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虎毒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无奇
哈,这是在演莎士比亚吗罗密欧与朱丽叶真是恶俗的戏码,恶俗得让人作呕
康玉珠几乎要失去理智了,她一把将桌上的那些文件和照片扫到地板上,用脚大力踩着,碾着,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好啊,姓卓的,姓卓的都是贱人,是狐狸精,从前跑来迷惑严耀钦不能得逞,现在又跑来迷惑他儿子一定是那个叫卓缘的女人勾引蛊惑,否则亲生儿子一般的外甥怎么会突然站出来指责小姨
姓卓的,你们从我和姐姐手里拿走了多少,一定要加倍讨回来,谁也不放过
晚上康玉珠跑到酒吧独自喝了半夜的闷酒,直喝到面色潮红、目光迷离,才摇摇晃晃走到街边,伸手拦了辆的士,直接过海开去了外岛。
深夜的出租车停在了一座旧公寓前头,门铃按下去,叮叮咚咚响了半天,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男人的脸孔从门后露了出来。男人看起来三十六七岁,须发浓密,一侧额头到脸颊有道长长的刀疤。
康玉珠没说话,只是肢体柔软地靠在了门框上,猩红的双唇半启半合,卷发凌乱慵懒地垂在肩上。
男人被这种香水与红酒混杂而成的特有气息诱惑住,身体立刻有了反应,鼓胀着,一把将康玉珠抱起来,转身用脚跟带上了门,一路扑倒在床上。
折腾够了,也发泄够了,两人汗水津津地靠在床头抽烟。男人邪气一笑“刚才你是把我当成姓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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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骚得都发烫了”
康玉珠白了对方一眼“笑话,你还不是把我当成姐姐各取所需罢了。”
男人也不否认,只是身上使力,烟头吸得吱吱响。好半天,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的,说吧,这回是有什么打算”
“你比从前倒是聪明了很多。”康玉珠咯咯冷笑,“到了这个时候,你不帮我,就没人可以帮我了。在这个世界上,和我一样对姓卓的深恶痛绝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吧。”
男人不自觉伸手摸了摸狰狞的伤疤,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姓卓的一家没好东西,姓严的又何尝不是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白白受了十年的苦。”他转头看了看康玉珠,声调中带着一丝讥讽,“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说白了,就是把彼此当成一个替身解闷罢了。我还犯不上要为你卖命吧”
“我有说是无偿的吗”康玉珠将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拨到脑后,眼神犀利地回望过来,“你这些年东躲西藏执意留在岛上是为了什么哼。如果这一次你帮得了我,或许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
男人嘴巴张了张,一脸的不敢置信“康玉珠,你不是耍我吧这些年我想看上一眼都要偷偷摸摸,就算你能帮我把人带出来,可一旦我现了身,姓严的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康玉珠对着天花板吐出一口烟气,声音拉扯得既长又绵软“这么多年了,你不了解我但凡说出口的话,总能想出办法帮你办到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对于那些失去了效力的棋子,就该干脆利落地丢弃,免得时时刻刻看见碍眼。
男人思索良久,忽然自嘲一笑,如释重负地说道“成交”
康玉珠的骨子里,生来流着好斗的血液。每每想到报仇和讨债,就兴奋得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要熊熊燃烧起来。
眼见唾手可得的东西,生生被两个外甥破坏掉了,这些无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使她越挫越勇,以致不择手段。
美貌与身材,向来是某些女人在这个男权社会里拼杀逐鹿的有力武器,康玉珠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她并不吝于牺牲色相,去换取想要的东西。严耀钦身边的几个心腹,阿万是个哑巴,张崇久是块木头,顾期躺在床上等同废人,能下手的只有赞伍了。
赞伍是个活络的人,每次遇见自己,眼神里都透着半是玩笑半是挑逗的。只不过身为严耀钦的小姨子,旁人只有看的份,谁也不敢轻易下手。
有姿色的女人去引诱有色心的男人,简直是一拍即合。康玉珠并没费多少周折,就在酒吧里将赞伍灌得酩酊大醉,舌头都直了。
康小姐穿着深v领的衬衫,胸部被挤压出一条深深的阴影,一颗纽扣勉强将前襟扣住,随着肢体的扭动,随时都可能蹦开。她借着三分醉意,靠到了赞伍身上,薄唇贴着耳垂小声问道“阿伍,我真搞不明白,严三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从马来跑回来对付姐夫,我看啊,该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才对”
赞伍有酒壮胆,手上也不老实起来,一边上下游走一边闭着眼嘟囔道“就,就是有人捣鬼康,康小姐我告诉你说,这,这可是机密”
、意外惊喜
康玉珠牺牲色相,卖弄着丰满的胸部不断陪笑劝酒,终于将赞伍灌得头晕目眩,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原来严耀钦早就怀疑是卓家人在背后捣鬼,只是对方做事谨慎,一直没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想要发难,也得师出有名才行。
赞伍眼神散乱着摆了摆手,舌头僵直“康,康小姐你放心老板已经找,找人盯住卓家了一旦有,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放过”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守株待兔的法子也太笨了些吧。”康玉珠貌似随意地关切问道,“万一这期间严三再有什么动作,姐夫岂不是要吃亏了就是阿伍你们,也会有危险吧”
赞伍嘻嘻笑着,浑身着火了一般地赤红,活像个烤熟的虾子“ 不怕,不怕,崇久本事大着呢如今谨慎得要命,就算我,我都不告诉让我安排和高桥的会面,可连时间和,和地点都不知道”他说得手舞足蹈,仿佛什么开心事一般。
对于高桥家,康玉珠也了解一二,那是和严家一样有着黑道背景的日本财阀。两家早有合作意向,因为里岛地界上社团各种势力间关系错综复杂,因而这种会面势必要秘密进行。
以严耀钦小姨子的身份,自然没资格知晓这些机密。放在从前,还能从严予行口里探听一二,如今姨甥翻了脸,恐怕那小子对她也开始提防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做出些惹人怀疑的事,不该问的决不能问。
想要探听消息,还有得是办法。每天在严家院子里进进出出,老的小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只要将近期的车辆安排,账目往来,人力配置综合起来仔细分析,总是能推断出严耀钦的大体动向。
毕竟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十几年了,彼此再熟悉不过。有些举措就是靠猜测,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丢下烂醉如泥的赞伍,康玉珠一个人步履踉跄着走出了酒吧。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淋在头上,转眼就浑身湿透了。她恍若没有感觉一样,牙齿咬紧猩红的双唇,几乎快咬出血来,明明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止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没有证据吗好吧,我就来给你们制造点证据当年卓云害死姐姐,严耀钦不肯出手去对付她,哼哼,这一次就要刀子捅在严耀钦本人身上,看看到底能不能逼到他出手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没散去,半山的林荫小路上,肥狗波比正不计形象地翘起后腿,将带着自己气味的尿液洒在路边的灌木丛中,向周围的狗妞们宣告着它的存在。
严耀钦手里牵着小狗,眼神不时瞄向一边的小儿子,嘴里絮絮叨叨提醒着,这边有块石头,那边青苔很滑,当心脚下台阶,看好头顶树枝
“叫你老严果然没错”卓扬哭笑不得地抱怨,“要不把我放在婴儿车里,再叼个奶嘴,然后给你推着走”
严耀钦宽和地笑笑,也不回嘴。等到再看见什么石子、水坑,照旧小心示警,搞得卓扬也拿他没办法了。
张崇久和阿义几个远远跟着,见到大小两个老板间气氛和谐,心情也轻松起来,张崇久还抽空从路边折下几根草叶,编了只小兔子。
波比总是精力旺盛,恨不得撒开四条腿一口气冲上山顶,对着朝阳引吭高歌一番。可惜牵引绳抓在严耀钦手里,为了照顾卓扬的体力,他将速度控制得缓慢而均匀。
在波比眼中那不是在遛狗,而是在遛龟,这简直是对它纯种拉布拉多寻回猎犬身份的一种羞辱。于是它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严耀钦几狗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尾巴总是不自觉就转着圈地甩起来,探着大鼻头使劲闻过去,嗯,味道也好熟悉好安全啊
察觉了小狗态度上的变化,严耀钦欣慰地想,每天牛骨棒、鸡胸肉地贿赂果然有效。花没开,可是狗被收服了,这又是个大胜利。再转头去看,卓扬正舒展双臂,大力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满脸陶醉。不知不觉间,小家伙笑的时候多了起来。那不是礼貌的笑,不是敷衍的笑,而是没有一丝负担的发自内心的笑。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还有什么比这更好
行到山顶,周围没有人,严耀钦先将外套脱下来垫在长椅上,这才拉着卓扬坐下。回身招招手,阿义小跑着送了水过来,又即刻转身跑了回去。
波比被放开,跑到草丛里打滚去了。严耀钦难得向人汇报道“和高桥会面的消息,赞伍已经透露出去了。你推测得没错,她正在想方设法打探具体的时间、地点。放心吧,我会不着痕迹地暗地给她指引。”
卓扬点点头“表姐那里,也和三叔方面通过气了,人手装备都做足了手脚。好在有上一次偷袭的成果在,三叔丝毫没有怀疑。一旦他们有所动作,就可以将全部罪责一股脑推到玉珠小姨身上了。”
他向后仰着,靠两条手臂支撑住身体,双脚耷拉在下面踢来踢去。笑容纯净自然,完全看不出在与人讨论着什么阴谋诡计。
“你这招该叫引君入瓮,还是叫欲擒故纵呢”严耀钦将一手伸到卓扬背后,虚扶着,唯恐儿子不小心翻倒过去。想了想,又摇头感叹,“这满脑子的鬼主意,到底是从哪学来的卓云该不会教孩子这些东西吧”
卓扬撇撇嘴,斜过眼打量着严耀钦“毒王世家的继承人,不该努力打造东南亚最大的海洛因帝国吗又和谁学得要去洗白,还要进军地产和娱乐业”
父子俩彼此对视了一阵,各自无声地笑了。
卓扬知道严耀钦的手就护在后头,索性两手一松,整个人向后靠去,悠闲地闭上眼叮嘱道“到那天你也小心点,千万不要因为准备充分就轻敌,三叔是孤注一掷了,再加上小姨那一份,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大阵仗。”抿抿嘴,又补充道,“听表姐说,三叔托他们私运进来的都是重型狙击弹,在那东西面前,防弹衣根本没用。”
听见儿子竟然在担心自己,严耀钦扭过头裂开嘴巴傻笑起来。他又怎么会真去亲身犯险呢,到时候车里坐着的,只是个训练有素的替身罢了。可是这些话他没说,因为被儿子惦念、牵挂的感觉太美妙了,他要好好享受一下。
说到安全事宜,严耀钦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懒洋洋的小儿子扶正了,伸手从腰间解下只迷你手枪,送了过去“这是德吉林掌心雷,你拿着它,随身携带,一般来说十米内打中目标的几率比较大。虽然只有两发子弹,但是关键时刻也能救命。”
这枪很小,枪管只有不到三英寸长。卓扬好奇地接到手里,像个玩具一样摆弄着,枪口就对着自己,丝毫没有防备之心。
“你这傻小子”严耀钦惊呼,看着这个大多数时候聪明至极,可某些方面却很蠢笨的儿子,霎时间有点后悔,很担心把枪给了小家伙不但不能保护他,反而会疏忽之下伤到自身。
心里顾虑着,手上已经干脆利落地扣住儿子手腕,轻轻一带,那枪就掉了个个,落在他的手里。又反转过来重新交给儿子“张崇久教的那些都忘了吗到什么时候,枪口都不能对着自己,小心走火”
卓扬吐了吐舌头,一脸感叹“刚刚那动作是什么名堂完全没看清怎么出的手,也教教我吧”
从儿子的眼里,严耀钦读出了几分钦佩,这简直让他喜不自胜。也顾不了对于自己的年纪和身份来说是否显得幼稚,只管把年轻时候贪玩练出来的几项绝活挨个演练了一遍,惹得卓扬在一边张大嘴巴啧啧称奇。
严耀钦索性将子弹卸下,手把手教着卓扬如何空手夺枪。他很有耐心,可惜严予思的肢体天生并不协调,动作总是没办法完成。严耀钦嘴里说着“没关系,多玩玩,有手感就好了。”其实心里美滋滋的。总算有一样长处,是被小家伙喜欢并羡慕的了。
下山的路,依旧有说有笑。中间波比很不厚道地在路边留下一坨便便,父子俩小孩子一样猜拳决定由谁去将狗粪便处理掉。卓扬输了,却耍赖皮临时变招,严耀钦只畅快一笑,也不计较,伸手捏了捏儿子鼻尖,纡尊降贵跑去帮波比善了后。
其间几名保镖一直在远处跃跃欲试,等待着老板的召唤,没想到严先生看也不看他们,亲自捡狗屎捡得眉飞色舞。
处理完回到原地,卓扬正偷眼盯着另一边山头发呆。那边树枝掩映的石阶上,有对男女正抱在一处热吻,肢体紧密纠缠,远远看着都充满激情。严耀钦俯凑到卓扬耳边小声问道“怎么,阿扬也想试试难道你从前没接吻过”
“礼节性的吻当然有,可是那种那种”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只羞涩的小蚊子。
之所以一瞬不瞬地望过去,并非他有什么偷窥的癖好。而是难得遭遇实景,他想再次检验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推测。可惜那缠绵悱恻的长吻丝毫没给他带来任何的冲动和欲念。
被严耀钦一问,卓扬立刻察觉到自己行为的失态,再加上背后不可告人的动机,他有些慌乱起来。猛回头,没留神严耀钦靠近耳边尚未离开,淬不及防之下,他的唇不留痕迹地扫过了对方的脸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样,又迅速离开了,却依旧尴尬无比。
联想到那个难以启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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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心脏也咚咚咚狂跳不停。卓扬轻微眩晕了一下,赶紧别过脸去,偷偷深呼吸,试图缓解因
为难为情而带来的悸动感。剩下的路程,他加快脚步,低着头逃跑一样赶回家,借口气管不舒服,急急忙忙躲进了房间。
儿子的紧张和反常,严耀钦全部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故作镇定,当成什么都没察觉般,一脸平静。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和动作,生怕把那个恨不得钻进地洞里的小狐狸给吓坏了。
直到儿子消失在楼梯口,严耀钦才弯起眼角眉梢,将心底里的喜悦悉数释放了出来。
凌彩衣迎面走过,招呼道“先生气色真好,有什么开心事吗”
严耀钦笑而不语。回头看看,张崇久呆呆跟在身后,手里还捏着那只草编的小兔子,他劈手将那只精巧的兔子夺过来,一把丢在了凌彩衣手里,随即吹着口哨脚步轻快地上楼去了。
留下对三十出头的男女傻愣着,一个耷拉着眼皮,一个木头样定住,慢慢地,变成两只熟透了的大番茄,相对沉默。
凌彩衣的手探下衣兜,哗啦,一大把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豆洒落出去,咕噜噜,滚了满地
、临阵失手
越是风暴的中心,越是出奇平静。
卓扬小孩子胡闹一样的伎俩,将严三,康玉珠,卓家,以及严家的手下全部牵扯其中,各自按照设定好的轨迹团团打转。而在背后掌控这一切的严耀钦却分外清闲,处处故意表现着对于危险丝毫没有觉察的迟钝。
许多年来头一次,他既不用冲锋陷阵,也不用运筹帷幄,只优哉游哉地按照儿子的意志去演着戏,这让他感觉到,原来与对手斗智斗勇也可以如此轻松有趣。
果然,阿扬是个宝贝。
这样想着,哪怕开上一整天冗长枯燥的例会,严耀钦依旧是神采奕奕。悄悄滋生在心底的隐秘情愫好像一针兴奋剂,将他从青春期开始就缺失掉的冲动与疯狂全部激发了出来,那颗藏在冷峻面具底下的心脏,从早到晚都在熊熊燃烧着。
风尘仆仆回到家,见了迎上来的凌彩衣,开口先问小儿子在哪里。得知卓扬去游泳了,严耀钦脚步轻快地上了楼,急急忙忙换好衣服,直奔着温水泳池而去。
谁知刚走到入口处,就看到空荡荡的泳池之中,两个儿子正背靠在池壁上,用脚打着水,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欢畅。
严耀钦瘪瘪嘴,略微有些不自在。
一起游泳,是卓扬主动提出来的。眼看着就要出手对付康玉珠,他对这个大哥依旧有些不放心。既然想解决事情,就决不能拖泥带水,受到无谓的羁绊。
两人的话题从康玉珠开始,一路聊到了康玉柔。严予行看着弟弟的脸,眯起眼回忆道“予思你倒是越长越像妈妈了,和她留下那些年轻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要知道那可是二十多年前拍的,那时候的人还不懂什么整形和化妆,所以那时候的美女,才是真美女。”
卓扬对于这幅容貌,倒并不介怀,大喇喇附和道“妈妈当然是最漂亮了,要不怎么会被人家叫做西区一枝花呢。所以爸爸才会喜欢上妈妈,而不是那个卓云。”
这西区一枝花的典故,是他无意间听见康玉珠和严予思闲聊时提到的。除了大脑简单的严予思之外,任谁都想得出,它并不是上得了台面的好名头。
果然,严予行闻言眉头皱了起来,面带不悦“予思,什么一枝花之类的话,今后不要再说了。这是那些下流坯老色鬼们喊出来的戏称,不是什么好话。”见卓扬委屈地低下头,他伸手揉了揉弟弟湿漉漉的头发,“说起卓云,恨归恨,有时候想想,我还是挺羡慕他们母子的。”
卓扬瞪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迷茫地望向了大哥。
严予行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解释道“你看,卓云是卓家的大小姐,即便是情路坎坷,也有卓老爷子和卓峰这个坚实的后盾,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去哪里,过怎样的生活。可是妈妈呢,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外婆和一个嗜赌成性的外公,辛辛苦苦把小姨培养成人,为严家生了孩子,可还没来得及等孩子长大,就走了。这么多年来,每次外婆家来人伸手要钱,我都觉得抬不起头。”
卓扬安静地听着,脸上挂起感同身受的悲伤,还不忘安慰哥哥“不说他们了,反正也都不在了,现在大哥是爸爸唯一的儿子,将来是严家的主人,要什么就有什么,何苦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呢。”
“要什么有什么,是表面风光。自己有多少斤两,我很清楚。其实小姨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她除掉卓扬,我这个太子的位置未必能稳稳坐下去。”严予行叹了口气,“如果能选,我最希望妈妈活着,陪在我们倆身边,希望有个体面的出身,希望有个聪明的脑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爸爸说了什么话有了什么举措,总要思考很久才能想明白,甚至还要靠身边人的提点。”
严予思低垂眼睑望向清澈的水面,面无表情地问道“哥,那时候,在我没做这个打算之前,难道你就从来没考虑过,除掉卓扬吗毕竟他是个大麻烦,大威胁。”
严予行将身体沉入水中,憋着气,直到极限,才猛地窜了出来,伸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全部捋到脑后,坦白说道“记得那次喝多了酒,和你说过,我真地很希望卓扬根本没出现过。他越是精明,就显得我越迟钝,他越是仗着卓家的家世无欲无求,越显得我争名逐利渺小可怜。所以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是他消失该有多好。可是如果你动手前问大哥的话,我一定会立刻阻止你”他神情严肃地望向弟弟,一手拍在了对方肩膀上,“予思,虽然你已经十五岁了,但在大哥眼里,还是个孩子,这件事是我和小姨的错,不怪你。不过现在,作为兄长,我必须明确告诉你听,让我选,我绝对不会动手去杀掉卓扬。与道德、亲情无关,而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懂吗”
严予行闭上眼睛,将头颈靠在泳池边缘,似乎有些疲惫“予思你知道吗,对待敌人,我们可以无所顾忌地使用任何方法和手段,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但是对待竞争者,只有在擂台上拼尽全力将对方击倒,取得胜利,这才是男子汉的行为,是身为一个男人的骄傲。使用卑鄙手段将对方踢出局,只能显示出自己的怯弱。”
卓扬十分惊讶地听完严予行这番话,他发现,这个大哥与平日看到的那个十分不同,他不像是个在刀光剑影里长大的黑道公子,倒更像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盛世儒商,甚至于,呆板之中还带着那么一点英雄主义的浪漫情怀。
想想严耀钦,有这样一个儿子做为继承人,不知该替他高兴好,还是替他无奈好呢
收回信马由缰的思绪,卓扬用力点点头,孩子气地握紧拳头挥了挥“谢谢大哥教我这些,我也要做个男子汉可是,真的要把小姨赶走吗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想到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去生活,觉得好可怜啊。”卓扬眨巴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眼神里的不舍十分逼真。
严予行有些烦躁地狠狠搅起排水花“这是最好的办法。小姨现在我怀疑她的思维已经不正常了。如果由着她留下,连你我在内,三个人都会不得安宁。我知道你心软,但是予思,一个人生活,也总比有一天被爸爸亲手处置掉要好得多。”想了想,又叮嘱道,“小心一点,这些话不要再提,免得被有心人听去”
他们的对话忽然打住了,严先生高大的身影远远地出现在了入口处。
严耀钦笑眯眯走进来,眼神淡淡扫过严予行,落在了卓扬身上。卓扬只穿了一条泳裤,单薄的身形浸在水中,头发脸孔全都湿漉漉的,没来由地显出几分可怜。
“还没泡够吗小家伙上来休息一会吧,乖”爸爸和蔼可亲地与小儿子商量道,转头又立刻换上命令的口吻对大儿子说,“阿彩那头马上就要开饭了,赶紧回去换衣服。”
好在严予行是个粗线条,注意力并没放在爸爸的细微情绪变化上。他矫健地一跃而起,轻松跳上了岸。卓扬跟在后头,也想学着哥哥帅气的样子窜上去,谁知一跳起来手臂没撑住,又掉了下去。只好重新笨拙地单腿向上爬,自己觉得很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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