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劳家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维安
他低咳一声,有些为难地说“映映,你对我可不可以稍微放下一点点自尊”
我淡淡地说“劳先生,我所剩的就是这么一点点自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微微蹙着眉头,苦涩无比的口气“可是要我看着你这样看着你这么受苦,我每次想起来,都”
我打断他“我过得很好了,承蒙你的照顾,我已经半年多没有付你房租。”
他闻言,怔怔望了我几秒,然后松开了我的手,身子却骤然一晃。
我怕他摔倒,直觉地动手扶住他。
他抬手按住了眉头,压抑着的微薄怒气“你少说两句惹我生气的话行不行”
他身子晕眩不支,连站都站不太稳,只好坐回沙发里,抬手按在胸前,呼吸有些微弱的低喘。
我探手触摸他的胸口,心跳非常的疲弱,我转头拨电话找医生。
他阻止了我,喘了一会儿气,挣扎着勉强说出一句话“不用只是有点累。”
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靠进抱枕里再也说不出话。
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躺了十几分钟,气息才逐渐平稳下来,他睁开眼看到我守在沙发边,手抬起抚上我的脸。
我静静地说“家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真的没有必要再管我。”
他喃喃地说“我怎么舍得,映映,你让我怎么舍得看着你这么辛苦”
我说“劳先生素来果敢坚毅,何时变得这般儿女情长。”
他睁着幽深的双眸,默默地看着我。
我心平气和地说“我们那一段终究是过去了,各人命数不同,你如今是什么身份地位你自己最清楚,重责在身你为谁都好都不能这样作践自己身体,我不想再卷入你的生活,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整个世界都完全不一样了。”
劳家卓听着听着眼底几乎要流出泪来。
他说“你当彼德是朋友,有难处愿意问他都不愿找我,可是,映映,你明知道我多么想好好照顾你”
他又轻声咳嗽起来,脸色愈发的黯淡下去,我真怕他在我面前昏过去。
我停止了这个话题“好了。”
我伸出手“你脸色很糟,进房间里躺一下。”
他撑着扶手有些艰难地站起来,背部有明显的僵硬感。
待到他躺入床褥间,我替他松开了衬衣上的两颗扣子,他今天穿一件黑色的衬衣,略微敞开的领口越发地显得骨瘦嶙峋,英俊的脸庞白得几乎透明。
我总是要对他心软,禁不住放低了声音说“好好睡一会。”
我半夜起来,悄悄推门进去,劳家卓睡得很沉,他睡前服过止痛药,没有发烧,只是昏睡,大约太累。
第二天是周日,我破天荒没有睡懒觉,早早起来在厨房煮早餐。
劳家卓醒过来,和我一起吃了早餐,我从他的包里翻出了他的药片,倒了水服侍他吃了。
早上我在沙发上加班做数据,劳家卓坐在一旁问“要不要帮忙”
我一手按错键差点把几份文件全删了,要命,问天借胆我也不敢屈尊劳家卓先生做这种几千块钱一单的小账目,我替他泡了一杯维生素泡腾片,他坐着坐着,又倚靠在我身上睡了过去。
傍晚他醒过来,精神好了许多,提议要带我出去吃饭。
我问“你不回香港去”
他迟疑了一下说“我想住几天。”
我问“不用工作”
他答“这个礼拜稍微有空一些。”
劳家卓在家里住了四天,我早晨起来去上班,他跟着醒过来,替我收拾钥匙手机塞进包里,送我出门。六点我下班走出公司的大楼,就看到他从驾驶座上下来。
我每天洗手做羹汤。
他吃得不多,但看得出情绪很好。
其间苏见和梁丰年各来过一次,带了呈签文件过来请他批示。
我们在家里其实也并无多大乐趣,我已经习惯了多年的独居生活,也不太爱说话,他有时候也有公事要处理,我们至多就静静坐在一起各忙各的事情,他唯一坚持不懈做的一件事情,是会走过来在灯下熄掉我手上的烟。
我有时候晚上去咖啡馆,他亦耐心陪伴。
也许旁人看来,我们也是一对平凡相恋的烟火男女。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的不真实。
偷情一般的感觉。
周五的夜晚,我在厨房做色拉,听到他在屋里接电话,有些模糊的音调,简单几句应对,应该是他的妻子。
似乎说的是假日,要他回家来。
他次日返回香港。
周末fredy给我打电话。
因为我之前曾致电询问他有没有合适工作可做,他告知我说之前就有香港一家店找过我,可是他觉得不合适我的风格,而且风格偏商业也怕我不答应所以一直没有应承对方,现在他问我要不要考虑。
我在fredy办公看到的商业广告合同上的名字时,有点受宠若惊。
那个品牌在尖沙咀新太阳广场的一大爿店铺,囊括了时尚珠宝,奢侈时装和女饰周边产品,在名媛和贵妇的交际圈内销售口碑都的非常好。
fredy说春款的新装风格华贵,跟我的气质其实不是最契合,但据说对方设计师钦点了我的名字,并且开出的酬劳数字足以令人心动。
现在这样的时境下,我还有什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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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剔。
两日之后我和一班同事正式进驻位于港龙的沙龙工作室。
拍摄工作进行到第三天,我趁着补妆的空隙,低声问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助理“那个女孩子是谁”
她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神色非常的诧异“你不认识她”
助理小澄指了指我身上的价格过万的纱裙“这件”
她手指点向摄影棚旁边挂着的一整排奢侈女装“这些还有那些皮包,都是她的。”
我惊奇了一下“她是老板这么年轻,看起来二十岁吧,居然拥有二十四间名店。”
助理小澄羡慕地笑了笑“钱小姐夫家财厚,这么几间店铺不过是开来供她消遣。”
我心头忽然升起不祥预感,“她是”
小澄继续说“就凭她嫁了劳家卓这份本事,一半香港人都得对她肃敬三分。”
我脑中的血液倏地往下落。
有一瞬间我眼前是黑的。
化妆师在我眼睑上方补眼影。
我顺势闭起了双眼。
其实拍摄的第一天我就在棚内见过她,当时我总感觉有人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投在我身上,但我看到的是一个乖巧平静的女孩子,所以也并没有多加留心。
原来我已在明处已供人打量三百回合尚不自知。
这么措手不及的狭路相逢,我惊慌得好似做贼。
接下来的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拍摄的姿势僵硬,耳边一直嗡嗡作响,有好几次甚至撞到了挡光板。
摄影师不断皱眉头,最后只好挥手放工。
钱小姐被创意总监请上楼去看样片,收工时她下来同摄影师和几位模特招呼,轻声细语的样子,态度非常的客气。
经过我身边时,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女孩子非常年轻,仿佛是大学生的打扮,齐眉黑色刘海,长长的直发,穿白色毛衣粉色裙子,娇俏可人。
完全看不出有经商的精明气质。
我转眸又看了一下,心底咯噔一声惊跳,仿佛坚冰碎裂的一声刺痛的脆响。
从我的眼角余光望过去的侧影,是我四年前在镜子里面看见的影子。
电光火石的一霎那,我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我有一次造型师给我梳刘海,麻花辫子在耳边盘成发髻,他们店里送衣服过来的女孩子笑着对我说“江小姐这样,年轻许多,有点像劳太太。”
语气似乎是莫大的恭维。
我当时觉得荒唐,轻轻一笑带过。
原来竟是真的。
原来她们不是开玩笑。
我如坠冰窟,牙齿打起寒颤,成身仿佛被冰镇过。
原来竟还会痛。
原来我经过那样的岁月,竟还会觉得灭顶一般的痛楚难当。
他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江意映。
劳家卓真是一世都爱这类芭比,打碎了一个不要紧,转身又娶了一个更漂亮更精致的替代品。
我眼前一阵黑雾,仓促地扶住了一把椅子。
阿卡走过来问“映映,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我躲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抽了两根烟,镜子里的人失魂落魄,好像个女鬼。
我甩手用力抽了两下自己脸颊,勉强聚集起了一点点精力,方慢慢地走了出去。
我提着包走出大楼,看到钱婧站在台阶前,她丝毫没有架子,主动同我打招呼“江小姐,辛苦了。”
我慌忙堆起客气假笑“不会。”
她笑着说“江小姐现在是要回去”
我对着她点点头,喉咙好像有火在烧。
她露出一丝甜蜜笑意“我先生过来接我,要不要顺路送你一程”
我已经看到车道上的一辆豪华轿车正在缓缓驶入。
司机下来打开车门,我看到了端坐在后座的清俊男人。
劳家卓穿了件的灰色羊绒毛衫,外套搁在座椅旁边,略微侧了头正在专心讲电话。
仿佛心有感应,他忽然抬头一望。
那一瞬间他历来泰然不动的神情,登时变化了颜色。
他第一个反应是抬手扶住了车门要下车。
只是下一刻,钱婧已经坐入车内,伸手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骤然回神,目光一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我。
我相信我的表情应该非常的漠然克制。
不然钱婧不会毫无察觉,只顾拉着劳家卓絮絮地说着什么。
司机走回前座,然后发动了车子,载着那一对亲密的俊男俏女。
从我眼前缓缓驶走。
我去搭地铁回家,连步伐都打着飘,整个人浑浑噩噩。
扭开门回到家里,沙发上还留着他的衬衣,他的平板电脑搁在茶几上,还有他收拾干净的厨房。
房间里还闻得到蓊蔚洇润的淡淡清新气息。
我疯了一般地逃了出去。
在街头惶惶然转了一圈,无处可去,拦了一辆车去oney。
我回国之后已经节制许多,几乎不去酒吧,偶尔想喝酒,去的基本都是oney。
是相熟的朋友开的一间。
我推门进去,一个男人站在吧台后面擦杯子,修长身形,一双勾魂眼眸未笑先流情“映映美人,好久不见。”
我坐到高脚椅子上“斐斐,给我来一杯。”
斐斐是我入行时的第一个化妆师,圈子内小有名气,据说是荤素冷热无忌,玩得很开的一个人。
他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子。
诚然我看得出他放荡表相下似乎是隐藏着极重心事,但我们彼此仍若无其事嬉戏笑闹,我们关系投缘如同兄弟姐妹。
他将酒端给我“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我一抬手将一杯液体系数倒进了喉中。
又将杯子推给他。
斐斐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惹得场内几个女客人纷纷回头看他。
他又招摇地抛了几个媚眼,才回头一边给我调酒一边问“阿卡呢”
我闷声说“他还有事要做,明天才能回。”
我捧了杯子缩在角落的丝绒沙发上,很快就半醉。
斐斐过来推了推我“你手机响了很久了。”
我恍惚地看屏幕上的号码,然后伸手按掉。
又继续埋头喝酒。
斐斐上来抱住我“好了,大小姐,你要把我的店喝跨了。”
我喝到最后几乎已经人事不省。
隐约记得斐斐将我扛起来,他在店后有一间小房子。
他似乎是将我丢在了沙发上,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窗帘外的阳光已经透出微熹的光线,宿醉过后的剧烈头痛席卷而来。
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起。
我闭着眼听到斐斐骂了一句脏话从房间里走出。
我翻个身继续睡。
斐斐有些轻佻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先生何事”
一会儿,斐斐绕回客厅,俯对我说“映映,找你的。”
斐斐撩开我耳边的头发,低下头吻我的唇“亲爱的,你还是清醒的时候比较美,清新得如同花园里沾着露水的百合。”
我的视线绕过他的肩膀后,看到男人阴狠寒冽的一束目光。
我慌乱地一把推开了他。
斐斐挑了挑眉,转身回房间里去了。
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我这时才发现我身上裹着一张毯子,昨天穿着一件外套被脱掉了,里边只剩下一件雪纺吊带裙,还被扯得凌乱不整。
我跳下沙发,一件内衣随着我动作掉落在地板上。
上帝,我昨夜到底醉到了什么程度。
我看了一圈,外套还不知在何处,我拉了拉肩带裹住胸口,赤着脚走到了门边。
劳家卓站在门前,寒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走近。
他仍穿着昨天下午的那身衣服,灰色羊绒衫外套了一件深灰大衣,眼底泛红,脸色透着青白,整个人非常憔悴。
我脑袋混混沌沌“找我”
他看我的眼神透出了一丝嫌恶“你昨天晚上一夜在这做什么”
我犯着困懒懒地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他脸色阴沉得“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目光在我的身体上下巡视,竟带了莫名其妙的痛恨“一夜情分隔不过几个小时,你若是要男人,就不能等我几个小时”
有时候一个人的话语真是比淬毒的刀子还让人痛。
我心头恨意如一蓬蓬的血溅射,简直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我咬着牙根冷冷地说“劳先生,何出此言,难道就准你坐享妻妾之福,还不允许我偶尔一夜风流”
劳家卓浑身都散发着雷霆震怒一般的寒意,手在微微颤抖,忽然朝着我踏了一步。
我害怕地退了一步。
下一刻他的动作却忽然静止。
他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我,青白的一张脸,眸中一束寒焰带着怒火,胸膛剧烈起伏。
我们像仇人一样对峙。
过了半晌。
终于他什么也没有说,径自转身,大步走开。
四六
新年除夕假期,我带着放寒假的江意浩回了一趟新加坡的家。
大约许久未见,又或许心里还在赌气,江意浩在家里规矩拘束得有些生分。
芸姨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偷偷心疼得掉眼泪。
爸爸忍不住了,在饭桌上提出来“那要不然转回新加坡读中学”
江意浩别别扭扭地说“不要,大姐很照顾我,我要在国内读完高中再说。”
江意瀚扯着他哥哥的袖子讨好地说“哥哥,大姐一起来”
芸姨跟着说“那好,那等你来读大学,映映也过来,一家人团聚比什么都好。”
我为了缓和气氛,只好拍拍江意浩的脑袋笑着附和。
江意浩终于对他妈点点头,挤出一个字“嗯。”
芸姨笑着给他夹菜,饭桌上终于欢欢喜喜。
其实我也赞成江意浩读完中学再过来,申请转学需要一个过程,他若中断现在的高三学业,另读新学校也要有一个适应期。
家里如今住着的房子,罗兰路尽头的八十多坪的三层小楼,家里只请了一个菲佣照顾奶奶,爸爸在工厂里做主管,芸姨平日在家就买菜做饭,闲暇时间和对面家的几个马来女人打打花牌麻将。
江家倒踏踏实实地过起日子来。
我在家里住了一个多礼拜,每日陪芸姨上街买菜,闲时逛图书馆,国家图书馆十一楼收藏有设计图展览,我白天经常在此地消遣,常常看着看着抬眼望望,巨大玻璃窗外的摩天轮已经染上夕阳余晖的金色光芒,一个下午的时光倏然而过。
过年时乌节路举办妆艺大游行,有连续多天热闹的拜年会、花车和舞狮表演,我们三姐弟经常出去玩,有好几次经过海滩大道,都看得到伫立在海滩一号的raffes hote,酒店的巨大洁白欧式建筑群辉映着蓝天,分外的耀眼夺目。
想起来我上次在套房内的一夜短暂居留,早晨被劳家卓遣送离开,穿过拱门外郁郁葱葱的花木,犹记得回望一眼庭院的浮雕喷泉。
那时因为年轻而无所畏惧,纵使悲伤难过得觉得天都要塌了,爱着他的心口仍是炙热的。
可惜现在回想起来,恍如前世一般久远,甚至连他当时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了。
自他上次在斐斐屋前怒然离开之后,我很快离开了本埠,一个月来我没有劳家卓的任何消息。
我知道他那日是真的生气。
想来他这些年来一贯是端坐万人之上的掌权者,筹谋裁断发号施令莫有人敢不从,何曾在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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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气。
他的忍耐只怕也已经到了尽头。
有一日下午我在家里,爸爸从外面回来,递给我一份报纸。
我接过看了一眼,新加坡当地英文财经报刊,标题是劳通集团主席婚姻生变引起昨日股市动荡。
内附有一则钱婧通过律师发出的离婚声明,措辞得体诚恳,只言因为感情不合而理智分手,并大方祝福彼此今后更好,显出了进退得宜的大家风度。
我慢慢翻了一页,劳家倒没有任何表态,除去林宝荣出席一次应酬晚宴时,媒体不断追问她关于巨额财产划分的问题,林宝荣只笑着客气恭维钱小姐人很好,只是和劳先生不合适,两人分开后仍是朋友,一切手续都是按照法律程序,并没有任何纠纷,请媒体朋友多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
我略微翻阅了一下,将报纸推开来,对爸爸笑着摇摇头。
爸爸摸摸我的头,也不说话,走去屋外修剪花枝。
大年初五我和江意浩回国。
过了一个年,江意浩好像变得性格沉稳了许多,帮我拖行李车,对送机的芸姨和爸爸挥挥手,然后揽着我的肩膀走进安检通道。
他一路上只安静地看书听音乐,我则专心睡觉。
飞机在下午五点抵港。
我们站在行李传输带边上,江意浩将行李提出,推着车子往外走,我摸出手机开了机。
即刻有电话进来。
我看了号码,迟疑了一会儿,按下了接听键。
劳家卓的声音一贯的沉郁动人,只是语气有些急,他劈头就问“映映,出港没有”
我快步跟上江意浩的步伐,他那边的声音也有些嘈杂。
我稍稍提高了声音答“出了。”
他立刻问“你和谁一起,多少个人”
我埋头跟着江意浩走,纳闷地答“和我弟弟,怎么了”
他严肃地说“不要出来,留在原地,我安排你们走贵宾通道。”
我这时才觉察不对,抬起头发现已经迟了。
机场通道门口,抵港旅客匆匆四散,记者已经冲着我们围了过来。
江意浩低声问“大姐,怎么了”
我说“别回答他们任何问题,直接出去。”
还未来得及多交待他一句,尖锐的声音已经在我们耳边纷纷炸开。
“请问是江意映小姐”
“你对劳先生离婚的有何看法”
“港媒有爆料说你与劳先生一直是同居关系,请问是否属实”
“劳先生如今甘愿舍弃婚姻,是否代表你们旧情复燃”
“江小姐,请说说话”
似曾相识的场景,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怎么仍是一次又一次陷入这样的场地之中。
我紧紧抿着嘴,拖着江意浩,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但怎奈周围都是摄影机和不断晃动着的话筒,我们被包围在拥挤的人群里举步维艰。
我的耐心即将告罄,强压着怒火抬起头来,忽然看到一道瘦削的熟悉身影匆匆出现在入口处。
劳家卓清冷脸庞,白衬衣没打领带,薄西服外套衣角微微翻动,他手中还握着手机,行色匆忙地走进了大厅。
记者几乎是同时见到了他,场面顿时陷入了疯狂一般混乱。
保镖在他身后,一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用力拨开人群走到我们面前。
劳家卓站到我的身边,伸手护住我的肩膀,沉声一句“不用理会,跟我走。”
他护在我的身侧,徐峰上前替江意浩推行李车。
四个高壮的保镖气势吓人,如一堵墙隔开了大批记者。
我们在人群中突围而出。
劳通王朝的最高当权者自婚变后首次公开露面,竟然是现身机场替前妻保驾护航。
明日报纸想必会卖到爆。
我低着头往前走,学会了对一切充耳不闻。
劳家卓稳稳地扶住我的肩头,他的衬衣领口有幽幽清新气息,让我莫名地平静安宁。
记者不断在我们耳边吵嚷,问的问题越来越离奇耸动。
江意浩忽然扬起头倔强地回了一句“我姐姐十八岁就嫁给了劳先生,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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