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不一会儿,呓语不止的顾之颜平静了下来,闭着眼,安详地睡着。
乳娘摸了摸顾之颜的额头,惊喜地说道:“王妃,县主的烧开始退了……”
沈菀和靖郡王都松了口气。既然顾之颜没事了,他们也就没去宸王府。
直到此刻,沈菀终于又想到了被她忘在堂屋的楚千凰,转头朝门帘方向望去。
容嬷嬷猜到了沈菀在想什么,就道:“王妃,楚大姑娘已经走了。”
远处传来了一更天的打更声,沈菀这才注意到已经是宵禁的时间了。
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月明星稀,庭院里花木影影绰绰,偶有雀鸟惊飞。
此时,楚千凰的马车刚刚回到永定侯府,马车停在仪门处。
大丫鬟抱琴先下了马车,轻唤了一声:“姑娘……”
见马车里没动静,她又唤了一声,楚千凰才有了动静,扶着抱琴的手下了马车。
她抬眼望着夜空中的冷月,平静异常,眼眸中无波无澜。
月亮洁白无瑕,如雪似玉,那么圣洁,那么高不可攀,抬手时仿佛触手可及,其实遥不可及。
让不禁她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一身白衣的僧人——
乌诃迦楼。
楚千凰的樱唇微动,在心里无声地念着他的名字,朝着银月的方向缓步走去。
三天前,乌诃迦楼一行人在顾玦的护送下离京,没有带上三公主,从那个时候起,楚千凰就知道蝴蝶的翅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导致了一场飓风的降临,她的梦有些靠不住了。
这几日,楚千凰一直闭门不出,仔细推算过了,又认真回忆着小说里的情形。
这本小说的男主是乌诃迦楼,因此视角大多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在北齐的这段剧情在原文中甚至不到十分之一,不过是作为接下来那场宫变的铺垫罢了。
小说里,乌诃迦楼自北齐返国时,是由太子顾南谨和三公主相送,半途在齐昊边境时车队遭到了伏击,那之后,乌诃迦楼就生死不明。
昊帝震怒,把矛头直指大齐,暂时扣押了太子和三公主,并派人在齐昊边境搜寻乌诃迦楼的下落,但一直没找到人。
不久后,藩王乌诃度罗起兵谋反,杀了昊帝,登基为新帝,并正式为其太子求娶三公主。
作为诚意,乌诃度罗释放了顾南谨,让他回了北齐。
一阵微凉的夜风迎面拂来,吹得抱琴所执的那个灯笼轻轻摇晃着,灯笼中的烛火也随之摇曳。
楚千凰的目光下移,由夜空中的明月落在了那个灯笼上,烛火明明暗暗地闪烁着,仿佛随时要熄灭似的,却又顽强地死撑着。
原本,对楚千凰来说,最好的计划是,这一次随乌诃迦楼同行,静待那场伏击的发生。
她当然可以提醒迦楼这场伏击,可结果最多只是让迦楼领她一分情,达不到她所要的目的。
再说了,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凡成就大事者,必然要经受旁人所不能想象的磨难,这是乌诃迦楼人生中必然的一劫,经此一劫,他才能浴火重生,才能最后一统天下,结束北齐与南昊分裂的局面。
这是主线剧情,一旦她做出干扰,提前救了乌诃迦楼,那么,没有经历过锤炼的乌诃迦楼恐怕也无法成为后来那个无坚不摧的乌诃迦楼了。
一个人的经历才会最终塑造一个人。
所以,她打算顺应剧情,让那场伏击发生,然后她就会与三公主他们一起被扣在南昊,那么,她才有机会施恩给迦楼,获得迦楼的信任,就像是小说里的那只黑猫一样。
她计划周全,却出了变数,护送乌诃迦楼的人选竟然变成了顾玦。
楚千凰微微地叹了口气。
楚千尘不肯帮她,太子也没能说服宸王带上三公主,她只能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不过,无妨。
楚千凰对自己说,她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既然她没法在南昊政变前赶去南昊,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有耐心地等到政变发生之后了。
届时,南昊新帝乌诃度罗会为新封的太子迎娶三公主,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楚千凰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停下了脚步。
她已经回到了她的月鹭院,院子里静悄悄的,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似在地上铺了一地的冷霜,也衬得楚千凰原本就雪白的肌肤更白皙,更莹润了,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大丫鬟抱琴轻声问道:“大姑娘,您可是担心惠安县主?”
抱琴见楚千凰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她在担心顾之颜。
楚千凰淡淡地一笑,“她会没事的。”
符水里加了些可以用作镇定的东西,顾之颜会没事的。
她不像楚千尘,命好,无论是小说里,还是现在,楚千尘总是能绝地逢生,不像她……
明明她还是她,可仅仅是因为换了个生母,她就仿佛不再是她了,所有人都抛弃了她。
她孤身一人,只有她自己。
楚千凰眸底略过一道幽芒。
沈菀一向爱女如命,这次她肯定会领自己这份情的。
“姑娘,您这么辛苦亲自跑了一趟无为观,王妃居然连一句感激的话也没有。”抱琴忍不住为楚千凰打抱不平。
抱琴算是知道何为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了,从前靖郡王妃对自家姑娘哪会这般怠慢!
明明这一切不是自家姑娘的错,可是所有人却都迁怒到了姑娘身上。
楚千凰漫不经心地斜了抱琴一眼,抱琴就噤了声。
楚千凰在抱琴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后,就随口打发了抱琴:“我累了,你出去吧。”
她独自一人留在内室中,抱琴退出去时,忍不住又看了看着楚千凰,总觉得她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暗叹姑娘定是心寒了。
楚千凰歇下了,她快马加鞭地跑了一趟无为观,是真的累了。
一阖上眼,就感觉有一股浓浓的睡意向她涌来,最后的念头就是,她能靠的只有自己了。
夜渐渐地深了,明月自夜空俯视着下方,夜晚低低的虫鸣声不止。
远处传来了二更天的打更声,“梆!梆!”
楚千凰睡下了,而楚千尘没有睡。
顾玦在的时候,她基本上和他一起会在亥时前上榻,他们会闲聊一会儿,然后再合眼。有时候,小黑猫玩了半夜后,会在凌晨跑来找他们,在床尾陪睡。
现在没有顾玦盯着,楚千尘早忘了睡觉的时间了,到现在还在她的小书房里。
她试了几次用桑白皮取线,用它来给受伤的动物缝合伤口,与绢丝可谓各有优缺。
桑白皮线的优点是有清热镇静之效,也不用拆线,可缺点是容易断;绢丝够细够韧,可之后要拆线,露在皮肤外的线就罢了,内脏的缝线肯定不能用绢丝。
所以楚千尘又连夜翻起医书来,主要就是查找一些关于外科治疗的部分。
她自己查,也拉着琥珀陪她一起查。
自重生以来,楚千尘就一直有意识地在收集一些医书,几乎逛遍了京中的大小书铺,把能寻到的各种古籍医书全都收拢了过来,但到底比不上一世,她自己去书铺找,能够买到的医书大多是大路货。
楚千尘连续翻了好几天,每天都忙到三更半夜才睡,都没有收获。
这一日,楚千尘又躲在书房里,琥珀突然喜洋洋地来禀说:“王妃,隋大管事求见您,说是王爷出京前让他找了一些医书。”
琥珀觉得王爷还记得给王妃找书,还真是有心了。
楚千尘也是喜形于色,道:“我去看看。”
楚千尘就带着琥珀出了屋。
她好几天没出屋了,当旭日的光辉斜斜地朝她刺来时,眼睛不适地眯了眯。
琥珀早有准备,拿了把油纸伞给楚千尘挡阳光,心道:隋大管事来得好,否则指不定王妃又会在屋子里躲不知道多少天。
隋大管事早就在穹碧厅等着楚千尘,看到楚千尘到来时,神色间略显拘束。
怎么说呢,他以前在军中都是与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相处,后来从军中退下,来了宸王府给王爷当管事,这一府上下也基本上都是男人,实在不知道怎么和王妃这种娇娇柔柔年纪足以当他女儿的小姑娘相处。
待楚千尘在上首的太师椅坐下后,隋大管事就恭恭敬敬地给楚千尘行了礼:“王妃,这是属下命人找到的医书,据书铺老板说,都是孤本,也不知道对王妃有没有用。”
他对医书一窍不通,心里也有些忐忑,生怕被人给蒙了。
琥珀接过那两本医书,转呈给楚千尘。
楚千尘拿过看了,第一本是《玉函方》,这本她前世也看过,另一本叫《竹林外科》,这一本是上一世的她都没有看过的。
楚千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忍不就翻起了这本《竹林外科》,心中暖呼呼的,唇角弯了起来。
前世也是这样。
王爷也让人去替她收集过古籍医书的孤本,她还从师父林邈那里得了几本孤本,还拿到了师父的一箱子行医笔迹,对她的医术大有助益。
这一世,很多事也还是没变!
------题外话------
我觉得我的章节名越来越随意了啊……周末愉快。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198中馈
隋大管事见楚千尘面露微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想来这医书确实是罕见的孤本。
他觉得自家王爷太寡言,不太会讨姑娘家欢心,抓住机会替王爷表功:“王妃,这本《竹林外科》是王爷专门派人去豫州寻来的。”
“另外还有几本是从江南搜罗来的,不过还在路上,估计还要四五天才能到京城。”
他努力地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心里其实略有几分不以为然。
虽然说投其所好重要,可是王爷未免也太特立独行,别人送妻室礼物那都是送珠宝首饰,也就王爷居然送王妃医书!
隋大管事琢磨着等王爷回京,是不是委婉地提醒王爷几句。
就在这时,蔡嬷嬷捧着一个木匣子进了正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她走到近前,对着楚千尘屈膝行了礼,笑道:“王妃,王爷给您在多宝斋打的最后一批首饰刚送来了。”
隋大管事:“……”
咳咳,其实自家王爷还是挺会讨王妃欢心的嘛!
隋大管事忽然间就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放心了。
他又抱了抱拳,道:“王妃,要是没旁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他身为王府的大管事,平日里自是琐事繁多,若非是想借机帮王爷表个功,他也不会亲自过来给王妃送医书。
蔡嬷嬷与楚千尘稍微寒暄了几句,也告退了。
楚千尘就又返回了正院,带着医书和首饰。
琥珀本以为王妃估计又要关在小书房里钻研新得的医书了,不想,楚千尘吩咐道:“你先去把东西收好。”
琥珀:“……”
琥珀惊讶地微微瞪大了眼,差点没转头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这实在是不符合王妃的性子啊!
楚千尘抬眼对上琥珀的眼,约莫猜出了她在想什么,有些好笑,同时默默地检讨了一下。
王爷出门了,把宸王府交给了她,可她做了什么,这几天只知道埋头盯着医书,万事不理。
她不能再这么过日子了。
楚千尘喝了两口碧螺春,振作起精神。
上一世,她从来没有管过家,也没人教过她。
这一世,她倒是跟着娘学过几天管家,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那几天她想着自己反正不会嫁人,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似乎好像仿佛光顾着打哈欠和分神了。
真不好!
楚千尘又默默地谴责了自己一番。
在其位,谋其政。
她既然都出嫁了,这日子还过得那么随性,真不是个合格的王妃。
楚千尘微微皱起了眉头,努力回想沈氏教的那些。
琥珀见楚千尘神色不对,就问道:“王妃,有什么不对吗?”
楚千尘下意识地回道:“大大的不对。”
“……”琥珀一头雾水。
楚千尘又道:“你让隋大管事和蔡嬷嬷把王府的花名册和账册都拿来。”
琥珀总算明白了,原来王妃是打算开始管家了。
她赶紧领命,一个人去,回来时,队伍浩浩荡荡,带回了十几箱子账册以及两本花名册。
隋大管事和蔡嬷嬷也不知道楚千尘要多少账册,干脆就把最近三年的账册全给送来了。
于是,楚千尘又开始足不出户,和琥珀一起关在房间里看了几天的账册,看得琥珀头也大了。
以前在侯府,琬琰院里的琐事都是琥珀在管,可是琬琰院上上下下也就这么点人,而且侯府的姑娘都是有固定的份例的。
花了好几天总算是看完了这几箱子账册,楚千尘又跑了一趟穆国公府,自是去找沈氏的。
成亲前,她没好好学管家,现在只能亡羊补牢地赶紧开始学了。
沈氏自从搬到国公府后,每天都闲着,万事不管,因为楚千尘来请教她管家的事,沈氏反而精神了,觉得她还有可以为女儿做的事,教得尽心极了,甚至还给楚千尘归纳了一本管家笔记。
于是,短短几天,宸王府上下就觉得生活水准有了飞一样的提高。
从前,王府虽然管饱,但是菜肴的种类相对单一,吃来吃去就是这么几样,而现在主食与菜肴的变化更丰富了。
从前,除非抱恙,他们每天都是要当值的,现在王妃令人重新排了班,每人每十天都可以休息上一天。
……
每一两天就有一个小改变,让王府的人都觉得妥帖极了,对着明天都有了期待。
“云校尉,王妃命我来给您量身。”
这天黄昏,云展一进门,就被蔡嬷嬷带人给拦下了。
“量身?”云展翻身下了马,还有些懵。
京城里,但凡正常的府邸都有针线房,不过,宸王府是例外。
从前,顾玦不在京城,针线房根本派不上用场,今春,顾玦凯旋回京后,众人都担心他的病,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细枝末节。
平日里,王府里的人包括云展他们,他们穿的衣裳都是直接从成衣铺里买的,虽然有点不太合身,但反正都是男人,有的穿就行,也没人在意。
云展摸摸鼻子,知道这是王妃的好意,便应了。
云展随着蔡嬷嬷去了韶华厅的偏厅。
偏厅里,还颇为热闹,过来给众人量体的是京城还颇有名气的布庄朱绣坊。
云展一进门,就听里面传来了薛风演率性的声音:“不就是衣服吗?差不多能穿就行了。”
薛风演为人一向不拘小节,在树上也能睡,在他看,衣裳能穿就好,哪有那么多讲究。
“这位爷你这话就不对了。”朱绣坊老板娘笑眯眯地反驳道,“量体裁衣,那也是有讲究的,一件新衣是否得体,不是简单根据人的尺寸而已,还要观察一个人的身形以及走路的俯仰姿态。”
薛风演:“……”
薛风演不置可否,而云展深以为然。
云展怎么说也是勋贵子弟,从前嫡母再不喜他,也不会缺他几身衣裳,他虽然不太在意,却能感觉到成衣铺子里买的衣裳不太合身,不是这里窄了,就是那里宽了,总是不够服帖得体。
薛风演量好身后,接下来就轮到了云展。
再之后,是程林华、隋大管事等。
等把所有人都量好尺寸后,夕阳都落下一半了。
朱绣记的老板娘没直接走,而是随着蔡嬷嬷跑了一趟正院,去禀了楚千尘,递了个张清单,里面细细列了这次要做多少套衣裳以及花费,又说了工期。
琥珀看了看清单,对着楚千尘点了点头,意思是没问题。
老板娘的脸上简直要笑开了花,“王妃放心,我们一定加紧,绝对不会误了工期的。”
这笔生意应该十有八九成了!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宸王府这么多人全都要定制新衣,如果这一季做得让王妃满意,可想而知,还会有下一季的冬衣以及明年的春裳。
老板娘又从身旁的婆子接过十几张图纸,亲自呈了上去,“王妃,这些都是我们朱绣坊的一些新款,您看看是否喜欢?”
“若是觉得不好也不妨事,我铺子里还有更多的款式可以挑,我明早就给您送来。”
这些款式图上画的都是女装,都是给丫鬟们准备的。
姑娘家又有哪个不喜欢新衣裳的,琥珀、璎珞、珊瑚等丫鬟们全都目露异彩,神采焕发,围过去挑款式去了。
“我看这个款式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是我见街上有不少人穿过类似的了……”
“还是这款吧,这款新!”
“江沅,你过来看看,这款怎么样?”
“……”
小姑娘们好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活泼极了,连小黑猫都闻声而来,蹲在那里不走了。
楚千尘看着琥珀她们,微微地笑,觉得自己确实马虎了。
前几日,楚千尘带着琥珀去穆国公府时,沈氏就注意到了琥珀穿的衣裳还是从前楚家的,还问了两句。楚千尘也如实答了。
当时,沈氏的表情分明是在说,宸王府也太凑和了吧。
楚千尘端起茶盅,垂眸吹了吹茶汤上的浮叶,喝着茶。
前世,她在王府时候,穿的衣裳都不是从成衣铺子或布庄买的成衣,每一季都会有人来王府给她量身。
当时王爷说,姑娘家不能像莫沉、薛风演他们那样凑和。
回忆起前世的往事,楚千尘眸光柔和。
所以,她才琢磨着虽然王府没有针线房,但也可以从外面找人来定制衣裳,省力又省心。
不一会儿,琥珀她们就挑好了衣裳的料子与款式,笑眯眯地拿着图纸与布样来给楚千尘过目。
楚千尘看了看,满意地点头,又让朱绣坊定制一款围在腰上的丝绦,打算给每个丫鬟都制两条,代表她们是宸王府的人。
无论楚千尘说什么,老板娘那是一律应好。
由蔡嬷嬷付了定金后,做成了一笔大生意的老板娘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朱绣坊的人一走,东次间里一下子空旷了不少。
蔡嬷嬷笑得眼角全是一道道深深的褶皱,欣慰不已。
从前,这偌大的王府哪有个王府的样儿,简直就跟客栈似的,没什么不好,却也不像一个家,可是自王妃嫁过来,她就眼看着宸王府一天天地变了个样。
蔡嬷嬷笑着请示道:“王妃,您看要不要买些人?”
这是蔡嬷嬷第二次提这件事了,王府实在是太空旷了,人手估计还没其他王府的一半,不对,连三成也不到吧。
在窗槛上静静地趴了好一会儿的小黑猫动了,它轻巧地一跃而下,跑到了楚千尘的鞋边。
“喵!”小黑猫乖乖巧巧地蹭了下她的裙裾。
楚千尘从旁边的匣子抓了条小鱼干,随手丢给小黑猫,小黑猫嘴巴一张,就嗷呜地咬住了小鱼干。
“不了,”楚千尘想了想,依旧拒绝了,“王府现在的人正好。”
王爷的伤病还未治好,王府暂时不宜增加人手,免得混进了来历可疑的人,而且楚千尘心里觉得等王爷痊愈后,他们在京城应该待不久。
王爷不应该被困在京城这方寸之地,京城不过一个牢笼,而王爷是雄鹰,雄鹰就该翱翔于蓝天,他们以后是要去北地的,买了这么多人也没用。
反正做衣裳可以交给绣庄,采买什么的,隋大管事他们也都做得挺好了。
王府不需要改变。
蔡嬷嬷也搞不清楚王妃到底为何在这一点上如此固执,再接再励劝道:“王妃,别的不说,内院也需要一个厨房的。”
楚千尘不以为意地随口道:“让田大厨一起做就行啦。”
王府又不像侯府,除了太夫人外,还住了足足四房人,人多,这厨房自然也得分得细些,而这王府拢共也没多少人。
蔡嬷嬷:“……”
蔡嬷嬷感觉微妙。明明王妃与王爷气质大不相同,出身与经历也是迥然不同,可不知为何,偶尔一瞬间,她常常觉得王妃与王爷有种莫名的相似,性子随性,不拘小节。
蔡嬷嬷想了想,想说等以后有了小主子,人手就不够了。
可话还没出口,就听楚千尘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倒是想把王爷外书房那边的庭院再修缮一下,在池塘旁再建一个亭子,亭子旁再栽一片竹林,还有……”
楚千尘细细地说着该怎么修缮外书房,她说话的同时,小黑猫就在她裙边蹭啊蹭,“喵喵”叫个不停。
楚千尘又丢了条小鱼干给它,一人一猫和乐融融,这一幕让蔡嬷嬷突然就改了主意。
也罢。蔡嬷嬷对自己说,他们王妃年纪还小,还没及笄呢,以后慢慢就会知道王府的这么些人肯定是不够的。嗯,一点点来吧。
蔡嬷嬷多少有点犯愁。
就在这时,方才去送朱绣坊那一行人的琥珀回来了。
琥珀禀道:“王妃,皇后娘娘派了单嬷嬷过来传口谕,请王妃三日后进宫一趟。”
蔡嬷嬷面色霎时一变,琥珀的脸色也同样不太好看,她们都心知皇后宣楚千尘觐见,肯定是不怀好意,琢磨着是不是抱病拒了皇后。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