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崛起的石头
这天,叛军在厢楼底部装了轮子,数十人在盾车的防御下,推着厢楼前进,后面跟着大军。
一旦有人被明军击倒,很快又会补上另外一人,拼命的推进。
至于候良柱的破敌之法,更加简单粗暴。
他一面号召民勇继续堆砌雉楼,堆得b厢楼更高,另一面,挑选矫健亲兵组成敢si队,背着火药、油草等物,舍命烧之。
这些士兵身手敏捷,又有城头明军配合,虽然叛军极力阻止,却仍会有漏网之鱼。
一点火药配合着油草,在厢楼上引燃,起初叛军还不能发觉,待到厢楼中的叛军察觉,火势愈烈,已经无法扑灭。
没有办法,张彤只得放弃厢楼,看着已被明军堆砌成直入云端的城头雉楼,望天兴叹。
西门已经不可能建立优势了,修整几日,张彤复又改变方向,主攻北门。
这次叛军采取了在南门、西门时又有所不同的方法。
他们化身小姑娘,整日待在营中,居然编了数以万计的竹笼,笼中盛满土石,以之高垒,打算建成高台,居高临下跳入城中。
候良柱急中生智,下令拆除城中永祥寺钟楼,动员军民,将其改建于北门之上,抢占制高点。
叛军在外堆垒高台,明军则在城上急建钟楼,两方就这样在成都的四个城门,玩起了建设b赛。
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一百二十六章:西川大长老
九月的川蜀大地上,虽有了丝丝凉意,大t上仍显得燥热。
暖风穿过山林,掠过城外的叛军大营,再抵达城上,沿途发出萧瑟呼声,让本就紧张的围城,更显得风声鹤唳。
最近几日,张彤指挥的这一部叛军,与城内明军展开了一场建设大赛,双方你来我往,开始b拼建造能力。
本来,叛军人数较多,所垒土笼已高丈余。
四川总兵候良柱动员了永祥寺僧人及军民,迅速在城墙上造起了b之更高的钟楼。
张彤骑在马上,望着高达三丈的钟楼,心中也是佩服,叹了口气,挥手道:
“别堆了,叫弟兄们都撤回来吧!”
一旁土酋也是无语,道:“哪有这样打仗的,近三丈高的钟楼,亏这姓候的想得出来…”
张彤抬起头,仰视头顶的明军,转身离开。
当天夜里,一名土司兵灰头土脸地闯进了他的营帐。
说是城内明军在钟楼的掩护下,趁机出城,大肆掩杀一番,将堆砌好的土笼给尽数焚毁了。
“候良柱欺我太甚!”张彤闻言,不免大怒,当即披挂甲胄,亲自领兵趁夜攻城。
却没想到,候良柱早带亲兵于城楼之上等待,见张彤率叛军乌黑一片而来,只是哈哈大笑,道:
“本镇料定你会来,早就备好了大礼招待你们!”
随即,他扭头过去,下令道:
“扔!”
转瞬间,钟楼上无数块黑se的饼状物t被明军投放下来,叛军捡到手里,个个都是震惊不已,锐气顿时大减。
却是明军将城内馊、坏的腐烂食物,r0u成一块块面饼、r0u饼,配以屎尿,站在高高的钟楼之上,向他们不断投出。
候良柱这一招攻心颇见成效。
叛军都是土司兵,按照习俗,他们不可以浪费任何食物,很多土司兵都深信,如果自己浪费食物,就必定会有不详灾祸降临。
面对这些屎尿混合着腐烂臭物的烂饼,没有人会蠢到真的去咬上一口,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将饼扔到地上。
扔掉这些饼以后,不安的氛围开始在土司兵中蔓延。
这个时候,钟楼上明军开始发s弓箭、火铳,土司兵毫无战心,顿时溃败崩散。
接下来的几日,张彤逐一进攻了成都的每一个城门,强攻、垒土,利用攻城器械等等,凡是能想到的方法,全部都尝试了一遍。
候良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危急时刻还会亲自上城拼杀。
简言之,张彤在成都屡战屡败、损兵折将,还被明军百般羞辱,却始终不能攻入城中。
张彤派遣j细入城,探听到城中实际存粮已经不多,遂改变策略,试图让成都城在内无粮草的情况下,不攻自破。
各土司酋长分兵四出,钻入山林,先于各山之间修筑关寨,再选视野开阔之处,设下屯兵、连接之所。
三日过后,成都周围的山谷,叛军营地已随处可见。
这还没完,在各山之中安营扎寨以后,叛军也开始拦路设卡,彻底断绝成都周围的货运、交通。
张彤下令,凡是有想要入城的人,不论平民还是商人,全部斩尽杀绝。
在这样的命令下,各土司酋长全都成了各个山头的小皇帝,他们我行我素,对当地山民非打即骂。
土司军也迅速裂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山贼。
一处安静的山谷之中,十几所土房正与世无争地立在这里,当地山民世世代代于此居住,其乐融融。
“秀娥,去把衣裳晾晾!”
一个男人手中持着草叉,来到木屋之中,开始处理满地的茅草,边梳理,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
屋里应了一声。
一个相貌一般,但身材不错的nv人挽起头发,抱着盛满衣物的木盆走了出来。
nv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风和日丽,让她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秀娥,今天天气不错,待会带上孩子,出去转转吧!”
这时,男人收拾了木屋,一手持着草叉,远远喊了一声,nv人扬起眸子,望见男人正冲自己笑。
还没等nv人回话,下一刻,一支箭矢s穿了男人的x膛。
草叉轰然落地,男人下意识捂住透出x前的尖头,带着恐惧不已的神se,倒了下去。
“快带上孩子,走——!”
话还未说完,一名土司兵上前,一刀刺入男人的身t中,又抬起头将目光望向正捂着嘴,神情惊恐的nv人。
随即,他的脸上泛起狞笑,连尚cha在男人身t中的刀也不顾了,张开两只大手,一步一步朝nv人b近。
nv人反应过来,第一反应仍是冲进屋中,抱起孩子。
可她刚刚转身,就见那名杀了自己丈夫的土司兵,正站在门前,一脸急不可待地扑了上来。
旋即,屋中响起了nv人的惨叫,孩童的哭啼,还有土司兵兴奋地吼声。
叛军冲入山林之中,烧毁村寨,掘开坟冢,将男人尽数杀光,掳掠相貌不错的妇人到山中营地,j1any1n至si。
这时,前线消息纷纷传来。
奢宠明兵败南川,李仕奇围杀樊龙,朱由校君临重庆,鲁钦顺利收复顺庆全境,正星夜驰援成都。
“……”
这一条条的战败消息,无不说明这场令整个四川数月动荡不安的乱局,已经接近尾声。
在这样的局势下,张彤却有了割据一隅的荒唐想法。
这最后一支叛军主力,在撤离成都以后,席卷了成都周围的朝廷州县、卫所。
半月之内,灌县、彭县、新都、崇庆州、宁川诸卫,成都方圆数百里土地,全部沦于张彤之手。
此后,张彤派出使者,自称西川大长老,献上降表。
在这份降表之中,张彤先是怒斥奢崇明纵兵叛国,又说从贼为祸,皆是被奢崇明b迫,本非他本意。
此后,愿携麾下十万jing兵归顺朝廷,内可遏制诸司,外可从诏征辽。
他的条件是,朝廷允许张氏族人,世世代代镇守西川。
几日之后,朱由校在前往成都的路上接到了这个消息,一下子笑出了声,人还骑在马上,就直接作出了口头回复。
大致意思就是,你张彤此前不过是奢崇明手下的一员叛将,朝廷就连奢崇明自号大梁王的事儿都不会承认,更不会承认你这所谓的西川大长老。
遵从朝廷的众土司,也不会承认你这个大长老。
在最后,朱由校还说,若想不株连张氏全族,即遣散你那所谓的十万jing兵,到成都向朕自缚请罪。
否则,待大军杀到,尽诛张氏全族。
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一百二十七章:土司请降
“陛下,京师传来的消息,辽地又兴兵了…”
随行的乾清g0ng管事牌子王朝辅,小跑跟随在御马一旁,哆嗦着嘴唇,似乎有些害怕。
朱由校没有说话,骑在马上,一只手按着佩剑,就这样继续领军前行。
辽地兴兵,之前就有所预料,自己率勇卫营、通州三卫兵马亲征,奴兵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毛文龙那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建虏倾巢的攻势下,就算放弃义州,自己也不会怪他。
只要皮岛不丢,东江镇建制还在,就依然能起到牵制建奴的效果。
“还有呢,魏忠贤今天的本子怎么还没到?”朱由校头也没回,静静问道。
其实,自从出了京师,朱由校每天都要接到京师来的题本,都是魏忠贤拟批以后报过来让皇帝裁定的。
这个事儿,魏忠贤办的还不错,每日题本都是他自己送的,想来,也是怕自己猜忌他。
想到这,朱由校冷笑一声。
不过魏忠贤也不是什么好鸟,魏朝到凤yan皇陵守陵后,他那g儿子把魏朝活活饿si、打si,这个事儿没他授意,怎么可能。
现在,东林没以前那么闹腾了,但大势仍在,也不能让这个“九千岁”跳太厉害,朱由校还不想对魏党动手!
却听王朝辅拍了拍手,道:“这是京里送来的两名nv子…”
朱由校闻言一愣,即转头看过去,哭笑不得。
眼前这两名面se红润,气息微喘的nv子,一个穿着青衣,一个套着红裙,显然是魏忠贤趁这段时间挑选,送来给自己解闷的。
“这个魏忠贤…”
笑了一声,朱由校转而指示王朝辅道:“你、派人回京告诉魏忠贤,这两个nv的,朕收着了,得空就回京去‘谢谢’他。”
谢谢这两个字,朱由校着重点了一下。
王朝辅能到管事牌子这个位置上,被魏忠贤看重,整个人自然也是鬼jing,一下子就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
待他离去,朱由校继续策马前行,只不过放缓了速度,淡淡问道:
“你们两个,都叫什么,是哪里人?”
“算了,你们叫什么,朕一个也懒得知道。”朱由校呵呵笑了一声,道:
“魏忠贤是怕朕路上孤单,所以让你们来,消息已经传回去了,说朕把你们留下了。”
“魏忠贤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各回各家吧。”
两nv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喜,连忙行了礼节,同声说道:“奴婢谢皇上放我们回家。”
朱由校往周围看了一圈,道:“h得功,你找两个信得过的兵,把她们护送回家。”
自打叛军自己解围,成都城里就乱成了一锅粥。
有说他们在攻掠周围州、县,断绝成都与外界联系,想要困si自己的。
也有说是朝廷援军赶来,叛军自己溃散的,反正是众说纷纭,什么都有。
直到官军收复顺庆,皇帝于南川击溃奢崇明叛军主力的消息一个个传来,才算安定了人心。
至这个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四川乱局,总算是快要结束了。
至于张彤在成都周围的部队,有一部分在各山头设立营寨时尝到了甜头,其实已经不听他的号令。
按那些土酋的说法,大家都是听大梁王号令,你张彤此前不过也就是个一方将领。
大梁王都逃到播州去了,你不去与大梁王会合,再攻官军,却想着在西川做什么大长老。
这岂不就是说,我们这些地方土司酋长,都自动成了张彤的部下?
成都城外,大gu叛军虽然已经退走,但还存留着不少占山为王,打算做个土皇帝的土酋。
这些人也不是一gu绳,各自为战。
成都城里的粮食早就要吃完了,四川总兵候良柱率领兵马主动出击,将盘踞山头的叛军一个一个的剿灭。
成都这边的战事还在继续,倒是张彤,向北攻陷威州以后,就在此地直接自立。
在这之后,他做起了白日梦,居然向朱由校献上降表,想要世世代代镇守西川。
因为知道朱由校不太可能同意,张彤紧接着又做了一件事,便是b迫俘虏的当地朝廷文官写手书,承认自己这个西川大长老。
尽管很多文官宁si不从,却还是有一些没有丝毫气节的害群之马,替叛军写了这份手书。
不过眼见就将平定四川的朱由校,可没什么兴趣去和张彤这样的小人物,去玩什么政治游戏。
很简单的道理,既然武力上能把你直接平定,那为什么要和你玩政治?
对这种反叛的行为,军事征伐,一向是宣示朝廷武力最有效的手段。
张彤的白日梦还在做,朝廷的平叛大军也是一刻没停。
“大长老,小皇帝率军到了宁川卫,我军兵败,崇庆州也被明军围了!”
“怎会如此…我、我有十万jing兵!”
张彤一抖,手中茶碗锵然落地,他面se苍白,只觉得脑上一晕,气血直冲而上,直接不省人事。
待他悠悠转醒,却猛然发觉,已被人五花大绑,缚于马上。
张彤不断挣扎,口中高呼:“你们要做什么!我们这是去哪?”
起先,没有人回话,直到有人不耐烦了,才是侧过来,先扇了他一耳光,才道:
“嚷什么、嚷什么?”
“送你去见皇上请罪!”
张彤大惊失se,挣扎得更加激烈,但这也不知是谁绑的,越是挣扎,便越是结实。
直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才是喊道:
“我有十万jing兵,足以与朝廷对抗,你们放我下来,我封你们做长老!”
“嘁——”
张彤这一番如同白日做梦一般的言论,引得周围土酋哈哈大笑,道:“就连大梁王在播州都被抓了,你还是省省吧。”
“你想找si,我们还想活!”
却是奢崇明自南川兵败后,溃逃至播州,打算东山再起。
其手下一名土酋,名唤张令,统领诸土酋临阵倒戈,归顺朝廷,一阵激战,再次击溃奢崇明,此刻正绑着他来成都请罪。
张彤听到,也是一愣,随即垂下头,不复再有丝毫挣扎。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奢崇明兵败南川,逃到播州,本有机会东山再起,张令却忽然反正,将他击溃。
张彤在西川,手中尚有些许军力,正运筹帷幄,打算顽抗天兵,也被众土酋绑缚押往成都请降。
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一百二十八章:朱燮元献策
成都,总镇府正厅。
朱由校一手掀翻了桌案,其上堆积的地方文书一扫而落,引得众人惊惶不安,纷纷伏跪。
王朝辅捧着文书站在厅外,他在脑中飞速盘算着,脸上渐渐生出恍然,皇帝的猝然发怒,令他心中警钟高鸣。
伴在天子身边,时刻都要记得谨言慎行。
厅中,正站着几名前来奏事的锦衣卫,看官衣,都是镇抚司的百户。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让皇帝如此动怒。
四川总兵候良柱也在一旁忐忑不安,心中想着,陛下是不是知道自己拆永祥寺钟楼,还有一部分民房改建城上的事情了。
这的确是没办法的办法,叛军当时在城外堆垒高台,若不如此做,叫他们抢占了制高点,成都就危急了。
心中纠结了一会,候良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公公,要不要我去向陛下请罪——”
王朝辅心里正想着要不要这时候进去,闻言先是一愣,即失笑出声,转身问:
“候总兵去请什么罪?”
“我擅自带兵拆了寺庙、民房,陛下已在因此置我的气了…”候良柱忧心忡忡,“公公,待会儿,您要为我美言几句啊!”
“原是为了这事。”
王朝辅一扶额头,道:“陛下,这是因为京里传来的消息,不是与你置气,候总兵大可放心。”
“哦——”候良柱安下了心,片刻后,还是问:“京里的什么消息?”
“是在皇庄推广番薯的事,你不要多问。”
两人正说着,却听厅内两名锦衣卫百户大喊一声遵旨,即转身出了正厅,上马往北而去,像是带着紧急的谕令返京了。
王朝辅垂头看了看手中被h绫包裹的文书,想了一会,却是徐徐退下,不再打算进去。
候良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急了,上来道:“我们不进去问问吗?”
闻言,王朝辅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打仗是个好手,能在大gu叛军围城之下保住成都,甚至还能主动出击,可这点事儿怎么就不明白?
他叹了口气,解释道:
“现在皇爷正在气头上,这些文书也不是什么好事,自讨不快的差使,咱们还是另外找人来做。”
“有理、有理…”候良柱连连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刚才传来的消息,前边还是好事。
番薯在皇庄的推广非常顺利,极好种植、产量高的特点显而易见,深得百姓喜ai。
按理来说,接下来就该是在整个京畿的皇庄推广种植了。这本来是朱由校在离京以前,就再三强调过的。
现在推行,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可问题就出在,京师部议此事时有人进言,刚推行到整个京畿,就遇见了棘手的问题。
番薯于通州附近一处皇庄推广种植时,遭到当地皇亲的横加阻拦,闹出了人命。
在这件事上,皇亲与反对推行的文官站到了一起。
皇亲t量很大,皇帝本人不在京师,魏忠贤不敢随意处理,张维贤也要避嫌。
这样一来,部议悬而未决,番薯也就迟迟不能于京畿推行,等朱由校接到这个消息时,已经错过了今年的夏种日期。
朱由校生气的点,就是因为皇亲闹事,导致番薯在京畿的夏种推迟,这一推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被活活饿si!
他们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自己一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倒是平日低调行事的皇室宗亲们,一个个的跳了出来,开始带头反对推广番薯。
让穷苦百姓不被饿si,就让他们这样抗拒?
次日晨起,朱由校sheny1n着坐起来。
几个月的军中生活,真是让他遍t鳞伤,长期骑马,也使得双腿内侧变得有些发麻。
在成都好好睡了一觉,身t虽然不再酸痛,朱由校却还是觉得一经走动,双腿内侧都有疼痛感。
“这行军打仗的滋味,确实b在后g0ng翻牌子难过多了啊…”
朱由校喃喃几声,望着摆在桌上,沉重的甲胄、佩剑,倒也是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皇帝都喜欢在深g0ng中不出来了。
无它,这领兵打仗,简直不是皇帝该g的活啊!
拉开了床幔,yan光泫然而入,微尘飘扬的晨曦中,王朝辅跪在地上,奉上了一盏温茶。
朱由校沉y片刻,伸手接了,默然喝入,茶水于口中几经周转,又被吐到了小太监准备的铜盆中。
“有什么事?”
朱由校接来另一盏温茶,静静饮罢,忽然说道。
王朝辅神情微微一顿,恭敬说道:
“禀皇爷,叛将张彤、奢崇明,已被押至成都了,要不要见见?”
“朕与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朱由校的脸上不见丝毫高兴之情,将茶杯放在桌案上,边在太监的侍奉下穿戴甲胄,边道:
“让候良柱把他们直接砍了,传首西南。”
不多时,穿戴整齐的朱由校回到正厅,坐在首位,听文官、武将们行礼山呼以后,方才静静道:
“朱燮元。”
一名面貌中正的文官出列,道:“臣在。”
“朕给你三日时间,将四川境内,响应安氏叛乱的土司,随秦良玉抵抗叛军的土司,拟一个表呈上来。”
朱燮元本是四川的左布政使,前不久临危受命,成为西川附近的总督。
平奢崇明之战中,与候良柱、秦良玉互相配合,成功将张彤一部叛军遏制在成都周围,为亲征军到来平定局势,争取了时间。
他应声遵旨后,心中似乎有事,垂眸出神,良久复又一叹。
朱由校刚刚起身,见他这副样子,脚靴在地上一顿,又坐了回去,问:
“朱燮元,有什么话直说。”
“是。”朱燮元行礼,也不含糊,直言道:“陛下当真看不见,脚下的这片川蜀大地,已破落成什么样子了。”
“梧桐落尽,残荷盈池。陛下就打算这样一走了之吗?”
“朕自然不会一走了之,如果你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朱由校瞥他一眼,静静说道。
朱燮元再度抬起头,见他此时眼眶已经泛红,说道:“既然陛下不走,那就要整治西南,若陛下要中兴大明,一个安定的后方,必不可少!”
“国朝自洪武以来,就在西南各省,实行改土归流之策,行至今日,成效甚微!”
“今既已平定叛乱,就该宣告四方,慑以武力。陛下可强令各土司改土归流,为他们重新划分土司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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