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但凡事总是要去试的,这不,这次不就让他们碰到真华佗了吗?
沈菀相信,只要诚心,天上的神佛一定会帮他们!
女儿一定会苦尽甘来!
乳娘骊娘从沈菀的怀里接过了顾之颜,随沈菀一同出去了。
一行人直接去了京郊的元清观。
本朝皇帝信奉道教,京城里,各类道观香火不绝,尤其这玄净道长来了元清观挂单,更是引得信徒络绎不绝。
朱轮车在山门前停下,沈菀带着顾之颜下了马车。
母女俩沿着石阶往山上走去,全然没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华盖马车,马车一侧的车窗探出半张脸。
“咦?这不是靖郡王妃吗?”楚二夫人刘氏看着沈菀的背影,“看来她也是求见玄净道长的。”
马车旁,张嬷嬷像是着了魔似的盯着顾之颜,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60复诊
刘氏看着张嬷嬷这副好似中邪的样子,蹙眉问道:“怎么了?”
张嬷嬷慢慢地收回了目光,神色复杂地看向了马车里的刘氏,犹有几分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地说道:“二夫人,惠安县主的脸……她的脸好了!”
刘氏听她说得没头没脑的,微微蹙眉。
张嬷嬷理了理思绪,这才原原本本地禀道:“二夫人,奴婢前几天曾在济世堂外偶遇了靖郡王妃与惠安县主。”
“当时郡王妃应该也是带着县主去济世堂找那位神医求医的,郡王妃没看到奴婢,奴婢当时看到了她与县主,那个时候,县主的左脸上都是一条条红疤,跟蛛网似的,瞧着吓人极了,伤得可比三姑娘要严重多了。”
“可这才过了五六天,奴婢方才远远地瞧着,县主脸上的疤痕竟然大好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张嬷嬷简直就不敢相信这短短几天,那么严重的疤痕居然能好了个七七八八。
刘氏忍不住再次朝沈菀母女离开的方向望去,可是从她现在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顾之颜的脸。
主仆俩心里都浮现同一个疑惑:顾之颜的脸到底是济世堂那位神医治好的,还是靖郡王妃又另寻到了名医?
亦或是,治好顾之颜的人是玄净道长?
想着,刘氏心口一热,眸生异彩。
她今天来元清观就是为了求玄净道长赐丹药给女儿治脸,偏生连人都没见到,就被道观的小道士给打发了……
刘氏当机立断地下了马车,朝着沈菀母女追了上去。
刘氏只顾着去追人,完全没注意到楚千尘和琥珀从几丈外的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
“姑娘。”琥珀略有些迟疑地看着楚千尘。
她当然知道楚千尘是故意避着刘氏,毕竟楚千尘这般以面纱遮脸,也是瞒瞒外人而已。如果是刘氏,恐怕一看到楚千尘的这双凤眼就能把人给认出来。
“我们从后山走。”
说着,楚千尘熟门熟路地往后山方向走去,琥珀赶紧跟上。
楚千尘特意来这里是为了见顾玦,今天是给顾玦复诊的日子。
一大早,她先是跑了一堂济世堂,但没见到人,只有一张特意留给她的条子,让她去元清观。
楚千尘并不意外,以顾玦的身份,肯定不能经常去济世堂,那太招眼了。
楚千尘沿着后山的小路来到了元清观的后门,相比前面,后门显得萧索了不少,只有一个守门的小道士。
“这位善信,”小道士对着楚千尘行了个揖礼,“敝观的后门不待客的,还请善信走前面。”
小道士心里只以为楚千尘也是来求见玄净道长的,他这么说也是一种委婉的拒绝。他这里可不能开后门的!
楚千尘落落大方地含笑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我听说贵观有一片三色桃林,我想去桃林喝喝茶,赏赏花。”
一听对方不是来求见玄净道长的,小道士松了口气。
最近来他们元清观的十个有九个是求见玄净道长的,多是达官显贵,其中也不乏骄横跋扈之人,简直都快把眼珠子长头顶上了,他们小小的道观一个也得罪不起,只能赔笑脸,连平日里待客的好差事都变得艰难起来,所以小道士才会自愿来守后门。
小道士脸上的笑容亲切了几分,给楚千尘指了一个方向,“善信,那贫道悄悄放你进去,你进了门后,沿着小道一路往西走就行了,那片桃林不太远。”
“多谢道长。”楚千尘微微一笑,跟着后面的琥珀立刻上前就给小道士塞了一块小小的银锞子。
一主一仆从后门进了元清观,然后依着小道士所说,沿着一条青石板小径一路往西,等穿过一片竹林,前方就豁然开朗。
前方的池塘边,一片三色桃林,枝头上开满了霜白、粉色与绯红的桃花,云蒸霞蔚,风一吹,无数花瓣如雨般落下,花香袭人。
桃林的另一头有一个凉亭,依着池塘而建,正适合赏花。
着一袭茶白道袍的顾玦就坐在亭子里,他身旁有一个红泥小炉,炉上正烧着水,白气从壶口冉冉而起,平添了几分闲云野鹤的仙气。
楚千尘怔怔地看着凉亭中的人,觉得这一幕熟悉而又陌生,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她压抑着心口的激荡,若无其事地朝着桃林方向走去。
琥珀自是跟上,却见守在桃林入口的莫沉长臂一横,把她拦在了林外。
莫沉冷冷地看着琥珀了一眼,寒芒如电。
琥珀心口一颤,四肢发寒,不敢再往前走。
她觉得跟这块万年冰块在一起肯定是会冻坏的,默默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楚千尘很快就走到了亭子外。
顾玦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到来,抬眼看向了她,微微一笑,一语道破了楚千尘的身份:“楚二姑娘。”
他神色慵懒惬意,笑容清浅,看着楚千尘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与打量。
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少女身上似乎藏着许许多多的谜团,这些天,薛风演又查了不少关于她的事,只恨不得挖出她的祖宗十八代,却也查不出她到底师从何人。唯一的可能性,是她去年被送去庄子上养病的时候遇到了什么神人。
楚千尘只是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丝毫的躲闪,一派泰然地直视顾玦的眼睛。
她的身份本就不是什么不可道破的秘密,对着他,更是如此。
顾玦看着她的眼眸,确认了。
那一日,她果然是发现了薛风演在跟踪她。
有趣。
“姑娘请坐。”顾玦伸手示意她坐下。
楚千尘乖乖地在他左侧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把她带来的红漆雕花木箱放在另一把石凳上。
她纤长的手指动了动,其实很想像前世那样去拉拉他的袖摆,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王爷,你最近有没有好些?”
即便面纱挡着大半脸庞,也难掩她眉眼间的笑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仿佛在说:快夸我吧。
两人相距不过两尺而已,风一吹,她身上那股清淡的若有似无的梅香就被吹了过来,与他放在案头的那个香囊是同样的气味。
比周围的桃花香更清幽,更雅致。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61夸奖
顾玦清冷的眸子柔和了些许,微微颔首,道:“好多了。”
楚千尘上次开的方子,他已经服了十天,他的旧伤起初还会一天发作一次,但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到现在已经三天没有发作过了。
王爷没有夸她。楚千尘有些沮丧,但立刻,又振作起了精神,她就知道,她的药肯定管用!
楚千尘笑得眉眼弯弯,指了指他的左手,娇声道:“把手给我。”
顾玦依言把手伸了过去。
楚千尘把三根纤纤玉指搭在顾玦的左腕上,凝神为他诊脉。
须臾,她就满意地收了手,“按照我之前的方子,再服上十日。”
风一吹,薄纱被吹起,露出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和微微翘起的唇角,面上不施脂粉,肤白如玉,唇红似朱染。
顾盼之间,比那周围盛放的桃花还要娇艳,春光潋滟。
“不过,大造丸还缺几味药……”
这段日子,楚千尘差不多走遍了京城所有的医馆药铺都没找到这几味药。
她秀气的柳眉微微蹙起,看着有些苦恼。
“大造丸?”
光是听大造丸这个名称,顾玦也能约莫猜出这应该是一方延年滋补的药。
“缺了哪些?”
楚千尘早就把药材都写出来了,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折起的绢纸,将之展开,推到顾玦跟前,
“我买到的药材都画上圈了,没画圈的,都是还没找到的。”
楚千尘又乖乖巧巧地解释道:“王爷,你这旧伤已经三年多了,这些年,它就如同一只蛊虫一点点地掏空你的身子,你的五脏六腑已经破败了,承受不了开膛之苦。”
“所以,我现在是先给你益精血、补真元,须得循序渐进,不可急躁。”
楚千尘的目光下移,落在了他的胸口,眸色微凝。
她比谁都着急,急着治好顾玦,急着取在埋于他心口的那块箭矢的碎片,可是她知道不能急,她必须保证万无一失,一步都不能有错。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不知为何,顾玦有种感觉,她似乎比他还要紧张,还要郑重。
顾玦将那张绢纸又折了起来,道:“这几味药就交给我吧。”
“好!”
楚千尘愉快地应了,她就知道,王爷是最最靠得住了!
她眉眼间又有了笑意,颜如舜华。
她清澈如镜的双眸倒映出他的身影,看着他的眼神就像他身边许多人一样,有敬仰,有崇拜……又和那些人不同,透着些许撒娇与依恋的味道。
莫名地,顾玦心中又生出那种古怪的熟悉感。
可他确定,他去北地前应该从来不曾见过这位永定侯府的二姑娘。
任他心中思绪百转,面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又道:“其它的……就拜托姑娘了。”
王爷终于夸她了!
不管,反正她就认定王爷是在夸她!
她笑得更欢快了,眉眼弯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差点又想说应该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刚刚来这里的路上买了些桃花糕,王爷可要试试?”
楚千尘打开了旁边的那个红漆雕花木箱,从里面取出了一盒点心,点心还带着余温,一打开,就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顾玦挑了挑眉,“这是百味居的桃花糕?”
百味居是他以前没去北地前经常光顾的的点心铺子。
“桃花糕,配王爷这明前龙井恰恰好。”楚千尘点了点头,“我来沏茶!”
这时,恰好红泥小炉上的茶壶微微作响,烧水声如涌泉连珠。
楚千尘动作娴熟地开始烫杯、洗茶、冲泡、封壶、分杯……一整套沏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优雅从容,一股安之若素的淡定自若。
楚千尘的心情好极了。前世,她就经常给王爷沏茶,王爷最喜欢她沏的茶了。
楚千尘很快就把茶端到了顾玦跟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里写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这一幕也同样落入了林外的琥珀眼中。
琥珀的表情有些微妙,有一瞬间几乎怀疑凉亭里的那个少女不是自家姑娘。
最近这个月发生了不少事,姑娘也像是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淡漠,变得疏离,变得自信……可现在,姑娘对着宸王的样子瞧着竟隐约透着一种仿佛对着长辈的撒娇与亲昵。
这是她的错觉吗?
琥珀揉了揉眼睛,再往林中看去时,恰好见一道颀长的青影从她身边走过,大步流星地走入前方的三色桃林中,而莫沉没有拦对方。
薛风演快步走到了亭子外,对着亭子里的顾玦抱拳禀道:“爷,二爷来了。”
虽然薛风演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楚千尘约莫也猜到所谓的“二爷”是谁了。
先帝有十子,皇长子体弱,未及弱冠,就薨了。先帝驾崩后,留有一道遗旨,指名由皇次子顾琅继位,也就是今上。
今上这个时候来元清观,应该是特意为了王爷而来……
哎。王爷肯定是不能陪她喝茶了。
果然——
顾玦只浅啜了一口茶,就放下了茶盅,含笑道:“楚二姑娘,我先告辞了。”
楚千尘觉得今上还是这么讨厌!
“王爷,你这段日子可千万不能动武,要好好休息。”
楚千尘的一双明眸仿佛水浸的黑白棋子,不带一点杂质,那眼神似在说,要听话。
顾玦:“嗯。”
“那十天后再复诊。”楚千尘又高兴了起来。王爷一向一言九鼎,说出了就会做到。
十天后,她就又可以见到他了!
顾玦带着薛风演和莫沉离开了桃林,三人闲庭信步地往东行,仿佛是在观中游览似的。
须臾,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着一袭藏蓝直裰、头戴黑色万字巾的中年男子在三四个形貌各异的男子簇拥下迎面而来。
那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边走,一边慢慢摇着,形容间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高高在上。
正是今上顾琅。
------题外话------
千尘:王爷夸我了,好高兴!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62皇帝
“二哥。”顾玦在距离皇帝五六步外的地方停下,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
既然皇帝是微服出巡,那自然是不拘礼节了。
皇帝眼底掠过一道不快的利芒,但面上却是微微笑着,唤了声“九弟”。
皇太子顾南谨也在,笑着与顾玦见了礼:“九叔。”
三个人同样姓顾,同样身份尊贵,气质则是迥然不同。
顾玦清冷,皇帝威严,顾南谨儒雅。
皇帝悠闲地扇着折扇,寒暄道:“九弟,你从北地回来已有半个月了吧。你回京那日,朕恰好有要事要处理,才让你在偏殿稍候……”
顾玦含笑道:“皇上自是政务繁忙。”
“……”皇帝手里的折扇停了下来,只觉得顾玦这句话充满了嘲讽,似在说他既然政务繁忙,怎么还有空出宫游玩。
皇帝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元清观,正如顾玦心知肚明的那般,是专门为了他而来的。
自顾玦回京后,皇帝数次召他进宫,他都置若罔闻,所以,皇帝只能让人盯着宸王府,今日得知顾玦来了元清观,才临时决定微服出宫,来了这里。
对于这些,顾南谨其实也明白的很,但是他知道皇帝好面子,不可能承认他是专门来找顾玦的,便笑着打圆场道:“父亲今天是特意来见玄净道长的,想请道长开坛祈雨,倒是恰好遇上九叔了。”
对此,顾玦只淡淡地给了两个字:“巧了。”
皇帝面色一僵,随即叹了口气:“九弟莫非还在为那日的事不快?也是朕的错,那天是你的庆功宴,朕不该让你久候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了。”
“你啊,性子还是跟年少时那般急躁!”
皇帝的语气中有几分感慨,似在追忆着往事般。
闻言,薛风演与莫尘皆是眼神微冷,他们自是听得出皇帝的言下之意。
皇帝这番话是在说王爷飞扬跋扈,一个不快就走人,结合前后语境,他还不要脸地捧了他自己一把,夸自己是以国事为重的明君呢!
“皇上知错就好!”顾玦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漫不经心地掸了下袖子,“事有轻重缓急之分。”
春风习习,拂起他颊畔的几缕乌发,发丝轻轻地抚着他的面颊,颇有一种魏晋名士的狂放不羁。
皇帝身后的大太监陈素微微蹙眉,心道:宸王这意思莫不是在质问皇上,朝堂上能有什么事可以重过北地大捷!?
简直好生狂妄,他知不知道如今谁才是这大齐朝的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皇帝:“……”
皇帝紧紧地抓着折扇,差点没把扇柄捏碎,心里怒意翻涌。
顾南谨自是看出皇帝大怒,问题是宸王回京那日,确实是皇帝先怠慢了他,局面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顾南谨生怕皇帝盛怒之下把局面搞得更僵,连忙道:“也是侄儿办事不周,多谢九叔教诲。”他把错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被太子这一打岔,皇帝冷静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个还算亲和的微笑,又道:“九弟,这些年你在北地劳苦功高,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该好生荣养才是。”
“下个月就是万寿节了,届时会有番邦百族前来朝贡,九弟若是闲着无事,替朕好生招呼一下他们吧。”
皇帝自觉是退了一步了,也给了顾玦一个体面的差事,算是为了当日的事,给顾玦递了个台阶。
顾玦若是还有几分忠君之心,就该主动呈上虎符。
顾玦凝视着皇帝那双深沉的眼眸,直接把话挑明:“皇上想要兵权,直说便是,这兵权,我给也行。”
皇帝双眸微微睁大,心中狂喜。
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这么容易就达成了!
皇帝正要答应,就听顾玦不紧不慢地接着道:“不过,皇上最好先想想,谁能管得住北地这‘数十万’雄獅。”
顾玦的声音不轻不重,神情淡淡,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语气中透露出的狂傲,似乎这天下没有人能被他看在眼里,即便他眼前的人是堂堂大齐天子。
皇帝:“……”
这一次,皇帝终于还是绷不住了,面沉如水,额角青筋跳动,
顾玦他这是在拿北地数十万大军威胁自己吗?!
要是自己坚持要收回兵权,他就要挥兵攻打京城?!
他真以为自己怕了他顾玦吗?
“二哥若无旁的事,我就告辞了。”说完,顾玦也不待他答应,就直接离开了,全然不顾气得脸色铁青的皇帝。
皇帝看着顾玦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没动弹。
“咔擦”一声,他手里的折扇终究是被他折断了。
他随手把坏了的折扇丢给了陈素,陈素诚惶诚恐地接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爷,还要不要去见玄净道长?”
好一会儿,皇帝才给了一个字:“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沿着青石板路昂首阔步地往前走去,背影怒气冲冲,仿佛一座随时都要爆发出来的火山似的。
顾南谨朝顾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连忙随着皇帝俩开了。
在他们的视线之外,绕过了一座假山的顾玦,蓦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就压抑地低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的声音放得极低,一手紧紧地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莫沉连忙扶住了顾玦,他与他离得近,近得能看到顾玦颈后已经汗湿了一片,只是恰好被半束半散的乌发挡住,所以不显。
“爷……”
薛风演想说是不是去请楚千尘,却被顾玦一个抬手的手势打断了。
顾玦缓过了劲,脸色也好了些,“我没事。”
他的眼神清明、沉稳,一如平日。
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生生死死,生与死他早就看透了。
一荣一枯皆眼尘。
若是他能活下来,当然最好;若是不能,最好能拖上两三年,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楚家那个小丫头应该能帮他多活两三年。
这两三年足够他安顿好一切了。
“风演,”顾玦随口吩咐道,“你去继续跟着她。”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楚千尘。
薛风演忙不迭领命。
对他来说,谁能救王爷,就值得他以命相护!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063祈雨
还不到午时,楚千尘就回到了侯府。
她本来以为今天可能会回来比较晚,就特意跟沈氏报备一声,才出的门。
这会儿回来,她就直接先去了正院。
很快,便有小丫鬟把她领到了廊下候着,自己进去禀报了。
楚千尘听到堂屋里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女音:“……今日皇上去了元清观,还请动了玄净道长做法祈雨。”
楚千尘立刻就认了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她在济世堂有过一面之缘的容嬷嬷。
经容嬷嬷这么一提醒,楚千尘才想了起来,前世的这个时候似乎也许久没有下雨,后来入了夏,更是酷热难耐。
当时姜姨娘说怕热,她便把自己份例里的冰都给了姜姨娘,而她自己还中了暑,脸上一直没能愈合的伤疤也溃烂了。
但是前世皇帝到底有没有让玄净道长祈雨,以及后来什么时候才下雨,时隔久远,她实在是记不清了。
楚千尘没有再去听里面在说什么,望着厅外的庭院。
院子里的那几株桃花已经快谢了,粉红的花瓣在枝头绽放。风一动,花瓣就在轻轻晃动。
楚千尘的嘴角翘了翘,悠然自得。
“二姑娘,夫人让您进去。”没一会儿,小丫鬟又出来了,领着楚千尘进了堂屋。
堂屋里,除了沈氏和服侍的下人外,果然,那位靖郡王妃身边的容嬷嬷也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