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阎王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裴礼
“融融”雷玉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瞅着赖在床上坚决不肯起身的两个孩子,武林中威名远播的朝暮楼的苏大楼主和绝心谷的雷大谷主也只得干瞪着眼就此屈服,在四道饱含着兴奋、期盼、希望与央求的目光下无奈地除去外衣,一左一右将两个可爱而又顽皮的小徒弟护在中央算了,偶尔尝尝这种既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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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又当爹的滋味也不错在熄灯之前,苏放和雷玉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同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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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是的。”伙计这才如梦方醒,当即慌慌张张地跑了开去,一面走一面还不忘回头以期能多瞟上美人两眼。
“唉”发出一声响亮的叹息,苏放一脸悒郁、无限幽怨地望向浅笑盈盈的美人,“我吃醋了。”他郑重宣告。
“师父你想吃醋啊”既然师父开了口,做徒弟的自然心领神会。石莫飞踮起脚跟,拿过桌上搁醋的壶,努力替苏放倒了一碟子的醋。“师父,请喝。”他歪着头,沾沾自喜、邀功似地抬首瞅向自己陷入啼笑皆非状态的师父自由自在。
“呃谢谢。”不忍伤了小徒弟的心,苏放只得百般无奈地端起那满满一碟醋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不用谢。”石莫飞开心地答,他举起手中的壶,“师父你还要吗我可以”
“呃不、不用了,一碟就够了。”慌得苏放赶紧一把捞过醋壶,立马搁得远远的。
“噗哈哈哈”这回轮到雷玉忍俊不禁,他捧着肚子笑得差点没岔了气,过了半天才止住笑,正正对上两双饱含着困惑的黑亮眼眸。
“师父,”水融不解地道,“什么事那么好笑融融也想听。”
“咳没什么,”雷玉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道,“师父这是在替你苏叔叔高兴呢。莫飞,如果你师父哪天还想再吃醋的话,就麻烦你了。”
“嗯,”石莫飞扬起两道小小的剑眉,昂首挺胸地保证,“无论师父什么时候想喝,我都可以为他倒。”
“我也要。”水融不甘落后地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想喝呢我也可以为你倒。”
“谢谢你,融融。”灵秀的眼珠不怀好意地往苏放身上溜了溜,雷玉带着一丝窃笑道,“不过,你师父我一向很少吃醋的。”
“这样啊”水融失望地捧着圆圆的大脑袋思考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雀跃道,“那倒酱油也行啊”
“噗”苏放和雷玉齐齐咧开了嘴。
“美人儿,”和谐的气氛忽地被隔桌传来的一个流气十足的轻浮语声打破,“过来陪大爷们喝上几杯如何”
苏、雷二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转眸望去那桌共有四男一女,其中两男一女很明显是风月中人,两个男孩俱是十五六岁,一眉清目秀,一妩媚动人。女子年约十七八,艳丽多姿,此刻正依偎在一个三十上下、肤色黝黑的汉子怀中娇柔地笑着劝酒。至于说话的则是一个二十七八、一身白衣、外表俊美、眼神邪恶的男人,此人故作潇洒地摇着手中一柄大铁扇,摆出一副他自己以为卓然出群、英俊不凡,却令旁人一见就倒足胃口的做作姿态轻佻地斜着眼瞧向神情自若、波澜不惊的美人。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放浓眉淡挑,神色依旧,只是原本平静温和的双眸内却隐隐透出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强烈气势。
“我说这位老兄,”可惜那位摇着铁扇的仁兄感觉神经太过迟钝,根本没有把老实敦厚的乡下汉子放在眼里,依然嘻笑着道,“你不觉得那位美人跟着你太过委屈了吗一个乡巴佬也妄想吃天鹅肉小心噎坏了你。”他再次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打量了雷玉一番,摇头晃脑地道,“这样天姿国色、钟灵毓秀的人儿也只有我追月山庄的庄主飞云扇凌听月才配拥有。”
“哼。”苏放眸中杀机暗现。
“少听他放屁。”雷玉目光一闪,轻轻抚上恋人蠢蠢欲动的手,悠悠笑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何必去理会一个疯汉的痴言梦语。”
“啧啧啧,”凌听月不怒反笑,“美人儿,你的小嘴可真利哪,就不知在床上是不是也一样能干”
苏放大怒。
雷玉眯起了眼,唇角缓缓漾开一抹危险的笑意。
“师父,”一个稚嫩的童音消弥了紧张的气氛,水融拉着雷玉的衣角好奇地问,“我只听说过追日山庄,这个追月山庄又是在哪里呢”
“是啊,”石莫飞接着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追月山庄。”
虽然听不太懂对面这个油腔滑调的家伙说的话,但是石莫飞和水融直觉地感到他是在欺侮自己的师父。师父被人欺侮,做弟子的又怎么可以不出来助上一臂之力
“好徒弟。”瞧着脸色一点儿一点儿青下去的凌听月,苏放的心情骤然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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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展眉道,“象追月山庄这种地方,知不知道都没关系。”
“唔”雷玉闲闲地往油上再浇了一把火,“我只知道追月山庄以前的庄主应该是铁扇神拳凌重,至于凌听月无名小辈,何足挂齿”
“臭小子,你说什么”果然,凌听月立刻如火烧屁股般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怒不可遏地猛力一拍桌子,登时杯盘乱晃、汤水四溅,惹得附近桌上人人侧目而视。“你敢再说一遍,看本公子不宰了你”事关自己在江湖上的声誉,凌听月再也顾不得风度地暴跳如雷。
“你干嘛欺侮我师父”见对方居然冲着自己温柔可亲的师父穷凶极恶地大叫大嚷,水融飞快地跳到椅子上,挺胸插腰,怒目而视。“大坏蛋”
“是啊。”石莫飞“噌”地跃上另一张椅子,与水融并肩而立。“快向雷叔叔道歉”
“你你们这两个臭小鬼”凌听月先是一愣,省过神后又气急败坏地骂了回去。“竟敢这么对本公子说话”
“为什么不敢”水融理直气壮地道,“明明是你先欺侮我的师父,难道大人就可以不讲理吗”
“快道歉”石莫飞得理不饶人地道。
“你、你们”凌听月气得浑身直打哆嗦,猛然一跃而起,再次使劲儿一拍桌子。坐在他身侧的黑面大汉早已抢先一步连人带椅往旁滑开三尺,显然是怕了那些汤水菜汁再度洗上自己的脸。
“这位客官请息怒。”从楼下匆匆赶至的掌柜上前陪笑行礼,“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哼,”凌听月怒气冲冲地挥了挥手,“除非他们向本公子磕头赔罪,否则,哼哼”他连哼两声以示威胁。
“我只给我爹和我师父磕头,”石莫飞斩钉截铁地道,“才不给你磕”
“莫哥哥说得对”水融大声道,“是你先欺侮我师父的,你应该先向我师父磕头赔罪”说着,顺手一指。
众人的视线皆被这一指吸引到了坐在桌边的美人身上,雷大谷主很配合地做出一副荏弱无依、楚楚可怜的模样,当场赢得了整个三楼大多数人的怜惜、同情、爱慕至于剩下的一些愤愤不平、鄙夷厌憎的目光自然尽数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只见凌大公子原本白皙的脸孔显得更白,继而由白转青,最后终于涨成了猪肝色。
“小兔崽子,一派胡言”凌听月恼羞成怒,勃然发作,铁扇一摇,一缕锐风登时破空飞向手无寸铁的小孩的咽喉。
“凌公子”黑面汉子乍然变色,伸手欲拦。但是由于事出突然,他只来得及厉叱一声,已不及阻挡出身名门,向以侠义自居的凌大公子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孩童下此毒手,着实令人难以预料。
劲气扑面,水融不慌不忙地纵身跃起,轻轻巧巧地避开扇风,半空中一个旋转,稳稳当当重又站在椅上,纹丝不动。
“好”霎时,四周一片轰然,响起阵阵喝彩,如雷的掌声此起彼落。
“谢谢。”水融很有礼貌地对着观众们鞠了个躬,小脸上满是灿烂笑容。
“原来是飞云扇凌听月凌大侠。”从招式中一眼辨出了对方的身份,故意将“大侠”二字咬得特别重,高瘦精悍的掌柜带着三分不屑、七分讥诮地道,“本店店规第七条,任何人不得在店内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否则,便请客官自行出楼,恕不远送。”
“你什么意思”凌听月火冒三丈地歪着鼻子,气势汹汹地叫嚣道。
“凌公子,”黑脸大汉推桌而起,神情冷肃,“今天这桩买卖就当在下从未提过,你请自便。”
“方兄且慢。”凌听月显然对这大汉极为顾忌,一边急急上前劝阻,一边干笑几声,“嘿嘿嘿,小弟也并非是想惹事,只不过一时气愤所致嘿嘿,但望方兄切莫介怀才是。请坐,请坐。”
“一时气愤”雷玉缓缓起身,走到桌前,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寒冰般的眸光让人毛发直竖。“那么凌大侠方才对我这年仅七岁的徒弟下如此毒辣的杀手也只是一时气愤而已吗”柔弱可欺的美人一下子变得锋利如刀,倒让周围的观众们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适应。
“哼,”被凌厉的眼神逼得心中一凛,凌听月瞅了瞅黑脸汉子,再望了望乍吃一惊的掌柜,狡猾地道,“莫非你还想在飞龙帮的地盘上动手不成”
“你既知此处是飞龙帮的地盘,方才又为何恣意出手”轻轻松松一语便让掌柜的以目作剑,将愤怒的目光发射到凌大公子身上,狠狠地戳了好几下。
“师父,这个人真坏,刚才还凶你,”水融饱含希冀地问,“融融可不可以揍他一顿”末了,不忘添上一句,“我爹说过,只要不揍得太重就没关系。”
“融融,”石莫飞抢着道,“还是让我来替你和雷叔叔出气吧。”
“徒弟,”苏放对此深表怀疑,“你行不行”
“当然行了。”石莫飞骄傲地道,“我爹的三十九路破云刀法我都已经学全了,他叫飞云扇,我就用破云刀法,怎么会不行”
“破云刀法”掌柜的、黑面大汉、凌听月等人一齐悚然动容,“追日山庄”
“徒弟,”苏放叹了口气,“学全了并不等于学会了,你爹可以,你可不一定行。”
“那怎么办”石莫飞沮丧地道。
“你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苏放娓娓道来,“凌听月的武功在武林中称不上一流,但也相去不远,比起上次偷袭你的那个人更要高明一点。徒弟,你内力不及他,千万别跟他硬碰。”
“是。”
“动手的时候要多留意他的扇子,那里面的扇骨能当暗器飞出来。还有,他的下盘不稳,攻击膝盖会比较有效。”
“嗯,莫飞记住了。”
他们师徒两个旁若无人、悠悠闲闲地一对一答,四周旁听的却大为失色。凌听月的冷汗涔涔而下,对面那个看似乡巴佬的平凡汉子分析得头头是道、分毫不差,自己的弱点居然如此轻易便被人窥得一清二楚,怎不教他惶然失措、胆战心惊
黑面汉子蓦然挑眉,趋前几步,眸中精光大盛:“敢问足下高姓大名这位可是追日山庄石庄主的公子”
“不敢。”苏放起身抱拳微笑,“在下”后面的话,给一个自楼下传上来的粗大嗓门中途打断。
“小鬼,快一点”
“酉时还没到,”一个年轻清亮的声音徐徐接口,“你急什么”
“俺是不想让方兄弟久等,若不是有人一路上招蜂引蝶,俺们早就”
“你说什么”清亮的语声一下子拔高了数倍,“你说谁招蜂引蝶”
“俺没”粗嗓门的气势立时消弥无踪,嗓音更压低了几十度,“俺说的是俺自己”
“这还差不多。”
话说到这儿,人也已经上了楼。
抱歉啊,偶的速度只有这点了还是没有二、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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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先的大汉虎背熊腰,身材巨大,比常人足足高出一个头左右,面带刀疤、满脸虬髯、眼神凶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人的煞气。走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长相与之截然不同,一头如墨的青丝,双眉修长、鼻梁坚挺,一双眼睛亮如天上的星辰,眼波流转之处,却又深若大海、柔似秋水。举止温文优雅,不带一丝脂粉气息,一袭简简单单的白色衣衫非常干净清爽,更凸显出男子隽秀飘逸的绝世容姿。这两人站在一起,一凶狠,一灵秀,整个儿一土匪头子和世家少爷的奇异组合,两个都是引人注目的人,只不过其中一个令人望而生畏,另一个却漂亮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武兄。”一见那彪形大汉,黑面汉子浓眉舒展,绽开了自上楼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快捷地迎了上去。
“方兄。”巨汉拱了拱手,拉过身边的人笑着道,“小鬼,这位便是俺经常跟你提起、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招魂手方积雨方大侠。”转头又道,“方兄,他就是扬州引月派的唯一传人秦心逸。”
“秦少侠。”方积雨抱拳颔首。
“方大侠。”面对着武林排行榜中名列前十的“招魂手”,秦心逸亦不敢怠慢,当即风度翩翩地回了一礼,并附以粲然一笑。
“我来替二位介绍一下,”方积雨用力捅了捅自瞧见秦心逸后便一直呈痴呆状的凌听月,“这位就是追月山庄的庄主凌听月凌公子。”
“凌公子。”秦心逸微微蹙眉,勉强地冲着凌听月点了点头。
“美、真是美”凌听月愣愣地瞅着秦心逸轮廓分明、几近于完美的绝丽脸庞,兀自回不过神地喃喃自语。
“哼。”秦心逸面色骤沉,打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方积雨神色尴尬地狠狠斜了凌听月一眼,心头着实有些懊恼。
“凌庄主。”巨汉踏上一步,挡在秦心逸身前,虎目凛凛生威,锐利的光芒笔直地射向一脸色迷迷的凌听月,只是碍于方积雨的面子才强自按捺住满怀怒火,没有当场把凌大公子揍成熊猫眼。
“不对,”水融站在椅上看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他说错了。”
“是啊,”石莫飞摇头晃脑地道,“雷叔叔说过,男人是不能以美来形容的。”
“对。”水融一口气地接道,“应该要说英俊帅气高大魁梧豪迈不羁风流倜傥潇洒出众莫哥哥,这个人真笨,连话也不会说。”
“融融,原来他不止是一个大坏蛋,”石莫飞总结,“还是个大笨蛋。”
“小朋友,”秦心逸听得通体舒泰,笑逐颜开地转眸而望,“你们咦”两道熟悉的身影倏然映入眼帘,令他情不自禁地脱口惊呼。“雷大哥苏大哥”
“大、大、大”闻声一瞥,巨汉猛地举起一只手直直地指着雷玉,眼珠子瞪得差点没从眼眶里掉出来。
“大什么”雷玉眉峰一挑,“大白大你见到我就跟见了鬼似的。武笑天,你是脑筋生了锈还是不高兴看到我”
此言一出,武笑天还不觉如何,旁观众人已纷纷走避。敢用如此轻慢的态度对待黑道第一大帮绝心谷的副谷主“长空三击”武笑天,只能说这个长得比女孩子还秀气的儒雅青年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然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让避在一侧准备观赏武副谷主大发雷霆的几个人的下巴一齐掉到了地上。
“岂、岂敢”只见武笑天缩了缩脖子,满面陪笑、摸着头小心翼翼地道,“俺怎么会不高兴俺、俺是觉得太高兴、太感动了”瞧他的神态语气,活脱脱一副见了家翁规规矩矩的小媳妇模样,直把刘积雨唬得黑脸泛白、呆若木鸡。
“雷大哥,”秦心逸兴奋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这几年你们去了哪里”
“我和阿放去了关外。”雷玉笑盈盈地望着已从少年蜕变为俊美青年的人,“三年不见,小逸,你长高了。”三年前还与自己并肩齐高的少年,如今居然比自己高出了两寸有余雷大谷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平衡,他抬高手用力摁了摁秦心逸的头,似乎想试试能不能把对方再摁矮一点。
“大师兄,你干什么”武笑天大叫一声,慌忙一把将秦心逸捞入自己怀中,一面轻柔地替他揉着脑袋,一面心疼地问,“小鬼,痛不痛”这一句“大师兄”让周围数人豁然顿悟,明了于心。忆及方才自己对雷玉的诸多调笑之言,凌听月当即面如土色,更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师父,”水融跳下椅子,跑到雷玉身侧。“这位脸上有疤的大叔是谁他为什么叫你大师兄他是你的师弟吗”
“师、师父”听见面前玉雪可爱、雪白粉嫩的小孩用着软软的嗓音称呼自己视如鬼怪的大师兄为“师父”,武笑天吃惊加艳羡地道,“大师兄,你、你什么时候收了徒弟”
“几天前。”雷玉悠然道,“在路上捡的。”
“捡的”秦心逸睁大了眼。
“对啊。”水融灵活的眼珠子溜溜这个,再瞅瞅那个,最后停驻在漂亮得让人目不转睛的大哥哥的身上。“我们在林子里找不着去扬州的路,然后就碰到了师父他们”
“原来是这样。”秦心逸恍然,“你们要去扬州吗”
“我们要去扬州阻止我爹和融融的爹打架。”石莫飞走到水融身边,以一付势在必得的口吻应答自由自在。
“谁”武、秦二人对视一眼,都没听明白。“谁和谁打架”
“莫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水融一脸骄傲地指了指石莫飞,“可是我爹跟莫哥哥的爹准备在扬州打架,”对此他嘟着嘴深表不满,“我们一定要赶去阻止他们。”
哦四周几个同样不明所以的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以示了解。但是
刘积雨若有所思地瞄了瞄两个孩子,又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神情凝重地问了一个问题:“你爹是谁”
“水落心。”水融很干脆地回答。
果然。联想起方才听到的破云刀法就应该知道,当今武林,还有比追日山庄庄主石天青与荻花阁阁主水落心的扬州一战更引人注目的决斗吗
咚。
重物坠地。
众人讶然而视,只见凌大公子四肢发颤、口吐白沫,竟生生地吓晕过去欲置荻花阁少主于死地的罪名并非区区一个追月山庄便能担待得起,陷于自己被人追杀、亡命天涯、继而横尸街头的幻象之中,凌大公子居然就此两眼一翻,倒地不起。如此意外的事件令大伙儿面面相觑,一个人胆小至此,确也实属罕见。
“哇”水融发出大大的感叹,“他昏倒了”
“师父,”石莫飞揪着苏放的衣角,连声问,“他为什么会昏倒是生病了吗”
“唔”苏放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只说了三个字。“羊角风。”
“什么是羊角风”石莫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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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
“羊角风又名癫痫,是一种病。”雷玉笑着解释,“发病的时候不但会失去意识,而且会全身痉挛。他是受惊过度才突然发作的。”
“哦”石莫飞和水融听得模模糊糊、一知半解,两人咬着耳朵嘀咕了几句,水融转身跑到桌边小心地捧起一盘菜,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献宝似地道,“师父,可以给他吃这个吗”
“什么”雷玉诧异地望着端到眼前的一大碟香菇炒菜心。
“雷叔叔,”石莫飞踏前一步,认真地道,“他不是患了羊角风吗羊喜欢吃草,这儿虽然没有青草,但是有青菜”
“也许他吃了这个就会醒过来了。”水融沾沾自喜地补充。
“噗、哈”武笑天正准备纵声狂笑,冷不防衣袖被秦心逸扯了一下,转头接收到大师兄杀人般的目光,赶紧举起双手牢牢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气也不敢吭。
“融融,”雷玉和颜悦色地拿过那盘香菇菜心搁到一边,安抚地拍了拍水融的肩,“羊角风不是这么治的。”
“那”水融和石莫飞异口同声地张开了口,却见方积雨默默上前俯身使力在凌听月的鼻下掐了两把,未几,凌大公子便悠悠转醒。
“他醒了”水融惊讶地伸长了脖子仔细观察。
“原来只要按人中穴就可以了。”石莫飞捧着脸道,“师父,下次他再昏过去,我也会治。”
“是吗”苏放诡秘地冲他挤了挤眼,刻意压低了嗓门,“徒弟,想不想现在就试试”
“想。”石莫飞有样学样地放低了声音,悄声细语地问,“师父,怎么试”
“这个容易。徒弟,你等着。”苏放整了整衣襟,咳嗽一声,慢步迈至刚刚苏醒、还没缓过劲来的凌大公子跟前,面对面地抱拳而立,言辞之间甚是客套恳切。“凌庄主,在下苏放。今日与庄主偶然相遇,也算有缘,是以在下冒昧诚邀庄主同往朝暮楼一游,不知庄主意下如何”他眉飞色舞地道,“咱们朝暮楼有众多可观之地,尤其是刑堂,凌庄主更是不可不去,那里”
咚。
还没等他说完,凌听月又是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哎呀凌庄主,你怎么这就晕了”嘴里大惊小怪地嚷着,苏放一面稳如泰山、神色不动地摸了摸下巴,一面露出憨憨的、极其无辜的表情,喃喃道,“我还没跟你介绍咱们刑堂的摆设呢”
“谢谢师父。”两眼闪耀崇拜的光芒仰视着英明神武、高大挺拔的师父,石莫飞猛地跳起来对着苏放的耳朵迅捷而又轻悄地道出自己发自内心的由衷谢意。而后,他飞快地蹦下地,高高兴兴地拉着水融拿凌大公子做试验去了。
“抱歉。”瞅着二度晕厥,正在被两个小孩“急救”的凌听月,方积雨的脸色一路难看到了极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这事跟方大侠有何干系”秦心逸心直口快地道,“是他自己胆子小,怪不得别人。”
“唉各位见笑了。”方积雨苦笑着对众人团团一揖,冲武笑天说了一句,“告辞。”便即扯着第二次醒转过来,尚且东倒西歪、分不清方向的人匆匆落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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