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关二公子
“抢,行了吧?你师傅的魂头应该还在医院附近,跑不远的。不过…..也不好说了,反正我尽力捞他回来,真的不行,我就…..直下…….冥府捞。你记住,不要让人碰我和你师父的肉身,记住了!不然我跟他都回不来。”方柏林目光如炬看着龙纪纲,龙纪纲深知事关重大,虽然有很多还是听不明白,当下也不敢再问了。
“还有,如果我在镜子里向你招手,你就要把这道符化了扔进镜子里,知道吗?”方柏林边说边把一道符放在她面前。
“化…..怎么化?”龙纪纲挠挠头。
“就是烧,懂吗?”方柏林一边说一边比划。
“那…..往哪儿扔啊?”龙纪纲紧张地看着方柏林。
“往镜子里面扔”方柏林一边说一边模拟比划。
“能扔得进去吗?”龙纪纲看着方柏林,一副疑惑的神态。
“你听我的,保证能扔得进去,全都记住了吗?”方柏林耐着性子解释,这也难怪,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做这些无异于匪夷所思。
“你重复一遍给我听。”方柏林真担心出什么状况。
当下龙纪纲老老实实重复一遍,方柏林又补充了几句,甘力宝他们抬着镜子进来了。
把镜子放在韦仲新的脚后面,点燃一根蜡烛,方柏林站在韦仲新的头前面,镜子里照射出躺着的韦仲新和方柏林全身。随手又剪了韦仲新的一缕头。
“事关重大,你们听清楚了,一、看见什么都不能大叫,免得吓跑你们头儿的三魂。二、看到我倒下了,也不要去扶我。三、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千万不能让任何人触碰我和你师父的身体。四、看到我在镜子里招手赶紧把手上的这道符化了,使劲往镜子里面扔。全部听懂了没?大家不懂的可以问…..她?”方柏林边说边指了指龙纪纲,第一次离魂去捞魂头,他心里也没底,只能按着《混元典》上说的去做了。
众人坚定地点点头,紧张而刺激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方柏林想了想,拉开背囊的拉链,‘爱蜥’‘噌’地钻了出来“我要去追你韦叔叔的魂头,你帮我护法,懂不懂?”
‘爱蜥’懂事地点点头,方柏林又从背囊里掏出另外一道符交给流弹备用。
冥筵 第三章:黄泉无客舍(第四节)
然后双手伸直,手心向上叠放,左手在上,右手中指弯曲勾住左手中指根部,此乃‘九色莲花印’,默念《纸勅神咒》:北帝勅我纸,书符驱鬼邪,敢有不伏者,押入酆都城。急急如律令。
方柏林念完后,忽觉得后面好像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不由自主地向前踏了一步,已然三魂离体,没入镜中。
“师叔”身后传来龙纪纲的声音,回头一看,看到镜子外的流弹和大亨想要伸手扶住自己的躯壳,却被龙纪纲拦住。
看着自己的躯体‘轰’一声倒在地上,不禁连连苦笑,回去后这躯体修理费用估计….不菲,唉,到时都不知道找谁给钱修理呢?
一路走去,只有两种感觉,静,沿路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周围鬼影也没有。黑,看远处无穷无尽,往后看伸手不见五指。方柏林心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四周一看,这里怎么看也不像医院的建筑啊。
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土地,跟平常的没什么区别,走了几步猛然想起什么。烧了一道符,把装有韦仲新头的那个红包也烧了,瞪大眼睛看着灰烬飘向的地方追寻。
忽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从脚底一直冲向脑门,想想正是炎炎盛夏,何来这么冷?忽想起,自己已经身在阴间了,不自觉想起李清照的《声声慢》中最为著名的那句: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似乎最迎合眼下的处境。
方柏林向手心呵了口气,用力跺了跺脚,摸到了旁边的一棵小树,就用红绳把小树捆起来,想想又把身上的皮带解下来,捆在树上,摸了摸确认捆结实了,就继续慢慢向着迷蒙的前方走过去。
走着走着一阵阴风吹来,灰烬四散飞逝,方柏林掏出一张一寸宽、三寸长的黄纸,在上面写《招魂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窍未临;河边野外,荒庙庄村;公庭牢狱,坟茔山林;虚惊诉讼,失落真魂。今差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今差你着意搜寻,收魂附体,助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受命童子送魂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写完掏出打火机点燃黄纸,待烧到一半的时候,猛地向空中一抛。
又一阵阴风卷着烧着的黄纸在空中飞舞,忽明忽暗,像是在引路,又像是在召唤。
方柏林打开背囊,‘爱蜥’迫不及待地从里面钻了出来,他轻轻拍了拍‘爱蜥’指了指还在燃烧的黄纸对‘爱蜥’说“兄弟,帮我盯着那张黄纸,看它飘向哪里?‘爱蜥’像是听懂了,点点头,‘噌’的一声爬到方柏林肩上。
灰烬在前方飞舞飘扬,但见就快烧完,忽听得一阵 “哐啷哐啷”铜锣声,接着出现了一队戴交脚幞头,圆领衫,小腿裹行缠、脚穿麻鞋的衙役在鸣锣开道。方柏林数了数一共十一响,暗想这个古代官员在当时起码也是一品大员了。
随即出现了一顶枣红色的官轿,仔细一看这顶官轿,方柏林不禁笑了起来,轿子的顶盖估计年深日久,已经摇摇欲坠,行进中仿佛随时掉下来,轿身的帷幔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而且多以麻布拼接而成,前段轿杆中的一截,用厚厚的麻绳束缚着,可能是之前断裂过。轿子里面的人估计是个勤俭朴节约之人。
官轿后面是一顶暖轿,轿阔三尺、深四尺、高四尺七寸,顶阔三尺七寸、深四尺八寸、高一尺二寸、金黄盖,金黄幨红帏,安银顶。轿子富丽堂皇、光彩华丽,想必轿内之人身份比前面轿子的人身份更尊崇及显赫。
方柏林第一次来到阴间,看到电影中的情景,觉得既新奇又刺激,本想多看一会儿,但想到还要寻找韦仲新的魂头,加上身上的寒气越来越厉害,就后悔当初没带瓶酒下来,哪怕把抢救室里的碘酒带下来,喝两口暖暖身也好。
想到这,站起来轻轻拍了拍‘爱蜥’,轻声问“有看到那些灰烬飞去哪儿吗?”
‘爱蜥’用前爪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方柏林,方柏林暗骂自己分神看那个官轿,差点误了大事。拿出另一道符,念了《招魂箓》,点燃了符,待烧到一半的时候,用力往空中一抛,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半空中忽明忽暗那道燃烧的符。
谁知,半空中燃烧的符一下就把官轿里的人惊动了,一众人停了下来,一个衙役上前撩起帘儿,下来一位黑眉细目、白面长须的官儿,只见他穿着红色官袍,内穿白色罗质中单,外系罗料大带,并有绯色罗料蔽膝,身挂锦绶玉钏,下着白绫袜黑皮履。
此人走下轿子,捋着长须,抬头看着半空中就快熄灭的纸符,又向四周看了看,神情气度俨然、不怒自威。
随即低头对旁边的衙役耳语了几句,用手指了指方柏林这边,衙役一躬身双手一抱拳,转身就往方柏林走来。
方柏林本想躲起来,后来觉得人家既然已经看到自己了,再躲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也就直起身子了。
衙役一路小跑,还有十几步就到方柏林面前,突然停住脚步,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回过头来跑回那官员身边,一躬身,低眉顺眼地向着那官员汇报着什么?
那官员听后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右手不停地捋着长须,想了想,招手让另一个衙役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那衙役一点头,放下手中的水火棍,向着方柏林一溜小跑过来。
来到跟前一张嘴,方柏林懵了,来人声音尖细语极快,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无奈之下只能对着他摇摇头,又指了指耳朵,意思是听不懂。
那衙役楞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满脸微笑开了口“先生想必刚到阴间,还未习惯听冥府的语言,这位先生,你好!我们家大人请先生过去一叙。未知可否?”说完毕恭毕敬地一揖。
“这…..”方柏林看了看还在飘的纸符,心里有点犹豫了,眼下找到韦仲新,比什么都重要。
“这位先生,我家大人就是想跟先生聊几句,料也不会耽搁太久的。”衙役估计好久没说阳间话了,有点结结巴巴。
“你家大人是哪位?”方柏林左右为难。
“我家大人…….喏,就在那边,请跟我来,去到便知。”衙役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吧”方柏林想,符纸一直在周围上空燃烧盘旋,未见远去迹象,韦仲新的魂头估计就在附近,过去礼貌地打个招呼就走料也无妨。想到这,亦步亦趋紧跟着前面的衙役。
哪料到衙役看他走近了,连忙又走快几步,方柏林料想他是赶着回去复命,所以也快走几步。谁知那衙役向旁边一闪,一路小跑起来。
方柏林心里纳闷,连忙招呼那衙役“这位官差大哥,何故你总是避让着我?”
衙役一愣,随即连忙转身陪笑说“先生误会了,你是阳体,我是阴体,太近了两者互冲,对大家都不好。刚刚我那个兄弟就是身子弱,不敢靠近先生,所以大人才换我过来。我虽然可以接近先生,但不宜靠太近,故此与先生保持一定距离,请先生原谅。”说完又深深一揖。
说话间,已到那位官员面前,由于天色昏沉,四周一片幽黑,方柏林想看清楚那官儿的模样,就打开打火机,透过摇曳的火光,只见眼前人虽过花甲,但面目清秀,古雅俊朗。
方柏林对着官员微微一鞠躬“这位大人你好,我叫方柏林,多多打扰”
黑暗中,只见那官儿一双眸子,透着精光扫视在自己,当真有种‘眸子迥然、哆如猛虎’的感觉。
“这位先生,请问你何故在此招魂?”那官员缓缓开口,声音浑厚纯净,但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
“大人你好,我是来自阳间的方柏林,我一位好兄弟在追贼过程中被子弹打伤,魂头来了阴间,我起卦算过,他阳寿未尽,所以现在要寻回他的魂头让他还阳。时间紧迫,我就不和大人你聊了,告辞告辞。”说完双手一抱拳,转身就走。
那官员伸手一栏“这位先生莫急,你既然能从阳间下来提魂头,想必也有些本领。但你这样找,一时半会儿估计很难找到。须知阳间一天,阴间就是七天了,你再这耽搁得越久,对你和你朋友都不利......”
“大人所言极是,那不跟你吹了,我先走了,谢谢大人。”方柏林觉得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走。
那官老爷听了脸上不禁莞尔,捋了一把长须“我也在找人,这边地头我熟,或者能帮忙一二。”
方柏林听了,放慢了脚步,再想想还是算了,一来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不想节外生枝、二来假使对方带着自己瞎转悠,自己可耗不起这时间。想到这,向后摆摆手意思是算了。
一路前行,只见沿路一片灰蒙,偶尔刮起的阴风吹得人冷彻入骨,阴风直往骨头缝里钻,那种冷好像有人用刀片在你骨头上慢慢刮,每一下都让你浑身直打哆嗦。四周一片漆黑,应该是又黑又死寂。
方柏林用力跺跺脚,往掌心里呵了口气,想想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到时候应该有太阳,就没这么冷了,再走了几步猛然想起,某个搜索网站曾经说过:阴间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阳光、没有生机,灰蒙蒙的一片,到处死气沉沉。想到这,不禁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走了几步,伸手拍拍肩膀上的‘爱蜥’“老爱啊,有看到那些灰烬飞去哪儿吗?”
‘爱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向前方指了指。
半空中的灰烬轻轻地飘落在前面。
冥筵 第三章:黄泉无客舍(第五节)
“兄弟啊,辛苦了!”方柏林轻轻地抚摸着‘爱蜥’。
远处隐约透出一丝丝光亮,还传来了一阵阵琴瑟声,方柏林大喜过望,心想过去问一下路,顺便打探一下消息也好。
顺步走去,正所谓望山跑死马,明明就在眼前,走着走着还是没到,但已经看到大致的建筑物外形,画栋雕梁、金碧辉煌、门前下马石、两旁一对石狮子,目测有三米多高,神态威武、栩栩如生。石狮子脖子上缠着红布,一排排的红灯笼高高映照着。再走近一看,面前一条小河,宽有二十多米,石狮子的嘴巴正对着这条小河,波光粼粼,奇怪的是这条河是圆的,小河环绕着整个大宅。方柏林认得这是风水局中的‘太阳穴得位出煞局’,讲求的是坐卯向酉,左水倒右出辛方,面前见蝙形案,坐于甲、卯为得位,寓意子孙永远佩金鱼,富贵双全,威德远震矣。
走到小河边,呆呆地看着对面的石狮子,正在沉吟该怎么进去,才踱了几步,对面的大门里出来两人,一人头戴巾帽、身穿襦裙、外罩对襟衫。另一人头戴逍遥巾、身穿袍衫。两人一见方柏林露出了诧异神色,对视一眼耳语了几句,慌忙下跪“你……姑爷回来了,甚好甚好。姑爷这一走已经两百余载,让小姐好生等候啊,姑爷,你怎生记得今天是老爷大寿?”
方柏林起初吓了一跳,后来估计认错人了,连忙一抱拳,扯开嗓门说“两位先生认错人了,我是过路的。”
两人听方柏林这么一说,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姑爷莫开玩笑,哪有声音相貌如此相像的,想必这些年在途上遇到诸般有趣之事耽搁了,一回来就打趣老奴,不打紧,回来就好。请先进去给老爷太太请安,请...”声音颤抖,想必是激动所致。奇怪的是,两人说话吐字清晰、呼吸平和、隔着一条小河显得好像并不费劲。
“两位先生,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我姓方,是来找朋友的。两位请看看我的衣着打扮就知道了,算了,我还是继续上路吧,打扰告辞了。”方柏林向两人一拱手,转身就走。
也不晓得那两人怎么过来的,‘咻’地出现在方柏林面前跪下“姑爷……姑爷莫开玩笑,莫开玩笑,使不得使不得。”
我的天啊,古代人真这么墨迹和讲礼貌吗?又跪又拜的!不能进去啊,他们口口声声叫我姑爷,说不定里面有个什么小姐,一旦进去了,到时候我真走也走不掉了......不行,不能进去!网络小说上的剧情就是这么写的。方柏林打定主意,任凭两人怎么劝说,打死也不进去。
就在三人拉拉扯扯的时候,下人已经飞报老爷,全府上下闻讯沸腾了,争先恐后跑了出来。
老爷头戴展脚幞头,身穿大袖襕袍,腰围金丝玉带,看来不是朝廷重臣就是巨贾之家。老爷定定地看着方柏林,看得方柏林有点毛骨悚然,心里在想,这老家伙该不是gay的吧?
老爷仔细打量了方柏林,咳嗽一声“老夫是伟臣,请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为何到此?”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
方柏林有点不耐烦地咬了咬下唇“我叫方柏林,来这边找朋友的,路过贵宅就多看两眼。既不是你家姑爷,又不是你们的亲戚,哦…….老人家既然今天生日,就祝你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happy brithday to you!说真的,我真的有急事,告辞告辞。”
“有什么急事可以对我说,老夫敢说,在冥符几乎没有什么是老夫办不了的。”老爷微微一笑。
“这个…..我是来找人的,今天既然是是老爷的生日,我本来不想打扰的,老爷府上贵宾满座,小可就不便打扰了。我急着要要找朋友,并且要带他的魂头还阳,时间紧迫所以不便逗留,再见!”方柏林耐着性子。
“你说的朋友长什么样吧?”老爷依然不紧不慢。
“身高一米八,长得很壮实,是一名警察....哦就是捕快。”方柏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是不是头颅和胸口都流着血、浑身衣衫破烂、手里端着个家伙?看样子是刚离魂不久的?”老爷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胸口和头部,又做了个端枪的手势。
“是的是的,你看到他?他在哪儿?”方柏林脑海里闪过韦仲新躺在抢救室的样子,确实如此,不禁喜出望外。
“就在府上,刚到不久.....就一盏茶的时间。”老爷沉吟着。
“好好好,麻烦把我朋友请出来好吗?有劳有劳。”方柏林对着老爷深深一鞠躬,心想如果里面真的是韦仲新,就把他带走,不是的话就赶紧开溜,免得夜长梦多。
“这恐怕.....你那位朋友受了伤,流了好多血,身体非常虚弱.....这左挪右腾的……恐怕.....”老爷脸有难色。
这倒也是......算了,我进去吧!见机行事,要开溜我还是有办法的。想到这,方柏林打定主意,刚想开口,是老爷又补充说“方先生请放心,进去后现不是贵友的话,我立马送方先生出来,我是伟臣说话一言九鼎。”是老爷语气坚定。
“小子无礼了,老先生姓.....哦姓是对吧?是老爷请。”方柏林向着是老爷深深一鞠躬,然后一抱拳,语气诚恳、言为心声。心里暗地嘀咕“姓是,真的有这个姓吗?”
众人来到小河边,几艘小船已停在岸边,一行人过了对岸,刚上岸被人簇拥四处参观大宅,到处雕栏玉砌、当真是高台厚榭,高出云表。
一路上,众人对方柏林毕恭毕敬,这令他非常不习惯,而且是老爷却带着到处参观这所大宅以及认识一些富商巨贾,前朝高官。对这些,方柏林只是淡淡地点点头,顶多就说句‘你好!’是老爷对这一切仿佛视而不见,只是不时偷偷打量方柏林。
方柏林连续催了是老爷两遍,他要见韦仲新,是老爷嘴上应着,但依然顾我,方柏林耐不住了,趁是老爷身边没那么多人的时候,压低声音说“是老爷,我时间宝贵,你要这么耗下去,我可告辞了。”
是老爷看了他一眼,脸色一沉,不紧不慢地说“今天是老朽贱辰,我好意请你入府一聚,既然阁下多番推托,又有要务急办,那请便吧!恕不远送了。”说完一拂衣袖,昂起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方柏林压着火陪笑说“是老爷,我这是救友心切,多有冒犯,请把我朋友叫出来,我立刻带他走,绝不逗留,也不会耽误老爷你的寿酒……”
是老爷脸一沉,袍袖一拂 “免了,一切免提,请吧!”一副送客的模样。
方柏林点点头“好,告辞了。”说完向大厅走去。一边想,这死老头子变脸比国粹还快。怎么办呢?万一这个韦仲新真的在这个鬼地方,我岂不错失…..按照时间推算,韦仲新魂头刚出,我就施法入镜子……照理我应该跟在韦仲新魂头背后,不会出很远。不行,要四周走走瞧瞧有什么门道。
不经意看了一下周围,不自觉地‘咦’了出来,原来来贺寿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哦应该说,各式各样的鬼都有。有回鹘衣装回鹘马的翩翩少年郎、有穿常服的宋朝巨贾、有身穿‘质孙服’的元朝官员,还有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有穿旗袍的满清贵妇,也有身穿凤仙装的民国娇娆少女。而且众人看上去不是巨贾富商就是高官贤达。
老家伙认识的人还真多,他是干什么的?看上去老家伙在这地头还真有点号召力,刚刚我要是先忍忍,最起码等他开席了,喝杯酒暖暖身子也好。又一想,这阴间的酒食,我们阳间人应该不能碰的吧?想到这不禁后悔,刚刚还没好好套套老家伙的话,套出韦仲新的下落比什么都重要。
想着想着冷不防与迎面走来的一人撞在一起,方柏林连忙道歉,只听见对方哈哈一笑,抬头一看,原来是刚刚在小山坡外碰到的那个白脸长须的官老爷。
“大人你好,非常不好意思,我忙着赶路差点撞到你,抱歉抱歉!“方柏林向着那个官老爷拱拱手。
那官老爷微微一笑“无妨无妨,方先生,你的朋友找到了吗?”
冥筵 第三章:黄泉无客舍(第六节)
“还没呢,请问大人,你的朋友找到了?”方柏林对眼前这位官老爷犹有好感。
“也没找到。”官老爷捋了捋长须。眉头轻轻一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哦,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分头找人吧。大人,我告辞了。”方柏林虽然很想和眼前的官员再聊聊,无奈心里惦记着韦仲新。
“方先生且慢,你怎么进是府来的,老夫不知道。但要出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官老爷说完看了方柏林一眼。
“这……”方柏林犹豫了,经历阳间几次大战,他对一般阴灵鬼怪自信有能力控制及诛杀,但那都是在阳间,现在来到了阴间,等于是客场…..阴阳对冲,此消彼长,情况就不同了。眼下的难题是一、快找到韦仲新。二、能否顺利带他回阳。这两点他都没有十分的把握,想到这他摸了摸身上的两台手机,还好都在。
官老爷看到这,和颜悦色地说“这家主人姓是,是我多年的故交,今天是他千岁冥寿,一起进去喝杯酒,我请他送你出去如何?”
方柏林一听向后一步,警惕地看着那官老爷“你跟这个是……是……”
官老爷微微一笑“这栋大宅主人姓是,名伟臣,字仲博,生前原是江苏宜兴的一个大富商,当时他的身家达到千万贯,虽未去到富可敌国,但已经是一方巨贾无疑。对了,你是怎么认识是老爷的?看方先生的年龄,也就是阳寿三十岁出头吧!”
方柏林看眼前的官老爷虽则年过六旬,但神情笃定,龙骧虎步,应为严气正性、抱诚守真之士,少一沉吟,便把刚刚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这位官老爷。
官老爷听完仔细地端详着方柏林,不禁‘啧啧’称奇,口中连称“真像啊,你说外貌像就算了,连声音、高矮、说话的神态都如此之象,真乃奇哉怪也!方先生请你老实告诉老夫,你当真不是是家女婿薛隽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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