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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去槿似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沈南汐
她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扶着墙去了卫生间,又顺便洗了脸刷了牙,用手指拢了下头重新挽了长发。脚肿的厉害,小腹也有些隐隐的不舒服,有着隐隐约约的坠痛。她心下一惊,忙回到床上躺下。
这个时候,她忽然恨起厉家铭来了。
自己从和他结婚之后就麻烦事不断,给他洗衣做饭当他儿子的后妈也就算了,谁让她十多年前就爱上了这个男人呢。可是让她受不了的是那些烂桃花的骚扰和他前妻的一再折腾。她只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傻姑娘,从没打算沾他高官厚禄的光,她只想过平凡朴实的日子,所以他提出暂时不对外公开他们的关系她痛快地同意了。可谁想到她就这样一点奢望都无法实现,平白被人污陷,还要承受这种非人虐待,这让她怎么能不委屈呢。即便是她再温驯,这种污辱也会让她记恨一辈子。
她不知道他还要几天能回来,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自己被带到这种地方来谈话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有了他们的孩子。
明明在他走前自己都央求他不要去了,可是他仍是没有一点点心软。
方若谨想象不出如果厉家铭知道自己现在的境地会是什么表情,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怕明天他们再变出什么花样来折腾她,更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什么问题,她只想马上回到他们的家中,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白天面对着那两个人时,她都是凭着一投真气儿支撑着自己不要软弱不要倒下,可在这寂静的凌晨时分,她忽然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全身发抖,她使劲儿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又不停地用被子的边缘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的再也流不出眼流了,才觉得迷迷糊糊想睡着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隐隐约约中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声,由远而近直驶到大院停在楼下。接着是几声“砰砰”的声音,她猜可能是关车门声。又过了几分钟,方若谨清楚地听到走廊传来粗重的脚步声,直达她这个套间的门口停住。
接着是在外屋坐班的战士厉声喝问“谁”
门外的人并没有回答,几秒钟后,她听到“嘭”的一声巨响,门被从外面踹开,凌乱的脚步声立刻涌了进来。
大约屋外的两名小战士要上前阻止,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响起两声清脆的巴掌声。
当方若谨惊觉到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时候,只来得及慌张的坐起身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已经笼罩到了呆坐在木板床上的方若谨头顶。
“嫂子,我来接你回家。”
方若谨慢慢地仰起头,对上的正是李振清那张冒着一层黑青色胡碴的脸。
一身戎装的李振清浑身冒着寒意,以往英俊的面孔此刻有些狰狞,一句话说完,眼眶已经红了。
方若谨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动了下笨拙的身体,将已经肿到小腿的双脚挪到床下。
可李振清却已经蹲子,将床下的鞋子拿起来帮方若谨脚上套。
方若谨惊讶地本能躲闪了一下,可李振清已经拿着鞋子帮她套到了脚上。
“我哥已经知道了,家铭哥已经在返回的飞机上。对不起嫂子,我来晚了。”
由于联系不到市委书记陈峰,下边的人仍是有所顾虑。地方上的事情太复杂,加上李世清一再嘱咐他按程序来,不要给厉家铭惹是非,他只好转着圈子找相关的人。若按照他的性子,恨不能提着枪直接冲上来把这座破楼给端了。
方若谨抿了下嘴唇,轻声安慰他道“李大哥,我没事的。”
李振清也不多说什么,帮她穿好了鞋子,站起身小心地扶她起来,慢慢走出屋子。
这时外面的房间已经站满了人。
两个坐班的战士站立在那儿,有一个脸上有着鲜红的指印,显然是刚刚阻止的时候挨了打。
还有一个穿军装的正是李振清手下。是在方若谨妈妈来三乡时,李振清在新海岸酒店请他们吃饭时见过的孙少校。他此时正一脸暴戾立在房间中央呼呼喘着气,军装上衣有两颗扣子都没扣上,方若谨猜刚刚门上那一脚就是他踹破的。
另外一个人方若谨并不熟悉,一身便装,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成熟稳重。他一见李振清扶着方若谨慢慢走出来,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哪里受伤了吗”
方若谨对他笑笑说“没事,喝水喝多了,脚有些肿。”
其实不光因为喝水多,更因为她一天都坐着不能动,所以脚肿涨的格外厉害。
脚肿了以后鞋子穿着就有些挤,走了两步便觉得脚疼。李振清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双眼充满杀气。
“李参谋长你们先下楼,我去和他们说清楚。”那个人说罢,便匆匆走了出去。
李振清扶着方若谨在前,孙少校紧跟在他们后面,一行三人慢慢穿过走廊,走到楼梯处正与匆匆上楼的小吴走了碰面。
小吴明显不在状态,看到他们先是一愣,接着便厉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李振清护着方若谨刚好走到楼梯口,他低头看着方若谨脚下,伸手一指提醒她小心台阶。听到小吴的声音他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一眼,却直接忽视他的存在,抬手便扶着方若谨慢慢下楼。
此时那小吴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没了眼色,见方若谨要被两个当兵的带走,上手就要扯方若谨,可他手还没挨到方若谨的衣服,便看到本来走在李振清身后的孙少校身子一晃便挡到了俩人前面,方若谨只觉得眼前一花,小吴便被那孙少校擒在手中。
“我们要干什么还轮不到你来问,要想知道爷爷是谁找你主子问去”孙少校阴沉沉地说完这句话后,手一松,小吴的身子便像个破布袋似的被甩到了楼梯半层拐角的地方。
本就瘦的像根麻杆似的小吴疼的“呀”的一声,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墙角。
李振清似没有看到这一切,由孙少校在前面开路,他扶着方若谨一步步走下楼梯,直到出了那道铁门,来到了她刚被带来时那个接待室。
楼下的大门敞开着,一阵风灌进来,方若谨身子瑟缩了一下。李振清拉住方若谨,三两下脱上的军装披到了她的身上。
这时那位跟李振清一起过来的男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他身后跟着那位陈副主任,一脸的惊恐和不安。
“李参谋长,人我交给您了,回头我亲自向陈书记汇报。实在抱歉,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让方若谨同志受委屈了。”那男人非常诚恳地说道,又对方若谨抱了抱拳。
李振清铁青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略微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小心地扶着方若谨上了停在院子里的那辆越野车。
82、家铭归来
厉家铭马不停蹄赶回三乡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张庆福从林州机场接回他后就直驶三乡,进入市区后又直奔海军医院,车子在住院楼门前放下厉家铭,侯建军也跟着下了车。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一个小护士坐在床前守着方若谨在打点滴。
这个单人房间很大,下午的天气有些阴,病房里并没有开灯,因而显得有些昏暗静谧。
正在打瞌睡的小护士扭头见到厉家铭进来,忙站起身要打招呼,厉家铭无声地摆了摆手,她便悄悄退了出去。
厉家铭轻轻地走到病床前坐下,据住了小妻子的另一只手,眼睛盯着输液瓶子的滴管,看着那清冽的液体似眼泪般,一点点顺着塑料管进入纤细的血管中,他忽然就红了眼眶。
从他离开家那天算起,还不到十天的时间,这丫头已经瘦的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原本圆润的,略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包子脸变成了瓜子脸,一双清冷的大眼睛此时紧闭着,睫毛微微向上翘起,可以清晰地看到眼窝下黑黢黢的影子。
他松开手,轻轻揭开被角,缓缓地握住了她的一双小脚。
大约歇了大半天,她的脚略微消了些肿,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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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轻轻一按,仍有陷进去的印迹。他的大手滑过小腿,一路向上轻轻摩挲着,最后停在了她的小腹处。
他用指尖儿挑起衣襟,指掌便落在细腻的肌肤上,却不敢将手的所有重量压在那里。
这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是他和她的孩子。
自己作为父亲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他便和母亲一起遭受。
厉家铭的眼前掠过十几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早上,年少的方若谨天真明媚的笑脸仿若晨星,那毫无掩饰的仰慕之情,专注而清澈大眼睛,像是一幅隽秀的图画,深深地烙在了年轻心上,藏在心底最隐匿的角落。
匆匆十年过去,自己的婚姻历尽沧桑,让他对爱情这个词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却不知一切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命运又将这个纯净的姑娘送到了他的身边。
当初自己霸道地逼迫她嫁给自己,不就是仗着心里知道她是喜欢自己吗可是如今,他却无法否认她一直被自己珍藏在心底的一角。
随着婚后的朝夕相处,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女人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虽然她有时候笨拙的可笑,受了气也只会偷偷的哭,可他知道自己心里的难受并不亚于她的。每天在外面工作时,不管多累多忙,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家,想到家中有他的儿子和这个小女人,他就觉得温馨安宁。
只不过他是男人,喜怒不会表现在脸上,又不惯于对女人甜言蜜语搞浪温,这让人觉得他像是冷酷无情,有着股禁欲的味道。
他只是觉得自己给她安定的生活,给她想要的一切,在心里面疼爱她,这便是爱了。
想起在他出国前的那天晚上,她曾软软地央求自己不要走,他只当她是想和自己撒撒娇,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却不知道那是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在害怕。这个傻丫头,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想到她那时候的眼泪,他的心便如钢针穿刺般的疼难受。
也许,一个错误的开始,让他们之间错失了原本的美好和信任。
这一切都怪他的霸道和武断,可是谁又能体会到他在听到她已经和张昕恋爱时的慌恐呢
一想到第一眼在餐厅看到她和那个姓刘的相亲时,她那双惊慌失措的,仰望着他的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的惊恐不安,他就从心底泛起了一股保护欲,他那么急切地想把她护在怀里,舍不得她被别人欺负了去。
可是自己呢在自己故意欺负她的时候,她那忍耐的,委屈的样子,又让他从心底涌起又酸又甜的感觉,一种侵略性的,独占后的满足感,会让他酣畅淋漓。
厉家铭无法解释自己的心理。
特别是在床上看到她温驯的任自己取舍,然后乖顺的窝在自己怀里认命听话的样子,让他疼到了骨髓。
不知道什么时候,厉家铭的头已经深深地垂下,压在了和方若谨十指紧扣的手上。
方若谨醒过来的时候,便觉到手被紧紧地攥住了。她转动着眼珠儿往床边一看,那男人的脑袋上一头又黑又硬的头发便映入眼帘。
手上有温湿的感觉,痒痒的。她轻轻地试着抽出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咧咧嘴角想给他一个微笑,却发现干裂的嘴唇有些疼。
“你回来了。”
厉家铭并没有立即抬起头,他把脸在被子上蹭了两下,才慢慢抬起了脸。
方若谨从来没觉得厉家铭有多英俊帅气。十多年前看他时只觉他阳光健康,像个大哥哥一样让她舒服有安全感;十年后再看他则是威严冷峻,不苟言笑,冰冷的脸上虽然会时尔对她温柔,但由于他脸部轮廓深如雕刻,常常让她不敢正视。可现在这张脸明显消瘦,大约没有洗脸没有刮胡子,加上长途旅行没有休息好,人很憔悴,像是一下子比实际年龄老了五岁。
厉家铭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将握在掌中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然后站起身将床头柜子上的水杯拿起来加了点热水,又摇起了床头,扶起了她的头“喝一口。”
方若谨听话地喝了一口水,他放下她的头,又顺手拿起一件搭在被子上的外套叠了叠,塞到她的脚下,将她的脚垫高。
这时,侯建军推门进来,拎着一袋食盒放在柜子上“给您也带了些饭,趁热吃点吧。”
厉家铭昨天被李世清突然召去,命他马上回国赶回三乡,就直奔机场,终于赶在最近一班飞往北京的航班上划定一个座位,到了北京,侯建已经定好了机票在机场等他直飞林州。几乎马不停蹄,除了喝下几杯水再也米粒没进,侯建军非常担心他的胃病再犯。
厉家铭没有吭声,默默打开袋子,拿出装着粥的小桶,取过勺子,用口吹着粥就要喂妻子。
“不饿。”方若谨摇头。
“稍喝一点,消肿的,对你胃也好。”
这是薏仁红豆莲子粥,还加了新鲜的百合陈皮和冰糖。侯建军在车上就打电话去一家上海人开的粥铺让人先给熬着,在医院下车后送厉家铭到了病房门口,自己就去取粥。
方若谨看厉家铭送到自己嘴边的勺子一直不肯放心,终于张开口接住咽下。
粥熬的很烂,香甜软糯。厉家铭默不作声接着喂她,她便一口接一口地吞下,小半碗粥喂到她的肚子里后,他狭长的眼角终于微微地翘了一下,
这时侯建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忙握着走出病房,不一会儿便又走进来,放底声音对厉家铭轻语“陈峰书记过来了,正在上楼。”
厉家铭眼皮也没抬,“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一会儿,便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传来,侯建军迎了出去。
市委书记陈峰进来时,厉家铭把一勺粥送到方若谨嘴里,听到陈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放好粥桶和勺子,站起身迎上了陈峰伸出来的手。
“家铭啊,大哥对不起你,让小方受苦了。”陈书记握住厉家铭的手摇了两下松开,又快步走向方若谨的病床。
“您多虑了陈书记。”厉家铭显得落漠地微微一笑,声音嘶哑中又带着股逼人的寒气,“别说是我的妻子,就是我个人如有需要也同样可以接受审查,这个觉悟您该相信我还是有的。”
厉家铭说罢,又弯腰从方若谨枕旁抽出两张纸巾,替方若谨抹了下嘴角,动作闲熟轻柔,眸子里满是疼惜。
这个动作别说看在陈峰眼里,就是跟随着陈峰进来的几名官员随从们,也无不为厉家铭眼中的情素所震惊。
号称铁血市长的厉家铭竟有此等柔情,怕不仅是三乡市一大新闻,整个蒙山政坛怕都不会有人会相信的。
厉家铭挪开一把椅子请陈峰坐下,又请另外几名官员往沙发上坐,但这情形厉家铭不坐别人还哪敢坐。都垂手站在那儿尴尬地赔着笑脸。
陈峰当然听得出厉家铭话中的意思。
他是一把手,厉家铭虽然是二把手,排在他之后,但市委和市委的主官更多意义上是搭挡,他们之间可以有矛盾,但如果相互拆台则局面就无法控制了。
厉家铭这次去美国之前曾和他打过招呼,他当然知道这次跟李世清出去的意义所在。
三乡市是新兴城市,人少地薄,可利用资源本就不多,如果这个引进项目三乡市能分到一杯羹,他作为市委书记也是利大于敝的。
昨天的事件让他惊觉到,作为市长的厉家铭在外为三乡市引资招商奔波的时候,他的妻子却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拘禁。不但手续不合法,证据不成立,匆匆忙忙把人带走还不说,她还是个孕妇这传出去不但官场上的人会有非议,就是三乡市的老百姓知道了,也会指着脊梁骨他这个书记的。
作为市委书记,在这一事件中他怎么都推脱不了责任,因此,他必须要有一个态度。
实际上,昨天晚上李振清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陈峰确实是在北京和朋友在一起,但由于见面的人身份特殊,他便没带秘书,而他为了谈话方便和尊重对方,手机也关机了,因此秘书答复李振清说和陈书记联系不上倒不是说谎。
今天一大早上他就从北京往市里赶,十点有一个会议需要他参加。在接他去首都机场的时候,秘书汇报说昨天晚上李振清找他的事情。
陈峰当时并未多想,便对秘书说,约他在会议之后和李振清通电话。
陈峰的背景和晋升都与厉家铭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他走团线,又一直做党务工作。他深谙官场哲学,又自封儒家信徒,将中庸之道演绎的出入神化。
对于厉家铭和市委副书记郑德军之间的博弈他心里一清二楚,却大多时候都是装聋作哑,看着厉家铭为了政府的重要项目受到多方掣肘。
对于厉家铭的背景他当然一清二楚,这也是他防备厉家铭的主要原因。因此他当然知道李振清这个人。
陈峰来三乡后,有几次会议和节日慰问当地驻军的时候和李振清碰过面,两人年龄上差了一截,又是不同圈子的人,所以交往不深。对于昨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找自己,一时有些弄不明白用意,但他从没有把这件事情和厉家铭联系在一起,更想不到郑德军副书记给他捅了这么个大的漏子。
83、陈峰道歉
今天上午的会议结束后已经快十二点了,陈峰全身不舒服,便让司机载着他去了市里一家高级会所。他有坐骨神经痛的毛病,中医院最著名的按摩医生一周会有三天到这里为他做中医按摩治疗。
这名医生已经六十多岁了,手法独特,穴位和力度都拿捏的非常好,正按得他酸酸麻麻的时候,秘书敲门进来报告说,纪委的王主任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当面汇报。
陈峰有些不耐烦。
市纪委书记去省委党校学习三个月,在家主持工作的是纪委的常务副书记,就是汇报工作也轮不到一位正处级的室主任向他市委书记汇报,正要告诉秘书让他找纪委副书记,秘书却适时补充了一句“是关于厉市长的。”
陈峰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才吩咐道“半小时之后让他去我办公室。”
秘书出去之后,他并退了按摩师,慢慢穿着衣服,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这个王主任会汇报出什么与厉家铭有关的事情。
王主任便是随着李振清去接方若谨的那位中年男子,是市纪委的一位处级干部。
昨天凌晨四点他接到市纪委书记的电话,命令他亲自带李振清去接方若谨,上午他向纪委书记汇报了情况,纪委书记那边不方便马上请假,便责成他今天亲自向陈峰书记原原本本汇报事件始末,自己随后会和陈书记亲自沟通。
由于陈峰上午开会,会议结束后他便离开,王主任扑了空,只好和他秘书联系。
陈峰回到办公室,听了王主任汇报的情况汇报后,便猜出事件的由来,也意识到这一事件的严重性,他马上调动所有的力量,命令他们迅速调查真相。
此时,陈峰才猛然想起李振清昨天打电话找他的事由,多半是与这件事情有关。他马上让秘书接通李振清的电话。
李振清也没客气,直接把去接方若谨和他看到的情况和陈峰说了“陈书记,方若谨是家铭新婚不到一年的妻子,她刚刚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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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家铭走时还不知道,为了不干扰他的工作,她没有告诉丈夫怀孕的事,却想不到堂堂的三乡市长夫人,在三乡市竟然遭受这种非人待遇。”
李振清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也不容陈峰解释,便又继续说道“至于厉家铭有没有问题,他的妻子是否受贿,相信您会调查清楚的,但是我希望对待妇孺能人道些你们那些权利部门的人,还真不如十几岁的战士有人性”
李振清最后这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如果陈峰能透到电话看到他的脸,一定会被他浑身的怒气所震惊。
据说,时下最流行的一句话是不怕狼一样的对手,最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种政治上的脑残病时而发作是最可怕的,造成的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
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不仅厉家铭不满意,打破他们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关系,弄不好还会将自己划入另一阵营。
市长出国参加重大引进项目谈判,市长怀孕的妻子却被非法拘禁并受到体虐,如果真有受贿问题还好说,但依陈峰对厉家铭的了解,极有可能是捕风捉影。
他陈峰再说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相信,太影响他在圈子里的口碑了,更可怕的是,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在自己以后的仕途中,李家也许会成为他升迁的最大障碍了。
这不是让他凭白帮姓郑的背了黑锅了嘛
陈峰气得直想骂娘。
他本想赶在厉家铭回到三乡市之前来看方若谨,没想到厉家铭马不停蹄回来的这么快,他接完了李振清的电话后,便陆续传来调查的结果,听完汇报,他便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了。心里一边把郑德军骂个狗血喷头,一边匆匆赶往医院,却仍是落在了后面。
“家铭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你刚回来很辛苦,先休息几天照顾好小方。”随后,陈峰又转向病床上的方若谨“小方啊,作为你和家铭的老大哥我很惭愧,这是我的工作没做好,你不要有负担,先养好身体,我会再来看你的。”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把场面话说的越动听越好。关于事情的善后工作他不易马上表态,但是他亲自来了,就是一种态度了。
和来时一样,一行人呼啦地都离开了。
侯建军送走了那些人,回到病房将一叠复印好的材料递给了厉家铭。
“陈书记秘书给我的。”侯建军低声说道。
上面有刘雅丽的证词和许伟国的举报信。
许伟国举报信上的时间,正是陈颖看到他那次到部里来找方若谨的那天。寥寥数笔,事情却是说的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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