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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维安
劳家卓的嘴角瞬间微不可觉地轻轻上扬。
我抬眸看到身侧的人唇边露出一抹轻轻笑意,真想上去抽江意浩嘴巴“你个死细路仔,懂个屁爱情。”
三台车子已经整齐地侯在车道上。
司机拉开后座,劳家卓扶着我的手臂将我送入了车内。
他关上了我这一侧的车门,从容不迫地转身拍了拍江意浩的肩膀“没事吧”
江意浩对他摇摇头。
劳家卓笑笑说“那回去再说。”
他绕过另外一边上车,几个保镖并排阻挡了记者的跟拍,领头的黑衣男人站在我们的车旁阴沉着脸,对着涌上来的记者喝了一声“各位,够了。”
他长得凶神恶煞,涌过来的人顿住了脚步。
司机发动了汽车,几台车飞速开走。
车子驶出机场,融入高速公路的车流,劳家卓将头靠在后座上,抬手捏了捏鼻梁。
我转过头才发现他脸上倦色浓重。
他哑着声音说“映映,抱歉。”
这时他电话响,他侧过头接了一会电话,然后又和我说“今天中午有报社相熟记者打电话给大姐,只是我刚好不在本地,赶回来还是迟了一点。”
我问“记者怎会得知我要回来”
他微微敛眉说“对不起,因为我打扰到你。”
我无所谓地笑笑“这样的戏十八九岁演过就算了,如今还真是吃不消了。”
劳家卓说“今天的照片不会见报。”
我点点头“那最好。”
他嗓子还是哑“大姐会通知各大传媒约束旗下记者,如果真的有小报狗仔找到你,不要理会他们,打电话给我,我来处理。”
我说“我们的行李”
劳家卓说“由他们带回来。”
我冷淡地说“劳先生,我无欲卷入你的家事。”
劳家卓眸光中有些歉疚“不会的。”
将江意浩送回学校,劳家卓送我回家。
他有事需返回香港,送我上楼之后,叮嘱了几句后匆匆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后,我按时销假上班。
生活一切正常。
我不再阅读八卦周刊,看电视也从来不看新闻财经,是以并不了解外面的事情。
自从机场匆促一见之后,劳家卓这段时间不再过来,想必是避嫌之故。
又也许是他气未消,有一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问我可有人打扰。
我说没有。
他问我在做什么。
我说在家里看电视。
他在那头冷笑了一声,居然说“嗯,你不是有很多男朋友”
这口气听起来,他还倒真正儿八经地吃起醋来。
我不知为何耐着性子同他解释了一句“我又没有真的一夜情。”
“嗯,”他口气很淡地应我“要是真的,你以为季家那小子还能在他那店里擦杯子”
听他这杀人不见血的语气,我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追问“你把斐斐怎么了”
劳家卓没好气地说“是你喜欢半夜不回四处饮酒,我还能把他怎样”
我马上顶嘴“劳先生,我的生活轮不到你来指教。”
劳家卓那端传来沉闷一声,是玻璃杯子重重搁在桌面上的声音。
然后是在塑料瓶子被狠狠摔进抽屉里药片滚动的一片哗啦声响。
劳家卓静默了几秒。
然后忽然说“我终有一天会被你气死。”
他低沉嗓音透过电话听筒,类似于柔情百转一般的无可奈何。
我觉得心忽然哆嗦了一下。
慌忙把电话挂了。
四七
农历新年过后的三月,小姑姑打电话给我,说即将和姑父回国。
我不解地问“不是说研究项目要做两年,怎么提前回来”
小姑姑说“老维身体出了一点问题。”
我敏感地问“怎么了”
小姑姑说“回来再叙。”
小姑姑夫妇回来的那天是工作日,我下了班之后打车去了口岸过关。
他们的飞机是在香港抵达,入住了位于湾仔的公寓酒店。
我上楼去敲门,小姑姑给我开的门,我伸开手臂抱住她。
小姑姑满怀安慰地唤我“映映”
我问“怎么不回家里来”
小姑姑勉强朝我笑笑,我这时才看到她面容的愁色。
小姑姑将我引入套房的小客厅“来,进来说话。”
我问“姑父呢”
小姑姑低声说“在里面睡觉。”
这时姑父已经推开房门,他笑着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姑父笑容宽厚乐观,只是气色不太好。
我已经发觉不对,望着小姑姑问“怎么了”
姑父握住了小姑姑的手,对我说“映映,我胃部出现了问题,已经检验出来,是贲门癌。”
我心底异常的镇定,大概是还留着万分的希望。
我睁着眼睛清清楚楚地问“是几期”
姑父望了小姑姑一眼,然后缓缓对我说“局限溃疡型二期。”
小姑姑说“我们在加国已经做过检查,他家里人和他自己都坚持要回来治疗。”
白天里我和小姑姑仔细查阅和研究相关的医院资料,和姑父商量过后,还是打算留香港延医,因为外科手术治疗是迄今为止公认的贲门癌的首选治疗,如果要开刀的话,养和医院的综合肿瘤科中心仍旧是我们可以考虑范围内的最好医院。
夜里我和小姑姑说话,问她费用够不够。
她说手术的钱还是凑得足,让我不用担心。
我望着她面上忧虑之色,心里也明白,纵使手术成功,远侧胃部分切除术后残胃囊发生癌病变的可能性也会有,因此后期治疗费用和医药费用更是一笔难以预计的昂贵数目。
但我们没有办法打算到这么长远,目前只能尽一切所能先考虑手术事宜。
我们在小客厅外絮絮叨叨地说体己话。
小姑姑说着说着,忽然捂住脸“他之前经常在实验室一呆一整天,一直都有胃溃疡,我还一天到晚往外头跑,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我懂得她那种对骤然而来的流逝那种无能为力的恐惧感。
我抱住她的胳膊,心有戚戚,忍不住陪着落下泪来。
次日姑父的弟弟过来,一行人陪同着将姑父送入养和医院。
小姑姑和家人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住普通病室。
我没有多说什么。
我返回内地上班,中午特地绕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手脚忙乱地炖汤,给小姑姑做了她爱吃的虾仁海鲜粥,然后下午收工后赶回家装进保温桶带去医院。
我在病房门前正好遇到提热水回来的小姑姑。
我们走进去时,隔壁床的一个年老的病人在忍着痛在大声咒骂自己的不孝儿女。
尖锐的嗓音和粗俗语言听得我连连皱眉。
姑父穿了白色病服躺在床上,对着我们安抚笑笑。
我将保温壶放在柜子上,出门去找护士过来制止他的吵闹。
我趁着小姑姑出来,忍不住悄悄对她说“我们换一间病房吧。”
我对小姑姑说“好好休息准备手术,比什么都重要。”
小姑姑同意了。
姑父当天转到了三十二楼的半私家病房。
接下来的几天,是一轮又一轮的常规的检查和放射治疗。
姑父的双亲已经去世,唯一





我的私人劳家卓 分节阅读_67
一个弟弟也已经成家,能尽的心力也不多,平日里医院就我和小姑姑轮流守着,我们姑侄听从医生的建议,彼此之间也反复斟酌,用的基本都是最好的药。
一个礼拜下来签出来的账单如同流水一般。
周六的早上。
我站在人行道旁看着车水马龙,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
我昨夜过来医院陪伴姑父,让小姑姑回去好好睡了一觉。
今早小姑姑过来,便忙不迭地赶我回去休息。
想起来今日有事要办,我拿了杯饮料站在地铁站看地图。
十五分钟之后,我站在了观塘区开源道七十一号的太子大厦g楼的广场前。
玻璃墙幕的高耸大楼前,劳通银行的红白相间菱形标致显眼,占据了这幢巨大的建筑地面整整一层。
走进整洁明亮的大堂,经理即刻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
我站在柜台后,从裤兜中抽出劳通的一张银行卡。
我昨夜将手头的全部现款,加上准备还给张彼德的那一笔钱,系数取了出来,仍觉得不够,从钱夹最底层夹缝中摸出这张卡,那还是我当时在伦敦我替ea做的那份工,我手头只携带了这张卡,她当时便将酬薪汇入了这张卡。
我一直没有取出来用。
我说“我卡内有两千英镑现款,请兑换成港币取出。”
端坐柜台后的小姐将卡在机器上划过,然后对着电脑屏幕敲打了几下。
她对着电脑屏幕看了一眼,蓦地睁大眼转头瞪着我。
她探究目光中半是惊讶半是艳羡,好一会儿才问“请问是江意映小姐本人”
我点点头。
她维持着客气微笑着对我说“请稍等。”
下一刻她却如同见鬼一般,推开椅子站起来朝着柜台后方夺路狂奔而去。
我有些疑惑地站在原地。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里边匆匆走出。
男人推开一侧的玻璃门朝我走来“请问是江小姐”
他微微鞠躬“这边请。”
我随着他走入私人贵宾理财区。
富丽堂皇的一大片走廊,空间开阔无比,他将我带至最里面的一间,一组优雅的欧式沙发,水晶吊灯映着日光不断闪烁。
他隆重地自我介绍“我是观塘分行副司理,敝姓彭。”
“彭先生,你好。”我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
他又说“总司理今日恰好外出,由我接待江小姐,希望江小姐不会觉得失礼。”
我忙说“彭先生太客气。”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
有美丽的女职员过来斟茶。
捧上的茶杯和装着精致点心的盏碟,都是素雅的英国骨瓷。
彭姓司理坐在我对面,微微倾身礼貌地问“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江小姐服务”
我面不改色“我想提取两千镑现款。”
他略有些惊讶地停顿了几秒。
我随口说“你们这里难道不可以办理这个业务”
他马上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只是江小姐要的数额令我有些许意外。”
我被他提起了一点兴趣“那我应该取多少”
他跟我玩味一笑“那就要看江小姐的心情了”
我淡淡地说“哦,那我是要问我可以取多少”
彭司理思索两秒,专业地说“江小姐可以取的数目,整个九龙区数间分行的现钞都取出只怕还不够。”
他颇有幽默感地附加了一句“当然,我们一般建议贵宾刷卡消费。”
我笑笑“我没有那么多钱。”
他哈哈一笑“江小姐真爱开玩笑。”
他将手中一张精致的银行卡轻轻推到桌面上这几年我从未使用过它,崭新的纯白色,边缘一道烫金,隐隐如水一般流动的光泽。
他说“江小姐自然知道从何处得到这张卡。”
我不动声色点点头。
他陈述“这是劳家卓先生的副卡。”
他语带崇敬地说“整个集团都知道,劳先生在劳通集团所持的全部股份和基金,有百分之二的收益,每年定期转入这张银行卡,而江小姐手上的这张是劳先生在全球唯一签署发行并且不设任何消费限额的一张副卡。”
劳家卓何必这样,在整个集团的下属面前演这么一出情深意重的好戏,不过是徒惹来旁人茶余饭后的一笔谈资,我对这些商业的事情无兴趣,在医院熬了一夜后此时更觉得累,我只渴望忘掉一切身外事好好睡一觉。
我维持着客气“彭先生,我只是贵行一个普通客户,此卡有一笔离岸汇款,请帮我查一查,替我兑换成港币取出。”
彭识趣地领命而去了。
他很快返回,将装着一沓现钞的信封恭敬地递到我手上。
我从桌面取笔签字,然后站起来对他客气地说“谢谢。”
一行人恭谦地将我送到大门。
权势真是让人生死爱恨的东西,我荒谬地摇摇头,沿着街道慢慢走回酒店。
回到酒店我躺倒沾床就睡。
刚刚睡到半梦半醒,劳家卓的电话打进来。
我一腔困倦“何事”
劳家卓问“映映,你可是缺钱用”
“没有。”我不耐烦应酬他。
他声音从容冷静“你这几年来从未曾走入世界上任何一间tb的银行,甚至前段时间你宁可问张彼德借都不愿意取,如今却为了这几千元提款,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闭着眼说瞎话“我就是没钱用啊,我周三在跑马地输了个精光。”
他无心同我胡扯“你在哪里公司还是家里,我晚上过去找你。”
“我不在公司亦不在家里,”我呵欠连连“劳先生,我很困,改日再叙。”
第二日礼拜天学校开高考动员大会,我去了江意浩的学校,跟老师谈起家里近况,说我最近不在本埠,没有这么多时间顾他,麻烦老师多多照看。
老师跟我提起,深港青年中华文化交流中心最近正在举办一个学习活动,学校有交换生的名额,可以考虑让他去香港读,反正他也准备申请国外大学,提前适应国际的教学环境对他的发展可能会更好。
我连忙道谢。
我从教室下来,在学校里找到江意浩。
我直接跟他讲了老师的建议,江意浩马上拒绝了我。
我心里来气“那你不同意,我去陪小姑姑,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谁管你”
他嘟囔着回了一句嘴。
我提高了声音“你自己管自己我不过这一个多星期没有空盯着你,你说你逃了多少节补习课了”
他冲着我叫“大姐,你烦不烦啊,现在姑父生病,你先陪小姑姑嘛,你就放过我吧。”
我气愤地伸手抽他“你也知道要关心家里人,啊你要懂事一点儿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江意浩吃痛狠狠地抬臂挡开我。
年轻人力气就是充沛,我被他手臂一挥,脚下踉跄地退了一步。
我身前是几级台阶,我晃了一步整个身子跌了下去。
江意浩慌张地要伸手捞住我,却错手猛地一把推到我背上,这下可好,我脸朝地重重摔在鹅卵石地面上。
江意浩惨叫一声“大姐”
我动弹不得地呜咽“你是有多恨我啊”
江意浩跳下台阶扶起我,我感觉到眼睛里有湿热的液体流进来。
江意浩脸都吓白了,手忙脚乱地抱起我,健步如飞地穿过教学楼,一把将我放到学校保健室的床上。
医生取出消毒药水“唉,额头破了一道口子啊,包扎一下吧。”
江意浩在我旁边上蹿下跳“啊,要不要紧,要不要紧,要不我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医生不耐烦地推开他“伤口很浅没什么大事儿,别吵吵嚷嚷的,脸上擦破了皮,涂点红药水就行了。”
我额头上顶着隆起的纱布包,脸颊涂着紫红药水和他走出了学校。
江意浩扁着嘴“本来就不好看了,这样更惨了。”
我拧他耳朵“还好你姐姐我也不打算嫁人了,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江意浩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一动也不敢动。
我搭公车回去时,眼角刺痛,我泪水止不住。
一开始不过是生理刺痛泪腺控制不住,后来变成了莫名其妙地开始掉眼泪。
我低着头狼狈不堪。
偏偏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我悄悄地吸鼻子,身旁的人忽然递过面纸。
我默然接过,埋着头低声说“谢谢。”
汽车在城市的浮光灯影之中穿过,在四季如常的郁郁葱葱的花木之中穿过。
我在夜风中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我下了公车,夜晚小巷行人变少,路边的商店招牌影子憧憧。
我慢慢地走着,感觉到后背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有一个影子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我身后。
我握紧拳头顿足猛地转过头,面容狰狞地喝了一声“先生,你跟着我何事”
他慌忙举手“小姐,我只是同路。”
他趋上前一步问“小姐,可要帮助”
我不理会他。
他仍跟着我走。
我戒备地盯了他一眼。
身形高大的男人,眉眼开阔端正,不像是坏人。
他终于无奈地说“小姐,请勿如此防备,我是警察。”
他从衣兜内掏出证件。
我抬起眸看了一眼。
港警资讯系统总部见习督察,名字是袁承书。
他好心地问“你可是大陆人有住的地方吗可要帮你叫车”
我说“袁警官,你的证件是临时的,梅林夜市地摊有正式的卖,十块钱一张。”
他看着我愣了一秒,忽然笑得开怀。
他原本是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庞,这么一笑,倒显出了几分俊朗的神采。
我耸耸肩,转身走掉了。
他果然是在我身后的一条街左转。
回到酒店公寓,小姑姑仍然在医院。
手机里有一长串通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我丢下了电池格不断跳动的手机去洗澡。
我洗了个澡出来后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了机,最近跑来跑去睡眠严重不足,我且放心爬上床,裹上被单临睡前的一刻,忽然想起打了一个晚上电话给我的那个人。
想起他半年多来亦是这样两地奔波,我在深宵睡眼朦胧去给他开门时,楼梯走廊晕黄灯光,映照出他的清白倦容。
想起他来的那一刻,心忽然紧了紧。
四八
睡前胡思乱想了一番,我挣扎着迷糊到半夜,床头的电话忽然铃声大作。
我几乎是惊醒着跳起来。
电话那端小姑姑声音有些颤抖“映映,过来医院一趟。”
我扯过床边的衣服“我马上到。”
深夜的四点多的街道的士车不见踪影,我狂奔了两个街口,才拦到了一辆。
一路上不断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我冲出电梯时,小姑姑看到我的脸,只来得及慌乱地说“映映”
我马上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姑父怎样了”
小姑姑说“并发腹腔内积液突然急剧增加现在进手术室穿刺抽取”
我握住她的手“别慌。”
我按着她在手术室门口坐下,扶持着坐了一会儿待她冷静了一些,我悄悄起身去交钱。
我回来时,看到医生过来和小姑姑说“最好尽快开刀,不能再拖。”
小姑姑心焦地问“主刀医师可是管永康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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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医生摇了摇头略带歉意地说“管主任出国考察了,这段时间不会排他的择期手术。”
小姑姑脸上的表情是在绝望之中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什么时候会回”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客气地说“至少要两周。”
小姑姑跌落在白色长椅上,抬手捂住了脸。
我可怜的小姑姑。
凌晨姑父被推出来,我陪着小姑姑守在外面。
人在这样的时候非常的脆弱,躺在监护病房里的姑父稍有一点点异动,她都如世界末日一般心惊肉跳,我看着我记忆中一直坚强的小姑姑,在面对至爱的人遭临如此苦痛时,竟然是恐慌心焚如此。
能够这样共过生死,未尝不是一种凄哀的福气。
我哀哀地想起来,即使是在劳家卓身边最好的时候,我却是连这种福分都不曾有过。
到九点钟,医生过来查房,宣布姑父情况暂时稳定,观察二十四个小时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我们勉强松了一口气。
白天有护工过来,我让小姑姑去陪人房间睡一会儿。
我站在病房外的落地窗前,喝了一杯浓苦咖啡。
对着空旷天空思索良久,如今我们已束手无策,我搁下杯子心一横,推开门朝外走去。
我在地铁金钟站出来,唯恐自己在犹豫中丧失冲动,咬着牙直接上了劳通总部。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里反射出寂寥的光,光可鉴人的大堂地板是黑白相间的菱形劳通标志格子。
搭乘公共扶梯进入银行大厅,目光所及的开阔视野,富于层层变化的室内空间,现代风格的螺旋结构楼梯,走道之间着正装的职员脚步匆忙安静,整齐有序地来回不断穿梭。
我稍微抬起头的那一瞬间。
中庭之中的一束光线直落,光与空间的结合完美到了极致。
这是一座将商业理念和艺术精粹结合到了让人惊叹的完美建筑。
穿着制服的保全在门口礼貌地拦住了我。
我经过层层登记,来到大厅的接待处前,对柜台后端坐着的美丽小姐说明了来意。
她们如遇见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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