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虎毒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无奇
卓缘是事先从卓扬那问清楚了严家人不会出现,才为了不使表弟太过孤单而特意飞过去的。结果与严予行撞了个正着,她当然不能直言是去看望人家小弟的,只好随口编造说本想到悉尼去见旧同学,顺道在墨尔本玩上几天,又假作不经意地提到在墨尔本没有朋友,一个人有些孤单。
果然,被她这样旁敲侧击着,严予行信以为真着了道,盛情邀请一起去卓扬家暂住,还主动表示大家一起游玩会更热闹。
卓缘正中下怀,暗自窃喜,平时总笑话严家大哥头脑单纯,如今看来,倒也是有好处的。
严予行看卓缘,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同是大家子女,卓缘穿着简单的t恤仔裤,背着大号帆布包,一个人轻装简行坐着商务舱,独立又随性。而自己则是保镖助理一堆人前呼后拥着,不但包下了全部的头等舱,甚至一举一动都有人代劳,这让他在面对卓家小姐的时候,总感觉无端端矮了一头。
大哥与表姐不约而同的到来,使卓扬在傻眼之余,也十分开心。为了招待两个亲人,他还特别下厨,烧了道刚刚学会不久的澳洲炸海鲜,虽然味道差强人意,哥哥姐姐倒是吃得欢快,还交口称赞。
晚上三个人坐在海滩上,
重生之虎毒食子 分节阅读_52
喝着啤酒,吹着海风,先是卓扬讲述这半年多在澳洲的有趣经历,之后,严予行也讲起了里岛的大小事情。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啤酒,卓扬觉得脑子晕乎乎,大哥的声音也模糊得要命,满耳只听见“爸爸”这样,“爸爸”那样,“爸爸”又怎样最后终于在数不清的有关“爸爸”的故事之中,成功醉倒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他躺在车子后排座椅上,身前盖着严予行的外套。海风将不远处的嬉笑声轻轻吹了过来,那是大哥和表姐的声音,看来他们不但没有睡意,而且谈性正浓。
车子的顶棚敞开着,夜空晴朗,一睁眼就是满天的璀璨星光。拥有两颗明亮大星的是半人马座,南面的煤袋星云是苍蝇座,位于半人马座与苍蝇座之间的十字形,是南十字星座这都是南半球才能观测到的星座。
我们生活在同一片银河之中,可是此刻我眼前的美丽星空,你却无法看见。
大哥走后,一连几天,卓扬总是会梦到严耀钦。他的梦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在梦里,那个男人说着平常的话,做着平常的事,带着平常的表情。习惯果然是可怕的东西,那些完全不值得记住的“平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深深印在脑海里了,不会特意去想起,却也没有办法忘记。
卓扬是个积极又乐观的人,无论遇到任何事,哪怕是再大的逆境和挫折,也会努力走出去。他会调整自己,慢慢地忘记伤害,忘记仇恨,忘记失败,却忘不了关爱,纵容,与体贴入微。
就好像是戒烟许久的人,一朝又重新置身于烟雾缭绕的环境之中,难免会破戒。卓扬将严耀钦这个人自动屏蔽了大半年,却又被大哥只言片语的转述勾引着,无法抑制地牵挂起来。
思前想后,卓扬拿起了电话。就要按上拨号键的时候,却又迟疑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害怕这普通的联络,会给对方造成什么额外的错觉。
就在这个瞬间,铃声毫无预兆地猛然响了起来,吓了卓扬一跳,手机本就紧紧捏在指间,受了惊,下意识地按了接听键,这才发现电话竟然是严耀钦打来的。
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巧合,是该叫做“心有灵犀”吗
严耀钦也是从严予行口中得到了小儿子的消息,听见了那个孩子出于礼貌委托大哥带给自己的问候,硬撑了几个月的神经终于绷不住了。谁想到刚刚鼓足勇气拨出电话,还没听到提示音响起,就顷刻接通了。
当一声熟悉而略显紧张的“喂”传出来时,严耀钦忽然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按住话筒深呼吸几次,才恢复了冷静,勉强装出一副坦荡的长辈腔调探询道“阿扬,我我这样会打扰到你吗”
好半天,卓扬轻声开口应对“怎么会,就算脱离了父子关系,我和老严依旧是朋友啊”
话筒两边,各自如释重负地无声笑了起来。
、循序渐进
那道构筑在卓扬心底,用来拦截某些复杂情愫的堤坝,先是被有关严耀钦的点滴音讯松动了泥土,又被一通毫无预兆的电话掘开了小洞,最后承受不住积聚已久的思念冲击,轰然崩塌,偏离了轨道的情感激流倾泻而下。
父子俩就这样很突然,却也很自然地恢复了联络。
最初,严耀钦只选择在周末或节日的时候战战兢兢拨打过来。他们之间相隔着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洋,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季节,过着完全没有交集的生活,很难找到话题,所以每次谈话的引子,总是肥狗波比。
向来惜字如金的严耀钦在电话里变得唠唠叨叨,什么波比有女朋友了,波比拉肚子了,波比偷偷趴在沙发上看电视,波比一早上吃了三大根肉骨棒,波比波比就像老爸炫耀被自己养成胖墩儿的孩子一样,事无巨细,如数家珍。
等开了个好头,再接下来,就会发挥他商场谈判的本领,假装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到卓扬身上。滔滔不绝地询问着健康状况,澳洲气候,心情好坏,读书进度,交友范围每次的内容都差不多,却不厌其烦,到最后似乎在没话找话了,也硬拖着不肯轻易挂断。
那些通话的时限越来越长,有好几次,卓扬躺在床上讲电话,不知不觉间竟捏着电话机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严耀钦依旧没有挂掉,听筒里传来微弱的嘶嘶声,仔细辨认,是烟头燃烧的声响。
严耀钦就这样一边聆听着儿子酣睡的呼吸,一边抽着烟度过漫漫长夜,或许烟缸里的灰烬早已爆满溢出。卓扬有心提醒他注意健康,想想又忍住了,仿佛自己这一开口,就会落了下风一般。
无奈之下,只好绕了个大圈子,半是建议半是责怪地说“记得少抽点烟吧,大哥做事很辛苦,做爸爸的该体谅才是,就别让他再为家人的身体操心了。”
很多时候,大哥倒是挺好用的。
严耀钦品品话中滋味,略有失落,却依旧受用。很明显,这是小狐狸在逃避。算了,逃就逃吧,只要他快乐就好。
逐渐地,父子二人的通话频率从周末、节日发展到了隔天一次,每天一次,甚至每天几次。
连卓扬一日三餐吃了什么,几点睡觉,何时起床,严耀钦都要细细过问一遍。这成了他生活中最重要,也是最开心的内容。刚开始卓扬有些不耐烦次次回答相同的问题,但被对方坚持着,折磨着,最后也就无可奈何地妥协了。日积月累,成了习惯,哪天严耀钦不来问话,他倒觉得少了点什么。
只是任何涉及到感情的话题,都被彼此小心回避着,生怕一不留神打破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重又陷入无法面对的尴尬境地。
澳洲与里岛的时差只有三个小时,偶尔遇上两人都空闲的时候,也会通上个视讯电话。有些事在罗根先生那讲不通,卓扬就会直接去找老严解决。
在墨尔本,有着世界上稀有的有轨电车,舒适而便捷。卓扬很希望能像普通学生一样,自己乘电车上下学。几次向罗根先生提出,都被礼貌地拒绝了,对方坚持着每天开车接送他。
卓扬对着严耀钦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电车很有趣,你知道吗,透过电车车窗去看墨尔本是完全不一样的,会看到很多街道,行人,很多奇妙的画面。像我这样,就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大好风景,很遗憾啊”
严耀钦不管在外头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一回到家,面对着显示器上万里之外儿子的脸孔,总会将冷酷表情一挥而散,换上平和温柔的笑意,小心劝着“好了阿扬,罗根先生也是担心你,害怕电车人多,空气混浊,对你的身体不好。”
“可是我已经保持了十个月的良好记录”卓扬很不满,嘴巴夸张地鼓了起来,像只塞了满口果肉的花栗鼠。从移居澳洲以来,他倒确实是一次都没有发过哮喘。
看着儿子难得流露出的幼稚表情,严耀钦在屏幕前无声地仰头大笑。没办法,他是早就被卓扬吃定了,什么理智,什么冷静,什么三思而后行,只要儿子撒个娇,就再没法说出半个“不”字。
从严耀钦这里得到了首肯,卓扬心情大好。胡乱道了声再见,打算去做功课,却忘记要把视讯的按键关掉。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严耀钦尽收眼底,自己却丝毫未察。
挂式音响里播放着活泼欢快的土耳其进行曲,卓扬嘴角弯弯翘着,展露出调皮而灵动的笑容,漂亮的小脑袋瓜伴随着轻巧跳跃的音符而快速地一点,一点,手指在并不存在的钢琴上做出弹奏的姿势,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时而沉醉地投入着。
这无意间目睹的
一幕,使大洋彼岸的严耀钦也沉醉其中了,这个样子的卓扬,他还从未见过。只是一个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满足,竟也能如此开怀欢畅。
那首土耳其进行曲,被乐评家们盛赞为“带着童贞般的单纯”,这词汇用在儿子身上,也分外贴合。更难得的是,在纤尘不染的单纯之外,卓扬身上却又拥有着超乎年纪的睿智与淡然,这种矛盾的结合,正是他最大的魅力所在。
就只是这样看着儿子,听着他的声音,偷偷窥视着他看似愚蠢,实则充满了人生智慧的举动,严耀钦觉得自己的身体也被注入了新鲜而年轻的血液,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活了。
时间就在无数的电波往来中飞速流转着,很快,中国新年到了。
提前一周,斯旺斯顿的唐人街上就已经灯笼高挂,彩旗飘扬。舞狮舞龙的队伍载歌载舞,吸引着大量华人及外国游客聚集一处,领略着五千年传统文化的传奇魅力。
春节当天很多同学对卓扬表示了新年祝福,对于遥远而神秘的东方,他们充满了好奇。有个叫本尼的白人男孩一直固执地认为黄皮肤的人全是功夫大师,个个都像李小龙或者成龙一样,甚至有好长时间还跟在卓扬屁股后头,非要拜他为师,自说自话地认为这个叫“严”的里岛小子是个隐世高手,搞得卓扬哭笑不得。
这天结束下午的课程,照例又被本尼纠缠了一番,好容易摆脱掉,偷偷溜出校门,就接到了严耀钦的电话。
卓扬以为会收到一个新年祝福,谁知却意外听到严耀钦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阿扬,如果我想去澳洲做水饺给你吃,你会欢迎我吗”
卓扬一愣,抓着电话的手不自觉轻颤了一下,犹豫许久,轻轻一笑“为什么不呢”
话筒里传来长长一声吐气,似乎放松地笑了起来。
身边不断有朋友经过,熟络地拍拍卓扬肩膀,或是动动手指说“明天见”。卓扬也带着礼貌亲切的笑容,一一做出回应。猛然间,他的笑容顿住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定格在某个角度,无法移动。
卓扬的目光不经意间越过朋友的肩头,望向了街道对面,那里停着两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有个穿风衣戴墨镜的高大男人扶着车门立在后面,笑容熟悉无比,和常常在睡梦里出现的,一模一样。
严耀钦站在夕阳下,浑身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显得温暖而虚幻。他瘦了,却依旧挺拔,像座山一样。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是一身黑衣木头样的张崇久与傻兮兮咧着嘴的阿义。
卓扬狠狠地眨了两下眼睛,不敢置信。
一瞬间,在他心底里涌出了想要跑过去紧紧拥抱住那个人的冲动,却又在大脑的控制下,生硬收住了脚步,最后只抬起手臂轻挥了挥,送出了一个无声的“hi”。
坐上严耀钦车子的时候,卓扬才反应过来,电话还捏在手里忘了挂断。他从头到脚将严耀钦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不解地问道“既然你人都到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打来问我意见呢”
严耀钦也目不转睛看着儿子,似要把人看进眼睛里一样。听见卓扬的话,他从容一笑“怕你不喜欢。”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卓扬,那不是在讲漂亮话,而是真诚的。可是卓扬贪玩的性子被勾引起来,又忍不住去逗老严“噢万一我真的回答你说不喜欢呢”
严耀钦毫不迟疑地笃定答道“那就直接回去。”
“你真是”卓扬敛起几分笑容,假意斜斜瞪了爸爸一眼,“才一年不见,怎么脑子就退化了这么多,难道不会事先问清楚我的态度再过来”
严耀钦低下头,稍稍贴近卓扬一点,像是分享秘密般悄声说道“我等不及了。如果等你答应了再动身,中间要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如果你不答应我只看一眼就离开,起码也了了心愿。”
卓扬感觉心头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酸酸涨涨的,一时竟有些语塞。沉默片刻,才费力挑起话头“往年这个时候,你该是最忙的吧”
“昨晚刚刚去参加了政府搞的一个杰出商界人士表彰的酒会,晚上陪商会的胡总,海关的刘司长一起喝了几杯,今天凌晨就赶过来了。”严耀钦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回答着。
卓扬很认真发表着疑问“这奖项不是亚洲商业联合总会颁发的吗,为什么里岛政府也”他惊觉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后半截话被窘迫地吞了回去。
没错,他是在关注着严耀钦的一切消息,昨晚还上网浏览里岛新闻直到深夜。情急之下,只好胡乱搜寻着借口“貌似大哥是这样说的,反正我也没认真听”关键时刻,当然是大哥最好用。
严耀钦怎么可能放过这令人欣慰的细节,话一出口,
重生之虎毒食子 分节阅读_53
本来封在父子两人之间那堵看不见的玻璃墙壁便应声破碎了。他知道小狐狸依旧还在逃避,只不过,从逃避“爸爸的感情”,变成了逃避“自已的感情”。
而在遥远的里岛东区,香芬里道严氏宅邸书房中,兢兢业业拿着报表审读的严予行忽然鼻子发痒,打出了一个惊天大喷嚏。
、黎明之前
一回到卓扬家,严耀钦二话不说穿起围裙下了厨房,制作水饺需要的材料都提前吩咐人准备妥当了,余下的工序,则全部由他自己一手包办。
厨房里只剩父子两人,卓扬捧着杯热茶,悠闲地坐在小桌边,笑眯眯歪着脑袋等吃。严耀钦和好了面,又很专注地调配着馅料。他认真做事的时候会眉头微微皱起,两腮咬得很紧,浑身上下隐约透着股凌厉劲头,让人一望之下,就再难调开目光。
严耀钦有条不紊地依次放入各种调味品,又随口询问儿子道“阿扬,按照继承顺序,你们原来在悉尼的那栋旧房子现在转到了我名下,你想怎么处理”
卓扬抿了口热茶,慢慢思索着答道“人都不在了,空留着房子也没有意思。我没什么精力去打理,不如卖掉吧。或者严老板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严耀钦很平静地点了点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所谓怀念和记忆,应该留在自己心里,和那些砖头瓦砾没关系。这样最好,回头我让律师去办手续。”
“卖掉之前通知我一声,我回去一趟。那里还有小时候埋下的宝贝呢,我要去看看是不是被外星人挖走了。”卓扬眨巴着大眼睛,神秘兮兮地补充道。
严耀钦又好笑又无奈,将揉好的面团搁在案板上,伸出沾满面粉的手指捏了一把卓扬弹性十足的脸蛋,留下白花花两颗手指印。
卓扬大喇喇用手背一抹,竟忘了避嫌。
阳光从后窗洒进来,投射出两排飘舞着浮尘的金黄色光柱,父子俩明明一坐一站分处桌角两侧,脚下的影子却各自倾斜着,紧紧依偎到了一起。在黄昏的厨房里,他们做着最家常的举动,说着最家常的话,连表情和语气,也都是家常的,就好像早已在这个房子里共同生活了许多年一样,和谐又默契。
清水咕噜噜冒着气泡,饺子丢进去,顷刻浮了起来,再加冷水,再沸腾,三次之后,带着抚慰人心的香浓气息盛上了餐桌。卓扬迫不及待地塞了一颗在嘴里,舌头烫得不断吸气,他喜欢这种感觉。
食物就是有种很奇特的功效,在补充热量与营养的同时,通过各自独特的味道,唤醒人脑海中某些过往的情感体验。最初,这滋味代表着妈妈,代表着无忧无虑的童年,后来,这滋味也同样代表着老严,代表着让人五味杂陈的里岛。
有一瞬间,卓扬恍惚着忘记了自己身在墨尔本,他差点转过头叫出一声“彩姨,再给我杯茶。”
饭后罗根太太早早收拾好了客房,严耀钦却借口要守岁,完全没有去休息的意思。其实他昨晚应酬到深夜,凌晨就动身赶飞机,整个航程因为兴奋和忐忑一直没有睡着,眼底早已熬出两片青黑,可是他舍不得去睡觉。钟表滴答,一分一秒流转,能待在卓扬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不想浪费在毫无意义的睡眠上。
等第二天早上卓扬睡醒的时候,严耀钦已经离开了。卓扬迷迷糊糊记得,他坐在沙发上和爸爸聊天,内容天南海北,好像还讨论了波比即将出生小崽的名字。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有人抱着他上了楼,放在床上,帮他盖好被子,还对他说晚安。他记得那个怀抱稳稳的,很安全。
伸手探了探曾被人紧紧搂住的肩头,那里空荡荡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一点那个人曾经出现过的气息。昨天发生的一切,好像也是每晚经历的那些梦境一样,一睁眼,就消失无踪了。
察觉到情绪之中挥之不去的失落,卓扬鼓起嘴巴颓然倒回到床上,暗暗和自己赌起气来。
老严不过就是个姓严的中年男人,既不是良善之辈,也并非万能超人,他很危险,也很冷酷,别忘了,你曾经为了得到他的爱而丢掉过性命更别忘了,你和他是割舍不断的父子关系为什么,世间优秀美好的男人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个老严为什么偏偏只有那个老严
卓扬啊卓扬,或许你见的世面太少了
带着种近乎挑衅的心理,卓扬尝试着去接触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热情男女,希望找到一个能够代替严耀钦来牵动自己原始情感的角色。
他的东方面孔在学校里很是显眼,严予思的长相本就精致漂亮,像是陈列在美术馆的瓷器般晶莹透亮,注入了卓扬的灵魂之后,这件艺术品有了生命,温暖干净的同时,也充满了神秘的吸引力。常常有奔放的男孩女孩跑过来直截了当称赞“严,你真可爱我喜欢你”
就连傻乎乎嚷着要学功夫的白人小子本尼也不止一次说过“严,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想我不介意变成同性恋。”
只可惜,无论卓扬做出多少努力想去接受那些人中的一个,也总是徒劳,最终都控制不住自己,把他们拿去和严耀钦相比较。
显而易见,这种比较极其不公平。无论外表,内涵,学识,眼界,十六七岁年轻稚嫩的学生又怎么能够与商海沉浮多年的黑道王者相抗衡于是在卓扬的心里,比较的结果往往都是这个人身材不够健壮,那个人脑子反应太慢,另一个心胸过于狭窄,再一个不懂尊重别人比来比去,所有人都很不争气地被严耀钦轻易比了下去。
卓扬是个聪明而内心强大的人,他只会对比自己更聪明,更强大的人产生爱慕。可是同龄人之中,再难有人可以与他比肩。有时连他自己都怀疑,是否因为小时候缺失父爱,而不知不觉产生了传说中的“恋父情节”,喜欢像座山一样威严耸立的男人,喜欢可以依靠,可以包容自己的人,而最初出现在他生命中,最符合的人选,就只有严耀钦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争气。说什么寻找新生活,却搞得像逃跑一样。结果逃来逃去,还是没有逃出人家的五指山。
当他独自苦闷的时候,整个家也莫名被浓重的乌云笼罩了起来。卓扬差点以为是自己纠结的情绪无意间影响了家里的气氛,细细观察下来,才发现是罗根夫妇之间出现了问题。
某天深夜卓扬一觉醒来,觉得口渴想要下楼拿杯水喝,走到楼梯口,听到了罗根夫妇在吵架。
先是罗根先生压抑着嗓音指责道“当年你说你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就相信了你,抛下一切远离纷争,带着你移民澳洲,现在算什么原来你还曾经为他打掉过一个孩子”
罗根太太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哽咽“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和他有孩子,也是在认识你之前。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是全心全意对待你的,又何必为了陈年旧事计较”
“问题是你说了谎话,而且一骗就骗了我十年”罗根先生的脚步声来来回回有些沉重,“如果不是我无意间看到你的旧病例,你还会继续骗下去”
罗根太太很委屈“你只会怪我骗你,却没想过我为什么骗你。如果那时候你知道了真相,还会选择和我来澳洲吗那样我们的感情就完蛋了,这些年的平静生活也没有了,说不定你早已进了监狱,或者在江湖争斗中横死街头了”
这场争执在罗根太太哭着跑出院子后暂时停歇了。从他们只言片语中,很容易猜到,罗根太太在婚前隐瞒了一些事,如今不幸被翻出了真相,罗根先生正为此耿耿于怀。
重新回到床上,卓扬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方面为这对夫妇担心,另一方面,也暗叹人与人之间情感的脆弱。
在他眼中,相爱应该是世界上最坚定最持久的关系。因为父母、子女、兄弟、亲戚,这些都是生来注定的,无法改变。而爱人,却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从完全陌生,到逐渐相识,相知,相爱,最后自愿结合,把后半生和对方捆绑在一起,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这种来之不易的感情,应该更珍视才对啊。只要想着最终的目的是和对方在一起,还有什么值得去争吵呢又何必争吵呢
所以找到一个对的人,能够和自己心意相通,彼此包容,理解,真是太不容易了。
罗根夫妇并不知道卓扬已经洞悉了他们之间的秘密,白天依旧伪装得十分平静,只是面对面的时候,眼神之中鲜少交流,一整天下来,如非必要,话也说不上几句。他们陷入了最伤害感情的冷战状况。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