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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嫁(完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经语
“你俩挺逗的,连这个都能聊,”陆程程笑道“我哥也挺帅的啊。不过他以前说,是李初夏先提分手的,现在怎么又变了,大概是想在你面前要足面子吧。”
涂苒笑了笑,才吃了点东西便觉得饱了,最近天气闷热,老觉得胃那里堵着,有些儿泛酸。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街角的一家大药房点着白惨惨的灯,涂苒犹豫片刻,进去买了根验孕棒。才付了钱,手机铃声匆忙响起,接了,王伟荔在那边急吼吼的说“你快过来,你弟回来了。”
涂苒一听,心说这是好事啊,怎么这语调又像是生气上火一样。还没等她开口,王荔已经噼里啪啦讲了一堆。原来是隔壁邻居老刘到网吧去堵逃学的调皮孙子,刚一瞧见,那小子就从溜到网吧里面去不肯出来。老刘站在门口骂兔崽子,正好王伟荔买了菜回家的时候撞见,一时热心就帮着老刘进去找人,还没找着别人家孙子就先看见自己的儿子,叼了根烟坐在角落里打游戏。
王伟荔先惊后喜,再一细看涂峦那副打扮,没半分像学成回国荣归故里的海归气质,心里就嘀咕起来,想把儿子揪回家细问,涂峦却笑嘻嘻道“妈,乖啊,等我做完这个任务得了装备就回去对了,你们现在住几楼来着”
王伟荔见周围都是十几岁面黄肌瘦双眼无神的少年,唯有自己儿子年长些,却是一样的沉迷颓废神情,心里急躁,不由分说,拉下老脸将那小子揪回了家,到家也问不出名堂,涂峦该吃吃,该睡睡,王伟荔不得已心急火燎的给女儿去了个电话。
涂苒听完,心下就有了不好预感,觉着像是一事赶一事,这日子过得下来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头痛得很。人虽疲倦,但该管的还得要管,索性挂了电话家也不回就直接朝娘家去了,好在陆程禹晚上值班,她暂时没有做饭的任务。
等她到的时候,涂峦正在房间里蒙头大睡,王伟荔心疼儿子怕吵着他就只小声和涂苒唠叨。涂苒不管这些,冲进去就噼里啪啦拍她弟的脸,硬是将他闹醒了。
涂苒抱着胳膊站在床前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弟揉着眼打呵欠“能怎么回事儿,读完了就回来咯。”
涂苒将手伸过去“毕业证书呢拿来给我看。”
她弟奋力一拍床“你们这些人咋回事儿,和全国人民一起歧视海归是吧,我一回来,你们个个像审犯人一样。”
涂苒冷笑“嚷什么嚷,你还有理了,我可没妈那么好糊弄,你别是书没读完就跑回来了吧,乖乖把毕业证给我看,自然就不审你。”说罢把台灯拧过来找着他的脸。
她弟也笑,翻白眼道“涂苒,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就是嫉妒,你从小就嫉妒我,就想从我身上挖掘些不好的事儿出来,去妈那里讨好邀功想让她多看你一眼是吧”
涂苒也不气“管你怎么说,我只看毕业证,妈也只想看毕业证。”
她弟见激怒不了她,翻了个身过去“毕业证还没发,我让他们过几天用快递寄过来。”
涂苒戳戳他的背“别蒙我,也别想着跑。我让妈这几天哪也别去,就在家看着你,几时你的毕业证到了,几时放你出门。”
又等了近一个月,什么快递的影儿也没有,再问起涂峦来他又只是支吾,对找工作的事也不上心,成天在家竟似混吃等死一样,涂苒心里急过了头也有了底,却不动声色,把她弟单独叫出去吃饭,点了些啤酒,两人边吃边闲聊,越说越亲近。不多时她弟喝得有些高了,欲言又止,涂苒好生安慰他“你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出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帮你还帮谁”
涂峦听了,不说话,只顾趴在桌上喝酒。
涂苒问“你是不是不想读书了。”
他仍是不做声。
涂苒又问“你在那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和女人有关的”
涂峦听了这话,一时用手遮住眼,低低得哭出声来,断断续续道“姐,我没钱,人都笑我,那些人要么家里做生意的要么有个当官的老子,只有我得靠自己打工。我后来遇到她,原以为她和他们不一样,可是她也一样势力。”
涂苒憋了半天的怒气登时冒出来,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咬牙道“瞧你这熊样,没出息”说罢,起身要走。
涂峦一把拉住她“姐,你去哪你别和妈说。”
涂苒骂道“滚一边去,你还是男人吗,你这熊样哪个女的会看上你,人没看上你是对的,看上你一辈子还不得跟着喝西北风,真没出息”她直接付了钱,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又担心涂峦喝得太醉不能回家,就在小饭堂门口踱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太阳穴突突的乱跳。又想这孩子从小到大给宠坏了,经不起丁点挫折,不如就让他在街上做几天流浪汉饿饿他也好。不多时见涂峦踉跄着从里面出来,心里又是不忍,叫了出租车将他塞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进去。
一路上,涂苒问他读书的问题,他也不爱搭腔,倒是问起关于那女人的事情,他的话就多起来,说那女的比自己大个四五岁的样子,也是过去读书的,读博。两人之间有感觉,于是表白,被拒绝,说他年纪小什么也没有,两人不可能云云。他还说自己那一瞬仿佛失去精神支柱。
涂苒听了又生气又好笑,说“那女的也二十六七了,要是和你一样天真,那才是真正没得救,会被人笑死。不是她势力,是你太天真。”有絮絮叨叨和他谈了很多,无非是给他鼓劲,要他坚强,希望他能完成学业,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也不知他能听进去多少。
这些日子,涂苒除下班买菜做饭以外,就顾着回娘家给人做思想工作,天天疲于奔命。偶有一天早晨躺在床上,忽然想起最近身体有些异样,小腹常常轻微涨痛,月事又迟迟不来,心里也隐隐紧张起来。于是起床找出验孕棒,惴惴不安的用了,按说明书上的时间候着,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直跳。闭着眼拣起来,飞快的一扫,并没发现什么。她有些不甘心,接连看了好几遍,才看清旁边有淡淡的一条线,查看说明,提示为“弱阳。”
她心里没底,就想给陆程禹打电话,又不知该报喜还是报忧,正犹豫的当口,电话被人接起,那边的男人问“什么事”
她觉得他的声音匆忙而冷清,一时急切的心情被降温大半,顿时没了和他沟通的兴致。
陆程禹见她不吭声,就说“涂苒,我现在很忙。”
她“哦”了一声“那你忙吧。”
挂机键尚未按下,那边就传来“嘟嘟”的信号短音,一声接着一声,刺耳的,沉闷的,不断敲击着耳膜。
变故三
因为自己身上这摏事,涂苒对她弟那厢的烂摊子这几天也无暇理会,下班后就心心念念的跑去大药房又抓了一把早孕试纸,各种牌子的买了一堆。她之前在网上查过,测试结果为“弱阳”的原因多种,有可能试纸质量不过关,或者使用日期已过,又或者因为意外妊娠导致,也就是俗称的“宫外孕”。想起一年前的经历,她一颗心就坠在“宫外孕”这三字上头拔不起来,本想去医院直接做个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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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奈何妇科门诊早已给她留下了冰冷而惊憟的印象,因而一拖再拖,又把希望寄托在避孕试纸上。
涂苒心绪不宁,陆程禹晚上又不在家,她也不想回去,就多走了几步路,去周小全那里骚扰她。
还没走到周小全家楼下,就见一辆红色小车从小区门口钻出来从她身旁呼啸而过,她觉得那车眼熟,像是和孙晓白那辆一模一样,回头去看,还没看清车牌,那车已经七弯八拐,绝尘而去。
涂苒心说,现在有钱人跟春天的韭菜一般,一茬茬的往外冒,仿佛个个都能被大馅饼砸到脑袋,除了她自己。还是老人说得好,命里有的终须有,命里无的莫强求。她无精打采的叹了回气,慢慢踱去周小全家里。
周小全正在啃苹果,见她来了,知道有人做饭,晚餐有着落。于是两人一边烧菜一边聊天,周小全呵呵直笑,说“哎呀,小陆同志很能干嘛,要是上个孩子保住了,这不就三年抱俩了吗”
涂苒自是心烦“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倒是有心情开玩笑,还不知道是不是呢要是没有也许是一场大病,要是有了我又不太想要,反正对我来说总是不好的。”
周小全奇道“有了为什么不想要”
涂苒拧着眉剥豆角,她的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剥来剥去手指缝里就有些疼。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很仓促,我和他还没到这种程度。”
周小全笑她“矫情,当初不就是为了孩子结婚的嘛,现在有了孩子不正好。”这话说的随意,听在有心人耳里却是直戳痛处,只是那疼痛并非明显,像是有钝器在回忆里慢慢的蹭,一点一点的磨,时刻提醒着她,就在那里,有一块污渍,有一处漏洞,教人很不舒服。
涂苒暗暗叹了口气,没搭理,只懒散地横了她一眼。
不多时听见门外有人慢慢上楼,步伐沉重,走几步歇一下,伴随着小孩儿牙牙学语的稚嫩童音,然后那人把钥匙塞进匙孔里开门,苏沫疲倦的声音传进来“宝宝,咱们到家了,你自个儿玩会儿,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去,你爸今天过生日,会早些回来宝宝,高不高兴”话音渐弱,然后听见对面门被阖上的声响。
周小全“咦”了一声“我还以为这两口子早回来了,刚刚还听见有人在对门说话来着。”
涂苒倒没在意,只说“苏沫真不容易,怎么佟瑞安就这样忙,让一个女人又上班又接孩子,回家还得做饭。”
周小全笑“没你老公忙,人家佟瑞安也常常回来做饭做家务的,不过论赚钱的话还是你老公赚得多,你以后在家做全职主妇带孩子都行,也不必像她这样累了。你以后是个享福的,我给你介绍的人还不错吧,”她想了想又认真道,“其实我觉得你面相比她好,你脸上带了股子悍气,除非你甘心情愿,不然男的指挥不了你,苏沫吧,一看就是温和柔弱型。”
涂苒说“你不如直说我是泼妇得了。”
两人东扯西拉,又去找苏沫聊了回天,不觉天色渐晚,涂苒更不想挪窝了,就在周小全家书房睡了一晚。早上天蒙蒙亮就醒了,再也睡不着,在沙发床上翻来覆去,终是拿了早孕试纸去到洗手间。周小全也起了,在外面敲门“测出来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结果”
涂苒捂着眼睛出来“我还没看,你去帮我看看吧。”说罢将周小全让了进去,自个儿倒是跟在后面。
周小全看了看,连说“放心,什么事儿也没有,你之前用得那个估计是伪劣产品。”
涂苒“啊”了一声,回头“到底几条线”
“一条。阴性。”
涂苒看着她发了一会子呆,嘴角往上扬,想笑又笑不出,然后抱着脑袋慢慢蹲了下去,坐在地上不起来,好一会儿才说“看来我是真的生不了孩子了,”她擦了擦眼,一手湿意,“我昨天还想也许是个女孩儿我这辈子是没孩子了。”
周小全跑过来戳她的脑门“不是说不想要么,没有了又哭什么,”她把试纸往突然面前一扔“自己看吧。”
涂苒瞟了一眼,接着又瞟了一眼,试纸上极为清晰地两条线,脑袋里一空“该死的你骗我”不觉又呜呜哭出了声,“会不会习惯性流产啊”
周小全郁闷得不行“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倒先哭上了。”
涂苒渐渐止住了哭,用手背胡乱擦了眼泪,指着外面的天道“以前算命的说我没后代,我就不信这个邪,一定要把这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她一时又捏着早孕试纸直乐,“瞧瞧,我要有孩子了”
周小全看着她笑道“神经病。”
涂苒开始思忖怎么和陆程禹说这事儿。既然已经基本确定,越早说约好办事,先让他和他们医院妇科的同事打个招呼,尽量能安排个口碑好的老专家看看,随时监控胎儿的发育情况以备不时只需,也不用再受那些陌生医生的鸟气。现在走到哪儿,都得充分利用手头的资源。
幻想着九个月之后的情形,她像是才签了一份大单,顿时干劲十足。下班以后就买菜做饭,忙得不亦乐乎,一时间几个好菜就上了桌,荤素搭配相得益彰。
完了一个人坐在桌旁傻笑,想着是等他一进门就告诉了去,还是先卖个关子边吃边说。只是这桌上似乎差了点东西,该备上一瓶好酒。
等了半天还不见人回,却收到短信一则十点左右到家,你先吃,别等。
才刚看完,又进来一则,李图发来的找你有急事,方便的话回个电话。
涂苒看了看就给拨了回去,那头有人声有音乐,都不大,李图笑嘻嘻的“喂”了一声“怎么,不用陪你老公吃饭哪”
涂苒问“什么事呀,请人吃饭没带钱,让我给送钱去”
李图笑道“我有那么怂吗正经事,见面谈越快越好。我在上上,你来不来”
涂苒一听是江滩边上,不远,又看时间还早,就说“你帮我买瓶红酒在那儿等着,别开封,我一会儿过去拿。”
走路去上上酒吧也就一刻钟。
李图远远的就冲她招手。
涂苒见里面人影憧憧,周围都是暧昧不明的年轻男女,心想这哪里是谈事情的地方,小子大概失恋了拿我解闷。
李图手里果然拿了瓶酒,仔细打量了她,说“看来你今天挺高兴。”
涂苒把玩着桌上的烛台,觉得很别致,嘴里道“说吧。”
李图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她有没有想过出来单干,说是自己一直打算搞个公司,做医疗器械和实验器材,走医院和大学这两条路。如今路子铺的差不多,人脉也在疏通,已有了几个潜在的单子,只是人手不够,想来想去觉得涂苒为人可靠也有经验,就有意拉她入伙。
涂苒听他说了半天,不禁有些跃跃欲试。她知道李图为人,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做起事来却很有心窍,有冲劲,也敢于投入。前景与合伙人都很诱人,只是她偏巧乏术,能抓住生活里的重点就不错了,想来想去,不得不遗憾道“我很想试试,但是最近没那么多精力和时间。”
李图说“怎么打算做全职主妇了”
涂苒比划了个“v”的手势,笑呵呵的说“啦啦啦,我有孩子了,以后要忙啦。”
李图一愣,看了看她的肚子“还是瘪的么领养的”
涂苒轻踹他一脚“哪有那么快,才开始呢。”
李图“哼”了一声,不说话。
涂苒奇道“你这什么态度”
李图叹息“纯洁的女人又少了一个。”
涂苒又是踹他。
李图躲开,点着她“这做了母亲的女人,往往有多伟大就会有多自私,为什么护崽嘛为了保护自己的后代,她们会变得比男人更加入世,简而言之就是越来越世俗,似乎这样才能在社会上独当一面。只要出现一点看似威胁到自己的后代小事,她们就会张牙舞爪嗷嗷直叫,以前的温婉柔媚即刻消失殆尽,从此越来越中性化,这就是人类的动物性,因为她们要保证自己血缘的承传。”
涂苒想了想,问“这么说来,结婚就是为了繁衍,爱情就是社会骗人繁衍的幌子,社会的作用就是确保物种的繁衍”
李图点头“孺子可教。”
涂苒懒得和他瞎扯,拿了红酒,顺了烛台,打算走人。
李图又点着她“俗了俗了,居然还小偷小摸起来,你拿人家的烛台,肯定也和你的繁衍问题有关系。”
涂苒心说,真是,原本打算趁着烛光晚餐,向陆程禹汇报孩子的事。她自己也觉着好笑,又把烛台放回原处。两人道了别,涂苒已往外走,李图还在那儿说“你还年轻,要什么孩子呀,不如跟着哥哥我打天下去。”
涂苒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信步而出。
夏夜晴朗,街灯璀璨,映着天边低垂的圆月,像只煮熟的咸鸭蛋的蛋黄,天气渐渐的越来越热了。
涂苒从有冷气的地方出来,还没到家就氲出一身汗,她索性放慢步子,买了只甜筒小口的吃。她如今小心翼翼,即使这样的热天,她也会将冰激凌在嘴里含一会儿才咽下。走到家楼下时她还没吃完,剩下的冰激凌渐渐溶成浓稠的汁,顺着甜筒下端溢到手上,黏糊糊的一团。她借着旁边小卖部里的灯光,从包里掏纸巾出来擦手,纸巾里的纤维又一缕缕的粘上手指头。她赶紧将剩下的冰激凌扔进垃圾桶,眼一晃,才注意到小卖部跟前站着两人,似乎正看着自己。
背着光,涂苒看不清,只知道是一男一女,都是高挑个子,那女的不知怎了,被人半搂着腰,脑袋斜斜的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那男的向涂苒招呼道“回来了,正好正好。”
涂苒走近了些,才看清说话的人是雷远,至于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她一看之下更觉得蹊跷。
李初夏微阖的眼略睁开了些,不甚清晰的说了句“你好,我给你们送喜帖来了。”
涂苒尚未摸清状况,有些愣神儿。
雷远指了指李初夏,略带歉意道“她才喝了点酒,”又说,“我给陆程禹打了电话,他说一会儿就到了。”
涂苒点点头,向两人寒暄了几句,心里犹豫片刻,仍是客气道“要不你们先上楼坐坐”
雷远瞄了眼李初夏,她看上去真是醉了,步履微浮,眼睛半张着,只是茫茫然的瞅着涂苒。雷远叹了口气,点头道“也好。”
三人进了单元门,一路摸黑上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好久,也没人去理。
走了两层,雷远才想起来,“咔嚓”一声按着了打火机。
李初夏被突然而至的跳跃着的亮光吓了一跳,迷糊中想起,那个男人也有这般习惯。那时的男孩,在数年前的她的眼里,已经像个男人,一个心里很有主意的有些固执的男人。他很早就开始抽烟,又很执拗的保留这个习惯,她曾经唠叨过他的坏习惯,却又肤浅的为他吸烟时的动作和神情而着迷。
他吸烟的时候多半不想说话。他沉默的时候,他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像星空下的一片深蓝海域,她毫无保留,将自己沉浸其中。她隐约记得,这楼里的声控灯能发挥作用的时刻不多,那男孩有时会按熄打火机,然后他们在僻静的拐角处,在黑暗里轻轻地接吻
往事历历在目,以至于分手后的这些年来,李初夏时常假设,若是当初,她能够经受住来自于家庭的压力毅然决然的跟着他,又或者在她独自承受压力的时候,他可以让她看见未来的希望,那么今天,一切都将不同。
进了屋,两位来访者被女主人客气的请到沙发上坐下。
李初夏的手碰到一只粉紫色的抱枕,那上面似乎还有其他女人的香气。她收回手,往没有抱枕的地方挪了挪,稍稍抬眼,触目所及之处,墙壁地板都是老样子,家具也还是那些个,只平添了些许女性化的软装修元素,说是点缀,又似乎无处不在。李初夏觉得脑袋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似乎骤然间被拉紧扯断,心下更为混乱,只是一个劲儿的回想,和那个人的那些事,究竟是发生在许久以前,又或者就在不远处的昨天。
头痛欲裂。
涂苒去厨房里拿冷饮和水杯,再出来,就见茶几上多了张红艳艳的喜帖。




昏嫁(完结) 分节阅读_26
喜帖的封面是别致的相框样式,镶嵌着色泽温润的婚照。涂苒一眼就认出照片里的新娘,瓜子脸,凤眼,鼻直口秀,标致端庄。李初夏的气质摆在那里,知性美好,即使扣着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浓妆,仍然教人看着舒服移不开眼。即使她正带着醉酒的颓废安静的窝在沙发里,骨子里仍然散发着优渥环境下熏陶出来的的疏离和清高。
涂苒对着那张喜帖有点儿尴尬,李初夏既没将喜帖递到她手上,也没有向她提出任何口头上的邀请,只是随手那么一搁,让它安静独处。热烈的红色,像张扬而嘲讽的笑脸,只为一个特殊的人等待和绽放。
终于,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响打破了此时的难堪氛围。
屋里的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门口玄关处,涂苒的心七上八下,忡忡的跳动,室内开了冷气,她仍是觉着闷热。
不多时,陆程禹走进来,涂苒忍不住抬头看他,他额上有细小的汗珠,神情里带着些许倦意。
他看向屋里各人,最后,视线定格在李初夏身上,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似乎隐隐的叹息了一声。
涂苒听见,那一声叹息低沉轻柔,仿佛饱含了无尽的情绪。
变故四
雷远起身告辞的时候,看了李初夏一眼,后者依旧沉浸在莫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因而对他的提议没有丝毫回应。
雷远老早就想开溜,之前李初夏约他吃饭顺便送请柬,他感慨之余多说了几句,勾起人的伤心事,后果有目共睹。这事发展到现在大伙儿都有些下不来台,旁观者还是越少越容易解决,至于最终怎么个解决法,他也估不出来。人的想法各有不同,或重情或重利,若是换了他,多半会回头走一遭,如果既谈感情又论条件,也没半点选旁人的理由。
雷远才下楼,就听见涂苒在后面喊他,回头,见她趿着凉拖也跟了出来,手里抓了个零钱袋。涂苒说,家里没饮料了,我去楼下买点,顺便咱们还能聊聊。她的表情极其自然,像是和老朋友扯家常。
雷远倒是有些诧异,多数女人好猜忌独占欲强烈,这位倒好,将战场留给情敌,自个儿先跑了。接着又一琢磨,也就知道她想聊什么了。
他却没想到另一层,涂苒此举,多少是有些讨好陆程禹的意思,美名其曰,给人空间。别人有了自由的空间,自己却也多了想象的空间,离开那扇家门,每往外走一步,心里的难受就多一分,像是有猫爪子在里面不停地挠,又疼又痒,力道渐深,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涂苒打心眼儿里鄙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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