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细算【花满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满筛
曹姐等我打完了,赶紧着奔过来看。我以为她会赞我两句,结果,她却皱起了眉,“好像结果跟答案不一样。”
“不可能。”我的第一反应。我不敢说自己每次翻打都百分百正确,但是,如果有错绝对会有感觉。这次我分明打得很顺利,不会错。
其他三个人也打完了,最快的赵东两分二十,他们的结果都是跟答案一致的。
我有些蒙,更多的是不能接受。
而此时王行长已经笑眯眯地把结果拿给大行长过目了。大行长当场宣布成绩,还说了什么其他的,我都没听清。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尖不可抑制的颤抖,完全不想承认自己把这个机会弄丢了。虽然结果已经摆在那里,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就,错了呢
“等等”曹姐声音响起,“安然没打错”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曹姐将我和其他三个人的传票拿到了行长面前。已经有点石化的我听到这句赶紧起死回生凑过去。
“第87组数,其他三个人的都是10893783620,安然那组是1089378362,显然是印得有问题,把这两个数儿的差额去了,安然的结果也是对的。”曹姐指着传票解释,声如天籁,我差点就想给她个拥抱了,真是我亲姐啊,她算是救了我小命一条,不然我得憋屈死。
我就说嘛,不可能错,就是点儿背了些。
事出意外,为了公平,我们又换了传票重新打了一遍。由于刚才被大大的惊吓了一番,这次我有点放不开,打了两分十一秒,不过,还是最快的。
完事儿我马上给暮雨打电话通报这个好消息,暮雨说他没回家,就在离我们银行不远的地方等我。
我从单位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有半张脸,阳光斜斜的射过来,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没骑车子,跑到暮雨说的地方时,他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手机。夕阳将他头发的边缘染成金色,半逆光的眼瞳如水般清亮。
我脚步轻快地跑过去,“嘿,帅哥等人哪”
暮雨看见我,站了起来,微微弯起嘴角,没说话。
“等谁呢”
他朝我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我乖乖走近了把头递给他揉了几下。
“怎么想起来等我啊”我边走边跟他说话,“怕我比赛输了难受想安慰我是不是”
暮雨摇头。
“那就是想我赢了要跟我庆祝一下”
那人还是摇头。
“哎,你这人真是,那你自己说”我假装不耐烦地瞪他。
他帮我整了下衬衫的领子,很随意地说,“输了赢了都没关系,那些事儿完了,我就陪你回家。”
当时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因为我急于跟他讲述比赛时发生的那惊险一幕。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会经常想起这个句子。是不是风风雨雨、是是非非走完了,我们最想要的就是一个等着自己能陪自己回家的人
、八十四
暮雨和杨晓飞每人每月有四天歇班儿,一般他俩人不一起歇。暮雨为了配合我的时间基本都是周末休息,杨晓飞就没准儿了,除了他韩哥休息的那天之外的任意一天都有可能。为了这事儿我赞美了杨晓飞好几回,他总算是知道给我俩恋爱中的人一点儿私人空间了。
今天周日,暮雨在屋里看书,我在阳台的桌子上练习翻打。
阳光特别好,秋高气爽。这样的日子本应该出门儿溜达溜达,去自然公园或者儿童乐园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我现在是没那个闲情逸致啦,一周之后就是总行的选拔,四十多个支行就是说有四十多个人会参赛,这些人里不乏高手,而最终去省里的名额只有一个。
只能做第一名,第二都没戏。
这些天我下班儿回宿舍就开练,直练到晚上十一二点。这个键盘是我前些天买的,也许是练得太狠了,它已经被我砸得有点反应迟钝。今两天歇班儿我也不能歇,来找暮雨时把笔记本儿也带过来了,键盘接上,继续努力。
翻打这东西,能打到两分钟以内提高的空间就很小了,我一度打出一分五十的成绩,但是正确率会变得很没有保证。
再一次打错之后,我有点恼火。这样不行啊速度有了准确率下去了,那还不如慢点呢。就我所知,行里能将翻打打到两分以里的不算多,但也不是没有,想要赢,还得在加把劲儿。
我揉揉手指打算继续,一杯水递过来。
“安然,休息一下”暮雨把水塞到我手里,在我身边坐下。
我喝了口水,温热的,水色淡青,有杭菊的味道。
扭头看暮雨时,竟然发现他皱着眉,目光直直落在我手上。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无意识的抖着,杯子里的水被我抖得几乎要洒到外面。
练习太久了是会这样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把水放在桌子上,两个手在一起搓着,说道“没事儿,练过劲儿了”
他不言不语地将我的手拉过去。我开始给他讲我们单位里某些知名高手的翻打记录,猜测着这次比赛谁谁肯定会参加,谁谁可能不参加,顺便抱怨,人家别的支行参加总行比赛的选手都可以脱岗集训啊,有高人指点啊,我这倒好,班儿得照上,甚至连值晚班儿还是同事好心给替的。主管领导不闻不问,只说前台人手紧张,有什么困难让我自己克服克服,真他妈恶心不是吗我不在前台了难不成咱们银行关门儿
我越说越愤愤,没忍住一脚踢在暮雨坐的椅子腿上。暮雨看了我一下,低下头沉默片刻之后语气平静地说,“别生气,以后,会好的。”说完又继续手里的动作。他把我的右手托在掌心里,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捏着我的小拇指,自指根到指尖细致地揉,之后是无名指,之后是中指,食指,大拇指,如此循环。
暮雨的手有些硬,但是温暖且稳定。
我停止聒噪,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只剩乍起乍落的风声。阳台的一角种着一颗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细软的红色茎条爬满一人高的铁艺雕花围栏,初秋时节,叶子依然浓绿茂盛,散发着植物特有的清新气味。阳光斜照着暮雨的侧脸,有星星点点的金芒在他低垂的眼睫边缘跳跃。他表情专注,手上的力道绵绵密密,说不出的舒适感觉,明明只是手指着力却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他捏酥了。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爱人,确实是不适合生气发脾气的。
“哎。”我叫他,他抬头,我迅速地靠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儿,然后傻乐起来。
他在身边,所有的阴霾都会散去,所有不顺心都变得不值一提。
那人今天话有点少,当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但是一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意无意说些情人间的甜言蜜语。
其实从昨天晚上他就开始闷,原因是这样的。昨天白天暮雨上班儿,杨晓飞在家。我抱着电脑来他们这里练了一天,手指头酸得拿不住筷子。晚上做饭时,暮雨偏给做了个肉末粉条,这下儿可好,滑溜溜的,我根本连夹都夹不起来。看着我的粉条一次次从颤巍巍的筷子上滑下去,暮雨拉过我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杨晓飞接到“敲键盘敲的,这一天那个啪嗒啪嗒地声音就没停,中午我俩吃土豆丝他都夹着费劲。”暮雨看了杨晓飞一眼,声音里透着不高兴,“你没跟我说。”杨晓飞一缩脖子,低了头,嘟囔着“安然哥他自己说歇会儿就好”
我赶紧表示没事儿。确实是歇会儿就好,只不过,我还没来及歇,撂下键盘就上饭桌了。暮雨起身去了厨房,一会儿端出一盘炒鸡蛋,塞给我一只勺子,我冲他嘿嘿笑,他没理睬我,又弄了半盘粉条进厨房,出来的时候粉条拿碗盛着,一小段一小段的,碎得跟肉馅似的。这下我得心应手了,用勺子把鸡蛋、粉条、肉末、白米饭往一块一和,味道居然还不错,虽然看着像猪食。吃过饭我就要回房间继续练翻打,结果被暮雨按住,看完新闻联播又被他强制着拎到操场上跑了两圈。
跑步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不爱说话了,逗他也不说。看我的眼神儿也不太对,就跟现在似的。
他默默拉过我让我坐他腿上,手臂抱住我的腰,头抵在我胸口,就那么一声不吭地搂着。我摸着他短短的头发,想说的话忽然都哽在喉咙里。我知道他是在心疼我,其实没必要,翻打大强度的集中练习,手指确实有点受不了,不过比起他们工地的那些活儿这点累也算不上什么,我那些抱怨更多的也只是对着一个有安全感的人发泄一下儿,我是觉得不公平,但这种不公平在我看来早就习以为常,比这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何况,我对自己还有点信心,不给我创造条件是吗,没关系,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牛x。
“暮雨,你看着吧,只要有一个人能去省里比赛,那人就一定是我”
经过暮雨的揉捏,手指已经缓得差不多。我想让他开心起来,于是捧起他的头说,“哎,让你见识见识我翻打的神功,人送绰号无影手。”暮雨看着我在他眼前晃悠的爪子,淡淡地笑了下。
我回到电脑前坐好了,暮雨站在我身后。
打开程序,手指放在键盘上,屏幕上闪动着巨大的倒计时数字,5、4、3、2、1、0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要靠这双手去抓住什么,去争夺什么,只是现在我太想给那个人一些东西,以前不屑的、不在乎的,而今都有了另一层意义。抓得住或者抓不住这个问题不是微小如我可以决定的,不过,但凡有一线希望我都得试试看。
当落雨般的声音戛然而止,屏幕爆出大朵逼真的礼花,我的成绩和两个英文字符一块蹦出来。结果正确,用时1分40秒,我迄今为止打出的最好成绩。
我激动地两个手指向天一插,自己都没想到可以打这么快。就我所知,我们行还没人能打出这个成绩。如果一直这个水平发挥的话,哼哼我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指着屏幕上的英文问道“这俩词什么意思”
“新的纪录。”暮雨边回答边自身后抱住我的肩膀,他在我鬓角亲了亲,赞道“真厉害”
我回手揽着暮雨的脖子,侧过脸看着他笑,“也许是因为你在看着我你一直看着我就好了,也许我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暮雨却在我耳边轻叹着说“我早就移不开眼睛了。”
因为答应了小李吃饭的事,小李兴奋之下对我诸多照顾,上班儿时把能揽的业务都揽到她那边,留给我时间让我练习。营业室的一些闲事曹姐也安排别人去做,高哥给我找来据说是最好用的甘油可以提高翻传票的速度,一时间我觉得自己还是很得民心的。
总行比赛那天,我跟所有参赛的同事坐在总行大厦的多功能厅听董事长做动员讲话。想来内容也无外乎要求我们赛出风格赛出成绩什么的,我随便扫了几耳朵,大部分时间不是发呆就是下意识地整理自己的衬衫。衬衫是暮雨亲手给熨平整的,穿在身上让我都不自觉地保持着某种规矩挺拔的姿态,想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不然会觉得对不起身上的衣裳,对不起暮雨的一番辛苦。
为了今天的比赛,昨天我特意休息一天,键盘一下儿都没摸。暮雨也陪着我,看看电视,聊聊天,腻歪腻歪,只不过,一有机会暮雨就拉着我的右手细致地揉,每个指头每个关节都不放过。我说不用他也不听,倒好像揉上瘾了一般。
旁边考点钞的同事小声问我准备得如何如何吗我的想法,一定能赢。
精打细算【花满筛】 分节阅读_57
翻打、打字、点钞三项,翻打是第一项。
而事实上翻打比赛是相当快的过程,比赛从开始到最后整理出所有人成绩总共用了一刻钟。
不出意料的,我赢了,而且赢得很轻松,因为所参赛的人员,只有我的时间在两分以内。一分五十一,不是我最好的成绩,却足以傲视其他人。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还受到了董事长的接见,那个总是要远远望着的人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肩膀,用一种领导者鼓动人心的口吻对我说,“好好努力,省里比赛还要靠你们,这么年轻,以后路还长呢”我们支行的大行长跟在董事长身后,他对我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后来甚至特许给我一天假期休息。以前,豪不谦虚地说,他应该从没注意过我这号人,正眼看我也是从上次支行比赛开始。高哥曾经说过,被领导发现是往上爬的第一步。
完成这一步之后,我就有点不耐烦。要不是还得等着打字和点钞公布成绩,我早就溜号了。暮雨就在外边等着我呢瞧着认识的不认识的很多人都来给我道贺,我只想赶紧去找我的暮雨,我要亲口告诉他我赢了,我想听他夸奖我真厉害,然后跟他一起溜达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开始加班了,没太多时间写文更新速度变得更加不靠谱儿
、八十五
推了行里所谓的庆功宴,我直接奔到离总行大厦不远的街边小公园。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那是暮雨工作服的颜色。他见我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伸手扶住我。
我看到浅浅地笑意在他眼角眉梢蔓延开,我看到风缠绵云缱绻,天蓝如洗,小城喧闹着演绎如此美好的红尘俗世、百态生活。
那家伙早晨去上班儿的时候若无其事的,今天比赛的事儿提都没提,出门之前一个字儿都没多说一个眼神儿都没多给我。比赛完了,我发信息给他说完事了,没说比赛成绩,结果不到十分钟他就回了条信息说他在总行附近等我呢。
“你不是上班儿呢吗”我问。
“溜出来会儿,没事儿。”他不在意地说。
我笑,死孩子,明明就惦记着我比赛的事儿,早晨还故意装得那么无所谓。我伸出两个手指,“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的。”暮雨毫不犹豫。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
“你让我选的。”
“我先说好的行吗”
“我知道你赢了,你可以去省里比赛了,说吧,坏的是什么”暮雨揉揉我的头发。也是,我这得瑟地就差把这消息写脑门儿上了,暮雨看不出来才怪。
“十一过长假过完,我得去省里封闭集训半个月,然后才比赛。”我撇撇嘴,“有个屁好训的直接比完各回各家多好,不知道组织者都怎么想的。”
暮雨反应不大,“这也算不得什么坏消息。”然后拉着我去街边打车,他说我昨晚睡得不好,让我回去再补补觉。
明天又不用上班,他直接送我回到他那里。我纠结了一路,直到他送我上楼让我睡觉,我终于忍不住问,“喂,封闭半个月啊,半个月看不见我,你不会太想我吗”
“恩。”他点点头,抓起我的手亲了亲,说道,“没办法,谁让你这么厉害。”
我飘飘然,起身抱住他。他犹豫着轻轻回抱我,小声儿说“我衣服上脏”
这话说的,太挑逗了。我闷闷地笑出来,“那就脱了呗”
我当真去解他工作服的扣子,暮雨攥住我的手腕,“别闹了,我马上还得回去上班儿,不能离开太久”。
“哎,你不奖励我一下吗”我故作委屈。
“想要什么”他问。
其实我就那么一说,真是想不出来要什么,想不出来有什么,能比你更好。我不知道你给了我什么,只知道那些东西支撑起了我鲜活的人生。
我扬起头在他唇边咬了一下,暮雨的眼神晃了晃,几乎是本能的追吻过来。我扯着他躺倒在床上,他有些顾虑又舍不得放开,就那么浅浅地安抚般的回应我。这我能干吗我想要更多更甜美,舌尖不屈不挠地纠缠着,手也伸到他的衣服下一通乱摸,不出所料地,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呼吸越来越重,投入而直白热烈地吻生生勾搭出我几声破碎的嗯嗯啊啊。
他在我舌尖小小地磕了一下儿,我哼哼两声,然后瞅着他笑。他捏着我的脸抱怨“安然,你故意招我。”眼神期待又克制。
“恩恩”我就是。
“我真得上班儿呢”他嘀嘀咕咕地,声音很软,没什么说服力。
“恩,去吧”我故意把手从他肩膀上拿开,举起来。看吧,又不是我不放手,是你搂得紧。
“那你推开我”他忽然来这么一句,“你不推,我放不开。”
“”有这么自欺欺人的吗我白了他一眼,发现他清澈的眼瞳里全是笑意。死孩子这是跟我耍赖呢这是。只不过,他这个赖皮的样子也太迷人了吧
我随便拿根手指戳戳他肩膀,说道“起开。”难得他有心思这么玩儿,我怎么也得配合一下。
结果他还不乐意了,挑起眉毛责备道“真推啊”
我忍不住乐出来,假装不耐烦地训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这么难伺候呢你起开起开,上班儿去吧”我知道暮雨对工作向来认真踏实,这种投机耍滑的上班摸鱼那是杨晓飞的行事风格。 我有点恨恨地想,死胖子把暮雨带坏了。
因为头沾着枕头,我还真觉得有点儿困为了今天的比赛,我的小心肝紧张得昨晚半宿都在打鼓,由此可见我是多么没见过世面。
“那你睡会儿”暮雨也不闹了,在我额头亲了一下儿,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我说。
暮雨点头出门,锁门的声音很轻。
我蒙上被子欣然入梦,吃得饱、睡得着、有人爱,多充实的日子。
小李有时候也挺没人性的,就说上班那天旁的人不是恭喜我的就是赞美我的,那女人倒好,用讨债才有的傲然口气对我说,“安然,国庆放假前咱先把你答应我的事儿给办了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
小李急了,你怎么意思过河拆桥是吗
我赶紧摇头,哪能呢吃顿饭而已,有嘛啊就明天晚上吧我拍板儿了。
小李说行,你作陪啊,我还得叫着曹姐。
我想既然暮雨都说没什么,我也就别瞎担心了。就暮雨那个样貌,我这样的担心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除非把他脸给花了。
结果没想到那个败家女人把饭店定在金沙银贝,一个火锅店。原来暮雨还说要请小李的,后来我劝他算了,那个地方随便吃吃就是千八百。这么下本儿,看来这女人真是迷上暮雨了。
坐在一个大包间里,四个服务员围着我们四个人转,一会儿倒饮料一会儿夹菜。桌子太大,我们四个人只占了桌子的半面。小李很无耻地靠近暮雨坐着,曹姐挨着小李,我挨着曹姐。偶尔抬头看一眼暮雨,发现他没有我想象的拘谨和无措,居然显得自然。小李旧事重提的说自己那个文明服务标兵荣誉都是暮雨的功劳,暮雨摇头说是名至实归。切,就那什么标兵的奖金总共才一千块,付这顿饭钱都不够,这理由太假了,太假了。
我看着人家相谈甚欢有点郁闷,自己无聊地拿筷子使劲戳那些个躺在冰沙上仍在蠕动着的鲍鱼。
身边儿的曹姐问我“安然,你怎么啦没精打采的”
“昨天没睡好。”我扯了一句。
“其实,我觉得小韩虽然没什么钱但是人真是挺不错,长得好看又肯干。”曹姐瞅着那俩人压低了声音。
我苦笑,更低地声音跟曹姐说,“小李是不是脑袋灌水了,怎么就看上韩暮雨了呢怎么看小李那都是一个大小姐,暮雨就一穷小子。现在哪还有女的找对象不第一个看经济条件的千金小姐会爱上穷书生唱戏呢么。”
“小李不是那种只看钱的小女孩儿”曹姐倒是老维护小李。虽然小李经常跟我得瑟着说自己上面有人,但就我所知小李是总行从北京某正经大学明媒正娶的招聘来的,当然这并不影响她确实有些背景和关系。她家在外地,现在上班儿也是借住她亲戚家。平时相处也能看出来,那样犀利的性格,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儿,那点火就着的暴脾气,还有那花钱如流水的气度,她必然是个从小养尊处优、要嘛有嘛的孩子。
不在乎钱,应该是吧,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不缺钱。
“恩,她不是贪财的人”我点头承认,“她只是好色而已”我抬头看向暮雨,发现他跟小李都正瞧着我,“干嘛”我翻个白眼儿,把一只活着的鲍鱼丢进滚滚沸腾的火锅汤里,“杀生啊真是罪孽鲍鱼,你要是在天有灵记得找那个叫李琳的报仇。”
话音未落,小李拿起桌子上一个鲍鱼壳就作势要冲我丢过来,我想躲,结果暮雨比她更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小李愣了,曹姐愣了,我也愣了。大伙儿都僵了一下儿后,小李羞羞答答地挣开暮雨的手,低着头说,“我就吓唬吓唬他,没想真砸他”
靠,那厮肯定是怕暮雨觉得她太彪悍才给自己找借口。
暮雨大概也觉得有点儿逾矩,扯道“我是怕误伤曹姐。”
曹姐哈哈笑起来,指着我说“安然,你看你这人缘儿混的”
我扑倒在桌子上,半真半假地叹气,“我伤心啊真的,我伤心了,没人关心我”那俩女人再次笑到一堆儿,暮雨无奈地看着我演戏。
我后悔了,看着小李跟暮雨东扯西扯的,从身高到星座,从家里到工作,从他过去到他未来,我发现我真是低估了小李的交际能力,那么意图明显又能那么不着痕迹。而暮雨基本有问有答,就是那种问一说一问二说二,绝不把问题扩展开来的回答方法,我知道他其实是没兴趣,不过,在别人看来,应该更像是不解风情的青涩腼腆。
死孩子,怎么能这么招人呢
、八十六
看着别人明目张胆地觊觎自己的东西,又没法说那东西是自己的,这感觉是相当憋屈的,我只能拼命地吃来泄愤,烫得我嘶嘶吸气。
曹姐偏偏给人添堵,一个劲儿地跟我秘密讨论那俩人其实挺般配的什么什么。
般配个鬼啊,那是你没看我跟暮雨坐一起
我正郁闷着,就听暮雨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便出去接电话。
趁暮雨不在,小李本性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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