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静乐缓缓地朝楚千尘看了一眼,楚千尘恰在这时放下茶盅,冲她微微一笑。
两人四目相接之时,一切尽在不言中,静乐心里大定,仿佛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眸中也焕发起了丝丝神采。
她的双手在膝头交叠,左手轻抚着右手腕上曾经被刻下鞭痕的位置,神情间又坚定了几分。
她慢慢地说道:“我没错。”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眼睛对上了皇后怒意汹涌、高高在上的眼睛。
“……”
“……”
“……”
暖阁里再次静了一静,其他女眷全都震惊地看着静乐,有几人几乎觉得自己不认识静乐了。
皇后:“!!!”
皇后却是气得面如土色,怒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静乐居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皇后的眼眸里,翻滚的怒意更汹涌了。
在她来看,她的表弟没错,那错的当然就是静乐!
“你殴打夫君,还如此不知悔改,简直无可救药!”皇后抬手,鲜红蔻丹气势汹汹地指向了静乐,携着雷霆震怒。
“根据大齐律法,凡妻殴夫者,杖一百,夫愿离者,听。”
“这要是民间,就是不休妻,那也非把你送到官府杖责一百不可!”
皇后觉得静乐也就是被惯的,要是在民间,她早就是个下堂妇了。
东平伯夫人也是频频点头。
皇后越说越觉得她在理,又把愤愤的目光投向了楚千尘,斥道:“九弟妹,你也真是,本宫听说当日你也在场,你不劝着静乐也就罢了,居然还帮着她打驸马,成何体统!!”
礼亲王妃等人皆是恍然大悟,神情各异,终于明白静乐怎么会突然敢对卢驸马出手了。
原本凝固的气氛陡然间似乎转了弯。
静乐霍地站了起来,平日里总是半垂的眸子里此刻灼灼生辉。
皇后可以说她,但是不能说九皇嫂!
要不是为了她,九皇嫂何须吃力不讨好地趟这趟浑水!
静乐紧紧地握拳,修剪整齐的指甲陷进掌心,直接说道:“我是公主。”
“‘国’在‘家’之前,我与驸马先是君臣,再是夫妻。”
这简明扼要的两句话说得明明白白。
在民间,夫殴妻,夫根本得不到制裁,可妻殴夫却是重罪,然而,公主与驸马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夫妻,公主是君,驸马是臣,君臣之间另论。
皇后:“……”
恩国公夫人:“……”
东平伯夫人:“……”
三人的脸色霎时变得很僵硬,尴尬有之,不悦有之,无言以对亦有之。
尤其是皇后。
皇后自打由太子妃荣升皇后之后,在后宫中做主惯了,反正后宫无律法,只要不闹到皇帝那里去,就一切由她说了算,这些年,她轻慢静乐早就成了习惯,也就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这一点,下意识地以夫为妻纲去要求长公主们。
静乐继续道:“皇嫂,卢方睿对我无礼在先,理应废了。”
“不然,皇家脸面何在!”
听到这两句,皇后一时忘了尴尬,勃然大怒,从头到脚都似燃着火焰。
恩国公夫人与东平伯夫人姐妹俩也是怒了。
废了驸马,这不是休夫吗?!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皇后还没骂出口,就听一个熟悉的女音骤然响起:“静乐,说得好!”
礼亲王妃不仅赞了,还直接抚掌。
这一下掌声不轻不重,但在此刻寂静的暖阁里,显得分外响亮。
礼亲王妃的唇角噙着一抹赞赏的笑容,温和慈祥的眼眸凝视着几步外的静乐。
从来,礼亲王妃只觉得静乐是个没有攻击性的小白兔,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句话也是道理的。
卢家逼人太甚,把静乐也给逼急了。
礼亲王妃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清官难管家务事,多的是夫妻俩吵得不可开交,丈夫动手打得妻子惨不忍睹,可但凡外人介入,有大半的妻子会帮着丈夫对外,弄得好心的外人里外不是人,没事沾得一身腥。
所以,从前礼亲王妃也没过多去管静乐的事,毕竟静乐又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还轮不到她这隔房的皇婶跳出来。
现在静乐能够自己立起来,礼亲王妃也不介意顺手扶一把,这也是她作为顾氏宗妇的职责。
礼亲王妃看着静乐微微颌首,帮腔道:“公主自然尊贵,驸马又算得上什么,有公主才有驸马,没了驸马,公主还是公主。”
在场的几位长公主与王妃们皆是颌首。
也有不想得罪皇后的,垂眸喝茶,不置可否。
皇后仿佛被礼亲王妃等人往脸上打了好几巴掌似的,脸色十分难看。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忍心中怒意,黑着一张脸道:“且不说公主殴打驸马的事,静乐她不敬驸马的长辈,是为不孝,这传扬出去,影响得可是顾家女儿的名声。”
皇后语声冰冷,恩国公夫人也是附和:“大齐历代皇帝皆是以孝道治天下,为人妇者不孝可是大罪。”
皇后母女心里都觉得王妃们听到这里,总该有同理心了吧,谁家都是有女儿、孙女的!
也包括在场的长公主们,云和、宁德她们是公主,可她们的女儿能封个县主就不错了。一旦静乐坏了公主的名誉,那么只会连累了其他长公主们的女儿。
礼亲王妃:“……”
顺王妃:“……”
云和:“……”
……
几位王妃、长公主心里都觉得皇后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顾家女是皇族,又不是民间的民女。
本朝的公主已经够安分了。
但安份归安份,公主还是公主,是皇家的血脉,体内流着先帝的血,是金枝玉叶。
像静乐,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被卢驸马一家给欺负狠了,想要正君臣罢了,怎么就影响顾家的名声了呢。
想要影响顾家的名誉,那也要看别人敢不敢吧!
就算驸马仕途无望,最多也只能领个闲差,可是驸马是有俸禄的,也不是人人都有本事考科举的,多的是家中子弟太多,资质平庸的勋贵子弟想要尚公主。
反正当爹的不行,将来还可以培养儿子考科举、入仕途啊!公主的儿子有皇室血脉,在晋升上也会有天然的优势。
也就是皇后在凤位上坐久了,自以为母仪天下,高高在上,连带把她自己的母族也高看了一筹,也不想想这东平伯府一个眼看着爵位到头的府邸,有什么资格和公主相提并论。
紧接着,睿亲王妃、郑亲王妃相继开口劝起皇后来:“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驸马的长辈应对公主行君臣之礼才对。”
“不错,长公主殿下该孝的也就只有太后娘娘。”
照理说,公主的婆母见了公主是要行大礼的,也是公主宽厚,才免了这些礼节,可要是婆母还把什么孝不孝的挂在嘴边,那就是不知礼数、无视尊卑了。
这些皇后不会不知道吧?!
好几个王妃表情古怪地交换着眼神,甚至开始愁这一辈的公主了,除了三公主外,其他公主都是庶女,她们该不会都被皇后养成这样贤良淑德了吧?!
王妃们都在脑子里想着已经出嫁的大公主与二公主,平日里她们见这两位公主在皇后跟前总是恭恭敬敬,也没多想,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对。
顺王妃已经在心里想着等回去就要跟女儿常宁说道说道,可别跟那几个公主学,这要是常宁出嫁后,也忍气吞声,被夫家觉得好欺负,那岂不是自家娇养的名花被猪给拱了!
在顺王妃等王妃们来看,她们是宁愿自家女儿去欺负女婿,也不能让宝贝女儿平白被女婿欺负了。
在几位王妃的“劝说”下,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若非今天是正月初一,她恐怕都要甩袖而去了。
气氛又随着皇后的凤颜震怒再度凝滞,似是风雨欲来。
楚千尘对这暖阁内的气氛变化全不在意,从头到尾,云淡风轻。
她只是在静乐不安地看向自己时,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
对于静乐而言,她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肯定的笑容,尤其这个笑容来自楚千尘,更令她觉得勇气百倍。
她的心里更定了,这才鼓起勇气去环视四周的其他人,见礼亲王妃以及其他好几个王妃都对她投以赞赏的眼神且频频颔首,心中有种难以描绘的滋味。
在说出方才的这番话前,静乐的心中多少是有点迟疑的。
她不知道她这么说,别人会是什么反应;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也是跟皇后一样的反应。
但是现在,不但有楚千尘在,还有礼亲王妃她们也都觉得她做得对。
所以,她没有做错。
她是公主!
这一刻,静乐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一双杏眸也变得更坚定、更明亮了。
就仿佛一面蒙尘的明镜终于拭去了镜面上的尘埃,又仿佛一个一直处于迷雾中的人,终于看到前方有一缕缕明媚的阳光照了过来,阳光拨开了她眼前的阴霾,让她感觉前方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静乐的腰杆挺得更直,对着皇后又道:“驸马对公主不敬,以下犯上,是为不敬之罪。”
楚千尘笑眯眯地接了一句道:“按照大齐律,不敬罪当杖责五十。”
什么?!东平伯夫人差点就要脱口骂出来了,但还记得这里是凤鸾宫,险险地咬住了舌尖。
礼亲王妃与楚千尘一唱一搭,一边抚着衣袖,一边说道:“是该如此,不然,岂不是没有了君臣尊卑、规矩礼数!”
礼亲王妃也知道最近金驸马几个有学有样,怠慢其他几位长公主的事,觉得也该正一正风气了,否则连顾氏的公主都被人轻慢,那么宗室的郡主、县主岂不是也要被仪宾们欺负了?
礼亲王妃有心给皇后一个教训,故意又道:“虽说长嫂如母,不过太后尚在,长公主就是犯了错,我看还是交由太后来‘管教’吧。”
本来“长嫂如母”这四个字就是建立在丧母的前提下,只不过很多人都喜欢凭借这句话拿着鸡毛当令箭罢了。
照理说,殷太后犹在,静乐等长公主们有什么事,自当找嫡母出面;若太后凤体不适,才会交由皇后这长嫂代为做主。
从前,皇后也就是借着“太后凤体不适”为由,仗着皇帝撑腰,所以才能在后宫作威作福。
其他王妃们也是频频点头。
礼亲王妃这番话合情合理,说到哪里去,也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殷太后是静乐等长公主们的嫡母,无论长公主是对是错,这事确实应该交由太后来处置。
皇后:“!!!”
皇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阴云盈满额头,连恩国公夫人心里都暗道不妙。
这局棋第一步就错了,现在无论怎么走,都是错上加错,怕是很难翻盘了。
在皇后阴冷的目光下,楚千尘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怯色,更没有一点动摇,点头附和礼亲王妃道:“皇婶说得是。”
“母后上次跟我说起,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几位皇姐与皇妹,只可惜一年都见不着几回。”
“大家要不要一同去给寿宁宫给母后请个安,也是我们做儿女的一片孝心。”
楚千尘含笑看着静乐、云和、宁德等几位长公主。
“……”众位长公主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她们几个都不是殷太后的亲女,都是庶出。
当年先帝还在时,殷太后作为嫡母对她们都挺好的,她们的日子也好过,后来先帝的龙体一天天地衰败,殷太后为了照顾先帝,也无心管后宫诸事。
从那会儿起,身为太子妃的宋氏就开始接掌后宫事宜了。
再后来,先帝驾崩,太子妃就成了皇后,皇后面上对她们还算和善,但其实都不放在心上,轻慢得很,不是没人去找今上告过状,可今上对她们这些同父异母的皇妹们根本没什么情分……
这些年,长公主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时人都是逢高踩低的。
云和、端柔、宁德等几位长公主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被楚千尘说得有几分意动,但还是有些忌惮皇后。
皇后这个人心胸狭隘,长公主们多少怕皇后给她们小鞋穿,也怕得罪了皇后,反而被皇后记上一笔,最后反倒雪上加霜。
只是弹指间,她们已经想了很多,衡量着利害关系。
她们正在犹豫不决,就见静乐率先跨出了两步,朝楚千尘走去,含笑道:“九皇嫂,我与你一起去给母后拜年吧。”
静乐这一动,立刻有两位长公主也站起身来,云和率先道:“是啊,我也很久没去给母后请安了。”
云和她们愈发动容,皆是若有所思。
静乐自小软弱,她们姐妹几个是最清楚的,她就是只小白兔,连她都能鼓得起勇气来,她们有什么好怕的。
负面的情绪是会传染,正面的情绪同样会感染人。
其他几位长公主也感染到了静乐的勇气,也纷纷地起身,心里想着驸马这几年来对她们的怠慢,反正就算她们再听皇后的话,在公主府的日子也是每况愈下。
就是她们,不听话,皇后也没权利杀了她们,她们好歹是公主,可不是宫中的宫女。她们最多也不过更受皇后冷落而已,细想之下,其实和现在的日子也没什么大差别!
其他几位长公主也是纷纷道:“我也去给母后拜个年吧。”
连着礼亲王妃、顺王妃等几位王妃也站了起来。
礼亲王妃带头笑道:“这大过年的,我也跟你们几个去寿宁宫凑凑热闹,上次安乐的及笄礼,我都没时间和太后好好说说话。”
礼亲王妃有意想给静乐她们撑撑腰,也免得皇后真当宗室没人,总是肆意作践,让人觉得顾家的姑娘不尊贵,可以随便怠慢。
其他宗室王妃们也是异口同声地附和着,毕竟谁家都是有女儿和孙女的。
一时间,在场的女眷至少站起了一半,连在场的几个公主也是有点跃跃欲试,尤其是四公主、五公主她们。
四公主与五公主正值金钗年华,看着几个皇姑母、大公主与二公主的日子不太好过,其实也对未来充满了惶恐。
姐妹俩面面相看,心知皇后将来恐怕也不会给她们找什么好人家,甚至之前连三公主都差点去联姻南昊。
四公主与五公主不由正朝安乐看去,却听安乐兴奋地抚掌道:“好啊好啊,我们去给皇祖母请安!”
有了安乐第一个开口,四公主与五公主不也就不犹豫了,也跟着起了身。
“安乐!”
皇后的神情简直一言难尽,却根本唤不回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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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剧情不是支线,是主线,很快你们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24休夫
安乐笑眯眯地挥挥手,招呼着四公主与五公主,很愉快地跟着她皇叔祖母、几位皇婶母以及皇姑母一起跑了,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施舍给皇后。
皇后:“!!!”
皇后差点就想下令宫人拦住安乐等人,但又拉不下这个脸来,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她们呼拉拉地全都走了。
东平伯夫人气得唇角的颊肉一阵哆嗦。
她习惯了以婆母的身份压静乐一筹,根本就不曾想到有一天静乐还会翻出她的手心,简直快要气厥过去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僵硬,似乎空气停止了流转一般。
余下没走的还有八九个女眷,其中当然也有宗室女眷,比如诚郡王妃一向以皇后马首是瞻,没去趟这趟浑水。
这些女眷全都不敢去看皇后那铁青的面色,也不敢触皇后的眉头,全都默默地饮茶,装聋作哑。
别人不看说话,但是恩国公夫人就没那么多估计,怒火高涨地抱怨道:“皇后,这什么跟什么啊!”
“静乐从前温婉娴雅,如今怎么变成这样的不知礼数?!她肯定被人给教坏了!”
“……”
恩国公夫人在气头上,喋喋不休地唠叨了一番。
其他女眷听着神色古怪。
她们不想和皇后翻脸,其实心里通透得很。这要是说“不知礼数”,恩国公夫人也没好多说少,皇后对长公主可以直呼封号,可是恩国公夫人可没资格“静乐、静乐”地唤长公主,这才是乱了尊卑,“不知礼数”!
随着恩国公夫人的唠叨,皇后的心情更差了,只恨不得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大年初一,新年伊始,她堂堂皇后的颜面就扫地了!
皇后眼神阴鸷地透过透明的琉璃窗户,望着寿宁宫的方向。
今天是个大晴天,但积雪未化,白花花的厚雪堆在屋顶的琉璃瓦上,映得连外面的天色似乎都亮堂了不少。
雪后的皇城美得宛如一幅画,洁白无瑕的白雪藏住了无数掩埋其下的污垢与尘埃。
平日里冷清得仿佛冷宫似的寿宁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片欢声笑语。
来给殷太后请安的女眷们一律穿金戴银,一身的珠光宝气,给这座没半点红色的宫殿平添了几分喜气。
相比之下,一身酱紫色褙子的殷太后妆容相当素净,夹着一些银丝的鬓发间只戴了一对白玉扁方,脸庞尤其白,那是一种如墙壁般的白,显得病怏怏的,像是久病未愈。
礼亲王妃、顺王妃、静乐等女眷们全都知道殷太后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因此也没多想,只以为太后是凤体略有不适。
但楚千尘眼光毒辣,扫了两眼就看出来了,殷太后之所以脸色苍白是因为妆容,是故意往脸上涂了很多敷面的白粉。
不过,也因为妆容遮住了殷太后的面容,一时还瞧不出她气色怎么样,楚千尘在心里琢磨着晚点要寻个机会再给太后诊诊脉。
包括楚千尘在内的众人齐齐地给殷太后拜了年,请了安。
殷太后笑容满面地招呼众人坐下,见儿媳妇来给自己拜年,她还是很高兴的,眼底也柔和了几分。
在殷太后与礼亲王妃这对妯娌寒暄了两句后,楚千尘拉过身边静乐的一只手,拍了拍,唉声叹气道:“母后,长公主们最近被驸马们欺负了,她们想找母后撑腰呢。”
她们明明是来帮静乐请殷太后主持公道,可是楚千尘一句话就把其他的几位长公主也给包含了进去,说话的同时,楚千尘不动声色地向殷太后使了个眼色。
殷太后目光一转,她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
别瞧她这个儿媳在她跟前是一副甜姐儿的样子,其实心眼多着呢,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做任何一件事都恨不得把它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起到一石二鸟甚至是一石三鸟的功效。
这一次,小儿媳应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她这太后顺理成章地出来主持大局,夺回她属于太后的尊荣与权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过是一尊被“奉养”的傀儡而已。
这几年,殷太后不显不露水地守在这寿宁宫,一方面是被帝后下药,凤体确实不适,另一方面其实也有些心如死灰的意味,无意去争抢什么,她只要儿子能平安归来就好。
如果现在也只是殷太后一个人,殷太后也懒得去挣,可现在,她有儿子儿媳,将来还会有孙子孙女。为了他们,她也不能再这么消极下去。
为母则强。
只是转瞬间,殷太后已经是思绪百转。
殷太后脸色一变,用帕子捂嘴轻咳了两下。
何嬷嬷给太后轻轻抚背。
“啪!”
殷太后突然抬手一掌拍在了茶几上,眉头攒起,不悦地斥道:“给哀家说说,是哪几个驸马这么大胆,竟然连天家的女儿都敢欺负!”
经过方才的几下咳嗽后,此时殷太后的声音略显沙哑,却更显威仪,音调冷厉,不怒自威。
一众女眷皆是微微睁大眼,神情各异。
说句实话,本来云和、端柔等几位长公主虽然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思跟着静乐一起来了,但心底其实没底,忐忑得很。
毕竟,谁都知道这些年殷太后一直被软禁在寿宁宫,也安于如此,说穿了,她就是在避帝后的锋芒。
这样的太后有可能为了宸王夫妇出头,可她会为了她们这些庶女出面,不惜挑战皇后的威仪吗?!
谁也没想到,殷太后没有活稀泥,而是这般锋芒毕露!
礼亲王妃若有所思地垂眸,唇角勾了勾,优雅地端起了茶盅。太后持斋茹素这么多年,看来是要大开杀戒了。
楚千尘好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娇声道:“母后,您是不知道,驸马可过份了!”
“像卢驸马……”
楚千尘从那日静乐因为一支发钗被卢方睿伤了额头说起,包括在多宝斋发生的事也说了,把静乐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把卢方睿说得要多可恶有多可恶。
说完了静乐,她又把关于金驸马与程驸马的传闻也一一说了。
她这一番话也不算特别煽情,却说得云和、端柔几人都是深有所触,想着这些年的日子,此刻都有种度日如年的唏嘘,两眼泪汪汪。
她们是先帝之女,金枝玉叶,可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憋屈,沦落到了纡尊降贵地哄驸马的地步呢?!
“静乐,你过来。”殷太后对着静乐招了招手,把她叫到了身边,拉着她的手在炕上坐下,仔细地去看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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