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劳家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维安
他的脸庞,起初是一片雾蒙蒙,然后才缓慢地渐渐聚焦清晰起来。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睛怎么了”
我说“我看电脑看多了。”
劳家卓不悦地拧着眉头说“怎么回事,cudio nardi给很多工作你做”
我慌忙解释“没有,是我自己我有点近视。”
他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什么时候近视了”
他重复了一句“以后不要开车了。”
我说“改天去配副眼镜就好。”
车开到一半,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动声色“路过。”
我无奈地浮起苦笑,我们倒是越来越像。
车子从街口绕入狭窄的楼道之间,我远远就看到,楼下昏黄的一盏路灯下,站立着一个人。
劳家卓看见他,又看了我一眼。
目光森然得令我生生打了个寒战。
我心里也不解,袁承书不是在北京了吗,他何时回的香港,未见通知我一声。
车子根本不进车道,劳家卓不发一言,打转方向盘,车子急速转弯,往外面驶去。
我脱口而出“我要回家”
劳家卓眼神冷凝,默不作声地看了我一眼。
我小声勉强挣扎着说“托比一个人在家,它晚上会饿”
他慢慢开腔“我让人去照看它。你不准回去。”
在他家楼下时,我不肯下车。
劳家卓咳嗽一声,面容如霜,语带威胁“下来”
他脸色依旧雪白,连唇色都是淡漠的。
他永远要和我置气。
一次又一次忤逆惹恼他,劳先生万金之躯,我永远是万死莫辞的那一个。
我跟在他身后上楼,他推开大门,我站在玄关处,在他的身后哀哀地说“家卓,袁在楼下我打发他走了就是了。”
他简短吩咐“进来说话。”
我心头一恼“你不是有伊人在身侧又何必一定要拖着我呢”
劳家卓忽然回头“你说什么”
我索性说了出来“我那天晚上见到一个女孩子陪你上楼了。”
他生气起来,眼睛瞪着我说“所以,你真的是天天晚上在我楼下,却从来不上来”
劳家卓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我“江意映,我敞开大门求你你不肯来,你手上不是有钥匙吗,这么有兴趣何不直接上楼来看看”
我怔住了,原来不是他硬要拉着我来的吗,怎么变成了他如此凌盛的气势。
劳家卓变成了质问“你到底是要怎么样一边闹着要跟我分手,一边偷窥我有否半夜带别的人回家来”
我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他大力地捏住我下巴“江意映,你明明舍不得放弃,却又不再肯再踏前一步”
劳家卓略带讽刺地笑了一下“怎么样,夜里在我楼下吹冷风你觉得很愉快”
我沉下心来,静静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也有些气昏头“艺术家的做派还真是随心随性。”
我悲哀地道“劳家卓,你讲讲道理,从我回国来,从内地来到香港,我住哪里,和谁往来,我又何曾有过选择的自由我做任何事情不是奉你的旨意不过一个袁承书是意外,已教你如此动怒,我的生活甚至没有重建的可能性。”
劳家卓默默地凝视我“我让你这么不快乐”
我慢慢地说“家卓,你站得太高了,身畔的人如果不够强大,是会有窒息感,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极度缺乏安全感,如果是我没有再有勇气,底意难平亦无法洗手作羹汤,是我不成大器,是我不再适合你。”
劳家卓声音低微了几分“这就是你跟cudio nardi递辞呈的原因”
我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咬着牙问“你又要走”
我望着他不说话,眼中或许已经没有留恋之意。
劳家卓扭住我胳膊“你以为我会放你走”
他的手捏得我手腕很疼,我忍着说“你先放开我。”
他狠狠地盯着我,手上纹丝不动。
我疼得受不住了,反手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劳家卓竟然完全受不住,整个人颤抖了一下,然后往后倒了下去。
我吓坏了。
慌忙一手挽住他的腰,他勉强抬手扶着我的手臂,一手撑住了墙。
我再看他,他的脸上已经煞白一片。
这时有人在客厅一丝不苟地说“这位女士,与他的口角之争最好择日再进行。”
我转头才发现一名男子正从屋里走出来,他边说话手上动作也没停顿,抬手和我将劳家卓扶入了沙发。
男子看了看他的气色,仍旧维持那种一本正经的神色“你情况不太好。”
劳家卓轻轻喘过了一口气,勉强开口说话“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语调很平“杨宗文致电给我。”
男子略微检查了一下劳家卓的脉搏,简短一句诊断“回医院去。”
我问“他身上哪里不合适”
男子答“他半个小时前背部的旧伤发作,服用了高剂量镇痛药。”
劳家卓对着他摇头。
男子不带一丝感情地陈述“劳先生,你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做过背部复健治疗。”
原来是劳家卓的理疗医师。
劳家卓眉头皱紧,他转头对我说“映映,你上楼去,我和欧医生有事情谈。”
我说“你们上去聊,我在底下坐。”
两个人在二楼的小客厅,起初交谈还是低声的。
欧医生声音颇有几分不情愿“劳先生,我受院长所托照顾你的脊椎,鄙人深感责任重大,但对于这样不合作的病人,让我的工作非常为难。”
劳家卓低低咳嗽“抱歉,最近工作忙。”
欧医生不满地说“你不但推掉了定期的治疗,在病发产生剧烈疼痛感时,为什么不找我”
劳家卓声平语低“只是偶尔有这样的情况。”
欧医生忽然声音高了几分“杨宗文行事胆大包天。”
劳家卓断断续续地说“我要工作没有办法,是我要求宗文给我的。”
欧医生一板一眼“医院有严格药物管制制度,纵然劳先生是要求使用镇痛药物,为了病人的健康着想,杨医生这样的做法,已经有悖医德。”
欧医生直言“劳先生对自己的健康也未免不太珍惜。你不能依赖着吗啡止痛,这样是会上瘾的。”
我心脏惊慌一跳,从沙发站了起来。
楼上不再有劳家卓的声音。
欧医生的声音倒是清清楚楚“劳先生,相信你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已经非常糟糕,长期服用药物会造成你身体的抗药性。我奉劝劳先生不要太疏忽,恕我直言,损伤部位的持续疼痛,倘若再这样下去,最坏的后果会导致下肢运动障碍。”
我站在空旷的一楼客厅,耳边有些重音,心头一阵凉一阵寒。
两个人的声音低弱了下去。
我仿佛站在汪洋大海的一片孤舟上,整个人飘飘浮浮。
忽然欧医生在楼梯口处唤了我“请上楼来。”
我走上二楼,在二楼的卧房,劳家卓趴在床上,衬衣已经褪去,着后背,露出瘦削优美的线条。
欧医生用药物给他热敷。
他痛得一头虚汗。
医生交代我“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握住他的手,捂在掌心暖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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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家卓脸上痛楚的神色缓了一缓。
我柔声道“你忍着点儿”
他无力地捏了捏我的手心。
热敷了半个小时之后,欧医生动手给他背部做推拿和针灸。
一整个疗程做下来,劳家卓已经痛到几乎虚脱。
我给他喝水,他吞咽都很难受。
医生取出药水袋给他挂营养液。
我挽起他的衣袖,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留置针管,在手肘中间,淡蓝色的一根管子,植入他身体淡蓝色的静脉,白皙如玉的肌肤,粉蓝色的塑胶管子,一切仿佛没有生命一般。
眼睛实在太酸,我匆促间背过身去,眼泪滑落下脸庞。
劳家卓闭着眼在床上模糊一句“映映”
我慌忙哽咽着应了一声“嗯。”
欧医生已经动手松开夹子,将注射器刺入抽了一点回血,推生理盐水,然后将输液针头刺入了针管。
我动手调节了一下滴速度,药水落下来,劳家卓累到了极致,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欧医生告辞下楼去,我回到床边默默守着他。
输液完毕之后,我拔掉针头,用生理盐水封管,然后将他衬衣的袖子放下来。
我的动作很轻。
我触摸了一下,大约是他打针次数的实在太频繁,穿刺部分还是难免有些红肿。
他原本的肌肤柔软细腻,如今留下几道伤痕,整个人了无声息地躺着。
我在床边坐到凌晨五点,劳家卓醒了过来。
我说“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他喘了口气,手撑着身体要坐起来。
我扶着他身体倚在枕上半躺着。
他说“你没睡觉去客房。”
我说“我就在坐着,没事儿。”
他皱着眉头“你没有必要在这里枯坐着。”
我说“一下天亮了,我再回家去。”
劳家卓说“在我这留宿一晚让你很为难”
我克制地说“没有的事。”
他说“那你昨晚怎么没走”
我说“你生病,身边没有人照看,无论是谁,都走不开的。”
他冲着我发脾气“那你何不直接回家去,我召医生来就好。”
他的心思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劳家卓病中一向脾气不好,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你留下来做什么可怜我”
他自暴自弃地说“你也听到了,我都准备瘫痪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守着一个病恹恹的人你还有什么乐趣”
我听得不忍“不要这样说。”
我摇摇头“你再睡一会,情况稳定一些,我早上再走。”
他讽刺地说“你难道不是心里惦记着昨夜在楼下等你的袁先生”
这句话有点过了。
我站在床边咬着牙忍。
劳家卓忽然“你走吧。”
我不发一言沉默地转身就走。
还没走开两步,忽然被他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
劳家卓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摇晃着将我抱在怀中。
我不敢动,怕他跌倒。
他低弱地喘息着,说出的话却一字一字带了强硬的逼迫感“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上次在机场,明明看到我眼神也没有一毫一丝波澜,你就这样和他走掉,我心里真是恨极了。”
我知道他心里凄苦,我又何尝好受。
他将头埋在我的肩上“映映,我们只能这样了是吗”
他站不稳,我搂住他的腰,扶着他坐回床上。
我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将头埋入他的掌心。
劳家卓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
我非常疲倦。
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五岁,再熬夜,简直是惨不忍睹。
我如幼时乖巧甜美的孩童,轻声细语地对他诉说心事“离开你之后,时间很空很空,但我很平稳,没有像上次那样无法控制自己,也没有耽误事情,我觉得我可以强大起来。”
他凄凉的笑“我就知道,我让你飞,可是等你想落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接不到了。”
我抬起头对他笑“我终其一生,无论在何地,无论做什么事情,身上都刻着劳家卓三个字,这是你留给我的烙印,甚至抹都抹不去,我原本就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
他说“是我误了你。”
我摇摇头,抚摸他的左手,那枚指环仍在他的无名指,金属散发着温润光泽。
劳家卓忽然说“她是李丝儿。”
我身体一动,抬起头看他,这个名字,我怎么敢忘。
他轻咳一声“你看见的那个女孩。”
我平和“嗯,我听说她出国读书了,怎么了,毕业了”
劳家卓点点头“她回来,致电来劳通”
我微笑,心下已经了然,这想必不是一个太曲折的故事,一掷千金的豪门之子,在旖旎多情的风月场所,随手搭救下一名风尘女子,女子低到尘埃处开出花朵来,自此幡然顿悟,发愤图强,多年之后面目崭新回来报答恩情
我有些兴趣地问了一句“她学什么专业”
劳家卓声音很微弱“据说读医。”
我忍不住淡淡地笑起来。
有多少女孩子全心全意将自身打磨成合适他的女人,纵然流水无情,落花有意,但落花流水,也算金风玉露一相逢。
我说“所以她会上你家只是巧遇”
劳家卓气力不继,也不再愿说话“映映,你若是在我身边,你自然信我。你若是不再留在我身边,那么一切也无所谓了。”
我抽了一个周末,去frey的工作室。
他是在我落难之时给过诸多帮助的贵人,我一直心念感恩,如今我已有离去之意,且当最后一次合作留个纪念。
我之前到他棚里随意拍过几张照片,送到txias 眼前,难得那位设计师大爷看得过眼。
frey从香港开会回来,眉开眼笑直叹我宝刀未老,连忙在公司漏夜开会,并重金请来了香港造型师,到正式开工时,名牌造型师带了两个助理进驻棚内,我早上六点被迫起来,吹一个头发都得费半天时间。
我原本不甚耐烦,但离情依依,只任由他摆弄。
待到拍摄时,公司的摄影棚内全部人员清场,并给我留用了一个专门的化妆室。
一连三天的拍摄,要求自然是严格的,但过程都还算顺利。
第四天的早上,我拍摄完一组,正坐在化妆室里休息,忽然一个工作人员敲门进来“江小姐,棚内调式重新灯光,请等候片刻。
我答应了一声,还有时间,我索性坐到沙发上打一下盹,这几日都太早起,完全睡不足。
我闭着眼坐了一会儿,又听到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很静。
我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一个女孩子。
她头发烫卷,唇色艳红,比上次见到成熟许多。
她对我微笑“江小姐。”
我心下澄明,也不再做多惊讶,只回报客气微笑“钱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你们很想拿鞭子抽死我,哈哈。
六十四
她对我微笑“江小姐。”
我心下澄明,也不再做多惊讶,只回报客气微笑“钱小姐。”
她说“劳先生在楼上。”
我点点头。
劳家卓这几天来过那么一两次,他也从不避嫌,那辆车子大大方方停在楼下,我看得见。
楼上有开放式的顶层,看得到整个摄影棚的全景,但一般人不允许上去,劳家卓不进来打扰我,他爱看让他看个够好了。
钱婧笑着说“江小姐气质独特,怪不得txias 如此满意。”
她声音很甜,年轻女孩子的清脆声线。
我慌忙微笑“不敢当。”
钱婧客气寒暄道“我们是第二次见面”
我略微颔首,不欲搭话,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钱婧说“我倒是很早,就知道江小姐了。”
我颇有些艰难地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我们知道彼此的存在,想必都是以一根刺的形式。
我觉得我们无论在何时何地相遇,应该都是一件尴尬的事情,她来此地,不知所为何事。
钱婧直接提起来“江小姐想必已经知道,劳先生和我结婚是怎么回事。”
我不动声色“我不太清楚,这不是我的事情。”
钱婧浮起虚幻的一抹笑“我和他,在知情的人眼中,完全是一场笑话,可是我竟然不觉得后悔。”
我心里轻轻地冷笑。
劳氏二少爷永远有教女人神魂颠倒的本事,我就是最大的活体标本。
钱婧美艳的容色带了一丝凄丽“江小姐可能不知道,劳先生在商讨结婚时,曾赠予我什么良言金句。”
她望着我说“他直言他深爱江小姐,他说永远不会爱上我,他永远爱着别人,问我还愿不愿意结婚”
我心里隐隐震动,能将一向内敛含蓄的劳家卓逼到如此地步,当时的情况,可见险恶。
钱婧娇滴滴的声音带着怨恨“他说我要婚姻,他可以给,但是他一找到你,会立刻和我谈离婚。”
我忍不住出声道“钱小姐,恕我直言,劳家不是吃素的,你们当初那般胁迫他,未免有失道义。”
钱婧忽然又笑着说“在不择手段这方面,我们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我想着缓和一下气氛,柔声劝劝她“劳家卓对女人想必慷慨,钱小姐何不干脆享受生活。”
钱婧嘴角的笑像一朵幽冷的花“他当然大方,我手上塞满他给的名店珠宝,但是却成了夜夜空望丈夫从不归家的妒妇。”
她忽然问“换做是你,江小姐能够如此爽快”
我说不出话。
我亦办不到。
钱婧忽然说“你哪里及我爱他,怎配得他万般情意。”
我被刺了一下。
“你能体会看着你的丈夫戴着和前妻的婚戒的感受吗我费尽心思讨好他,我偷看你的照片,去让造型师剪了一样的头发,模仿你穿衣的样子,”钱婧看着我,眼里不是没有妒意“你知道吗,我满心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谁知走到他面前,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除了一向的冷淡,更多了一种情绪,那就是嫌恶哈哈,我真是个疯子。”
钱婧说出的话都仿佛预演过的唱作俱佳“当时他苏黎世出差回来,突然和我提离婚,我不肯,与他大闹一场,我曾吞服安眠药。”
“我是为他死过一回的人了,他还是要走。”
我心里想起梁丰年陪他去应酬洪武喝得醉到发烧,那段时候应该是一个老婆在家里哭闹,一个干爹在外围剿杀,劳家卓这个婚离得真是辛苦。
她说“江小姐,其实你已经不知惹得多少人羡慕。在你面前,我完完全全是个输家。”
不过就是因为爱他,他自然是全世界最好,他少爷脾气发作的时候你还不知如何忍得他。
其实我又赢到那里去。
爱情从来都是两败俱伤的一件事情。
钱婧站起来“江小姐,索性告诉你,我们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维持了两年零三个月,他连我的手都没有碰过。”
真的是这样。
我原来怀疑不安,原来的反复暧昧,原来的迟疑徘徊,此刻觉得心下一片风清月朗。
我甚至有一刻是怔忪的。
我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倘若要离开他,我终于也能够放开自己。
那种大战过后深深的懈怠。
我在头脑里保留着一丝理智和警惕。
我问“钱小姐,你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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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来话我知她愿赌服输。
钱婧淡淡微笑“我来看看,他对你的爱,是否举世无敌,我得不到的,旁人会否得到。”
我暗自摇头,心下觉得有些不妥,有些时候我一样无法理解女人的行为。
这时我电话响,是摄影棚里的助理打进来“映映,怎么不出来大家都在等。”
我站起来“马上。”
我认真地对她说“谢谢你。”
钱婧看着我,笑容中有一丝诡异之气“客气。”
我不再理会她,提着裙角匆匆奔出去。
摄影棚内的闪亮灯光遥遥地照射过来。
我匆匆收拾心绪,专注回到工作上。
灯光师和两个助理都在各自忙碌,摄影师似乎换了一个。
我站到机器前,拍摄了一组,然后又进去换了一套衣服。
摄影师从镜头后面观察我,然后指挥着说“靠左。”
我脚步往左边移动,头已经贴在灯光厢的附近。
我按照摄影师的要求,身体绷紧展现出衣物优雅美丽的线条,然后微闭上眼睛,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稍稍慵懒随意的姿态。
棚内很安静,只有摄影机器不断发出的咔嚓的声音。
我站在灯光下,心底仿佛一张白纸嗤地一声撕裂,突然地惊跳。
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我身边一寸之隔的摄影灯嘭地一声低沉的闷响,我感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碎裂,我慌忙直觉地往后跳开。
然后眼前火花四溅,灯泡爆炸碎裂。
灯板架铁链掉落。
我被绊倒在地上。
撞到了挡光板和柔光箱,一大堆杂物道具哗啦啦地跌落下来。
耳边有人在尖叫,我摔倒在地上,感觉到身体剧烈的痛。
过了一会儿有人扶住我的头部,我忍不住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觉得头脑两侧剧烈的疼痛,耳边一直有鸣叫声,头晕得完全张不开眼睛。
现场完全混乱了。
同事不敢移动我,有人焦灼地唤我的名字。
耳边是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有人微凉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然后是熟悉的手臂环绕过我的手臂和腰部,将我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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