温存。
“你要多喝水,嗓子听起来比早上还差。”她手心里一下冒了汗。
“好”
“那再见”
“再见”
陈安急忙挂断,象扔烫手山竽一样扔掉手机,她摸了摸脸颊,滚烫,象燃烧一般。
这感觉,怎么象情侣间呢喃的叮咛似的,还有点难舍难离
那厢的钟立维却笑了,似乎攒了几天的阴霾,一下子散尽了。仿佛阳光穿透树梢,心里有只小鸟在歌唱。
他忽地就想起来,刚才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那空灵灵的眸子,那酸楚迷茫的神情一次和二哥通越洋电话,二哥说,安安失恋了,也不知哪个浑小子,哼,让我逮着,看不扒了他的皮阴狠狠的味道。
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安顿好了工作,就立即从纽约飞回北京,第一眼看到安安,他整颗心碎了一地,小安子瘦得,楚楚可怜的,脸蛋也不圆乎了,下巴尖尖的,无论坐着、站着,吃饭还是说话,浑身都覆了一层抹不去的悲伤。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
扒他的皮他还想抽他的筋呢,当初他怎么跟他保证的
小安子什么人小刁钻,小辣椒一个。一吡牙、一咧嘴就让他钟立维气得跳脚,气得抽手想揍她屁股,可他哪回舍得打了,他只有自个儿生闷气的份儿。
在小安子面前,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
可他又不能安慰她,不能当面安慰她,怕她更忧伤。
还好,还好过去了。
赵嫣看着坐对面的陈安,大呼小叫“啧啧,瞧你这个鬼样子,打哪钻出来似的。交待吧,前几天去哪儿了”
陈安有些无语“咳,姑奶奶,小点动静不成吗别人都看你呢”
“看就看呗,人美就这点儿不好,回眸率高”
陈安翻了翻白眼“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谁啊”
“嫣儿”
本想这章发在16号的,呜呜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赵嫣无所谓地撇撇嘴,陈安一说约她吃饭,她就猜出来了。言酯駡簟
“瞧你,激动成这样,至于嘛”
“他在生病,他已经很不舒服了,何苦这时候还让他雪上加霜”
赵嫣弯弯的柳叶眉挑了挑,不客气地说“你心疼了心疼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去医院啊,去找他安慰他呀,我拦你了吗”
陈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赵嫣有些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一下敲醒她“搞搞清楚,你们分手了,六年前就分手了,不是现在才分手再说,他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当初是他选择了一走了之的,隔了这么些年,你的日子才刚刚好过,凭什么他又突然冒出来招惹你,再次搅皱这一池春水,他想分就分,想合就合啊,他太把自己当盘菜了要我说,他不舒服,完全是他自找的”
陈安咬起了嘴唇。
赵嫣看她这副样子,又不由心软了,她伸手过去,握住陈安的手,她的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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