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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楚千尘微微地笑着,没再多说。
她也认同沈氏的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王爷心里自有计较。
“娘,”楚千尘把上半身凑了过去,亲昵地贴着沈氏的肩膀,撒娇道,“您最好了!”
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听得沈氏的心几乎要化了。
”乖。“沈氏轻轻地摸着楚千尘的头发,眸中又荡起了慈爱的笑意。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有女如此,她也该知足了。
见母女俩说得差不多了,陈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进了暖阁,托盘上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白瓷汤盅,阵阵诱人的香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陈嬷嬷笑道:“二姑奶奶,夫人方才特意命厨房做了你喜欢牛奶茯苓霜,刚出锅的,还热乎着。”
陈嬷嬷把两个汤盅一个送到楚千尘的跟前,一个给沈氏。
牛奶茯苓霜香滑细腻,犹如乳白的羊脂般,奶香浓郁,其上还放了一勺香甜的玫瑰酱和碎杏仁。
楚千尘接过汤盅,舀起一勺牛奶茯苓霜送入口中。
这牛奶茯苓霜煮得恰到好处,香软滑腻,甜味淡淡,吃完后,口齿留香,口唇间萦绕着一股芬芳的回香。
楚千尘吃得津津有味,一勺接着一勺,一下子就吃了半盅。
瞧楚千尘喜欢吃,沈氏也被感染,胃口也开了,一边端起她手边的汤盅,一边道:“茯苓可是好东西,可以养颜美容,最适合女子吃了。”
“你要是喜欢,我让厨房把方子写给你,今天走时,也带些茯苓回去吧。”
楚千尘知道沈氏想要对她好,沈氏急切地想要填补她们母女间缺失的十四年,于是,楚千尘笑眯眯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凑趣道:“娘对我这么好,待会沐哥儿又要呷醋了。”
“那就让他酸好了。”沈氏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想着楚云沐,就是忍不住笑,戏谑地说道,“男孩子就该多呷点醋,心胸才能大点。”
楚千尘被沈氏逗得乐不可支。
幸好母亲她还有沐哥儿。
楚千尘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微微荡了荡,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笑道:“娘您和三姨母一样,都是嘴硬心软。”
楚千尘顺势把话锋转到了沈菀上:“可有的人就是贪心太过,最近靖郡王府里闹腾得很,娘可听说了?”她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
“怎么?”沈氏挑了挑眉,她这段日子拜访过沈菀夫妇的新宅,倒是没去打听靖郡王府的事。
楚千尘有心逗沈氏高兴,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四房五房现在都在用嫁妆买炭火了。”
楚千尘也是听礼亲王妃说的这些关于靖郡王府的八卦,过去这半个月,礼亲王妃总会告诉她一些宗室里的事,还唏嘘地说,顾锦和他媳妇是好的,只是顾锦的几个弟弟、弟媳全都不惜福,贪心不足蛇吞象,以后靖郡王府里怕还有的闹腾。
沈氏果然被挑起了兴趣,倒也没不意外,随口道:“你姨母跟我说过,她那个三弟妹就是个铁公鸡。”
对着自己的女儿,沈氏说话一点也不绕弯,直接把沈菀的评价一丝不差地转述了。
沈氏掌管侯府的中馈这么多年,只略略一想,就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一语中的地挑明了关键:“最近炭火涨价了吧。”
今冬天寒,不仅天冷得早,而且比去冬寒冷多了,因此炭火的价格比去年涨了近一倍。
因为楚千尘的提醒,侯府早就提前备好了足够的炭火,倒是没受太大的影响,但别府的日子就不一定有那么好过了。
“我瞧着年前这几天炭火估计还要涨。”楚千尘随意地抚了下袖子,点点头,“现在靖郡王府里,听说连主子们的银霜炭都快用不起了,顾铭的夫人推说炭火贵,就让各房自己去买炭,四房五房也不舍得花自己的银子,只能用次一等的松木炭。”
若是郡王府不分家,就算是最近炭火涨价,以郡王府的身家,也不至于连这个冬天的炭火都买不起,可是顾老三把郡王府的现银都用来填补他的亏空了,如今郡王府还有这一上上下下的大家子要养,也只能抠抠索索地过日子了。
沈氏勾了勾唇角,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一点也不客气地点评道:“活该。”
见沈氏有兴趣,楚千尘又继续往下说:“前几天,靖郡王太妃已经向皇上递了给顾铭请封爵位的折子,但皇上最近的心情一直阴晴不定,时好时坏的,心思不在这事上,怕是要年后才有结果。”
皇帝现在的心思自然是在两国联姻的事上,不到安达曼郡王启程离京,皇帝怕是不会理会杨太妃上的折子。
沈氏可以想象杨太妃他们恐怕是急坏了,只要皇帝的折子一天不下,宗人府那边就有借口拖着郡王府的俸禄。
“这一家子的日子岂不是过得捉襟见肘了。”沈氏讥诮地说道。
楚千尘又是点头:“礼亲王妃告诉我,为了这件事,四房与五房在郡王府里闹了好几回,但是被杨太妃以孝道压了下去。”
“但前几天顾四夫人与五夫人闹到了礼亲王妃那里去,非说是顾铭在外头养外室,把王府的银子全都给了外室,苛待他们庶房,请礼亲王妃主持公道。”
礼亲王妃也是因为这样,才知道了靖郡王府这些个鸡飞狗跳、鸡毛蒜皮的家事。
顾四夫人与五夫人没冤枉顾铭,顾三爷顾铭确实在外头养了外室,其实京城中那些宗室勋贵子弟在外头养外室的不再少数,也就是有没有闹到明面上罢了。
顾铭的这个外室就是闹到郡王府去了,因为顾铭最近缺钱,就没给外室安家银子,那外室和她的兄长就跑到郡王府的大门口闹了一通,这才被四房与五房的人知道了。
四房与五房本就为了炭火觉得吃了亏,闹不过杨太妃,才跑去了礼亲王府告状,这已经是京城的一桩笑话了。
沈氏吃完了汤盅里剩下的牛奶茯苓霜,以茶水漱了漱口,神色淡淡,道:“靖郡王府的四房与五房就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从前你三姨母当家时,四房与五房的人认定你姨母苛待庶房,觉得他们过得不如二房与三房,所以一心向着杨太妃,指望着三房的顾铭上位后,他们就可以鸡犬升天,简直不知所谓,也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现在该是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京城中,无论哪门哪户,庶房的待遇都是逊于嫡出一筹的,月例是,分家产时的比例也是一样,这是规矩,同时也是在维护嫡房的地位与尊严。
从前沈菀当家时,郡王府各房的份例都是明明白白,不会亏待人一分,反而把那两个庶房都惯坏了,才会“迫不及待”地靠向杨太妃,希望挣得更多的利益,但是,现实可不会尽如人意。
郡王府分家之前,三房、四房与五房有顾锦、沈菀夫妇作为共同的敌人,勉强还能连成一线,而现在,就该轮到他们这三房内斗了。
“三姨母一向是个性情爽利的,没必要和烂泥掺和在一起。”楚千尘含笑道。
穆国公府的家教摆在那里,就算沈菀再不喜欢郡王府的其他人,都不至于故意克扣他们什么,也不会去搞那些外甜内苦的把戏。
沈菀做事,胸中有度,但求无愧于心。
这一点上,楚千尘也颇为欣赏这位姨母。
说穿了,从前沈菀也就是为了顾锦才瞻前顾后,忍气吞声,太过委屈她自己了。
对付郡王府的庶房,跟他们计较都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既然他们觉得顾锦和沈菀是防碍,那现在就算“顺”他们的心了。
他们如今吃的这点苦头,那也是自食其果、自作自受!
楚千尘还觉得这么点苦头还不够,歪着小脸,意有所指地说道:“现在是年底,庄子和铺子上的租子也快到了,这个年估计还是能过的。”
不过,这明年就不一定了。
靖郡王府的公中没有半点现银,那些收益好的产业都被顾锦、沈菀夫妇分走了,剩下三房这一大家子,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左右这京城里这么多落魄宗室,应该也不会在乎多这么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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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14捡了
楚千尘又是一笑,神情愉悦狡黠,双眸中闪着明亮的光芒。
她明明只是微笑,语气娇俏,不知为什么,沈氏却觉得女儿此刻笑起来有些蔫坏蔫坏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丫头啊!沈氏抬手在女儿红润如苹果的面颊上摸了一把。她知道楚千尘暗地里做的不少事,也知道她这个女儿不似她外表那般无害。
楚千尘的心中自有一杆秤,无论是她的身世揭开前,还是揭开之后,她对待自己这个生母,对待楚云逸,对待楚云沐,还是对待楚家其他的弟弟妹妹,都有她的一套准则,不会迁怒,也没有半点亏待。
拿得起,放得下。
这是父亲对楚千尘的评价。沈氏觉得很恰当。
她的女儿很好,真的很好。
沈氏只是看着女儿,就觉得心口软软的,想对她再好一点。
她剥开一个桔子,把桔络除得干干净净,先给楚千尘喂了一瓣,嘴上道:“由奢入俭难,马上就要过年了,估计他们还有的闹腾呢。就算是来日三房正式得了郡王的爵位,也不过是明面上的光鲜罢了。”靖郡王府已经被掏空了。
楚千尘一边嚼着嘴里酸甜适口的桔瓣,一边心想:娘怎么跟王爷一样,老喜欢投喂她。
楚千尘对于沈氏所言深以为然:“其实爵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齐朝已经有百年,说一句玩笑话,估计京城里除了赵钱孙李这样的大姓外,最多就是姓顾的,更不缺那些落魄宗室,比如那种一大家子挤在两进、三进的宅子里,靠着宗人府过活的府邸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从前楚千尘对这些不关心,也懒得留意,她也是近日听着礼亲王妃说,才知道这大齐朝居然有近半宗室的日子不好过。
真是没意思。
沈氏应了一声,也塞了一瓣桔瓣到自己嘴里,目光变得有些迷离,又似是若有所思。
当初一开始许是沈菀一开口就说和离太过惊心动魄,后来顾锦提出要辞爵时,反而让沈氏与穆国公夫妇在震惊之余,也觉得未尝不可。
再后来,沈菀与顾锦在分家时分到了近七成的产业又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们一家三口在顾锦辞爵之后,反而无事一身轻,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如今沈氏去看妹妹时,沈菀的脸上总是带着笑,顾之颜也在渐渐地好转,她对符水的瘾症已经康复了,不过,她的失神症还得再养养,一步步来。
沈氏是亲眼见证了妹妹、妹夫一家携手度过了黑暗的困境,他们破茧而出的同时,也在无形中让沈氏的想法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爵位”看着荣耀,可它就一定是好东西吗?!
沈氏感慨地说了一句:“还是要自己有出息,比爵位什么的都重要。”
以顾铭的为人,就是郡王爵位到了他手里,也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靖郡王府的败落已经是注定的了。
所以,礼亲王夫妇也不会管这一家子的闲事。
沈氏心不在焉地咬着桔瓣,她给自己吃的桔瓣没除桔络,吃到后来,嘴里带着一丝丝的苦涩,眉心微蹙,但还是咽了下去。
靖郡王府的人也好,永定侯府的这些人也罢,都是一样的。
要是楚家几房人自己能提得起来,他们又何必对着她敢怒不敢言,低声下气,做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
楚千尘也开始剥桔子,眯眼看着沈氏笑。
沈氏用一个铁笼把她的心困在了其中,也把她自己困在了永定侯府,楚千尘能看出沈氏心中的那个坚硬的牢笼已经有了一丝丝的裂痕。
沈氏渐渐地松动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固执了。
嗯,慢慢来。
王爷那么有耐心,她可是王爷教出来的,当然也不能太逊色了。
“娘,张嘴。”
思绪中的沈氏听到楚千尘的声音,下意识地张嘴,一瓣饱满的桔瓣塞入她口中,轻轻一咬,干爽多汁的口感充盈着口腔,没有桔络的苦涩味。
沈氏的唇畔又浮现了一抹柔婉的笑意,就听楚千尘又道:“娘,逸哥儿今天不在吗?我记得今天国子监应该休沐吧?”
沈氏有些无奈地说道:“国子监今天是休沐,不过逸哥儿不给自己放假。”
“每年开春皇上都会校阅禁军,这一次,兵部打算从国子监招募几个学生也参与开春的军演,逸哥儿对这件事很上心,今天他也和国子监的同窗约好了一起去练骑射……”
“应该会在年前就定下人选,最近逸哥儿天天都在操练,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逸哥儿就是太拼了,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让他缓一缓,学学沐哥儿。”
沈氏忍不住叹了口气,玩笑地带了一句楚云沐。
“学我什么?!”
一个洪亮又带着几分奶气的声音从帘子外飘了过来,下一瞬,门帘被人粗鲁的打起,又落下,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像是狂风卷帘似的闯了进来。
身穿一件镶貂毛袄子的男童精神奕奕,脸颊因为跑动泛着健康的红晕,神采飞扬,笑容满面,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楚云沐一回来,就像是屋子里多了好几只麻雀似的,一下子就热闹了,活力十足。
“娘,楚千尘。”楚云沐亲亲热热地给两人见了礼,迫不及待地再问道,“学我什么?”
他问的时候,眼睛分外明亮,甚至带着些得意,仿佛在说,我就知道我是你们最喜爱的沐哥儿。
楚千尘伸指在他额心轻轻弹了一下,逗他玩:“学你贪玩,学你逗猫遛鸟啊。”
楚云沐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一本正经地为自己申辩道:“我没养猫,也没养鸟!”他最多也就是装个捕鸟的陷阱捉麻雀,可是捉到后,玩一会儿,就放了的。
楚云沐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凤眼看向了沈氏,一脸的期待。
还是说,母亲终于改变了主意,准他养一只和月影差不多的猫儿?
沈氏读懂了他的眼神,往他嘴里塞了两瓣桔瓣,把他的脸颊塞得鼓鼓的,好似金鱼一样。
意思是,玩物丧志,他就别想了。
楚云沐一边吃桔子,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我刚刚过来时,看到大姐也往这边来了,我还跟她打了个招呼。”
他嫌楚千凰走得慢,就自己先跑过来了。
楚云沐一闭嘴,暖阁里就静了下来,只听得炭盆里烧得红红的炭火噼啪作响。
沈氏:“……”
楚千尘:“……”
沈氏举杯浅啜了一口茶,目光转向那道还在簌簌抖动的门帘,眸色微微一凝,吩咐道:“冬梅,让人去外面候着,若是大姑娘真的来了,我就不见了。”
沈氏不想见楚千凰。
该说的她早就说过很多遍了,不该说的废话,方才在传旨太监离开后,她也说了。
还是那句话,楚千凰想嫁,就嫁吧。
“是,夫人。”冬梅立刻领命出去了。
冬梅绕过几道屏风,又穿过几道门帘,来到了堂屋,刚跨过门槛,就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出现在院子口,踏着一地的残叶而来。
少女身姿优雅,笑意盈盈,犹如出水芙蓉,让人不禁赞叹好一个气度雍容的大家闺秀。
冬梅以目光迎接楚千凰,楚千凰的目光幽幽地闪动了一下,也看着冬梅。
当楚千凰走到台阶下时,冬梅也步履轻盈地走下了台阶,福了福身:“大姑娘,您回去吧,夫人不想见您。”
即便如今这对母女交恶,冬梅她们对待楚千凰依旧是客客气气的,从未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恭敬。
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当楚千凰在侯府的身份发生改变时,她就对着正院的下人也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敌意,觉得这里的奴婢全都看不起她,全都在看她的笑话。
楚千凰静静地凝视了冬梅一会儿,没打算硬闯,也没说什么,就绝然地转过了身,拂袖而去。
在她转身再迈出步伐的那一瞬,神色冷冽了起来,眸子凝结成冰面,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幽幽的寒气。
也是,刚刚楚千尘已经来了,沈氏一切以一双儿女为重,又怎么会让自己进去给楚千尘添堵呢,人心就是如此。
她这趟过来,只是想来找沈氏探探口风,看看沈氏会给她准备什么样的“嫁妆”。她马上就要去昊国了,到时候手上有点银子,等到了昊国,才能够尽快在那里安顿下来。
此去千里迢迢,南昊人生地不熟,她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
楚千凰迎着风加快了步伐,大步流星地往庭院外走去。
冬天的庭院中,山茶与梅花齐放,翠竹依旧郁郁葱葱,虽没有春夏的一派盎然,却也不显萧索。
可楚千凰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觉得这里的一物一景都会激起她心中的愤懑,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是沈氏的女儿,她曾经觉得温暖心腑的亲情也是虚假的。
她一口气冲出了庭院,然后在庭院口停下了脚步,仰首凝望着略显阴沉的天空,连续深吸了两口气,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才驱散了一些。
许久许久,才慢慢地收回了视线,转过头朝正院方向又看去。
堂屋外,空荡荡的,已没有了冬梅的身影。
庭院里一片肃静。
楚千凰摸了摸胸口,那里还余有一丝淡淡的闷痛与不甘。
她的“嫁妆”本来是早就备好了的,却被沈氏全挪给了楚千尘,说是因为楚千尘的婚期太急。
如果彼此的身份对调,沈氏会把楚千尘的嫁妆“挪”给自己吗?!
答案显而易见。
沈氏果然是偏心!
既然沈氏不念母女之情,这么对她,那么,她也不用客气。
楚千凰狠狠地捏拳,下定了决心。
她马上要走了,在走之前,她也该给沈氏添添堵才是,免得沈氏如今在府里做威做福的,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简直不孝不敬重!
想到太夫人对她的关爱,楚千凰的心里就软了三分,幽幽地叹了口气。
人与人之间的牵绊,终究逃不开血脉,太夫人是她的亲祖母,对她自然不比沈氏。
太夫人会尽心为她筹谋,而沈氏只巴不得她沦落尘埃。
楚千凰双眸冷然,又转回了头。
她徐徐地往前走去,只是,这一次去往月鹭院的方向。
她在心里默默地算着一笔账:到了南昊,她要买宅子,买下人,做点小生意,还要寻人……她手头上至少得有一万两银子才行。
还有——
那张复合弓还远远不够。
楚千凰清楚地知道,她还得表现出更大的价值来,不然,说不定南昊人会在拿走图纸并试验出复合弓后,会真把她当作媵妾困在昊国东宫,那么她就成了一只被剪断羽翼的金丝雀了。
她决不能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卑微的境地。
只是想想,楚千凰又觉得一股窒息感在心头弥漫,而她的眼眸却绽放出了灼灼的锋芒,眉带烈火。
寒风吹起她的发丝凌乱地往后飘动着,平添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忽然,不远处有丫鬟激动地喊着:“下雪了!又下雪了!”
天空中确实又开始下雪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落在树梢,落在屋檐,落在墙头,落在楚千凰的镶貉子毛斗篷上。
雪越来越大,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很快,地上积起一层薄薄的雪,天气更寒冷了。
等到楚千尘用了午膳离开侯府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葫芦形的珐琅袖炉,外披着沈氏送给她的白貂皮斗篷,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的,好似一只毛绒绒的大白兔子。
马车里也暖哄哄的,提前用炭炉烧着炭。
楚千尘一上车就闭目养神,头随着马车的行驶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中似乎还睡着了一会儿。
直到马车缓下了速度,失去了那种节奏性的摇晃,楚千尘反而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察觉她醒了,琥珀立刻柔声道:“王妃,到王府了,您可以再闭一会儿眼。”
楚千尘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眼圈泛起了一层水光,揉了揉眼睛,可以听到马车外传来了角门开启的声音。
车轱辘慢悠悠地往前转了两三圈,又蓦地停下了。
楚千尘的身子又顺势晃了晃,琥珀默默地把手挡在楚千尘的后脑与车厢壁之间,生怕她撞到了头。
窗帘被人从外面挑起一角,那只长满老茧的蜜色手掌一看就是属于江沅的。
“王妃,好像是静乐长公主。”江沅一贯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此刻透着罕见的一言难尽。
楚千尘又眨了眨眼,霎时间睡意全消,彻底醒了。
“人呢?”她一边说,一边往车窗的方向凑。
江沅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把窗帘又挑开了一些,另一手指向了王府大门前的一尊石狮子。
足足有一人高的石狮子神态威武地蹲在门槛旁,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微张,气派不凡。
楚千尘定睛一看,这才意识到江沅指的不是石狮子,而是藏在石狮子后的一个人。
身披黑色斗篷的静乐坐在偌大的石狮子后方,戴着斗篷帽,也没撑伞,就这么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身边既没有嬷嬷,也没有宫女。
她的身子在宽大的斗篷里缩成一团,手抱着小腿,下巴靠在膝盖上,眼神恍惚地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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