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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筵冷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夕大大
风筵冷清
作者:夕大大

当年,被吊廊下的苏家遗孤长大了,而鸠占鹊巢、作恶多端的风家也遭报应,但苏冷清对厚待他的风家大少爷风筵始终弃嫌,倒不是因为他是仇人之子,而是因为他对自己有着不可告人的畸念。苏冷清想迁回祖籍考取功名,总能甩掉这附骨之疽了吧?!昔日的小书童终于长大了,眉目如画冷冷清清,但看他的眼神总带怨恨,风家已在烈火中化为灰烬,而他们也从山城迁徙江南,但苏冷清却始终不待见他。风筵想在未来无数的岁月里,总能把这股深情消磨殆尽吧?!内容标签:布衣生活情有独钟虐恋情深因缘邂逅





风筵冷清 分卷阅读1
☆、第一章
北岭的三伏天,跟三岁娃娃似,说变脸就变脸。
一刻钟前还是白花花的太阳,烤得人脚板底都嫌烫;一刻钟后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透心凉的大雨浇下来,把刚从午间的饭局上溜走、没雇轿的风家大少爷淋成落汤鸡。
幸好开门的是阿辰,其余佣人都在屋内,要不然大少爷的狼狈样传进二奶奶耳里,再加油添醋传给老爷知道,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此刻,苏冷清正在午睡,大少爷风筵冲着阿辰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人伺候,便蹑手蹑脚推开房门。
屋内燃着熏蚊草,苏冷清特招蚊子,只要不放帐子,必定点燃熏蚊草。
料得对方正在熟睡,风筵轻轻走向盆架,取下毛巾擦干净脸,打开柜子找出衣物,等换过干衣拾妥当,便给窗口的蝈蝈喂豆米,再来是查看盅里的蟋蟀。
蝈蝈和蟋蟀,都是风筵的宝贝,特别是那只斗赢周老爷的蟋蟀‘虎将军’,让风筵在专斗蟋的会馆里一战成名,曾有外地客以二十两纹银的高价欲买,但都被风筵婉言谢绝。
暴雨停歇好一会,风筵坐在窗口,头发也快吹干了,帘内才有了动静。
“老爷叫你陪黄老板,你中途又溜回来了?”
榻上坐起一条人影,虽然隔着帘子问话,声音好似霁月清风,冷淡中又见真性情。
风筵笑了一下,去桌边倒了些水,给对方漱口所用,无所谓道:“放心,有二弟陪着,这笔买卖准成!”
这笔大生意谈成,老爷子只会开心,就算二弟耀祖抹黑他,老爷子也不会动怒,顶多当众教训几句。
帘子掀开了,苏冷清走出来,也不看他一眼,兀自漱洗一番。
风家的大少爷,文不能科举,武不能从军,既没珠玑满腹,也无宏韬伟略,做生意也是二半吊子,偷懒好玩不求上进,连老爷都骂他是扶不起的阿斗!
风筵知道他不高兴,便软声软语的解释。再跟黄老板耗下去,少不得要沾姑娘,还不如就让给耀祖,反正耀祖爱去这些地方。
风筵说这话的时候,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苏冷清的脸看。苏冷清长得好看,江南士子的韵味,颇有书香门第的遗风。
笑起来,好似一副水墨画儿,淡淡然却又意犹未尽。
风筵总喜欢看他的笑,就似清风吹过心境,世间烦恼尽消于此,所以总是不遗余力,讨好着苏冷清,希望多看几眼笑容。
本来,苏冷清对风筵也不是如此冷淡,但从几年前风筵酒后轻薄过他,就没再给过他好脸色。
不管事后如何赔罪,小心翼翼百般讨好,苏冷清对他总是冷冷淡淡,外人前还能给他个少爷面子,背人处简直不当他存在!
说到底,还是风筵把他宠坏了,从十岁那年在祠堂见到苏冷清,救下这个险些被老爷卖去戏班的苏家孤儿,风筵那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涯就到头了。
漱洗过后,苏冷清走到书桌边,就见到一串菱角,壳子已经风干,却被人用线穿起来,一个吊一个好似元宝。
苏冷清愣住了。
菱角,在江南很寻常,但在北岭却见不到!
老太爷乃是江南人,如果不是家族蒙难,也不会避到这北岭来。
原以为山城可以隐逸,哪知穷乡僻壤出刁民,风家祖宗从当小厮开始,一步一步侵吞蚕食,最终霸占了人丁单薄的苏家。
苏冷清的父亲病世之后,孤儿寡母搬进寒窑度日,风家人还是肯不放过他们,最后竟逼颇有姿色的母亲改嫁偿债。
母亲性情刚烈,一头撞死在宗祠前,苏冷清小小年纪,亦如父母刚烈不屈,在宗祠祭祀那一日,指着老爷的鼻子大骂,不仅骂风家鸠占鹊巢,更是历数风家种种恶行,气得老爷子把他绑在祠堂口,说等雨停就拿他点天灯。
后来,等老爷气消一些,才想拿小孩点天灯,实在难堵悠悠众口。
小娃儿不偷钱又不偷人,不为非作歹杀人放火,只不过指着他鼻子骂了一顿,就这么被送去点天灯,这事传到县太爷耳朵里不好交代。
有道是父债子还,老爷子叫来戏班主,就想把小孩子给卖了!
老爷的心思很阴损,苏家傲气又怎样?今天你苏家子孙让我难堪,那我就让苏家子孙更难堪!
成为一名下贱的戏子,看你苏家还能揣着书香门第的傲气做人,看苏冷清还有没有脸自称是苏家后人!
这就是风老爷的报复,阴损又恶毒,胜过他那霸占苏家产业的老父!
偏偏,风家大少爷,从榆关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舅舅宁若知。
小风筵没什么屁本事,宁若知可是榆关守将,陪同前来的还有知府大人,给风老爷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
小风筵一眼就看到苏冷清,死小孩被人吊在廊下,模样虽然凄惨可怜,却是安安静静不哭不叫。
小风筵跑到他的跟前,苏冷清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又垂下,瘦小身体蜷吊半空,看上去特别孤苦可怜。
于是,小风筵拉拉舅舅的手,舅舅轻描淡写几句话,苏冷清就被人放下来,此后成为小风筵的书童。
一晃十二年过去,比风筵小两岁的苏冷清已到弱冠之年,可悲小厮身份总如针扎心头,握着这串变色的江南菱角,苏冷清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苏家,世代书香,本是自由之身,而今却沦为奴仆!
这一切都是风家所赐,眼前自称大少爷的人,三代前不过是个马厩小厮,现在却如救世主般站他的跟前,而他还不得不依赖对方的庇护!
很多时候,苏冷清恨自己无能,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能报仇雪恨,无法重振门楣,对命运束手无策,也只能自怨自艾!
苏冷清握着菱角,手越来越用力,直到菱尖扎进手心,刺得他钻心的疼!
一旁风筵察觉不妙,又不敢上前劝阻,苏冷清的脾气就是,越是劝阻越是坏事,只能让他自己慢慢想通。
风筵知道他心头一道坎,那坎里藏着满满的恨,一直找不到机会发泄。
当年,风家人多势众,家丁护院几十个,号称山城第一霸。
风老爷捏着借据,强迫苏冷清按下手印,本是要把他卖给戏班子,后因宁若知的阻拦,风老爷没有得逞,但也拒不交还卖身契。
这一次风筵回来,曾提过卖身契,前后两次都被骂回,第三次更被扇了耳光。风筵更加确信,老爷子忌恨苏冷清,有意留着那张契约,恐怕来日要做文章!
说到底,苏冷清不是荆轲,恨得要死也没那杀人的胆,把风家老爷咔嚓一刀了结!
“少爷?”阿辰从门口探头,勾进半个身子,瞟一眼苏冷清,才又看着风筵,低声道:“老爷叫你去大院……”
风筵心里咯噔一下,本能抬头望着苏




风筵冷清 分卷阅读2
冷清,而苏冷清却浑然不觉,站在桌边握着那串菱角,指缝里的血已经涔到桌上!
风筵心里狐疑,脸上却还笑着,打趣道:“阿辰,上回叫你多买白药,你看我的话是对的吧?”
阿辰沉声道:“要我跟去吗?”
“我跟你说笑呢,终归是我亲爹,还能把我怎么着?!”风筵憨厚地笑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话是说得轻巧,但哪能去去就回,风筵一去便跪石板,家法处置棍棒十下!
自从前年舅舅病世,回到山城的风筵,大少爷的威风不存,被老爷从责骂开始,渐渐变成罚跪,再后来是扇耳光,而今更是棍棒教训!
尽管风筵小心翼翼,对两房姨太太早晚请安,对弟弟妹妹诸多忍让,对老爷本人也是恭敬从命恪守孝道,仍是有无端横祸飞来!
比如上上次,苏冷清跟去债,失手弄湿一沓借据,于是风筵跪石板挨棍子!
再比如上次,苏冷清跟去祠堂,失手摔裂太爷牌位,于是风筵跪石板挨棍子!
而眼下这次,苏冷清跟去酒楼,几句话泄露风家生意场上的事,黄老板下午被城中另一大户余家抢走了,在风老爷怒不可遏的咆哮下,风筵又得跪石板挨棍子!
这次损失的是临安大户,不等姨太太们加油添醋,老爷就亲自执行家法,足足打了大少爷六棍,又罚他跪堂前三天。
待跪到后半夜,阿辰送来食物,还有半壶茶水。这次被打狠了,风筵胃里难受,只喝了些茶水,吃了半截云糕。
风筵叫阿城带口信,说三天不回了大院,让苏冷清不用等门。
阿辰从正院回来,把话转告苏冷清。
苏冷清掉脸关门,跟着吹灯睡觉。风筵受罚是家常便饭,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旁人不用跟着瞎操心。
风筵足足跪了三天,直到第三日亥时尽,才拖着疲惫身体,回到自己的小院。
大屋留着一盏灯,但风筵推门而入时,苏冷清已经躺下了,背对着帘子的方向,桌上摆着干净衣物,一副请君勿扰的姿态。
看着害自己挨罚的人,就这样无视他的存在,风筵无可奈何一笑,便拿衣物来到厢房。
阿辰已经备好洗澡水,跪了三天三夜的人,汗水混合跌打药油,粘腻身上着实难受。此刻洗澡确实勉强,身上骨头都快散架,但要说不洗就躺下,那滋味也绝不舒坦。
等洗完澡之后,风筵若无其事站着,叫阿辰查看后背右侧,那里某处痛得厉害,呼吸时都带着疼痛,好似压着千钧重担,肌理下更有烧灼感,搞不好是被老爷打断肋骨!
阿辰用手一摸,表面微微隆起,按压有水肿之感,八层是肋骨断裂了!
看到阿辰皱眉,风筵就知道了,低声劝道:“老爷在气头上,难出手重些,不用太在意。明日抓几服药,悄悄熬了送来,别搞得兴师动众……”
☆、第二章
回到大屋,吹灭油灯,帐中一片黑暗。
风筵平躺床上,尽量放缓呼吸,想着那位临安来的黄老板。
那日,风筵察觉苏冷清失言,隔日谈事没再带他,本想事情已经抵定,耀祖又在一旁陪同,饭局之后便先行离开,把那串代表江南风物的菱角送给苏冷清。
谁料想就在他离开后,耀祖被有心人灌醉,跟着黄老板遇到余星海。余星海开出更低价格,商人都是重利轻义,一单大生意就这样没了!
难怪老爷子会暴怒,近几年风家生意难做,余星海仗着知县撑腰,生意场上处处挤兑风家,而风家上下百十口人讨生计,也难怪老爷子会雷霆震怒。
山城附近的县镇,已经讨不到便宜,黄老板是一条路子,如果这单生意成了,不仅能带来丰厚利润,还意味着风家另辟蹊径,把生意做到富饶的临安城去了。
说到底,这事错在自己,明知苏冷清心思,还带他去谈生意,大事小事从不避讳,黄老板会被人抢走,完全是他疏忽照成,老爷那棍子打得也没错!
既然是自己错了,那挨罚便不可怨。风家失去的生意,日后再想法弥补!
有道是山不转水转,天下除了临安,还有别的城池;临安除了黄老板,也还有张老板李老板。
风筵想着闭上眼睛,明天的事明天解决,今晚好好睡上一觉,庸人才会自寻烦恼!
不过,背痛,倒会折磨人!
就连梦中,都是绵绵密密,一会似巨石压胸,一会似背负泰山,总是让人透不过气来!
翌日,风筵又去请罪,在老爷门口跪了半日,惹得佣人在背后指指戳戳,最终等来老爷余怒未消的一句滚回去!
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风筵起床的时候,苏冷清已去书房,他虽是贴身小厮,却不管风筵起居。风筵性子随和,也不用人伺候,多数时候自己动手,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午饭时间,在外吃过的阿辰,去厨房端来饭菜,同时还有一碗药。
卧床休养的风筵,喝完药等待片刻,不见苏冷清回来,料他又看书入迷,便亲自去书房寻人。
“当涂者升毂云,失路者委沟渠。旦握权则为卿相,夕失势则为匹夫……”
果然,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苏冷清的声音,语调轻悦带着感佩,那是入神时不自觉地吟哦。
“夫上世之士,或解缚而相,或释褐而傅;或倚夷门而笑,或横江潭而渔;或七十说而不遇;或立谈而封;或枉千乘于陋巷,或拥彗而先驱……”
苏冷清此刻读的,是杨雄的一篇赋文,有客讥讽杨雄官卑文轻,太玄十余万言不过废篇,不能为杨雄谋得官职名望,而杨雄却表示自己甘愿淡泊也不趋炎附势的情怀。
进私塾读书的时候,风筵总是爱打瞌睡,除了按照夫子的要求,读诵几句四书五经,跟着舅舅念些兵书,其它什么都没有学到,更别提琴棋书画诗词曲赋!
风筵没听过杨雄,也没读过《解嘲》,但却听出苏冷清的愤懑,特别是那一句‘当涂者升毂云,失路者委沟渠。旦握权则为卿相,夕失势则为匹夫’。
十几年过去了,苏冷清没法忘记,苏家被人霸占、子孙流离失所的悲剧。
这心结,如何解?
门外,风筵忧虑半晌,等屋内声音停下,才换上笑脸进去。
“告子曰:食色性也……”风筵笑容宽和,两颊露出酒窝,玩笑道:“夫子该下课了,学生们都饿了!”
苏冷清见他进来了,丢下手中文选,一副淡然表情,讥讽道:“大少爷读了十几年的书,就只会讲这一句‘食色性也’?!”
“这……”风筵装作为难,故意沉吟一番,又展颜笑道:“读书于我,如待君心!”
“怎讲?”苏冷清转过脸,淡淡眼神扫




风筵冷清 分卷阅读3
来,清冷好似寒月。
“十几年如一日啊!”
风筵一语双关,指书也是指人。
苏冷清听明白了,鼻子冷嗤一声,流露不屑之情,不再搭理风筵,兀自转身离去,吟哦道:“我行尔动,我静尔休。岂无他人,从我何求?今汝去矣,勿复久留……”
这一次,还是杨雄的赋,只不过风筵从苏冷清的语气中,听到一种甩之不去的无奈和厌恶。
有一点苏冷清从不知道,就是风筵虽不喜读书,但只要是苏冷清吟诵过的,都会想办法找来看一看,弄明白那些句子到底讲什么,让苏冷清读得这么专注入神,所以他才会对苏冷清说读书于我如待君心。
十几年,如一日!
阿辰若不在场,吃饭总是俩人,风筵和苏冷清。
三荤三素一汤,关于吃饭,俩人早有默契。
苏冷清不喜与他共食,所以苏冷清第一筷夹过的菜,风筵就绝不会再碰了,那必定是这一餐中,苏冷清看得上眼的菜。
风筵通常慢他一拍,任他挑选两样菜后,自己才吃余下菜肴。
这是打苏冷清进门第一天起,风筵为劝他的小书童吃饭,而做出的某种特殊让步。
谁料,这一让,就是让了好多年!
风筵从饭碗上方,望去对方的眉眼,当日的垂髫小童,如今长大成人,不由心生感慨。
苏冷清正在吃饭,感觉到对方目光,不悦皱起眉头,一双冷眼扫去,却不想看见风筵眼神透着浓浓哀愁,似有说不出的伤感,如柳丝似拂拂绕绕,挥之不去映入神魂。
苏冷清愣住了,跟着又发现,对方碗里是白粥,小菜也没动过!
午时吃白粥,别人不敢说,但放在风筵身上,那肯定是生病了。
苏冷清正想问他,却又见他一笑,回目光道:“这两天请的临安厨子,本是为招待黄老板所用,没想到黄老板走了,倒是便宜我们了!”
风筵用筷子尖,指着几样小菜,笑道:“江南风味,多吃一点!”
苏冷清放下碗筷,水银似的眼珠子,转瞬不移地盯他。
风筵有一种好本领,拐外抹角绝不言明,苏冷清知他受罚原因,也等着他开口质问,但风筵就是一字不提!
不提,却又提起临安厨子,让苏冷清又忘不掉他受罚之事。言之无声责之无形,在苏冷清眼里,这就是风筵的厉害之处!
临安属于江南,临安厨子做的,该是地道的江南风味。
风筵素知苏冷清厌恶北岭,一直想去父亲生前提到的江南,而今却被困在风府之内,吃到临安菜肴也算一种安慰。
孰料,苏冷清总会错意,仇人似瞪着风筵,搞得风筵莫名其妙,不知哪里又触动对方敏感的神经。
四目相对,两厢无语。
末了,苏冷清起身,一声不吭走了。
看着没动多少的饭菜,风筵忽然叹了口气,独自一人默默吃饭。
不大一会儿,阿辰进来了,见苏冷清在院中,便来拾碗筷,拿去后院给老妈子洗刷。
风筵只觉背疼,哪里也去不了,只得躺着闭目休息。
那一晚月色如水,风吹拂桌上书页,苏冷清睡意正浓,听他进屋问了一声,便又模模糊糊睡去,姣好面容惹人怜爱,让酒后的风筵心中炙热,忽起一种吞他入腹的欲望。
苏冷清是被疼痛弄醒,睁眼就见上衣解开,风筵借着酒劲搂抱着他,一双手胡乱掐捏他的胸口。
风筵记得苏冷清当时的惊愕,整个人傻傻地看着他,似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怔忪表情呆得可爱。
等风筵俯身上去,解开他的裤子时,苏冷清猛然清醒,用尽力气推开他,并给他一记沉重耳光!
那一年,苏冷清才十六岁,风筵也才十八岁!
整个事件中,给风筵印象最深,是苏冷清气得嘴唇哆嗦,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外表忠厚老实的大少爷,怎么做出这种混账事?风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娈人这词在苏冷清的眼里,甚至比戏子还要下贱三分!
此后,苏冷清待他不复以往,因为在苏冷清的眼里,风筵对他的好都是一种想干龌蹉事的图谋!
阿辰提着食盒出去了,一时半刻不会回来,苏冷清快步来到小屋,推开门就闻到药味。
在外人眼里,阿辰是风筵从宁家带回的杂役,但在苏冷清眼里,阿辰却是风筵的好兄弟。
昔日在宁家的时候,三人总是同吃同住,后来发生那件事情,苏冷清不再跟风筵亲近,连带着跟阿辰也疏远了。
风筵不能对他说的话,却从不会隐瞒阿辰。俩人之间默契无比,只需一个眼神支会,阿辰就懂风筵的意思,无声无息替风筵办好。
药,就在吊篮里,苏冷清不懂歧黄之术,但却能认得土鳖虫。
父亲从屋顶摔下,股骨断了瘫痪在床,娘亲就从药店抓地鳖虫,给父亲破血逐瘀续筋接骨。
后来,药店不再赊账,小冷清一早提着竹筒,就去废墟翻找土鳖虫,捣碎敷在父亲伤处。
那时候,父亲骨头已经坏死,烂成拳头大小的洞,每日只能用沾药粉的纱布塞堵,母亲每次换药时候脓臭吓人,而父亲依然坐在床上替人捣麻挣钱……
☆、第三章
一晃十二年,先人早已辞世,苏冷清也想忘记,但生活中的点滴,总能唤起惨痛记忆,那股深深埋藏的恨,就这样被挖掘出来,让他一次次任性报复!
但这报复如同隔靴搔痒,对风家无法造成覆灭打击,倒是把无辜的风筵拖下水,被老爷家法处置得够呛。
再闹这么两次,估计先覆灭的,会是风家大少爷吧?!
这次损失临安大户,爱钱如命的老爷子,眼看着肥肉飞走了,就跟被人用刀在心头剜肉似,所以才会怒不可遏狠揍一顿。
想起风老爷的心疼样,苏冷清倒是舒坦一些。让爱财的人损失钱财,就算不能整垮风家,也要让仇人活得不痛快!
至于风筵,苏冷清想起风老爷的话,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既然风筵能憋着不说,那他就能装着不知道,苏冷清把药包放回原处,退出来又合上房门,就当自己没来小屋。
话虽然这么说,但进屋看见风筵,苏冷清还是没法泰然自若。
一般不午觉的风筵,正用平躺的姿态,躺在床上合目休息,手臂垂放身子两侧,腿也成并拢状态,规矩到令人发憷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苏冷清想起敛尸。
放置床中,手脚并拢!
苏冷清手脚发冷,轻轻走近两步,盯着风筵的胸膛,直到确认看清起伏,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苏冷清躺床上时,自嘲一笑,风筵是什么人?韧得跟野草似,不仅脸皮厚实,身子骨也结实,一巴掌拍不死的蚂蚱!




风筵冷清 分卷阅读4
苏冷清相信,就算天下人都死光了,风筵肯定能活下来,还有一个跟屁虫阿辰!
午后的公鸡打鸣,苏冷清闭着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
等听到脚步声,苏冷清干脆起身,出门正好就看见阿辰,一双乌溜溜眼珠子,看他的时候闪着狐疑。
苏冷清绕过对方,就往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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