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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街道并不宽,两边是高大的国槐,枝叶茂盛,密匝匝垂下无数的枝条,椭圆的叶子绿得闪亮,放眼望去满眼是夏日阴郁的墨绿,咄咄逼人令她透不过气硕大的树冠亭亭如盖,时不时穿透下来几缕阳光,仿佛沙漏般流泻进车里,象一只只金色小蝴蝶翩翩飞舞,晃得陈安眯起了眼。
国槐随处可见,读高中时,每年夏日,她喜欢采摘一大把国槐的叶子,然后找个无人的地方,静静地一笔一划在每片叶子上写下乔羽的名字,然后撒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第一次她没有告诉他,直到他惊喜地捧着几片看似狼狈完整的叶子走到她跟前,明亮迫切的眸子盯了她好久,他才叫了声“安安”
似乎一切不言而喻,她微笑,心里同样有一份惊喜和甜蜜,她说,槐叶有着如人体心脏一样清晰复杂的脉落,她便把他的名字刻在心上了。
当时他说,我会小心翼翼珍藏一辈子的。
可惜没过几天,他悻悻地递给她一只漂亮玻璃瓶子,那几片嫩叶早失了水分,翠绿不在,恹恹无光,叶边也打了卷儿。
她默默将叶子倒出来,捧在手心里,他不好意思地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安安,这么好的东西,我竟然留不住”
他修长干净的手握得她很紧,握得她指尖疼痛他终是放开了手,她展开拳,手心里哪还有叶子的形状,连同那个名字碎成了齑粉,徐徐夏风一吹,顷刻间消失不见她心头忽地蹿过不好的感觉。
但她却乐此不疲,一有时间就做同样的事,每当找不到他时,她就在心里笑他真傻啊。
然后,她发现他所有的课本里都夹了漂亮的槐叶做成的书签,只是过不了几天,他的书页里总掉出一些残屑碎渣,无论多么小心,终是一点点地消失,终是留不住。
她依然忘我地采叶子,写名字,然后撒出,她贪心地以为总有一片会留的时间长久些,再长久一些
“安安”她似乎又听到一声低叹,她恍惚如梦,不知身在何处,就象从前无数个日子,在大未明湖畔的草地上,在北山偏僻的小山丘上,在他送她回宿舍的路上那个温润的声音时时在耳边响起,时时陪着她,亲切得仿佛长在她心上似的。
“安安,对不起”
心头那层浮冰骤然碎裂,惊天动地一声响,仿佛猎人破冰捕鱼,陈安的头重重磕在挡风玻璃上,眼前一黑,然后蹿出无数只金色小蝴蝶,她听到耳边有人急切地叫她“安安,怎么了说话安安,安安,安安”
声音渐渐远去,她看到那个背影也渐行渐远,她绝望地扒着护栏,拼尽全力叫喊着“乔羽乔羽”
周围瞬间真空了,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眼睁睁看着他退出自己的生命。
亲,十三快乐
第三十五章 她滋事分子
在昏厥的瞬间,她清晰地看到了妈妈,还是年轻时的样子,一头乌黑漂亮的自来卷儿,映着俏丽白晳的脸庞,唇角弯弯,梨涡浅浅,温柔、美丽、高贵。
陈安彻底失去了知觉,从路边不起眼的大厦里突然冲出十几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们哗啦将陈安的飞度团团围住,迅速子弹上膛,抠住板机瞄准,等待命令还有几个警察迅速封锁了这条马路。
其中一个好象是头儿,他勘察了现场后,马上拿出对讲机呼叫“报告报告有一不明身份的女子故意滋事,撞了部里末号023的车,现女子昏迷在车内,请求指示”
几秒后,头儿得到指示,手一挥“将玻璃砸开”
立刻有另一个警察冲上前,训练有速一枪拖就砸碎了车玻璃,手伸进去,车门竟然开了,陈安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头儿又一挥手“将她带进去问话”
陈安被拖进大厦,头儿一弯腰钻进车里检查,副座底下躺着一个大帆布包,旁边扔着手机,貌似都很普通执行砸玻璃任务的警察守在门外,还一边搭讪“诶,头儿,真有胆肥的,这敏感时期还有闹事的,脑袋不是有病吧”
当头儿的警察皱眉,只见蓝牙在闪,他拿起掉在车厢地上的耳塞,立刻有一个男子焦急的声音传来“安安,安安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告诉我”
警察答话“你,带着身份证、工作证、户口本,原地待命,我们找你录口供”
于是,乔羽头一回被请去了警局。
题外话这两章写得既辛苦又郁闷,今儿少写点,十一嘛,咱加点佐料。
十四快乐,亲收藏了再撒丫子啊,不然,哼哼抠你脚底板,挠你脚心哈哈
第三十六章 借机扯关系
于是,乔羽头一回被请去了警局。
陈安醒来,只觉头重如锤,仿佛有一根尖锐的刺一下一下戳她的神经,她眯了眯眼,刚想摸一下头,立刻有只大手压住了她胳膊,同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别动,额头破了,小心感染”
她这才惊讶地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年轻的一张脸,白净的脸堂,浓眉入鬓,眸子炯炯,十分英气,眉眼间含着几分担忧看着她。
陈安嘴角抽了抽“哥,你怎么在这”
董非笑了“还好,你还认得我是你哥”随即脸一板“安安,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陈安觉得头更疼了,转了转眼睛,扯得五脏六腑也跟着起了火,她想起来了,她出了车祸。
“我好象追尾了。”
“好象”董非一瞪眼,“你确定你追尾了”
陈安有点心虚,她根本没弄清状况就晕了,潜意识里应该是追尾。
董非真想敲她脑袋,有点恨铁不成钢,可忍住了“你开了几年车了,怎么车技还是这么烂你哪是追尾,你撞了停在路边的车了,而且撞谁的不好呢,偏偏撞了部里秘密执行任务的车队,难怪卫戍科的队长把你抓进来呢”
陈安着实吃了一惊,半天合不拢嘴巴,她撞了国安部的车,她连国安部在哪都不知道
董非又教训道“恰巧我今儿来这边开会,让我拦下了,这事如果上报,性质可就严重了,不定你个暴乱分子,至少也是滋事分子拘上十天半月的。眼瞅着六十年大庆了,以后开车注意点,街上到处是警察和便衣。”
陈安脸色有点白,董非也不再刺激她了“走吧,我带你去医院擦点药,再照个脑部ct真是,撞坏了看你怎么吃律师这碗饭”
陈安象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谢谢哥那个,这事别跟他们说。”
董非瞄了她一眼“我自然不会告诉姑姑,可今儿部里的人都在这里开会,只怕有心人借机拿这份人情向陈部长邀功”
陈安的脸很僵硬,心里却如明镜一样,如果她不是陈德明的女儿,她现在还不能轻易脱身。
董非将表妹送到附近医院,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陈安知道他有任务,催他赶紧走,她一个人完全应付得来。董非嘱咐了几句不得不走了。
陈安挂了号找大夫擦了药,又去放射科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12
照了ct,然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结果。她翻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里面有二十多条未接电话,多数是乔羽打来的,也有大师兄和二师兄的。
她分别给老向和方中平回电话报了平安,然后咬着嘴唇想了很久,却给乔羽编辑了短信我平安。
亲,十五快乐
第三十七章 今晚耍流氓
没过几秒,乔羽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叮铃铃叮铃铃”响了一遍又一遍,陈安不敢看,只是用力捂着包包,捂得紧紧的,仿佛里面藏了一只妖怪,六年前她全军覆灭,溃不成军,今天她不能重蹈覆辙。
她不怕丢脸,唯恐失了心,她用了六年时间学会忘记疼痛,学会淡定,努力了那么久,她成功做到了。
长长的走廊很空旷,见不到一个人影,雪白的墙壁没有一点装饰,仿佛她平静无波澜的心田,地面米白色瓷砖纤尘不染,油光可鉴,映出她孤独寂静的影子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突兀地出现在走廊上“陈安你是陈安吧”
陈安恍惚站起来,“我是”
医生笑着安慰她“没什么大问题,轻微脑震荡,回去后多注意休息,尽量减少脑力劳动。”
陈安道谢,那道磨人的铃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歇了,她长长松了一口气。
走出急诊楼,陈安脚步忽地一滞,台阶下停着一台乌黑闪亮的商务车,钟立维倚车门而立,嘴里叨着一根烟,他穿了一件白色丝质衬衣,领带早不知去向,领子不羁地一高一低敞着。
太阳已经偏西,他欣长的身材沐浴在一片金色的光晕里,帅气的人,气派的车,人车合一,加上夕阳美景,简直是一副绝好的风景画。
陈安忍不住放轻了脚步,这样安静的钟立维是少见的。
钟立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对上陈安咫尺之距的脸,他斜着眼睛看了她好久,竟然没说话。
那眼神太过犀利,甚至有点清凉,陈安极少接触他这样的注视,不由惴惴地移开视线,明显底气不足“哎,钟立维,你怎么来了”这家伙不是来看她笑话的吧。
钟立维撇了撇嘴,“噗”一下将燃剩的烟弹飞出去,那烟头带着猩红一点芒,优美的一个抛物线后,准确落在不远处的垃圾筒里。
“喂,你这人,有没有公德心”陈安不满。
钟立维大笑,将两只爪子搭在她肩上,往自己跟前带了带,矬了矬身子眯起了眼“让我瞅瞅哟不得了,破相了”
陈安挥开他狼爪子“关你什么事,再丑也不影响市容,也不会被贴罚单。”
钟立维习惯地掐起了腰“切,哥这不是关心你嘛”他一拍车顶天窗“新车,哥带你兜兜风去”
陈安心里一宽,刚才的压抑消失不见。
她一撇嘴“哟,您老人家今晚不花天酒地了,没有约佳人”
他浓眉一挺,刚想弹她爆粟,又缩回了手,没好气道“我今儿休战,如果你希望我耍流氓的话,我不介意对象是你”
亲,十六快乐
第三十八章 一对猪上树
陈安咯咯乐了,用秀美的食指一戳他硬邦邦的胸膛“那叫乱伦”
钟立维愣了愣,心里着实恼火了一把,但他不动声色“嗤笑话,咱小时候一个被窝里搂着抱着打过多少滚,睡过多少回了,也没见有人说三道四”
她的脸微微泛起了红,瞪了他一眼,然后打开车门,脑袋稍微探进去。
钟立维疑惑“哎,小安子,你找什么呢”
她不客气地说“我看看里面有没有留下香艳的痕迹”
话音未落,钟立维一掌拍在她屁股上,又顺势摸了一把,陈安一转身,脸上愈发红得厉害,她有点恼“钟立维,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钟立维反倒心情好了,他根本没舍得用力,只是轻薄了她一下,只这么一下,他就觉得掌下绵软温润,还有点弹性,手感棒极了。
见她恼了,他无辜地眨眨眼“咳,急了别介,我是你哥呀,摸一下不算什么吧”
她还急哧白咧地瞪着他,他欠扁地将俊脸往前凑了凑“不解气要不换你摸我,扳回一局”
她恨恨地一跺脚“钟立维,你这个色胚子”
他见好就收,赶紧收了痞样,一扶她肩膀“就是开一玩笑嘛,小安子,上车,咱开嘟嘟兜风去”
她倔着不肯上,他愣是将她塞了进去,关好车门,他几步跑到另一侧也坐进车内,刚欲俯身过来,陈安抢先一步自己系好了安全带,钟立维笑了。
“这台车是昨天才拿到的,还没上车牌,你是坐在副座上的第一位女士,并且是第一位未婚的,年轻的,漂亮的女性”
陈安白他一眼“贫吧你就”
“坐好,开嘟嘟喽”
车子上了路,陈安不得不叹服,进口的阿斯顿马丁就是不一样,跑起来稳稳的,只在急转弯的时候,才听到车内仪表发出“嗒嗒”的声响。
陈安问“哎,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医院”
钟立维哼了一声“我的莲跑拿去保养,恰好在4s店看到你的车,一盘问才知道你出了事”
他说得含糊,陈安只顾尴尬了,这是有生以来做得最糗的一件事了。
“哎,我说”他扭头瞄了她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母猪上树”
陈安瞪他“你才母猪上树”
他大笑“不是母猪撞树吗咳,我就纳了闷了,当时你琢磨什么呢,好眉好眼地去撞人家停着的车,而且是国安部的车我真真儿服你了,任谁听了都新鲜”
陈安咬着唇,这事以后恐怕还要被他取笑,她干脆掐灭他念头“我当时在想一个棘手的案子”
“嗯”
“我在想啊,钟立维对我这么好,等他闹离婚时,我是不是可以给他打个八折”
钟立维咬牙,伸手过来掐她“恶婆娘毒舌妇”
陈安笑得花枝乱颤,小手一指前面“嘘嘘小心再上演公猪撞大树”
第三十九章 儿时三角恋
钟立维闷闷地开车,心里又甜又苦,自己在她眼前晃了二十六年了,他在她心中依然一半是顽劣的发小,一半是不像兄长的兄长。曾经他努力过,暗中搞过小动作,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天衣无缝,可是命运总是无常,不让人如意,操纵着另一种宿命安排他们走下去
她笑得甜美畅快,眉眼弯弯,像极了年轻时的董阿姨。
钟立维不禁苦笑,他睕了她一眼“傻不傻呀,整个一傻大姐儿。”
陈安笑够了,才觉得神经扯疼了,她看了看车外的景致“哎,我们去什刹海”
他微笑不语,绕过恭王府、宋庆龄故居穿过几条长长的北京老胡同,陈安兴奋地一指前面“钟立维,那里是军部大院,我们的家”
他看了她一眼“是,那是我们的家”
车子停下来,陈安率先下了车,变化太大了,当年破旧的大院早已不存在,眼前是一门一户整整齐齐的小四合院,一样的大门,一样的门槛,一样的装饰
钟立维斜倚着车门看着她背影,夕阳的光线更加柔和,金色的余晖照着她纤细的背那个梳着羊角辫、爱哭爱笑、淘气有如男孩儿的小安安终于长大了。
陈安忍不住叹口气,一回头“诶,钟立维,你说那几株石榴树还在不在”
他摇头“不知道哎,你怎么那么嘴馋我记得每年春天刚一开花,你就站在树下盼着结果子,等果子长出来了吧,你就蹲在树下流口水,老实说,有没有这事”
她一边笑,一边回忆往事“切,我盼了多少年,巴望了多少年,到搬离大院还不是一粒石榴仔也没尝到,果子没熟一准儿让你们一帮调皮捣蛋半路摘了去”
他笑她“哼,酸不啦叽的有什么好吃的”
“越是得不到,就越觉得珍贵吧我记得有年深秋,老树的尖上幸运地留了几个,眼瞅着熟了,可一夜之间忽然又没了,你说气人不气人”说到这里,陈安还是一脸愤慨。
钟立维忍不住反驳“什么一夜之间,是早在好几天之前就没了”
陈安好奇“这事你清楚”
他一愣,又开始胡诌“当然,我天天替你看着,后来不知被哪个小王八蛋摘了去”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就是那个小王八蛋,安安那时小,大概忘了,可他清楚着呢。
那是个暑假,陈家的大人们都出差了,安安被寄养在各家。那天母亲去霍家接安安,他也跟在后面,兜里鼓囊囊的揣了不少东西。进门一看,小安安死死拽着霍河川的衣角不撒手,吵着嚷着要跟霍河川去外婆家。
再看霍河川那小子,脸绷得呀,就象榆木疙瘩。钟立维这个闹心呀,上前就掰她小手,掏出口袋里的好东西哄她。
安安耍着性子,还一个劲喊“我就要河川哥哥,我不要钟立维”
旁边俩大人看得直咋舌,母亲担忧地对霍伯母说“静娴,这仨孩子将来不会闹三角恋吧”
还有一更
第四十章 拜会谭爷爷
那时钟立维哪懂什么叫三角恋,他只知道他不喜欢小安子缠着霍河川,他天天跟防贼一样盯着小安子。整整那三天,他厚着脸皮,一个人蹲墙角画蘑菇,一边偷眼看着他们
小安子象个小拖油瓶一样磨叽在霍河川屁股后边,心安理得的在霍家吃饭,睡觉,玩耍;已是少年的霍河川,那脸板得,比他老子的脸还臭还长,极不耐心地应付着小安子。
钟立维心理这个不平衡呀,恨呀怨呀,凭什么都是哥哥,她可以笑得象偷到油的小老鼠,在霍二哥面前笑意漾漾,而却讨厌着他,还朝他直个劲嚷“钟立维,我不喜欢你,走开”
今儿轮到他家照顾安安了,他一早就催妈妈过来,可是小安子非要跟霍河川那家伙去外婆家闹了半天,钟立维把心爱的小弹弓拿出来哄她,也不见奏效,眼睁睁看着她跟着霍伯母走了。
钟立维气得,撒丫子就跑到石榴树下打转转,然后一抬头,他看到树尖上的几只石榴,那是连恐吓带收买院里的嘎咂小子们,好不容易侥幸帮她留下来的他乘人不备,拿长竿子捅了下来,一股脑扔进了什刹海
“喂喂,钟立维,想什么呢”
钟立维一惊,本能捉住眼前晃动的小手。
陈安审视地看着他“又干什么坏事了”
他嬉皮笑脸“咱是那样的人吗走了,咱去看看谭爷爷”心里却懊恼,带她来这儿本想回忆美好童年的,谁知她非但没想起他对她的好,倒让她想起这么档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13
子事,失策啊失策
陈安笑了“好些年没尝到谭爷爷的拿手好菜了,奶奶过生日时,倒是请了谭爷爷的儿子和孙子过去帮厨,可惜”她后面没说,钟立维已心知肚明,她和陈叔叔多少年了一直僵着。
钟立维拉她上了车“我跟谭爷爷约好,今儿去看他老人家,你算捡着大便宜了,谭爷爷肯定做了你最喜欢吃的佛跳墙”
她提醒道“爷爷爱喝的竹叶青”
“带了,后备箱搁着呢”
车子在胡同里穿行,很快停在一个四合院门口,刚熄火,就从门里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个儿不高,却长了一双大脚丫儿,走路都带响儿。
陈安撒娇地抱住老爷子,用脸蛋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蹭了蹭“谭爷爷,您老身子骨硬朗啊”
老人擦擦混浊的眼,惊喜说道“哟这不是安安嘛,一下长成大姑娘了”
钟立维拎着两坛酒站在一旁“哎哎,谭爷爷,小安子一来就抢了我的风光,谭爷爷您都不理我了”
老人爽朗地大笑,拉着他们进了院子让进上房,钟立维恭恭敬敬递上酒。
陈安抱怨“钟立维你好小气,才两坛啊”
第四十一章 老子英雄儿好汉
钟立维但笑不语,老人也不客气,戴上花镜仔细看坛口的封泥,又用鼻子闻了闻,转身说道“安安,甭小看这两坛,寻摸到手得费不少心思呢,是吧,小维”
钟立维点头,老爷子伸出三根指头“得有三十年吧”
“只多不少”
老人象得了宝贝一样眉开眼笑,给人家做了一辈子菜,毕生就好这一口,尤其钟睐竹叶青。
老爷子高兴得说“好哇好哇,有小维伺候着爷爷的胃,小川照顾着谭记的手艺,爷爷知足着哩”
陈安也很开心,她从小就吃爷爷做的菜,那时大院里的孩子不下二十几个,又以男孩居多,爬树摔跤,学军姿学射击,令大人们倍觉自豪;上房堵烟囱,下地堵下水道,也能让大人们气得跳脚。
大人们闲聊时,就给这帮孩子划了两派一派以霍河川为首的“有眉有样”型,干了坏事那也咋得象模象样,你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也说得在理儿,让大人们愤怒之余又不好太发作,只好吃个哑巴亏。有回霍河川带人拆了一辆停在院里的吉普,据说是想研究一下发动机的原理。
一派以钟立维为首的“胡作非为”型,那是逮什么破坏什么,看上什么物件,那物件总得不了好,一准儿给毁喽,正常的小孩在呵护里长大,而他是在他老子呼喝加大棒的政策里长大的。
祸事过后大人们常说,这些小子比老子英雄,个个都是好孩子,谁小时候不犯个错,没个好奇心呀。
但有一样,这些孩子千万别咋在一起,不然咋死了,把房子点着都不带惊奇的。
尤其一放了假,再赶上大人们集体出个差什么的,大院里真成了“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了,没人看管不算,最主要的是连口热乎饭也吃不上。
大人们犯难了,那就商量吧最后四十多岁的谭师傅带着妻儿和一双好手艺入驻了大院,这里总算有了个食堂。
要追溯起谭记的手艺,那得从清光绪年间说起,谭师傅祖上福州,烧的拿手好菜就是佛跳墙,在当时福州那是一绝,后来美名传到北京,被光绪帝请到皇宫做了御厨,手艺一代代传承下来。
等到大院拆迁后,霍河川赚了钱,出资给谭记寻觅了一处地段绝佳的店面,谭记才正式在餐饮业挂牌营业。
一老两少喝着茶,絮絮地说着前陈往事,都不禁有时过境迁之感,那沸腾的大院,一幕又一幕的鲜活场面,又让人忍俊不禁。
保姆过来说,晚饭准备好了。
老爷子笑了“你们去吧,爷爷累了,要去休息一会。”
陈安和钟立维扶老人躺到摇摇椅上,老人笑眯眯的“多吃点,爷爷的手艺可不减当年哩。”
下午还一更
第四十二章 心坎的硬伤
陈安鼻子犯酸,仅佛跳墙这一道菜,工序复杂,就得耗费老人半天的时间。
保姆带他俩进了饭厅,摆好碗筷就退了。
钟立维舀了一勺肉放进陈安的碗里,立即香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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