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那天我还在休假,方师兄打来电话,说乔羽做了一个小手术,可他父母不在身边,让我抽空去照顾他。我就去了,他情绪很好,也没什么不对的。我问他,安安知道吗他说不知道,他不想让你为他担心,还一再叮嘱我不要告诉你。我当时就觉得不是滋味,不让你担心他一走了之的时候怎么不为你想想,那何止是担心呢。我脑子一热,就把他出国后你遭遇的那些事说给他听了。其实也不是我头脑发昏,而是很早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受的那些罪,应该让他知道。”
陈安终于开了口“你跟他说那些有什么用,都过去了,说了,徒增伤心”
“安安”赵嫣正色道“那些事是过去了,可心里呢,真的能过去你心里,他心里,真的能彻底放下吗所以我跟乔羽说,如果你能让安安放下那一段,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77
完全释怀,那么你们很可能会重新走在一起。可如果换成我赵嫣,我忘不了,也不可能放下,爱一个人,需要用一颗心完整地去爱他,我不可能带着那块终生不可能愈合的伤疤和他走进圣洁的殿堂,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我们还年轻,不需要勉强和凑合。”
陈安心里酸胀,看着好友,就是最后那句要命的话,导致乔羽死了心吧。嫣儿丫头心直口快,完全为了她好,她不能指责她什么,再说,她说的何尝有错。
只是,一想起乔羽痛苦的样子,她心里也跟着万箭穿心似的。
不应该是这样一种结局,最起码,她不想他痛苦。
赵嫣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多嘴了,看得出历经六年之后,乔羽是真的还在爱着你,那样子性情温和的一个人,不但学识好,人品优秀,长得又那么好看,换我,我也舍不得放手诂”
陈安放在桌上的两只手,用力握紧,搅在一起。
赵嫣无语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一拍自己的头“呀,安安,我忘了问你了,他跟你究竟说了些什么不然你不能来找我”
陈安闭了闭眼,那时那刻,她有多绝望,想必,他也是吧,生生掐断心头的念想儿,把自己推进绝望里,多残忍。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眸底一片清明。
“他说,他不会再打扰我了。”
“妈的,这孙子”赵嫣恨恨的,“王八蛋,又来一回绝的,安安呀”
陈安笑了笑“我没什么了。”
“没什么才怪”赵嫣气得想骂人,随之呼吸一滞,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没什么没什么你哭个什么劲儿”
她抽了一张面巾纸递过去,陈安接过,按在眼睛上。
“安安呀,既然他这样说了,就由他去吧,他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这样决定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他连生病都不愿告诉你,宁可自己难过,也不想让你难过。”
陈安拭干了泪,刚才她只是忍不住心酸。
这中间,乔羽可能误会了什么。
那天,她从钟立维车里慌慌张张出来,他可能看见了,她却顾不上理会他。
“我总觉得吧,他性子太弱了,缺少一种勇气,破釜沉舟的勇气算了,不说了。”赵嫣招手叫来服务生“帮我准备一份清淡的粥,一笼包子,我要打包带走。”
陈安看着她。
赵嫣叹口气“好吧,算我多管闲事,我一会儿去看看他,也该去看看他了,这人”简直又气又可怜。
陈安无语。
“对了,晚上有场音乐会,你去不去,我有赠票,前些日子社里请aberta拍了封面,她的经纪人送了几张演奏会的入场券,你不如跟我去吧,当散散心了,据说票不好弄着呢,抢手货”
陈安的脸,突得一下子变的很难看,连嘴唇的颜色都褪尽了。
“不去”极厌恶的语气。
赵嫣一愣,安安这阵子,脾气有些不大好,还特别冲动。
整个下午,钟立维有些心不在蔫,随着时间往后推移,他有种被押赴刑场的感觉。
母亲已经来过两个电话了,嘱咐他无论如何早些过去,他满口应承下来,心里明白得很,母亲这是怕他,临阵脱逃。
他还真想临阵脱逃来着,要不,等演奏会奏到一半,逃之夭夭也成。
心里不是不烦。过去的点点滴滴,他想都不愿意想。
他索性扔了工作,什么也不干,高大的老板椅往后放倒,他身子一仰,两只大脚放在办公桌上,这姿势,有说不出的舒坦。
手机又响了,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他接通,是宝诗。
宝诗一上来就是一通机关枪“陆然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她办她的音乐会,关我们什么事,凭什么硬塞门票让我们去晚上我得值班呢。喂,钟立维,你去不去”
钟立维懒洋洋的“你说呢”
宝诗笑道“你敢不去不冲那母女俩,也得给陈叔面子不是。”
晚些还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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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2217 15:48:28 本章219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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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钟立维哼了一声,面子面子值多少钱
宝诗有些愤愤不平“陆然突然冒出来,一夜飙红,起先我还不信,还当是俩人呐,直到入场券拿到手里,我才信了,没想到果真是她,不就弹个琴嘛,娱乐圈里混的人,还大言不惭冠上钢琴家的头衔,怎么着,还想跟人家克莱德曼、马克西姆媲美她比的上吗,她算老几古人凿壁偷光,那是人家勤奋好学,她陆然算什么东西,爹爹是偷来的,幸福是偷来的,生活是偷来的,就连琴艺也是偷来的,若不是小时她抢安安的钢琴,醍醐灌顶一般,现在一夜成名的是安安,哪里轮得着她陆然,这事大院里的人谁不知道啊,她就是个偷儿,可倒好,末了儿腆着脸挨家送票,她们不嫌臊得慌,我还替她们害臊呢”
宝诗在那头,小嘴儿吧吧地数落着,一张小脸憋胀得通红。言酯駡簟
钟立维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这其中的来胧去脉,曲曲折折,他比宝诗还要了解。
只是,安安都不说什么,让他一个外人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
宝诗说得口干舌燥,那厢却没动静,也不回应她,她还当他不在了呢。
“哥”
“哎”
“你倒是说句话啊”
钟立维搔了搔额角,眼睛黑沉黑沉的,有些发寒,只是宝诗看不到。
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他把这个影子硬压下去诂。
“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他硬邦邦摞下一句话。
“哥”宝诗着实噎了一下,这态度不善哥哥心里也不好过吧。
“反正我只是陪衬,谁的面子也不卖哥,你为什么去,究竟为谁而去,我明白,所以我宁可心里不痛快着,也会去做你的陪衬,妹妹站在你后面,支持你”
钟立维良久不说话,面色有几分动容。
他坐正了身子,解开颈下一粒扣子,这样的压抑,令他心浮气躁。
“得勒,算你丫头片子还有良心,哥从小到大没白让你欺负”
“钟立维”宝诗恨恨的,马上原形毕露了,但担心接踵而至“安安知道陆然回来了吗”
“知道。”何止知道,一见面还掐了一架,惊天动地的。
“那今晚上的事呢”
钟立维沉了沉嘴角“这事谁敢跟她提啊,除非她有自己的渠道。”
兄妹俩又说了一会子话,宝诗要去查病房,便匆匆挂了。
钟立维盯着手机,一组号码已写在屏幕上了,只需按动绿色的键,便能听到她的声音他看着想着,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删掉了。
安安,今夜一定要等着我
钟立维临出门前,给母亲拨了一个电话,等他到了大剧院时,不消片刻,钟夫人也到了。
钟立维笑着迎上前,挽住母亲的手臂。
“妈”
夫人问道“怎么不进去”
“这不等您呢。我爸呢”
“你爸得晚点儿。”
母子俩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开停车场往侧门走去。
大剧院的广场上,黑鸦鸦聚集了不少等待进场的观众,其中大多数是aberta的粉丝,粉丝们举着闪亮的牌子,海报上一张张妩媚明艳的脸,赫然就是陆然本人,还有的粉丝拉着彩带,打着条幅,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有的站在显眼的位置互相拍照,还有的吆五喝六地集结在一起,多数是年龄在二十左右岁的男孩子和女孩子。
钟夫人朝这边扫了几眼,略一皱眉“来的人不少哇,热闹倒是蛮热闹的怎么全是小年轻儿”
“是吗”钟立维疑惑道,也朝这边看了看,继而笑了“刚没留意,经您这一提点,还真是的,钢琴怎么说也是门高雅的艺术吧,来一帮屁事不懂的毛孩子,妈,您说他们懂得欣赏吗看来今晚算是糟践了。”
夫人也笑了“哪来那么多讲究,人多热闹了事,前儿个我还听立文嚷嚷着说,他最喜欢周董的歌周董谁啊,做什么生意的做生意的还唱歌,副业”
钟立维哈哈大笑“妈,您老土了不是,周董就是一个唱歌的,粉丝们习惯尊称他为周董。”
夫人不在意地说“一个明星哪来那么多噱头,把歌唱好了就行了。我还真担心晚上,让这帮孩子乌泱喊叫的,没法静下心来听然然弹奏。”
钟立维随口说道“您就当乱弹琴好了。”
夫人打了他手背一下,嗔怪道“进去后可不能乱说”
“我实事求是嘛。”
进了侧门,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夫人出示了票根,其中一个职员引领他们上了楼,来到一间会客室。
“夫人,先生,请坐下稍等。”
职员出去了,会客室的服务生马上端过茶水,请母子俩坐下。
只等了两三分钟,会客室的门推开了,鸟语花香般飘进来两个相拥的女子,钟夫人的眼神象是伽马刀一样,带着犀利和精准的光芒射过去,仅半秒后,又温和如初。
中等个子的女人就是陆丽萍,钟夫人自然是认识的,只见陆丽萍穿了一件紫色织锦缎面料的旗袍,颈间一条华贵的钻石项链,胸前佩了一枚水钻胸针,样式虽简单,可均是光华灼灼,耀人眼目。
旁边高个子的女子是陆然,明艳动人的一张脸,黑色的演出服,长发在脑后盘起,用一根水晶簪子别着。
陆丽萍紧走几步“哎哟,嫂子和小维来啦,刚才我还跟然然说起呢,这也该到了,哎,真是不禁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她笑意盈盈,保养得体的脸显得格外温婉端庄。
钟夫人也笑道“弟妹太客气了,还亲自送票到家里,咱谁跟谁啊,只消一个电话来,孩子的事业,咱们当老家儿的就算再忙,也得来看看,来捧捧场不是”
“好好,谢谢嫂子了然然,快叫钟伯母好。”陆丽萍一推女儿。
陆然淡施脂粉,小脸笑得甜甜的“钟伯母好,立维哥哥好”
亲们,明儿见吧。
第一百七十章
钟夫人笑着细细打量,一边亲热地拉过陆然的手“哟,这就是然然啊,几年不见,瞧这小模样出落得,啧啧,真标致弟妹啊,我瞅着有你年轻时候的风采呢,嗯,这眼睛也随了妈妈瞧这一双小手,嫩得跟水葱似的,一看就是心灵手巧的姑娘,背后可没少吃苦吧”
钟立维暗中一皱眉,头一回听母亲这样夸人有点儿别扭。言酯駡簟
陆然只管抿着小嘴儿微笑。
陆丽萍正中下怀,急忙笑着插话“可不是怎么的,好几年也不说回家一趟,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隔山隔水在外面漂着,我不放心,每回都是我飞过去看她,去是去了,可每回心里都难过,这孩子的十个手指啊,肿得象房顶的小檀条子似的,为了练这琴老师的训练课安排得满满的,娘俩儿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她越说越难过的样子览。
夫人安慰道“谁说不是,这可是嫡嫡亲的亲闺女,俗话说得好,疼在儿身痛在娘心,按说现在的孩子啊,哪个不是爹妈宠着,爷爷奶奶惯着,三姑六姨地护着,若是换了别人的孩子,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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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体会不到这么多的辛酸了,差一点儿也不行。还好,然然这孩子懂事,也肯上进,这些年没白让弟妹操心,瞧现在多好,多大的成就啊,我都羡慕弟妹好福气了。”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反应。
陆丽萍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但极快地掩饰过去了“嫂子笑话我了,女孩子再有成就,也就折腾几年而己,早晚不是嫁人,还不是给别人家养的,我倒羡慕嫂子有个儿子,瞧小维多好啊,长得精神不说,且事业又有所成,我可及不上您一半哩”
“弟妹有这想法就错了,女婿顶半个儿子呢”夫人说着话,终于松开陆然的手,扭脸看了儿子一眼,拍拍他手臂半嗔道“浑小子也不懂礼貌,见了长辈倒是言语声儿啊,还用人教吗”
钟立维彬彬有礼地弯了弯身子,微笑道“陆阿姨好,刚才听您和我妈妈聊天,一时听得入神了,忘了打招呼,抱歉”
陆丽萍笑眯眯地一摆手,和颜悦色道“都不是外人,讲究那些虚礼干什么,阿姨还要谢谢你那天接然然回来呢。”
钟立维赶紧道“恰好碰上了,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痉”
陆然娇娇地一抱母亲的胳膊,明亮的眼神,珠光四溢一般“妈,要说起来好悬啊,那天在机场出了点儿小状况,多亏立维哥哥护住了我,不然我就给砸伤住进医院去了,今天也开不成这音乐会”
“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
钟夫人和陆丽萍同时一惊,急忙询问。
而钟立维眉尖挑了起来,夫人不由看了他一眼。
陆然全然不管众人的神情,只管盯着钟立维,笑微微道“有个疯子混在人群里,突然冲出来扔东西,把我吓坏了,还好有立维哥哥,他用身体作盾牌挡住了我。”
陆丽萍端庄典雅的脸突然变色,由于一激动,她的嗓音有些高亢“那是谁啊,男的女的怎么这么没素质,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小维,你没怎么样吧,哪里受伤了,快让阿姨瞧瞧”
“我没事,阿姨不必担心,倒是让然然妹妹受惊了”钟立维镇静如常,心平气和的,只是稍一低头的刹那,有一道寒光在眸底闪过。心道,她这性子,还是如几年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陆丽萍抚了抚胸口“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陆然调皮道“妈,您放心吧,以后有立维哥哥罩着我呢”她伸手拽了拽钟立维的袖子“哥哥,是不是啊”
钟立维牵了牵嘴角,眸光飞快扫过她落在自己臂上的手,没说话。
钟夫人在一旁不动声色,一一打量着众人儿子不痛快了,陆然有些得意洋洋,而陆丽萍惴惴不安。
她忙接了腔儿“那是自然,哥哥关心照顾妹妹理所应当。我们今天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欣赏然然弹琴这一层意思,弟妹,你说是吧”
“是,还是嫂子想得远,然然,小维,你们聚少离多,以后应该多亲多近”陆丽萍定了定神,虽说的很平静,可心里那份慌乱还在,就象多年前一样,她夜不能寐,战战兢兢,生怕已快要到手的幸福不翼而飞,生怕有个什么意外,她苦心经营的一切付之东流。刚才乍一听说,女儿归国差点出了意外,那种张慌无措象海水一般涌过来,几乎令她失控。
夫人和蔼地问道“然然,准备好了吗一会子可不能让伯母失望哦”
陆然灵动的眸子转了转,俏皮地说“当然不会让您失望喽,我得的奖不是白拿的”
钟夫人看着她年轻的、漂亮的一对眸子,心里不知为何,就那么一叹,这孩子但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陆丽萍仿佛不满意似的,训斥女儿说“在长辈面前别太放肆了,去准备准备吧,检查一下道具服装什么的,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是”陆然乖乖的,再次一拉钟立维的袖子,仰起漂亮的脸蛋“立维哥哥,陪我一起去吧,好吗”
钟立维有些隔应,眉间显出一个川字,却又不得发作,只好看母亲。
夫人微笑颌首“去吧,我和你陆阿姨说会子私房话”
钟立维没办法,陆然挽起他手臂朝门口走去。
陆丽萍望着两个人的背影,一道挺拔高大,一道纤细妖娆,连步子都那么和谐一股子舒心的笑不由浮在脸上,她随口说道“嫂子,您瞧瞧”她用眼神示意,钟夫人也看过去
“多好看,金童玉女一般”
夫人心里一动,应道“是啊,年轻就是好,啧啧,瞧这小身板哪象咱们,走路有点儿含胸驼背了。”
陆丽萍看她一眼“嫂子,您不觉得他俩挺般配的吗”
哈哈,般配,是不,亲儿们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仿佛山间一阵风吹开心头那层迷幛,醍醐灌顶一般,钟夫人精明的眸子里火花一爆。言酯駡簟
她缓缓扭过脸,陆丽萍正在看着她,于是两个女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陆丽萍还是笑眯眯的,细腻光洁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闪着亮白的珍珠色,这样的容貌无疑是出众的,只可惜左右眼角两处,一边一小撮儿很深的纹路,为这份完美添了扫兴的一处败笔。
“嫂子”陆丽萍低叫了一声,期盼中有几分忐忑,钟夫人一直在端详她,认真而仔细地打量她,似乎在挑剔什么似的。她不免有些窘迫,有些心惊肉跳,于是两只手紧张得绞在一起,无意中触到大拇指指甲盖上的一圈碎钻,她不禁后悔今天的妆扮。
钟夫人的眼神象透视镜一样在她脸上逡巡一圈,最后又停在她眼睛上,然后无声无息地笑了。心想,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换成是另一个漂亮高贵的女人,或许心里舒服多了。
陆丽萍只觉头皮阵阵发麻,此时的钟夫人,有些诡异。
钟夫人道“如果两个孩子没意见,做家长的自然没意见”她笑语漾漾,四两拨千斤的调子,拍拍陆丽萍绞在一起的手,又说“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可不像咱那会儿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的年轻人,哪个服管”
“是啊是啊,我刚才也是有感而发,随嘴那么一说,咳,孩子们的事,就由他们去吧”陆丽萍赶紧顺坡下驴,压在心肺的沉重虽消失了,可她还是后悔,刚刚太沉不住气了,怎么一下就说出了心里话呢。
说来说去,还是那份自卑在作祟,这些年象一道绳子牢牢锁着她,恐怕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了。
自从来了北京,身边的太太小姐,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出身名流,只有她,茕茕孑立,仿佛一斛珠里硬生生裹进的一颗砂砾,唯恐被人发现剔除出去魁。
所以即便她忍辱负重,也要将她的女儿打磨成一颗光亮璀璨的珠子。
一走出会客厅,钟立维就甩开陆然的手。
陆然悻悻地一耸肩膀,她就知道会这样。
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所有的伪装顷刻间一撕到底。
钟立维黑沉沉的一张脸,冷极了。
“陆然,我警告你,既然回来了,就安安生生待着,该干嘛干嘛,别无事生非,否则,别人奈何不了你,可我不会客气,我也不论你背后那个人,是谁在给你撑腰如果你有胆一试,就尽管放马过来瀑”
陆然妩媚的眼核儿惊悚地一跳,他嘶哑的声线,在昏暗静寂的过道里,有些阴森和恐怖。
多少年没仔细看过他了,他变了,不再是那个荒唐大胆、任意妄为的少年了。
他现在,是一个男人,一个沉稳的男人,浓眉如墨,眸如点漆,尤其这会儿他阴郁的样子,眉眼间便挂了一层生人勿近的清辉。
陆然委屈地撇了撇嘴巴,端庄典雅的大家闺秀立时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娇俏柔弱,她用软糯糯的腔调说道“立维哥,我没招惹她,是她先招惹我的好不好,那天的情形,你不也亲眼见到了吗”
钟立维浓郁的双眉抖了抖,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吧”说着抬腿就走。
“喂,你答应了伯母要陪我的”陆然跺了跺脚,她喜欢驾驭男人,尤其喜欢驾驭强势的、有个性的男人,这样令她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和快乐感。
可钟立维头也不回“我母亲是答应你了,可我没答应你”
“钟立维,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说”她倏然间发了狠,与刚才温软的性子判若两人,声浪里也凉嗖嗖的,仿佛裹上了刀锋。
钟立维一转身,静静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说吧,一次说个明白更好”
“当年的事情,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想你大概也不会忘了吧”她恶狠狠的。
钟立维嘴角一沉,那时她才多大十三四岁吧,却已经有那么深、那么可怕的心机。
“你想怎样”他问。
陆然却咯咯地乐了,有如一朵鲜艳的罂粟花“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蹦不了你,跑不了我,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而且,我看得出你仍然在乎她,不是吗”
钟立维极厌恶地看着她,真想割开她动脉的血管,看看那里面是不是流淌着和安安相同的血液。
他轻轻一笑“陆小姐打错算盘了,我不是你的同谋,更不是你的从犯,你和陆丽萍的身份,我一早就知道了,不但我知道,大人们哪个不是心明眼亮的,所以那场闹剧,仅仅只有你一个演员,是你一厢情愿,自编自导自演了那出戏,我没有参与,更没有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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