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虎毒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无奇
严耀钦气得拍了桌子“我不管臭小子怎么交代你的,我就问你现在人在哪阿义,无论你跟着谁做事,别忘了给你发薪水的人是哪一个”
父子俩都是老板,阿义左右为难。小少爷人很好,平时也不添麻烦,难得交代自己做点事,要是这样都搞砸了,还怎么好意思再跟着他。可是得罪严先生,闹不好会砸了饭碗,后果更严重。思前想后,他还是把卓扬的吩咐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严耀钦电话一扣,脸色青黑,带着人手一路杀去了东区陈山道。
在别的事情上,他向来是冷静理智的人,凡事三思而行,不策万全绝不出手。可是涉及到卓扬,脑子却瞬间乱成一团,根本转不过来了。
卓家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严予思的所作所为,正恨不得亲手剥他的皮,喝他的血,这个时候独自一人手无寸铁送上门去,不是等着被人欺负。自己虽然说卓家的事由着他去解决,那不过是把人留下的一个借口罢了,难道还真把这么大的事推到一个孩子身上
因为太喜欢卓扬,于是不自觉想要去处处保护他,把那个少年当成了碰一碰就会碎掉的脆弱玻璃器皿,而忽略了他狐狸一样的脑子。
走到半路,严耀钦渐渐回过味来了。儿子之所以过去之前一直瞒着自己,就是不想自己插手此事。他不是个行事莽撞、不计后果的人,各种利害了应该事先了解得十分透彻。如果没有把握,又怎么敢大摇大摆只身赴约呢。
经历过一次死亡,他该是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的吧。
窗外的景象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晃得眼花,严耀钦外表看去毫无异状,脑子里却在天人交战。
他不禁又想起了祭渔岛遇袭的那个晚上,在丁家别墅,枪声响起的刹那,像雷霆那样贱狗一样围着丁少打转的人物,当他真正遭遇危险的时候,不是纠结于我守着你、你护着我这种恶俗戏码,而是不假思索地将自己背后的位置交给对方,并肩而战。
这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尊重。
到底是该带人冲过去,立刻把儿子保护起来,将可能出现的危险降到最低,还是把主动权留给儿子,放任他按照自己的意志处理这件事破坏了他的计划,会不会惹得小家伙不开心可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再使儿子受到伤害该怎么办
严耀钦发现,自从对卓扬动心之后,人生里无端出现了大量左右为难的选择。他已经从一个遇事当机立断的严先生变成了一个优柔寡断的老严了。
果然,人一旦有了软肋,真是要命。
没有时间再多做考虑,严耀钦一摆手“停下”
指挥张崇久带着一队人偷偷潜到咖啡馆附近驻守,在隐匿行踪的前提下,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自己则带领剩下的人留在卓扬指定的那个路口。
严家的人训练有素,很快将咖啡馆内的情境通过视像设备呈给了严耀钦。
画面渐渐显现,正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反剪双臂紧按头颈压制在桌面上,严耀钦心口猛地一揪,本能地握紧了拳头,双眼喷火,直盯着那几只抓在儿子身上的手,几乎有种要亲手将其剁掉的冲动。
他在心里默默留给了卓扬三分钟,如果三分钟之后这种禁止还没有解除,就算拼了和卓家宣战,也要冲出去把人给弄出来。他受不了这种悬着心的感觉。
事实上没用到三分钟那么久。卓扬虽然被人押着,样子倒很镇定,兀自不紧不慢说着什么。反而是对面的卓缘情绪异常激动,肩膀抖动着,挥挥手将那些保镖赶去了一边。
姐弟俩又交谈了一阵,卓扬掏出笔不知道在纸上写着还是画着什么,搞定之后递给卓缘,卓缘边说话边微微点头。
卓扬将脖子上挂着的耳塞递了过去。卓缘插在耳朵上,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听了许久。她的眉头渐渐锁紧,先是有些惊讶,而后是动容,最后深深低垂下脸孔,胡乱擦拭着眼泪鼻涕。哭了好一阵,才重新抬头看向卓扬,表情极其严肃。
前前后后谈了两个小时之久,卓缘起身将卓扬送了出来。走到门口,两人又凑得很近轻声说起了悄悄话,说话的当口,卓缘拉起了弟弟的手,很亲昵地双手握着。
这些举动意味着卓缘已经知晓卓扬的真实身份,并相信他了。严耀钦一阵欣慰,舒了口长气。可是那拉在一起还轻轻摇晃着的两只手却看得人眼球胀痛,让他不禁心里发酸,悻悻地调开了目光。
说开了也好,可以避免卓扬再被亲人误伤。可事情却没办法像翻书一样简单地翻过去。那些因为卓家和严三而受伤的兄弟都等着自己给出个说法,目前事情的真相还扣在手里,难保哪一天被泄露出去,就算自己不动手,也有人会出面对卓家不利。
卓扬本想步行出来和阿义汇合,谁知一走出路口,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列熟悉的车子。
阿义小跑过来,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小少爷,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严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他非逼着我说”声音越来越小,蚊子一样嗡嗡着。
卓扬安抚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紧不慢走到了严耀钦那辆车前。刚刚靠近,车门应声打开,里头露出严耀钦阴晴不明的一张脸。
卓扬没想到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这么容易就被爸爸发现了。看看这架势,很可能还惹出了些乱子。想来像上次着凉生病却没及时吃药时候一样,挨上顿骂是免不了的。他索性主动表达起歉意“今天”
不等他说话,严耀钦担忧的询问声就传进了耳朵“这一边的脸孔是怎么搞的,怎么红了胳膊有没有伤到让我看看。”说着轻柔握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见卓扬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由分手把人往怀里一扯,解开领口的扣子,拉开细心查看着,“这里都淤青了,等下帮你用药酒揉揉,不然明天肿起来要好久才能消下去了。”
吩咐一声开车,又假作无意识地,把卓扬的刚刚被姐姐拉过的那只手握在了掌心,像是在把玩,也像是在暖着,大手覆盖在上面,拇指的指腹微微搓弄着。一下一下,心里被抓挠起来的褶皱慢慢碾平,终于舒坦了。
完全出乎卓扬的预料,想象中的怒火并未爆发。没有一句追究,没有一句苛责,甚至连一点点过重的语气都没有,就好像早已商定好要支持他的行为一样。他抬起头愣愣望向严耀钦,对面的男人表情依旧看不出悲喜,但是透过那副挂得久了,早已将冷漠当成习惯的面具般的脸孔,那背后的老严,竟是笑着的。
晚上阿义哭丧着脸跑去找凌彩衣“凌管家,我又做错事了。你看这一次老板会不会炒了我”
凌彩衣顶着一张促狭鬼的嘴脸,挤挤眼睛“等我去给你探探。”
拎起两块料子跑上楼,正看到严耀钦手拿着跌打酒往卓扬房里走。凌彩衣见缝插针询问道“先生,过两天就是新年,家里要更换一批软装,想问问您比较中意哪种花色。”
严耀钦胡乱扫了一眼“都好,都漂亮得很,阿彩你拿主意吧”说完一溜烟跑掉了,甚至还轻浮地吹起了口哨。
凌彩衣看着老板飞快消失的背影,又看看手里两块从花样到颜色完全不合他胃口的面料小样,耷拉着眼皮走下楼,交过阿义“你的心就好好搁在肚子里吧”
卓扬卧室的门并未关紧,凌彩衣那些无关紧要的问话尽数被他听了去。见爸爸进来,他主动将睡衣领子拉下肩头,侧躺在枕头上懒洋洋地说道“彩姨人真好,对谁都那么热心。她一定是替阿义探口风来的。这么好的人,偏偏看上了木头一样的崇久哥。如果木头再不开窍的话,彩姨就老了。”
儿子的话让他止不住苦笑,最近对于“老”这个字眼,他总是出奇敏感。
倒了药酒在手上,细心搓热,揉在淤青处。儿子的肩膀很单薄,照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弱很多,骨头清晰可见,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捏碎掉一样。严耀钦心里一阵难过,如果还是从前的卓扬该有多好,健健康康,每时每刻都带着笑意。
“老严,”卓扬见爸爸情绪低落、久久不语,多少也摸到点情由,忍不住开玩笑来调节气氛,“昨天的话题还没说完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再不开窍的话,就老了”
严耀钦知道儿子是看出自己心头感慨,故意揶揄,只觉得这个小家伙又可气又可爱,忍不住手上重了几分,却没舍得真用力。即便如此,依旧惹来卓扬嘻嘻哈哈一通夸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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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闪。
严耀钦把人挪回到枕头上,摆正,被子严实拉好,重新揉起药酒,幽幽讲道“说起我喜欢的那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很聪明,最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如果作为对手,该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吧,还好他从不会主动与人为敌。无论我心里想些什么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说不出口的,他总是很轻易就看透了。我活了快四十年,只遇到他一个人,只有他”
被一双略显粗糙的厚实手掌按摩着,浑身放松,卓扬不知何时睡着了,呼吸悠长而平稳,嘴巴傻乎乎嘟着。严耀钦想去帮他理好额前凌乱的碎发,猛然想起手上还沾着药酒,情急之下赶紧在衣服上大力蹭了几下,确认彻底干净了,这才用手指轻拨开发丝,露出干净清透的睡颜。
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对着梦中的儿子自言自语道“我喜欢的人呢,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每次称呼他名字的时候,都会觉得好窝心。我曾经伤害过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他,还好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再次把他送到我身边。我想让他每天都开心,让他笑,让他忘记一切痛苦的经历。可惜始终做得不够好。人家都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严先生,可我自己知道,有些事我完全不懂,比如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阿扬,我喜欢你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紧,只要能给我一个喜欢你的机会,足够了
、难以启齿
那个夜里,严耀钦在卓扬的房间坐到了很晚。儿子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如同海岸边的潮汐,安稳而又规律,一下下冲刷着印满了凌乱足迹的内心。
明明知道没有听众,他依旧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像是教徒面对神像在做着虔诚的祷告。
可语言总是苍白无力的,纵然心里有着多少疼惜与爱意,能说出口的,也不过就是那些字句。严耀钦悄无声息地和衣侧躺在卓扬身边,屈起手肘撑着额头,默默凝视着儿子的睡颜。无尽衷肠,都融汇进了这炽热而专注的目光之中。
夜色渐深,严耀钦带着憧憬与惆怅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像个孤独的游魂般,依依不舍离开了他睡意正酣的阿扬。
第二天早上,卓扬是被吓醒的。
他做了个梦,梦境浪漫而美妙,甚至还飘落着火红的木棉花。这个梦里没有跌落,没有追杀,没有妖魔鬼怪,可对他而言,却是个十足的噩梦。
卓扬读书的校园里头,有一条窄窄的木棉道。那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总是喜欢口耳相传一些煞有介事的说法,比如,在木棉道下告白的话,就会得到理想中的幸福。久而久之,那条小路成了一个和恋情有关的传说。
在梦里,卓扬一个人走在木棉道上,四周浮起了迷蒙的晨雾。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点,走得思绪迟疑。忽然有人在背后抱住了他,声音带着暖暖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阿扬,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卓扬回过头,白茫茫的雾气遮挡住了视线。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试图去辨认,却怎么也看不清面前的人。直到那人的面孔靠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似乎要亲吻他,五官才终于明朗起来。卓扬睁大眼睛细细看去,“啊”地叫出了声,那人竟是严耀钦
身体猛然向上一挺,卓扬从梦中醒转过来,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也嘭嘭嘭乱跳。就这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怔许久才得以缓缓平复。梦中出现的画面自然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可是依旧有种当众做了不伦之事的罪恶感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就会平白无故做出这样的梦呢
根据佛洛依德的理论,梦是意识与潜意识的体现,是对现实的象征、伪装和检查。可是自己对严耀钦,明明连父子之爱都放下了啊即便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所作所为让人温暖让人欣慰,自己确实心生感激,可也只仅此而已,一旦康玉珠的事情处理完,离开里岛,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了。
想来想去,卓扬只有把一切都归结在了严予思身上。从严予行的只言片语,以及严予思那些不计后果的行为来看,他对哥哥的依赖与付出早已超越了兄弟之情的范畴。或许是太爱哥哥了,以致误入歧途,连性取向也有些混乱。如今自己侵占了他的身体,难保受了什么影响,再加上这段时间接触最多的人是严耀钦,才会生出这种毫无意义的巧合。
嗯,是巧合,一定是的
虽然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但是走出房间,迎面看到了活生生的严耀钦,脸孔还是不受控制地瞬间红透了,连耳朵尖都开始发烫。
严耀钦被儿子的模样吓了一跳,三两步跑过来,手掌立刻抚上了额头“怎么了,发烧了吗脸这么红,呼吸还顺畅吗”
卓扬浑身上下透着僵硬,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好尴尬地翘起嘴角,低低垂下头颈小声回答“我很好很好”然后飞快地逃掉了。
下楼的时候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出去,惊得严耀钦冷汗直流。
一整个白天读书,遛狗,吃饭,跟着凌彩衣为过了年添置新装而量尺寸,与卓缘偷偷会面商议事情卓扬故意把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以求那个梦所带来的悸动尽快过去。
可是到了晚上,一躺在床上,梦里严耀钦的脸和他说话的样子却再次浮现在了眼前,吓得卓扬立刻睡意全无。
好容易熬到深夜,全家人都沉沉睡去,他下了床,踮着脚尖溜出房门侦查了一番,确认安全后,偷偷打开电脑,搜索出一些少男通常会拿来满足某方面幻想的图片,看来看去,果然全无一点感觉,连一丝一毫的欲望和心跳加速都没有。
从前卓扬一直自认为是个心理很健康的孩子,进入青春期后,偶尔和朋友兄弟一起,也会聊到女孩子身材相关的话题。他没有出奇的兴奋,也不会刻意去回避,对于情感与性,完全抱持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正面态度。
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死亡所带来的后遗症并不仅仅是哮喘和孱弱,还有这难以启齿的癖性。
卓扬颓然地倒在床上,咬着嘴唇瞪着眼,赌气似地用脚踢着被子,抱住厚实的棉被又摔又打。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自己属于“异类”这一现实,只能在心里默默自我安慰说,严予思因为身体的原因,发育迟缓,虽然满了十五周岁,可下巴还是光洁一片,嗓音也尚未转变成浑厚的男声,这样说来,他之所以对女性没有兴趣,很可能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又三天,迎来了农历除夕。
电视台里举办跨年晚宴,邀请岛上的政商名流们携眷出席。严家没有女主人,严耀钦也没有什么固定关系的情人,往往遇到这种场合,出于礼节,总是请康玉珠作为女伴一同前往。
今年康玉珠特意向凌彩衣询问过严耀钦可能选择的着装,并配合着风格,准备好了几套相应的礼服。她是个处处好胜的女人,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向来一丝不苟。提前好些天就开始做脸,按摩,护肤,务求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严耀钦那头却没有透露出一点口风,只字不提晚宴的事,康玉珠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想主动去问,又过不了自尊心那一关。只好在各种忐忑与纠结中,苦苦地捱着。
除夕当日,她故意打扮成休闲随意的样子在严耀钦眼前晃来晃去,侥幸地希望姐夫只是一时疏忽,忘记了对自己提出邀请。可能下一刻,就催促着自己去换装打扮也说不定。直到阿万走进来提醒老板说该出发了,看到随从几人也一丝不苟地盛装打扮过,她才彻底死心。
那一刻,这个女人精致的面容静悄悄地枯萎了。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先是被无端端粗暴对待,之后又被束之高阁。如果说是因为严予思做错了事,自己出面维护,受到波及,那最该冷淡对待的不是严予思才对吗可那个孩子却明明还是被万千宠爱着啊
看着严耀钦连出门前还要巴巴跑去小外甥面前,弯下腰靠近了很温柔地叮嘱着什么,一脸的怜惜宠爱,康玉珠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有意无意之间,她已经把姐夫的一部分据为己有了。
她不在乎严耀钦三不五时靠漂亮的年轻男女解决生理需要,也不在乎他心情不好时拿自己出气发泄,可是那种全神贯注、双目对视着的笑意,应该是属于她的,并只能属于她。
姐姐的两个孩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姐夫是姐姐的男人,姐姐不在了,就该交由自己来继续爱他才对啊
严耀钦有严耀钦的想法。
他虽然不知道卓扬在红酒里下药和打探康玉珠底细的真实意图,但是他很清楚,卓扬是不喜欢康玉珠的。
活了四十年,严耀钦早已修炼得世事洞明了。他想甩开康玉珠,有无数种借口,每一种都可以做到自然而得体,既不伤面子,也不伤感情。可是这一次,他偏偏什么举措都没有。明知道康玉珠在一旁经受着百爪挠心的煎熬,依旧抱着恶劣的心态,生生拖着对方。
临出门前,眼看着康玉珠按耐不住,跳到自己面前故作姿态地转来转去,严耀钦得意地凑到卓扬跟前邀功道“怎么样小家伙,看着痛快吗”
卓扬早已看出了康小姨的惨状,只是装作未曾留意罢了。听见爸爸的话,他不屑地撇撇嘴“老严你的行为越来越幼稚了,简直可以和严予思媲美”
从最开始,他就知道什么才是对于康玉珠最有效的报复,可他不会选择那样做。他所要的结果,是让对方永远失去威胁到自己和自己亲人的能力。如果因为憎恨而不择手段地一味使对方痛苦,那和严予思、康玉珠之流,又有什么分别
外公是潮汕人,卓家的传统,对过年一整套习俗十分重视。很多事,卓扬决定出了这个年节再动手,也是为了不破坏喜庆的气氛。他向来是个温和的人,哪怕要设计别人的时候,也不会疾言厉色,凶神恶煞。难道对付坏人只能冷着脸去打去骂也大可以面带亲切微笑,做着“请”的手势,将其送入深牢大狱,永不翻身嘛。
严耀钦对于卓扬的评断早有预料,只一笑而过,接着轻声报备道“我去去就回,应酬一下露个脸,等会吃过年夜饭,亲手煮水饺给你吃。”想了想又细心叮咛着,“觉得累就先休息一下,出去看烟火的时候记得穿好外套。晚上怕炮竹声吓到波比,我已经吩咐人安顿好它了,总之什么都不需要你再操心,乖”说完伸出手指,在卓扬脸蛋上小小捏了一下。
望着严耀钦离去的背影,卓扬猛然察觉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竟然挂起了淡淡的笑意,想起那个难以启齿的梦,他赶紧伸手去揉了揉脸颊,使肌肉松弛下来,恢复了平静神色。又用手掌狠狠搓着被捏过的皮肤,似要把什么残留的物质擦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kgfy2012 扔了一个地雷,真诚鞠躬
、姨甥反目
严耀钦没有食言,真的只是在宴会上露脸打个转,就急三火四地赶回来了。
到家二话不说,扎起围裙就进了厨房。连凌彩衣在内,所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楞了好一阵,都慌忙跟着老板往厨房里钻,提心吊胆地帮忙打着下手,不知道严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严耀钦做事很专注,和面,伴馅,调味,都是一手包办,颇有几分专业架势。对于周遭的紧张氛围丝毫不去理会。
此刻他就像个十八岁初浴爱河的毛头小子,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哪怕是心上人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一句肯定的话语,肌肤与肌肤之间一下小小的碰触,都可以由内而外迸发出熊熊烈焰。可惜这足以惊天动地的激情,却没地方去使,他既不敢明目张胆地表达爱意,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向对方索取爱意,只能将全部情感,倾注在这一碗再普通不过的水饺里头。
揉捏着面团的严耀钦太过投入,随着手上的力道,眉头紧紧皱着,腮边的肌肉线条绷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凶狠惯了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周身带着寒光,让人不敢靠近。
康玉珠几次鼓起勇气想凑近来软语交好,又被姐夫的神色骇住,讪讪退了出去。
里岛本地的“团年饭”并没有吃饺子的习俗,海鲜和盆菜才是主角。康玉珠搞不明白严耀钦怎么会心血来潮亲自煮什么清汤饺。等到食物端上了桌,严耀钦很小心地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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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出几颗,晾凉了,献宝似地送到卓扬面前,而小外甥竟也像被伺候惯了一样,心安理得地端起来就吃。从前那孩子挑食又别扭,绝对不会喜欢这种寡淡的食物,可是此刻却像个贪嘴的小动物一样,吃得香甜,住不了口。
康玉珠心里发堵,很不是滋味,那饺子,分明是特意做给外甥一个人吃的。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她感到一切都不对劲了姐夫对待小儿子的态度和从前完全不同,不再是满不在乎的纵容,而是殷勤中带着点诚惶诚恐,就好像在讨好娇气任性的小情人一样。
调转目光去观察严予思的脸,康玉珠忽然发现,那小子不知不觉间,长得越来越漂亮了,不仅仅是眉眼,脸蛋,还有气质,一颦一笑说不出的从容淡雅,神采风流。最重要的是,他还那样年轻,十五岁的少年,仿佛刚刚抽出嫩叶的枝条,鲜嫩中招展着勃勃生机。
偏偏自己与他有着相似的五官,对照之下,三十几岁失去了弹性的支撑、只能依靠粉底与腮红描摹出的美貌真是让人挫败又悲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康玉珠很清楚,自己正深深嫉妒着那个一手带大的孩子,嫉妒他的青春,嫉妒他的待遇,嫉妒他犯下弥天大错却没有被放逐,反而越来越受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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