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归雁(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明月珰
太夫人见丰琉望着清兮,像有些呆了,只觉得好笑,“你回来得正好,老大也刚到府,你伺候他换衣服去吧。”
清兮应了,丰琉起身往外走,她自跟了上去,到转角处,丰琉也不往园子去,携了清兮往兰薰院走。
“廷直哥哥不去四并居么”
“兰薰院没有我的衣衫么”丰琉不答反问。
“自然是有的。”清兮嘟囔,待两人进了屋,丰琉自要去梳洗沐浴,见听泉已经将兰薰院的箱子送了来,又吩咐道“我出来时,你再开箱子。”
清兮愕然不解丰琉的意思,她着实是忍不住想开箱看礼物的,但丰琉这般说了,她只好忍了。琳琅、璀璨打了水来替清兮净面。
琳琅将松江白布垫在清兮的下巴下,往水盆里滴了两滴蔷薇露和五滴薄荷汁,清兮这才捧起水净面,璀璨从罐子里舀了一勺绿豆面香膏放入清兮的手,如此更好卸妆。净了面,清兮卸了钗环,揉了揉发疼的头皮,“梳个简单的发髻就行了。”
待清兮换了衣服,丰琉那边也洗好了出来。只见清兮卸去浓妆,脸上不施脂粉,头上不过斜插了一枚半面白玉扇,正面嵌了枚金嵌玉雕十二牡丹的花钿,此外再无他物。身上衣衫也换作了天青色轻容纱裙,裙角翻飞,逸然有乘风归去之姿。
让人不由想起“浓妆淡抹总相宜”那句诗。
丰琉揽了清兮的腰,满足地在她颈窝里嗅了一口,“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总挑食,娘就是这样由着你。”听这语气,仿佛丰琉对他老娘有些不满。
“先看看廷直哥哥带了些什么回来吧。”清兮有些迫不及待,丰琉好笑地看着她的激动,若非为了看她这表情,他何必说那句话。
上回清兮极喜欢的西洋盒子,大明春的胭脂,各种香味的夷皂这回自然有。另还有几柄扇子,金丝玉骨的折扇,象牙面名家题字的团扇,碧金纱的团扇,最奇特的是一把西洋折扇,扇骨是檀香木制的,扇面糊着白色镂空花卉的纱,格外别致。
其余的小玩意还有许多,清兮极爱那八音盒。
另一箱一水儿的雪光纱。
“怎么全是雪光纱”这雪光纱是南边新传来的新料子,纱如蝉翼,面光如冰,穿起来最是飘逸舒适,清兮极爱这种面料,但上年所得不多。
“今年夏天,我见你那套雪光纱的裙子穿了两次,想是喜欢,你其他不缺,所以就让他们全买的雪光纱。”
清兮万没料到自己一套裙子穿过几次,丰琉也能看出端倪,心里冒起甜意,想是喝药都不用蜜饯了,回头在丰琉脸颊上亲了一口。
丰琉愣了愣,一旁的丫头早识趣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掩好门户。丰琉因笑道“你这几个丫头倒会看眼色。”
清兮被丰琉按倒在美人榻上,娇滴滴地气道“我说她们就不会看眼色。”
这等媚态娇语,只会火上浇油。丰琉将清兮剥了出来,埋在她胸口,低声道“可想死我了。”
清兮被他撩拨得厉害,越发任他搓圆搓扁,果然是小别胜新婚,清兮只觉丰琉比五月离开那几日还蛮横,逼得她“好哥哥”地唤了好些声才松了口气。
事后,丰琉拥着她,“你这身子越发好了,就是这般,也不见你多疼了。”
清兮身子红得虾子似的,不应声,来个耳不听心不烦。
“我想着这两日就搬过来。”丰琉揉了揉清兮的白玉兔儿。
“再等两日吧,玉儿表姐住的西梢还没整理出来,我想着给你布置成小书房,有时候你就在那里看书也行。”
清兮在丰琉的手下低吟出声,然后才断断续续道“东厢想着收拾出来存些你的书和字画。”
“你怎么不趁我去江南的时候收拾”丰琉咬了咬清兮的耳垂。
“那岂不是显得我多心急似的。”清兮娇声弱语地抱怨。
“那你不心急,嗯”丰琉欺上清兮,又是一番红浪翻腾。
至太夫人那里传晚饭,清兮才得以起身。
中秋节很快就到了,府里自然又是张灯结彩,这夜太夫人亲自领了清兮她们几个媳妇到园子里拜月,又在樨芳阁设桂花宴。
丰琉同丰阳、丰锦等男子坐了东首一桌,太夫人同清兮、二夫人、商若雯、商若兰一桌,因是合家欢,太夫人还特地让荷言荷语、琳琅璀璨等各房的大丫头也坐了一桌,樨芳阁立时就热闹了起来。
“有酒无令怎么可以,咱们行令才有趣”商若雯笑道,如今她仿佛开朗了不少。
“也好,你说怎么个行法”太夫人也有兴致。
“今日不用寻常令,前些日子我同兰表妹得空时为这中秋宴想了个新令,令筒是兰表妹做的,咱们今日就抽签行令。”
“四夫人,可不行太难啊,咱们几个丫头可不会。”荷言因是太夫人跟前的红人,同商若雯说话也比他人随意些。
“都是雅俗共赏的,若做不到签上所令之事,自罚三杯便是。何人来做令官”商若雯问。
荷语因不擅长这些,便自告奋勇。一旁早有丫头捧了商若兰新制的令筒来,那是竹雕玲珑寿山的签筒,里面装了二、三十枚令签。
荷语拿了骰子,让太夫人投,得了三个六,都说是好兆头,从太夫人挨着往下数刚好到二夫人,二夫人便伸手从令筒里抽了一支。
荷语取了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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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此签者,为月之桂,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在座男子皆陪酒一杯。”
二夫人笑道,“果然有趣,我还正愁着是什么难题,想不到倒是罚人喝酒。”
再来便是二夫人掷骰子,数着了商若兰,她抽了一支,荷语念道“这个可好,得此签者,为月之神,须对月赋诗一首,限七步成诗,违者罚三杯。”
“这可有些难。”二爷丰阳出声道。
商若兰缓缓起身,“我勉力为之吧。”说着起身离席踱步,不多不少正好七步,出声念道“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
“好,这样短的时间能做得这样一首,实乃才女,又应了今日中秋佳节,长伴云衢千里明,长伴云衢千里明”二爷丰阳咂摸了两三遍,仿佛意犹未尽,“实乃有捷才。”
商若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笑了。”
“大哥觉得如何”丰锦转头问丰琉。
“因景就物,七步成诗,能做得这样的男子只怕也不多。”丰琉淡淡道。
因而众人齐齐贺了商若兰一杯酒。
到了三更天,众人酒酣耳热这才散去。
丰琉携了清兮离开,到岔路,一边是往四并居去,一边是往院子里去,丰琉停了脚,转头等清兮,“今日月色好,可同我去四并居赏月”
清兮留了琳琅璀璨两个在原处,自己走到丰琉身边,冷冷道“我可没能耐对月七步成诗,无才无德,陪不了国公爷赏月。”
丰琉如何不晓得清兮又犯了小性子,一把捉住她的手肘,“自己不学诗,还不许别人作诗么”
清兮越听越生气,挣扎了好久下,都甩不开丰琉的手,被他半拉半推的挟往四并居。
“哼。”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清兮又想起商若雯的诗词来,怎么一个两个都是才女。
到了屋子里,清兮别过头不理丰琉,“你自去找会作诗词的好了,拖我来做什么”
“我找会做诗的做什么,要找真会作诗的,我岂不是得去黄泉下找李易安”若要换了以往,丰琉定然要训清兮的小性子,现在只觉得有趣。
“何必舍近求远,你不是收藏了好几首别人的诗词么,没有姐姐,又来了个妹妹,不正合你意么”清兮酸溜溜地道。
丰琉见清兮说得过分了,拧了拧她的鼻子,正色道“你在胡说什么姐姐妹妹,这些话也是该你说的”
清兮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如何能把丰琉同他弟媳拉在一块儿,可是心里到底气不过,“那你收她的诗词做什么”
丰琉将清兮圈入怀里,“不是同你说过了么。我收四弟妹的诗词也是看她是咱们府里的人,想着以后说不定能集了咱们府里人做的诗词成册子,刊印了出来,也是桩雅事。”
清兮半信半疑,但也知道再闹下去只会弄得僵硬,见好就收才是道理,“那今日你岂不是又有诗可收了”
丰琉捏捏清兮的脸,“兰姑娘的诗为赋月而赋月,少了分境界。”
不知怎么的,清兮听丰琉这般一说,心情顿时就好了,“那也算有小才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和不擅长的东西,没什么可称羡的。”
“那我擅长什么”清兮出声问道。
这可难住了丰琉。
57、
“老祖宗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丰琉笑道。
“廷直哥哥,你居然这样说我。”清兮不依,跳起来锤丰琉。
外面琳琅、璀璨听了里面的笑声总算松了口气。
过了中秋,这日清兮本要着手收拾西梢和东厢的房间,哪知却从太夫人处听得个惊人的消息,明玉儿得罪了惠妃,被关入了永巷。
“永巷是什么地方,娘”清兮有些担心。
“是宫里幽禁有罪妃嫔和宫女的地方。”
“不知玉儿表姐怎么得罪了惠妃娘娘,她那样和美的性子怎么会得罪贵人”这话清兮不是问太夫人而是问自己,这皇宫里女人之间的争斗哪里需要她真的得罪什么,只能表明,明玉儿一定是威胁到了惠妃,所以惠妃才会出手。
“咱们有什么能帮玉儿表姐的吗,总不能眼看着她一辈子被幽禁在永巷啊”
太夫人默然不语,惠妃如今正是得宠,膝下有两个皇子,谁能说得准下一任天子就不是出自她膝下呢,何况外臣不得结交内侍,要帮明玉儿谈何容易。
“我先打听打听吧。”太夫人叹口气。
最后得来的消息,明玉儿果然是犯了“莫须有”的罪名,只说她毁了一套惠妃娘娘的朝服。
“廷直哥哥可有什么路子能帮到玉儿表姐么”清兮为这事特地去了四并居。
“能打点的我都打点了,她在那里不会受什么苦,但想出去就得看她个人的造化了。”因是自家近亲,丰琉自然会上心。
“可能给玉儿表姐带点儿东西进去,听说是关犯人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子盖,这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冷了呢。”
丰琉想了想,“内侍监的黄公公与我还算有点儿交情,只是也不能泛用,你打点好东西,我托他给你送进去吧。”丰琉虽然为难,但知道清兮同明玉儿的感情,所以尽力想帮她。
清兮松了口气的笑笑,“我这就去打点。”
丰琉看了清兮打点的东西也松了口气,为清兮行事逐渐稳妥而笑了笑。清兮所备之物,不过是两床半旧的棉絮,宫里有头脸的公公自然看不上,另外就是两盒臭烘烘的膏药,也看不出名堂。
“被子里可夹带了什么,这些进去只怕都要被人翻检的。”丰琉提醒道。
清兮本来是想在棉絮里夹些银票的,但想着肯定要被太监翻检,所以就省了,“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我只是想让玉儿表姐知道外面总有我们惦记着她,让她不要自暴自弃。”
丰琉摸了摸清兮的头,“她会明白的。”
东西最后转到明玉儿手上时,半旧的棉絮已经扯得有些凌乱了,不过还算能御寒,明玉儿也知道她得罪的是惠妃,清兮能把这些东西送进来已经是万分不容易了。
“齐国公夫人送这两盒膏子来做什么”跟着明玉儿一同遭难的还有伺候她的一个小宫女。
明玉儿笑了笑,“这是春天里我同她跟着古方捣鼓的药膏,对龟裂最是有效,别看它臭,但用来抹手最是滋润。”
“怎么单单就送了这个来”小宫女还是不解。
明玉儿却懂,这样的境况下,清兮还让她别忘了爱美,这是劝她不要就此心灰意冷。
清兮为明玉儿的事情烦扰心神时,商若兰那边却得了好消息,每年勾决时,皇帝照例都是会勾免一些的,商若兰父亲死罪免了,改罚流徙两千里,去障南服苦役。
这日商若兰刚得了消息就来辞太夫人,一进门就磕了三个响头,“太夫人对若兰的大恩大德,若兰只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了,爹爹年迈,还要去障南服苦役,若兰想陪着他,一路照料。”
“这可怎么使得,障南是蛮荒之地,你这样的人去那儿,万一遇上歹人,不仅害了自己,只怕连你父亲也保不住。”太夫人自然不允。
“可是做女儿的,哪能顾虑这些。”商若兰流着泪。
“我好劝歹劝她都不听,执意要走,这几日她照顾向姨娘,自己身子都垮了,这再跟了姨父去,莫说照顾姨夫了,只怕照顾自己都照顾不了。”商若雯一旁也着急。
“可不是,兰丫头你听我的,你父亲想必也不希望你跟了他去受苦,你要舍不得他,我买几个丫头一路伺候他,不必你来得强么况且你年岁大了,跟了你父亲去障南岂不更耽误”
“怎么,兰妹妹要走”二夫人踏进太夫人的上房就听得太夫人的话,因而出言问道。
“可不是,嫂嫂替我劝劝她吧,她死活要随了姨夫去障南。”商若雯也跟着商若兰抹泪道。
“这可使不得,你这样弱不禁风的身子如何去得那蛮荒之地”二夫人一脸关切地看着商若兰。
“若兰知道太夫人和嫂嫂都是为我好,只是我心意已决”
二夫人和商若雯都一脸期盼地看着太夫人,太夫人也为难,“你就算要去也得等身子好了再去,还是按我说的,先给你父亲买几个丫头伺候,府里再派两个家丁跟了去,等那边安顿好,有了落脚之地,适合女儿家去,我再让人送了你去,可好”
“是啊,不说别的,就是我也离不开你,况向姨娘那身子要是没你照料,只怕要落下病根子,以后三叔回来岂不是怪我们”二夫人打出了向姨娘的幌子,由不得商若兰不留。
这之后,商若兰更是将太夫人伺候得妥妥帖帖,随时去上房都能见着她,就连太夫人的鞋袜,她都亲手来做,比自家儿媳妇都还来得孝敬。
大中午的,各房的媳妇自回了院子,只有商若兰留在上房伺候太夫人,亲手给太夫人盛了一碗“海参当归补气汤”,“这海参补肾润燥、益气养血,除了男子需要补肾外,咱们女子也是需要补肾的,如果肾气不足,脸上就容易起黑斑。”商若兰一边布菜一边说道。
“这道汤男子吃了也极好,国公爷公务繁忙,二爷和四爷也都忙碌,所以我多做了些,一会儿让小丫头们送去。”
“还是你细心周到。”太夫人夸道。
“可不是,不知谁将来有福气娶了兰姑娘。”袁嬷嬷也开口赞道。
58、
太夫人见商若兰如此小事都这般上心,对她更是喜欢,一时想起清兮的娇憨来,虽然惹人疼,可到底少了几分疼人的心思,而丰琉又却是家事国事处处都忙得不可开交,实在需要个疼人的在他身边。终究是自己有些亏待老大,太夫人暗自叹息。
过了半月,商若雯特地撇开商若兰,到太夫人跟前诉苦。“娘,你可得劝劝兰表妹,她身子刚好,又思量着要走。”
“这是她该进的孝道,咱们也拦不住,可惜了这么个好姑娘。”太夫人也没法子。
“我瞧着兰姑娘也是好的,到了咱们府上,上上下下谁不喜欢她,但凡府里的嫂嫂、姐姐有个不适,她都悉心照料,就是我这老婆子也是托了她的福腿脚才好了些,唉,怎么忍心看着她去受苦。”袁嬷嬷听得商若兰要走,也是心急。
“就没法子留下她么”商若雯期盼地看着太夫人。
“这女大当嫁,若是能为兰姑娘找到一门恰当的亲事,岂不就皆大欢喜了。”袁嬷嬷叹道。
“可不是,前日里我去看过姨夫,他也嘱托我让我劝着兰表妹,别跟了去障南,为她寻一门恰当的亲事。只是姨夫不想表妹嫁去寒门小户,说不想表妹像他那样被贵人欺凌。”商若雯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期期艾艾了一阵,商若雯又开口道“姨夫也知道娘是个善心人,所以让我求娘把兰表妹留在咱们府里,咱们姊妹在一块儿也能有个照应,姨母去得早,姨夫如今又这样,她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要真嫁出去,我也怕她受气。”
留下来,怎么留下来,府里四位爷都是成了亲的,难不成留商若兰做妾
太夫人忽然想到什么,又仿佛是早就想到过,因而问“你们说我把若兰许给老大可行既然若兰的父亲这么说,也不怕人说是咱们欺负她孤女一个了。”
袁嬷嬷愣了愣,“可清兮那里”
其实在座三个人都是知情人,也知道太夫人为何这般说,“清兮也是个明白人,她虽然任性娇惯了些,可这些日子我见她改了不少性子了,你也不用怕若兰受苦,现在只看若兰的意思了。”
“她一个姑娘怎么好说这些。”袁嬷嬷道。
“若兰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最是与人无争,私下里我也听她说过,别的人家看不上她,她还未必看得上那些人家的子弟,她最想的就是能留在娘身边照顾,全了她一片报恩的心。”商若雯显然是谈过商若兰口风的。
“兰姑娘素来妥帖,能留在咱们府里自然在好不过了。”
太夫人心头的大事总算是了了一桩,丰琉看不上那些丫头,如今将若兰给他,可是再挑不出错的一个妥帖人了,能有人在丰琉身边照顾,太夫人也算是补偿了丰琉了。
,后来太夫人旁敲侧击地问商若兰,她羞得脸红欲滴,但也没摇头反对,“若兰别无他求,只求能在太夫人旁边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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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日,太夫人单独留了清兮下来,同她议这件事。
“你瞧着若兰可好”
清兮只觉得心里跟堵了一座山一般,听太夫人先前说要给丰琉纳一房姨娘,她就知道这件事总是推不过的,可商若兰的名字让清兮仿佛吃了苍蝇般,喘不过气。
“一定要兰姑娘吗,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又是四弟妹的表妹,同咱们也算姻亲,今后外人怎么看咱们和商家啊”清兮不答反问。
“唉,我也为难过,只是若兰的父亲也有这个意思,何况老大的性子你也知道,一般人哪能入他的眼,这些年挑挑拣拣就没一个合他眼缘的,他也老大不小了”太夫人后面的话没说,可清兮同她都明白。别的世家子弟像丰琉这般年纪的,大的孩子都有十来岁了。
“娘说好就好吧。”清兮有些闷闷的。
太夫人如何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若兰生的孩子自然是记在你名下,虽然有点儿亲戚关系,可既然做了姨娘,以后位置也该摆正,你呀也渐渐大了,府上的事你也得有个数,从今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学些管家的事务。”太夫人这是表态,一旦商若兰成了丰琉的姨娘,就再不能协助四房管家,而四房手里的权利只怕也是要回到清兮手里的。
“是,这次我一定好好学。”清兮蹭了蹭太夫人,埋在她怀里久久不说话。
“这事,还是娘同廷直哥哥说吧。”清兮抬头道。
太夫人摸了摸清兮的头发,“嗯。”
丰琉回府,先去了太夫人上房问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却有些晃神。
要说丰琉心底藏的那点儿小秘密能糊弄过清兮,却糊弄不了太夫人。
风流想起太夫人说的话,“娘知道当年让你娶清兮是亏欠了你。”
清兮本来是太夫人为丰锦认定的媳妇,当初丰琉从边关回来,太夫人想着给丰琉娶了亲后,就把丰锦和清兮的亲事给办了。
商若雯本是太夫人给丰琉看的媳妇,但为了让这个从小就因担负重任而拘束的儿子能娶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太夫人私下还安排了丰琉看商若雯。
丰琉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商若雯的时候,是在上元灯会。远远瞧着,模样是极端正的,看样子是个温柔和顺的人,丰琉又恰好看到商若雯题的一首上元节的诗,语意不俗,如此才貌双全,又是母亲相中的,丰琉在这桩亲事上便点了头。
可清兮越大就越是骄横,丰锦又不是做小伏低的人,死活不同意娶清兮,那些日子太夫人急得晚上睡不着觉,一是不忍心逼丰锦,二又不愿清兮这性子嫁去别家受苦,思来想去,太夫人不得不同丰琉商议让他娶了清兮。因为这个儿子她最清楚,肯定是不会忤逆她的。
为这这事太夫人一直觉得亏欠丰琉,后来丰琉搬离兰薰院,太夫人也不多言,算作一种变相的补偿。
如今太夫人之所以让丰琉纳商若兰还有另一层意思,商若雯同商若兰是表姊妹,容貌、脾性都有五分相似。
“论品貌,若兰丝毫不输你四弟妹,也不会委屈了你。”太夫人如是道。
丰琉自觉有些脸热,不知道母亲怎么就认定了自己会觊觎自己的弟妹,可这种话越是反驳就越是显得遮掩,丰琉也不好回话。
如今丰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还记得他怎么回的太夫人,“兰姑娘这样的品貌,何必委屈给人做妾,何况我并未有纳妾的打算。儿子从小就见母亲为姨娘们操心,清兮的娘亲又是为儿子从没想过要纳妾。”
太夫人听了这话有些感动,又有些着急,“你身边也需要个疼人的人,清兮那丫头虽是好的,可总有不细致的地方,以后有若兰照顾你,我也放心。”
丰琉笑了笑,“她已经好多了,平日替我梳头,出门也是她替我收拾行李,都妥妥帖帖的,娘要是不放心,平时提点提点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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