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不成。”顾玦理所当然地说道,语气平静。
忠勇伯的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着。
嚣张跋扈,简直是不讲道理!
忠勇伯不敢对顾玦发脾气,只能冲着榻上的云展迁怒道:“阿展,你三哥这次可被你害苦了!”
云展但凡有半点兄弟之情,就应该立刻向宸王求求情,好歹让宸王别再针对云浩了。
然而,云展嗤笑一声,艰难地说道:“父亲,你若再不走,我可以让他更苦。”
“比如再弄断他另一只手什么的?”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
“你!”忠勇伯瞪大了眼,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不住起伏着。
他这个儿子从前还算乖顺,自从几年前从军去了北地后,仗着有了些军功,越发没有分寸了!
云展对上忠勇伯的眼睛,虚弱的脸上笑得肆意张扬,“除非父亲能把他一辈子留在府里,不然,我总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等到云展说完了,楚千尘才佯怒道:“跟你说了,你嗓子没养好,少说话。”
“别人无理取闹,你要是当真,那嗓子可就一辈子别想养好了!”
她没有指名道姓,但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说忠勇伯无理取闹。
忠勇伯的面孔一阵青,一阵白,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好!好!”
云展就是仗着有宸王撑腰才会如此目中无人,连自己这个亲生父亲都不认了,也不想想宸王得罪了皇帝,又能风光到什么时候!
他倒要看看,没有云家的帮衬,靠云展自己在军中怎么出头!
忠勇伯冷冷地拂袖而去。
临走前,他还装作不经意地往书案上那张墨迹未干的方子瞥了一眼。
柴胡、桂枝、白芍药、黄芩、党参……
这就是一张治风寒的方子,再寻常不过了。
忠勇伯失望极了,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心里琢磨着得再去打听一下,这京里还有什么擅骨科的大夫。他的儿子,绝不能就这么被宸王给毁了。
门帘被高高掀起,又重重落下,忠勇伯愤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后堂中,又静了下来,唯有那道门帘还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一次,云展没敢问,王爷的脉像如何。
隔墙有耳。
王爷的病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过……
云展心念一动,这个小神医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顾虑,还体贴地帮了他们一把。
云展赶紧向莫沉使眼色,却见莫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楚千尘。
他的眼睛仿佛一片幽寂的黑水,深不可测。
云展觉得自己真是抛媚眼给了瞎子看!
楚千尘拿起了那张刚写的方子,放在火烛上烧成了灰烬。
右手微微一甩,那些灰烬就从窗口飘了出去,被庭院里的微风吹散,没留下一点痕迹。
楚千尘重新执笔,又写了一张方子,然后亲自交到顾玦手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叮嘱道:“每日一剂,分三次煎服。先服上十日。”
不知怎么地,顾玦从她面纱外的眼眸中看到了她后头未尽的三个字:要听话!
他接过了方子,折叠起来后,放在袖袋中,含笑着点了点头。
楚千尘心里当然是还想再赖一会儿,毕竟她费尽心力,才好不容易见到了他。
但却又不得不走,如果她再多待,怕是会让别人以为王爷得了什么重病。
王爷现在处境不易,她不能给他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楚千尘只能闷闷地主动提出了告辞,慢吞吞地走了。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顾玦莫名地看到了她身后高高翘起的猫尾巴,萎靡地垂了下来,蔫耷耷的。
楚千尘找伙计又买了了些药材,就离开了济世堂。
只要王爷还在,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不急在一时。
想到十天后的复诊,她一方面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另一方面又觉得好歹有个盼头了。
嗯,一步步来。
楚千尘在心里对自己说,笑得眉眼弯弯,连步履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就连琥珀也能感觉到她的愉悦,她只当自家姑娘是崇拜宸王,笑说:“姑娘,奴婢听说,在北地,家家户户都为宸王殿下立了长生牌位,宸王殿下这趟回京,还有宿老们送上了万民伞呢。”
那是当然!王爷是最好的。楚千尘笑得更愉悦了。
忽然,她眉头一动,看向了某个方向,但很快就又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地往右拐去,来到南辰街上,从一侧角门进了侯府。
角门“砰”的一下关上了,下一瞬,一个青衣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朝永定侯府看了一眼,然后就大步走进了侯府旁的巷子里,见四下无人,纵身从墙头跃了进去。
他身形矫健,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动静。
直到一个时辰后,他才从永定侯府出来。
这一次,他返回了宸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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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开篇就这么甜呢~~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54三日
“王爷,”青衣男子对着顾玦抱拳禀道,“那位小神医是永定侯楚令霄的庶女,在楚家的姑娘中行二。”
永定侯的庶女?
顾玦右手的手指微弓,轻轻叩着茶几。
据他所知,永定侯府里应该无人习医,这小丫头最多十二三岁,小小年纪怎就习得这一手好医术?
她仅仅几针,就缓解了他的伤痛。
自他受伤后,这些年深受旧伤的折磨,看过不知道多少大夫,她是第一个这么轻易就能对症的人!
青衣男子垂手立在一旁,接着禀道:“属下还发现有忠勇伯府的人在悄悄跟着她,让属下打晕丢一条巷子里头了。”
说着,他又补充道:“王爷,属下感觉,在半路的时候,那位楚二姑娘似乎是察觉了属下。”
“……”顾玦剑眉一挑,饶有兴致地朝他看去。
青衣男子便把当时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道:“当时,她朝属下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试图甩掉属下,直接就回了永定侯府。”
“之后,属下又悄悄潜进了侯府,亲眼瞧见府里的下人都唤她二姑娘。”
有点意思。顾玦微微挑了下眉头,想起方才在济世堂,她也是很敏锐地发现了外面有人。
莫非是因为习医之人都耳聪目明?
她明明已经发现了风演,却既不避也不让,还是大大方方地“主动”曝露出身份,这应该是想向自己证明,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薛风演禀完后,静待顾玦的吩咐。
“风演,你暂且就先跟着楚二姑娘。”顾玦轻描淡写地吩咐道,“莫要让人打扰到她。”
顾玦的意思是,若是再有像忠勇伯府那样,试图打探她身份的人,让他一并收拾了。
“是,王爷!”
薛风演抱拳应命,退了下去。
顾玦清冷的目光落在了书案上的一个紫色香囊上,伸指将它的系绳挑起,手指微微晃了晃。
那个小巧的香囊就随着系绳在他掌下来回摇晃着。
照理说,这位楚二姑娘是永定侯府的人,她知道了他的伤病,应该是件挺麻烦的事。
但是,不知为何,顾玦一点都不担心她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许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她时那双含泪的凤眼,许是因为方才在济世堂,她机敏地帮他隐瞒了病情,又许是因为她看着他的眼神娇憨纯净,让他想起了他过去养的那只猫儿……
“王爷。”这时,莫沉端着一热腾腾的汤药进来了。
这碗汤药是按照楚千尘开的方子抓的,方才莫沉亲自去熬的。
黑褐色的汤药随着升腾而起的白气散发着一股草药特有的苦味。
顾玦接过白底蓝花的药碗,试了下温度后,就仰首一口饮尽。
温热的汤药从他的喉咙滑入腹中,不多时,他的四肢也随之温暖了起来,昳丽的眉眼舒展开来。
这天晚上,顾玦一觉睡到了天亮,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这药一连用了三日,顾玦能够感觉到自己冰冷的身躯仿佛有了一丝暖意,那日日夜夜伴随着他的噬骨之痛也似乎缓和了一些。
这一日,一早用过了药,顾玦一人一骑就出了门。
顾玦自回京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宸王府闭府不出,皇帝宣召了他几次,他都置之不理,唯二的两次出府都是去了济世堂,其中一次还嚣张地折断了忠勇伯三子的手臂。
顾玦的一举一动,被整个京城所关注。
在众人的瞩目中,顾玦直接策马出了京城,去了城外的三里亭。
三里亭中空无一人,只有一匹棕马在旁边惬意地吃着草。
顾玦抬眼朝亭子旁的一棵大树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紫袍青年正倚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嘴里衔着一根草,一条小腿随意地垂下,悠闲地一晃一晃的。
“九哥!”
紫袍青年一见到顾玦,就兴奋地挥了挥手。
也不用顾玦拉缰绳,他胯下的黑马绝影已经自己走到了树下。
“九哥,我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来!”秦曜轻巧地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落地时,悄无声息。
他鸦羽般的头发在后脑绑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一跃而下时,马尾也随之飞舞,显得恣意张扬,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秦曜是南阳王世子,从七年前就留在了京城为质,前些日子南阳王重病,皇帝便允其回去侍疾。
顾玦今日出城就是为秦曜送行。
“你的赤骥呢?”顾玦一见面,第一句不是问候秦曜,而是问起了他的马。
秦曜今天带的马不是他常骑的那匹红马赤骥。
秦曜把原本咬在嘴里的那根草拿了下来,喂了绝影,道:“赤骥恰好病了,我一早看它精神不济,舍不得它长途跋涉,就临时换了这匹。”
顾玦微微蹙眉,从马上一跃而下,把缰绳交给了秦曜,“你此去荆州千里迢迢,还是骑绝影去吧。”
绝影是一匹万里挑一的良马,可日行千里,不知疲倦。
秦曜眼睛一亮,一点也不跟顾玦客气,“九哥,你可真大方!”
他接过了马绳,又谄媚地喂了绝影一颗糖,“绝影,你就跟我跑一趟荆州,我保证一定把你安然无恙地送还给九哥!”
“嗯,这样吧?这趟去荆州,我顺便给你找个媳妇,当作报答你好不好?”
秦曜自说自话,绝影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高傲地打了个响鼻。
“……”顾玦失笑地勾了勾唇,笑意自眼底蔓延到眼角眉梢。
秦曜从来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既然见了人,也不就不再久留,身轻如燕地飞身上了马,动作利落漂亮。
“九哥,那我就先走了!”
秦曜一夹马腹,对着顾玦挥了挥右臂,策马而去。
绝影飞驰而去,一骑绝尘。
顾玦望着秦曜的背影,眸色渐深。
南阳王病重,荆州那边以八百里加急连续送来了三封信,皇帝才勉强同意放人,也不知道南阳王现在的病情到底如何……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55胞妹
送走秦曜后,顾玦骑上了秦曜的那匹棕马原路返回了京城。
在路过济世堂的时候,顾玦下意识地往医馆里望了一眼。
这一看就见到了一道有些眼熟的青碧色身影,楚千尘背对着医馆大门正在与刘小大夫说话。
顾玦的目光在她纤细的背影上停顿了一瞬,这才策马离开。
济世堂里的楚千尘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扭头往街上看去,街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来来去去。
楚千尘:“……”
楚千尘今天来济世堂是为了把给七娘制的十全膏送过来。
她把十全膏给了刘小大夫,嘱咐了一下用法,就走了。
离开济世堂后,她又去隔壁街逛了一圈,买了些话本子以及几盒的点心糖果,准备带回去哄楚云沐。
在从角门进府时,楚千尘还把买来的马蹄糕分了一盒子给守门的婆子,又多给了一个银锞子。
“多谢二姑娘。”
这额外的赏赐让守门的婆子惊喜交加,笑得眼睛也眯成了缝儿。
这一个银锞子足有一两,抵她小半年的月钱呢,还有这锦食记的糕点,又贵又难买,她正好可以拿回去给小孙孙吃。
“二姑娘,方才靖郡王妃来了。”婆子想起一件事,就顺口提醒了一句,“您还是赶紧回琬琰院去吧。”
楚千尘想了一下,才恍然意识到婆子说得是谁。
靖郡王妃沈菀,出身穆国公府,是嫡母沈氏一母同胞的妹妹。
楚千尘含笑谢过了对方的好意。
她虽没有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姨母,但曾经也听说过,靖郡王妃极为厌恶妾室和庶出子女,所以,嫡母应该不会让她过去请安的。
楚千尘慢悠悠地朝琬琰院走去。
靖郡王妃也是刚到侯府不久,此刻,她正坐在正院的堂屋里,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阿菀,”沈氏笑得温婉,把茶盅往她面前推了推,话锋一转,“你今日怎么会来?”
闻言,沈菀明艳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道:“大姐姐,你可知道,近日京城中出了一位神医。”
沈氏挑了挑眉,“神医?”
她倒是不曾听说过。
沈菀一边哄着小姑娘吃玫瑰酥,一边道:“四天前,忠勇伯府的三公子与四公子在街大打出手,云四公子被割断了颈脉,鲜血洒了一地,当场就断了气,后来却被一位神医救活了。听说,神医只用了三针,云四公子的出血就止住了,又有了气。”
为了求医,沈菀也派人打听到了不少关于当日的传闻,全都告诉了沈氏。
沈氏意会,看向了沈菀怀中的七娘,七娘脸上抹着墨绿色的膏体,膏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清新好闻。
“阿菀,你带了七娘去求医?”沈氏问道。
沈菀点点头,心疼地搂着怀里的女儿,又精神一振,道:“神医说,七娘的脸能治。”
女儿的脸伤了那么久,她带着女儿看了无数大夫,只有那位小神医说“能治”,无论结果如何,沈菀都愿意相信。
“这药膏就是神医给的,说是让七娘先用上三天。”沈菀接着道,“让我今天午后去济世堂去取新的药膏,我就带七娘顺路来瞧瞧你。”
其实,沈菀是昨晚才听说沈氏和楚令霄大吵了一顿,生怕长姐受委屈,特意过来给她撑腰,顺便也开解开解她。
照她看,当初这门婚事就不该成,偏偏祖父顾念着老侯爷的救命之恩,定下了这门亲事。
大姐姐自嫁入侯府后,上敬公婆,下养子女,有哪点没做好,竟能让楚令霄为了一个贱妾在大姐姐面前耍什么侯爷的威风!
“七娘,来,大姨母抱。”沈氏从沈菀的怀里抱过了七娘,用帕子仔细地给她擦了擦手上玫瑰酥的碎屑。
那墨绿色的膏体遮住了七娘左脸上的疤,衬得另外半张小脸愈显白嫩细腻,肤光胜雪。
七娘双眼无神,神情木讷,沈氏抱着她,她就呆呆地看着沈氏,不吵也不闹。
沈氏轻叹了一口气,劝道:“阿菀,你也别太内疚了,这件事都过去一年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作为母亲,若是她的女儿被人害了,沈氏只怕跟那个人拼命的心都有了。
只是,七娘已经回来了,为了七娘,这日子也总要过下去的,妹妹如今就是在折磨她自己,这让她这个做姐姐的看着都为妹妹痛心。
“是啊,都一年了。”沈菀扯了下嘴角,语气淡淡,“不提这个了,大姐姐,凰姐儿呢?”
“我已经唤人去叫她了。”沈氏含笑道,“她知道你来了,肯定马上就跑来了。”
楚千凰和沈菀处得好,沈菀婚后几年无子,一直把楚千凰当亲女儿疼着。
沈氏又道:“我膝下的尘姐儿,你要不要也见见?”
这句话说得自然极了,丝毫没有因为几天前崔嬷嬷的攀扯而对楚千尘生出芥蒂来。
“算了吧。”沈菀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愤愤然道,“我记得她是那个女人生的吧,你前几天不是刚打了她亲娘一顿吗?她心里指不定怎么记恨你呢。”
“大姐姐,你就是心性太好了。这些个贱妾都是没分寸的东西,你好好待她们,她们只会当你软弱,爬到你头上去!!”
“你听我的劝,别总是对人没有防备,白给别人养女儿,到时候养出个白眼狼来!”
沈氏微叹了口气,正色道:“尘姐儿是个好孩子。要不是她,我的沐哥儿怕就保不住了。”
沈菀不以为意地撇了下嘴角,“她再好,那也是从别的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大姐姐,你总不能指望她不向着亲娘,反而向着你吧。”
“……”沈氏皱了下眉,面露沉吟之色。
沈菀以为她想明白了,又道:“这些个庶女,你喜欢呢,就当作小猫小狗养着便是,能逗你开心也是她们的造化。”
“但总是要防着一头的,说到底,她是有亲娘的,人家母女才是血脉相连,连着心的。”
沈菀觉得她的大姐姐脾气实在太好了。
沈氏垂眸沉思了片刻,突然道:“阿菀,你说会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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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改为七娘。
因为“九”撞了男主的九遐。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56七娘
沈氏突然这么一问,让沈菀怔了怔。
她看着被抱在沈氏怀里的七娘,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她的七娘可是她的命!
去年,七娘丢了的时候,她几乎也要活不成了……
想到当时种种,沈菀眸光闪烁,心口又是一阵发紧与后怕。
沈氏眉头微蹙,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总觉得姜姨娘不太喜欢尘姐儿。”
从前,楚千尘不亲近她,还总是躲着她,一来二去,她也就不强求了,毕竟她膝下也不止楚千尘这一个庶女。
是啊,侯府里那么多庶女,长房、二房、三房和四房都有,也唯有楚千尘在侯府中可有可无,没有太大的存在感。。
明明她是侯爷与姜姨娘的女儿,明明平日里,姜姨娘又总是把女儿挂在嘴里……
还有那日,崔嬷嬷认罪撞桌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她是为了楚千尘打抱不平。
沈氏回想起来,总觉得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大姑娘!”
外面传来丫鬟的行礼声打断了沈氏的思绪。
下一瞬,门帘被挑开,楚千凰款款走来,她穿着一身嫣红色的绣花襦裙,颜色鲜艳的衣裙衬得她更显娇艳欲滴。
“凰姐儿,快过来。”沈菀愉悦地向楚千凰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楚千凰规规矩矩地行完了礼,才走过去,欢喜地笑道:“姨母。”
沈菀拉着楚千凰的手,亲昵地问道:“你最近给三公主当了伴读,住在宫里可还习惯?”
“有贵妃娘娘照顾,三公主待我也很好。”楚千凰嫣然一笑,落落大方。
沈菀越看楚千凰越喜欢,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凰姐儿真是越长越好了,很有几分你娘年轻时的气度。”
说着,她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坐在罗汉床上的沈氏,“说起来,大姐姐,我前几日见到一个人,一双眼睛与你十分相像,漂亮极了。”
沈氏难得听沈菀这般夸外人,玩笑地随口闲聊:“说不定是本家亲戚呢。”
“我们沈家哪有这福气!”沈菀兴致勃勃地说道,“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神医,她也长着一双凤眼,与大姐姐你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楚千凰的一只手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凑过去问道:“神医?”
沈菀又把那位神医的事迹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并叹道:“……我在济世堂时,那位小神医从后堂走出来时看着我的眼神,就跟从前在娘家时,大姐姐你看我时的样子像极了!”
“姨母,那神医长什么样?”楚千凰好奇地追问道,“可有我娘好看?”
豆蔻年华的少女一派天真烂漫,神态娇俏,带着几分撒娇的感觉。
“那我就不知道了。”沈菀笑道,“神医脸上蒙着面纱,瞧不出样貌,不过年纪很小,我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大概跟凰姐儿你差不多大。”
沈菀看着楚千凰忽然来了一句:“凰姐儿,你的眼睛长得就不像你娘。”
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有注意到楚千凰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楚千凰抿唇笑了笑,随口道:“姨母,我二妹妹倒是也有一双凤眼,姨母可要见见?”
听这对母女都提起楚千尘,沈菀就心生出一丝厌恶,意兴阑珊地说道:“不必了。”
凤眼并不稀罕,宫里的楚贵妃便是凤眼,侄女似姑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好见的,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沈菀话锋一转道:“大姐姐,我也好久没见沐哥儿了,带我去瞧瞧他。”
“走,我们一起瞧瞧沐哥儿去。”沈氏笑着应下,“沐哥儿的腿还没养好,最近他都歇在我屋的碧纱橱里。”
她一边说,一边抱着七娘起身,往后面去了,慈爱地逗着小丫头,“七娘,一会儿让弟弟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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