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处特工王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潇湘冬儿
我没有能力报仇了,只能随他而去。”
你还没有回答上一个。李策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狠心的问道“燕询呢。
楚乔抬起头来,皱着眉看着他,似乎在责怪他为何会问起这个问题。
李策定定的望着她,缘毫不退缩,终于,楚乔转过头去,语调低沉的沉声说道“他不会死的。”
那可不一”
他不会死的”
楚乔突然凌然说道,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悠远,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我一直在自欺典人,当年的燕北世于早已在九幽台上死去了,从那里爬起来的燕询,只是为了复仇而生的。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怪他人。
但是李策,不要打他的主意,你斗不过他的,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东西必然都会被铲除,无论是谁,在达到目的之前,他绝不会倒下的。”
李策看着楚乔,突然同道“乔乔,如果,是诸葛玥杀了燕询呢”
他不会的。”楚乔很自信的说道。
你怎知他不会呢帝王之路,权柄之甜,哪个男人能轻易抗拒呢”
楚乔眼神痛苦,定定的看着他,然后转过头去,沉声说道如果那样,我会离开。,
那么,如果是燕询杀了诸葛玥呢”
楚乔一下站起身来“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
你不敢答了”
我会杀了他”
这个答案蓦然出口,让楚乔整个人呆住了,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烛火站在她的身上,显得她那么瘦弱。她缓缓的低下头,长发从两侧滑下,遮住了她的脸,她的肩头微微颤拌,手捂住眼睛,眼泪顺着指缝溢出,却没有一点声竞
这些日子,这些左右撕扯般的担心已经快要将她折磨疯了。她知道燕询和纳兰红咋的关系,她知道是燕询设计的这次和亲,她不知道的,却是诸葛玥会作何反应,局势又会如何发展青海最近积极调兵,燕北也做好了年后开战的准备,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就是再傻的人也可以预见很多事情都已不再单饨。诸葛玥会不会如燕询一般忘记了对她的承诺可是即便是他如此做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反对他
她将所有的担心和害怕一直在心里压着,她压着压着压了那么久,可是突然间,却在李策的这几句话中完全崩溃了。
他们终会对戈沙场,生死相搏,而那一刻,她又该怎么办真的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吗她做得到吗
乔乔。”
李策蹲在她身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别怪我狠心,我只是想看清楚你的想法,不希望你做出错误的决定,不这样逼你,你永远过不了你心底的那一关。”
李策笑容舒缓,像是拢了一层云雾,那般淡,好像轻轻一挥手就会消失一般“乔乔,我跟你保证,你害怕的事不会发生。不管局势如何改变,我必当为你保全,不管诸葛最终能不能放弃一切带你远离战场,我都不会让那些不相千的人阻止你的幸福。”
李策”
楚乔抬起头来,一张脸上全是泪水,她看着李策微微的苦笑“我也害怕呀,我没有信念了,我的理想也死了,我没有地方去,我该怎么办”
是的,她也是个女人,也会害怕,也会难过,也会伤心,也会迷茫的不知该何去何从,她被夹在中间,一个是曾经在一起生活十一年的男人,一个是她现在的爱人,哪一个死去,都是一种折磨,偏偏,他们还是这样的无法共存。
乔乔,你相信我吗”
楚乔点了点头。
那你相信诸葛吗”
楚乔微微愣了一会,终究,还是点头。
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就在这等着,等着他来带你走。”
你会来吗”
他一定会来的。”
青海长空第163章黄粱美梦已调整
正月初一,立春夜宴,紫霄殿上一派辉煌灯火,珍味繁杂,舞袖如云。
赵飏穿着一身黑色锦缎,上绣金纹团龙,伴有日月五色锦云,头戴青王包金九冕高冠,英姿柬发,剑眉八鬓,嘴角含笑的坐在帝位下的左手第一席,款待着满朝的文武百官。
今日,是大夏的春宴。
尽管外面寒冬料峭,大雪缤纷,西北战事尚未停歇,东北又有异族闹着要自立门户,粮食歉收,河水泛滥,朝野中文武大臣攻计暗斗,但是仍不减表面上的奢靡繁华,琉璃锦绣,珍馐佳肴,美人容颜如王,细腰婉婉如柳,酒鼎倒倾,浆香如蜜,上干盏白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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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盏照的大殿灯火通明。白芷、西辽、朝戈、姚省、北海、东金等各大兵区首领,以及藩镇藩王、成守将帅、朝野文武、世家家主,无不济济一堂,在这个历来太平奢华的节日里,同庆巍巍大夏风调雨顺,的又一春。
今目无人会提及那些败兴的战事和朝野的角逐,酒到憨处,平日的死敌们都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饮酒作乐调戏怀中如花似玉的美人,大殿上一派歌舞升平。帝国的权贵们不时的举起酒杯转头看向王位,但却并不是主位,而是遥敬那位年少掌权的十四皇子。
如果是在三年前,也计没有人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即便是向来以眼睛毒辣著称的魏家老狐狸魏光也没有料到,短短的三年之间,就能让一个昔日在泥水中挣扎打滚的年轻人,一步登天的坐上这个位置。
但是,如今大夏皇室凋零,赵齐赵珏已死,赵彻被贬,赵嵩断臂残疾,唯剩下这十四皇子独撑大厦,故而即便是以魏阀之尊,也不得不拜倒在这位皇子的门下,全心辅佐起他的上位。
赵飏坐在高殿上,朝戈的将领上前来敬酒,他淡淡的举杯点头,酒入咽喉,朝戈的将领大表一番对赵飏的敬仰和忠心,终于在他略略点头的动作下,大喜的退下台去。
光影弥漫,一群歌姬走上殿来,云柚高举,裸露的腰肢柔软的像是一条条水蛇,顿时就吸引去了众人的注意。
赵飏亍暗影中,略略勾起嘴角,牵出一丝不易让人觉察的冷笑。
他还记得那个将军,不过是四年前,也是在这间大殿上,他因为地位低下,被安排在下面的席位,那位将军在向赵齐敬酒的路上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袍子,杯酒倾洒,例了他满身,那时的将军却只是皱着眉看着他,然后不屑的冷哼一声晦气,就甩手离去。
不过是四年之间,这位将军就已经出落的这般彬彬有礼,客气待人了。
人性的更迭,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赵飏微微转头,眼角轻轻瞥向那座隐没在重重暗影之中的王位,他看了许久,灯影照在他的脸上,一时间神色显出几缕朦胧,如今他坐在这里,眼睛所见满朝一片华盖,双耳所听无不是歌功颂德之升平,他突然觉得,那曾经在他看来如此遥远的距离,如今已是这般的触手可及了。
歌舞停歇的最后那一刻,他果断的转过头来,继续方才的表情和举止。外面的月光穿透了大殿的门扉,伴着轻轻的风,掀起了一角轻柔的纱帘,谨慎的侍卫微微抽了抽鼻子,对着一旁的侍卫小声的说道“怎么有烟熏味
那侍卫也闻了闻,却茫然的摇了摇头“你闻错了吧。”
错了吗”
侍卫不敢出声,这是皇家内院,正殿春宴,谁敢在附近点火呢
月光穿过大殿,一路随风飘进了深深宫门,经年紧锁的承光祖庙却燃起了一片烟灰,尘土呛人,日年残余的厚重香灰如一匹苍白的绸缎,寒风乍一起,就被撕扯成零散的碎片。
在昏暗的大殿深处,帝座上累累的宝石明珠如同暗夜里的流光,尖锐的驱散了一地的死寂,可是那些飘飘荡荡的灰尘,却如同一务茶不愿散去的冤魂一般,在月围凌乱的盘旋着。
本该坐在紫霄殿上的正德皇帝,此刻却独自一人坐在空旷冷寂的承光祖庙上,在他的对面,是一座高大到宏伟的灵堂,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幽幽的灵位,那么高,那么密,一直耸立到房顶,像是一双双幽幽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他。岁月从归墟而来,一路带着黄泉的风,穿过灵位,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低低的沉吟。
啪,的一声脆响陡然惊散了大殿的死寂,皇帝手中的一只琉璃盏掉在地上,碎裂成七八半,里面呈着的鲜红色葡萄酒浆倾洒在地面上,有着奇异的香,顺着香灰的纹路,一路蜿蜒的流去。
侍着椅子熟睡的皇帝被惊醒,他朦胧的睁开眼睛,嘴边溢出一抹苍老的微笑,带着轻快的语气,轻声的说“又来跟朕胡闹。”
声音暖容,甚至还带着一拜笑意,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听来,却显得是那样的诡异和森冷。守门的小太监微微打颤,斜着眼睛小心的往里瞅,却砰的一下被老太监狠狠的踹了一脚。
外面呆着去。”
老太监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声,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不一会,就倒退着爬了出去。
老太监端起一旁的水酒,缓缓的走上前去,放在王位旁的几上,又为皇帝满了一杯,太监特有的阴柔嗓音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又和您闹着玩了”,
是啊。”皇帝笑呵呵的转过头来说“你知道,她就是爱胡闹,性子也出挑,哪里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老太监也不笑,只是以他一贯的声音回道“皇上这样说,让皇后娘娘听了,又要和您恼了。”
皇帝呵呵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宽大的龙椅上,轻轻说我去看看她恼没恼。”
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这几年宫廷更迭变换,穆合皇后早已去世,后位空悬,而在穆合皇后之前,皇帝也册封了几名皇后,也不知他此时的这一声她“叫的又是哪一位。
老太监低着头,地上破碎的琉璃也不去栓,只是捡起酒浆之中一根细小,的草茎,小心的放进一只黄金的盒子里,然后退在一旁的暗影里站着,玄青色的衣袍融入了殡葬的黑夜之中,好似沦入无边的黑海,就此消失不见了。
春宴的吉时就要到了,掌灯的宫人们穿过宫门,一盏一盏的将灯火全部点燃,剔透的光华冲破了寂寞的深宫,将这座金碧辉煌的楼宇宫廷装点的更加炫目,如同一颗闪烁的明珠。热闹的欢声笑语从前殿传来,如一重一重沉重的海浪,给皇帝拜贺的声音刺透了夜的宁静,钟声敲响,万千文武潮水般拜下去,从紫霄殿上,到连绵的云道,蔓延了整座皇庭,山呼万寿无疆的声音震动了真煌的夜晚有夜行的乌鸦从上空飞过,年轻的侍卫不知就里,仰头叫道“乌鸦”却登时被一旁的侍卫长踢了一脚。
你知道什么那是喜鸠”
那一天,真煌城里又下起了连绵的大雪,关山如铁,皇帝于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轻声唤道安福,外面谁在吵,让他们小声点。”
老太监于暗影中答应了一声,轻声说道
皇上,那是大臣们在紫霄殿上给您请安呢。”
给父皇请安”
皇帝似是喝醉了,喃喃的说
告诉世城,待会散席了等我一会。”
老太监点了点头是。
那是很多年以前了,具体多少年,皇帝也忘了。
皇帝当年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的母亲是青丘送来的美人,可是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她似乎就被她的丈夫给忘了,他和母亲在皇宫里静悄悄的活着,像是一只温顺的猫一样,无人理会的自生自灭,以至于他的父亲甚至忘记了给他赐名字。
直到他七岁入学的时候,皇家才终于想起他的存在,他还记得那一天主事太监报给父皇的时候,父皇正在当时风头最劲的华妃的寝宫之中午睡,他和母妃就只能跪在冰凉凉的金石地上,一直跪了两个多钟头,才等来了父皇的转醒。父皇躺在华妃娘娘如玉的皓雪臂弯里,微微皱了皱眉,透过门帘看着外面陌生的母子,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他们的样子,终于还是轻笑一声道就叫煦吧。”
出了门后,小太监不断的对母亲贺喜道煦通旭,乃朝阳之意,看来圣上对殿下甚是喜爱啊。
母亲开心的掉了眼泪,拿出自己微薄的银钱打赏一众贪婪的宫人。他却在静静的想,煦通徐,徐徐意为缓,父皇是不是说,他是个迟来的儿子呢”海天中文首发
他一直很安静的长大,直到九岁那年,母亲终于还是在一个雨夜去世了,她一边咳嗽着一边捂着嘴,生怕声音太大了会打扰外面的嬷嬷睡觉,在宫里,常年无宠又没有身家后台的妃子等同于路边的泥土,谁人都可以踩上两脚,而在这座皇子繁盛的宫中,他的地位也不见得高出几分,这几天,他们母子已经因为这个挨骂几次了。
母亲还是死了,第二天一早被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硬了。他穿着单衣站在花廊下,看着母亲被一单白布蒙着就抬了出去,清晨的风有些冷,吹开了母亲额头的一角白布,布下的脸惨白惨白的,像是一卷上好的富纸。
他回过头去,眼泪顺着小小的脸落下来,流进脖颈里,他赶紧将眼泪擦了,母亲虽然生了他,可是因为身份低下,是没有份位的,也就不算是他的母,皇室名册上,他的母亲是昭阳宫的皇后,一个没有份位的女人死了,他是不能伤心的。
他随后被领去了昭阳宫,皇后的三个儿子都长大出宫建府了,母亲死了,他就有机会被皇后抚养了。以前瞧不起他的太监宫女们都忙着恭喜他,说早就看出殿下乃是人中之龙,大富大贵之象,如今时来运转了,真是大喜,太值得高兴了。
他在众人的恭喜声中跪在昭阳宫的凤鸣殿上,很认真的磕头,他想,母亲死了,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然后他就笑了,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嘴巴里苦苦的。
皇后皱着眉看了他一会,沉声说快带他下去吧,以后无事也不必天天来请安了,这孩子笑的看着难受。
那天下午,他就遇到了世城,他是二皇叔燕北王的孩子,那时候的燕北王还不姓燕,还是姓赵的,只是封地在燕北而已。世城看到他,开心的跳上来,大叫道我还吃过舒和美人的奶呢
那天之后,世城就整日的烦着他,无论吃饭睡觉都跟在他后面,谁敢给他脸色,世城就跟人家搏跤,他年纪虽然小,但是很有劲,连皇兄布库里的猝跤王都被他掉了个大马趴,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惹九皇子了。
可是他仍日觉得他很烦,他不喜欢他脸上那种笑,他觉得那种笑太假了,不像是宫里的人,是淡淡的,即便是笑着,也能让你感觉到那笑容里面的寒意。可是世城笑的时候,太纯粹了,他看不见一点阴暗,他跟自己说,这个人太狡猾了,需要离得远远的。
有一次,他被缠的烦了,就骗他说,晚上在冰窟见面,不见不散,世城开心的拍着胸脯,说燕北的汉子不说谎,还要洒血为誓,被他拦了,他不是心疼他,只是身为皇子,自伤身体也是要受罚的。
结果第二天,世城真的不见了。燕北世子在皇宫内失踪了,整个皇宫都发了疯,大家翻箝倒柜的找,几乎要将每一寸土都挖起来,连皇后和父皇都被惊动了,侍卫们在偌大的皇宫里跑了一整天,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像是隆隆的鼓,催命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他。
他怕极了,他知道世城在哪,可是他不敢说。在冰窖里被冻了一天一夜,想必早就死了,可是他也害怕,害怕他还活着,如果别人知道是他诓世城去的,那他就大祸临头了。
当天晚上,终于有取冰的宫女发现了被冻成一团的燕世子,太医们进进出出,一直说燕世子怕走不好了,快通知燕王殿下吧。
他当时就躲在大殿的柱子后面,悄悄的想快死吧快死吧,干万不要活过来啊。
但是世城还是没死,一个多月后,他终于大好了。燕王知道了之后大笑着说,燕北气候寒冷,世城从极小的时候就能在雪水里泡上一个时辰,这点寒冷还是受得了的。
那段日子他怕极了,他每天都被恶梦吓醒,害怕会像母亲那样,一张白布卷着就被抬出了宫。
可是世城好了之后却梢恺地来找他,瞪着眼睛问你那天出什么事了怎么没来呢
他当时就愣了,其实本来想好了那么多天衣无缝的借。和理由,可是那一刻,他却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想不出,他支支吾吾了许久,才低声说我给忘了。世城哈哈笑,说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说完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来,连忙压低声音悄悄说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不然你就大祸临头啦。
那时候世城才七岁,像是个西北的小牛犊,眼睛亮晶晶的,踮起脚来才能够到他的耳朵。
很多年之后,他问世城,你难道不生气吗”没怀疑过我吗
已经是少年的燕世城哥怪的看着他,皱着眉说我为什么要怀疑煦哥,我们是吃着一个母亲的奶水长大的啊
是的,世城当年是在京城生下来的,燕王妃的奶水不够,正好他母亲舒和美人的第二胎生下来是个死胎,他就被抱给舒和美人养了几日,不过,也仅仅是几日而已。
岁月那般急促,他们像是两棵比肩生长的白杨,见风就长,一转眼,他们都长成的精壮的小伙子。日子开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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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鲜亮起来,他们一同习武,一同骑马,一同射箭,一同推演兵法,一同戎马从军,两人形影不离,他的性子也渐渐开朗,偶尔还能同蒙阗等伴当插科打诨的玩笑两句。直到那年随着五皇叔南下,在崖山的青水一侧,遇见了那个改变他们一生的人,命运才如同一茶激流的河水,嗖的一下,就拐了一个大大的弯。
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天,他和世城还有蒙阅,悄悄的离开了驿馆,去当地的名胜游玩。那天的天空瓦蓝澄碧,天气极好,日头暖融融的挂在上面,少女撑着一只乌蓬船,一身湖绿色的衣衫,容颜秀丽,眼眸好似最璀璨的珠子,她赤着脚站在船头,露出一小截白皙光滑的小腿,笑着冲着他们三个招手,声音清脆的喊“喂你们三个大个子,要上船吗”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很多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快要忘记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当年的容颜笑貌。可是那个声音,却是他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的,他看着少女款款靠近,手心紧张的冒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
这时就听世城在一旁哈哈笑道喂,小丫头,你的船那么小,能装得下我们三个人吗”
咚的一声,岁月的长河被投了一块石子,激起一星细小洁白的浪花,也许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就决定了未来的走向。
战事跌宕而起,他终于被逼上了生死的边缘,他在那条路上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上去,有人阻挡他,死了,有人护卫他,也死了,有人手无寸铁,什么也没做,可是也随着战刀的飞驰,通通死在了权利更迭的战乱中。世城带着燕北军,一路跟随在他的身后,甚至直到现在,每当闭上眼,他还是能听到少年年轻的声音不断的响在耳侧
煦哥,我来啦,
煦哥,咱们不怕他们,大不了同归于尽。
煦哥,无论如何你要活着,只有你活着,才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煦哥,大道之行在与民为善,只要你记着这句话,我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煦哥,谁敢不忠于你,我就砍了他
煦哥,煦哥,煦哥””如潮的人群在他的面前跪拜下去,万岁的王号终于响在耳侧,他身上的明黄像是一湖金水,闪动着璀璨的光,那一天,他在承光祖庙接任了大夏的王位。而旁边的后位之上,裹在凤袍深衣里的,仅是一方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正佩,那是母亲的遣物,很是寒酸,一如他当年那份微薄的勇气。
昏暗的大殿深处,有旋旋的风吹起,皇帝有些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老太监从后面走上来,为他披上一件披风,他却孩子气的扔在地上,皱着眉说
燕淘那小子怎么还不打来啊”,
老太监早已见怪不怪,说道
皇上,燕王现在还在雁鸣关外呢。”
真是不行,要是世城,早就攻破关。了。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不行。
皇帝摇着头站起身来,一副很是惋惜的样子。
阿笙不相信我没杀那小子,得赶快叫他来给阿笙看看。”
皇帝的背微驼,轻声的嘟囔着,小几上的杯盏空了,那红色的葡萄酒里有一种草,叫做黄梁,干金难求,相传只要一点,就可以让人神智恍惚,做一场黄梁美梦,只是太过贵重,为了一梦而耗费如此巨资,便是当世权贵,也难以支付。可是这种草在这座皇宫之中,却是日日可见的。
安福,你说这个皇帝当着多累,他们怎么还总是要抢”皇帝突然回头同道,老太监默不作声的低着头,皇帝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转身就远远的走了,鬓角一片华霜,在月光的反射下,灼灼的白。
皇上,那是因为他们都没做过,他们不知道可是就算是您,黄粱过后,还不是一样要保住这万里江山吗
人生就像是棋盘,每个人都是上面的棋子,经纬纵横之间,谁能跳出去呢
外面的风吹起,刮起一地的清雪,那个身影渐渐远了。
青海长空第164章脉脉燕风已调整
雪后初停的天气最是寒冷难耐,大风卷着艾草,地上是一片殷色的红。
彤云密布,冷风厉厉,地上的六合白雪被卷起,扑朔朔的落在刖刚落成的朔方宫上。
今日是燕北的冬狩之日,东边的战事暂时停歇,北方犬戎也被击退,战士们纷纷退回关内,似乎准备过一个难得的新年。
清早起来,五悔街两侧的店铺就全部歇业,长街上铺满了细细的黄沙以防宫廷车马打滑,远远望去,一片金黄,有如赤金铺地,道路两侧竖起高高的金底帏帐,平民都已退却,文武百官跪在两侧,各色仪仗缓缓而行,列阵分明,一时间,华盖车马如云,锦袍云袖蔽日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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