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一头狠狠地撞在了车辂的尖角上,那么心狠,那么决绝。
头骨与车辂重重地撞击,发出“咚”的一声,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幕把周围的围观者都吓了一跳。
街道上霎时鸦雀无声,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吸走了似的,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说死就死。
芙蓉的身体沿着车辂软软地倒了下去,斜卧在朱轮车边。
殷红的鲜血急速地自她的额角流出,在下方的青石砖地面上流淌开来,形成一大滩血色,触目惊心。
只是弹指间,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逝去了,连原本闷热的街道上似乎都因此变得阴寒起来。
在短暂的沉寂后,街道上霎时又爆发出一片哗然声。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出人命了,快上京兆府叫衙差啊!”
“去什么京兆府!不是这女人自尽的吗?”
“说得是……不过,她方才说她在满春楼和县主当过姐妹是什么意思?”
“疯女人的话就别当真了,总不会是县主去窑子当过姑娘吧?”
“哈哈,我看啊,她应该是被什么王爷给弃了,脑子就出了问题!”
“我看是这什么王府把人给活活逼死了吧!哎,升斗小民凭什么和权贵斗呢!”
“……”
那些路人越说越热闹,越说越起劲,有人开始打听起这辆马车到底是哪个王府的马车。
沈菀也惊住了。
她根本就没想到芙蓉会自尽,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怀里的顾之颜直愣愣地看着那地上的血迹,双目发直。
鲜红的血深深地映在她眼睛里,把她的眼睛映得通红通红。
“咯嗒”一声,似乎有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记忆中的一个铜锁似的。
一幕幕被小姑娘深深地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如走马灯般闪现,那肮脏的柴房,那硕大可怕的老鼠,那狰狞凶狠的女人,那布满尖刺的鞭子,那死不瞑目的双眼……
每一样都是仿佛刀子般捅在顾之颜的心口,又像是体内有什么躁动的力量要把她整个撕裂似的。
让顾之颜只能用尖叫来发泄心中的焦躁与煎熬。
“啊——”
她用尽全身力气地高喊着。
沈菀又是一惊,这次是慌大于惊,紧张地去看顾之颜,“七娘。”
“啊——”
顾之颜的喊叫声是那么尖锐,那么激动,那么歇斯底里。
她已经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在沈菀的怀里拼命地挣扎着,形容癫狂,嘴里一时尖叫,一时又反复地喊着:“血!血……”
“七娘。”沈菀被顾之颜的这副样子吓到了,想要去安抚女儿的情绪,可是她的指尖才碰到女儿的肩膀,就被她一把推开了。
人在这种情绪失控的状态下,力大无比,顾之颜奋力地推开了沈菀,眼神一片混乱。
她的呼吸急促,眼睛发红,直接就推开车厢的门,朝马车外冲了出去。
她拼命地向前跑着,那样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逐着她。
“七娘!”
沈菀被顾之颜推了一把,身子一歪,而马车外的容嬷嬷和下人们都把注意力投注在了刚刚撞车身亡的芙蓉身上,也没来得及拦住顾之颜。
等沈菀急急地下了马车,顾之颜已经没影了,朱轮车的周围围着形形色色的人,都在对着尸体、朱轮车以及沈菀指指点点。
“七娘……七娘……”沈菀惊慌又焦急地喊着,面色和唇色俱是发白。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女儿,周围的那些个议论声完全传不到她耳中。
沈菀整个人都慌了神。
容嬷嬷连忙吩咐随行的下人去找顾之颜,都去问周围的路人。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从马车上下来?”
“大概这么高!”
“穿着粉色的衣裙,梳着卯发。”
“……”
可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小孩只要钻进人群中,一下子就会被人流所吞没,再说了,方才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当众自尽的芙蓉给吸引了。
容嬷嬷等人在周围百来丈先找了找,但没找到人。
容嬷嬷的心更急了,让其他人接着找,她自己跑回到朱轮车旁找沈菀,“王妃,是不是派人去国公府借人?”
这里距离穆国公府才一条街,跑过去一盏茶功夫就能到,显然要比他们回郡王府去调人手要快得多。
沈菀因为找不到顾之颜,整个人快疯了,慌得脑子根本就无法理智地思考,只想赶紧把人找到。
现在经容嬷嬷这么一提醒,沈菀终于回过神来,忙点头道:“快,快去国公府借人。”
于是,一个青衣小厮拼命朝穆国公府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沈菀等其他人则继续在街上找人。
“七娘!”
“县主!”
满含担忧的喊叫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此起彼伏。
围观者中的一些人听说有小姑娘受惊跑丢了,热心地帮着一起找人;也有人依旧留在原地,一副事不关己的做派,更有人说着孩子她爹造的孽报应到孩子身上的风凉话。
沈菀不断地喊着女儿的乳名,一遍又一遍,喊得声音都嘶哑了。
她心里的自责越来越浓,方才那样的场面连她受到了惊吓,更何况七娘还那么小,她应该紧紧地抱着她,她怎么会松开了呢?!
是她的错,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她手上又一次走丢!!
沈菀觉得心口疼得像是有数百数千根针扎着一样疼。
忽然,后方前方传来了一个婆子尖锐的声音:“找到了,王妃找到了!”
沈菀的双眸猛地睁大。
她完全顾上所谓的仪态,拎起裙裾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越跑越快……
那个婆子就站在几丈外的一个胡同口,等沈菀赶到了,她指着胡同里的方向,激动地说道:“王妃,县主就在里面。”
沈菀跑得太急,气喘吁吁,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着。
她一眼就看到了,着粉色衣裙的顾之颜缩在胡同一角,背靠着墙,双臂紧紧地抱着小腿,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沈菀松了一口气,心口还在砰砰乱跳,额角更是布满了汗液,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她找到七娘了!还好,她找到七娘了!
顾之颜的身边,还蹲着一道着青莲色襦裙的倩影。
少女梳着一个弯月髻,背着她,正温柔地从后背横臂搂着顾之颜的右肩,轻轻地宽慰着她。
虽然没看到少女的脸庞,但容嬷嬷还是从这道熟悉的背影认出了她,脱口道:“表姑娘!”
沈菀同样认出了楚千凰,双眸微张,快步往楚千凰和顾之颜走了过去。
楚千凰闻声朝沈菀的方向看了过来,与沈菀目光相接。
她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僵,轻声唤道:“姨母……”
接着,她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涩声道:“王妃。”
顾之颜充耳不闻,把小脸死死地埋在膝头,不动,也不吭声。
沈菀目光复杂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楚千凰,心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过楚千凰,上次见面她们还亲密无间,又何曾想到下一次再相见会是这种境况。
她和长姐素来亲近,爱屋及乌,也从小就疼这个外甥女,她教过她写行书,教过她玩投壶,也教过她怎么去和那些世家贵女交际往来……她对楚千凰和对待亲女儿也没什么区别了。
七娘没病之前,也与楚千凰很亲近,把她当作亲姐姐,表姐妹俩时常在一起玩。
沈菀停下了脚步。
她怎么也没想到楚千凰竟然会是楚令霄与姜姨娘的女儿。
楚千凰变成了她最讨厌的庶出。
也许,调包这件事不是楚千凰能改变的,但在沈菀看,楚千凰的存在对于长姐而言,就是一种伤害。
沈菀抿了抿唇,没跟楚千凰说话,轻柔地又唤了一声:“七娘。”
楚千凰深深地看了沈菀一眼,似乎早就猜到了沈菀的态度,眸底有几分欲语还休。
很快,楚千凰就垂下了眼帘。
她没有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是温柔地对顾之颜道:
“七娘,你娘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她的声音温柔得仿佛那暖暖的晨曦抚上那沾满露水的枝叶。
顾之颜还是没说话,反而用双臂把小腿抱得更紧了。
“七娘……”沈菀朝顾之颜走近了一步,声音微颤。
她修长的身影在顾之颜身上投下一道阴影,将小姑娘笼罩其中。
结果,顾之颜的反应更大了,额头重重地往自己的膝盖上撞去,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沈氏被吓到了,退了一步,不敢再往前。
楚千凰赶紧抱住了顾之颜的头,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顾之颜右手动了动,手里抓的那只香囊凑到鼻尖,一股熟悉的香味钻入鼻孔……
没一会儿,顾之颜又镇定了下来,垂着眸子,看也不看沈菀,就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似的。
楚千凰继续拍着顾之颜的肩膀,动作轻柔又缓慢,带着一种舒缓人心的节奏。
她又抬头看向了沈菀,似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问道:“姨……王妃,七娘还没好吗?”
“我听说,二妹妹出嫁前,领着她在侯府玩了好几天,七娘那时好了很多……”
沈菀微咬下唇,又是静默。
楚千凰尴尬地笑了笑,以为沈菀不会开口时,却听对方道:“之前她是好了些……”
沈菀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手背的线条绷紧,浮现根根青筋。
是啊,过去这一个月来,女儿的病症明明减轻了很多,今天她在国公府时,也就是比旁的表姐妹们内向了一些而已。
她以为女儿的失神症假以时日就能渐渐痊愈的,不想,今天因为那个叫芙蓉的女子一闹,女儿又受了刺激,再次退回到了她的龟壳里。
沈菀的心更疼了。
楚千凰还在拍着顾之颜的肩,蹙起了眉头,“我记得七娘的病好好坏坏地反复了几回吧,恐怕之前是治标不治本……”
“要治好七娘,还是要对症。”
沈菀也是拧眉,觉得楚千凰说得不无道理。
她叹了口气,“哪有这么容易治……”
就连济世堂那位神医也不敢拍胸脯保证说一定能完全治好顾之颜。
楚千凰停下了手,又道:“王妃,我在宫里时,听皇后提过,有人善治这种失神症……”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197没变
“真的?!”
沈菀激动地打断了楚千凰,原本晦暗的眼眸中又闪现了希望的光芒。
蜷在楚千凰怀中的顾之颜闻着手里的那只香囊,情绪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楚千凰正色道:“真的,就在青微山的无为观,有名法号至玄的道长,最善治疗失神症、失魂症之类。”
沈菀听说过无为观,倒是第一次听说这至玄道长,打算回王府就派人去打听打听。
她之前也请玄净道长给女儿做过法,第一次还卓有成效,可后来就没见女儿再有好转……这至玄道长真的有这本事吗?
楚千凰似乎看出了沈菀的怀疑,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唇,多解释了一句:“王妃,您也知道三公主的……”
三公主的事知道得人也不算多,但靖郡王府是宗室,沈菀也是知道一些的,当年三公主重病,皇后以泪洗面,能找到神医、僧人、道士等等的奇人异士都找了,好不容易才治好三公主。
容嬷嬷也是眼睛一亮,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大丫鬟快步走了过来,禀道:“王妃,大姑奶奶带着国公府的人来了。”
说话间,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胡同口。
楚千凰朝马车方向看去,就见沈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楚千凰又对顾之颜道:“七娘,跟你母妃回家好不好?”
与此同时,沈菀蹲下了身,对着顾之颜伸出了一只手。
好一会儿,才听到小姑娘低不可闻的声音:“嗯。”
楚千凰松开了顾之颜,把她交到了沈菀手中,然后主动提出告辞:“王妃,那我就先告辞了。”
她又朝沈氏的方向瞥了一眼,神色不太自然。
沈菀没留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楚千凰就离开了,与沈氏交错而过时,她微微启唇想唤娘,可是沈氏已经毫不停留地从她身边走过了,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她似的。
楚千凰停了步伐,在原地僵了片刻,听到后方传来了沈氏关切的声音:“三妹,七娘怎么样?”
楚千凰咬了咬下唇,咬得下唇发白,然后就昂首阔步地走了。
沈菀等人也没停留太久,很快就把顾之颜送进了国公府的马车,至于那辆沾满血腥味的朱轮车自是不能再用了。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回了郡王府,沈菀亲自把顾之颜送进她的房间。
在熟悉的环境中,顾之颜的情绪又稳定了一些,捂着她的香囊躲到了榻上。
沈菀在榻边陪着她,一会儿吩咐人点安神香,一会儿又跟她说话,顾之颜始终不应,背对着她在榻上缩成一团。
沈菀的心疼极了,喉头又酸又涨,却又不敢露出丝毫的异状,就怕吓到了顾之颜。
过了一会儿,容嬷嬷就来了,她只是叫了声王妃,沈菀就心里有数了。
她留了乳娘陪着顾之颜,自己就和容嬷嬷一起去了正堂。
沈氏还没走,就在正堂里等着。
大丫鬟把其他丫鬟婆子全都遣了出去,自己守在檐下。
容嬷嬷这才开始禀正事:“王妃,那个自称芙蓉的女人确实是从满春楼出来的,也确实见过县主。”
“她在满春楼待了有十年了吧,几个月前感染了……”
容嬷嬷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唇,才说出了口:“感染了花柳病。老鸨不愿意给她治,就把她赶出了满春楼,还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
“满春楼那边说,已经快三个月没见芙蓉的人影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跑到京城来的,也不知道她从何处得知了县主的身份才跑去拦车。”
当初郡王府去满春楼接顾之颜时,根本就没表明身份,只是带人围了满春楼,把原来那个老鸨、打过顾之颜的龟公等等给拿下了,至于其他无关人等就全数放了,以免闹得太大反而被人注意到。
沈氏皱了皱眉头,觉得这真是无妄之灾,低低地叹了一句:“人心之恶……”
这个芙蓉恐怕是要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想拖一个人当垫背。
沈菀:“……”
她知道沈氏是想到楚令霄与姜姨娘了。
堂屋里静了一静,随即就听外面传来了丫鬟的声音:“王爷。”
众人往外一看,就见一个二十六七岁身着靛蓝直裰的青年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身形修长,步伐矫健,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上写满了焦急与担忧。
靖郡王听闻了女儿受惊的事,就匆匆赶了回来。
“阿菀,七娘怎么样了?”靖郡王急切地问道。
沈菀一看到他,就想到梅氏,一股气在心头蹭蹭蹭地往上冒。
沈氏心里叹气,替妹妹答道:“七娘受了些惊吓,应该没大碍了,人在里面睡着呢。”
“妹夫,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叨扰了。”
沈氏识趣地告辞了,毕竟她在这里,他们夫妻间有些话反而不好说。
容嬷嬷亲自去送沈氏,正堂里就只剩下了靖郡王与沈菀夫妻俩。
沈氏一走,沈菀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心口被烈火反复灼烧着。
“阿……”
靖郡王才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就被乳娘焦急的声音打破了:“王妃,县主发烧了!”
霎时间,仿佛一通冰水浇在了沈菀心口的火焰上,她再也顾不上与丈夫发火了,向内室冲去,一边吩咐道“快!快请大夫!”
沈菀一口气冲到了女儿的榻边,去摸她的额头,触手滚烫。
顾之颜闭着眼,脸色潮红,满身大汗,嘴里发出不安的呓语声,似乎沉浸在噩梦中。
乳娘用凉水绞了巾帕,给顾之颜冷敷额头。
沈菀则牵着顾之颜的一只手,坐在榻边陪着她,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七娘,母妃在这里。”
沈菀的手冰凉冰凉的,心也是如此。
本来这一个多月以来,七娘明显好了不少了,现在又像是功亏一篑了……
她的心里既忐忑,又难过,还有担忧、悲伤、心痛、焦虑等等的情绪混在一起,形成一张大网,将她整个网在了其中。
后面的时间过得十分煎熬。
大夫来了,又走了。
乳娘给昏迷的顾之颜喂了汤药,可是等了又等,她的烧还是没退。
靖郡王又急急地吩咐人拿王府的帖子去请太医上门。
顾之颜睡得很不踏实,呓语声不断,含含糊糊……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乳娘不知道第几次地给顾之颜换了敷额头的巾帕,突然道:“王妃,县主是不是在喊姐姐?”
姐姐?!沈菀怔了怔,侧耳倾听。
果然——
顾之颜干燥发白的嘴唇间逸出了含含糊糊的一声:“姐姐……”
沈菀心头一亮,想起了她与女儿在朱轮车上的那番对话,想起了女儿总是喜欢黏着楚千尘,就吩咐道:“容嬷嬷,去你趟宸王府,请宸王妃……”
沈菀本来是想让容嬷嬷跑一趟宸王府去请人的,话说了一半,她的目光瞟过窗外时,这才发现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一半,现在已经是黄昏快宵禁的时候了。
“算了……”她站起身,想说她亲自跑一趟,却被靖郡王抢了先。
“还是我去吧。”靖郡王提议道。
他知道宸王妃是永定侯的庶女,也知道七娘喜欢这个表姐,甚至还去过永定侯府小住,就为了和她这个表姐在一起。
虽然靖郡王也知道这个时间去宸王府请人不合礼数,但是为了女儿,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好失礼一回了,最多等顾玦回京,他再亲自登门致歉便是。
沈菀一颗心都悬在顾之颜身上,也不放心离开,正要应下,又突然来了另一个变数。
“王爷,王妃,”大丫鬟打帘进来了,禀道,“永定侯府的大姑娘求见。”
沈菀皱了皱眉头。
都这个时辰了,楚千凰怎么突然来了?
靖郡王动了动眉梢,敏锐地感觉到妻子的情绪有些不对,明明她一直以来最喜欢楚千凰这个外甥女了。
大丫鬟接着道:“楚大姑娘说从至玄道长那里求到了符水。”
至玄道长?!沈菀立刻就想到了楚千凰之前说的那番话,忙道:“快让她进来吧。”
大丫鬟匆匆来,又匆匆去,令小丫鬟赶紧去请楚千凰来正院。
在沈菀的翘首以盼中,楚千凰疾步匆匆地来了。
她还是穿着之前那身青莲色的襦裙,只是满脸是汗,面颊潮红,浑身上下掩不住的疲惫之色。
她先给沈菀夫妻行了礼,口中唤着“王爷、王妃”,靖郡王闻言,表情更古怪了,不知道这对姨甥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楚千凰的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袖珍青瓷瓶,郑重地递向沈菀,“这是我刚去无为观找至玄道长求来的符水,王妃,先给七娘试试吧。”
沈菀看着那个袖珍瓷瓶,有些迟疑,眸光闪烁不定。
当年,宫中出了巫蛊之祸,没害到太子顾南谨,反而害了三公主。
三公主当时好些天高热不退,病症反反复复,后来突然就好了,沈菀也找人打听过,但皇后对三公主的病症一向忌讳,不愿提此事。
也是今天听楚千凰提起,沈菀才知道原来是这位至玄道长治好了三公主。
楚千凰见沈菀不接,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而是把那个袖珍瓷瓶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她的意思也很明确了,用不用这符水在于沈菀。
“王妃!不好了!”内室方向又炸起了一阵惊呼,乳娘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县主烧得更厉害了,一直在说胡说,说……说别打她……”
沈菀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就像是有一把刀子捅在了她胸口似的。
她再不敢犹豫了,一把拿起了那个袖珍瓷瓶,咬咬牙道:“我去给七娘试试。”
退烧的汤药也喝了,可不起效,只能先试试至玄道长的符水了。
沈菀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内室,也顾不上招待楚千凰了。
榻上的顾之颜脸色潮红异常,像是有一股火在她体内蒸烤着她似的,嘴唇惨白惨白的,额角、鬓角、颈项全都是汗液。
她断断续续地呓语着:“别打我……好疼!”
“疼……我要回家!”
“娘……”
泪水自小姑娘的眼角滑下,沈菀感同身受。
她再不犹豫了,坐在榻边,亲自喂顾之颜一点点地喝下符水,小心,谨慎,仔细,生怕符水漏出一些就不起效了。
乳娘帮着扶着顾之颜的头。
待顾之颜服下所有的符水后,她们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到瓷枕上。
沈菀亲自拿一方湿润的巾帕给顾之颜擦汗。
1...112113114115116...29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