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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太夫人人,试图动之以情,然而对于楚令宇来说,什么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什么兄弟互帮互助,他都听了好几遍了,不想再听了。
楚令宇再次道:“不行,我不同意卖地。”
楚令宇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越说越不甘:“娘,我都瘫了,想吃点补药,您都说公中没钱,让我少吃点,现在倒是有钱了?”
“楚令霄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你儿子吗,我是捡来的吗?!”
楚令宇发出连声质问,这些话藏在他心里很久了,他的母亲就是偏心大哥。
旁边的刘氏也跟着附和道:“没错,母亲,您看看,夫君都伤成这样了,连药钱都不够了,家里怎么还能再拿钱来救大伯呢!”
“而且,大伯之前还偷了家里的地契、房契去卖,简直就是败家子,可您也没追究,这也太不公平了!”刘氏的这口气也憋了很久了,觉得这次一定要说个清楚明白。
太夫人狠狠地瞪了刘氏一眼,觉得就是刘氏在上蹿下跳地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老二,你这说得什么话!”太夫人被次子的最后一句话说得难受极了,眼眶中又浮现了泪花,抽泣道,“你当然是我的儿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可你大哥也是,你们兄弟俩都是为娘身上掉下里的一块肉,娘心疼你,也心疼你大哥。”
“令宇,我刚刚去天牢看过你大哥,你是没看到他的样子啊,被杖责得奄奄一息……”
太夫人还再想劝,但是楚令宇却不想再听了,没好气地打断了太夫人:“娘,你不用再说了,我不同意。”
楚令宇可不同情楚令霄,不就是被杖责了几棍吗,又死不了!
想到自己的腰骨被楚令霄派人生生打断,楚令宇眼中又翻涌起深深的恨意,那股深到骨髓里的恨意仿佛往太夫人的心口捅了一刀似的。
她不懂她的两个儿子怎么会闹到这个不死不休的地步!
接下来,太夫人也没法再劝楚令宇了,两个庶房三房与四房也闻讯而来,知道太夫人要卖良田,全都反对,七言八语地说个不停。
荣福堂里,一片嘈杂的喧哗声,吵吵闹闹。
太夫人一时成为了众矢之的,小辈们虽然不敢直接骂太夫人,但话里话外都是说她偏心,说她老糊涂了,说她卖祖产会气坏楚家列祖列宗云云。
最后,楚令宇恨恨道:“娘,要是您非要坚持己见,变卖家产救大哥,那么我们就分家。你把二房的一份家业给我,我们从此再不相干。”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不仅是要分家,是连太夫人这个亲娘都不认了。
三房与四房的人面面相觑,对于分家尚有犹疑。他们毕竟是庶出,楚令宇是太夫人的亲子,就算一时赌气说不认亲娘,以后也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庶出就不一样了。
犹疑之间,就听王嬷嬷一声尖叫:“太夫人!”
罗汉床上的太夫人此刻神情痛苦地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苍白的脸色隐约泛着死气沉沉的青色,眉头深深地皱在一起。
太夫人一口气缓不过来,身子就这么软软地往后倒了下去……
“太夫人!”王嬷嬷紧张地又喊了起来,连忙去扶太夫人,“快,快去请大夫!”
这下,其他人也慌了,屋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太夫人的昏迷,侯府里乱了几天,太夫人有心无力,至于楚家其他人是根本不想管。
可怜楚令霄在天牢里度日如年地盼着,等着,却没有等来太夫人的好消息。
楚令霄一天比一天心寒,一天比一天绝望,他对太夫人彻底失望了,觉得太夫人弃了他。
他每天都反复地问那来送膳食的狱卒类似的问题:
“可有人来看我?”
“我家里可有送什么东西过来?”
“这位兄台,我家里真的没人来看我吗?”
楚令霄不知道第几次问起狱卒,而这一次,狱卒显然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没!说了没,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就死心吧,皇上久等丹药,现在雷霆震怒,你怕是要被凌迟处死,你觉得你家里还会自找麻烦吗?!”
丢下这句话后,狱卒就冷漠地离开了。
楚令霄失魂落魄地呆坐在地上,连饭也没胃口吃了,接下来的两天,他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连做梦都梦到自己被一刀刀地凌迟。
楚令霄在天牢里耳目闭塞,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可是楚千尘的消息十分灵通,楚家的这些事也陆陆续续地传到她的耳里。
“现在,楚家要分家的事在京城各府也传开了。”琥珀也是唏嘘,这还没分家呢,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成了京中的一桩笑话。
楚千尘并不同情楚家,楚家能有今天,也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
“分家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楚千尘淡淡道。
果然还是王妃了解楚家人。琥珀点了点头,接着道:“太夫人病倒后,二老爷和二夫人还不罢休,非要分家,三老爷、四老爷他们似乎是在观望着,没表态。”
“后来,太夫人把族长、族老们请上门了,族长说父母在不分家,最后没分成,但是二老爷发下了狠话,说不许拿公中的钱为大老爷去通门路。”
“太夫人实在没办法,就想用她自己的私房,结果二老爷又说是太夫人的嫁妆等她百年后,二房也是有份的,凭什么拿他的钱去帮大老爷,除非现在就把钱分了,太夫人可以随意用大老爷的那份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太夫人又被气到了。”
“那天,侯府又请了回春堂的大夫去给太夫人看诊,这两天又消停了一些。”琥珀唏嘘道。
楚千尘没说话,一心二用地编着络子,青莲色的丝带在纤长的手指间滑动,丝带在阳光下闪着一层珍珠般的光泽。
琥珀去给楚千尘倒了杯茶,目光落在楚千尘手指间这个完成了一半的方胜络子上,迟疑地说道:“姑娘,大少爷那边……”
楚千尘慢慢地摇了摇头,又垂眸继续编络子。
楚云逸才十二岁,本来楚千尘也想护他几年,可是自打楚千凰怂恿他去护驾的事后,楚千尘就改变了想法。小屁孩还是要多经历一点风雨,才不会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既然楚千尘这么说,琥珀也就不管了。
楚千尘淡淡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告诉楚令霄,他能离开天牢,让他做任何事,他都会愿意!”
终于等到了。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349答应
楚云逸一直没回楚家,所以起初并不知道,他如今是王府、军营两边跑,每天都忙得恨不得少睡一会儿,每天都再多出十二个时辰来。
直到这一天,楚云逸从王府出发去丰台大营的时候,却在王府的大门口看到了一辆眼熟的马车。
马车的窗帘被一只保养得当的素手挑开,露出了太夫人那张熟悉的面庞,憔悴清瘦,殷切地看着楚云逸。
祖孙俩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接。
楚云逸一眼就看出太夫人瘦了,也老了,这也才短短一个多月而已,楚云逸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小,祖母都对他很好,对他与楚云沐一视同仁,他也一直很尊敬这个祖母,直到他知道了康鸿达的事,仿佛天地陡然间颠覆了。
云展说,是楚令宇牵的线,太夫人应该也知道。
楚云逸僵立原地,他对太夫人是心怀芥蒂的,然而,此刻看着她可怜的样子,他又有点心软了。
楚云逸犹豫了一下,终究是随王嬷嬷走到了对面的那辆马车旁,唤道:“祖母。”
“逸哥儿,家里出事了,你爹被皇上下令关到天牢了,这事你可知道?”太夫人的面庞上忧心忡忡。
楚云逸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他已经看透了自己的父亲,对他早没了从前的尊敬,也没关心过父亲回京后的事。
他绝对不要成为像父亲那样只会怨天尤人的人!
然而,在太夫人的心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见楚云逸摇头,太夫人觉得他是因为不知道家里出事了,所以才会不闻不问。
太夫人立刻把楚令霄因为髓香脂害玄净道长炼丹失败的事大致说了,但把原因全都归咎到玄净是如何不怀好意,如何故意构陷楚令霄,最后道:“逸哥儿,你爹是被冤枉的!”
楚云逸依旧没说话,他可以猜到祖母的话肯定是有失偏颇,祖母一向偏帮父亲。
太夫人想到长子就心疼,眼眶含泪地开始打柔情牌:“逸哥儿,你好些天没有回家了,祖母一直惦记你。你就算不回来,也该时时捎个信,祖母知道你没事才能安心。”
楚云逸被她说得有些惭愧,觉得自己很不孝。他从家里搬出来,照理说,他是该时不时地回家报个平安。
想算计他的人是二叔父和二婶,祖母说不定根本就不知情……
楚云逸摸出一方帕子,透过窗口递给太夫人,干巴巴地说道:“祖母,我以后会常去给您请安的。”
“好,那就好。我就怕你跟祖母生份了。”太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笑了,叹息着说道,“只要有你在,祖母就有底气了。”
“哎,大难临头方见人心,现在你二叔巴不得你爹去死,你爹在天牢里受苦了,你母亲又回了穆国公府,你三叔、四叔也撒手不管,祖母一个人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说话间,太夫人的额头露出一道道深刻的皱纹,难掩疲惫之色,痛苦煎熬。
王嬷嬷也在一旁接口道:“大少爷,太夫人这些日子来一直睡不好,大夫让她静心养身体,不能动怒,不能劳心,可是大老爷现在这样,太夫人又怎么能宽心呢!”
楚云逸看着老态毕露的太夫人,也觉得不好受。
以太夫人的年纪,本该颐养天年,由儿孙好生奉养着,不该一把年纪还要为子孙奔波操劳的。
楚云逸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剑鞘。
剑柄上挂着一个青莲色的方胜络子,长长的流苏随风微微摇曳着。
太夫人觉得楚云逸肯定是心软了,继续动之以情:“逸哥儿,你是个好孩子,上次为了家里的爵位,你不惜以身护驾,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幸好你福大命大,现在全好了,祖母也放心了。”
“祖母知道你有孝心,你心里是有楚家的,你和你二叔父、三叔父他们不一样。”
“现在家里的爵位空悬,祖母觉得只有你才有资格袭爵。”
太夫人说着也有几分动情,把满腔的希望都投诸到了楚云逸身上。楚云逸一向是最孝顺的孩子,知道以家族为重,比他几个叔父要好多了。
只要楚云逸能救出楚令霄,太夫人也是真觉得爵位可以交给楚云逸,这是他应得的。她相信就是沈氏也没法反对。
楚云逸双眸微张,身子僵直,他望着太夫人的眼神变得疏离起来,淡漠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祖母,你需要我做什么?”楚云逸突然问道,简明扼要,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他太过平静,以致太夫人没注意他的神情变化,顺口答道:“逸哥儿,你去求求康大人吧。”太夫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楚云逸,手里紧紧地攥着刚刚楚云逸给的那方帕子。
楚云逸:“……”
一桶凉水霎时间当头把楚云逸浇了个透心凉。
他觉得前一刻的自己简直可笑至极,他深深地凝视着太夫人,无声地苦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苦涩淡漠,他的眼神幽深沉静,看得太夫人心里很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逸哥儿。”太夫人还想说什么,但是楚云逸一点也不想听了。
再说下去,也不过是浪费他的时间,让他自己更难堪,更失望而已。
“祖母,楚家给了我性命,给了我锦衣玉食,让我读书习武……”楚云逸用平静而又艰涩的声音徐徐道来,“我都记得,这是我欠楚家的。”
“但是,楚家给他的一切,上一次,我已经用命还了。”
在今天之前,楚云逸心里对楚家其实还是有一点点的期冀的,希望康鸿达的那件事只是二叔楚令宇一个人的主意,希望他的祖母只是软弱,只是没主见,但没那么龌龊。
但是,云展说对了。
二叔知道,祖母知道,父亲也知道,他们都打算牺牲他来成就楚家的荣华富贵。
在他们眼里,他甚至称不上是一个人,只是一条狗。
这一刻,楚云逸心中对楚家最后一丝幻想也像一个水泡似的被戳破了,心口弥漫起一种酸涩的滋味,几乎蔓延到了他的眼眶。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冷静,清醒。
难怪嫡母沈氏不惜带走楚云沐也要与父亲和离,她是要让楚云沐彻底与这个肮脏的楚家撇清关系。
他努力地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距离他不过咫尺的太夫人,强调道:“我已经还了。我不欠楚家了。”
“我姓楚,若是力有所及,我会帮着楚家,但是要我再用命来还一次,绝不可能!”
一瞬间,楚云逸的眼眸变得锐利如刀锋,仿佛要穿透太夫人的外表直刺到心脏似的。
太夫人被他看得心虚,眼神游移了一下,无法直视他的眼眸,忍不住反驳道:“逸哥儿,你这说得什么话,祖母怎么会让你拿命报答楚家。”
太夫人起初还有几分外强中干,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没错。
她只是希望楚云逸能为了他父亲牺牲一下,她只是希望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的。
她都一把年纪了,实在看不得儿子受苦,更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难道她这点念想有错吗?!
楚云逸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太夫人,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太夫人再一次避开了他的目光。
楚云逸笑了,他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然后一夹马腹。
马儿撒腿奔驰,楚云逸策马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少年的背影是那么决绝,那么坚韧,看得太夫人心更慌了,讷讷唤道:“逸哥儿……”
她的声音太轻,转瞬就被风吹散了,传不到楚云逸的耳中。
太夫人失魂落魄地望着楚云逸的背影,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楚云逸最后那个眼神深深地刻在了太夫人的心中,让太夫人惶惶不安,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太夫人的肩膀无力地耷拉了下去,弓背垂首,瞧着更显老态。
她以为楚云逸会明白她的,没想到会在他身上又碰了一根钉子,他也跟老二一样不理解她。
此刻,街道的尽头已经看不到楚云逸的身影了,他右转之后,策马往西城门方向而去,心情混乱如麻。
京城的街道不能纵马飞驰,一出京,他就伏低身子,加快了马速,纵马狂奔。
“得得得……”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连迎面而来的春风都变得有些锐利,把他的面颊刮红。
楚云逸不管不顾地闷头往前冲,全然无视官道上那些投向他的目光,只是一昧地往前,再往前……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开始冷静了下来,也渐渐地放缓了马速,遥望着蓝天,像是一个疯子似的大声嘶吼了一声,把心头的郁结发泄了出去。
他左手摸了摸爱驹修长有力的脖颈,又去摸了摸那青莲色的剑穗,发泄之后,心里也释怀了。
云展说,人是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的,却能选择自己的人生该怎么走。
当时他问自己,你想好怎么走了吗?“
楚云逸那会儿心情还在混乱中,没有回答,但现在他有答案了。
他轻声道:“我想好了。”
他是回答云展,又是在告诉自己。
楚云逸又笑了,抛开心中的千头万绪,笑容高傲飞扬,又成了那个意气奋发的楚家大少了。
他不要把自己局限在楚家的一亩三分地,外面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他会靠他自己!
楚云逸再次夹住马腹,让胯下的马匹加速,之前是压抑之后的发泄,现在则是肆意与畅快。
楚云逸相通了,也释怀了,可是太夫人却困在其中,作茧自缚。
接下来的两天,她又去试着求了楚家的故交与姻亲,换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甚至试着又往宫里递了一次帖子,结果石沉大海,让她深深体会到了何为求助无门。
太夫人实在是束手无策,于是,又一次造访了穆国公府。
这一次,她终于见到了沈氏。
如果是从前,太夫人还会摆一下婆母的架子,如今却是摆不出来了,生怕沈氏一言不合甩袖走人。
“阿芷,”太夫人对着沈氏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看你都瘦了,沐哥儿可好?”
“我们都好。”沈氏答得不冷不热。
沈氏之前是故意晾着太夫人的,非得让太夫人四处受挫、求助无门时,才见她。
太夫人心里苦啊,好不容易见到沈氏,赶紧哭诉起楚令霄有多苦,只望沈氏念着一夜夫妻百夜恩的份上,帮帮楚令霄。
太夫人哭得真情实意,但沈氏只觉得可笑。
等太夫人说完了,沈氏才提出了条件:“要我帮楚令霄,可以,只要楚家同意我们和离,以后沐哥儿和尘姐儿归我。”
太夫人:“!!!”
太夫人没想到沈氏再见面就又提出和离,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道:“这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同意把他们楚家的孙子拱手让人呢!
楚家丢不起这人,而且她要是同意了,百年后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对于楚家人,沈氏如今是连面子情都不想维系了,她觉得恶心,所以懒得多说,用最直接的动作表示端茶送客。
于是,大丫鬟冬梅就伸手对着屁股还没坐热的太夫人道:“太夫人,请!”
太夫人哪里肯就这么离开,还想说情,可才说了“阿芷”这两个字,就又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来了,太夫人与王嬷嬷主仆俩被人强势地推搡了出去。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清净了下来。
沈氏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陈嬷嬷朝门帘方向看了一眼,点头应是。
太夫人白活了那么多年,其实没经过什么事,她现在就跟个纸扎的灯笼似的,一戳就破。
这些天的挫败应该让太夫人快到达极限了,她想要救楚令霄,就不得不退一步。
陈嬷嬷想了想,问道:“夫人,要不要去告诉王妃一声?”
说到楚千尘,沈氏就眉眼含笑,语调轻快地说道:“你去吧,顺便把庄子里收的枇杷给她带几筐去,她和沐哥儿喜欢吃枇杷。”
陈嬷嬷凑趣地接了一句:“他们都是像夫人您。”
陈嬷嬷的心中也有些感慨:沈氏能有这么好的一双儿女,虽然在婚姻上苦了点,但也算有点慰藉了。
两天前,楚云沐曾来过一趟国公府,当时他还把陈嬷嬷地给放发了出去,单独与沈氏说了一番话。
陈嬷嬷不放心,守在外面的同时,也听了一耳朵,听到楚云沐郑重地跟沈氏说:“娘,您要是想和离就和离吧,我会好好习武,好好读书的,长大后,我以后养您。”
“您还有我呢!”
当下,沈氏没哭,陈嬷嬷已经红了眼。四少爷才这么点大,就已经会为自己的母亲考虑了。
沈氏和陈嬷嬷都心知肚明,肯定是楚千尘跟楚云沐说过什么了,楚云沐才会跑来说这么一番话。那之后,沈氏的心情就很好,连带胃口也好了,肉眼可见地丰润了一圈,容光焕发。
想着儿子,沈氏微微一笑,又道:“你见到沐哥儿,就跟他说,要听姐姐、姐夫的话,功课不能落下,要是下回考教不过关,就不许他在王府继续住。”
沈氏之前一直担心楚云沐会怪她,也就没心思想他的功课,现在释怀了,就记起了上次楚云沐来时,忘了问他功课了。
陈嬷嬷忍俊不禁地掩嘴笑,知道大夫人这是想四少爷了。
此时,从国公府离开的太夫人已经上了侯府的马车,觉得自己仿佛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她先是吩咐马车回侯府,马车驶出两条街后,又改了主意,让车夫改道去往刑部天牢。
她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能想的法子都想了,能劝的人也都劝了,可所有人都拒绝了她。
太夫人让王嬷嬷给牢头塞了银子,终于又进了天牢。
楚令霄见面的第一句就是埋怨:“娘,您怎么才来!!”
太夫人:“……”
不等太夫人答,他哭丧着脸急切地问道:“娘,康鸿达那边怎么样了?”
太夫人为难地摇了摇头:“令霄,我去找了逸哥儿,他不同意。”
楚令霄的眼睛几乎瞪到极致,心中被绝望所笼罩,更害怕了,颤声道:“娘,逸哥儿最孝顺了,您再去跟他说说,他要是不救我,我就要被凌迟了……”
说着,楚令霄的身体不住地发起抖来。
他还不想死!
太夫人无力地说道:“令霄,我都逸哥儿说了,还答应把爵位给他,可是他还是不愿意。”
楚令霄的身子瘫软了下去,身体也抖得更厉害了,又道:“娘,你去找沈芷,一旦我获罪,沈芷和楚云沐也讨不了好。”
楚令霄晦暗的眼眸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太夫人更无力了:“我去找过阿芷了,阿芷她要跟你和离,说她要带走沐哥儿和尘姐儿。”
在穆国公府时,太夫人还很坚定地不同意沈氏的要求,可现在她已经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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