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军
兆龙边推让着酒边问:“爷们儿,多喝点,平日也喝不了那么多,都是一口半两的,今天您敞开着喝,管够。您这次为什么?”
都都抢着先:“老x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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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找个磁器队长,全有了,开开窍吧,哥们儿。”
宝全叫兆龙走,三人话别,新来的人兆龙觉得面熟,就死活想不起哪见过,等到中队在过道填表,兆龙一看帖子{24}:“易军”,抬头一看指着就说:“哥们儿,不认识了?再仔细看看。”将整个脸挪到他面前,“还不认识?我是兆龙。”他同时注意到易军戴的黑孝。
易军没想到多年以后,在这个特殊的场合与兆龙相聚,也管不了那么多,亲切地搂搂肩膀:“哥们儿,真不敢认,实在对不起。”
“嘿,没事,都是这身衣服闹的。马中,人给我吧。”兆龙的话很管用,得到允许,兆龙直接将易军领到自己的号内,赶飞飞下来,让易军住到他的铺上,两个人见面都挺兴奋。
易军开门见山:“哥们儿,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人和事,要共同御敌,一致对外。”
兆龙赞许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我所用,好手段。”
“彼此,彼此,人到哪儿都要拔尖,就跟上次的偶遇,不是退一步,而是迈一步,海阔天空,那时起,我就认定你了。”
兆龙兴奋:“我也一样同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缓缓身体。我可提醒你,这可是个没理可讲的地方。人呢,都是嘎杂琉璃球儿,也是人精,都是炸药,随时可以爆炸的,千万要多商量,否则吃亏,不是吓唬你,每天走在刀尖上,说不定谁踢你一下,光荣负伤。”
“哥们儿这百十多斤,交给你。党啊,指条光明大道。”
兆龙一乐:“没问题,条条大路通北京。”
晚上进车间,兆龙示意易军干一天,说是干,没一个小时,就叫到后面接风去了。作陪的有黑头、都都,哈德门也溜了进来,正当防卫的宝全也到了位。当兆龙拿出两瓶二锅头往上一搁,望着瞪大眼睛的易军:“哥们儿,先上头堂课,命苦不能怪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既来之,则安之,鬼有大小,人分等级,请端杯吧。放心,铁桶一般的严实,真正的堡垒户,干杯。在座的都是肝胆相照的铁子,为易军哥们儿接受再教育,干一个,都举杯欢迎。”
众人都摸不清哥儿俩什么关系,兆龙就将奇异的偶然相见讲了一遍,哈德门大声嚷:“这更得喝了,你们哥儿俩,一个人仨,必须的,谁也不许装大个的。”
兆龙对易军解释:“都是心意,入乡随俗吧。”
易军是海量,见如此盛情就爽快与兆龙干杯,如此舒心的朋友,他豪情满怀地:“我初到,有劳哥们儿多多指点,我敬你们每人三个,我干掉,你们随意。”说罢一一敬酒,一连气十二杯下肚。
黑头高兴地:“嘿,我说嘛,兆龙没有次朋友,咱们这个小团体,精兵强将,团结一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不服,咱就拉出去遛遛,但愿咱们在一起日子长久些。”
兆龙打镲道:“在近十年内,您是长住户口,除非奇迹出现,但这是不可能的。”一片哄笑,黑头骂了句脏话。
易军挺乐观:“想不到,哥们儿竟打下了自己的一片天地,看来我是错了,镀金是对的,没有蹲过监狱的人不是完整的人,千真万确。”
兆龙正色地说:“哥们儿,千万不可乐观,黑暗的地方很多,你会遇到根本想不到的事情,我们共同面对吧,干杯。”
过后的几天内,易军想吃点苦,兆龙也没加阻挡,让他随意,男人能上能下的品格两个人都具备。
这天,兆龙和易军正沏着茶,闲谈之时,程为民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万宝路,中队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抽外烟。
兆龙玩笑开着:“老程头,怎么财了?抽着外贸,这是哪门子财呀。”
程为民也笑着:“难为你记着我,我知道你不缺这个,可是我也经常抽这个牌子,味道纯正比英国烟好抽。”
兆龙很觉奇怪:“你没事吧?”
程为民回答:“什么事都没有,很正常。”
“哎,老头,是不是吃错了药,怎么广老冒儿的话音也出来了,你不是中国人呀,耍什么大呀,邪性。”
程为民很平静地解释:“我是英国女王的臣民,香港人,有护照为证。”
兆龙威:“程老头,当着我哥们儿,别气我。”
“你是我恩人,怎么可能做不道德的事呢?我的老家也是北京,参加工作后,分配到新华社越南分社,长驻西贡,是特派记者,一呆就是二十六年。后来我娶了一位香港太太,我也辞去工作,在香港一家报社做记者。我到四川去,因为中国很大型的兵工厂都在深山峻岭之中,我去采访,没有成功,于是买通一位工作人员,伪装一张假通行证,混了进去。谁知大6的安全部门警惕性、工作效率之高,出我的想象,以伪造证件被捕判刑二年,幸亏遇到了你这位大善人,才使我脱离苦海。”
很质朴的谈话,使兆龙和易军油然起敬:“老先生,您喝点茶,老北京的茉莉花茶,您给我讲讲老事吧。”
“解放前,我是进步学生,国民党的监狱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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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这帮孙子是什么呀,阴、损、奸、滑,见着利,亲爹亲妈都能不认,这中队复杂着呢,您不知道谁跟谁有关系,而且,最突出的是,翻脸不认人,咱们都生活在一起,我们还有期呢,您的工作哪有期呀,是和一群疯子打交道,千万得注意与他们的交往。交好可以做朋友,交不好,害您一辈子,我话也说完,您定夺吧。”
小刘队长拿出烟递给兆龙:“这帮孙子,真不是东西,幸亏你提醒我,就按你说的办。殷兆龙,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思想,进来真是可惜了。抽棵烟,将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钱,下回接见,我亲自交给他母亲,可你得做做沈立精的工作,拜托。唉,这碗饭不好吃呀,流氓没几个好东西。哦,你除外。”
兆龙又叮嘱他:“刘队长,不是不报,而是机会不到,害人的人必有报应,早晚得有犯上手的时候,名正言顺,就这么定,有事找我。”
过了半个月,都都带着两条烟过来,非要谢谢兆龙。兆龙挤对他:“哥哥,两条烟就打了?开个玩笑,还买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哥们儿。”
都都严肃地说:“那不行,这是个情,兄弟干得真漂亮,你敢找队长直接面对面,真够牛x的,鸡蛋往石头上撞,整个一个贼胆。”
兆龙笑着解释:“他也是人,这事牵扯到他的切身利益,非得如此,否则,这身官衣不想穿了,只可惜没全部要回来。”
“这就可以,让丫沈立精知足吧,换上别人,狗x都拿不回来。”都都打抱不平的。
躲在幕后的老伟终于露头,约兆龙见面,这是预料中的事,黑头他们都劝兆龙不要单独去,兆龙没答应,说是翻不了篇儿,独身前往。
老伟名如其人,一米九几的大个,原来是钢的篮球主力,社会关系多,身高力也不亏,挺沉稳,做事有主见,是三小队的领袖人物。
在三小队自己的领地——库房,二十多口子人散立两旁,中间鹤立鸡群地站着一巨人。巨人开口:“殷兆龙,终于见面了,有胆量,一个人来不怕活劈了你?”
兆龙镇定自若地:“笑话?都一条命,谁也不是猫,吓唬三岁小孩可以,谁也不是吓大的。”
“我就搞不明白,各吃各的饭,各走各的路,咸吃萝卜淡操心呀你,凭什么断我的财路?”
“我也搞不明白,本来就苦大仇深,还想从泥上搓出二两黄金来,凭什么要合你的适?”
“说得好,到这时候嘴还硬,论理,这不是个流氓干的事,论情,你不给面子,留着你还干什么用?”
“流氓,你真不够资格,社会上的人,哪个去欺负没有反抗之人,人都掉井里了,你还要扔块石头,大家都是落难之人,应该怎么想办法摆脱困境,为自己的声誉争口人气。你倒好,起落难财来了,拔份得拔得是地方,要最讲理,最讲义,要想过好日子,早干吗来着?谁都不要怨,只怪自己没玩好,罪有应得。我殷兆龙,犯得起事,坐得起牢。”
“现在还充英雄义气?你的那帮哥们儿怎么一个都没来,你有什么底气跟我战?现在说句软话,我重新考虑,还来得及。”
“正因为是仗义二字,才不能拖累哥们儿,一个人做事一人当,你看看四周的墙,谁能跑得出去,你再看看后面站的人,哪个能替你去死?敢站出来,我殷兆龙要还一下手,就是全世界的孙子,敢吗?敢为老伟去死的站出来!”
库房鸦雀无声,那些人都被兆龙的凛然气概所镇住,最为关键的是,这不是社会,根本走脱不掉,除非他真心想死,不活了。
在这个生与死的关键时刻,人都是自私的,而在大墙内的人们,自由和生命是宝贵的,更何况是在里面才体会到的。
老伟也不想死,看到所谓的兄弟都一动不动,知道兆龙在气势上赢了,便顺水推舟道:“殷兆龙,这笔账咱记着,有机会在外面耍。告诉你一个消息,新疆队长就要来了,是汉子,咱们那见。”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7)
兆龙丝毫不含糊:“我定当奉陪!”看看老伟带人撤了,自己也准备回去,只见从鞋垛上跳下来一个人,正是鲁智深史宝全,他总是在兆龙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兆龙特别感动。
大爷给了值班杂务一个名单,召集开会,既有兆龙也有易军,等待开会的人正高一声低一声相互打闹着,正折腾着,大爷绷着脸带着少有的严肃走了进来。
“大爷。”
“大爷。”
“大爷。”
大爷还是叫着劲:“打住,现在开会。经过多方努力,决定在监狱设立特殊考场,任何一位队员都可以报名参加北京市自学高等考试,国家承认学历。”
哈德门举手:“大爷。”
“说。”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不当吃不当喝的,何况咱爷们儿才初中毕业,没那水平。”
“不许坐下。”
“是。”
“还有犯葛的吗?”大爷问。
“有。”易军站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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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不下去,也没法工作,动真格的有人,静观事态。”
易军一直都在听,没有插任何话,从他来的那天起,就是抱着学习和观察的态度,努力融合到这个特殊环境当中去。同时,也在观察兆龙的言谈举止、为人处事,他很想拉兆龙做搭档,以期东山再起,但没有吐露半字,需要时间。
而同样的,兆龙也在试图观察易军,虽然没有想到合作,但是目前还是把他当做一个高智商的哥们儿看待,希望通过一些事,显示他的才华和智慧,也需要时间交流。
马中给“倒流”们开会:“我知道你们这帮人的想法,注销了城市户口,八三年受了不少罪,有的还到新疆、青海,也同样吃苦,我干了十八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也经过,这眼睛还不揉沙子。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既然判了刑,就得干活,有本事别进来,干多干少单说,不干就说不过去,监狱不干活的头就不能开。也许有人说,别叫板,大不了关反省,戴上下件,反正是不干。我告诉你们,那是欺负你们,是我马长胜无能。直说吧,我会熬你,打你,我还累得慌。现在分为两队,一队不服气的就站出试试,一队老老实实进车间,考虑老炮嘛可以干点轻活儿,其实呀,也累不到哪去,工业圈与农业圈差个十万八千里,茶淀每年的土方,挖渠甩锹,都是体力活,哪个说自己没在圈里干过活,吹牛x呢。”
马中切合实际的讲话引起“倒流”们的哄笑,其实说的全是实情,没半点虚的,让他们折服了,都同意进车间。
这就是监狱老干警的丰富经验和与流氓打交道使用的技巧,对付流氓得用流氓的办法,马中又强调一点:“我告诉你们,还要强调,不许底下煽动,把下三滥的玩艺带到里面,知道后,严惩必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瓦解了“倒流”们的企图,呼啦啦全进了车间。
徐德禄让都都带着来到兆龙面前:“兄弟,我们的事你别往里插,那都是头三脚踢开,决不是冲着你,都都我们都没的说,他也跟我提了你,什么事儿都得容功夫,咱们要是跟他们一样,让人捡着捏,那不就瞎菜了。我琢磨来这儿不是偶然的,准有名堂,监狱多少年都没有放过轻刑犯,就说我们反改造也不可能弄这动静,而且还是各个地儿的都有,我看呀时间长不了,准得人,有一天说一天,只要没什么大冲突,都能过去。”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9)
兆龙也说:“我也是这么想,反正别互相拆台,差不多就得。”
这帮子人跟公安局打的交道多,从胎里就坏,而且坏水是一肚子一肚子的。先是带动风气,车间是不允许吸烟的,他们平时都在监视器死角抽,在厕所抽,都公开理所当然的;本来是极少数人喝酒,慢慢展到人人有酒喝,他们适应环境能力非常强,很快与上上下下打成一片,而且还互相勾上帮,很明显从晚饭的时候就可以分出谁和谁串在一起的,气氛一渲染,谈的话题全都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流氓事,还当成荣耀和资本了。一进宫的小崽就瞎崇拜瞎起哄,很快地,接二连三的不大不小的架就开练了,但是没有一个“倒流”冲在前面,都是挑起事来,闪到一边去了。
小崽周平最近与号称大猪头的朱布混在一起,小崽有了个大哥,七个不忿八个不待见的身子也晃上了,说话气也粗了,竟然摆着架子让刚从少犯调上来的白新海给他洗衣服。年轻气盛的白新海也刚跟“倒流”老曲子曲学延拜了把子,在一个从新疆、一个从青海回来的老大指挥下开始了殴斗:周平飞起脚,将白新海踢在地上翻了两滚,他迅站起,又被周平一拳封住了右眼,带血的脸已是一片苍白。白新海用单眼的目光看到了机台旁边的撬杠,顺手抄起,向周平胸口猛戳过去,看其倒下,又将铁杠朝肋骨死命砸去……白新海的脸扭曲着,机械地挥舞着手,只听一声惨叫,一起严重的狱内伤害案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完成。
没两天半,血腥又起,一个纸条从隔壁中队传过来,告知同案犯陈和平,鲁凡是他们这个案子的揭者。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和平将一暖壶滚烫的开水浇在熟睡的鲁凡脸上,以至将鲁凡连夜送公安医院抢救,后转至积水潭医院。
……
一时间中队气氛异常紧张,没人敢大声说话,而“倒流”们也装模作样地拿把小刀修起鞋来,兆龙有意识地给他们每个人一半的活儿,居然也完成了。兆龙总算看清他们的本来面目,人没有不怕死的,只是在能活下去的情况下,忍气吞生也能忍,不忍又能怎么着,如此看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刑期也一天一天翻着篇儿,没谁都一样,平淡而自然。
阴云密布的日子渐渐明朗,大家都感到轻松多了,隐藏多日的酒瓶从屋子顶棚、放风场鱼池内拿出,晾晒的被子拴在铁丝上,挡着在里面喝酒的,一派解除严肃严管喜洋洋的气氛,平安无事使队长们松懈了很多。
易军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逐渐有意识接触一些难友,他与季国华闲扯起来,因为他觉得季国华不像在外面混的人,也和这帮人不合群,烟是他的命根子,一种简装七十枝的,一天可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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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负责在他媳妇家蹲守,不许有亮光,不许谈话,更不许抽烟,从那天到现在。最受罪的是开车巡视的,二十四小时吃喝都在车上,全市通缉协查通报,丫跑到怀柔山里头,没吃没喝,偷到老乡家,让人家堵在屋里,农民还讲什么道理,一顿臭揍,本想打完了让他滚蛋,可是腿打断了,走不动,这才报告派出所。等赶到那儿,人都认不出来了,脸跟血葫芦似的,两眼全封,是他自己叫出我的名字,才确认无误,人被拉回来。单独关押着,三人一班,估计够呛,脱逃、盗窃,动了手就是抢劫,还偷银行,还要抓典型,怎么样,够写一个纪实了吧?你回去吧,让你有个新鲜劲,我得睡,现在最大的幸福就是睡觉。”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11)
兆龙跟易军讲了全部过程,临末加了句:“又一个我军忠诚的战士要牺牲。”
易军感觉浑身燥热,拿着脸盆去到厕所冲凉,推开门见“倒流”郑鸣裸着身子哼着小曲:“星期天的早上我多么快活,吃着早点我上了汽车,两个指头一哆嗦,一下子就是二百多……哎,兄弟也冲一把?”“哦,这天够一梦,都四十度了,车间怎么还干活呀,真他妈的受不了。”易军回答着。“受不了也得受,这是哪呀?是革命的大熔炉,知足吧兄弟,比农业圈强多了,给你个十来方土,甩锹活儿,不死也得扒层皮。”
易军顺着郑鸣的手,目光停在他内侧,各文着一名裸体女郎图案,两个女人的手都指向其生殖器。郑鸣感觉到易军的目光,得意扬扬地说:“正宗的‘二女托桃’,让她们丫永远地被我骑着。怎么样,文得不错吧,在青海遇上了一个北京老炮,祖传的玩艺,用五瓶酒换的。您看,活灵活现的,跟他妈的真人一样,你看这身材,再看看这盘多亮,牛x死了。”
“它总得有个说法吧,总得代表点什么寓意?”
“嘿,一看你就是个雏,有的人咸着淡疼,像什么老虎下山呀、刻字呀,什么都有,还有龙呀,玩意是玩意,但是真正像我这样大家的真品可不多,我这是表达我的心声。”
“你是有什么刻骨仇恨吧?”
“你还真说对了,兄弟,哥哥我三次都是为了女人,可三个女人全跑了,这女人就是祸水,你为她拼死拼活的,人得讲点良心吧,呸,女人的良心都给狗吃了。你记住了兄弟,千万不能相信女人的话,这帮娘们儿,当你有钱的时候,恨不得整个人粘在你身上,而你身处逆境危的时候,就狗x都不是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磕终身,都是他妈扯淡,你不信?这年头没有大人头,你就是孙子,所以就得逮机会,狠狠捞一把,玩遍所有的娘们儿,解解我心头之恨。你有钱,说东她不敢往西,说北不敢往南,就是咱哥们儿八十岁,也能照玩不误,只要人民币大大的,什么样的没有,只要肯吐血,你就招呼吧。”
易军对郑鸣振振有词的解释,点点头,虽然露骨些,但有许多赞同的地方,更何况自己也有相似之处,他情不自禁想到了那双苍白的手,无助企盼的脸,那个跟他一样在监狱忍受折磨的女孩。从某种意义上,自己也尝试了罚没自由的滋味,对她的恨或多或少减轻了许多。毕竟严酷的惩罚,时间的消磨,应该对她有所见谅,只是自己要寻找机会。司法程序,权力腐败,肯定有漏洞可钻,加之干妈的努力,回归社会不是很难的事情。只有争取自己的自由,才可以帮她解脱磨难,时间会淡泊一切恩恩怨怨,也许大家都有错,应该抛弃前嫌,往好日子奔,生活在不公的社会,已经留下了不少遗憾,没有理由再因此互相残杀。
易军是这样的处世哲学,但是以后的变迁,使他变成了一个冷酷、恶毒、奸诈,甚至不惜一切创造罪恶的人。
没多长时间监狱长退了下来,新老交替,监狱也因人事调动,干部对监管工作由严变松,犯人们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号里边熙熙攘攘,乱七八糟,串号已经习以为常。徐德禄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唱着囚歌:“一不该啊二不该,你不该一门心思想财,想要财自己挣也没关系啊,你不该偷偷摸摸往邪路上走。三不该呀四不该,你不该把手伸到他人兜里来,把手伸到他人兜里也没关系啊,你不该把那钱包偷出来。五不该呀六不该,你不该偷不成把人揍,把人揍了也没关系啊,你不该把那个人儿往死里揍。七不该啊八不该,你不该打伤人后又灭口,杀人灭口是死罪呀,你不该自己走上断头台。九不该啊十不该,你不该留下妻儿没人管,孤儿寡母苦伶仃啊,你可让妻子儿女怎么活?”
“倒流”张山接上:“净玩虚的,你配有儿女,在外面最多不过三个月,圈里的常客就千不该万不该,就应该给你丫冒了。”
“杀了没关系,死的时候就让你当垫背的。”徐德禄也不示弱地反击着,“提起了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那女的十八岁呀,美貌……”
“别他妈酸了,下来侃会儿。”张山将徐德禄拽下来,不小心,将徐德禄摔在地上,引起哄堂大笑。“哥们儿,真不是成心的,罪过罪过。”张山直抱拳,给徐德禄沏了壶浓茶,算是赔罪。“兆龙,易军,过来喝口,正...
邪性 分节阅读_35
补家里。老人解放前都裹着脚,现在放开了,有鸡眼,经常看到她一拐一拐地辛劳,操持着这一大家子的生活。
“老北京过节有讲究,年三十前半个月,姥姥和我大舅事先蒸出一水缸的馒头、花卷、糖三角,而且还要将菜都做出来,冻在沙锅里,说是过节不动刀。姥姥做的菜棒极了,好吃,荠末堆、酱瓜、炖肉、烧茄子,现如今,没人继承,味就是不一样。尤其最好的是‘一锅热’,就是烫饭,那味,现在真是尝不上了,真的。”易军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兆龙很理解地静静感受着他的情感。
“小时候我最不懂事的就是,倚小卖小,总是抢着吃好的,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可当时为了贴补家里,姥姥和大舅就糊鞋盒子。哥们儿,你知道这加工活利润可低得很,累死累活干一个月,才几十块钱,那硬纸壳,折起来手可疼了,可总得干吧。想起当年姥姥和大舅一下一下的刷糨糊,一个一个地糊,到什么时候我也忘不了,这些全是一天的工作,劳累做饭的艰辛之后又干下的辛苦。小小的我,永远闹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要受这罪,姥姥、大舅凭什么就要干这么多活儿,尤其是姥姥,拖着伤脚,奔波一天。哥们儿,十几人的饭菜呀,且得干一阵子,还要抚养我们五个小的,姥姥永远是微笑的,到今天,我也忘不掉。那时候,姥姥就有两个念想,一个是我,一个就是钱能不能花到明天。印象中,为了维持家用,姥姥借过院里所有的人家的钱,十几口人的吃喝拉撒,是姥姥在扛着肩膀支撑着。任何人都不知道,在我很小的年纪里,就萌着一股仇恨,一种抱负,多少次都暗暗誓,长大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孝敬老人,报答养育之恩,让姥姥吃好的,穿好的,不受累不受罪,这也对我以后走上社会为人处事有很直接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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