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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等到楚千尘离开穆国公府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外面依旧细雨绵绵。
楚千尘忙活了大半天,有些疲惫地去外书房找顾玦。
也不用惊风通传,她就自己进去了,顾玦正坐在窗边的一把紫檀木圈椅,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束束雪白的蚕丝。
楚千尘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饶有兴致地问道:“王爷,你是在制丝弦吗?!”
顾名思义,丝弦自然是由蚕丝绞成的弦。
区别于其它弦,丝弦的声音温润、纯净、美妙,别有韵味。
“嗯。”顾玦抬眼看她,轻轻应了一声。
他是在给那架断弦的箜篌制作新的丝弦。
楚千尘灿然一笑,眼睛发亮。
王爷真是什么都会!
楚千尘也喜欢丝弦的声音,从前也亲手给她的琴做过丝弦,兴致勃勃地给他打下手。
要做上好的丝弦就要选用上佳的材料,择那些洁白光泽、粗细均匀的蚕丝,一根丝弦要用数百根蚕丝并在一起,绞成弦,制作过程十分复杂。
楚千尘一边帮顾玦挑选蚕丝,一边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今天发生在穆国公府的事。
面对顾玦,楚千尘根本就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的概念,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全说了,也包括靖郡王当朝辞爵的事,只隐去了她喝了符水的事没说。
这种明显会挨骂的事当然不能说,能藏就藏着。
楚千尘目光游移了下,放下刚挑好的一些蚕丝,去端茶盅。
几乎同时,顾玦也放下了手里的那一小束刚整理好的蚕丝,定定地看向了楚千尘,那双狭长的眸子宛如平静的湖面般,清晰得倒映出楚千尘的身影。
顾玦已经很了解楚千尘了,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绪,眯了眯眼眸。
这丫头肯定瞒下了什么。
他眉眼微微一挑,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过去。
“……”楚千尘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去喝茶。
她慢慢地喝了两口茶,又抬起了头来,再次对上了顾玦含笑的眼眸。
她眼神飘忽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赶紧转移了话题:“王爷,你……你看我挑的这些蚕丝可以吗?”
她这么一转移话题,神情间的心虚就更明显了。
顾玦肯定了,这丫头在穆国公府肯定是做了什么。
顾玦抬起右臂越过两人之间的小茶几,以修长的食指与中指挑起了她小巧的下巴。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笑容温暄,眸似星辰璀璨。
他的这个笑容和平时不太一样,楚千尘越发觉得不妙了。
楚千尘很生硬地再次转移了话题:“王爷,你饿不饿?”
“我给你做蜜汁烤鹿肉好不好?”
她霍地起身,也躲开了挑着她下巴的那两根手指,转身就想跑。
然而,她才跨出一步,右腕已经被顾玦的右手一把抓住了。
“等等!”
顾玦轻轻地一拉她的手腕,他的力道不算大。
但是楚千尘刚转身,脚还没站稳,被他这么一拉,就踉跄地退了两步,低呼着撞进了他怀里,而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纤腰上,稳住了她的身体。
“……”楚千尘浑身一僵,稳稳地坐在了他结实有力的大腿上,背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他温暖的气息将她笼罩在其中,她能感觉到他搭在她腰上的左手微微朝下一滑。
楚千尘好像石雕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弹,感觉到头顶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楚千尘愣了一下后,才意识到他是在亲吻她的头顶,抬起头来,恰好他的第二记亲吻落在她的额头。
就像是她把额头往他嘴唇送似的。
楚千尘再次僵住了,呆若木鸡。
紧接着,她听到了他低低的笑声,好像很愉悦似的,让楚千尘突然间觉得头皮和额头出奇得敏感,被他亲吻过的皮肤似有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又似是被一朵小小的火花轻触了一下。
她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往脸上涌,面颊与耳朵微酡。
外书房里静了下来。
怦怦怦!
楚千尘能清楚地听到耳边回响着一阵强劲有力的心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心跳声是属于她的,还是他的。
“哗哗哗……”
窗外的雨更响亮了,雨势渐大。
这阴雨连绵的天气惹人心烦,路上的行人稀稀疏疏。
但礼亲王却不得不出门,当天下午,他就亲自拜访了靖郡王府。
礼亲王心里只以为顾锦之所以辞爵是他年少时不着调的毛病犯了,只是一时冲动,说胡话呢,所以,他才想着让靖郡王太妃杨氏规劝顾锦一二,让顾锦不要冲动。
然而,杨太妃一听说顾锦要辞爵,就开始无奈地唉声叹气,还向礼亲王诉起苦来:“阿锦这孩子的性子,一向有主见,我行我素,继母难为,我实在是管不到他头上。”
“您看看,这些年来,他哪件事听我的了?”
“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您说是不是?”
说着,杨太妃就捏着帕子,装模作样地拭着眼泪。
礼亲王:“……”
礼亲王想说什么,却见杨太妃放下了帕子,抢在他前面说道:“礼亲王,阿锦提出辞爵,应该是自觉德不配位。”
“俗话说,强摘的瓜不甜。他既然做出了决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应该顺着他的意,何必强人所难呢!”
杨太妃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她真正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了。
礼亲王又不是蠢人,如何看不出杨太妃巴不得顾锦弃了爵位。
礼亲王被气到了,丢下一句“告辞”,就拂袖而去。
礼亲王回府之后,就得了消息,他前脚刚走,后脚杨太妃就让人去请了元清观的道士上门做法事,据说是杨太妃昨夜梦到了过世的先郡王爷,先郡王爷给她托梦,把次子顾锦痛斥了一番……
这一下,礼亲王觉得他似乎明白顾锦为什么要辞爵了。
他早知道靖郡王府里乱得很,没想到竟然内斗到了这个地步,如此下去,迟早会为郡王府惹出弥天大祸来!
礼亲王也无力再管这件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在杨太妃以及顾老三的推波助澜下,关于这件事的流言沸沸扬扬,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短短数天,京城上下全都知道靖郡王顾锦德不配位,要被皇帝夺爵了。
这个消息同样地也传到了身在永定侯府楚千凰的耳中。
告诉她的是大丫鬟抱琴。
“你说什么?!”楚千凰不敢相信地脱口而出,差点失态地摔了手里的茶盅。
明明一切都按着她布局得一步步进行,事到临头,靖郡王居然被皇帝夺爵了。
楚千凰深吸一口气,略微定了下心神,再问道:“抱琴,到底是什么回事,跟我细说。”
抱琴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今天在郡王府外听恰好听到两个婆子在说话,听她们的口气,靖郡王似乎犯了什么大错,为此皇上前两天当朝怒斥了靖郡王一番,还要夺爵,当时还是被礼亲王劝住了,才暂时搁下了。”
抱琴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楚千凰。
她今天去郡王府的目的,是奉了楚千凰的命,去“问候”顾之颜的病,没想到她还没敲响郡王府的角门,就在巷子口听到了两个婆子在说靖郡王要被夺爵的消息。
当下,抱琴就惊呆了,最后也就没进郡王府。
“……”楚千凰的拳头握成了拳头,又松开,坐立不安。
抱琴接着道:“大姑娘,奴婢还听到她们说,杨太妃把郡王爷与王妃赶出了郡王府,现在他们带着生病的惠安县主暂时住到穆国公府去了。”
楚千凰:“!!!”
楚千凰又是一惊,面色阴沉如水。
她的指甲又开始下意识地掐着她的指腹,一下又一下。
须臾,她再问道:“你可打听到靖郡王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会让皇上气得要夺他的爵?!”
抱琴哪里知道这么多,摇了摇头头,“奴婢也不知道这事靠不靠谱,后来特意去了常去的一家茶馆打探消息。听茶馆的小二和茶客们都说到了郡王爷要被夺爵的事,所以这估摸着是真的,可是理由就五花八门了。”
“有人说是先郡王爷给皇上托梦,斥郡王爷不孝不敬,无德无才;有人说是郡王爷的差事没办好;有人说郡王爷言行轻佻,冲撞了什么贵人……”
抱琴就把市井的各种传言都说了,越说越离谱。
楚千凰将信将疑,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霍地起了身。
她必须去找沈菀问问,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决不能白费了。
可想而知,要是靖郡王顾锦真的被夺了爵,就算他勉强保住了礼部的差事,恐怕也担不起给公主送婚的差事了,皇帝肯定会另外再从宗室中择一名王爷。
但是想到沈菀此刻身在穆国公府,楚千凰又坐了下来,神情犹豫不决。
她要是去了穆国公府,肯定瞒不过沈氏的耳目,现在她被禁足在侯府,不能出门,“不该”知道这些事的。
楚千凰的玉齿反复咬着下唇,将唇畔咬得殷红,几乎咬出血来,眉心轻轻地蹙起。
考虑了足足一炷香后,她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起身。
她告诉自己,等着吧,现在也只能等着了。
上次她只给沈菀一张符纸,以顾之颜现在的状态,她已经对药物成瘾,这么一张符纸最多能够维持住她五天的状态,这就意味着,沈菀迟早会自己来找自己的。
那么,主动权就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么想着,楚千凰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又按耐了一天。
这一天,她几乎是在坐立不安中度过的,夜里也是辗转反侧,既怕沈菀不来找她,又怕沈菀会带来靖郡王被夺了差事的坏消息,也怕沈氏会发现她的谋划……
漫长的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终于,在楚千凰的焦虑快要到达顶锋的时候,丫鬟来禀说,靖郡王妃来了。
听到禀报,楚千凰先是一惊,然后狂喜。
她立即就收敛住了情绪,吩咐道:“把王妃请进来。”
抱琴亲自去把沈菀请到了东次间,沈菀穿了一件蜜合色云纹团花褙子,琥珀色绣栀子花湘裙,发间插了三支镶南珠的发钗。
她的脸色腊黄腊黄的,眉头紧锁,神色憔悴而又疲惫,就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褪了颜色,开始走向衰败。
很显然,过去的这几天,沈菀的日子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293异状(二更)
楚千凰眸底掠过一抹异常明亮的光芒,在沈菀走近的同时,优雅地起了身,笑脸迎人。
“姨母,您怎么来了?”楚千凰只作看不出沈菀的异状,脸上挂着一抹温温柔柔的浅笑,一如往昔,“七娘最近还好吗?”
楚千凰亲热地招呼沈菀在窗边坐下,秀丽的小脸上就像是戴着一张完美无暇的面具似的。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旁边的窗户开了半扇,从她们坐的位置,能看到庭院里那一树树盛放的红梅、腊梅与山茶花,这些不畏寒的花木在寒风中迎风怒放。
相比楚千凰的满面笑容,沈菀的笑容很是勉强,透着几分苦涩。
两人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菀抿着嘴,眸色幽深地凝视了楚千凰,才道:“凰姐儿,我刚跟你母亲说,我想你了,所以才过来看看你……你母亲不知道。”
最后六个字说得极为缓慢。
楚千凰眸色安然,微微地笑着,放心了。
沈菀沙哑着声音又道:“符纸还有吗?”
她的肩膀垮了下来,似乎精气神全都被抽走似的,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楚千凰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伸手从窗外折了一枝红梅。
“咔擦。”
楚千凰随意地把那枝红梅捏在左手里,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柳眉轻扬,不答反问:“姨母,姨父是不是要被皇上夺爵了?”
楚千凰看似在看手里的那枝红梅,眼角的余光其实瞥着沈菀,立刻注意到沈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白了三分。
她心里有了答案:看来这件事多半是真的了,靖郡王是真的要被皇帝夺爵了!
楚千凰心中一凉,眼皮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两下,不过脸上的表情控制得很稳,再问:“那三姨父的那件差事呢?”
沈菀的脸色又变得更糟了,眉心紧攒。
楚千凰无意识地从那枝红梅上攥下了一朵红艳艳的梅花,心知顾锦怕是连给三公主送嫁的差事都没了。
这下麻烦了!
楚千凰心里升起一种烦躁感,就像是一头野兽在她胸口横冲直撞似的,脱口说道:“既然你们帮不上我的忙,那么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再给你们符纸!”
楚千凰的声音中难掩嘲讽,心情烦躁到了极点,觉得这段日子来可谓事事不顺。
寒风疯狂地吹拂着窗外的花木,几片指甲大小的红色花瓣被风送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静了一静。
沈菀面色一冷,徐徐地又道:“所以,你是不想再给符纸了,是不是?!”
顷刻间,沈菀的态度变得强硬了起来,像是骤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怕撕破脸。”沈菀微微扬起线条精致的下巴,眼神如万年寒冰般冰冷尖锐,看得楚千凰有些不自在。
沈菀不再多说,干脆地起了身,重重地一拂袖,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走去。
这一下,楚千凰反倒急了,心更乱,那手里的那朵红梅捏紧,将之揉烂。
鲜红的花枝染红了她素白的手,显得尤其刺目。
五天前楚千凰去靖郡王府时,她说不怕沈菀会告诉沈芷,是因为彼时她确信沈菀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对自己妥协。
那个时候,沈菀害怕自己在走投无路之下会选择鱼死网破。
但现在,情况又迥然不同了。
如今害怕鱼死网破的人变成了自己。
若是沈菀确定自己不会再给她符纸,那么,沈菀也就无所顾忌了,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是弹指间,楚千凰已经心思百转,在心里衡量了利弊,毕竟除了靖郡王夫妇外,她一时间也实在找不到可以帮她的人了。
“姨母留步!”楚千凰连忙起身,丢下手里的那枝红梅,三步并作两步地去追沈菀,又用眼神示意抱琴把人拦下。
抱琴机灵地挡在了东次间的门口,沈菀脚下一缓,她的手腕就被楚千凰一把拉住了。
“姨母,有话好说。”楚千凰的唇边浮起一个亲和的笑容,笑容中藏着几分几不可见的敷衍,好言好语地安慰了沈菀两句:“这天无绝人之路,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呢。我也是关心您和姨父,所以才多说了两句。”
“七娘是我的表妹,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关心她,在意她。”
“我也是担忧,焦急,怕姨父的差事有变……”
楚千凰紧紧地盯着沈菀的眼睛,神情中没有丝毫的尴尬,依旧谈笑自若。
沈菀没有说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笑地看着楚千凰,垂眸注视着她捏着自己右腕的那只手。
楚千凰浅笑盈盈,心思转了好几转,在心里急速地衡量着利弊,终究退了一步。
“姨母,我这里当然还有符纸。”楚千凰给抱琴使了一个手势,抱琴就匆匆地进內室去了拿了一个荷包出来,接着就从那荷包中取出了三张以符墨写就的符纸。
“就这三张了。”楚千凰朗朗一笑,抛出了诱饵。
她知道她必须给沈菀一线希望,不能把人彻底逼到绝路上,这样,对方才会投鼠忌器。
楚千凰一边说话,一边还在注意着沈菀的神色变化。
果然——
沈菀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目光灼灼地盯着抱琴手里的那三张符纸。
楚千凰松开了沈菀的手,转而从抱琴手里接过了那三张符纸,捏在手里轻轻地晃了晃。
敌强我弱,我强则敌弱。
两人之间的气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沈菀的眼睛像是着了魔一样盯着楚千凰手的那三张符纸,一眨不眨,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冲上来抢似的。
楚千凰微微地笑,知道风向还是转向了自己这边。
她成竹在胸地说道:“但是,姨母,我也不能白白给你。”
沈菀:“……”
沈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终于从那几张符纸移开,稳稳地凝在楚千凰的面庞上,淡淡道:“就算王爷的爵位没了,差事没了……你想去南昊,也并不是办不到。”
沈菀面无表情,声音也没有什么起伏,可是楚千凰却从中听出了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对方的眼神满含轻蔑厌恶之色。
楚千凰也知道她是把沈菀逼得太急了,但现在也顾不上了,左右她与靖郡王府已经结下仇怨了。
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她也不介意树敌,有舍才有得。
“姨母,您有什么办法?”楚千凰视若无睹地直接问道,眸色烈烈。
沈菀冷笑了一下,“你想要去昊国其实也不难,只要昊国使臣提出来,这种小小的要求,皇上自然会答应的。”
什么?!楚千凰感觉像有一桶凉水当头泼在了她头上,脸色乍白之后又转为潮红。
这根本是异想天开!
先不说她要怎么说服昊国使臣安达曼郡王,就算安达曼同意了,他莫名其妙地提出要带上自己一起去南昊,那皇帝会怎么想。
沈菀似乎看穿了楚千凰的心思,眼眸更冷更清,又道:“你只是要去昊国,别的还重要吗?”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平静无波。
楚千凰:“……”
楚千凰哑然无声。
诚如沈菀所言,只要她能去昊国,皇帝怎么想还重要吗?!
反正她一旦离开大齐,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哪怕等到将来乌诃迦楼一统中原的那日,她应该也会继续留在南昊,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这里,楚千凰心里有了答案,也有了决定了。
不错,是她刚才一时间想岔了。
反正她对大齐已经没有留恋了,又何必在意这里的人怎么看她,怎么想她。
但是,安达曼郡王那边……
楚千凰动了动眉梢,黑幽幽的瞳孔渐渐地沉淀了下来,犹有一丝不确定。
沈菀适时地又道:“你姨父之前在礼部领着差事,和安达曼郡王的关系不错……”
沈菀只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
“……”楚千凰差点就要脱口问沈菀有没有把握。
但她及时抿住了嘴唇,把这句话咬在牙关,没说出口。
她不能表现得太急了。
而且,她总觉得沈菀太好说话,一切似乎太顺利、太顺理成章了一点。
楚千凰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沈菀,眼眸突闪亮光。
沈菀坦然地迎视着楚千凰的眼睛,眼神锐利如刀,狠狠地朝楚千凰直刺过去,接着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符纸……”
“你要是去了南昊,将来七娘再生病,该怎么办?”
“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在符纸里加了什么!”
“我们两人之间也不需要假惺惺地再你来我往了,反正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答不答应,你给句话就是了。”
沈菀看楚千凰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字字如刀,唇角噙着一丝如冰雪般清冷的笑。
楚千凰:“……”
楚千凰又沉默了一会儿,眸光闪动。
听到沈菀提出的条件,楚千凰终于释疑了,心下微松,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鸟笼中许久的鸟儿,现在她终于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那把钥匙就在笼子外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294如愿
“好,我答应你。”楚千凰应了,眸色幽暗,宛如无底深渊。
眸中似有什么东西汹涌地起伏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
紧接着,她立刻补充了一句:“姨母放心,我会在临行的前一天把方子告诉你的。”
这方子当然不能现在给,必须等到临行的前一天才行,她要确定她去南昊的事不会再有什么变数,才能给方子。
沈菀盯着楚千凰,带着丝丝冰冷气息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那就击掌为誓。”楚千凰微微一笑,抬起右手。
沈菀又盯了她一会儿,这才慢慢地抬起了手。
“啪!”
两人掌心击打掌心,击掌为誓。
协议达成了,但是屋内的气氛依旧冷凝,两人之间隐约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息。
沈菀面沉如水,楚千凰谈笑自若。
“那我就等姨父姨母的好消息了。”楚千凰爽快地把那三张符纸给了沈菀,“符纸可要省着点用。”
她的最后一句话透着几分警告与提醒。
沈菀淡淡地“嗯”了一声,神情冷淡。
既然拿到了东西,她也不打算再久留,立即就告辞了。
如今门庭冷落的月鹭院在沈菀这个贵客离开后,就又冷清了下来,可以预料的是,接下来又很久不会有人再造访这里。
楚千凰心口火热,对于去昊国的事又重燃了信心,可是她不知道是,沈菀回国公府后就把这三张“来之不易”的符纸转交给了楚千尘。
除此之外,沈菀什么也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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