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楚千尘却是笑了,抚了抚袖子,道:“终于来了。”
她神态轻松,带着一种早知如此的了然。
小黑猫早就吃完第二条小鱼干,喵喵地叫了好一会儿,却是无人理会。
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蹬腿一跳,轻盈地跃到了楚千尘的膝头,睁着一双碧绿的猫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琥珀与蔡嬷嬷面面相看。
琥珀问道:“王妃,您早知道皇后娘娘会宣您进宫?”
楚千尘微微地抿唇笑,一手摸着小黑猫油光水滑的背。
那漆黑的皮毛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闪着微光。
双朝贺红那日,她当众让皇后没脸,皇后十有八九是以为自己是仗着有王爷撑腰才敢这么做,现在王爷一走,皇后早晚要叫她进宫去教训教训她。
皇后也算耐心了,生怕做得太明显了,熬了好几天才宣她进宫。
楚千尘懒得与皇后周旋,也没兴趣进宫被人磋磨,她在等的是进宫见殷太后的机会。
万寿节那日,皇后曾经当众赏过楚千尘一个令牌,说是她可以凭这块牌子随时进宫。
那之后,楚千尘也试过往宫里递牌子求见殷太后,无一例外都被拦下来了,她从双朝贺红后,就再没见过太后了,这显然是皇帝的意思,一直以来皇帝都在拿捏着殷太后压制王爷。
所以,失败了两次后,楚千尘就不再往宫里递牌子了,她打赌皇后会比她更沉不住气。
果然!
蔡嬷嬷其实觉得不妥,想劝。
琥珀了解自家主子,主子一旦拿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改变,恐怕只有王爷有可能哄住她了。
“是,王妃。”琥珀只能应命,出去应付单嬷嬷。
这个时候,不仅是琥珀想念顾玦,蔡嬷嬷同样也想着顾玦,再次感慨道:王妃与王爷果然很像。
楚千尘没注意两人的异状,还在摸着她的小猫,思绪定在了殷太后身上。
上一世,殷太后死得太突然了,这件事令楚千尘耿耿于怀。
虽然现在殷太后的寿宁宫里,有楚千尘安排的人看着,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不能让王爷像上一世那样自责内疚了。
小黑猫“喵喵”地叫个不停,声音越来越软,越来越甜。
楚千尘看着小猫勾唇笑。
她的笑乍一看,天真单纯,再一看,狡黠自信。
蔡嬷嬷忽然想道:也许她不该为王妃担心,而是该为皇后担忧才是。
如皇后的意,楚千尘八月二十日一早就进了宫。
单嬷嬷早就在宫门口等着她了,亲自领着她去凤鸾宫,这若是不知情的人,怕以为皇后有多重视楚千尘。
单嬷嬷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去看楚千尘,轻蔑地撇了撇嘴。
区区一个侯府庶女居然还想和皇后娘娘较劲,简直就不知天高地厚,今天有的她受呢!
一路无语,楚千尘跟随单嬷嬷来到了凤鸾宫的东偏殿。
打扮雍容华贵的皇后坐在罗汉床上,优雅地端着一个粉彩琅琊茶盅,浅啜着茶。
角落里摆着一只三足麒麟熏香炉,炉中袅袅地升腾起缕缕青烟,氤氲缭绕在四周,寂静之中透着一股肃然之气。
楚千尘进去的时候,皇后只顾着喝茶,看也没看楚千尘一眼,仿佛不知道她来了似的。
殿内,除了皇后在,还有一个人。
着一品大妆的太夫人就坐在罗汉床左侧的一把紫檀木圈椅上,姿态优雅,目光看着楚千尘,眼神复杂。
自那日沈氏冲去侯府揭开了楚千尘与楚千凰的身世之谜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再见楚千尘。
想到当日的事,太夫人就在这里暗暗地叹着造孽。
单嬷嬷径直走到皇后身边,故意道:“娘娘,宸王妃来了。”
立刻就有一个青衣宫女把一个蒲团放在了皇后的正前方,意思很明确了。
单嬷嬷勾出一个嘲讽的笑。
上回双朝贺红那日,宸王妃欠的礼总要让她补上才行。胳膊终究扭不过大腿的!
然而,楚千尘只当作没看到,越过了蒲团。
她走到了蒲团前方,福了福,“见过皇后娘娘。”
她行礼后,就自己直起了身,甚至没等皇后说免礼,然后她又转向了太夫人,也是福了福,唤了声“祖母”,接着,她就自己在太夫人对面的位置上坐下了。
皇后的脸霎时沉了下去,茶盅后的嘴角一僵,“放肆”这两个字就在嘴边,但终究没出口。
“……”太夫人的面色也不太好看,直皱眉,觉得楚千尘实在是没规矩。
这丫头这种没规没矩的样子,只会让皇后觉得他们楚家的家教不好。
皇后哪里还有心情喝茶,放下了茶盅,目光朝楚千尘望了过去,深深地盯着她。
今天为了进宫,楚千尘穿了亲王妃的大妆。
头戴珠翠九翟冠,身着金绣团凤青鞠衣,外罩一件四合如意云纹真红大衫,珠光宝气,华贵异常。
那双漂亮的凤眸在大红衣料与珠翠九翟冠的映衬下熠熠生辉,肌肤如初雪般白皙。
此刻,她优雅地端坐着,嘴角弯弯,五官精致,明媚照人,那姿态标准得仿佛用尺子量出来似的,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妥,瞧着乖巧极了。
那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她刚刚是真没看到地上那个蒲团似的。
皇后眯了眯眼,心里虽然不痛快,却没有立刻发作。
她一个眼神扫过去,大宫女就亲自给楚千尘上了茶。
皇后笑着寒暄道:“九弟妹,你初为人妇,刚嫁到王府,可还适应?”
楚千尘简洁地应道:“适应。”
她能有什么不适应的,在王府的日子可比在侯府要舒服自在多了。
太夫人又皱了皱眉,觉得楚千尘也太不会说话了,答得干巴巴的。
皇后没在意,若无其事地又问道:“九皇弟在北地多年,口味怕是也变化了不少,弟妹在王府可吃得可还习惯?”
这一次,楚千尘依旧只说了两个字:“习惯。”
她确实习惯,而且还特别喜欢田大厨的手艺。
“那就好。”皇后的嘴角又僵了一瞬,随即笑道,“哎,这宸王府里又没长辈,本宫一直担心九弟妹你不喜欢。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与本宫说,本宫替你做主。”
皇后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而楚千尘只是客套地应:“多谢皇后娘娘。”
这六个字明显只是礼貌的敷衍。
皇后装模作样地又喝了口茶,其实嘴唇根本就沾到杯口。
第三个问题,皇后才算进入了正题:“弟妹,本宫听闻南昊的乌诃大皇子曾经拜访过宸王府……九皇弟这次离京前,可曾对你说了什么?”
对于顾玦数次私下与乌诃迦楼私下会面的事,皇帝一直耿耿于怀,可是无论顾玦还是乌诃迦楼的嘴巴都严得很。
楚千尘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
皇后又皱了皱眉头,以为楚千尘没听懂,抬眸看了太夫人一眼。
太夫人被皇后这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无法直视皇后的眼睛。
她本来就有点心不安,立刻出声逼问道:“尘姐儿,皇后娘娘在问你话呢?”
太夫人心里觉得楚千尘这丫头实在是太没规矩,被姜敏姗养得太小家子气、太上不了台面了。
在她看,皇后问话,楚千尘无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都该好好答,像她现在这样充耳不闻、闷不吭声算是个什么态度!!
“皇后娘娘问了什么?”楚千尘疑惑地问道。
单嬷嬷昂了昂下巴,替皇后重复了一遍:“娘娘在问你,南昊的乌诃大皇子和宸王殿下说了些什么?”
楚千尘又抿了抿唇,笑容更深,单纯又无辜。
楚千尘不答反问:“前阵子,西北将士请命为南阳王世子请封继任南阳王爵位,娘娘,皇上可应了?”
“……”皇后觉得楚千尘简直莫名其妙,不悦地斥道,“你一个妇人竟然敢打听朝廷政事!”
楚千尘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出了声,只是短促的一声。
楚千尘一本正经地颔首道:“娘娘说得是,妇人是不该打听朝廷政事。”
“……”皇后方才没细想,此刻才品出味道来,脸色又黑了一分。
单嬷嬷目瞪口呆,简直傻眼了。
这个宸王妃真真牙尖嘴利,竟然让皇后在她这里碰了个软钉子!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199太丑
皇后嘴唇紧抿,一时语结。
这个楚千尘不过寥寥数语就轻飘飘地堵了她的嘴,现在她怎么答都不对。
她若是继续向楚千尘打听乌诃迦楼的事,那就是妇人干政,是自打嘴巴,她更不可能告诉楚千尘皇帝不想封南阳王世子为新任南阳王。
东偏殿内静了下来,那些宫人们皆是屏息,空气凝固。
楚千尘依旧在笑,笑容明媚璀璨。
皇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两人彼此对视着。
楚千尘始终笑容不改,神色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沉默蔓延着。
渐渐地,连皇后有点不确定,楚千尘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堵自己一下。
太夫人攥紧了手里的佛珠,浑身绷紧。
太夫人今天也是被皇后宣召进宫的,一炷香前才刚到。原本也有些战战兢兢,不想皇后对她的态度亲切又和善,句句话都是赞他们楚家:
“楚家的家教就是好,本宫瞧着贵妃温婉大方,千凰也是个好孩子,楚太夫人真是教导有方。”
“永定侯这次去西北也是劳苦功高,皇上在本宫跟前也夸了永定侯好几次,说这朝中少能臣,永定侯是其中之一,这次去西北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皇后的这番话虽然说得隐晦,但言下之意很明显了,若是楚令霄这次在西北的差事办得好,待他回京,皇帝定会重用、提拔他。
太夫人刚想委婉地替长子说几句话好话,楚千尘就来了。
这丫头简直就是灾星,她这才刚来,只说了两三句话,太夫人就能感觉到皇后的表情不太对了,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若是此刻是在凤鸾宫,太夫人恐怕已经发火了。
楚千尘这丫头实在是太不知礼数了,她用这种态度跟皇后说话,只会让皇后觉得自己连一个孙女都管不好。
这丫头怕是他们楚家前世的仇人,这辈子特意来讨债的吧!
随着沉默的延续,太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紧张地看着罗汉床上的皇后。
她想说几句缓和场面,可又怕弄巧成拙,反而被皇后迁怒。
皇后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有什么在她的皮肤下肆虐叫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终于动了,端起了手边茶盅,又喝了两口茶。
单嬷嬷在皇后身边服侍多年,一眼就看出来,皇后那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绷得紧紧的。自今上登基后,皇后过得顺风顺水,也就在楚千尘身上吃了两记闷亏。
皇后放下茶盅后,神色恢复如常,把满腔的不悦压下了。
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太夫人,僵硬地改了话题:“楚太夫人真是有福气啊,两个孙女都养得好。”
“安乐常在本宫跟前夸千凰什么都好,前两日,靖郡王妃来时,还与本宫说起多亏了千凰亲自去无为观给惠安县主求来符水,惠安县主的身子大好了。”
太夫人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笑着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妇这大孙女一向乖巧心善。”
太夫人一向喜欢楚千凰这个大孙女,觉得她有侯府嫡长女的风范,此刻听皇后夸奖大孙女,更是觉得楚千凰原比小家子气的楚千尘要好多了。楚千尘真是被姜姨娘给教废了,心里根本没有楚家。
楚千尘:“……”
一直含笑的楚千尘稍稍变了脸色,她前天才刚去过一趟穆国公府,不过没听沈氏说起过这件事。
皇后这番话分明是在说,前几日顾之颜的失神症又犯了,是楚千凰去给她求了符水治好了她。
想着顾之颜的病,楚千尘微微蹙眉,眸色幽深。
顾之颜的病是心病,药物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顾之颜的症状。
这心病还需心药医,想治好顾之颜还是要从“根本”上着手,可是她一直不知道病因,所以,也只能以熏香来缓和顾之颜的情绪。
顾之颜犯了病,可是服了楚千凰求来的符水,病症就得到了缓解,那么楚千凰从无为观求的到底是什么符水呢?
楚千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去听皇后和太夫人之间那些个空洞的客套话……直到后方的琥珀不动声色地悄悄拉了下楚千尘的袖口,楚千尘这才回过神来。
“九弟妹觉得是不是?”皇后含笑问楚千尘。
楚千尘看着皇后,微笑不语。
她其实根本没听到她们前面在说什么,可面不露分毫,旁人完全看不出她方才心不在焉。
只是看着楚千尘,皇后的心头地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皇后放在膝头的手一收,藏在了袖中,指尖掐了掐掌心。
想到今日宣召楚千尘的目的,皇后终究是又认下了,脸上挂着雍容的笑,接着道:“九弟妹真是好福气,在娘家时有长辈看顾,又有姐妹帮衬,这日子自然是舒心妥帖。”
太夫人在一旁心有戚戚焉地直点头。
琥珀却是嘲讽地撇了下嘴,只觉得皇后说的什么“好福气”、“舒心妥帖”等等的话刺耳至极。自家王妃过去这十几年在侯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哪里来的福气!
皇后一副长嫂如母的架势,又道:“现在你出了嫁,宸王府人口简单,太后奉养宫中,王府也没什么人给你看顾帮衬一二,本宫作为长嫂,也为九弟妹感到忧心。”
“上个月本宫让内务府的金嬷嬷送了几个宫女去王府给九弟妹使唤,可九弟妹没收……”
给宸王府塞人当然是皇帝的意思,不过借了皇后的名头罢了,当时,金嬷嬷带去的宫人全数被退回,皇帝为此大发雷霆,又拿顾玦莫可奈何,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皇后使了个眼色,单嬷嬷就击掌两下。
下一刻,五个着一色宫装的宫女一溜地从殿外款款地走了进来,动作整齐划一,而又优雅好看,举止气度比那些个勋贵府邸家的贵女都是不差的。
“……”太夫人的脸色又变了变,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楚千尘竟然连皇后赐的人都敢拒收,心里又把楚千尘给嫌弃了一遍,心火节节攀升。
皇后接着道:“九弟妹,你才刚为人妇,从前没管过家,怕是不知道,一个王府外院、内院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没人帮衬是不成的。”
“本宫这次亲自给九弟妹挑了几个人,个个都是出挑的,百里挑一,今天九弟妹就带回王府去。”
“这几个人,九弟妹今天带回去,若是觉得好,过些日子请封个侧妃,以后好好伺候九皇弟与九弟妹。”
她的意思是,上次金嬷嬷送去宸王府的宫人太过平庸,也难怪楚千尘瞧不上,但这次的宫女全都是她亲自精挑细选的,个个都是好的。
皇后下巴微抬,自顾自地说了一通话,把想说的全都说完了,这才象征性地问了楚千尘一句:“九弟妹觉得怎么样?”
皇后对待楚千尘的态度中,透着几分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在她心目中,根本就没想过楚千尘有资格拒绝。
最近,皇帝一直不待见太子,责怪太子让顾玦护送乌诃迦楼回昊,这段时日,皇帝对太子多有责难,皇后自是心疼儿子,为太子愤愤不平。
皇后觉得顾玦现在不在京城,反而是机会。
没了顾玦撑腰,楚千尘一个弱女子还能撑得起宸王府吗?!
她是堂堂皇后,又是楚千尘的长嫂,长嫂如母,她给宸王府送人无论说到哪里去,那都是合情合理,楚千尘不收也得收。
今天楚千尘要是不想收,那就必要讨好了自己。
楚千尘要是收了,那么自己不仅压了楚千尘一筹,打压了她的气势,而且,还能成功地往宸王府埋下眼线。
不管怎么样,她都立于不败之地。
皇后自信地勾起了一个笑容,再次端起了茶盅,而这次,她的动作透出了几分悠然惬意。
楚千尘耐心地由着皇后说完,连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二话不说地拒绝了:“不好。”
“……”
“……”
“……”
偏殿内,一片死寂,衬得外面的蝉鸣声尤为尖锐刺耳。
“……”皇后手里的茶盅一滑,差点没脱手,嘴角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了。
楚千尘又平静地补充了两个字:“太丑。”
皇后重重地把茶盅放在了茶几上,她的动作太大,发出了咯噔的声响,吓得周围的宫人们心跳漏了一拍。
那五个宫女忍不住都朝楚千尘望去。
衣着光鲜的少女眉眼微弯,目似星辰,像沐浴在阳光中的一朵娇花,娇艳欲滴,芬芳四溢;又似一颗璀璨莹润的明珠,耀眼无比。
她的容貌气质皆是卓绝,天生就释放出一种夺目的光华,衬得其他人黯然失色。
宫女们神情各异,皆是垂下了头。
她们五个是皇后从数百个宫女中精心挑选出来的人,那自然都是美人,有的艳丽妩媚,有的俏皮可爱,有的温婉沉稳,有的柔弱娇羞,可谓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她们都是美人,可也就是美人而已,与楚千尘相比,相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琥珀努力地憋着笑,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家王妃鼓掌叫好。
以楚千尘堪称绝色的容貌,她说这几个宫女丑,严格来说,没错。
也就是说话率直了一些,完全不给人留一点面子而已。
不过,帝后与宸王府早就撕破脸了,又何必留什么情面!
皇后还没说什么,太夫人终于压抑不住心头的烦躁与忐忑,再次对着楚千尘斥道:“尘姐儿,你说得什么话,怎么能这么没规矩!!”
“皇后娘娘一片好心,特意挑了人给你分担,怎么能以容貌来论呢!”
太夫人的胸口起伏不已,气得不轻。
她真不知道这个孙女到底在想什么,她是想彻底得罪了帝后,给整个楚家招祸吗?!
“祖母说的是。”楚千尘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附和道,“贵妃姑母也是该替皇后娘娘分分忧,多担些宫务,免得皇后娘娘太过操劳。”
楚千尘四两拨千斤地反击了回去。
既然太夫人说皇后赏的侧妃是给自己分忧的,那么贵妃作为皇帝的“侧妃”,也给替皇后这个正室分忧才是。
气氛又是一僵,“放肆”这两个字就在皇后的唇边。
宫人们的头伏得更低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后当然不可能分权给楚贵妃。
楚贵妃育有二皇子,又是贵妃,看似尊贵,可是,宫内上下都知道楚贵妃拥有的也不过是一份对外的尊荣而已,其实她在宫里既不得皇帝的宠爱,也没有什么实权。
所以,楚贵妃在宫里一向是以皇后之命是从,也吩咐二皇子事事听太子的。
不仅是宫里的人,还有那些朝臣勋贵也全是心知肚明,皇后与太子的地位稳若泰山。
太夫人又怒又怕又不安,而楚千尘却是在笑,笑容璀璨,无忧无虑。
她笑眯眯地看向皇后,问道:“皇后娘娘,我说的是不是?”
“……”皇后再次被楚千尘堵得哑口无言,进退两难。
要是她说侍妾只是玩物,楚千尘都已经说了,那些宫女太丑——也确实,若没对比的话,这几个宫女还能看看,可跟楚千尘比起来,她们就显得上不了台面,说得难听点,绢花怎么可能也不可能与真真的百花之王牡丹争妍斗艳!
可是,她也不能去支持楚太夫人的言论。
她若是说楚太夫人说得对,就等于同意了分权给楚贵妃。
楚千尘这丫头实在是太奸滑了,把话都给堵死了。
无视皇后铁青的面色,楚千尘突然捂嘴低呼了一声:“皇后娘娘,是不是近来内库紧缩?”
她这句话等于是在说宫里没钱了,皇后养不起人了,所以才想着把人送到王府吃闲饭。
琥珀深以为然地暗暗点头。
王妃说得是啊,这几个宫女长得太丑,看久了碍眼,又不能为王妃分担正事,那就是吃闲饭的,真当宸王府什么香的臭的都收啊!
这最后一句彷如一支利箭直刺进皇后的胸口。
皇后的心口隐隐作痛,眸中怒意翻涌。
这么个庶女竟然敢怎么对她堂堂皇后说话,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皇后不仅厌楚千尘,连太夫人也一起记恨上了。
仔细想想,这对祖孙说得这些话简直是一唱一和,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是不是她们提前就商量好了,想借机帮楚贵妃从自己的手里分权呢?!
皇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作为祖母,楚太夫人进宫到现在,就没有帮楚千尘这个孙女说过一句好话,这显然不合理。
皇后用怀疑的目光来回打量着楚千尘与太夫人,看得太夫人头皮发麻,额角渗出了冷汗。
楚千尘却是镇定自若。
她根本就不在意皇后在想什么,笑眯眯地自问自答道:“皇后娘娘不便说就算了。”
她一副“我也不强人所难”的样子,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又道:“皇后娘娘,我难得进宫一趟,得去给母后请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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