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身为医者,李大夫比杨家人更明白医道的博大精深,知道楚千尘能把一个必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又多不可思议。
他呆滞了好一会儿,仍有些不敢置信,忍不住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把人移去济世堂。”楚千尘又道。
杨老爷终于回过神来。神医这么说,意思就是说人救活了吧?否则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把人再搬去济世堂呢。
“谢谢神医!多谢神医救了内人!”杨老爷几乎喜极而泣了,眼眶里都是泪。
他赶紧让人把杨王氏抬出去,自然是抬往济世堂。
当他们把杨王氏抬出仁德堂时,又遭遇了一番围观,那些路人皆是哗然,七嘴八舌地赞叹不已:
“这神医果然是活神仙啊!”
“是啊是啊,神医只要一出手,就没有救不活的人!”
“这仁德堂之前还大放厥词呢,根本就是庸医,差点就把一条人命给生生折腾没了。”
“……”
在路人喧哗的议论声中,杨家人再次返回了济世堂。
济世堂外再次热闹了起来。
对此,楚千尘充耳不闻,她开了一张药方,又叮嘱了刘小大夫几句,告诉他该怎么照顾患者,以及若出现高烧等紧急情况要如何处置。。
琥珀见外面天色昏黄,就提醒了一声:“……姑娘,酉初了。”
意思是,她们该回王府了。
“走吧。”楚千尘抚了抚衣裙后,就打算离开了,可还没出前堂,就被杨老爷给拦住了。
杨老爷对上妻子的救命恩人心里多少有那么点气弱,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神医,内人还没醒……”
杨姑娘也接口道:“劳烦神医留下照顾我大嫂,万一伤势有变……”
治疗前,楚千尘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现在,她心里有数——
人能活!
楚千尘一个眼神清清淡淡地扫了过去,杨老爷就感觉心脏一缩,愈发气弱了,几乎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再过半个时辰,人就会醒。”楚千尘淡声道,“按着我的方子先服上三日,再养些时日就成,等七天后刘小大夫自然会给伤口拆线。”
她的语气平静淡漠而又笃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刘小大夫对楚千尘一向信服,笑道:“小神医说人半个时辰后,就一定会醒。”
旁边济世堂的伙计也是连声附和。
杨老爷挤出一个笑容,感极涕零地说道:“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杨姑娘更是再次跪了下去,又想对楚千尘磕头,可是楚千尘避了开去,带着琥珀一起离开了。
围观的人见热闹散场,也渐渐地开始散去了,也有人想看看杨王氏什么时候醒,口口声声地说“只要人没醒,一切还是未知之数”云云。
对于旁人的感激也好,质疑、怒骂也罢,楚千尘全不在意,从一开始,她的态度就十分平静,仿佛一汪深邃无波的古井似的,给人一种超然物外、不可亲近的感觉。
对此,琥珀也见怪不怪了。
有时候,她也常有种主子是不是得道成仙了的错觉。
马车一路平顺地把主仆俩送回了宸王府隔壁的宅子,夕阳恰好落下了一半。
楚千尘因为身上沾了先血,就先回屋去换了衣裳,然后才去了前院的书房找顾玦。
琥珀没跟进去,守在了屋外,隐约听到楚千尘笑吟吟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王爷,我今天在济世堂给一个妇人动了刀子,剜出了插在她眼睛里的木棒……”
琥珀想着自家王妃在济世堂的高冷样,再对比此刻,默默地收回了前言。
有王爷在,王妃想成仙是很难了。
琥珀的嘴角勾了勾。
屋里,楚千尘还在对着顾玦用手比划着,“那根木棒足足有这么长,从她的眼角一直插到了鼻窦的位置……”
“我保住了她的性命哦。”最后的“哦”字微扬,就与她飞扬的嘴角一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把双手交叠在书案上,下巴往手背上一垫,双眸发亮地看着顾玦,那表情似在说——
她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所以王爷的伤也不会有问题的!
顾玦又读懂了,面庞上浮起浅笑。
他的心里温暖而又柔软。
与她相识后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她看着他的眼神始终如一,透着亲近、温柔、欢喜、信赖、自信……偶尔得意洋洋,偶尔撒娇卖乖,让他觉得与她在一起时很舒适。
顾玦凝望着她,不得不承认,他被她影响了。
他驰骋疆场多年,见惯了生生死死,在生死面前,谁也没比谁高贵,战场上,也许下一刻一支羽箭就会刺穿你的咽喉……
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变得硬了起来,包括对他自己。
人生自古谁无死,他无惧生死,任何人终究要走向死亡。
在认识她以前,他觉得只要安顿好母后与宸王府的人,他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了牵挂。
他想为了这个小丫头努力活下去,努力活得更久一点。
顾玦抬手摸了下她柔软的耳垂,语带笑意地说道:“厉害,你很厉害。”
她这么厉害,他自然也不能太弱,是不是?!
顾玦的眸底掠过一道利芒。
她是他的王妃,他可不会让他的人受任何委屈。
楚千尘不知道顾玦在想什么,却能感受到他一瞬间的微妙变化,感觉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是“他好但旁人要倒霉”的那种,是谁要倒霉了呢?
楚千尘弯唇笑,心情更愉悦了,接着说今天的事:“我给那个妇人缝合伤口时用了绢丝,把两股揉成的绢丝取细细的一股……”
“医术上写着绢丝、麻线、桑皮线以及银丝等等都可以用作缝合伤口的线,我今天试了绢丝,觉得绢丝打得结不太结实,而且还需要拆线。”
“我想再试试桑皮线,好几本古籍医书上都说可用桑皮线缝合伤口,而且桑皮线可以被身体吸收,缝合后不用拆线,桑皮还有清热解毒、促进伤口愈合的疗效。”
楚千尘说,顾玦就听。
气氛恬静安逸。
“等你回来前,我一定能找出合适的缝线。”楚千尘神采奕奕地说道。
“好,我等着。”顾玦又笑了笑,俊美的五官显得年轻了好几岁,眉似远山,眼若星辰。
楚千尘“嗯”了一声,随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明明是王爷要出门,她守在家里,怎么他说得好似她要出远门似的!
她娇嗔地斜了他一眼。
想着顾玦就要出门,楚千尘想起了楚千凰之前来找她的事,就改了话题:“王爷,你觉得大齐和南昊的联姻可不可行?”
她一边说,一边把今天刚买的各种蜜饯全都端了出来,一字摆开,示意他试试味道。
顾玦信手从第一个匣子里拈了一颗蜜饯,她也拈了一颗,帮他一起试味道,结果,入口的味道酸得她眼睛、鼻子都皱了起来。
而顾玦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端倪。
王爷果然能忍!楚千尘心道,又补了一句:“午后楚千凰来过一趟,她似乎对她能不能去南昊很在意,按理说,就算她陪着三公主去南昊,也嫁不了南昊的皇子啊。”
说得难听点,楚千凰就算是侯府嫡长女,也不够格与南昊联姻。
看她酸得五官扭曲,顾玦就给她倒了杯花茶。
花茶微甜,与这口中这酸酸的蜜饯搭配在一起,倒是恰到好处。
楚千尘先是笑,随即又是一怔。
这种甜甜的花茶实在不是王爷的口味,所以,这是王爷提前给她准备的。
王爷真好。
楚千尘乐了,连顾玦几天后就要出门的离愁都散了几分。
对了,最近天气热,她得给王爷带上一些准备预防中暑的药才行。
楚千尘生怕自己忘了,顺手拿起了一支搁在笔搁上的狼毫笔,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写了半页字的绢纸,执笔记了下来。
笔下是率性的草书。
她的草书龙飞凤舞,不过顾玦一看就懂了。
他的身边从来就是一些男人,大多不修边幅,在日常上都是得过且过,像他上次去西北,与秦曜、莫沉一起,根本就没收拾什么行装,说上路就上路,还从来没人这般细心地为他操持这些。
这小丫头啊,真是既矛盾而又有趣。
外表看似娇柔,可她的内心又如她笔下这手狂草般豪放、恣肆、强劲。
让他很放心,因为他知道就算没有他,她也能活下去,活得很好。
也让他很不放心,因为他知道要变得无坚不摧需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她应该像现在这样笑着才对……
他感觉心中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嘴里的酸味渐渐散去,这颗蜜饯的回甘是微微的甜。
“乌诃迦楼应该不希望与大齐联姻。”他答道。
虽然顾玦并没有明着问过乌诃迦楼,也没有暗示过,但是他看得出来,也猜得出来。
“就算南昊和大齐联姻成了,南昊的人选也不会是乌诃迦楼。但若不是乌诃迦楼,顾琅就不会答应……”感觉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嘲。
楚千尘深以为然,说穿了,皇帝这是把乌诃氏当作依附大齐的那些小族了,以为他想点谁当他的驸马,谁就会同意似的。
她似笑非笑道:“皇上若真有这蔑视南昊的魄力,就该御驾亲征率兵南下……”
说到一半,她自己都笑了出来。
对于南昊的事,楚千尘也懒得管,又问道:“那这次就不会带上三公主了吧?”
顾玦点头:“不会。”
顾玦心如明镜,他当然明白太子的意思,但是,在他看,两国之间的事,不是一个女子是否联姻就能化解的。
而且,南昊和大齐看似庞然大物,其实两国都是问题重重,至少十年内是打不起来的。
楚千尘又拈了第二个匣子里的蜜饯吃,这个蜜饯甜丝丝的又透着那么点酸,恰到好处。
她期待地提议道:“那要不要带上我?”
她指了指自己,乖巧又软糯。
论装乖真是谁也比不过她啊。顾玦差一点就要点头了,最后摸摸她的头。
意思是,乖乖听话。
楚千尘:“……”
楚千尘含着蜜饯,扁扁嘴,一侧的脸颊微鼓,透着些小委屈。
好吧。她很乖的。
她也不再问了,又拿起了那支狼毫笔,用笔杆挠了下脸颊,“王爷,你也一起想想,还缺什么没?”
她用目光示意顾玦去看她写的那张单子。
话出口后,她又觉得问顾玦肯定是问错人了,他出行不喜带太多东西,肯定会说够了,于是抢在他之前又道:“这个季节蚊虫多,得再备两个驱虫的香囊。”
“外袍不够穿,还可以路上买,中衣不行,还是再添一身中衣吧。”
“对了,还得给绝影换个马鞍……”
顾玦根本就没插话的机会,就看着她在那里自问自答,眸底有碎光浮动。
嗯,他就负责试蜜饯好了。
他又吃了第三个匣子里的蜜饯,很顺手地也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好吃。楚千尘抿着唇,觉得嘴里的蜜饯海棠清甜爽口,果肉细致,而又带着一种微脆的口感。
顾玦看她的眼睛都弯成月牙了,自然知道她是喜欢的,想着待会儿让惊风去五味斋给她买两匣子。
两人你一颗,我一颗……
等楚千尘修改完单子后,所有的蜜饯都试完了。
她嘴里还含着最后一种蜜饯,把涂改过的单子推向顾玦,示意他看看。
对此,顾玦的回应是:
“你做主就好。”
楚千尘觉得果然,打算还是找惊风问问,他在王爷身边伺候着,正是查漏补缺的好人选。
她正想着惊风,惊风就进来了,觉得王妃的眼神有些莫名的热切。
惊风作揖禀道:“王爷,太子殿下又来了。”
他用的这个“又”字很微妙,让楚千尘觉得惺惺相惜。
顾玦就起了身,留下楚千尘一人在他的书房里。
楚千尘看着那道摇晃不已的湘妃帘,低声道:“顾南谨真是烦人……”他要谈联姻的事就找乌诃迦楼去啊,总跑来打扰王爷休息。
琥珀进来时,恰好听到楚千尘的这句抱怨,心脏猛地一跳,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千尘一个人无事可做,喝完了手边的花茶后,干脆就照着单子整理起行囊来。
给顾玦准备的东西不算多,这行囊整理得很快,但他日常要服的药做起来就没这么快了。
因为顾玦出门在外不便吃汤药,楚千尘打算像之前那次一样做成药丸让他带在路上吃。
她回了正院,在药房里忙碌起来,全神贯注,全然不知时间的流逝,更不知道周围的变化。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194认亲
外面的夕阳渐渐西沉,天色也随之暗了下来。
有人进来,也有人出去,还有人给她点起了灯笼。
随着夜幕降临,气温下降,连蝉都安静了下来,不再鸣叫,夏季的夜晚分外静谧。
“琥珀,把这黄芪……”
楚千尘本想吩咐琥珀把黄芪给切了,话没说完,却发现接过黄芪的是一只男人的手。
楚千尘眨了眨眼,这下终于从全神贯注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王爷?”
她到现在才发现琥珀已经不在药房里了,取而代之的是顾玦,而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助手什么时候变成了顾玦。
“铛!铛!”
远处传来了二更天的打更声。
楚千尘又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壶漏,才确信现在已经二更天了。
楚千尘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地教育道:“王爷,你不听话,又熬夜!”
她给顾玦制定了时刻表,每天亥时前他就该躺下休息的,每天要睡足四个时辰才准起身,最好下午再歇个午觉。
但王爷总是不听话!这让楚千尘有些苦恼。
顾玦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点了下她的额心,直接把她的话送还给她:“不听话,又熬夜。”
他指的当然是楚千尘还在这里忙活。
楚千尘:“……”
前世,从王爷过世后,她就过惯了自己做主的日子,一时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不过……
“睡觉。”顾玦一边说,一边捏起了她的袖口,她就像是扯线木偶似的,乖乖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跟着他往內室方向去了。
有人管的日子真好!楚千尘微微地笑,心里甜丝丝的,应了:“好。”
真乖。顾玦也笑,又道:“给你打几个药柜好不好?”
楚千尘的眼睛都亮了,“好!”
这一声比上一声“好”应得还要响亮,还要愉悦。
真好啊。
上一世,王爷见她学医,也是专门找人给她打了特制的药柜,还是她自己画的图纸,王爷帮她改进了一番。
王爷又要给她打药柜了!
楚千尘的眉眼和嘴唇都笑得弯了起来,步履轻飘飘的。
顾玦挑了挑眉,眼底闪着笑意,瞳孔在橘黄的灯光中闪着温暖的碎芒。
这丫头又一个人在那里傻乐了,似乎无忧无虑。
只要她不伸出爪子,任谁也看不出来小猫软乎乎的肉垫里是藏着尖爪的。
小猫贪睡得很,躺下后,娇软的身子渐渐蜷成一团,没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了起来。
对于顾玦而言,枕边人那平稳的呼吸声就像是最好的安眠曲,他聆听着她的呼吸,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窗外的夜风吹过庭院,微凉的空气中染上了淡淡的荷香与芙蓉香,月影空寒,花木细响。
夜很长,也很短。
接下里的几天,楚千尘很忙,每天都忙着制药,忙归忙,她再也不敢熬夜,每天都在亥时前上了榻。
王爷说,要以身作则。
王爷说得话,她当然是要听的。
中间的某一天,楚千凰又来过王府一趟,但楚千尘忙着制药没空理她,等到她把一小瓶药丸做出来时,也到了顾玦临行的前夜了。
这几天,皇帝依然“卧病不起”,朝政全都交给了太子顾南谨来处理。
顾南谨忙得只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是每天都会抽时间来一趟宸王府,试图说服顾玦,然而,任他费劲唇舌,直到临行,顾玦也没松口让三公主随行。
八月初七这一日,楚千尘一直把顾玦与乌诃迦楼一行人送到了京郊,出了南城门,还多送了三里路,才依依不舍地让人停下了马车。
楚千尘从马车的车窗探出头,遥望着一行车马渐行渐远,南昊人与北齐人的车队混在一起,就像是水与油混杂,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楚千尘的目光只望着那道披着霜色披风的背影。
突然,前方的顾玦回头望去,一眼就看到百来丈外,那辆马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官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唯有这辆马车一动不动地停驻,似乎它的时间被静止了似的。
现在这个距离,他已经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心里却能清晰地描绘出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知道,她会在王府等他。
想着,顾玦心中淌过一种难以言状的微妙感觉。
从他十五岁远赴北地起,他长年不在京城,不是南征就是北讨,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怎么说呢,忽然就有点不想走了。
他脑子里冒出了一句话:儿女情多,风云气少。
思绪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继续策马前行。
早去才能早归,是不是?
这一刻,他比无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到时候,他就可以带小丫头去江南、去北地、去西北……
马蹄隆隆,官道上沙尘滚滚,没一会儿,一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官道的尽头。
楚千尘还是没动,双手扒着窗口,探着头,目光呆呆地望着前方。
眼看着自家王妃快要变成望夫石了,琥珀清了清嗓子,想着安慰一下楚千尘,比如说,王爷这次出京好歹比上次陪着秦世子偷偷去西北要安全多了。
话还没出口,楚千尘已经自己放下了窗帘,道:“回去吧。”
她神色怏怏地回了王府。
顾玦不在,宸王府显得更大,也更空旷了。
楚千尘怏怏地,每天不是研究用桑白皮制线,就是撸撸她的猫,对于其它的事兴趣缺缺。
过了几天,她才又打起精神,想着好些日子没去穆国公府了,便让人备车出了门。
前几日,她忙着给顾玦制成药,都没有出门,只让琥珀去问候了沈氏几回,送了些她做的荣养丸过去,也看看她的精神好不好。
楚千尘几天没来,沈氏一听她来了,就激动极了。
“尘姐儿来了,我去……”
沈氏早就忘了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迫不及待地起了身,想亲自去迎楚千尘。
“大姐!”沈菀赶紧拉住了长姐,神情复杂,“你先把事情说完。”
沈菀今天回娘家,本来是因为被郡王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气到,所以来找穆国公夫人抱怨的,这才知道长姐家出了这么件大事,就急匆匆地跑来了沈氏的院子。
不想,沈氏这才说了一半,正主就来了。
沈氏想想也是,想赶紧把楚千尘与楚千凰怎么被楚令霄调包的前因后果给说完了。
沈菀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义愤、震惊、心疼、憎恶等等的情绪皆而有之。
她还没收拾好心情,就听外面传来了冬梅的行礼声:“二姑奶奶,四少爷。”
门帘被人从外打起,冬梅亲自把楚千尘与楚云沐姐弟俩领了进来。
楚云沐是听说她来了,赶紧过去接人的。
楚千尘今天穿了一袭青莲色绣蝶戏玉簪花襦裙,一头青丝梳了个桃心髻,浑身上下包括玉佩在内的首饰不超过五件,打扮清雅。
她一进来,就仿佛一阵夹着花雨的春风迎面而来,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这还是沈菀第一次正眼看楚千尘。
因为郡王府的那些个糟心事,沈菀一向不喜欢庶出的子女,所以,之前几次见面对楚千尘都是淡淡的,近乎敷衍的,无论沈氏从前怎么夸楚千尘,她都觉得是楚千尘别有用心地在讨好沈氏。
对于楚千尘,她带着一种生理性本能的厌恶,直到现在。
她像是终于被揭开了蒙在眼上薄纱似的,眼前变得清明起来。
她直愣愣地看着楚千尘,眼睛甚至忘了眨。
眼前的少女长着一双秾丽的凤眸,身形纤细修长,以及与沈氏一般高了,渐渐开始有了少女玲珑的曲线。
她的眼神清澈明净,气度优雅,从容自若,步履之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贵气,光华四射。
一瞬间,眼前这道身影与记忆中长姐年少青春时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
在沈菀的心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太像了。
实在是太像了。
沈菀在心中喃喃地自语道,眼眶发酸,有种近乎撕心裂肺的疼痛,心疼她的姐姐,也心疼她的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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